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刻,周蔚伦回到了樱之邸,准备面对他从小就敬畏的爷爷周宜峰。
三层的水晶吊灯下,欧式加长型的白色餐桌长约三米,周宜峰坐在主位,右边是妻子羽生亚子及孙女周书婷,左边坐的是儿子周南杰、媳妇沈伊谨。
周蔚伦向爷爷点点头,在女佣拉开椅子后,冷峻的在他对面坐下。
四周是静默的,就连几名女佣开始将沙拉、主菜、餐点一一送上桌,空气中流动的也只是动刀叉的声音,不过,这样的气氛是很正常的,周家人在用餐时是不说话的,一直到吃完甜点,移到另一边的沙发上,才是说话的时间,但话通常不多,大约喝完一杯茶或咖啡后,大家便各自回房。
山珍海味一道道的继续上桌,一会儿后,总管柴夫突地走到周南杰的身旁,对他耳语几句。
周南杰神色丕变,朝周宜峰点点头,“父亲,我出去处理点事。”
周宜峰点点头,继续用餐。
他出去没多久,便传来家中饲养的五只大狼犬激动的吠叫声。
“喂,周伯父,你怎么真的放狗咬人哪!”宋友筑的惊叫声响起,但众人都听出她的语气中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周蔚伦浓眉一皱,连忙扔下餐巾起身,大步的往餐厅外的侧门走去,直接来到晕黄的双排美术灯下的前院,看着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围墙上的宋友筑,她一身裤装,脸上还是带着招牌的阳光笑容。
他将目光移到不停向上跳及吠叫的五只狼犬上,对着一脸冷峻的父亲道:“有必要如此吗?”
“我没叫警察来抓她已经很不错了。”周南杰的口气甚差。
他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直视着还笑嘻嘻的宋友筑,“你又来这儿做什么!”
“我听宋立伟谈了你们家好多事后,对你更不放心了,我想你一个人抗拒一个家族的命令一定很辛苦,所以想跟你站在同一线上,为你加油。”
“无聊!”他想都没想的驳斥。
她笑了笑,“才不无聊呢,我想跟你们家最大的老爷爷见面好不好?”
“你以为你是谁?”她太不自量力了。
“我是宋友筑,没什么家世背景,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在台湾,好多年没有联络了,而我目前失业中,先前的职业是个乐天知命,想嫁给一个医生的小堡士。”她笑盈盈的做了一番简介。
“我不想知道这些。”
“没关系,反正我说了,你也听进去了。”
周蔚伦凝睇着她那张笑容可掬的脸,她怎能如此快乐?依她刚刚的那些话,她跟个孤儿又有什么两样?
周南杰对她的那一席话也感到讶异,不明白这样的她为什么还能笑得那么灿烂?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海,他冷笑一声,“原来你打算钓我儿子这个金龟婿,好来个麻雀变凤凰,对不对?”
她抿抿唇,“才不是这样呢!”
“是吗?哼,你刚说要见我父亲?好,只要你敢跳下来,我就让你去见我们周家的大家长。”周南杰故意为难。瞧那几只狼犬凶不拉几,露出阴森的牙齿用力狂吠,她一跳下来,难保不会被这些狼犬当成了晚餐,当场撕成碎片、血肉模糊……
不过,宋友筑可不怕,她指着他,“君子一言?”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他才不信她有那个胆。
“父亲!”周蔚伦褐眸半眯,犀利的目光射向宋友筑,“你别当个笨蛋。”
“为了你,我不在乎。”她笑了笑,居然真的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跌入凶猛的狼犬间。
周蔚伦倒抽了一口气,心脏猛地一震,神情丕变的快速冲向前去。这个该死的笨女人,她难道都不用脑的吗?
周南杰也被她那阿莎力的一跳吓得目瞪口呆,而一旁放狗的几名家仆更是呆若木鸡。
然而,当面色死灰的周蔚伦奔到围墙下时,一阵银铃似的笑声居然从那群狼犬中传了出来,“哈哈……别舌忝我,别舌忝我嘛,好痒哦!”
周蔚伦震撼的看着被狼犬亲得满脸口水的宋友筑,瞧她抱着狼犬,笑嘻嘻的坐起身。
他咬咬牙,那股惊吓的忧心顿时转变成一股强大的怒涛,失去自制的怒吼声霍然从他嘴里冒出,“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周南杰及家仆们看到她跟狼犬相亲相爱的画面也呆住了,这几只狼犬可是训练有素,能将一个闯入者撕成碎片,怎么会……
宋友筑拭去满脸的口水,亲切的拍拍狼犬的头及肚子后,笑盈盈的站起身,走向一脸怒火的周蔚伦,“你在气什么啊?”
“我?”他在气什么?他居然被问倒了!
不畏他的一张怒颜,她不怕死的勾住他的手,看着仍一脸怔愕的周南杰,“我从小就喜欢狗,也很有狗的缘,所以是天生的狗朋友,只要我轻声安抚绝对万事OK。”
周南杰无言,对这样的情况,他是看傻眼了。
“周伯父,我可以去看你们家的老爷子了吧。”她俏皮的朝他眨眨眼。
他这才回过神来,怒哼一声后,转身朝餐厅走去。
她吁了一口气,侧过身来看着仍臭着一张脸的周蔚伦,笑笑的道:“咱们也可以进去了。”
他咬咬牙,恨恨的睇视着她,“你是爬墙爬上瘾了?”
“才不是呢,但我知道如果我去按你家的门铃,一定不会有人甩我的。”
“那是立伟说的?”
“没有啊,他有事出去,我就跟着溜出来了。”
“什么意思?”
“我住在他家,多少省了房租费。”
“你跟他同居?”他动怒沉喝。
她愣了愣,“当然不是,要同居也得找你才成,你才是我认定的男人。”
“你……”
“真的,不过,我不是个大富婆,所以有些钱能省则省,宋立伟看来人不坏,对你家又很清楚,所以我住他家是一举两得。”
“你不怕他吃了你?”
“会吗?”她笑嘻嘻的,摆明了她才不怕呢。
周蔚伦看着她那张笑脸,“你怎能笑得这么开心?”
“因为我跟你在一起啊。”她回得真诚,也回得直接。
他没辙了,这个亮美人似乎不明白何谓阻碍,乐观过头。
“走吧,难得有机会见见你的老爷爷,我要看看他是不是像宋立伟说的,一见到他,声带都瘫痪,只懂得立正站好!”她笑盈盈的道。
他啼笑皆非的摇摇头,不懂宋立伟何时变成长舌妇了?
两人相偕走进餐厅,看到餐桌上那几张不怎么惊讶的冷面孔,可想而知,在他们刚刚在外对谈的一小段时间里,周南杰已经将发生的事告知众人了。
尤其周宜峰冷峻如刀的犀利眸子就直勾勾的从宋友筑及肩、发尾微髻的长发,到那张动人的丽颜一路往下,来到她简单的碎花粉黄色细肩背心、米白色长裤,一直到她双脚蹬着的一双虽旧了点,但还洗得泛白的NIKE布鞋。
她的身上没有半点装饰品,衣着颜色亮丽,却都不是什么高档货,周宜峰冷笑一声,“你这个孤女就是想从我们周家捞点好处吧。”
“孤女?”她柳眉一皱,瞥向一脸冷峻的周南杰,“哇塞,周伯父,你动作真快,马上将我说的话全说给周老爷子听了。”
周南杰给她轻蔑的一瞥,并没有回话,毕竟这会儿父亲在场,便没有他说话的份。
“别耍嘴皮子,你缠住蔚伦到底要多少钱?”周宜峰问得直接。
“钱?”她噗哧一声大笑出来,“拜托,我哪有要钱啊。”
他冷睨着她,“不然呢?你要什么?”
“当然是他喽,就是他的人跟心。”她指指身边的周蔚伦。
“哼,何必撒谎?”
她摇摇头,抬头看着周蔚伦,“你觉得我在撒谎吗?”
“我不知道。”他很不给面子的回答。
“什么嘛,我是来帮你的耶,怎么这会儿孤立无援的人却变成我了?”她给了他一记超级大白眼。
“我不懂你来帮什么忙?”
他语气淡漠得让她想咬人!“我是来帮你说服老头子,让你不必跟那个杉田正美结婚,娶我就可以了。”
拜托!他伸出手拍了她的额头一记,“我看你的脑袋真的坏了。”
“没错,建议你到医院看精神科。”周宜峰冷冰冰的接话。
她眉毛一扬,“周老爷子,老实讲,我除了先天性心脏病外,其他的零件,包括脑子在内是好得不得了,你不用替我担心了。”
“我没时间听你胡说八道,你到底要什么?”他口气愈来愈差。
“我要周蔚伦啊,已经说了好几遍。”
“哼,你很聪明,若真嫁给了蔚伦,荣华富贵是享用不尽。”
“是吗?”她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您老说的也对,不过,如果他只是个单纯的医生,我也一样能享尽荣华富贵,因为医生通常都不穷嘛。”
“别打哈哈,我要你开个价,然后马上离开蔚伦,离开我家。”他语气严峻。
“干么,想用钱砸死人啊?”她又不拜金!
“你最好开个价,赶快走开,不然,等一会儿,就怕是被人押着给撵出去。”周蔚伦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好心,居然开口提醒她。
“是吗?那你告诉我,你值多少钱,我就开价多少。”她笑笑的反问。
“你……”他咬咬牙,“现在不是耍嘴皮的时候。”
“我当然知道,再说,我刚刚可是跟周伯父交换了条件,”她抬头看看天花板上耀眼的水晶灯,接着目光一一掠过这间豪华气派的大餐厅,“才能进到这个有钱人的家里来呢。”
“宋友筑,别考验众人的耐心。”他不知道她在执拗什么?
“我没有,你自己最清楚你值多少钱,所以就由你来开价。”
“你太固执了。”
“我是择善固执。”
“你是冥顽不灵。”
“随你怎么说,总之我到这儿本来就不是来要钱的,我又不是乞丐。”
羽生亚子跟周书婷看着眼前仍一派自在的女孩,在日本,男人是天,女人只是附属品,但宋友筑这个女孩在面对家中两个于日本商界呼风唤雨的商业钜子时,她脸上那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笑意的愉悦神情让她们困惑极了,她为什么能如此处之泰然?
“如果你迟迟不开价,那我就只好找警察来,告你擅闯民宅。”周宜峰对嘻皮笑脸、一身轻便衣服的宋友筑没有一丝好感。
“对不起,是周伯父让我进来的,在我跳到一群狂吠的狼犬后。”她挑衅的朝这个冷到极点的老爷子扬扬眉,笑了笑。
周宜峰不悦的目光扫向周南杰,周南杰感到无辜极了,他哪晓得她有那种气魄及勇气一跃而下。
“你走吧,别闹了。”周蔚伦知道再杵下去也不是办法,干脆开口要她离开。
“可是我有些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够了,而且,我不是傀儡,不会任人操控的。”这句话不只说给她一人听。
她勾起嘴角一笑,“我明白了,你会继续抗争到底,那多一个战友不好吗?”
“不好,我习惯一个人。”
“不行,我得让你习惯两个人。”
这个番婆!她难道看不出来他爷爷跟他父亲脸上的怒火狂炽?他咬咬牙,拉住她的手,转身就往外走,“我带她出去。”
“只能到门口。”周宜峰从齿缝中迸出话。
“我明白了。”他冷冷的回答,并将还频频回头的宋友筑拉到大门外。
“你该走了。”
她吐了一口长气,突然接近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你要好好加油,绝对要坚持到底,不能让你爷爷操控哦。”
他蹙眉,俯身看着仰头凝睇着自己的美丽容颜,不可否认的,这个拥抱的确为他冰冷的心带来一股暖流。
他抬起她的下颚,在倾身即将亲吻她嘴唇的刹那,突地直起腰杆,粗鲁的拍了她的额头一记,“下次别再爬墙了。”
宋友筑怔怔的看着他转身走进拱形大门的背影,模模微疼的额头,再模模唇瓣,喃喃的道:“奇怪,我以为可以得到一个吻呢。”
周蔚伦大步的走回餐厅,在刚刚那一刹那,他真的被她璀璨的笑脸给吸引了,才会想亲吻她的唇,但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时,他吓到了,他从不曾被一个女人吸引,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未来更不会,然而刚刚那一秒,他却真的差点把持不住。
沉沉的吸了一口长气,他回到了餐桌,再次面对自己的家人,以及那桩被安排的婚姻,将宋友筑的笑脸甩到脑后。
***
第二天,周蔚伦便前往市立医院的三楼研究部门,而研究部门的同仁看到他时莫不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蔚伦,你不是离职了?”
“你姐姐还亲自找院长谈离职的事。”
“没错,而且还不许医院再雇用你。”
三名多年的老同仁田野森一、刘邦彦、杰尼斯在下一刻全围了上去。
他淡漠一笑,“没事了,人工心脏的实验结果如何?”
“真的没事了?”三人面露疑惑,没有注意他的问题,毕竟周宜峰在日本政经的人脉雄厚,权势皆俱,连这市立医院的老院长也得看他三分脸色。
这一次周书婷直入院长室谈了不到十分钟,在半个多钟头后,周蔚伦离职的公告就贴在公布栏上,而他一个星期才一次的门诊也取消了。
周蔚伦抿抿唇,径自走到实验室里,看那颗摆在展示架上的人工心脏。
目前外国的心脏医术已有革命性的进展,使用一个约VCR带子一般大小的电池,就可以让心脏病奔心律恢复正常跳动,不必等待损赠,也不必一辈子进行反排斥治疗。更不会有令人提心吊胆的感染……
而这也是他用心想征服的医疗科技,他想设计出一种可以永远替代心脏的机器,然而身在豪门,他虽有这股热诚,却没有时间来完成。
他昨晚已与爷爷达成“口是心非”的协议,在婚礼前,他还是可以在研究部门继续从事研究,但是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半月,而人工心脏的研发也不是三、五载就可以完成的,所以在这一个半月里,他也许无法让这个实验中的人工心脏更趋完美,可他也不会就此结婚生子、继承家业。
想到这儿,他的唇瓣抿成了一直线,只是爷爷将话说白了,从今天开始,会有近四、五十名的私人随扈或明或暗的埋伏在他的生活周遭,他的一言一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想做落跑新郎并不容易,若一个不注意,反而会让自己更加难堪,届时可能会被铐上手铐、脚镣的送进礼堂……
“蔚伦,你没事吧?”田野森一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关怀。
他摇摇头,“我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可以跟你们继续研究这个人工心脏移植人体的可行性,就别浪费时间了。”
闻言,刘邦彦及杰尼斯全走了过来,原来这个出身豪门的心脏权威医生还是逃不过家族权势逼迫的命运。
周蔚伦没有错过同仁间怜悯与不舍的眸光,从他踏入医界开始,家族的阻力就不时的在医院及其他同仁间来来回回,他也因此而数次进出这间医院的研究部门及门诊部,不过,他绝不允许自己就此低头,他跟爷爷妥协只是为了求得一个半月的平静生活,但他不会乖乖就范,他绝对会再当一次落跑新郎!
当然,要得到一个半月的平静日子除了摆平家族的阻力外,势必还得叫人困住那个积极莽撞的橡皮糖。
他走到自己专属的研究室,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宋立伟。
“蔚伦?太好了,你的女人一起床就要我带她去找你呢,你在哪里?”电话的另一端传来宋立伟打趣的笑声。
“我在研究室,不过,别带她来找我,也别告诉她我在哪里。”
“呃……那怎么成?她看来可不太好拐呢。”
“带她随便绕绕吧,我已经够烦了,想过一阵子的平静生活,就这样了,拜。”没给宋立伟抗议的机会,他按掉了手机,也关掉了电源。
他已打算以研究室为家,暂时不回那栋冷冰冰的豪宅了。
***
一个月后
宋立伟的住宅位于神户市中心一处双并豪宅的七楼,挑高六米的楼中楼,此时,黄昏的余晖将豪华的室内映染成一片橘红色霞光,宋立伟悠闲的坐在白色的沙发上,欣赏着落地窗外的满天红霞,双脚晃啊蔽的。
“宋立伟,周蔚伦人呢?”
宋友筑人未到,声先到,在宋立伟坐直了腰杆后,才看到身穿俏丽背心圆裙的宋友筑瞪大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接着,用力的将她手上的报纸扔到他的脸上。
他手脚利落的接住报纸,丢了一记白眼给眼前这个气呼呼的亮美人,“喂,这就是你报答陪你游山玩水一个月的男人的方法?将报纸甩在他的俊脸上?”
“还说呢!老说要带我去找周蔚伦,结果带我上山下海的四处逛,我已忍无可忍了,他到底在哪里?”
宋立伟吐了一口长气,有点儿心虚,不经意一眼瞄到报纸的头版新闻上写着周蔚伦与杉田正美的婚礼将在六月二十五日举行,离现在差不多只剩半个月的时间……
“说话啊,周蔚伦结婚的消息都见报了,我一定要采取行动,你懂不懂?”
宋友筑气怒的看着还一脸无所谓的宋立伟,这一个月来,她是吃他的、住他的,但她会乖乖的在他身后跟进跟出的,还不是因为他说他会再帮她找机会去见周蔚伦!
周家那个樱之邸袄宅这会儿可是门禁森严,别说要爬墙,就连豪宅四周居然也多了好几名保全人员,她才接近一步,马上就被请出那条道路。
夸张嘛!那条路居然是他家开的,像她这种闲杂人等是不被允许接近的。
宋立伟知道美人儿心情郁卒,但能怎么办?周蔚伦这一个月来是以实验室为家,他又要自己困住宋友筑,哥儿们嘛,能不照做?
宋立伟走到她面前,“下一个男人会更好,我难道比不上蔚伦?”
她咬咬牙,“你是猪啊,早就跟你说他是我今生的新郎了,还跟他比什么比?”
“喂喂喂,小姐,你这话很伤人耶,”他抿抿唇,“况且,是他交代我要困住你的,我能怎么办?再说,这一个月来,我这个护花使者对你那么好,为的是什么?难道替别人养老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瞪了他一眼。
“蔚伦说你这人不懂得放弃又横冲直撞的,要你别去打扰他,说白了,他根本不喜欢你嘛,所以我先做备胎啊。”
“他真的很没品耶,他答应我要好好对抗他家人的,可是他却投降了,还接受那被安排的婚姻。”她根本没将他的备胎论听进耳里。
宋立伟撇撇嘴角,早知道自己做白工,但是他仍不死心的拍拍她的肩,“我说你就面对事实,换个新郎吧。”
“换新郎?”
他拍拍胸膛,“我家没大人,公司又有一群老员工在帮我卖命,你嫁给我,就是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了,我还可以带你去游山玩水,甚至环游世界。”
她瞪他一眼,“对不起,我只要周蔚伦,他人到底在哪里?”
“你怎么这么死心眼。”
“我是死心眼,等了二十多年才遇上的男人,我怎么能放他走?”
“友筑……”
“你不肯带我去找他,没关系,我直接到他家去。”
他叹息一声,“别傻了,你连他们家的马路都跨不过去呢。”
她咬咬牙,他说的是实话,但怎么办?
宋立伟看她那既懊恼又生气的俏脸,实在心动不已,偏偏佳人一眼就看上了周蔚伦,对于他这个守了她一个月的帅哥,却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宋友筑润润干涩的唇瓣,目光回到宋立伟身上,“算我拜托你好不好?让我见他一面,你一定办得到的,对不对?”他摇摇头,一脸为难,“蔚伦他身边至少有几十名他爷爷安排的眼线在守卫呢,别说你,就连我想见他一面都难。”
“为什么这么多人守着他?”她不懂。
“还不是怕他又落跑。”
“那意思是他并不想要这个婚礼。”她美丽的眸光重绽笑意。太好了,她就知道他不会跟那个杉田正美结婚的。他撇撇嘴角,踱到落地窗前,“你别高兴,他虽不想要但也无法拒绝。”
“没关系,我要见他,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她走到他身边。
他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好吧,反正你绝对进不去的,他在市立医院A栋的三楼研究室,但那里只有医护研究人员才能进去。”
“是吗?”她笑了笑,是市立医院啊,那还有什么问题,她前些天才寄了求职函到市立医院去,也许这几天就会收到面试通知呢,要她混到三楼有什么难?
看她还是一脸笑意,宋立伟大约猜到她想到什么了,他摇摇头,踱步走到一旁的矮柜里抽出一封信函,“咱,这是早上才收到的,为了怕你伤心,我收起来了。”
她接过手,一看,原来是市立医院寄来的,她皱起柳眉,打开信函览读后,脸都绿了,“这怎么可能?他们要用人,而我的资历那么好。”
“重点不在你的资历,而是你对蔚伦有潜在的威胁。”
“什么意思?”
“你跟蔚伦曾经在一起,且从你爬两次墙,蔚伦对你的态度并非不理不睬看来,周家人那种宁可错杀一百,绝不放过一个的极端做法,自然不能让你再有出现在蔚伦身边的机会,所以我敢跟你打包票,你这个小堡士在我们日本的各大小医院里,绝对找不到工作。”他边说边摇头。
“拜托,不可能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他们干么围剿我?”她才不信呢。
“周家的王国就是这样建立起来的,只要有一丝丝的威胁,他们就绝不会让那个威胁有成气候的一天,明白吗?”“我不相信!”她顿了一下,随即大步的转身到二楼的卧房,快速的换了一套套装后,拿了皮包便往外跑。
“你去哪里?”
“去印证你说的话。”她回头叫道,不过,头一站当然去见自己的心上人了!
宋立伟耸耸肩,看来这个美人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到时她四处碰壁后,应该就会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