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大利罗马
年轻总是轻狂的——此刻身处罗马西班牙广场,想像自己是‘罗马假期’中的奥戴丽赫本,才二十五岁的宫箬欢完全赞同这句话。
到今天为止是她到欧洲自助旅行的第二十一天,义大利则是她选定的第五个拜访的国家,同时也是她最爱的一个,所以她任性的决定要在这多逗留几天,至于旅费方面的问题……管他的,宫箬欢无谓的耸耸肩。
反正她这一趟出来就是决定要将欧洲好好的玩遍,旅费不足不打紧,找个打工的机会,赚够到下一个国家的旅费再出发也行。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破船喷泉前享受一杯纯正义大利风味的卡布基诺,好好体验一下义大利人颓废中又带点华丽艺术的气质吧。
当然,如果再邂逅个浪荡不羁、帅如葛雷哥来毕克的男人,那这趟义大利之旅就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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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这个城市对耿蔚之而言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光是罗马,全世界所有的大都会对他来说仅代表著“生意’两字。
生为耿氏连锁饭店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二十四岁就拿下哥伦比亚大学企管及经济双硕士学位,而毕业后原本打算从基层做起的他却在父亲突然身故后,奉命接掌家族企业。
豹人想在西方社会占有一席之地不是件易事,他的父亲能白手起家打拚出在北美洲敌具盛名的耿氏连锁饭店实属奇迹。
但自耿蔚之接掌耿氏五年以来,他永远比市场趋势快一步的远见让他将耿氏迅速的扩展,几乎全世界知名的大都市都有耿氏连锁饭店的存在。
而随着事业的更加成功,想当然尔,他的私人时间是少得可怜,他的最高纪录是在一天的时间内,搭乘私人专机飞抵五个城市视察、开会。
所以他才会说罗马这城市对他真的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他来过这城市不下数十次,每次停留的时间不会超过八个小时。
像这会儿,刚从设立于西班牙广场旁的耿氏饭店结束视察,他马上就要赶至法国巴黎开会。
‘等等!’在上车之前,耿蔚之浪费一秒钟多看了观光客汹涌的西班牙广场一眼。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败熟悉的,属于小时候温暖的记忆。
雹蔚之肯定自己绝对没听错,那歌声在一堆拉杂的义大利文中显得特别的突出,而那语言是……
‘总裁,请留步,时间快来不及了。’他的私人助理,NICK,出言制止他往广场走去的脚步。
雹蔚之回首对他一笑,月兑上的GDRGIOARMANI手工西装外套随手丢给助理,顺便也将价值不菲的丝质领带给扯下丢了。
就这么一刻让他随心所欲一下吧,就看在去年一整年他都在公司卖命,连圣诞节也没能放假陪母亲的份上,让他任性一下吧。
他循着相当怀念的歌声而去,抛下目瞪口呆的助理和一干排排站送行的饭店高级主管。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那随风飘送入耳的歌是——‘望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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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夜无伴守灯下,清风对面吹,十七、八岁没出嫁,想着少年家……’生平头一遭,在一堆外国人的围观下,她快乐地哼唱著“望春风’的轻快版。
而她的听众果然也很赏脸,他们愉悦地打着拍子,显然还满喜欢她这‘有听没有懂’的歌声。
本来她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坐在广场的角落的,但不知打哪来的街头艺人硬是将她拉入他的表演内,也许是她的东方面孔比较特别吧,那街头艺人硬是不肯放开她,最后还用生硬的英语要她表演。
要表演就表演吧,她-向自认歌声不赖,胆子也挺大的,于是她开口唱了,而且唱的是足以代表她台湾人身分的台语歌。
‘月娘笑我是笨大呆,乎风骗不知……’宫箬欢越唱越快乐,最后甚至以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转后优雅的鞠躬做为结束。
但当她弯腰时一脚不小心拐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往旁边一倒。
‘碍…一她发出细微的惊叫声,无法让自己在跌倒前站稳,眼看就要以一个滑稽的‘狗吃屎’姿势下台一鞠躬了……
‘咦?’没有!
她没有得到亲吻地球的荣幸,她跌入了-个宽阔的胸膛中,而从对方频频鼓动的胸怀,她知道对方正闷笑着。
‘还好吧?’字正腔圆的中文在她头上响起。
爆箬欢诧异地仰首,她看进一双闪烁迷人的带笑眼眸中。
而拥有那一双眼眸的主人有着一头微鬈的短发,直挺的鼻梁、深邃的瞳眸及性感的薄唇,简直是无可挑剔的完美组合。
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极为温柔,仿佛是用目光在着极亲密的爱人般……
爆箬欢觉得自己好像当场叭了教人醺醉的梅酒,直想腻在其中不想清醒过来。
这种感觉莫非是……
爆箬欢脑海中的警铃直响,那是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感觉……
一见钟情!
雹蔚之顺着歌声的来源而行,他不意外看见一个东方女人正处在一大票的外国人中大唱台语歌曲。
他喜欢她的歌声,清新且甜美。
而她的人……
雹蔚之霎时看傻了眼,当她带着柔美的甜笑旋过身来时,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是个五官艳丽的女人,但清汤挂面的中分直爱却又稍稍掩去她的美艳,让她多了份学生感觉的清丽。
但他就是知道她不可能是个利用寒暑假到这自助旅行的大学生,因为她婀娜丰满的好身材在在说明她绝对是个成熟的美丽女人。
雹蔚之仍陶醉在眼前的美色里时,忽地,他瞟到东方美人准备谢幕的动作有些怪异,他一闪身来到她身旁,在她踉跄快跌倒时火速送出自己宽阔的胸膛……
‘还好吧?’他用好些年没用的中文同她打招呼。
在他怀中的她与他是那么的契合,仿佛他们的拥抱早演练过好几百回,他都有点舍不得放开她了。
而她似乎也忘了离开他怀抱的方法。
于是,他们彼此相视。
一种莫名的情愫打从耿蔚之的心底燃起,使他心跳加速,那是他即使知道公司业绩成长百分之百也不曾有的兴奋……
是心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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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应该只是轻微扭伤而已,不打紧的。’耿蔚之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将宫箬欢打横抱起来到广场的长条椅上休息。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轻柔地拾起她纤细的右脚,帮她月兑掉白色的凉鞋仔细检查她的脚踝。
‘没有肿起来,稍微揉一揉应该就可以走路了。’说着,他竟动手帮她揉起脚踝来。
虽然他这举动在民风开放的国外不算什么,但宫箬欢还是觉得似乎周遭人的目光都往他们这边投射而来,她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她该开口告诉他,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痛,要他别小题大作了。
但她怎么就是开不了口,只能直盯着他低垂的黑色头颅,任凭晕红从脸颊扩散到耳垂,直到颈窝。
她怀疑自己应该是全身都红透了,像极了煮熟的虾子。
‘好点了吗?’耿蔚之抬头问。
‘嗯。’除了点头,她压根无法多说一个字。
她自认不是个扭捏不大方的女孩子,已经二十五岁的她当然也谈过几次小恋爱,但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像眼前的陌生男人一样给地这么大的震撼和影响。
爆箬欢捂着发烫的脸颊,努力想将自己的脚从他的大手中抽回,无奈她是收也收不同,他捉着她的脚踝,坚持再帮她穿回凉鞋。
‘谢谢。’终于,她的右脚自由了。
爆箬欢告诉自己,她该在这时起身,优雅地同她的救命恩人再道声谢,然后离开。
但她就是做不到心底反覆所想的。
问他名字呀!再问他可否与自己同游罗马。问阿问啊!心中又突然冒出另一种声音来。
她个性向来积极的一面展开反击,要自己抛开面对心上人的羞怯,主动出击。
‘嗯……我……’她紧张地舌忝舌忝下唇,她不知道她这小举动有多么诱惑人。
‘我是否有荣幸能够邀请你同游罗马呢?’耿蔚之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诱人的红唇移开。
他提出邀请,把一干在法国巴黎耿氏饭店等他莅临开会的高级主管统统抛到脑后。
什么?宫箬欢狂喜的眨眨眼,尚不能消化他提出的邀请。
雹蔚之见她迟迟没回答,‘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算了,就当我的邀请太唐突了。’他似乎对自己太过有自信了。
‘不,我愿意,我愿意的。’宫箬欢一出口便后悔了,她会不会显得太猴急了?
但她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耿蔚之一听她答应了,神色马上一变,他欢天喜地拉起她的小手。
今天罗马的天气是那么的美好,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他们谈一场甜蜜的好恋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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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没有人可以阻挡,所以他们顺着彼此之间美好的感觉继续延伸下去……
而最后竟延伸到床上去了。
爆箬欢不叮置信自己竟然就这么做了!她拉高丝被罩住自己光果的身子,下颚抵着弓起的双膝。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一位白天相处愉快……好吧,她承认,她对他真的很有好感,并且觉得和他上床是件很美妙的事。
他的技巧很好,宫箬欢无法克制自己酸溜溜的忖想。他让初尝云雨的自己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并且在整个欢爱的过程中温柔无比,就连最后他都是在她抵达高chao后才让自己解放的。
他也没有在得到她后就下床离去,他拥着她入眠,还不时地在她耳畔呢喃些爱语哄她入睡。
这也算是他哄女人上床的招数之一吗?
爆箬欢自认可没天真到以为自己在意识模糊入睡前所听见他说的‘我爱你’是真心的。
如果他真如他所说的爱她的话,那他就不会放她一个人在陌生的床上醒来了,更何况,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呢。
在床上时他一直用宝贝或甜心来称呼她,而她则是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助的申吟……
爆箬欢的小脸因为想起昨夜而泛起酡红。
惫好他现在不在床上,和卧房相连的书房的门是半掩的,里头传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显然他是在讲电话。
她是不是该趁这个时候离开呢?搞不好他一直待在书房里头就是要给她时间自动离开。
这儿是他在罗马的住所,但他从来没在这过夜过,这是他昨晚带她来这时对她说的、
这话教她挺怀疑他的身分,但他是谁个重要了,这似乎只是一夜激情,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爆箬欢收藏掩饰好自己即将离开的落寞,起身穿衣,她渴望自己在离开前再偷偷望他一眼也好。
她动作迅速的套上内衣内裤,在套上衬衫后却发现找不到自己的牛仔裤,她踢了一脚地在偌大的卧房内翻找。
没有!没有!连床底衣柜她都翻了,就是没有!宫箬欢急得想拔光自己的头发,待在书房的他随时会出来,如果他看见她还逗留在这里的话搞不好会大发雷霆。
但显然宫箬欢的猜测错了。
当她再一次蹲子往床底搜寻她的裤子时,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提起旋过身面对自己。
‘在找什么?宝贝。我这么大的一个人是不叮能躲到床底的。’耿蔚之戏谑着她,大手滑落至她衬衫的下摆,探索她如蜜般的雪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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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离开我?为什么?’云雨过后,耿蔚之将宫箬欢圈在怀中,眷恋地舌忝吻着她的颈窝。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太快了,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对你的一切都无所知,就这样跟你上床了,我……’
‘你后悔了?’耿蔚之诧异地问,他以为他们之间有种莫名的魔力在拉拢着。
‘我不后悔。’宫箬欢对门己很诚实。‘只是太快了。’
雹蔚之松了口气,紧紧揽抱住地。‘怎么会快?我还正懊恼我们相逢恨晚呢。原来你只是担心我们交往的程序和一般的情侣不同,那没关系,现在还可以补救。’他从床上起身,丝被滑落腰间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他开始自我介绍,从姓名、年龄、从事行业、家世背景、兴趣、平日的消遣活动,到曾经交往过女朋友的姓名,完全交代得一清二楚。
他足足花了十几分钟钜细靡遣地介绍自己。
‘还有什么你需要了解的吗?’他的表情很认真,表示他先前所说的没有一丝谎言。
爆箬欢被他冗长的自我介绍给吓着。第一次见到有人自我介绍活像演讲一般。
‘你是耿氏连锁饭店集团的总裁?’宫箬欢蹙高了美眉,她似乎喜欢上了一个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会接受的富家公子。
她听过耿氏,商业杂志称他们为北美洲华人的骄傲,还说新一代的接班人更是位商业奇才,被许多在商界刚起步的年轻人视为偶像,而他今年甚至三十岁还不到。
‘我是个总裁没错,但我也是个平凡的男人。’耿蔚之从她皱起的小脸猜到她开始畏缩退却,他极力强调自己的平凡。
‘我看过有关你的报导,你的身价真的有上百亿美金吗?’宫箬欢问了个很突兀的问题。
‘喔,别相信那个,报章杂志都是乱写的,我不过是个替董事会卖命的经营者罢了,表面上是很风光,一大票的员工供我使唤,实际上不过是头卖命的老牛罢了。’
雹蔚之解释得口沫横飞,最主要的宗旨只是想说明——他是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
一个身价上百亿美金的‘平凡’男人!耿蔚之在心底补充说明。
爆箬欢怀疑地看着他。
她的个性向来现实不爱作梦,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她压根是连想都没想过:她独立自主,从大一开始到毕业后两年,她工作赚的钱全是她计画环游世界的旅费。
却没想到她在第一站的欧洲就遇见了她心仪的男人,只是他豪门的家世背景……
爆箬欢迟疑了。也许现在抽腿还不晚,趁她对他的爱恋还没那么深的时候……
‘不准!’耿蔚之霸道地阻断她的思绪,她的眼摆明写满了退缩。‘我不准你有想离开我的念头,你该懂的,在我接住你的刹那,那种心悸的感受不是只有我体会到了,我肯定你也有和我同样的感受。’他捧着她的颊,望进她眼底,充满爱恋。
爆箬欢沉默了。
他说得没错,她无法否认那怦然心动的感受。
他是总裁又如何?是富家公子又如何?最重要的是他们彼此契合,彼此喜欢着对方。
爆箬欢以一个深深的拥抱做为回答。
她向自己的心投降。
雹蔚之希望自己没误解她拥抱他的意思,他欣喜若狂。
但他表现狂喜所做的第一件事不是以吻来见证他俩新生的爱情,而是赤果的跳下床,他顺手掀开了覆在宫箬欢身上的丝被。
‘啊!’宫箬欢失声尖叫,她的双手遮哪都不是,只能无措的挥舞。
他拉她起身,掩不住眼底的欣赏,但他现在有比将她压倒在床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要做什么?’宫箬欢不知所措地坐在床沿,又拉回丝被挡住自己。
她看耿蔚之果着身子在床铺四周寻拾她的衣物。
他想做什么?尽避两人已经有亲密关系了,宫箬欢还是不习惯如此直视他的。
不管他想做什么,他能不能先穿好衣服?宫箬欢正想开口提醒他,却发现他是想穿衣服,但不是替自己穿,而是替她穿。
在惊吓之余,宫箬欢完全忘了反应。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么亲密……
她怔愣不知该做何反应,只好任由他帮她穿上贴身的小裤裤和蕾丝。
雹蔚之动作迅速地帮她整装完毕,在她嘴角印下一个轻吻后,才穿起自己的衣服。
‘走!’他拉着还呆傻着的宫箬欢出门。
他感谢她如此的‘配合’,当然,如果她能‘配合’到他做完‘那件事’后,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