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背景颜色: 选择字号:

女王驾到 第九章

作者:伍薇类别:言情小说

荆玫在湿地保护区意外遭到抗议人士的攻击。较激烈的抗议民众开着挖土机一早来到湿地,他们要用挖土机和湖泊绿意的强烈对比,唤醒民众对这件事的认同,只是一遇到独自来到湿地的荆玫,情势一发不可收拾,情绪激动的代表直接和荆玫呛声抗议;但她太冷静了,加上新闻报导有人假借抗议之名作乱,目的只是为了自身利益,抗议民众无法忍受这样的毁谤,更认为这是荆玫一手主导,企图模糊民众的焦点。愤怒加上失控的情绪,有人在混乱中竟然开着挖土机冲撞她……

必邵行突破荆家的防护,急匆匆地赶到急诊室。医院外聚焦了新闻台的SNO车,荆玫被攻击的事件就像一枚震撼弹。

他在急诊室外听着荆靖的说明,脸上的绝望和严厉让荆靖愿意透露更多。

“出事之后,抗议人士全跑光了,还是去湿地钓鱼的钓客帮忙报警。”

也是因为这样,壮叔才会由联网收到荆玫遇袭的消息。

必邵行紧握双拳,一股由天堂坠落地狱的痛让他连呼吸也觉得困难。他无法相信不久前才在他怀中的人,为什么现在是在急诊室急救……

“小玫昨天和你在一起?”荆堂怒气冲冲地质问。

“对。”

“那你为什么会让她离开你身边,跑去湿地?”

对,他为什么让她离开?

荆玫二哥的愤怒让关邵行绝望地自责。他根本不该让她离开,以她目前的状况,没有保镖的护卫,他怎么可以让她独自一人?老天,他做了什么……

必邵行没说话,脸上的悲愤清清楚楚。荆靖拍拍荆堂的肩膀。他虽气,但也不忍再苛责。

急诊室前全是荆玫的家人、保镖和两个兄长,荆家长辈正由日本赶回台北的途中。气氛沉默得可怕,关邵行的注意力全放在那扇紧闭的门。在那扇门后,有他一生中唯一爱过的女人,但他无法守护她,只能让她孤独地和生命战斗,她纤细的身体怎么能承受庞大挖土机的撞击?

他无助拢着头发,紧绷的身体因恐慌而颤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面临失去的痛苦,他才能了解她对自己的重要?他手中紧紧握着粉色的锦盒,盒中的戒指是他要与她相守一世的约定──

急诊室的门这时开启,一名护士急忙冲出来,关邵行首当其冲拦住她。“她的状况──”

堡士说:“我现在急着去血库拿血,病人很危急,请让我过去!“

危急?关邵行无助地后退,他想冲进急诊室,荆靖、荆堂赶紧拦住他。他大吼着:“荆玫!”那是一种最深沉最痛苦的呼唤。

“放开我!”

“小玫正在急救,你不能进去!”

必邵行完全失去控制,两兄弟得尽全力才能挡住他。

“荆玫──”

必邵桦看着冷静理智的哥哥陷入悲痛的模样,泪流满面,她抱住自己的哥哥。

“哥,冷静一点,你不能进去的,嫂嫂会没事的,你不要这样……”

“冷静……”关邵行的黑眸空洞。

他低着头,紧闭双眼,像失去羽翼的雄鹰,颓然悲伤的泪水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失去她,他该怎么办?她总是开开心心地来到他身旁,轻轻软软地唤着他的名,勾着他的手臂摇蔽着讨他开心。他人生最精彩、最美好的部分是从和她相遇时开始,如果失去她……

他闭上眼,她俏皮的笑容立刻浮现──

“天啊,这是什么?呃……喂,过度欢爱会引发过敏吗?”

“那叫吻痕。”罪魁祸首的男人眼神很坦荡。

“吻痕?你怎么可以在我脖子上、胸口上种这堆草莓?我明天怎么上班啦?”

被欺负的人哇哇大叫,仰着小巧的下巴,对抱着她的男人抗议。

男人很得意,精壮赤果的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搂着娇美纤细的她,这一刻,他就像拥有一切的王。

“我为什么不可以?”他抬起手,手指懒洋洋地刷过她白皙柔软的,着迷地看着她豆大的蓓蕾神奇地挺立。“喔,对了,正好告诉你,那种低胸的衣服全部拿来我烧掉,我很小气,我的女人不许别人乱瞄。”

因为他占有欲十足的宣告,她羞红了脸。呵,虽然有一点小小的开心,但她还是不忘报复。“那,既然我变成草莓园了,哼,我也要让你变成草莓园!”

她扑到他身上,以柔弱的力量伏制他结实的手臂,低下头,生涩地吸吮他的脖子,闷闷地笑着,没想到却让怕痒的他急忙撤退。

“原来你怕痒?”她嘿嘿嘿笑,太开心了。“关大队长,祈祷吧,你惨了……”

她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回荡在耳边,爱笑的眼,他闭上眼就能看见。他从不曾这么开心过,她的存在代表他的幸福,他不能失去她,他还没和她说他爱她,他还没为自己的对她的误解道歉……

急诊室的铁门依然紧闭着,他闭上眼,痛苦地感受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

荆玫伤势严重,肋骨骨折,有内出血,小腿也骨折,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的外伤。但这些伤势都会痊愈,让医疗小组焦头烂额的是,荆玫在受伤后的半个月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这是因为她脑部受到撞击,轻微脑震荡引起的昏迷。

荆家急了,由日本找了脑神经专家和他的医疗团队,跨海来台为荆玫诊断昏迷的原因,仍是束手无策。但所有人都不愿意放弃,他们相信以荆玫强烈的求生意志,既然她能走出鬼门关,就能清醒过来。

走进病房,荆玫的母亲不忍地叹了口气。“吃了吗?”

必邵行抬起头,轻扯嘴角。他坐在病床边陪着荆玫。“我不饿。”

女儿月兑离危险之后,邵行只离开几个小时,当天晚上又带着行李回到女儿的病房,直接住了下来。离开的那几个小时,他回到重案组交代工作并请长假,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以这个方式陪伴女儿。

荆靖很理智地跟他说:“就算小玫一辈子不醒来,这也是她的人生,但你的未来拥有许多人的期待,不用为了她而放弃。”

他明白的告诉大家。“我会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荆玫就是我的人生。”

这是多么震撼的誓约,他早已打定主意,这一辈子眼里只有荆玫,他的人生也只有荆玫。

必家慌了,却也只能暗自忧心并尊重儿子的决定。

荆家也慌了,因为荆玫的病情教他们心里满是愁云惨雾不说,面对邵行的坚持,除了欣慰之外,也有不想拖累他人的烦忧。

“已经中午了,不吃点东西吗?”

必邵行摇头。“早餐吃得比较晚,再吃中餐就过量了,我不想荆玫醒来后认不出我。”他掬起荆玫的手,在她的中指印上一吻,中指上的婚戒闪闪发亮。

那晚,他回到病房后,虔敬的替荆玫戴上这只婚戒。

荆夫人双眼潮湿。邵行所受的痛苦不会比荆家人少,却是最快走出荆玫昏迷不醒的震惊,接受事实,并且安排一切能为荆玫做的事,陪伴她、照顾她,包括许多贴身的照顾、按摩、净身,全不假手他人。

“说的也是,小玫是外貌协会的,你可千万别变胖变丑,要不然她不要你了,你找我要人也没用。”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邵行一走了之,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和前途,绝非她所愿。

荆夫人靠近病床。女儿让邵行照顾得很好,他还帮她洗头发呢……她抚着女儿清丽的脸庞,瘦了……

阿子啊,你何时才要起床?她在心中暗暗伤心着。

邵行也瘦了,这两个让人不舍的孩子,老天爷要折腾他们到何时?

“老大、嫂子!啊,荆妈妈,新年快乐!”

“头!妹子!啊,荆妈妈,恭喜恭喜啊!”

“邵行哥!大嫂!啊,荆妈妈,恭喜发财!”

重案组一堆人带着各种食物,热热闹闹地闯进头等病房。

必邵行无奈地看着这大群人。“组里是放大假吗?”

小徐挤到最前面。“明天除夕开始放假啊,壮叔说大家一起先来给老大和嫂子拜年。对了,老大,来吃豆花,我排了一个多小时耶!”

壮叔一掌往小徐的头巴下去。“什么咧,我的河诠饼要趁热吃,你的豆花是点心说。”

陈子琳也挤到最前面,邵行哥的痴情打动了许多人。“邵行哥,壮叔的河诠饼在第二顺位,我的花枝羹才真的是要趁热吃!大嫂也很喜欢吃这家的花枝羹喔!”

她愿意献上祝福,希望他们能够否极泰来。

一群人热闹不已,重案组也没放弃荆玫,更没放弃他们的老大,三不五时就有人晃过来,送来荆玫之前曾送到办公室的点心。他们说这叫“食物勾引法”,不能小看食物香味,说不定荆玫就这样被香味唤醒。

荆夫人被招呼一起吃东西,关邵行眼神温柔,微笑凝视着他的女人,在她耳边轻柔低语──

“该醒了,宝贝,你闻到那些食物的味道了吗?再不醒来,我就吃成大胖子吓你,什么肌肉还是结实的月复肌统统只剩一坨肥肉,到时候要我恢复成让你流口水的身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了……”

他时时刻刻都在和她说话。她曾说过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她要改观了,这半个月他所说的话可能比这三十五年之间说的还多,他很肯定自己老了一定是个碎碎念的老头子,但他就是想跟她说话,把孩童时期的自己说给她认识,就读警校时的压力说给她听,和家人之间的相处,他也想跟她分享。

惫有柔柔,柔柔来看过她好多次了,她是很专一的孩子,到现在见到荆玫还是会腻着她,躺在她身旁看着她流口水,谁都抱不走,一定要等柔柔睡着,关邵桦才能把柔柔抱回家。

必邵行抚着她的发。“明天除夕要让老壮包红包给你吗?毕竟你也是小辈。”

一旁的陈子琳偷偷擦眼泪,壮叔暗暗叹气,拍拍子琳的肩膀。

“哇,当然有,我老壮最爱发红包了,拿了红包明年就会顺顺利利的啊!”壮叔拿出一叠红包开始发,大家开心地大笑,他也发了一个红包给关邵行。

“我也有?”

“虽然你是我的头,但谁教我的年纪比你大,拿了红包,明年回来就别太操劳我喔!”

必邵行噙笑。“这是贿赂?”

壮叔大笑。“什么咧!这叫打通关!”

他拿了个红包放在荆玫手上。“妹子,给你的,赶快醒来,壮叔开侦防车当前导陪你飙重机──”

然后,壮叔突然愣住了。

必邵行机警地问:“怎么了?”

壮叔指着荆玫的手指。“头!妹、妹、妹子的手指在动!”

必邵行霍地起身,俯看着荆玫。“荆玫?”

她弯弯的长睫毛微弱地眨动着,一股巨大的喜悦冲击而来。

“荆玫醒了!老壮,叫医生!快!叫医生!”

一时间,所有人乱成一团,叫医生的叫医生,荆夫人忙着通知儿子,没事做的人则是手舞足蹈、开心欢呼!

荆玫缓慢地睁开眼,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思绪也渐渐清楚──

她看到关邵行,泪水倏地蓄满眼眶。“不要……”她虚弱沙哑地低语,感觉胸口如火灼般的痛,喉咙也好干好痛。

她怎么了?她不知道,她只记得他如何质疑她,想起他的不信任──

“荆玫……”薄薄的泪水遮住了关邵行的视线,他感谢老逃邝赐,激动地偎着她的颈项哽咽流泪。“荆玫……”他只能不断唤着她的名。

只是这样的男儿泪,这样的真情流露,荆玫完全感动不了。

荆玫虚弱地、用尽力气地举起手,推着他,用破碎的嗓音微微激动地说──

“放开我……”

她是那么生气,那么悲愤,那么伤心。

必邵行站直身,瞪大眼,无法置信地看着病床上伤心悲愤的女人。

这下别说关邵行了,包括所有人,全部愣住、傻眼了。

◎◎◎

必邵行必须拿出自己三十五年的修为,加上本身性格里的刚正严谨,才不会一把抓起前面的桌子砸向主治医生。

荆靖必须努力摆臭脸,声援未来的女婿。这半个月来,他见识到关邵行的真情,也愿意敞开双臂接受他,只是在此之前,他对待妹妹的态度的确很欠扁……

啊,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医生的意思是,我妹遗失短暂记忆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没错,荆玫是清醒了,但她大脑中的时间出了差错,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天关邵行找她理论的时候,之后所有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爱恨怨嗔的,她全忘了。

对,她全忘了。

“荆小姐脑部受到严重冲击,虽然没有直接的伤势,但记忆却产生了变化,不过这状况是不是永久,会不会慢慢找回遗失的记忆,医疗团队还要密切观察。”

医生很专业地解释,但就某方而言他是很不安的,因为眼前一名高大的男人正严厉且杀气腾腾地瞪着他──

连他冰冷的声音都像从地底窜出来的一样。

但荆靖心情很好。妹妹清醒了,不管记忆卡在哪,只要记得他这个大哥和家里的一切就好,至于遗漏了哪部分?呵,他无所谓。“邵行,你吓到医生了,就几天的记忆而已,没什么关系的──。”

必邵行的双手用力往医生办公桌一拍。

没、什、么、关、系?

他愤怒地握起拳头。对别人而言,这或许是几天的记忆,但对他而言,却代表两人关系最重要的转折!

她忘了那天,她让人带回警局的那一段;她忘了那晚,他拦车掳人的那一段。

她忘了那激情恩爱的一夜,忘了她自己是怎么娇吟着他的名字,渴望他的占有,忘了自己热情的回应,忘了他的吻,忘了他坚定火热的眼神,忘了两人不顾一切追求窒人且让人尖叫的高潮……这些,她全忘了。

她忘了这么重要缠绵的回忆,还选择停留在两人争执、他巴不得忘得一干二净的时候──

“为什么她的记忆会选择卡在那里?”他低吼,巴不得把挖土机开来撞一撞,这样这些医生就能亲自体验,不会只说观察再观察!

医生捂着胸口快吓死了。“这这这、这这这,关队长……”他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他吞了口口水。“呃,可能是那段记忆对患者而言特别刻骨铭心,她的记忆才会停留在那里。这种状况在已知的医学领域还是个谜,还要再观察、观察……”

刻骨铭心?她刻骨铭心的时刻不该是那时候!应该是他们激情缠绵的那一夜!

必邵行很想冲回病房找荆玫理论,他无法接受她遗漏了这么重要的记忆,那是属于他们最重要的一晚,她怎么能忘记……

他回到病房,站在门口,停下了气冲冲的脚步。他看着荆玫,清醒后,她仍然虚弱,但清澈的眼已是精神奕奕,还会瞪人。

他咧嘴笑,什么怒气都没了。比起一直沉睡、忘了起床的她,现在哪怕是她拿刀砍他,他都得感谢老逃谠他的厚爱,让他此生最爱的女人能回到他身边!

至于那些恩爱缠绵,他有自信就算她忘了,再创造新的记忆又有什么困难?第一次他能化解两人间的争执,第二次当然可以比照办理。

真好,虽然气她忘了他,但能够看到她清醒了、生气的感觉更是无比甜美。

重点是她能忘记受伤的那一段也好,对任何人而言,遭遇人群攻击的混乱场面,即使身体的伤势痊愈,他相信还是会在心里留下难以抹灭的阴影。

荆母焦急地走过来。“邵行,医生怎么说?老天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们还在高兴小玫清醒了说,唉……”荆母沉重哀伤地叹了口气。

必邵行望着荆玫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笑了。她能清醒过来,能忘记那些可怕的事,他发现遗失那些记忆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他扬起唇角。“没事的,医生说荆玫状况很好,只要恢复元气,伤势再稳定点就能出院回家。”

荆母听了,总算放下担忧。“太好了!只是你和小玫的事──”

荆靖出现在门口,搂着母亲的肩膀。“妈,没事没事,我们先回家吧,你也该休息了,这里就交给邵行吧,反正照顾荆玫是他的责任,哈!”

看得出来荆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因此荆家母子就在荆玫反对无效后离开医院,连刚才协助她净身、刷牙洗脸的荆家管家也一同离开。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荆玫别过头,理都不理他。一看到他,她就想到他的不信任,然后鼻子好酸好酸,自己好委屈好委屈……

必邵行看到一旁桌子上的豆花,那是小徐留下来的点心。他无奈地摇头。早知道重案组那群兄弟的嗓门这么有效,他一开始就叫他们全部到这里来吼一吼。

他拿了豆花,坐在她身旁。她又看向另一边,铁了心不理他。

“这个豆花你还记得吗?小徐和老壮他们开小差去买的点心,你好像很爱这个玩意。”

他拿了汤匙,尝了口,扬起了笑。“哇,真好吃。”

荆玫一整个生气。难道他看不出来她在生气吗?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松?还偷吃人家买给她的豆花?

“你不能离开吗?我不想见到你!”

“不能。”

“为什么?”

他悠闲地吃豆花。

她耐不住,转头瞪他。“关邵行,我为什么不离开?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不是认为我们两个距离太大吗?我是人人喊打的荆家人,你前程似锦,千万别被我牵连了,既然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还是不要往来比较好!”

必邵行怀念地眯起眼。她之前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回答。“我们之间的事……你想放弃了?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我爱上你?”

荆玫平静地迎视他,眼神很受伤。“放弃?呵,没开始又怎么能说是放弃呢?关队长,忘了那些胡说八道的事,荆家人最爱出尔反尔了,你别相信了。”

连回话都一模一样。

荆玫揪着泪。“为什么我这么生气,你却这么高兴?”

“吃豆花好吗?”他举起手上的豆花。“医生说你暂时只能吃流质食物,豆花刚刚好。”

她头一甩。“那本来就是我的豆花,是你硬要抢走的。”

他笑,弯身俯看她气嘟嘟的脸。“我抢走的不是只有这碗豆花。”还有你爱我的心。

“什么意思──”她转头质问,嘟起的唇却不偏不倚地撞上他勾着笑的薄唇。

她一惊,脸一红,赶紧再转头避开他的视线。

必邵行故意夸张地抗议。“我只是抢走你的豆花,你却强吻我?唉,你让我怎么见人?堂堂的组长居然被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偷袭?”

荆玫气到想挽起衣袖打人。“别说得一副好像贞节烈男一样,你自己还不是──”

她转过头,他攫住她的下颚,思念的唇执意落下──

他一只手肘撑在她的头部旁边,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他细细吻着她,啄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压抑,只是吮着她甜美的唇,要她想起之前彼此缠绵的回忆。

“记得吗?”他抵着她的唇问。“我们做过比这个更火热的事……”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摇头。“不记得。”

他笑着,闭上眼,加深他的吻,灵巧的舌探入她微张的唇,勾起她的舌,饥渴吸吮。她或许忘了他曾这么吻过她,但她的反应却是忠实的。她举起手攀着他的肩,深深投入,发出像猫儿般细细闷闷的申吟……

“真的不记得?”

她摇头,却克制不住自己投入他怀抱的冲动。天啊,怎么会这样?

被了。

必邵行做了个深呼吸,克制自己,扶着她让她好好躺回床上。

荆玫觉得一切不可思议,她不是应该要气他吗?如果有力气的话,是不是应该好好K他一顿,而不是在这里被这个男人的吻迷得乱七八糟!

她转过头又不理他,但这回是气自己比较多。

他坐下来,掬起她的手,她手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他吻着她的手指,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误解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应该选择相信,而不是否定。”

这句道歉,他足足迟了半个月,这回他要把握时间,把该说的该倾诉的一次说个清楚。

荆玫转头,震惊地看着他,“你──”

“我爱你。”他说,虔诚的吻印在她的婚戒上。

“我爱你。”想起差点失去她的日子。“我爱你。”

她看着他眼中浮起薄蔳的雾气。

“我爱你。”他笑了,爱上这迷人的三个字。“我爱你。”

“爱我吗?”

“我不想说,你太得意了。”

“为什么爱我?”

“我不告诉你,你太得意了!”

“荆玫?”

“哇哇哇──好痒、好痒,好啦好啦,我爱你,我好爱你啦!”

想到她的告白,他咧开了笑。“我爱你。”

荆玫的眼泪溃堤了。“天啊……”

癌,他吻着她的泪。“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一个字一个吻,他轻轻地倾诉。

她举起手,搂住他的颈项,在他肩窝轻轻啜泣。“为什么──”她不懂他的转变。

他吻着她了耳际。“你会感受到的,不过,现在你只要记得这一刻。”

他深情凝视着她的眼。“我爱你。”

一个吻,再度轻轻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