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雯开门见山的启口要求道:“你必须离开她。”
说“要求”是太客气了,她根本是命令!而且还是那种强横的气势,违抗者斩立决那一种。
不过可惜的是孙琳琳从来就不是被吓大的。
她当然会离开钟尉泱……喔不,是叫钟尉泱滚出她的世界,但那是基于两人的约定,而不是因为眼前这个冷淡高傲的女士施压所致。
“有本事你去把钟尉泱绑在裤头,找我做什么?”她劈开双腿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几乎把身子滑到椅面上。这女士不愧是那家伙的母亲,总会令她涌起耍恶劣的。林雯的目光愈鄙视,她就愈乐。
“尉泱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我相信问题不在于他。”林雯严肃且矜持的开口,尽量不去想对方不值得她多理会一眼的事实。
“是喔,还是我拿枪逼他住到我的屋子,他才不得不与我同居的咧。”孙琳琳索性停下喝茶的动作,拿起小汤匙无聊的敲着盘子弄出声音。她的胃肠并不坚强,无法佐着一张僵尸脸安之若素的吃点心。她接着又道:“你搞清楚,我没告他私闯民宅兼性骚扰就偷笑了。没法子,我生性善良。”
“请你正经一点可以吗?我拨冗前来,不想浪费在无谓的开玩笑上。我只想听到你的承诺。”
“对不起,我优雅的母亲大人有告诫过,不要随便被陌生人拐到承诺,更不要因为陌生人拿出棒棒糖哄骗就被收买。陌生阿姨,我想我们并不熟是吧?”当年她有本事气得斯文的钟尉泱当下变成青面撩牙的夜叉,顽劣的段数自然是登峰造极,用来对付林雯的脸色实有大材小用之嫌疑。
“你——别装蒜。”林雯脸色微变。别说从来没人敢当面忤逆她了,以年纪来说,她长而孙琳琳幼,就算没有敬老尊贤的认知,好歹她林雯是钟尉泱的亲娘,也同时是孙琳琳该诚惶诚恐巴结讨好的婆婆(虽然她不承认有这个儿媳妇,但这不是重点。)不是吗?这孙琳琳怎么敢这么放肆无礼?!
这样的失礼,令林雯一时找不到对策因应。人与人之间若失去了利益上的顾忌,谁还有资格去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林雯以为孙琳琳该是戒惧她的。
但事实似乎不是她所想像的那般。
那么她该怎么对付孙琳琳?
懊怎么取得谈判的优势?
脑中正在飞快的思索,孙琳琳早已不耐烦的开口:“女士,我并不总闲着赴这种没意义的约会,希望你不会介意,我得走了。”她拿过帐单,将上头的金额除以二之后,从口袋里掏出伍佰元放在桌上,正要起身,但林雯似乎不打算放她走。
“这是面对婆婆该有的态度吗?你不能怪我反对尉泱娶你。”
哟!用婆婆的身段施压了?
“你端出婆婆身分的目的不就是要我离开钟尉泱?那既然结局都是形同陌路,你怎么有这个脸使用?还有,搞清楚,问题不在我身上,想要分开我们,只要搞定钟尉泱就行了。”说着嘿嘿讽笑:“我想你们母子昨天谈判的过程一定是相当不顺吧?加油呀,我静候你的佳音。”
也不探听她是混那一行的,这种小把戏伎俩怎么对她起得了作用!这林女士就像当年的钟尉泱,对她总是搞不清楚状况,然后才自个儿气得半死。
林雯被削得一张驻颜有术的脸再也挂不住冷淡,动怒使得她两颊染上微红,目光射出凌厉。
“你居然敢——”
她当然敢。
心情很好的孙琳琳已走到门口,准备回家抱着电毯醉生梦死,并暗自决定下次再也不和陌生人约会了。都怪自己吃错了药……她绝不承认自己在同意赴约的那一刻,是期望钟的唯一亲人能对她有基本的印象。
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啧!
“站住!”林雯顾不得结帐,追了过来。
孙琳琳已打开玻璃门,微偏着头睨她。
“你这个没教养的女孩,根本配不上我优秀的儿子!你……”
滔滔不绝的严苛批判只博得孙琳琳挑眉以示欣慰。对嘛!这才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生气就破口大骂是很过瘾的事,若是硬挺着贵妇的冷淡矜持,只会兀自气得内伤而已。真好玩!斌妇人甚至气得忘了结帐,也忘了这里是她百货公司对面的午茶店,人来人往的,看来女士是豁出去了。
孙琳琳再掏出伍佰元给畏缩在林雯身后欲言又止的服务生,让他可以交差。
正待转身,一抹闪光令她双眼倏地警觉的眯了起来,她狠狠扯过林雯,顺势抱着她翻滚到大型盆栽之后,几乎是同时的,刚才她们所站立的门口,被几颗子弹扫过,午茶店的大玻璃门、窗户当下爆裂碎片四射,引来所有人的尖叫哭号、恐惧得夺门而出,街道上也乱成一团!有的人忙报警,更多人被碎片射伤,原本宁静的午后已然化为灾难的炼狱……。
孙琳琳抓着呆若木鸡的林雯悄悄走掉。
将林雯摆上了机车后座,她油门一催,快速回到自己的居处,脑中飞快的过滤各种可能性……
有可能是军火案的主使者要杀她灭口……
也有可能是林雯犯到了什么人……
是哪一方面的问题呢?
她得好好想一想。
如果孙琳琳以为悄悄离开事发现场就可以撇清被调查的麻烦,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谁教那时她身边还跟了大名鼎鼎的林雯。在那个商圈,有谁不识“云翔百货”的女董事长林雯的?所以孙琳琳原本想默默调查此事的心愿在第二天清晨就化为泡影。
首先,警员老赵又以踹坏门板之姿冲进门喳呼着一大串杂念,身后跟着的是他优秀的-子赵勤风,然后在傻眼之时,从台中连夜赶回的钟尉泱使一切变得更难以收拾。他的脸色阴沉得像便秘二十年不曾解放……
头好痛!千万别再来更多的“惊喜”了,她心脏虽然强壮,也不该是这种吓法。
但事与愿违啊……
“琳琳,我听说你被人追杀是不是真的!”门板可怜的遭受第二波摧残,一马当先跑进来的是孙家妈妈,身上穿着药剂师白袍,左手抓着早报,右手捞着丈夫。
“老妈,爸,不是的——”
“需不需要验尸?”孙琳琳的兄长孙俊宇抬高手中的公事包,保证配备齐全。
“我还活着好不好——”孙琳琳也只来得及吼这一句,然后第二波的亲人赶来了。
“姊!你受伤了!我听说你中枪了!”孙家老么孙束雅娇女敕女敕的嗓音满是哭调。
“姨……呜……姨死掉了!哇!”被父亲抱进门的小李毓开始哭了起来。
李毓的父亲——李举韶凉凉的废话道:“呀!可以省下奠仪支出了,你知道,经济不景气,小弟当兵去,难免手头困窘,感谢二姊的体谅。”
孙琳琳无语问苍天,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只求别再蹦出一些人来挤垮她的危楼了。当初不收她房租的朋友可是先声明了:等房子一垮,他们就要把地收回建新楼,在没垮之前,她仍可自住,生命安全自己负责。
天哪!她算了一算,十来个人的重量不容小觑,如果此刻来个地震,包准这屋子当下成了历史。
“不会再有人来了吧?”她低问。
“大哥比较忙,晚点过来。”李举韶笑得不怀好意。
“噢!”孙琳琳只能哀号,不知道该怎么打发眼前的一切。
“孙女儿,你倒是说个话呀!”老赵叫着。
“我才刚睡醒,你要我说什么?”
“孙小姐,我们只想知道两点。第一,为什么迳自离开事发现场;第二,那些人是否与军火案有关?”赵勤风一副公事公办的官僚样。
“你不会自己去查啊?亏你还是知名警官!”
“琳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尉泱低沉且抑制的轻问,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快要爆发了。
孙琳琳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斗胆的建议道:“你何不回家安慰令堂?”
“孙——琳——琳,你再打马虎眼试试看。”
“喝!”孙家众亲人皆有志一同的往门口缩去,开始为这个不知死活的年轻男子祈祷了起来。
“你烦不烦啊,社会治安差,是警察的责任,黑枪-滥是政府无能,关我屁事!宾出我的屋子,蠢蛋!”她火大了,为什么她要忍受这些?为什么她不能好好窝在电毯内度过冰冷的冬逃邙不受打搅?!
“你就不能体谅我担心受怕的心情吗?我不是在审问你,而是关心你。”
“放屁!”她嗤叫。
钟尉泱用力抓她入怀,压下她的反抗,紧紧的抱住她。
“别在这节骨眼唱反调,琳琳,你要我怎么办呢?才离开你一天,你和我妈就上了社会版的头条——”
“喂!那是你妈太有名了。”孙琳琳打岔。
“是,很抱歉她连累你。”他低头亲了她一下,令孙家众亲友当下摔了一地眼镜碎片。“我不想问你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我也庆幸你们都平安,但叫我怎么不忧心呢?你被锁定目标了,加上报纸上陈列了你的大名,原本你只是隐性埋名的侦探,从来不必担心有危险,但现下经传媒的渲染,你大大出名了,叫我怎能不害怕?也许此刻活蹦乱跳的你,会在下一刻血流满地呢?”
孙琳琳楞在他怀中,不知如何以对他的真情流露,心口烫烫的,眼眶热热的,双手不由自主回搂他腰身,不知该说些什么,但这男人似乎有些失控……为了她而失控,不知怎么地,竟没来由地有些喜悦的泡泡在身体里-滥……
懊奇怪的感觉,很-扭,但——不讨厌。
“好棒喔,老公,你都没有对我说过至死不渝、生死相许的情话。”容易感动的孙束雅依偎在丈夫怀中,顺便意思意思的抱怨着。
她的丈夫撇了撇帅气的嘴角:“等哪天你上了社会版头条,我会的。”
“讨厌!不理你了。”孙束雅好奇的走近他们,有礼的对钟尉泱伸出手。“你好,我叫孙束雅,你是谁呢,我二姊的男朋友吗?”
“他不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大串家人在场,孙琳琳翻脸不认人的将钟尉泱推开。“他只是路人甲,噢!”背对敌人大不智,她后脑勺被敲了一记以示惩罚。
“去你——”一串粗话没机会出口,钟尉泱以最实际的方式“说明”两人的匪浅关系。
众人真是目瞪口呆的欣赏之,久久不能出声。
偶像!
从没有人敢这么惹孙琳琳,这男人是第一个!
这景象简直是空前,但也有绝大的可能让这男人因此而“绝后”!
每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浮现腥风血雨的暴力画面,李举韶甚至怕太过儿童不宜,连忙把儿子搂在怀中,掩住他的双眼。
但,没有腥风血雨、没有血溅五步、没有一串的咒骂,孙琳琳无力的垮在钟尉泱身上。睡眠不足加上惊吓过大,终究要阵亡的,而这男人只是使一切提早罢了。她好累,不想挣扎了……
“你们好,我叫钟尉泱,是琳琳的丈夫。”
非常斯文有礼的,钟尉泱愉快的自我介绍。
“什么?!”众多的抽气声响得像打雷。
暴风雨再度掀起!
她的头好痛!
气虚的抬眼瞪了下他,唉!头更痛了。
事情一件一件地来。
当然,必须等她睡饱有精神再说。
所以钟尉泱当下成了权威的经纪人,替她安排了下午以后的所有事宜。
由于孙琳琳想死得慢一点,所以钟尉泱也就体贴的把“婚姻”事件放至最后一场,让她不必太早面对家人的轰炸。
家人们虽不满意她的驼鸟行为,但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没抗议自己被忽视了。
孙琳琳在电脑萤幕上秀出一些机密档案,对老赵道:“我不知道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如何,若纯粹以我个人来说,要是我有仇家,就绝对是半个多月前因为提醒赵警官有人狙击而被当成目标之一。”她指了下萤幕:“这些是各帮派所拥有的武器类型,根据弹头型号来猜测,有嫌疑的就这五个黑帮。”
赵勤风趋身过来。
“你哪来的资料?!”他一直以为这女人没什么本事的,但看到这些机密文件精确到警方也自叹弗如,不免对她大大刮目相看。“可以给我一份吗?”
“不行。”她关上机密档,不留情的拒绝。
“维护社会治安,人人有责!”
“听你在放屁!”她将一枝原子笔咬在口中,对老赵道:“一周之内,我会查出这些帮派是否涉及狙杀我们。你就往林女士的交友状况去查个明白吧。至于赵大警官您——”孙琳琳冷笑了下。“求求你忙你伟大的军火案去吧,我人微志穷,只想揪出放我冷枪的人算帐。”
“你!”赵勤风又被气得说不出话了。
老赵没空做两人之间的调人,他走向钟尉泱问道:“钟先生,你母亲曾和人结怨过吗?”
钟尉泱想了一下。
“就我所知,我母亲的交友情况很平常,她并不是那种会和人发生口角争意气的人。我建议你们不妨往她的商业对手去调查。事实上五个月前我母亲的百货公司曾被人骚扰过,虽没有证据指出主使者是谁,但去年甫开幕的“虎蜂百货”负责人钱一虎颇有嫌疑。”
“就是跟云翔百货隔了一条街的那间百货公司?”孙琳琳想起那附近似乎有间挺好笑的百货公司,但没人记得那间百货公司叫什么名字。
老赵兴高采烈道:“啊!我知道,他们那间百货公司做了一支好大的虎头蜂放在顶楼,大概有三层楼高的体型,然后大楼的外型是土黄色的蜂巢造型,怪恶心的。听说业绩不好。”
孙琳琳立刻键入另一个密码,电脑萤幕上秀出搜寻讯号,她打入钱一虎的人名;没多久,他的生平被列了出来,包括犯罪纪录——恐吓及勒索、围标。
“这是警方的机密!”赵勤风低吼!
孙琳琳掏了掏耳朵。
“我怀疑它们有多机密。”
“我可以逮捕你!”
“请问是以什么罪名?”
“你窃取柄家机密!”
“证据呢?”孙琳琳甜蜜的把钟尉泱拉过来。“钟,你是律师,你们好好聊一聊法律常识,别让他老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小毛头来烦我办正事。”
“为什么我要?”钟尉泱皮皮一笑。
她很快的亲他一下。
“因为你是我丈夫啊,不是吗?”不是只有他懂得拿身分压人的。
钟尉泱点了下她额头。
“等着瞧,老婆。”
目送钟尉泱将赵勤风拐到隔壁房间,她还怔忡于他亲昵的“老婆”称呼中,心口怪怪的,然后一记冷颤令自己甩开这种肉麻。
老赵嘿嘿一笑,搓着手,涎着脸:“孙女儿……”
他没有机曾完成巴结以及讨到好处。
“老赵,别想。”
“可是——”
孙琳琳严肃道:“你知道我有一些朋友混黑道,他们把这些资料偷渡给我就代表也同时把小命交到我手上。怎么?要我拷贝一份给你,好让你逐一挑了这些帮派?除非你能保证他们被抓后会立刻枪决,永远没有假释或交保的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如何严惩叛帮的手下呢?老赵,想想你那些横死的线民吧,我可不是警察。”
老赵吞了吞口水,煞时沉下了脸色,不能言语。他曾有几个线民被狙杀,不是痛快的一枪毙命,而是在五马分尸、形态各异的凌迟后才身亡,受尽了折磨。
而这,常是线民最后的下场。
警方滴水不漏的保护永远不敌黑道报复的决心。
所以在四、五年以前,他就不再培养线民了。他的心阳太软,再也不愿见到有人因此而死……
“我从来就不欣赏你们办案的方式,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的,好像战功多么彪炳,但那有个屁用!替你们通风报讯的大功臣总是第一个横死。”
“所以我才立志肃清所有黑道……”
“那就去做呀!别打我的主意。我这个区区平凡国民都有管道得到消息,你们也能,就像黑道总能先一步采到扫荡的风声逃掉一般,你们若是不能,就是无能,无能的执法者造就了黑道的猖獗,这才嚷嚷着打倒黑道,简直是狗屁!”孙琳琳不吐不快的削完人,才回归正题道:“好了,专心办昨天的枪击事件吧。还有,叫你那个英明神武的-子少找我麻烦。我想以你们警方现今科技人才匮乏的情况,是很难破解我的保护程式的,别忙了。”
老赵点点头,但仍忍不住杂念的一路走出去:“不拿来协助警方,天晓得你收集那些资料做什么,又没有用……”
孙琳琳依在门口,双手抱胸,淡笑的看着老赵从隔壁房拉出一脸不悦的赵勤风,看着他们重重的踩着步伐离去,她才轻声应道:“谁说没有用?傻瓜。”
“什么没有用?”呢哝的男声响在耳畔,依偎来一具温暖的躯体。
她敷衍一笑。“没什么。”
“好个“没什么”。”他也不逼问,但笑容可疑的莫测高深,像是知道了她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孙琳琳睨了他一眼,才道:“请问伟大的经纪人,我的下一场贬面时间是什么时候,得面对什么人?”
“第二场贬面时间是现在,对象是我。”他微欠了,搂着她腰往卧室走去。
“嘿!老兄,我恨忙,没空当你的!”显然她会错意。
钟尉泱笑得好温和。
“千万则妄自菲薄,我一向不使用的。不过,如果你有特殊的需求,我愿意送你一个。”
“去!”她啐他。这家伙愈来愈口无遮拦了,常常亏她亏得很乐,欠扁的浑帐,早晚揍他一顿!
“来,言归正传,你必须保证在事情未结束前,你不会再受伤。”他替她拍松了枕头,让她可以再补个眠。
孙琳琳不客气的躺上床,似乎已习惯他为她安排生活起居的事实,与他唱反调的日子彷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不会有事,回去顾好你妈才是真的。对了,你去看过她了吧?”
“嗯,她目前住必娘家,非常安全,公司的事暂时由我舅舅接管。”他趁她睡觉的时候回了家一趟。“我知道你有仇必报的性格,所以不会阻止你涉足这件事,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的反对。”他苦笑的睨她一眼。
她的表情写着几个大字!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只要求你保护好我老婆的身体。我妻子身上的勋章已经太多了,不需要再多流一两道疤痕来锦上添花。”
“少肉麻了!你弄得我满身鸡皮疙瘩你知不知道呀!”她大呼吃不消,硬是甩开心头浮上的黏黏甜腻。
钟尉泱丝毫不气馁,他不像孙琳琳是支感情的驼鸟,又迟钝得要命,在她还苦苦闪避时,他已能以融入她调性的方式参与她的生命,让她除了爱上他之外,无处可逃。
“哪里肉麻?”他装傻,悄悄攀身上床。
“先生,请看,鸡母皮在这里跳阿哥哥。”她拉高衣袖,让他知道鸡皮疙瘩长什么形状。
“只有手上有吗?我检查看看。”打蛇随棍上,他一双不安分的手已探入她衣服下面,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哇!!”孙琳琳尖叫出声。
第二场贬面,纯属限制级,非礼勿视。
“大姐大!朱立说“鬼头帮”最有嫌疑,他说这个消息免费奉送,算是对者客户的优待,以感谢长年的支持爱护。要不要我回去帮你报仇……哎呀!王八何-,不许抢我电话,人家……嘟……”电话在不可抗力之因素下发出无辜的断讯声,这正好,省得孙琳琳还得再面对一次解释。她相信何-死也不会让安妮来的,可怜的男人,希望他付出的代价不会太大,阿门。
表头帮吗……
她不以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能做出什么轰轰烈烈的大案件,但他们有可能被收买来当狙杀者;为求出名,也求取金钱。目标仍设定在那几个涉嫌军火贩卖的大帮派,但就像钟所说的,她一向有仇必报,不管是出于谁的指使,误伤过她已经太不该了,还敢持续狙杀她,挑软柿子吃也不是这种吃法。
找死的浑帐!
坐在电脑桌前,她不断的敲打键盘,输出一些讯息。朱立的消息不会有错,鬼头帮她会自己负责,至于背后的指使者,她虽没有能力肢解他们,倒是可以不着痕迹的动些小手脚,就像她这些年一直在做的……
“嗨!”季亚彦敲了敲门板,笑眯眯的面孔像个正欲推销物品的业务员。
“迷路了吗?”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尉泱。”
“他被他妈电召回去,要我画张地图给你吗?”孙琳琳关闭电脑,没有招待来客的心情。
“好吧!”季亚彦很少遇到行事作风这么不修饰不留情面的人。不过想到林女士也没有得到更好的待遇,他还能说些什么呢?“我是来找你的,找尉泱只是藉口。”他摊摊手,说明来意。
“你不知道同行相忌吗?”
“嘿!别这样,我们应该合作的,事实上我已查到上次伤你的人——”他想送个大礼示好,但被打断。
“是鬼头帮。你调查我?”她站起身,走向他。
季亚彦一楞!
“你知道?明明你没有在调查的。”他不得不对她的能力咋舌。
她不耐烦的挥了下手。
“你干嘛调查我?”
“呃,你知道,你是尉泱的妻子,他希望你平安。”
“多事。”她冷哼。
季亚彦小心的解释:“他只是关心你,并没有恶意,你没有不高兴吧?”
“你没看我在笑吗?”她撇了下唇角。
这哪是笑!多吓人呀。
“赵酱官告诉我你这边有一些很劲爆的机密……”这才是他的目的。他好奇极了。
“嗯哼。”她“善解人意”的等他下文。
“我认为我们可以来个交流……”奇怪?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让他开口咬字显得艰辛。
孙琳琳笑得好愉快。
“你想当第二个被我扁的“智中”人吗?我知道你空手道二段、跆拳道三段。我们来比划一下如何?”正好趁此散散心也不错。
季亚彦不意外她查过他,如同他查过她一般。当你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混过太妹,还是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狠角色,被封为“女冠”的大姐头的话,正常人都会知道,再怎么的有必要,也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当沙包很可怜的。
但好奇的天性仍令他不怕死的问:“请问第一个被揍的倒楣鬼是谁?他还活着吗?你要知道,智群高中的学生都很文弱……”
“还活着。”孙琳琳爱理不理的应着,发誓这家伙再不走,她会“送”他一程的。
季亚彦吞了下口水。
“是谁?他没事吧?他家人有没有找你讨公道?”
“相信我,我付出超额的代价了,你——”
“是我,你学弟,现在孙琳琳的丈夫。”楼梯口不知何时站着人,正是买便当回来的钟尉泱。
“老学弟……”季亚彦怜悯一呼。
“怎么这么早?”她皱眉,以为他该晚上才回来。
钟尉泱轻敲了下她头。
“这么冷的天,你才不肯出门吃东西,回来喂你,总比回来收尸好。”
她拿过便当,交代道:“你的朋友,自己打发掉,别烦我。我今天只想好好休息。”
“恐怕不行,老婆。别忘了爸妈还有所有亲戚都会来,我一次约足了人,省得你多费唇舌去解释同一件事,你会抓狂的。下午一点,开始准备演讲稿吧!”
“噢……我的天!”
孙琳琳为之哀号,没多余的力气去指正她父母不等于是他爸妈。头又开始痛了……
“我不要午饭,我要一打普拿疼。”
而那姓钟的家伙竟还一副期待的样子!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