五个月后好冷……为什么这么冷……好冷……好冷哦……有空调啊,为什么这样冷……快走!凤梅破,我叫你快走!苞我走,紫鸳姐,你跟我一起走啊!不,我的心已经留在这里了,我走不掉了。你快走!我不懂,他只会欺负你,为什么你要为他留下?你还小……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都是我的错——走吧!不要——紫鸳姐——
破儿……永远不再见了,保重。
不、不要……我不要……
带我回去……
“回不去……我要回去……紫鸳……带我回去……好冷,我好冷……救我……”
“梅儿!”他从床上抱起她,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
“好冷……好痛……痛……我没死……好冷……”
“梅儿,乖,是梦,你在做梦,快醒过来。”他吻着她的眼,她的唇,心跳着疼痛和怜惜。
“冷……梦……”
“对,是梦,都是梦,梅儿,醒过来。醒来就没事了。”他轻声哄她,在她的耳边低喃。
“谁……不要……我要回去……”
“我是你老公啊,梅儿,你忘了吗?你的家在这里啊。”他叹息,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老公……无辰……老公……我爱你”意识像搭时光机一阶一阶晃过,直到和现在接轨。
她缓缓张开泪湿的双眼,朦胧的视线逐渐清晰,这里……熟悉温暖的房间,墙上的画是她选的,老公帮她挂上去的。她的妆台上的花是老公送的。阳台外还有她摆放的盆栽……她,脸趴在老公的肩上,两手圈着老公的脖子,她坐在老公的腿上,被老公珍惜着疼爱着抱在怀里。
长长吐了口气,产生一股放心的感觉,心里有一个叹息着“太好了”的声音……
心,莫名有一阵刺骨的痛意,可她的脑袋却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老公,我又作噩梦了吗?”她怔怔地趴在他肩头上问。
“是啊,醒了吗?”听她的声音恢复柔柔的语调,他紧绷的身躯悄悄放松,声音若无其事,略带笑意。
“醒了……我流了一身汗耶。”她从他身上爬下来,坐在床上,低头看自己衣衫都湿了。
“你很怕吧?一直喊有怪兽在追你,想吃了我们的宝贝,你吓得一直哭。很恐怖吗?”他解开她的衣扣,帮她月兑掉汗湿的睡衣。
“我不记得了。原来我作了这么恐怖的梦吗?”她瞠大眼,眼里一片茫然和惊恐,两手不自觉地护住肮部。
他取饼睡袍把她包住,磨蹭着她的脸,亲地一口。
“洗个澡吧,会舒服点.”他的手贴在她摆放在月复部的手上。虽然只稍微圆了腰身,肚子还平坦,但确实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自从半个月前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就开始有了噩梦。她有了孩子,他的心里获得很大的满足和喜悦,也无法否认私心里确实想借着孩子巩固两人的感情,以防她恢复记忆后不认账……但对她而言,这孩子似乎带给她很大的负担。
他若有所思地瞅着她。
她一阵恍惚,点了点头……低头,看着老公身上的睡衣……咦?
“老公,我今天不是拿水蓝色那件直条纹睡衣给你穿吗?不是这件素深蓝色啊,那跟我的就不是一套。”她揽眉抱怨。
他扯起嘴角。似乎是怀孕的关系,最近她特别计较这些小事,明明他穿了她也看不到——他抬头直直瞪着她。
“梅儿你说……你看见什么?”
“老公,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到就敷衍我,你月兑下来我还是看得到啊!”她拉着那件睡衣,就是证据。
“梅儿……你抬头,看我。”声音,轻得怕吓到她。
“我又看不到你——你是谁啊?”忽然看到人影,她惊呼吓了一跳!陌生人!
“你看得到?”他屏息,心口跳动着惊喜,但更快伴随而来的是不安的复杂情绪。
“老公?我听到你的声音……是你吗?我看到你了吗?”她怔怔像傻住。怀疑自己还在梦中没醒?
“你看到什么?看着我,告诉我,你看到什么?”他捧住她的脸,要她仔细的看,仔细的说清楚,她所看见的。他要确认她已经看得到!
轮廓,隐隐约约一个男人的脸的轮廓,模糊……她是不是有近视啊?她眯起眼,想把他看仔细,突然一阵刺痛伤了眼,她紧紧闭起!
“梅儿?”心脏,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起起伏伏。
“我没有办法看得很清楚,我……一正视你的脸,眼睛就好痛!”她缓缓张开眼,低着头。她确定她没有近视,“我很清楚看到你的手,你穿的衣服……老公,我是不是开始恢复了?”声音里有了期待。
她凝视着他的手,不需要再模索,准确无误地碰触到他的手,牵到他的手……一颗心,顿时滚烫的热了起来!
“你的手,果然要看得见才知道,你的手指洁白纤长……好漂亮。”指问像是有音符在流动。这是他的手。
她哽咽的声音,她的激动和感动,他看在睚里,心脏紧缩成一团。
“……你看得见了?”却无法看他的脸……眼睛吗?
“嗯,我看见了。”她的手穿过他的,抚模他的每一根手指,眼泪滚落下来,“老公,其实我一直好害怕,我几次好想哭……我生下孩子,却看不到我们孩子的模样……就算我能抱他,但我却无法看到他是哭、是笑、是开心,还是生气的脸……他会长得像你,还是像我?我一直都好难过,心好痛……老公,我会好,我可以看见我们的孩子,对吧?”
因为她渴望看到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所以……她自己困住了自己……只有等她自己想办法月兑困。她的意志。
她的意志吗?她终于愿意张开眼睛看了吗?
那么,她的记忆呢?
他望着她的唇贴着他的手指亲吻,阵阵的热流流人心窝。他用另一手轻抚她的头发,“对,你很快会好的……梅儿,就算你看不真切,我也会钜细靡遗形容给你听,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她趴在他身上,紧抓着他的手充满依恋地贴着她的脸,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我一直觉得好幸福。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清清楚楚看见你的脸。”
他抱着她,顺着她的发,揉弄她的耳……耳环,她真的不曾再拿下来。嘴角隐隐扬着心安的笑意。
“不洗澡了吗?”
“要。老公抱。”她两手环住他的脖子,贴在他身上。
“真爱撒娇。”他抱起她下床,“你怀孕后,就像个爱黏人的大孩子。”
她轻笑,“你自己说过,我以前就很爱黏你了。”
“……是啊。”
他抱着她,稳稳地抱着,就怕摔着她,和他的孩子……恢复记忆后,别骂死他就好了。
“老公,我能看见……你高兴吗?”
“当然。”
当然吗……但她感觉不到他像她一样心脏剧烈跳动的喜悦啊……还是,她终究无法看清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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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医院
“她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在仪器上找不到任何变化。能够看得见我想还是跟心理有关,这是很好的现象。也表示她的情况正在改善,恢复记忆也许指日可待。”克里斯望着白无辰追随着凤梅破的专注眼光,也忍不住看向她。
她看诊完常会跟护士聊天,尤其现在怀了身孕,护士群里也正好有怀孕的。她今天的笑容开朗,自从怀孕以后,似乎今天笑得特别开心。
“你会怕……她恢复记忆吗?”看那样灿烂的笑容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克里斯也不免要担心……他也是“共犯”啊。
白无辰回头,“你放心,我会告诉她,你什么都不知道。绝对不会影响到你在她心目中‘好医生’的形象。”
克里斯随即白了他一眼,“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常有恢复记忆以后,把失忆期问的记忆都忘光的例子。你多少还是有点心理准备。”
这一击,可是正中红心啊……白无辰嘴角咬着苦涩的笑意,“……多谢提醒。”
“还有……虽然她叫我隐瞒,但我想还是告诉你。她现在除了你的脸看不真切,已经可以看清楚所有的人。”
“果然……”他抱起胸膛,深深叹了口气。
“你早猜到了?”
“你认为她演技很好吗?”他表情冷,神色傲。
“……我想不。”克里斯瞥他一眼,早已习惯了他的傲慢和自负。
她虽然极力在他面前对任何人都垂着视线,但偶尔不经意抬眼看着人时,那眼光是正确无误接触着对方的眼睛,只有看他时,眼睛总是痛苦的闭上再移开,至今她的焦距不曾和他有过交流。
她从照片那件事以后,就很顾虑他的感受。
无法看他,那是她心底深处藏着恐惧,她怕自己毁掉他……往好处想,他可以相信,她是真心爱他,即使是恢复记忆的她。那么,就算她忘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他也有把握留住她。
到底,她孩子都怀上了。
……这手段是卑劣了些,但他唯一没骗的是彼此之间的感情,这部分她也别想逃避责任,他可是一再确认过她的心意了。彼此,可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忽然咧嘴拉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把克里斯吓了一跳,跟着他的视线转向凤梅破——
原来她正转过来瞧她的丈夫,这丈夫马上露出温柔万千的笑容来!
克里斯仿佛看见了魔王为了好计得逞化身为大天使诱惑人的瞬间……他抚着额头一阵头痛,实在是不愿意这么想他,到底多少还是他崇拜的天才钢琴家啊……
“我能请教你……突然笑得这么……和善,是为什么?她又看不见你的表情。”
“我在她心目中是‘好老公’,为了万一哪天她突然看得见我做准备,这是必要的。”
克里斯瞪着他的善变,忍不住低声咒骂,“你这是诈欺!”
“别忘了,她对我这‘老公’的身分之所以深信不疑,都多亏你在她醒来最初的那一句话!‘凤小姐,你看不见我们,难道认不出你丈夫的声音吗?’是你告诉她,我是他丈夫,她从此毫不怀疑我。我后来一直都非常感谢有你协助啊,克里斯院长。”对着妻子,他笑眯了眼。
“可恶,你刚刚才说要为我说话!”
“……原来,你到现在还想打她主意。”招招手,笑。
“我……我是为了医生这块招牌!”
“我提醒你,她已经是孕妇了。”他的笑容在凤梅破转开脸再次转移焦点的瞬间下沉,转过来瞪她,“……你给我小心点!”
克里斯一怔,狼狈地被他的醋劲给吓到!
——我可无所谓,不然你来当她丈夫好了,反正她也看不见“人”。过去还凉薄扔来这句话的男人,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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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鸳姐……我走了你怎么办?
不……他会伤害你……我留下来……
紫鸳……一起走……
紫鸳……来……来带我回去……我知道你可以……来带我回去……
“她以前也常作噩梦,梦里总是喊着一个叫紫鸳的女人。”贝妈一听,叹了口气。又开始作噩梦了吗?
“这个女人跟她是什么关系?”白无辰站在窗口,晨光投射进来,掩去他的神情。
“不晓得。虽然我问过她,但是每次一提起她眼眶就红,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来,看了我也不忍心,就不曾再问了。”她表情奇怪地往书柜旁的人瞥了一眼。
江京鸿站在那儿,表情很认真地翻着本书,耳朵可是拉得很长。
“贝妈,你应该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主动告诉我,你还隐瞒了多少事情?难道现在我还不能获得你的信任吗?”
她在沙发里坐直身子,两手紧握,脸上只有迷惑和无辜,“老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要不知道我就不姓白!”一声刺耳的嘶怒突然吼来。
江京鸿缩了缩肩膀,一张脸更往书页里偏去。这家伙又来了,只是面对一个柔弱的妇人,有必要来这一招吗?都不怕把人吓傻。
贝妈背脊一僵,手上冒着冷汗,心跳加快了,一阵心虚。
“……老爷不姓白,是要随夫人跟着我姓贝吗?”她笑笑道。
哦,不错不错,没吓傻,还软硬不吃,有骨气。江京鸿从书本里偷眼瞄她。
白无辰沉下脸。她还是不肯说,只好让江京鸿继续去查了。
饼去,无论如何查不到凤梅破这个人,是因为她十三岁以后的身分证上写的是“贝依人”这个名字,她以养女的身分户口登记在贝妈的名下。十三岁以前,有没有凤梅破这个人,到现在还是个问号。
贝妈不说,凤梅破也未恢复记忆,谁也不知道凤梅破这名字的真实性。
他突然想起,既然她十年来都使用“贝依人”这个名字了,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她自我介绍是凤梅破?
白无辰抱起胸膛,脑袋里思索着,嘴上顺势说道:“你这倒提醒我,我跟‘依人’也该结婚了。我想趁着她肚子还没大起来之前,穿上婚纱会比较好看。”
“什么嘛!你之前都不急!”江京鸿一声惊讶,马上就冷嗤道:“我了解了,你现在是想抢在她恢复记忆之前稳固你‘丈夫’的地位?主子,这太卑鄙了吧!”
“有你多嘴的份?”白无辰冷冷睇视他。
“是啊,这也没什么不好。”贝妈马上就两手赞成。
江京鸿望两人一眼。好吧,不关他的事。
“不过这么一来……老爷就变成我儿子了?”心跳加速。
“半子——贝妈,是半子。”江京鸿摆摆手,提醒她。
“半子也是个子,好好好,赶快来办,就在岛上办一场风光的婚礼!”她急忙站了起来。
江京鸿几乎想拍手。这主子可真贼,老早就打算好要她交出“贝依人”的户口了,还说得真好像是临时起意似的。
不过主子该不会还打算把说服凤梅破“重披婚纱”的工作也推给她吧?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啊。一来,怎么去跟凤梅破说,她得改名叫贝依人?二来,有什么法子能让她在结婚证书上签上贝依人三个字?“凤梅破”可是已经嫁给白无辰了啊!
他看见贝妈兴奋得说办就要办,主子也没阻止的打算——不行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万一被她搞砸了,主子一不高兴,忙着哄他亲爱的老婆,那到时候公司的事、家族成员那些鸟事岂不又落到他头上?
“等等……”他正要叫住人,忽然门被推开来。
“老公,你又按掉闹钟……咦,贝妈,京鸿,你们也在。”
“对啊,其实这个……”
“是啊,夫人。”贝妈马上就打断江京鸿的支支吾吾,走上前去拉住凤梅破的手,很快的挤出一眶眼泪来,热着喉咙为她抱屈道:“夫人,老爷真是太过分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瞒着你呢!就算说是为了不让你伤心,这种事情又能瞒得了多久?总有一天你也是会知道的。”
凤梅破一怔,“啊?”
江京鸿揉了揉眼睛,以为看错,三秒掉泪?
“我们也是刚刚听老爷提了才知道,原来你前任丈夫根本就不肯和你离婚,他还要告你和老爷通好。是老爷带着你逃出来的!”贝妈义愤填膺地说得愤慨激昂。
“……啊?”凤梅破再次反应不过来。
江京鸿嘴巴张开了,忘了合上。
“我说夫人,你本来就是个孤儿,凤梅破这名字也是那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孤儿院取的。我看你就不要了吧?其实、其实……呜呜……”
“贝、贝妈……怎么哭起来了?”该哭的人是她才对吧?她是错愕又惊惶,莫名又茫然,眼泪还在难以置信里来不及掉,眼下却要忙着先安慰人。
“夫人,不瞒你说,你跟我那失踪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当时我一眼看到你,还以为你是我女儿!”
“你……有个女儿?”怎么住这么久了她没听说?
“夫人,我是想,干脆你就舍弃凤梅破这身分,来当我的女儿,用我女儿的名字跟老爷再结一次婚吧?我们可以在岛上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这么一来,你和老爷能双宿双飞,也不用担心重婚的问题了。你看怎么样?”立刻就热络的提到主题来了。
“这、这怎么可以……”她愣了好久一回神,马上慌张地看向老公,身子才一偏过去就被拉了回来。
“对啊!我都忘了我只是厨娘,配不起夫人显贵的身分……呜呜,我真是不知羞耻,我爱做梦,就算我一直把夫人当作女儿看待,到底身分不同。”拉了人回来说完话,她就放开了手,拽着袖子猛擦眼睛。
“不、不是,贝妈……我……我什么事都还……”还没搞清楚啊!她话没能说完,贝妈哭得更凄惨。
“呜呜呜——”
见她哭得狼狈,把她一颗心揪得紧紧,陷入手忙脚乱……这种时候,也许看不见“人”还比较好一点吧?
“我、我知道了!”她吓得举高两手投降,“……贝妈,都随你的意思,好吗?”
真不愧……是跟她生活十年的养母啊,把她的性子完全模了个透彻。白无辰靠在窗口,抱着胸膛……闲到没事做。
连求婚都省了。他果然没找错人。
他瞥向一旁不知何时靠过来了“一只”,一愣,瞪起了眼。
江京鸿嘴巴张得好大,眼睛都瞪凸了,下巴……掉了。
“主、主子,帮我……叫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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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个月了吧?腰真细呢。
这件白纱礼服还真是漂亮极了!瞧瞧那曲线,看下出来有身孕呢!
夫人身材真好啊,就这件礼服挑得下够好,这天气又下冷。
嘘,老爷在旁边,你们敢盯着夫人一直看,没看到老爷在瞪了?真不要命!
对哦,忘了夫人现在看得到人了。
忘了老爷在旁边。
“恭喜!抱喜!”
“老爷,夫人,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岛上,风光明媚的三月天,热热闹闹办了一场遍礼,一天下来……好累。
前后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她……贝依人?
她换上一件粉红色丝质睡衣,一头长发洗干净了,也让老公拿吹风机弄干了,长发披肩。她跪坐在床上,看着他。
“老公。”
“嗯?”他正在吹头发,稍微拿远了吹风机看向她。她一双眼睛大大地怔愣着,脸儿红红,好像还从一场遍礼里回不过神来似的。
“我现在该叫什么?”贝依人,还是凤梅破?
“我喜欢喊你梅儿。你呢?你喜欢哪个名字?”
“……都好。”说不出一种感觉,她对这两个名字都不排斥。
“那就叫‘白夫人’吧。这身分是绝对不会错的。”肯定的声音,带了那么点自得意满。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我好像作了一场梦。突然告诉我,原来我们没结婚,上一段婚姻也还没结束,然后,又‘再度’变成你妻子……好乱,乱到我都来不及整理心情……又变回原来一样了。”
“是啊……无缘无故,我也多个‘妈’了。”说起“妈”,他忍不住想起这一场纷乱的开始,就是为了找母亲的下落。不过这一年多来,他仔细搜索过,确定他母亲没在这岛上。
当初看到那封信时,他全凭直觉便立下判断,认为信上所提的讯息和他母亲有关……难道,真只是一场误会?那信上所提的讯息是什么?潜伏在这个家族里最大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他瞅着她,他没找到母亲,倒是找到了真爱……他对找秘密并没有多大兴趣,只要她待在他身边就够了。
“老公,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贝妈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而且……我觉得你们好像。”她慢慢回过神来。
“像?”他挑眉。像在哪儿?他可没她那等一气呵成诓人不眨眼的功力。他关掉吹风机,拨了头发。
“不过我也说不出你们像在哪儿。贝妈今天还抱着我哭,让我感觉她真的好像我母亲……我好像真的出嫁一样。”她笑了。
他走到床沿,低头瞅着她,“梅儿,你会怪我骗你吗?”
她毫不考虑就摇头了,然后两手高举攀住他脖子,依靠在他怀里。
“我知道你是考虑很多,都是为我好才隐瞒事实。我不怪你,我也不想知道上一段婚姻的事……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就算没有结婚我都无所谓,我只爱你。”
他扬起嘴角,张开双臂抱住她,温柔的手掌抚模着她月复部。
“怀孕这阵子你特别嗜睡,今天很累了吧?”
“不累,我和宝宝都不累。”甜柔的声音填满了幸福,她从他的身上滑下来,无法看他的眼睛,她眯着眼却能看见他的唇……就像她所想象的,完美的唇型,唇角勾着一抹斯文温柔的笑容。
她倾身向前,贴合他的唇……
“老公,我今天好奇怪……我好高兴……”
白无辰一吻到她的唇,随即扯起眉头,低声咒骂,“该死的!”
“啊?老公,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很高兴。”
“哦。”她趴在他肩上,心满意足地扬着嘴角,闭上眼睛睡去。
白无辰一张脸拉了下来。小心地抱住她。
是哪个该死的混账居然灌一个孕妇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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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正有人挨骂。
“菲莉!你真胡涂,依人她有身孕,你还让她喝酒!”
“对不起嘛,夫人,可是你把可尔必思跟牛女乃摆在一起也有错啊。”她吐舌。依人姐是一杯有酒精成分的可尔必思就会醉的体质。
“夫人在楼上,别乱喊!”
“是……贝妈。”
“看看你明天怎么向老爷交代!”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对不起嘛。夫……贝妈,我们这样设计依人姐好吗?她恢复记忆以后会不会怪我们?”总有感觉,她快恢复记忆了。昨天看到依人姐养的那只小鹿又出现了……
“怎么能怪我们,明明是她喜欢人家又不肯承认。我是好心推她一把。”贝妈昂着下巴,说得理直气壮。
“……你其实只为自己想吧?只是为了要老爷叫你一声‘妈’而已。”
“胡说!是依人喜欢,要我说几次?”
“是,夫人。”
“夫人在楼上!”
“是,贝妈。”
“不过……依人失忆以后性格还差真多,这一段时间还真吓我一跳呢。”
“就是就是,简直像是一对只有长相一样的双胞胎,个性是截然不同。”
“这下我就担心了……不知道恢复记忆以后,情况会变成怎样?”
“夫……贝妈,你现在才说这话,依人姐肚子都快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啊……日子过得真快……真快呢。一下子我也老了……”
“夫人,你看起来还很年轻啊。”
贝妈看了菲莉一眼,笑着拍拍她的脸,“等着,依人很快会找我们算账,你也跑不掉的。”
“夫人……你别吓我啊,都是你出的主意耶,不关我的事!”
“没关系、没关系,趁她失忆这段时间,我已经尽量跟她洗脑了,没事的。”
“那有用吗?她恢复记忆性格会回来,那一部分也跑不掉吧?”
“……听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
“讨厌啦,我要辞职!”
“你这么说,依人会很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