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
楚映言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豪华贵气的水晶灯饰,她半卧起身,环视着周遭,不自觉拧紧了眉。这些熟悉的摆饰、卧室的装潢,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还置身过去回忆的梦境里……
她走下床,这里到底是哪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日本的家一模一样?!
莫非她根本还没清醒?
楚映言浑身紧绷,心跳不自觉加快。户外的石墙、樱花木,以及这间白色色系的主卧室,令她有种错觉,甚至以为在昏迷的短短几个钟头里,她已被打包空运,回到黑泽拓在日本东京的住所……
手机音乐声突然响起,楚映言冲向化妆台,由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行动电话。“喂?”
“映言啊,你在哪里?九点了耶,我们要打烊了哦!”电话那头传来曲笑眉大分贝的嚷嚷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楚映言感到一丝安心。“有事耽搁了。”
“这件bigcase很困难吗?你出去好久了。”
“没事。对了,笑眉,和你洽谈的人是不是一位老先生?”
“是啊,是一位日本腔很重的老先生,不过他中文说得挺流利的呢!”
丙然和她猜测的没错,如果黑泽拓真找上门,约她来天母的人,一定是齐滕管家。
“映言,你什么时候回来?”花店的三位合伙人共同居住在花店的二楼,离家的三个女人住在一起,大家彼此也有个照应。
“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我没事,你和悦荷不要担心。”
“好,你自个儿小心,等你回来,我们再去吃宵夜。”
“好,再见。”
两人挂上电话,楚映言将手机收进手提包里。
没事?重遇黑泽拓她会没事吗?黑泽拓既然找上了她,她还能全身而退吗?
两年了,她还以为黑泽拓早忘了她这个人了……
唉!
楚映言叹了口气,拿起手提包走出卧室。毫不意外地,她发现齐滕管家在卧室门口恭敬地等待着,脸上依然挂着平和的微笑。
齐滕管家把一生岁月全献给了黑泽家,虽是管家,但在黑泽家却拥有和家人一样的同等地位。
“拓夫人,好久不见。”
楚映言眨了眨眼。久未听到这个称呼,再听到时,竟有种时空错置的感觉。
“好久不见,齐滕管家,身体还硬朗吗?”
“托夫人的福,一切平安。”
懊来的躲也躲不掉,她深吸口气。“他要你在这里等我吗?”
齐滕管家依然保持他有礼的态度。“是,拓少爷在书房等着您呢!”
楚映言双手紧握。“我这就过去。”
“我帮您带路。”
“不用了,齐滕管家,这个家既然和东京住所一样,我相信我找得到书房的位置,你忙你的吧!”
凭着那些忘也忘不掉的记忆,楚映言熟稔地找到书房。
只是等待她的不只是黑泽拓,还有一群她想都没想到的人,她的父母亲、和楚家最高的决策者——她的爷爷。
刹那间,她感到一阵昏眩。这些人她多久没见过了?甚至包括她的父母亲,在她两年前回国后,也不曾找过他们,有的只是年节时托人送礼物回去家里而已。
楚母一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立刻冲了过来,将楚映言紧紧地抱进怀里。“映言,妈好想你。”
楚映言眨眨眼,忍住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妈,恕女儿不孝,这么久没去探望你和爸爸。”
楚母抚着女儿的脸颊。“没关系,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你变瘦了。”
当初决定不和娘家联络,是希望自己离开黑泽拓的事不会牵连到家人,楚家很多事业都仰赖着黑泽拓的帮忙,如果失去黑泽拓的资助和护航,“楚氏企业”早就自台湾的商界消失除名了。
只不过这也许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黑泽拓既然把她的家人全找来,甚至劳动到她的爷爷,只怕她平静的生活将宣告结束。
“我很好,妈,你不用担心。”
楚母泪眼迷蒙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女儿似乎长大成熟了,她一直以为女儿在日本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却没想到,女儿在两年前就已经回到台湾独自生活,但因为怕家人担心,所以根本没将回台湾的事告诉他们。
在外磨练了两年,似乎将女儿身上的娇贵之气全部磨掉了,她显得自信而独立。
“你辛苦了。”楚母抚着女儿的头发,庆幸女儿的改变。能够独立生活,总比一辈子仰赖人家来得好。
楚映言摇摇头。“不会辛苦,妈,你真的不用担心。”
她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勇敢地跨步向前。书房的沙发端坐着两名改变她一生的男人,一个是她的爷爷,一个是她的丈夫,她的父亲则直挺挺地站在爷爷身旁,含泪的眼眸看得出他思念女儿激动的情绪。
楚映言深吸了口气。“爷爷,好久不见。”她迳自向爷爷问安,回避着黑泽拓的注视,那像火一样炽热的眼神,让她透不过气来。
楚老爷爷一脸的愤怒,拄着拐杖的手还激动地颤抖着。“你过来!”
楚映言向前。
“跪下!”
楚映言依言,在爷爷跟前双膝落地。
楚老爷爷二话不说,火辣辣的一个巴掌打在孙女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楚映言斜卧倒地。
“爸?!”
她跪起身,拦阻母亲的阻挡。“妈,没关系。”
楚老爷爷大动肝火。“你竟敢离家出走回台湾?你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让我们整个家族蒙羞、抬不起头来了吗?!摆泽少爷帮我们这么多忙,这几年‘楚氏企业’要不是有黑泽少爷的资助,你父母亲还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吗?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不好好侍奉黑泽少爷,还胆敢给我跑回台湾,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楚老爷爷拿起拐杖,一棒接着一棒、结结实实地打在毫无反抗的孙女身上。
“爸!”楚母哭倒在地,哀求着公公住手。“爸,您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您要打打我就好,孩子是无辜的啊!”
楚父在旁劝说着。“不要打了,爸,家丑不可外扬,您要教训映言,等我们回家后再说吧!”
楚老爷爷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手中的责打并未停止。“我不打,怎么对得起黑泽少爷?映言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我不教训教训她,人家还以为我们楚家的子孙都是这个样子!”
“爸,不要打了!”楚母泪流满面地哀求着。
楚映言咬紧牙关,低垂着眼帘,静静地承受爷爷的怒气。她听到了父母亲哭泣的请求,也感觉到黑泽拓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态度,她相信,如果爷爷今天真把她打死了,他说不定还会鼓掌叫好。
他是个重视忠诚的人,婚礼那一天,他就要她宣誓她的忠诚,但,她却不告而别。对一个失去忠诚的人,黑泽拓绝对不会留情。
“爸,您饶过映言吧!”
“够了!”黑泽拓冷冷地下了命令,犀利深冷的黑眸打量着伤痕累累的楚映言。
“黑泽少爷,真的很对不起您啊!”楚老爷爷颤巍巍地道着歉,锐利的目光还是死盯着做错事的孙女。
“我想你们的家务事应该解决了,那是否该解决一下我的家务事了?”
“您的家务事?”楚老爷爷只感到头皮发麻。
摆泽拓将一纸离婚协议书丢在楚映言面前。“签了它。”
楚映言望着面前的日文文件,忍不住眨眨眼。皮肉的疼痛她不哭,心里的委屈她不哭,但黑泽拓下的决定,硬是逼出她伤心的泪水。
“如果你要离婚,犯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找我来,你大可请律师来找我就可以了。”
“离婚?!”众人低呼。
摆泽拓冷冷地撇起嘴角。“对于一个离家两年的妻子,离婚是很合理的决定。”
楚老爷爷再度扬起拐杖,他慌了、他全乱了。“楚氏企业”不能没有黑泽少爷的帮助啊!他们不能离婚,不能离婚!
“黑泽少爷,千错万错都是映言的错,我代您教训教训她……”
“够了!”黑泽拓冷声阻止。
“黑泽少爷……”
摆泽拓冷眼看着眼前慌乱的楚家人。“如果只是离婚,我不会劳驾各位来这里,今天除了离婚之外,我同时宣布‘黑泽集团’结束对‘楚氏企业’所有的金援以及贸易上的来往。”
“这……”楚老爷爷虚软地跌回沙发上,先前的霸气全部消失,宛若丧家之犬般地委靡不振。他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楚映言瞪大了眼,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泪水轻轻地滑落脸颊。“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摆泽拓依然保持着他阴沉冷酷的模样。“资助‘楚氏’的前提就是我们之间的策略联姻,既然我们毫无关系了,我就没有再浪费钱的必要。”
楚映言闭上眼,知道多说无益。她拿起地上的笔,纤细的手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楚老爷爷低喊着。“不能签啊,不能签啊!”
摆泽拓起身,走向前,蹲下,审视着眼前的女人,承受心里思念和怨恨的折磨。“你背叛了我,我要知道原因。”
楚映言抬起头,直视他冷得让人心颤的黑眸。“我没有背叛你。”
“你离开了我。”
她看着他的眼睛。“我的存在与否对你而言重要吗?我只是你养的一只金丝雀,如果你认为我离开你的‘金丝宫殿’是背叛的话,我无话可说。”
“够了。”
摆泽拓起身,高大的身躯紧绷着,隐隐透露出惊涛骇浪般的怒气。“恕不送客!”
他大步离开书房,关门时发出的巨大声响,似乎撼动了整个屋子……
“映言,起来。”楚母扶着女儿欲起身。
“不准起来!”楚老爷爷的怒气没有半丝消退。
“爸!”楚母泪如雨下地望着自己的公公。“您放过映言好不好?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您不要再折腾她了!”
楚老爷爷嗤之以鼻。“她有什么好可怜的?能成为黑泽家的少夫人,是多少女孩子的梦想?她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去安抚黑泽少爷的情绪,而不是这么大方地把离婚协议书给签了!反正,我不管是不是离婚了,你爬都要给我爬回去求他再接纳你!”
众人震惊。
楚母无法相信公公竟然置孙女的幸福于不顾,在此时此刻还强迫她要挽回这段婚姻。“爸,每个女人都想要嫁给自己想要嫁的对象,映言已经听从您的话,嫁入黑泽家,她会离开,一定是因为她无法继续和那个冷酷的男人生活下去,您就放过她吧!”
楚老爷爷根本顾不得何为女人的幸福。“我什么都不想管,我只知道我不要‘楚氏企业’败在我这一代!你们不要映言去求黑泽少爷帮忙,那么,”他望向自己的儿子。“你能扛下这个担子吗?”接着他瞪向自己的媳妇。“早习惯少女乃女乃生活的你可以外出工作吗?”
他指责自己的儿子及媳妇。“一群饭桶……你们早就过惯了养尊处优的日子,如果楚家倒了,你们要吃什么?喝什么?享受什么?!”
爷爷的想法很清楚,就是以她一个人来换得“楚氏企业”得以延续。不过问题是,爷爷这个如意算盘是不是打错了?黑泽拓还会要她吗?她还有这个价值吗?
“我去。”
“映言?!”
“我去挽救‘楚氏企业’。”
她笑了,笑容里盛满着凄楚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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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樱花木茂盛极了,看得出来到了明年春天,这里一定会有一片美丽的樱花花海。
楚映言循着齐滕管家的指示找到了黑泽拓,他伫立在庭院的正中央,月色拉长了他的身影。
他没变,依然高大英俊,依然可以摄人心魂。
变的人是她,她早已不再是过去那个依赖爱情而存活、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有事吗?”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她在自己身后,她身上的馨香是任何人都没有的。
楚映言润润自己干燥的唇。“请你高抬贵手。”
摆泽拓回身,犀利深邃的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女人。“很高深的问题,你可能要解释清楚。”
楚映言勇敢迎视他,她知道他不会放过背叛他的人,她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地接受她的要求,她知道他会折磨她,但,尽避她什么都知道,她还是想念他,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味道……
“请你高拾贵手,继续对‘楚氏企业’的资助。”
他笑了,笑声刺耳。“为什么?你凭什么要我帮你?”
摆泽拓走向她,挑高她的下颚,残忍地用言语卸去她表面的坚强防卫。“你是我的妻吗?我记得没多久之前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对我而言,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我为何要帮你?”
他看着她,用着轻蔑的眼光看着她。他很激动,他体内的血液在沸腾,他想紧紧地将她拥进怀里,他想狠狠地控诉她背叛的心,他想吻去她身上的冷漠,他想无情地夺去她的所有,让她知道背叛的后果……
楚映言强迫自己逼回眼眶里的泪水。“没错,你是没有必要帮我,我对你而言早就毫无价值,但就商场利益而言,‘楚氏企业’应该还有其他的价值,如果你想得到利益,我们可以再谈。”
摆泽拓放开了她,大笑,空洞尖锐的笑声,让人心颤。“‘楚氏’在商场上早就没有价值了,如果不是‘黑泽集团’,在四年前那场遍礼之前,它已经在商场除名,我会帮‘楚氏’,只是一时好玩,想看看以‘黑泽集团’的实力,是否能挽救一家摇摇欲坠的企业,而你,只是我游戏下的赠品。”
事实的真相是残忍的,楚映言几乎要心碎而死,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阻止自己不哭出来。她知道这是一场策略婚姻,但直到今天,她才了解他内心的想法……这也就不难解释,当年她被绑架,他为什么不立即救她,他为什么还能够一心一意收购“第一地产”的股份。
因为他始终对她无心。
“多说无益,我在你面前只是自取其辱,抱歉,打扰了。”她转身欲走,眼眶中蓄满难堪的泪水。
“等等。”
楚映言停住脚步。
“有一个方式可以挽救‘楚氏企业’。”
她没回头。“什么?”
他笑了,冰冷的笑容里不含任何的温度。“成为我的情妇。”
楚映言震惊地回过头,小巧的脸庞无任何血色。“什、什么?”
“你听到了,我等你的答案。”
这两年来,被背叛的愤怒如烈火般在他体内狂燃,从未停歇,他发誓会再囚回她,届时,她将会有一个全新的身分;一个没有爱情、只是任他享用的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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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言?”
楚映言回过神来,望向苏悦荷。“嗯,有事吗?”
苏悦荷忧心忡忡,映言昨晚很晚才回来,浑身是伤的狼狈模样让她和笑眉还以为映言发生了什么意外。
“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
楚映言撇了撇嘴,苦苦一笑。“发生了一件我要告别宁静生活的事。”
“你别吓我。”
楚映言起身,灵巧地为手中的花束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昨晚我见到了黑泽拓、我爷爷,以及我父母亲,笑眉的bigcase只是黑泽拓要我送上门的诱饵。”
“什么?!”苏悦荷大惊失色。“不会吧……”
楚映言打量着手中的玫瑰花束,这是今天客人订的花束,很有情人的味道。“所以你说,我宁静的生活是不是要宣告结束了?”
苏悦荷替好友叹了口气。“你身上的伤是你爷爷打的吧?我相信黑泽拓不会下这么重的手。”
楚映言看看自己瘀青的手臂,白皙的皮肤衬着黑青的色彩,效果很惊人。“是啊,他老人家还挺老当益壮的呢!”
“你还有力气开玩笑?”
楚映言耸耸肩,笑着说:“我的人生本来就是个玩笑。”
“映言……”苏悦荷欲安慰好友,但未出口的话却被打断。
“映言!”曲笑眉推开门,大声嚷嚷。“映言,你看谁来找你了!”
楚映言转过身,望向来者,很意外地发现是自己的父母亲到访。
“爸、妈?你们怎会来这?”
“我们跟齐滕管家要了这里的地址……”楚母幽幽的说,近日诸多的烦事,让她的眉头沾染了许多忧愁。
楚映言眨眨眼,心头泛起许多的酸涩。家里突起变故,这些压力,让她一向无忧无虑的父母亲突然老了好多岁。
“映言,我带了一锅鸡汤来给你补补身子,来,大家一块来吃。”楚母热络招呼着,虽是明朗的笑容,但还是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强颜欢笑。
不知情的曲笑眉,直望着映言美丽的妈妈。
知情的苏悦荷立刻明白映言父母亲造访的目的,绝对不只是单单来帮映言进补。
“伯父、伯母,你们好久没和映言好好聊聊了,楼上比较舒服,还是要到楼上坐坐?”
“也好,爸、妈,我们到楼上去吧!”
楚映言带着父母亲来到二楼的住处,这是一个很干净清爽的环境。
“你回国之后,都是住在这里?”
楚映言点头。“这是悦荷的房子,她收留了我,然后我们又找到了笑眉,三人一起合开楼下的花店。”
楚母眼眶中再度盈满泪水。“你辛苦了,来,喝点鸡汤,妈妈一起锅就赶紧和你爸爸送过来了,你太瘦了,要好好补补。”她盛满一碗浓郁的鸡汤,递给女儿。
楚父迟疑地开口。“这个……你和……这个……”
楚映言体谅地微笑。“爸,你是想问我昨天和黑泽拓谈得怎么样是不是?”
双亲沉默下来,楚父一脸沮丧地说:“我跟你妈妈真是没用,还要靠你来帮助我们,我们是你的父母亲,不但没尽到保护你的责任,也没办法提供你一个安全的庇护所。”
楚母伤心的泪水倾泻而下。“映言,都是我们不好,如果我们当初坚持反对你嫁给黑泽拓,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
楚映言拍着母亲的背,细声安慰着。“妈妈,你别难过,事情遇到总是要面对的,我没怨你们,真的,就算我今天不嫁给黑泽拓,爷爷还是会替我安排另一场策略联姻,我既然生在楚家,对于婚姻大事,早就明白不是我们能够自行作主的,你别难过。”
楚母抹去眼泪。“来,别提那些伤心的事,把鸡汤喝了,我每逃诩会送鸡汤给你喝,把你养胖一点,我看了也比较安心。”
楚映言一口一口喝着鸡汤,一家三口再次相聚,竟诡异地充满着离别的味道。
她吞下口中的鸡汤,扯开一个平和的笑。“爸,黑泽拓同意会再继续金援‘楚氏企业’。”
双亲大为震惊。“真的吗?!”
楚母兴奋地问:“他不和你离婚了吗?”
楚映言摇摇头。“我们已经离婚了。”
“那怎么……”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望向窗外的蓝天。今天天气很好,愈来愈有夏天的感觉了。
“黑泽拓接了一桩赔本生意。”她扬起一朵凄迷的笑容,仿佛正说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楚映言曲起膝,环抱住自己。唯有紧紧抱住自己,她才能阻止自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