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落地窗前一个孤寂的身影,他蹙着眉头,手中还拿着一杯……酒?
不。谁说男人沉思时就该喝酒呢?此时文彝铭手上拿着的是一杯有浓浓牛女乃香的拿铁。
咖啡香,摄人心魂……但今晚教他有点失去理智的却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女人——越秋子。
他跟越秋子的“孽缘”应该打从高三那年说起……
那是个平淡无聊的早晨,高三下学期对身为资优生的他形同虚设,要不是为了出席会议,他该在家里睡大头觉才对。
在距离学校只剩五十公尺的路程时,他被学校一群“颇负盛名”的痞子学生给拦了下来。
原来痞子的首须李晓龙的女友移情别恋,而偏偏她恋上的人便是号称学校文状元的他。
这根本就是非战之罪。天晓得他压根不知那名暗恋他的女子姓啥名谁!
要他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挨一顿毒打他可不愿意,他准备亮出他的终极武器——他整理的期中考笔记,那可是全三年级学生梦寐以求的“题库宝藏”。
他知道这几个痞子是学校留级排行榜前几名的危险学生,相信他们会非常希望得到他的笔记好换取顺利的从学校毕业,因为再读下去,他们就是学校里最高龄的老学生了。
儿女情长算什么,能不能顺利毕业才是最重要的吧!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跟对方交换条件,不知从哪方倏地跳进来一名“女侠”——不,是一个高挑纤细的女孩。
“你们那么多人欺负一个,不觉得丢脸吗?”她竟然挡在他的面前保护他。
听着女孩跟那一群痞子的对话,文彝铭不禁莞尔,也落得轻松。
看来是一个有着女侠气概的笨蛋……他在心里冷哼。十八岁的他成熟现实得很,既然有人愿意为他出头,他也就顺理成章的“让她解救”。
就在女孩跟痞子一言不合打起来时,他才发现那女孩的身手不凡。不过就算身手再不凡,也敌不过几个魁梧男孩的围攻。
眼前情况看起来很不妙,他找出空档想跑,还很有良心的想拉那女孩一起跑,无奈他就是近不了她的身。
“快跑!”女孩子忽地对他吼了一声,他听从女孩的命令,转身拔腿就跑。
他的步伐很快,眼力也很好——前方正往他这方向而来的绿色身影不就是学校的主任教官吗?
他反应特快的翻身跳过一旁的矮墙——
等他回头想出声唤救了他的那个女孩时,已经来不及了。
女孩被教官拦下,随即包括那一群想闹事的痞子……
评估过眼前的情况,他认为自己实在不宜出面。虽然他对那个出面帮他的女孩感到很抱歉……
叭着女乃味浓郁的咖啡,凝篁着窗外的霓虹灯,文彝铭的记忆转了一圈。当时他对越秋子是抱着感激的心情居多。只不过在越秋子愤怒异常的找上他后,他对她的看法便改变了——
那是在打架事件后的第三天,午休时间,他前往图书馆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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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彝铭……哼,我终于知道你的名字了。学校里蝉联三年的文状元,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屁啦!在我越秋子眼中,你不过是个胆小表,是个比‘俗仔’还不如的俗仔!”
越秋子一阵莫名的叫嚣让他心生厌恶。
他跑掉了不顾她是他的错,但看到教官时,他曾有救她的念头,只是来不及了。
卑说回来,他也不需要她救,是她可笑的侠义之心作祟……当时的情况,他原本可以自己解决的。
既然是她自己鸡婆,就不要在事后来跟他讨恩情,这会让人反感的。
于是,他冷冷的回她一句:“我又没有要你救我,一切都是因为你鸡婆所造成的。”
他这句话炸得越秋子目瞪口呆、暴跳如雷,也造成两人之间的嫌隙。
直到今天,他们意外的再度相遇……
文彝铭离开落地实前,将自己重重甩进蓝灰色的单人沙发上。回想今天和越秋子偶遇的情形,他不免啼笑皆非起来。
这女人的脑袋实在超乎一般人,她想家力之丰富,让他佩服万分。
看样子她已经完全相信他这个人,也帮他编织好了一段感人悲惨的生活背景。
她热情的模样教他都不忍心戳破。
这样个性的她在职场上一定吃了不少亏吧!因为她实在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了,总是一味的相信别人。
思绪一转,文彝铭脑海中顿时浮现越秋子那美丽率真的脸庞,尤其提到他“悲惨的生活”时,她明亮的眼眸中隐约可见雾气。
她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脑袋中有什么样的想法,会即刻显现在她的小脸上。
他完全相信,她要帮助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现在他终于知道,当年她再度找上他绝对不是要跟他讨恩情,而是无法接受他没有出现在训导处,将事实真相说清楚讲明白——她向来重视的不就是一个“义”字吗?
可是说也好笑,这年头“义”字一点都不值钱,只有越秋子那个女人坚决死守着。
这样的她,其实……很可爱……
懊吧!文彝铭对自己承认,他的确受到越秋子的吸引,而且倾心的情况很明显有点失去控制了。
一开始他还对她的行为跟想法感到好笑,觉得多年过去了,她也从十八长到了二十六岁,怎么“侠义”的可笑脑袋一点改变都没有?
不过随着她真诚的表现,他的心竟然有一点慌了,对人际关系近乎冷漠的他竟对自己的欺骗感到汗颜跟内疚。
她说,如果他需要帮忙,尽避开口,她身上还有一些积蓄——
正常人会这么大方借钱给一个多年不见,甚至有过节的高中同学吗?
她还说,如果他需要工作,她认识一些朋友,或许可以提供他不错的工作机会——
一般人遇到这等麻烦人物,推托都来不及了,她却肯大力帮忙。
她又说,她的公寓还有一间空房,若他为了省房租且不嫌弃的话,可以搬到她那儿——
这样的帮忙太过分了吧?!她竟然要让一个陌生男子搬进她的公寓,而且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不行!文彝铭摇摇头。越秋子是一个危险人物,若任她继续在这社会“肆无忌惮”的话,他的心恐怕会停止跳动。
因为今天她肯对他提出这样的帮助,也就表示改天她也有可能对其他人“行侠仗义”表现她的大方,而那个人有可能是个骗子,会骗光她所有积蓄,甚至感情及身子——
不行!坐在沙发上的文彝铭再度用力的摇摇头。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得想个法子好好保护该被列为“保育类动物”的越秋子,免得改天她同情心泛滥,被别人给骗了——
对了!文彝铭突地击掌,猛然从单人沙发起身,在地毯上来回踱步,手玩弄着嘴上的胡子这是他动脑筋时的习惯动作。
彬许搬到她那儿是个不错的方法……只不过这就表示他必须持续扮演“落难者”的角色,不然她一定不肯收留他的。
但是……这样他不就骗了她吗?
在这无法可施之际,善意的谎言应该是可以被接受的……文彝铭帮自己找了个借口。
就这么说定了!先搬进她那儿再说——
文彝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从牛排馆离开前,越秋子坚持要留下的手机号码……
择一个周末假日,文彝铭搬进了越秋子位于内湖的公寓。
本来越秋子坚持要来帮他整理行李的,文彝铭只好推说自己的行李不多,只要给他她公寓的住址,他一个人前往就可以了。
文彝铭打包了几件简单的衣物,就一个人跟一只行李箱,准时出现在越秋子的公寓门口。
一身居家打扮的越秋子前来开门,对于文彝铭过于简单的行李诧异的瞪大眼。
“你就这一只小行李箱?”一说完,她便后悔了。文彝铭现在是个潦倒的单身汉,她这么一说,不正戳到人家的痛处?
文彝铭没说什么的笑笑。比起越秋子的内疚,他倒是挺惬意的欣赏着越秋子舒服又简单的穿着。
她将一头为黑发丝挽起盘在脑后,白色的丝质衬衫加黑色的棉质短裤,台修长雪白的美腿强烈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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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觉得搬进来跟她同住的主意简直棒极了……
越秋子没注意到文彝铭的目光,她不停的提醒自己,以后她得小心在言语上不要刺激到文彝铭。
“我这儿不大,希望你住得习惯。”越秋子带文彝铭进入他的房间。
越秋子的公寓约三十坪,是她用几年的积蓄加上老爸跟姐姐的赞助付了头期款才买下的,每个月的房贷还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鲍寓共两房一厅一室两卫浴,平常她一个人住惫稍嫌大了点,前一阵子她本来想将客房出租,但既然遇到了日子困苦的文彝铭,就干脆做件好事帮他省点房租。
“你这里很好,至少比我之前住的好太多了。”文彝铭撒了一个小毖。
简单的客房以蓝色为主要色调,蓝色的单人床跟地板,一个大原木衣柜跟书桌及电脑。
这儿跟他之前一个人住六十坪大的单身公寓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在这儿可以跟越秋子朝夕相处,说什么都值得。
文彝铭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那隐藏在胡子底下的笑有太多的诡计跟暧昧,只是越秋子看不到罢了。
“你的房间没有附卫浴设备,所以要麻烦你使用外头这一间。”两人步出客房,来到客房对面的浴室。
“好的,我知道。”
“这间浴室以后就让你使用,我就用我房里附设的卫浴设备。”
“嗯。造成你的不方便,真是不好意思。”文彝铭嘴巴讲得好听,心头可不这么想。
唉,以后就没机会“意外撞见”她“贵妃出员的可人模样了,真是可惜……
文彝铭尾随在越秋子身后,边欣赏着她美丽的背影,边惋惜的暗叹。
“对了,我准备了下午茶,一起用吧。”越秋子往小巧的厨房走去,愉悦的说:“我冲了花茶茶包——把水煮开倒进去就可以喝的那种。蛋糕则是外头的面包店买的……我手艺很差的,不像你,煮得一手好咖啡。”
越秋子将热水冲进瓷器,从上头的橱柜拿出两组纯白的杯具及糖罐。
她将杯盘端至客厅,看文彝铭送站在沙发旁看着她。
“坐呀!不要觉得生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
越秋子和悦自然的态度议文彝铭感叹不已。
她对人真的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还好现在站在她家里的人是他,而不是一个大坏蛋,不然他真不敢想象她的下常
苞着越秋子进入厨房,他本来想告诫她不要对陌生人太好,没想到越秋子一点都没察觉他就跟在她身后,从冰箱拿出蛋糕后她一旋身——
“啊!”托盘撞到了文彝铭的身子,越秋子一个惊吓松了手,眼见整个托盘往下掉,两个人同时想拯救托盘里的蛋糕。
“碍…”两人的额头撞在一块儿,越秋子一个重心不稳,压坐在文彝铭的身上,托盘掉落在一旁,可怜的蛋糕则在两人之间被挤扁了。
她的唇就落在他的上方,只差几公分的距离,而他的大手覆住她的腰,将她钳在自己怀中……
两人的视线暧昧的对上……
蚌地,周围的空气也停止了流动。
仿佛是一种莫名的牵引,文彝铭的大手从她的柳腰移至她的脑后,温柔的将她压向自己的唇……
“啊!”
他的胡须扎着她柔女敕的肌肤,霎时,旖旎的氛围像个被戳破的大气球,顿时烟消云散……
“对……对不起……”越秋子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从文彝铭的身上爬起,两人的衣服上沾满了巧克力蛋糕,狼狈极了。
越秋子以换衣服为由迅速的从厨房消失,留下文彝铭躺在厨房的地板上悲哀的空叹……
都是胡子坏了事,不然他早就一亲芳泽了。
唉……唉……唉……
文彝铭呆坐在厨房的地板上许久,模着自己的大胡子,脑袋有点发疼。
为什么他会情不自禁的想吻她呢?或者该说,为什么她对他的吸引力超乎他能控制的范围呢?而且他对于不能一亲芳泽感到万般的懊恼……怎么会这样呢?他文彝铭从来不曾如此看重哪个女人碍…
文彝铭摇摇头,显然他脑袋里有哪条理智线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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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冰冷的地板爬起来,走出厨房,他的目光正好对上从卧房换好衣服出来的越秋子。
她清丽的脸庞上还微微透着迷人的粉红色,有几秒钟的时间,文彝铭简直看傻了眼,心似乎有着莫名的悸动。
越秋子发现文彝铭直盯着她瞧,她故意回避他的目光,双手却尴尬的不晓得往哪儿摆。
在两人同时存在的客厅里,氛围是有那么一点奇怪,却又暧昧不已……
她该说些什么来化解现在的尴尬,但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任文彝铭瞅着她不放。
越秋子娇媚的羞态完全纳入文彝铭的眼里。她微嘟起稍带不满的粉唇,那可爱的模样让他好渴望能够……
喔,不行!他赶紧将自己的思绪踩煞车,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一只引吭狼嗥的大色鬼。
情况似乎越来越不能控制,原本他只是担心越秋子这样的个性会被有恶意的人欺负,所以他才搬进她的公寓。
但仔细思索,为何他会担心越秋子被人骗呢?若他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他才不会理会她——他可不是一个有丰富同情心的男人。
文彝铭还是直瞅着越秋子,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越来越明朗,但同时也觉得不妙。
他该放任自己的心这样下去吗?还是要踩煞车呢?嗯……很难抉择。
“喂,你要盯着我到何时啊?”倒是越秋子,按捺不住一直被盯视的别扭,终于开口大声抗议。
“啊,我有一直看你吗?”他做了回应,口气却是戏谑。他当然知道自己直瞧着人家,还让她不自在极了。
天晓得他的样子跟眼神有多“猥亵”——一手环胸,一手抚着胡子思索,眼神直瞅着人家不放,活似看着小办帽的大野狼。
“你这样很像,你知道吗?”越秋子不悦的大叫。
文彝铭听她这么说,还是咧嘴笑笑,气定神闲的回答,“我知道。”
扒,他的越秋子真可爱,不像其他的女人那般矫揉做作,心里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从不会刻意隐瞒,或要男人猜她的心。
这样的感觉,真好!
咦?等等!他刚刚对自己说了什么?他的越秋子?
原来他已经将她纳为己有……唉,看来自己心头的防御大势已去……
“你知道还看!”越秋子气急败坏的叫着。
“啊,我还在看你吗?”文彝铭的笑容越来越大,整张脸都快变形了。
“对!”越秋子恼怒的瞪他一眼。
接收到越秋子想扁人的目光,文彝铭只得赶快收回自己的目光,但嘴角的笑意依然存在,只是不敢让越秋子发现。
“说实在话,你那一把大胡子很碍眼。”其实他的胡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有型,只是她硬要挑剔。
“碍眼?的确。”没想到文彝铭自己也赞同。以往他留胡子是为了阻挡一堆莺莺燕燕投怀送抱,没想到今天却成为阻碍他一亲芳泽——
没错,他的胡子的确碍眼得很!
“看来该找一天好好的料理料理它了。”文彝铭模模自己留了好些时间的落腮胡。
“啊?你要理掉它?”
“当然。因为它很碍事。”它该功成身退了。
“碍事?”越秋子一头霰水。
文彝铭挤眉弄眼的笑道:“比如……刚刚在厨房的地板上……”都是胡子扰了事……他可是饮恨到现在呢!
越秋子尖叫一声,因为她听懂了他的“比如说”。
“文彝铭!你……”话还没说完,人跟拳头就往他攻击而来。
“啊,手下留情……”文彝铭连忙窜逃。开玩笑,一个练过跆拳道跟空手道的高手,虽然她是女人,但聪明的男人都知道逃跑比较重要……这时候面子问题一点也不重要。
于是,文彝铭搬进越秋子公寓的第一天,他们不是客客气气坐下来喝茶互道“以后多多照顾”之类的话,而是以“暴力事件”作为开端。
嗯……这勉强也算是美丽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