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钥匙串的声音响不停,过没多久门就被人给打开了,下一瞬间,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马上冲入房内,让她完全没时间做任何反应。
“绮君!”
向名权一进门就看到杜绮君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的憔悴模样,真是又气又心疼,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果然是躲在房间里!”模上她因为发烧而嫣红的脸颊,他心急的开口骂人,“真是该死,你明明都已经病成这种模样了,还敢在电话中说自己没事!”
杜绮君错愕的盯着他,有种茫茫然的不真实感,更有一种是不是自己已经病辫头,才会看到幻影的错觉,没想到……他还是回来了,他并没有抛下她。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让人又爱又恨,内心煎熬挣扎不已。
“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你以为这五年多来我没找过你,就代表我不知道你在哪里生活吗?”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他只是没有立场来找她,并不代表他对她的情况一点都不在乎!
“杜小姐,你真的重感冒了?”被向名权硬抓来开门的房东太太也是一脸担心,“要不是你的男朋友急着来找我开门,真不知道你会病成什么样子,这样子太危险了啦!”
“我……我的男朋友?”杜绮君傻眼的先瞪向名权一记,接着急忙想要解释,“我和他……”
“房东太太,真的非常谢谢你。”他抢先一步在她前头说道:“不好意思麻烦你来开门,她的情况我会照顾,你可以放心回去休息了。”
“年轻人,吵架归吵架,但女朋友的身体还是要照顾好,以后别再任性赌气,这样很划不来的。”
“是,我知道的,房东太太,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懊不容易房东太太才碎碎念的离开,杜绮君马上死揪住向名权的衣领,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你……你到底和房东太太说了些什么?”
“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和我闹别扭,躲在房内生病死都不出来,像是想活活把自己给病死一样!”
她脸颊所散发出的温度很烫,简直让他担心到了极点。“别闹别扭了,快跟我回向家。”
“不……我不要。”杜绮君虚弱的想避开他的碰触,却苦于没有任何力气,“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不要碰我,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步你后尘,病得这样七荤八素的……”
她现在的态度及回答,已经让他十之八九可以确定,自己真的在病中情不自禁的吻上她,这下可好了,心爱的女人出现排斥反应,还被他传染了重感冒,都已经病恹恹了还硬是抵抗不从。
但他不会让她再继续抵抗下去的,说什么他都要带她回向家才行。
“就因为如此,我才更应该负起责任,直到你病懊了为止。”
“我……我才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如果你真的坚持待在这里不走,没关系,换我赖在你这里不走。”
“你……霸道!”
“杜绮君,你要是再敢说一个不字,就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了。”他将她整个人压入怀中,心疼的说:“跟我回家,马上、现在!”
“咳咳咳……向名权,你……”
“笨女人,听我的话,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他的胸膛好温暖,而且还让人放心不已,她无法克制自己沉迷在这舒服的怀抱之中,而且她也已经好累好累,没什么力气再挣扎了。
一放松心情,她就觉得全身的力气瞬间全泄光,虚弱的躺在他怀中,就连意识也开始涣散起来。
算了,不想挣扎了,让她暂时贪求这样的温暖吧,一下下就好,只要一下下……
“绮君?”
没想到她才倒入怀中没多久,就陷入深沉的昏睡当中,向名权担心的赶紧将她打横抱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这样虚弱的她,简直让他心疼不已,但他却只能在她耳旁柔声轻喃,压抑对她的满腔情感。“绮君,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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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生的都是同样的病,但毕竟男女有别,体力有差,抵抗力也有差,杜绮君的病情比向名权严重了许多,让大家担心不已。
“陈妈,我想下床。”
“申请驳回。”
“为什么?”
“因为“某人”有落跑前科,信用不良。”
“……”
杜绮君的房内,只见陈妈像是监狱的牢头一样,坐在床旁“监督”她养病,几乎是寸步不离,不管她抗议了多少次,她都当作没听到,继续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陈妈,我只是想出去透口气而已,没事的,你就放我出房间吧!”
“不行,少爷交代过,绝对不能对你心软,所以你还是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可是……”
“你要出去也行,等少爷回来时,你再自己去向少爷申请吧!”
反了反了,一切都反了,没想到她一从昏睡中醒来,就天地变色,她的代理管家职务被某人霸道的暂停,现在只是小小的阶下囚一名,根本没人会听她的话,让她呕到了极点。
“杜小姐,少爷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啦!”陈妈暧昧的笑着,“你都不知道,当少爷把昏迷的你给带回来时,表情有多可怕,像是到处喷火的恐龙,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呢!”
他们从没看过向名权发这么大的脾气,集烦躁、慌乱于一身,到处大暴走,吓得他们十万火急的把医生找来,直到医生再三肯定杜绮君没事之后,喷火的恐龙才暂时熄火,让大家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不过这样的轻松只维持没多久时间,接下来恐龙变身成霸王,命令他们在杜绮君养病期间不准她做这个那个、不准她管这个那个,大家要合力“监督”她好好休养,敢违他令者,一律——杀、无、赦!
杜绮君有些羞赧的微噘起嘴。“他喷不喷火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呵呵,怎么没有关系,大家可都看得非常清……”
“总而言之,我想出去透口气,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阻止不了我。”
“杜小姐,不要……不要做儍事呀!”这样倒霉的会是我们耶!
不理会陈妈的哀哀叫,杜绮君硬是开门走出去,只穿一套单薄的休闲服就下楼了。向名权越是禁止她做任何事,她就越是要做给他看,能够活活气死他最好!
“我就是要出去,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做坏事的感觉真是刺激呀,杜绮君小时候被向名权“教”出来的顽劣性格又重出江湖了,她满怀期待的握住门把,猛力一扭开门后,美丽的世界就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哈,我就不相信你……嗄?”
门一开、脚一踏,她原本欢乐的表情猛然一愣,像是大白天见鬼一样,只见原本应该还在上班的向名权赫然出现在门外,表情和她一样错愕,甚至该说是……相当难看。
错愕过后,向名权倒是扬起一抹淡到有些诡异的笑容,口气温柔得有些可怕的询问:“请问一下,你想到哪去?”
杜绮君有些忌惮的吞了吞口水,心里不禁在想,这哪里是恐龙,根本就是地狱阎王嘛!“我……这个……”
“嗯?怎么?说不出来?”
“我……啊——”她孬种的转身就往回跑。
向名权怎么可能会放过她,马上拔腿追到屋里,誓死也要逮到她。
耙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她简直就是不想活了!“杜绮君,你别想跑。”
“你别追过来,我……呜哇——”
身体一腾空,她被向名权扛在肩膀上,让她哪里都跑不了。“向名权,快点放我下来!”
“我会,但不是现在。”
“杜小姐,杜……”动作慢的陈妈此刻才追到一楼大厅,一见到杜绮君被扛着走的好笑模样,她非常识相的赶紧避到一边,别阻碍喷火龙的去路。
杜绮君死命的在向名权肩上挣扎,看到一旁的陈妈,赶紧高呼出声,“陈妈,救我,快救我!”
只见陈妈在胸口前划了一个十字形,然后双手交握,非常虔诚的开始帮她祈祷,“阿们,愿上帝保佑你。”
懊死,这样有用才有鬼!
向名权一路将她扛上楼,走进她的房间,将人丢回床上,她哎呀低呼了一声,之后马上挣扎坐起,死也要和他理论。
“向名权,你……咦?”
他的脸蛋无预警的向她靠近,吓得她突然发不出声音来,他的额抵着她的,属于他的气息顿时弥漫在身旁,让她的心跳开始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还好,体温正常。”他马上帮她拉过被子,披在她的肩膀上,“只穿这样就想给我踏出屋子,你是故意想气死我吗?”
他一时“心血来潮”,想拿最近在公司盛传的八卦逗某人,所以提早下班回来,没想到恰巧看见某人一身单薄的想跑出屋,简直让他气恼不已。但气归气,他又舍不得骂她、罚她,只好自己将这一口怒气吞到肚子里,害得自己难受。
“我才要被你给气死了。”杜绮君不平的抗议,“你凭什么剥夺我做任何事的自由,你这么做实在是太过份!”
“因为你让我太不放心了。”他的手抚上她略显憔悴的脸颊,无奈的说:“唉,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看不透她的心思就掌握不了她,他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当杜叔回来向家后,她是不是又要像之前一样一走了之,非到必要时绝不出现。
他真的不懂,他又不是什么有妇之夫,或是有未婚妻、有女朋友之类的,她到底在挣扎些什么,始终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怕自己会陷入什么万劫不复的境地里一样。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这句话才是我该问你的……”杜绮君拉下他依恋不舍的手,淡淡苦笑着。
他们俩是不同类的人,所以不该有任何情感上的纠缠,知道归知道,但实际做起来,真的好困难。
她的心一次又一次在挣扎,痛,却又割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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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换杜绮君“禁止”向名权进她的房间探病,即使病懊了,她也把自己关在房里,她这举动大家都以为是在和向名权赌气、闹别扭。
但只有向名权知道,她是在避他,或许该说,她是不想让他靠近。
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有得是办法——
“咿——”
宁静的屋内,房门静静的开了,坐在床上看书打发时间的杜绮君马上抬头望向门边,讶异地瞧着走进来的“生物”。
只见小美人摇着尾巴开心的来到床边,还把下巴顶在床缘,看起来可爱到了极点,她马上放下手边的书,怜爱的模着它的头。“小美人,你怎么来了呢?”
小美人先是停了一会,之后又不明所以的走出门,过没多久嘴上就咬着一张纸,摇着尾巴又晃到她身旁。
她困惑的微皱起眉,拿下它嘴里的纸摊开一看,只见里头写下了短短的几个字——
我饿了。
噗哧一声,她不争气的笑了,瞧向半开的门扉,杜绮君不由得开始猜想,那个男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静观其变,抚着小美人的额头说道:“饿了?找人喂你吃饭呀!”
小美人再度离开房间,然后又咬了另外一张纸进来。
我只想吃你给的饭。
“为什么?”
别人给的饭,没有属于你的味道。
看到这个回答,杜绮君又失笑了一声,“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让人魂牵梦萦的迷醉之香……
这近乎表白的话语,让她顿时微红了双颊,有些不知所措。他这段时间以来对自己的一举一动,处处透露给她一个讯息,其实他早已喜欢她很久很久。
就像……她也喜欢他很久了一样。
从两人再相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兴趣及期待,她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但这么做只是在欺骗自己的意识,却欺骗不了自己最真实的心。
她的排拒他一定感受到了,但他却不管,依然死命的勾引她、诱惑她,让她几度陷入挣扎当中。
懊可恶的人,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拒绝他的诱惑,以免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
她爱他,但是不能回应他,只能让他继续失望了……
深吸一口气,杜绮君落寞的对小美人微笑,柔声开口,“笨蛋,同样都是饲料的味道,哪里会有不同?乖,去叫陈妈填饱你的肚子,要是真挑子邛死了,可不关我的事哦!”
小美人趴答趴答地跑出门,接着又跑进房内,同样给她一张纸,看来躲在门外的人还是不死心。
我饿死了,你真的不管我?
懊赌气的一句话,就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杜绮君再度失笑。“没有人逼你一定得吃我喂的饭,不是吗?”
但是外面的饭难吃死了,菜色少又油腻,比不上你准备的爽口及对我的胃。
她挑了挑眉,这男人开始说起自己来了。“陈妈帮你换了新饲料罐头吗?如果吃不惯,叫陈妈改回来就好啦!”真是个挑嘴的家伙!
再一张,赌气的话语越写越多,显示某人已经越来越不耐了。
堡作了一整天,结果晚上还要加班吃外面难吃的便当,根本就没任何心情加班,这种折磨人的事情,你会允许它发生吗?
喔……真是哀怨可怜,但她不能心软,一松口就槽了,“活动量太大而饲料又难吃,所以你很苦恼?这我帮不了你,你该去跟你的主人喊冤才是。”
小美人继续忙碌着,虽然它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忙碌个什么鬼。
你很可恶又不负责任,故意养刁我的胃口,然后再弃我于不顾,世界上再也没有像你一样狠心的女人了!
她再度挑眉,敢说她狠心,她还没说他无赖恶劣兼霸道呢!“无理取闹。”
你不止狠心,还很绝情,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最近在流传有关你和我的入卦。
他们之间哪来的八卦好流传?她又不认识他公司里的人。“你骗谁啊?”
小美人又乖乖叼来一张纸。
是真的!因为你之前打电话到公司帮我请病假,所以上至总裁下至总机小姐都以为你跟我关系匪浅。
什么?居然有这种事!
无声的沉默突然弥漫在房里,连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没有,像是待在房里头的人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靠在门边的向名权始终等不到任何回应,让他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更是焦躁,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他忍不住暗地里咒骂自己真是猪头,本来是想透过小美人和里头的大美人和解,可没想到,事情走调得相当严重,完全不是他所能够控制,他本来打算先不告诉她这件事的。
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好呕呀!他真是一个大笨蛋!
“咿——”
就在这时,门被人微微推开了些,他本以为是小美人出来了,然而偏头一看,才赫然惊觉出现的人是杜绮君,而且她的脸色还……非常难看。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都没人先开口打破僵局,最后还是杜绮君轻叹了口气,先行认输,“别这样欺负小美人,它会累的。”
他没好气的微扁起嘴,悲哀的发觉原来小美人比自己还有吸引力,比自己更容易引起她的怜悯之心。“它的活动量大,才走这几趟而已,不会有事的。”
“无聊,有什么话直接冲着我说不就好了,干么还特地找个传话筒,你不嫌麻烦呀?”
“我有什么办法?”只见向名权非常无辜的耸肩,“是你禁止我进你房间的不是吗?”
“唷,你哪时变得这么听话了,我怎么都不知道呢?还有,刚刚那个流言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身想进房里去,向名权赶紧拉住她的手,显得有些急躁。“绮君,等等!”
“向大少爷,又怎么了?”
“我……想吃你亲手送来的便当。”
他低声叹了口气,语气可怜到了极点,就像被抛弃的小美人,哀怨的呜呜低鸣,想要博取主人的心软。
他难得会出现这么可怜的嗓音,使杜绮君马上心疼起来,却还是死撑着不回头。“去叫陈妈帮你送饭,反正菜色都差不多。”她才不要再进他们公司。
“你知道,那不一样。”
她当然知道,送的人不同,其中所包含的心意也就完全不一样,吃起来的感受也是截然不同。
“我认输,我举白旗投降了。”向名权继续用着哀怨可怜的语气对她说话,“你都不知道,在你“罢工”的这段时间,我的压力有多大,都快变成箭靶,拚命被人用眼神射着怨恨的箭。”
“为什么?”
“因为是我害得他们优秀的代理管家闹罢工,他们每次瞪着我就让我开始怀疑,到底我是主人,还是你才是主人?”
包可笑的是,连他的父母都用同样的眼神射他,怪他惹杜绮君生气,还幼稚的和她闹别扭。
没想到他堂堂的大少爷居然得到这种白眼级对待,让杜绮君马上心情大好,刻意取笑他,“你活该。”
“是是,我活该,所以……你打算原谅我了吗?”
“那好,你先给我说清楚,你们公司那个八卦是怎么回事?”
这小女人居然懂得威胁他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第一次送晚餐来时,让徐敏儿碰得一鼻子灰的事在我们公司传开,大家都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杜绮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之后你又打电话到公司去帮我请病假,这下大家更是闹得沸沸扬扬。”
这可恶的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凭你的油嘴滑舌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谁油嘴滑舌啦?“反正这些流言八卦很快就会消失了,而且我的好友知道我们的事。”
“应该说“只有”你的朋友知道我们的事!”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他耸耸肩。“反正谣言止于智者。”
她已经气到想打人。“止你的头啦!你这个无赖。”
“冤枉呀大人,我哪里无赖了?”
“还说没有,你……”
一回想起那意外的一吻,杜绮君顿时害羞得说不出话来,在那之后,他们俩都很有默契的不提这件事,以免彼此尴尬。
她故意拍拍小美人的背,不再理向名权这个可恶的家伙。“小美人,好久没带你在花园里走走了,我们去透透气吧!”
“汪!”
“嗄?绮君,等等我。”
没想到他费了这么多心思,结果竟然比不过一只看起来憨厚忠心的大笨狗,大美人宁愿对着小美人漾起久违的灿烂笑容,就是不肯施舍他这个大少爷一点好脸色看。
这样到底算不算停战了?管他的,只要她肯出房间,那就有希望了,他绝对会再接再厉,直到她终于肯理自己为止。
瞧着前头一人一狗和谐的背影,向名权勾起了一抹笑容,慢慢跟上前去,醉心于脑海中的未来蓝图。
现在是狗,以后……希望会是孩子,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