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回来了!”
唐育维夫妇和唐庆和一看到唐琳平安回来后,这才松了口气。
唐琳的心情实在不太好,但一想到自己让大家担心了,还是跟老爸、老妈道了歉,才往房间走去。
“等一等,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怎么会跑去跟黎老夫人的媳妇喝酒?”
唐育维的话一歇,唐琳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错愕的转过头来,“你说我跟谁?”
“黎老夫人的媳妇啊。”。他将昨晚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的跟她说了。
什么?她呆了,那她昨晚救的贵妇人就是黎崇伦的另一个妈了?
那她告诉她,说她的丈夫即将要将外遇对象的私生子接回家中,家里还要举行宴会大肆庆祝,还有邀请一堆门当户对的名嫒淑女让私生子挑选一个当老婆的事不就是……。
“黎崇伦打算悄悄的将终身给定了?难怪他什么都没说就搬走了!”她喃喃低语。
那她呢?她算什么?
她脸色丕变,一转身又要出去,但唐育维一个箭步将她拦了下来,“你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现在又要去哪里?你才刚回来面已,不是吗?”
“爸,我有急事!”她的脸色愈来愈阴沉,她有一股想打人的冲动。
“急事?什么急事,我告诉你,你昨天的行踪没跟我交代清楚,我是不会准你再出门的。”
“爸,我回来再告诉你好不好?”
“不好!”唐维育答得干脆。“妈!”她只好转而求助纪茹诗,没想到,他们俩站在同一阵线。
“我也赞成你爸的话。”
看家人那样坚持,她也只好噼里啪啦的将发生的事简单扼要的说了出来。
“我可以去找他了吧?”她看来很怄呢。
“不行,”唐育维突然大声否决。
‘爸,我交代完了。”唐琳大声抗议。
“你还不了解吗?女儿,他根本不爱你,你又何必死缠着他?”
她抿了唇,“爸,我没打算缠他,但我至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我在这段时间的努力,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再说,他要回黎家,他要像个古代皇子选妃的事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唐育维反问她。
拔摇…”是啊,能如?她也问自己。
这一晚,唐琳在狂吃一堆食不知味的东西下肚后,便窝回房间睡觉;一整个晚上,爸、妈、弟弟不时的将门轻声打开,偷看她的状况,她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继续闭眼假寐,将伤心的泪往肚子里吞。
翌日,天气晴朗,阳光耀眼,的确是一个举办清凉泳装秀的好天气。
凯悦饭店的露天中庭里,工作人员都在做最后的确认工作。
但到了下午,离开展时间只剩一个半小时时,却出现一个大问题。
“不好了!不好了!”
苏光男急匆匆的跑到黎崇伦的套房,用力敲着门还拼命的大叫。
黎崇伦前来开门,不解的看着好友,“什么事不好了?”
“模特儿啊,但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就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三点半就要上场了!”
黎崇伦蹙眉,“采兰呢?”这方面是她负责的。
“叩、叩、叩。”敲门声再次响起,苏光男转身去开门,竟是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的朱采兰。
“到底怎么回事?”黎崇伦冷冷的看着她。
她深吸了口气,看着苏光男,“请你先出去,我有事想单独跟崇伦说。”苏光男虽困惑但仍点点头,走了出去。
她润润干涩的唇,看着俊美却也冷漠的黎崇伦,“是我将那群模特儿临时撤换掉,这时候,可能有人已经到高雄接Case、有人去度假、有人……”
“为什么这么做?”他沉着一张脸打断她的话。
她咬着下唇,突地抱住他,“其实我很后悔的,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只要你愿意爱我、愿意娶我,我愿意马上动员所有的人力去将他们找回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他粗暴的推开了她,她踉跄地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
“是,我是在威胁你,但那也是因为我爱你啊。”她泪如雨下的看着他,纵然她的身体背叛了她的心,但几度身心挣扎后,她还是想赢回他。
所以她没有逃开,反而想趁此机会再赌一次,如果他还爱她……
“这样的爱太卑劣了,我不想要。”他冷冷的说完话后,越过她一把拉开门,看到苏光男还站在门口,他马上指示,“快去找模特儿,能找几个算几个。”
“呃,那她——”他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朱采兰。
“她执行不力,我会自己跟总裁解释,你暂时先接她的位置,快去。”
苏光男再瞥了她一眼,点头离开。
黎崇伦回身冷睨着站起身来的朱采兰,“出去!”
“他找不到人的,因为罗勃森已经动用关系,要那些经纪公司都不准接你的Casc。”
她凝望着他眸中比刀锋还要锐利的冷光,她的心头不由得泛起一层悲哀。
她最后的这把赌注还是输了,他对她早就没有感情了。
她凄凉一笑,那她的心只好跟着她的身体走,至少她还能拥有罗勃森的热情及一个总裁夫人的头衔。
她拭去了泪水,越过他,决定不再回头看了。
惨了!这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叫他到哪里去找模特儿?
苏光男一个头两个大,连打电话给好几家模特儿经纪公司,得到的答案都是,“全上工了,没人。”
见鬼!啊有这么巧的事?连一个模特儿都挤不出来?!
苏光男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得边开车边找看看有没有一些没有登记的小型经纪公司,问问看有没有人了。
开着开着,苏光男还是不自觉的绕到唐琳的老家,在他的印象中,这隔壁的大楼里好像就有一家小型的模特儿经纪公司。
一时之间,找不到停车位,他便将车停到唐家老家的门前,没想到他一熄火下车,红木门也开了,走出来的竟是唐琳。
苏光男看到她有些尴尬。
唐琳也没想到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自己心情太闷,回到这儿走走,竟会遇上他。
“门口借我停一下车,我有急事。”
“急事?”她皱了一下柳眉。
苏光男想了一下,还是将问题简单扼要的告诉她,“所以我要去问看看那家经纪公司有没有人?”他指着那在高楼窗户上一个小小的写着“欧燕模特儿经纪公司”的黄色招牌。
“不用问了,那个公司早就关了,只是招牌一直没有拿下来而已。”她着皱眉回答,想必黎崇伦这会儿一定很着急吧。
“那我得赶紧去找人了,可是要到哪儿找呢?”
“要人还不简单!”
“你有办法?”苏光男眼精一亮。她点点头,要人?她老爹的道馆里这会儿就有一大堆人了。她带着他到道馆去,苏光男一看都是一些看来很“粗勇”的男女,他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还考虑什么?只剩半小时而已,时间很赶的。”唐琳提醒他。
“呃——对。”
“我不准,那个男人活该,我绝不帮忙!”唐育维臭着一张脸道,即便了解状况危急,那些学员们在听到可以走秀后还直说好玩,他也不准。
“爸,只是帮忙嘛,何况大家都很开心,你又何必泼大家冷水,你要不答应,我打电话给老妈,叫她跟你说。”说完,她还真的去拿话筒。
“去去去。”唐育维马上改变主意,女人嘛,都有妇人之仁的,他老婆一定也会说Yes,他不准,搞不好还会被她骂呢。’
时间真的很赶,苏光男请所有近二十名的学员搭计程车前往凯悦饭店,统一在门口集合,接着再将他们带到后台去化妆、换衣服。而黎崇伦怎么也没想到苏光男带回来的竟会是唐家道馆的学员。
但时间紧迫,他只能尽快的帮那些在月兑去袍服后,个个线条都还算优美的学员调整身上的带子,该塞就塞,该修改的就用针线修改,弄了好一会儿,就这么上场了。
懊在泳装的穿月兑时间都很快,且这群菜鸟模特儿胆子又大,还即兴的在台上表演跆拳道,而这样另类的表演,让黎崇伦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浑身冒冷汗。但就在一切的表演渐人佳境后,唐琳也忍不住要上场了。
“放心,我前面会拿东西塞,不会撑不起来的。”唐琳指指上围。
从刚才见面至现在,她都没给他脸色看,在模特儿出状况的情形下,他的心情想必够紧绷了,她不想造成他更多的压力,所以在这之前她也没有找他说话。
不过,这件蓝色绑带的时髦小可爱泳装也太清凉了吧?尤其下半身的丁字裤。
黎崇伦看到她当真拿了些卫生纸努力的在胸前塞出两团凸出后,看来还颇像样的,不过他——蹙眉,总觉得她看起来太暴露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拿起一块同色布,大刀一剪,将其作为纱龙,帮她兜在腰间,绑了一个花结。
唐琳对着镜子看了看,转身对他露齿一笑,、他不自觉的也回以一个微笑。
老天,这还是她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真正的对她笑呢!
她有一种好幸福的感觉。
而就在这个走秀会场上的人潮愈聚愈多时,在总统套房的走秀会场上,一些身材妖娆的俊男美女也在台上展示罗勃森的设计泳装。
不过,在后台监控整个走秀流程的罗勃森却在意到有不少采访的摄影记者一个一个的离开。
他眸中现出困惑,跟多恩交代,“这儿你看着,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罗勃森快步的从后台离开,见到那些记者都先行下楼了,他也跟着下楼,一走出一楼电梯,就看到中庭挤爆了上千人潮。
包令他震惊的是,台上的男女模特儿互相勾肩搭背,时而表演利落的空手道、合气逼、柔道等等。
虽然他们身着各式泳装,但看来却一点都不突兀,反而让整个会场充满一股灵活灵现的调皮风、在热带棕榈与璀璨的阳光下;看来是热闹缤纷,活像一个快乐的嘉年华舞会。
朱采兰骗了他!她听了他的指示,撤走了那些模特儿,却帮黎崇伦安排了更特别的展示手法。
“罗勃森——”朱采兰正好来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他的肩膀,没想到,他突地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她拖进空无一人的电梯后,门一关,他手一扬就掴了她一记耳光。‘“该死的,你居然敢耍我!”他火冒三丈的怒声道。
她怔愕的抚着脸颊瞪着他,“我没有,那些人不是我找的,我正要跟你说……”‘“不用再说了!”他怒不可遏的按了电梯开门钮,拂袖离去。
而这一天一直到秀场结束,两个设计师都接受了媒体的采访,但第二天,报章杂志的报道出来后,诸媒体多对黎崇伦找来非专业模特儿的整体表演及设计风格都给予极高的评价,报道的篇幅也占得相当大。
相反的,罗勃森的报道仅以一小版,且是夹带在黎崇伦的篇幅之下,以华丽风等几行宇简单带过。
此时,朱采兰独坐饭店套房内,读着报纸,盈眶的泪一滴滴的流下。
不管她怎么跟罗勃森解释,他就是听不进去,面报章的报道又是一面倒,罗勃森早已经气得搭乘飞机返回法国了,而自己——
她拭去了颊上的泪水,打开笔记型电脑,将写好的辞职倍伊媚儿给总公司。
当晚,她也搭机离开台湾,准备以时间来抚平这颗两头落空的心……
位于台北东区附近的一家高级法国餐厅里,在罗曼蒂克的烛光下,黎崇伦请唐琳吃了一顿高档的晚餐。
至于道馆那些临时模特儿,则由苏光男发给演出资,外加一顿欧式自助餐。
只是两人用完餐,唐琳对他道声恭喜后,两人间的话题也就此打住,沉默了下来。
黎崇伦直勾勾的凝睇着唐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敞开心房接受她的爱?
唐琳被他那不同于以往的温柔眸光看得是心头小鹿乱撞、脸儿发烫。
黎崇伦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没谈两人之间敏感的话题,反而开口将朱采兰在这次表演上刻意出差错而希望他能爱她、娶她的事娓娓道来。
唐琳眨了眨眼,对这事感到诧异,但——“我觉得她很可怜。”
“她可怜?”他无法理解。
“说来说去,她就是太爱你了,而且她在赌,赌你的心里若对她还有一点点的爱,她就能重回你的身边,可惜你没有。”
“你真的这么想?”
“我也是女孩子嘛,而且跟她一样,爱你爱得好辛苦。”她月兑口而出,但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她实在很想将自己的舌头咬掉。
“唐琳,”他深吸了一口气,坦诚道:“这辈子我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母亲,一个是采兰,因为我认定了她们,所以我将我这辈子的爱全给了她们……”
“全给了她们?”她皱起柳眉,“什么意思?这代表你没有爱可以给我了?”
“我是担心我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你干吗这样说?人只要还活着就有爱人的能力,只是看你要不要爱罢了!”
“唐琳……”
“别说了,我早知道是我自己一相情愿,但我也要告诉你,这次纯粹只是帮忙而已,我可从没想过,你会因此而感激我、爱我。”
她臭着一张粉脸站起身,但走了两步,又很不甘愿的回过头来狠狠的给他一记大白眼,“其实在感情上,你真的是一个很吝啬的人!”
他没有驳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你不是没能力爱人而是不敢爱,因为你怕受伤,可别人呢?难道别人就不怕受伤吗?”
扔下这句话后,唐琳这次是真的离开了。,
黎崇伦思索着她的话,独坐在餐厅半个多小时后才离开。
翌日,纵然心思仍旧烦躁,黎祟伦还是依照承诺回到翡冷山庄。“回来了就对了,回来了就对了。”黎威看着俊美挺拔的孙子,笑得阖不拢嘴。
黎信元看着在一身灰色LV西装衬托下,气质过人的儿子,眼眶则微微泛红。父子俩几年来形同陌路,如今总算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叫他怎么不感动。
廖宜君看着孙子,本想对他的设计展成功道声恭喜,但又想到刚刚老头子交代一个字都不准提后,只好闭口,打算两人独处时再说。
“崇伦,女乃女乃带你到处逛一逛,这山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
“不用了,我想先回房间休息一下;”黎崇伦从踏进这间屋子开始,就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这个地方,就是“家”不是吗?可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那也好,我先带你上楼去。”廖宜君拍拍他的手,转身就往楼上走,但黎威等了那么久才等到孙子回来,结果听也没有听到他喊他一声“爷爷”。
“等一等,你都不用打招呼?不必喊人吗?”他难掩不悦。
“黎老先生,我会回来,是因为我妈的遗嘱,如果你不满意我的态度,我可以马上就走。”黎崇伦头也不回的回答。
“你——”他脸色倏地一变。
“爸,没关系,我想崇伦也需要时间适应……”
“喊个人要适应什么?不就张嘴叫人而已!”他火冒三丈的打断黎信元的话。
黎威拄着拐杖走到黎崇伦面前,看着眸中也闪烁着冷光的孙子,他顿时明白了,要他乖乖听话,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我不逼你叫人,但我会办一场宴会,将你介绍给黎家亲友还有邀请一些名嫒淑女让你……”‘“你不需要为了一个私生子这么大张旗鼓。”黎崇伦冷冷的打断他说话。
“黎崇伦!”他怒不可遏的看着他,你身上流着我黎家的血液,也是我黎家准一的孙子,你要看轻你自已是你的事,但对我这个老头子而言,谁敢说那三个字,我绝不饶他!”
黎崇伦蹙眉,他似乎在老头子那双犀利的眸光中看到一股强烈的不舍?!可能吗?
“我再告诉你,在宴会中你要给我选出一个孙媳妇来。”黎戚继续又道。
“荒谬!”他冷笑。
“爸,这件事不能再缓缓吗?祟伦刚回家,而且,上回爸不是才说过,家里有一对冷漠相对,要不就吵个不停的夫妻就够了,你不是不想再看到另外一对?”黎信元护子心切,而且,这件事,他本来就持反对的意思。
黎威也不否认,“没错,我是这么说过,但我相信祟伦的眼光比你好!”
“可是崇伦看来并没有意愿……”
“没意愿也不成。”黎威顿了一下-,一抹思绪一闪而过脑海,他神情一沉,瞪着黎崇伦道:“我可告诉你,唐琳那个家境小康的野丫头可不适合做我黎家的媳妇,你要娶她,我绝不会答应的。”
“爸,可是如果他们相爱……”黎信元仍不放弃劝阻,虽然儿子一句话都没说。
“爱情是可以培养的!”他不耐的打断黎信元的话,再看着孙子,“反正你在宴会上一定要给我选一个,若真的合不来,我再帮你挑一个。”
“悉听尊便!”黎祟伦冷冷的说完话,便跟着廖宜君往二楼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