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抱著一束花冲进江虹双的办公室。
美丽的香水百合的浓郁香气马上弥漫整个办公室。
宋倩打趣地看著江虹双的反应,她正在拆开卡片的封套。
“百合王子换谁做做看啊?”
江虹双揶揄地反讽回去。“只是普通的香水百合,谁比得上你老公那个玫瑰王子的阔气啊!”
宋倩才没那么好打发,她倾身向前,看著江虹双无任何表情的面容。
“谁送的?要我猜吗?我猜是那个沈浩宇送的对不对?”
期盼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的心,明天一同回台南吗!
捌宇
江虹双无趣地叹了口气,将卡片丢给一旁的好奇宝宝──左夫人宋倩小姐。
宋倩快速看完,然后将卡片端正地放回信封,她笑了笑。
“不错,开始行动了,你的答案呢?”
江虹双又叹了口气。“怎么知我者的宋倩会问我这个问题,你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这下换宋倩叹气了,她啜了口她带来的苹果汁。“我当然知道你的答案,不过我希望你会好好考虑罢了。杨淮太野了,你跟不上他追求自由的步伐。”
宋倩总有办法看清真相,一语点破。“你认为杨淮爱我吗?”江虹双轻轻地问著宋倩。
“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否则不会这三年只‘临幸’你一人,你至少有让他无法抗拒的力量,不过,我可不认为他的爱就是代表相守一生。”
“你把他说的跟皇帝老爷一样,‘临幸’!惫真亏你想得出来。”江虹双浅笑出声,然后黯然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不错,他的确不懂什么是爱,更不懂爱就是相守一生。”
宋倩细细看著江虹双。“就算你知道杨淮对爱情的看法,但是,在你的心里,杨淮还是你的天、你的皇帝,他还是可以左右你的生命不是吗?”
江虹双笑而不答,眼底满是让人不舍的凄凉。
“回去吧,回台南走走吧!试著给沈浩宇一个机会好吗?”宋倩真诚相劝。
江虹双无奈地笑了。“唉,如果他知道我最要好的朋友都站在他那边,沈浩宇肯定高兴死了。”
宋倩浅笑,拿著她的马克杯准备离去。“祝福你,但愿在我们家宝贝出世前,你能有个好归宿。”
宋倩的话吓到江虹双,她站起身子,瞪著宋倩平坦如昔的小肮。
“你怀孕了!”
“没错,昨天才去医院确定,他会跟你一样是个天蝎座宝宝,希望我这个射手座妈妈能治得了你们这种优秀聪明的星座。”
江虹双尖叫。“你老公知不知道?他一定高兴极了!”
宋倩甜蜜地笑著。“宗忻要我离职回家待产,不过,谁理他!每天没有跟你耍耍嘴皮子我怎么过日子啊!我才舍不得离开这里呢!”
去年嫁给左宗忻时,他就要求她回家做个少女乃女乃,每天闲来无事只要血拚度日,如果真想工作,也必须待在自家的公司“金地集团”,有道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不过宋倩才懒得理他,找来非常疼爱她的公公婆婆作靠山,才得以留在“台风”继续工作。
“你告诉你老公,我可是促成你们结婚的大恩人耶!叫他不要老是嫉妒你我之间的姊妹情深。”江虹双打趣说著。
宋倩大笑出声,有个善妒的老公,看著他吃味的模样挺过瘾的。“我会告诉他的!”
她收起笑容,正色看著江虹双。“明天你要回台南吗?”
“应该吧!我答应女乃女乃回去看她的。”
宋倩放心地一笑。“好,老规矩,记得报告一切。”语毕,离开江虹双的办公室。
江虹双无力地瘫在办公椅上,她揉揉眉心,不管身心她都觉得好累。
算了,回家休息好了,反正晚上的约会已被杨淮取消,放牛的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她鸽子,唉!预料中的……也好,回家睡觉,明天早点搭飞机回台南。
单独!
走出办公大楼,就看见沈浩宇站在骑楼等著她,江虹双一惊。
他走向前,笑容里依旧带著难掩的深情款款。“花喜欢吗?”
那束美丽的百合花被她留在办公室里,没准备带回家。“谢谢你的花。”
“一起吃晚餐好吗?”他的笑容相当灿烂。
江虹双浅浅一笑摇了摇头。“不了,我跟杨淮有约。”这是推托的说辞。
“能取消吗?”
她眼光闪亮,只觉得好笑。“你会取消跟你爱人的晚餐约会吗?”
她机智的言语博得沈浩宇佩服、赞赏的眼光。他笑笑,细细看著江虹双冷淡的神情。“我盼望成为你新的爱人,所以你愿意给我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吗?”
江虹双快受不了了,她真的会被沈浩宇逼疯!“我说过我今晚有约!我说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的!我说过我只爱杨淮!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清楚吗?”她的语气相当不客气。“我相信我说的够清楚了!”
沈浩宇还是浅笑,并没有因为江虹双的告白而失去镇定。
他由大衣外套的内层口袋拿出一张立可拍的相片,递给江虹双。“我想你的爱人可能没空陪你共进晚餐的。”
相片的背景是杨淮婚纱摄影公司“珍爱一生”的正门,杨淮怀里搂著一个娇艳欲滴的女人,她是一位当红的模特儿,人漂亮得没话说,身材更是一级棒;两人正走向停在一旁杨淮深墨绿色的BMW跑车,那辆那晚杨淮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的车子。
立可拍相片右下角显示著拍照片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四点半,距离现在一个半钟头前,也就是杨淮打电话来取消约会的时候;他的理由是──要跟客户吃饭。天啊!惫真是个“大客户”啊!
江虹双不动声色,她浅浅一笑,将相片还给沈浩宇。“我不知道你的职业是侦探,专门跟踪别人,拍一些断章取义的相片。”
沈浩宇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我只是要让你了解杨淮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罢了,没别的目的。不过你对他的信任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
“好说。”江虹双举步离开。
沈浩宇伸出手臂阻止了她,江虹双冷眼看著他。“请借过。”
“一起晚餐?”
江虹双冷冷一笑。“一张照片并不能改变我任何决定,你低估我了,老大。”语毕,她伸手招来计程车,上车离去。
沿路,江虹双满脑子全都是杨淮搂著其他女人的画面,是那么亲密,那么让她觉得难堪,她的眼泪再也无法克制地流了下来。她低头打开皮包寻找面纸,却发现皮包里没有她要的东西,故只能用衣袖拭去狂泄而下的泪珠。
办灯暂停,好心的计程车司机适时由前座递来一盒面纸。“请用,不用客气。”
“谢谢。”江虹双喃喃道谢,又陷入自己悲伤的情绪里,除了哭她没有别的方法,她不爱哭的,但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落下,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懊一会儿,计程车停在江虹双和杨淮的家的大门口。新店山区别墅区,有良好的保安管理,安全性不用怀疑。
江虹双拿出二百元。“司机先生,不用找了,谢谢你的面纸,不好意思。”
她充满歉意地看著计程车司机,计程车司机伯伯只是用过来人的笑容安慰著她。“没关系的,只是一句话,不知道中不中听。小姐,你今年流年不顺哦,小心感情失利不打紧,还会惹来杀身之祸;你今年犯桃花又犯血光,大大不吉啊!万事得小心注意了!”
江虹双浑浑噩噩下了车,看著计程车离去的方向,司机的一席话突然让她觉得害怕!
不会有事的!她不是迷信的人,一个陌生人的话,她用不著这么在意的……
江虹双转过身,打开大门,依照习惯,她关上大门后再开信箱收取信件,然后才走向屋内;关好大门后,她赶紧打开所有的灯,接著打开电视把音量调大,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心神不宁。
江虹双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有她最爱的台北夜景,不过今晚却让她觉得鬼影幢幢。她拉上窗帘,觉得自己想法有点可笑。
她慢慢走到沙发坐了下来,审视刚才收取的信件,其中一封血腥红色的信封吸引了她的注意。江虹双皱著眉头,拆开信件,里头掉下几张相片,她定睛一看,脸上血色快速褪去,只能白著一张脸、颤抖著双手望著眼前的相片。
都是她和汪美悦的相片;高中的、大学的、出社会的、杨淮替汪美悦拍的写真集、汪美悦自杀后的悲惨瘦弱……这些相片再再指控她的背叛、无情以及那场她永远忘不了的噩梦!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都三年了,怎么会这样?
江虹双抖著身子站了起来,她走向电话,眼角却瞥见一抹血腥,江虹双回头一看,壁炉的那一面墙壁用著红色油漆狰狞地写了一排字:
我回来了,我要夺回我所有!
江虹双尖叫出声,随即晕眩过去。
痛……她只感觉到痛,江虹双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她所不熟悉的白。
她随即坐起身,杨淮立刻迎了上去,将她稳稳地搂在怀里。
“乖,没事了。”他轻声安抚著。
她想起了那几张照片,和墙上警告的字眼。“杨淮,美悦她……”
“我都知道了!痹,躺下。”杨淮在床沿坐了下来。
江虹双心有余悸地慢慢躺回病床,突然一阵刺痛侵袭她的手腕;她抬起手臂,手腕上包裹著纱布,她不解地看向一脸忧心的杨淮。“我怎么了?”
杨淮紧皱眉宇犹豫半刻,才轻声地说:“她在你的手腕上划了一刀。”
“天啊……怎么会……”她愣愣瞪著自己的手腕,惊恐万分。
杨淮知道她的恐惧,他倾身向前说道:“别怕,有我在。”汪美悦将为她疯狂的行为付出代价,杨淮眼中闪过噬血的风暴。
杨淮安慰的言语不能安抚江虹双失控的情绪,心中的恐惧和先前杨淮的背叛形成无比的狂怒!她挥开杨淮握住她的大手。
“有你在?有你在?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你在哪里!巴‘大客户’共进晚餐是不是?少来!你不要以为你在外面搞什么我不知道!你正沉迷外面的粉味,哪会想到我?就算我被美悦千刀万剐你也救不了我!你以为你现在一句‘别怕,有我在。’能带给我什么安全感吗?告诉你,不必了,你只要回到汪美悦身旁,就算帮了我天大的忙,才救得了我岌岌可危的小命!”
江虹双气极了,眼眶中害怕失控的泪水奔流如雨下。
“她怎么进得了我们家,她怎么能在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在我手腕上划下一刀?天啊!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那猩红的一幕在脑海里反覆出现,美悦所有的指控像把利刃一刀一刀刺向她心口,一切是那么真实,那么令她无法承受!
“我真的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你走!你走!要不是你的出现,美悦不会这么对我!”她像只破碎的女圭女圭无力的挣扎,情绪完全失控。“你走……”
杨准将江虹双搂进怀里,沉默不语。
“你走……算我求你……你走……”她破碎的声音、无力的拳头落在杨淮的胸膛,完全表露出她所有的恐惧。杨淮只能将她紧紧搂抱在怀里,给她支撑的力量。
她怕,他更怕!他怕的是汪美悦对付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她!扮双是这么地恐惧汪美悦,多么为了伤害汪美悦而自责!所以就算汪美悦拿把刀要杀她,她根本不会保护自己,只会任由汪美悦宰割!
汪美悦是故意的,在她伤害完江虹双,还打了手机给他,丢下一句话,然后挂上电话。
“你会心痛吗?”
他会心痛吗?他当然会心痛!
心痛虹双所受的伤害,心痛她所承受的恐惧、害怕,这些在在纠结著他的心!
当他听到汪美悦撂下的这句话,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等他火速赶回家中时,猩红的警告、血泊中的人儿,已在等著他。可更叫人头皮发麻的是,汪美悦割伤虹双的手腕后竟变态地在她身上泼撒红色药水,清楚地表明她的威胁!
这些,他能不心痛吗?他简直就要发狂了!
此时病房的大门被推开来,两名警察和左氏夫妇走了进来。在事情发生之后,他送江虹双来医院,同时联络了宋倩,他知道虹双会需要宋倩的扶持和安慰。宋倩知道一切情况后即刻报了警,然后左氏夫妇随著警察前往他家,搜集证物及了解现场状况后才到达医院。
江虹双坐直身子离开杨淮的怀抱。杨淮轻轻地拭去她满脸的泪水。
宋倩心急地走到病床旁,先是谴责地瞪了杨淮一眼,才关心地看著江虹双。“你还好吧?”
江虹双泛著泪眼,虚弱一笑,用颤抖冰冷的手握住宋倩。“还让你这个大肚婆来看我,真不好意思。”她向站在宋倩一旁温柔浅笑的左宗忻点头致意。“喃!左大金主,好久不见!”
宋倩被江虹双冰冷的双手吓到了,她赶紧双手反握,将江虹双的双手紧紧包在自己温暖的手中。“你吓坏了吧!现在没事了,医生说你的手幸好只是小伤,缝了六针,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对了,你体内还有麻醉药的成分,医生说你必须要住院观察几天才能回家。”
这就难怪她被人割腕时都没感觉到痛!从余光中她看见杨淮正要和两名员警离去。
“杨淮?”
杨淮闻声立刻赶到她身边。“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想知道警方的结果。”
“不好吧,你先休息调养身子比较重要。”杨淮相当不愿意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再接受第二次刺激。
“杨淮,我真的想知道。”她恳求地看著杨淮。
一名警察走到她的病床边。
“江小姐,我们可以等你心情比较平静时再帮你做笔录。”
“没关系,现在可以。”
杨准将江虹双拥在怀里,让她稳稳地、安全地偎在他怀中。
左宗忻替他老婆垃来一张椅子,要她坐下,她看起来比江虹双还要紧张。
“那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的情况,我们随时都可以暂停。”
“谢谢你,警察先生。”
两名员警随即坐下,摊开一本笔录本。详细询问江虹双当时案发的情形,江虹双也一一的作答,但所能回答的并不多。
“那么说你没有看见任何的可疑人物?”
她皱著眉头回想那天回家的情景。“我一下计程车就进屋里去了,没注意这么多。”
“你有进主卧室吗?”
“没有,我一直在客厅,怎么了?”她觉得警察欲言又止。
警察叹了口气。“我们只能说你很幸运,因为……”他拿出一张立可拍的相片。
“因为以现场判断在你昏迷的同时,歹徒就在你们的房间。”
相片中,她和杨淮的房间被泼撒了红色油漆,所有的家具全数被破坏殆尽!床铺、床单、整个寝具被用利剪撕成碎片,墙上她和杨淮的合照更是体无完肤!
江虹双惊呼出声,不可置信;而杨淮更是狂怒!他紧紧将江虹双搂在怀里。
“依这种破坏的程度看来,歹徒在你们家所待的时间绝对超过半天。”一名警察又说道。
江虹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根据我们去现场了解,警卫室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的人进入社区。至于杨先生所提的嫌犯据我们和入出境管理局联络,汪美悦汪小姐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入境台湾了;我们也跟汪小姐在台的家属联络,得到的答案是汪小姐并没有回国,她人还在加拿大;我们更和在加拿大的她取得联络,她也深深为了江小姐的遭遇感到难过,更气愤有人以她的名义对江小姐进行迫害;至于杨先生接到的那通电话,我们也已经从电信局取得通联纪录,发话的地方,正是你们主卧房的那支电话号码……江小姐,很冒昧地再请问你,你有跟任何人结怨吗?或者和人有任何的纠纷?”
“没有。”江虹双摇头,困惑不已。
不是汪美悦会是谁?
“这种伤害、威胁的行为我们警方会密切注意,也会在你们住家附近加强巡逻。”
两名警员站起身,他们留下一张名片。
“你刚清醒,我们不多打扰。明天我们会再过来一趟,这是我们的名片,如果你有想到任何线索,请跟我们联络。”
左宗忻代杨淮送两名员警离开。
江虹双无助的眼闪著恐惧。“怎么办?不是她那会是谁?”
“一定是她!”杨淮斩钉截铁地说。“就算警方找不到她,我还是会把她挖出来!”
他绝不会让伤害虹双的人还能在外面逍遥得意!
案发一星期依旧没有任何线索。歹徒也没有进一步再伤害江虹双。
事情就好像告一段落般,显得风平浪静。
在她住院的这个星期,杨淮寸步不离;不过因为相片和汪美悦的事情,她和杨淮之间变得相当沉默,三年来深藏在内心深处对美悦的愧疚感又有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你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次,这是杨淮这个星期最常问她的话。不过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气他的花心,但她并没有资格去做任何质问;愧对美悦,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一再陷入杨淮的爱情迷咒。
就像碰到死胡同,她无力却拿不出任何让自己生活更加平静的方式。
杨淮在她床前弯来,在她柔美殷红的唇烙上一吻。“怎么老是在发呆?”
她轻轻一笑不语,只把头偎在他厚实安全感十足的肩窝。
如果不这么爱他就好了……
杨淮突然站起身,将她纳入怀里,紧紧密密实实地搂抱著。“别离开我。”
如此沉默失去昔日活力的她让他觉得陌生。
她还是没有回话,有心让杨淮这难得为她升起的一丁点珍惜之情延续下去。
离开……如果能够,自己会怎么选择?算了,别去想了。“你不是要帮我办出院手续吗?”她仰著头,爱娇地问。
“真的不多住几天?”
她笑笑。“不了,人都快要发霉了。”
杨淮皱著眉头,还是相当不放心。“你确定?”
“真的啦!我讨厌住院。”
“好,那我去办出院手续,你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没问题。”
目送杨淮离去,她呆呆地坐在床边,仍是一脸茫然。
安静的空间,让她突然觉得寂寞起来……
这次住院,探访的客人除了公司的同事就没别人了,家里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她打电话回去谎称临时出国去出差,暂时无法回台南。
左宗忻这次帮了大忙,以他的权势封锁了新闻界,这件事才没有渲染开来;夫妇俩每逃诩会过来看她,只因宋倩坚持要来,所以左宗忻不来都不行,他现在是老婆最大,其他再说。
才想著人人就到了。左氏夫妇由病房门口走了进来,两人充满幸福的笑容。
准左爸爸是标准的有老婆、小阿万事皆高兴,他每逃诩挂著大大的白痴笑容,逢人就说他老婆怀孕自己要当爸爸的这档大事!兴奋极了。
“今天情况好吗?”
“好极了……你老公有没有没搂著你的时候啊?”江虹双打趣问著。
“有啊。”宋倩抬起头亲了一下她老公的下巴。“我上厕所的时候啊!”
左宗忻爱怜地轻抚宋倩的长发。“我想跟,可是我怕长针眼所以算了。”
遍后,左宗忻依旧潇洒帅气如昔,只是胖了很多点,宋倩有爱的滋润则美得一塌胡涂!
左宗忻的羽翼密密保护著小鸟依人的宋倩,这对夫妻的浓情蜜意,真让人羡慕。
“杨淮去哪?他怎么不在这里?”宋倩东张西望。
“哦,他去办出院手续,老天保佑,我总算要出院了!”
“真的!抱喜恭喜!没有你的办公室我无聊死了,你什么时候恢复上班啊?”宋倩兴奋极了。
“再一、两天吧!要看房子装潢得怎么样再说。”
杨淮和江虹双新店的家重新装潢,还加上了杨淮要求万无一失的严密保全系统。
“好吧!等你回来再开一个疯狂的欢迎庆祝大会吧!”宋倩瞄了一眼壁钟。“哦,我们得走了,跟公婆约吃饭先顺道来看你,我回去再打电话给你。”
“好,再见。”目送左氏夫妇相拥离开。
江虹双叹了口气,这个大肚婆真是来去匆匆;她起身开始整理衣物准备出院。
她专心地收拾东西;一会儿,没有任何预警,她浑身突然有毛发竖立的感觉,潜意识觉得自己正被人盯著、冷冷注视著,像要被看透、分解般,空气中骤然凝聚著紧张、冰冷的气氛,一股寒气向她逼近!江虹双内心一揪,浑身颤抖的她迅速抬起头望向门口。
美丽娇艳的汪美悦,带著若有似无的浅浅笑容优闲自在地站在病房门口。
刹那间江虹双脸色全无,她的眼光无法移动,只能恐惧地看著她。
“美……美悦?”她苍白著脸,抖著声音轻轻地说。
“是的,我回来了。”
汪美悦向前跨了一步,江虹双整个人震了起来,她的左手紧握著里著绷带的右手腕,她不断后退,直到整个人缩在墙角。汪美悦一步步逼近,江虹双只能张著恐惧万分的双眼,想叫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咽喉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你怕我?为什么?心里有鬼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这不像你喔,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我汪美悦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怎会怕我呢?既然都做了有什么好怕!”
江虹双沿著墙壁整个人虚月兑无力地滑坐到地板上。
汪美悦动作优雅地蹲在地上,她看著江虹双里著绷带的手腕,一只手指用力无情地加压在伤口上。江虹双疼痛地皱起眉头,想叫却又发不出声音,想抽回受伤的手腕却被汪美悦紧紧握住!
“痛吗?不会吧!你这个伤口还不及我的万分之一!”
汪美悦甩开江虹双的手,她拉高衣袖露出一片暗红色狰狞丑陋的伤疤。
“我皮开肉绽你有吗?我深可见骨你有吗?我流了多少血你又知道吗?我差点没命你比得上吗?我这么可怜是谁造成的?是谁让我这么不幸的?是谁?是我的好朋友江虹双,就是你!老天啊,我多可怜啊!”汪美悦狠狠地瞪著她。
“我没有……”江虹双崩溃了,她泪流满脸,不知所措。“美悦……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汪美悦大笑,满是不平的讥讽。“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勾引杨淮?你没有跟他在一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耶!你背叛我你知不知道!你不是讨厌杨淮吗?你不是说他吊儿郎当、花心绝情吗?你不是不赞成我跟他在一起吗?”
汪美悦一个巴掌甩向江虹双。“骗子,你是骗子!你背叛了我!”
江虹双抚著烧痛的脸颊,痛哭失声,这是个噩梦!这一定是个噩梦!
“看著我!”汪美悦用力抬起江虹双的头。“你哭?你为什么哭?你这么幸福快乐!你凭什么哭?该哭的是我才对!你不准哭!我叫你不准哭──”
一个巴掌又打在江虹双的脸上,她根本无力挣扎。“不准哭!不准哭!”
汪美悦一个巴掌又挥了出去,不过这次并不如预期地打在江虹双瘫软的身上。
杨淮握住了她的手,冰冷无情的脸上写满狂暴,让人惊心骇目。“你打她?你好大的胆子敢碰她!”
他用力一抓,提起汪美悦的衣襟。“你不怕我杀了你?”杨淮火爆的威胁。
汪美悦一脸的凛烈。“杀啊!三年前我老早就已经死了,你杀啊!”
杨淮浑身充满杀意,江虹双惊恐万分,她挣扎起身,拉住杨淮的手臂。“杨淮,不要啊!”
汪美悦一双冰冷的眼眸闪著犀利的光芒。“江虹双,这里没有你的事!”她头扬得高高的,似乎真的不怕狂怒中的杨淮做出对她任何不利的事。“这是我跟杨的事,没有你插手的份。”
杨淮揪著汪美悦的衣襟,眼里泛著愤恨的红光;但汪美悦并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到,她倚著杨淮僵硬的身躯,脸上写著让人难以置信的满足。
“杨淮……”江虹双轻声恳求。
杨淮一把推开汪美悦,扶住江虹双虚弱的身子,她显得摇摇欲坠。
“说!跑到我家大肆破坏的是不是你?”杨淮兴师问罪问道。
汪美悦笑了。“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她的笑声让江虹双心里一凉,似乎汪美悦所有的计划就只是为了跟杨淮说说话而已。
汪美悦收起笑容,从皮包里拿出一本护照,翻到其中的一页指著上面的章戳。“我今天才回台湾,对于你们家遭受到的破坏,我也是听到警察打电话到加拿大来才知道的。今天我会来看虹双,只是来澄清你们的误解,顺便来探望我的……好朋友,至于……你们的家是谁弄的,虹双是谁伤的?呵呵……是老天爷吧,看来世界上还是有公理正义的!”
“住口!”杨淮气极了。
“不要……”江虹双挡住杨淮蠢蠢欲动的身子,一触即发的狂暴!
汪美悦冷哼了一声。“老朋友重逢,你的火气也未免太大了点,别忘了……”她走近他,手指轻轻抚过杨淮刚毅的嘴唇。“我们曾经有多么狂热相爱过。”
汪美悦带著尖锐的笑声翩然离去。
必门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顿时江虹双跪倒在地,大声哭了起来,濒临崩溃边缘。
天啊!她该怎么办?她好怕好怕,谁能够帮她?
江虹双无声呐喊著她的恐惧与无助!
杨淮心疼地扶起她,将她牢牢地、安全地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她伤害不了你的。”他轻抚江虹双被打红的脸颊。“还痛不痛?”
江虹双摇摇头,她泪水如决堤般奔流,整个人紧紧攀住杨淮,狂泻她的恐惧与悲伤。
“我错了吗?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吗?美悦是我害的吗?她变了,变得好可怕、好可怕,怎么会这样呢?”她泣不成声地哭喊著,声声心碎断魂。“我不想这样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害她!不是!不是!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
“我没有对不起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没有抢她的男朋友,我没有!美悦……美悦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在哭喊和体弱气虚中,江虹双再度昏厥不省人事,却紧紧牢记著一件事──美悦回来了!她回来夺回她失去的一切!带著冰冷无情的目光,美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