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腾欣在晚餐结束后,在餐厅门口,开口邀请邢凯艳到他家“坐坐”。
当然,两人都知道,绝对不只是“坐坐”如此简单而已。
邢凯艳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其实是挣扎了好一会儿。
他是自己爱慕的人,但是他只想约她上床……
邢凯艳深呼吸了一口外头的冷空气,轻轻颔首。“我开自己的车去,这样明天一早我要离开比较方便。”
罢刚她也是开自己的车尾随在他车后来到餐厅一一瞧,多么成熟的作法跟态度,做完爱的隔日早晨,自己开车离开男人的公寓……
尽避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邢凯艳的心头却莫名的感到一丝丝惆怅。
“那走吧。”在还没厘清自己为何会提出如此的邀约之前,詹腾欣已率先往停车场走去。
这是邢凯艳第二次进人詹腾欣的单身公寓——整体感觉起来是质感很优的居住狈境,而且出乎她意料的一尘不染,所有的摆设跟物件似乎都装了“自动归位’的设备,主人一使用完毕就会自动回到原位。
以一个单身男人的公寓而言,这儿简直整洁得夸张,所以邢凯艳猜测一定有钟点女佣帮他定时打扫。
鲍寓约莫七十坪大,挑高楼中楼设计,一盏典雅、价值不菲的水晶吊灯软化了客厅过分阳刚的色彩。客厅有一整片落地窗,落地窗前有一组单人沙发和茶几,色调是强烈对比的红色跟蓝色——这两个颜色并没有跟室内整体的色系不合,反而有一种冲突的美感。
不过像他这种大忙人,大概也没那闲情逸致坐在落地窗前喝咖啡赏美景吧。
就好比她现在正置身于他那吓死人的豪华浴室——她曾经进来过一次,但上回太过慌乱,没能仔细瞧。
邢凯艳舒舒服服的泡着澡,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待会他们又要……
喔,不敢想了!她脸红了……
邢凯艳将身子往水里压,屏住棒吸。上一回的交缠她遗记得很清楚……
在宽敞的按摩浴白里整整泡了半个小时,邢凯艳才起身拿起白色大浴巾擦于身子。
接下来又有问题了。
她光是为了该不该将原来的衣服穿好,还是仅穿上浴袍,就想了十来分钟。
最后她决定在浴袍之下穿上白色音丝底裤,至少这样比较有安全感,也不至于让詹腾欣觉得她太猴急……
她会表现得很猴急的样子吗?刑凯艳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盘起的长发放了下来,脸颊被热水熏红了,雪白的肌肤透着盈亮光泽……她这模样压根就是个等爱的女人嘛!
邢凯艳有些故意的弄乱自己的头发,又朝脸颊泼了几次冷水,才甘愿的踏出浴室。
咦,詹腾欣并不在房里……
邢凯艳循着灯光来到客厅,仅有玄关处开着一盏小灯,倒是回廊上的第一间房门半掩,里头有灯光透出。
她悄悄的推开门,原来这是间书房,詹腾欣正穿着浴袍坐在桌前,翻阅手上的资料。他的头发半干,几缯不听话的刘海掉落额前,性感得不得了。
他似乎很认真的看着资料,一直到她走到他身旁,他才有所察觉。
詹腾欣放下手上的资料,旋过椅子抬起头面对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两人之间没有言语,只有眼神的交流。
蚌地,詹腾欣的眼神一暗,箝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身上一带,她失去平衡的跃坐在他的大腿上。
而她的浴袍也因为她的姿势大大敞开,雪白的胸脯露出了一大半,将他的目光完全的吸引过去,她的白色蕾丝底裤也因此曝光了。
激情一触即发……
此时此刻,他们眼中只有激情、跟彼此……
凌晨六点,天色未亮。
邢凯艳从詹腾欣的床上苏醒,她动作轻缓,生怕发出一了点声音而吵醒了他。
她缓缓的起身穿衣,准备离去,却在临走之前在床边仁立了好半晌,看着詹腾欣宛如小阿般天真的睡容。
她是真的迷恋这个男人啊……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的往前推移,在那一晚之后,詹腾欣跟邢凯艳就仿佛是两条直线,往不同的方向前进,再也没有交集。
除非……除非詹腾欣又要结婚,然后找上“IDO”来承办婚礼……但这个可能性很低。
除非……除非她有帐目方面的问题请教他,然后厚脸皮的找上他的事务所……不过这个可能性更低,低到除非明天是世界末日,才有可能发生。
时节进人冬季,也不晓得是不是单身男女生怕冷冽的冬季没人可暖床,都纷纷投入了婚姻之中。
这个月的每个周末,几乎都有婚礼举行。
“ID0的三个婚礼顾问师忙得跟狗没两样,其中脾气较火爆的蓝陵甚至跑去跟老板呛声,说如果他再不多请几个助理,她就不干了。
不过呛声归呛声,该举行的婚礼还是得进行——
邢凯艳蹬着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在喜宴现场忙进忙出。今天这场喜宴是台湾某大企业老板嫁女儿。
遍宴现场当然是选在顶级饭店,千金大小姐的婚礼要求当然也多,为了这一场喜宴,邢凯艳只差役累昏在路边。
懊在婚宴就快结束了。邢凯艳心想待会结束后一定要去大吃一顿,然后间家舒服的泡个澡厂再狠狠的睡上十二个小时……反正明天是礼拜天,可以任她睡到爽翻天。
邢凯艳看看时间。悄悄的走向新人。提醒他们该起身到门口准备送客了。
她跟在新人后头,两个伴娘过来帮新娘拉裙摆,然后那个从婚宴开始就一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伴郎又出现了。
邢凯艳无奈的翻翻白眼,对他的殷勤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她有意识到他对她散发的好感,但很抱歉,虽然他长得很帅,身材也很好,但她对他这种凭着外表到处泡妞、男性贺尔蒙过剩的白痴一点兴趣都没有。
等新郎新娘站定位后,邢凯艳又请双方家长出列,这时候宾客陆续退席,来到门口给予新人最诚挚的祝福。
整个过程中,那个像苍蝇一样的男人一直跟在她身边,邢凯艳觉得很烦,但凝于他是新郎的好友,她也不便说什么;更何况这是个喜气的场跋,最忌讳动气了。
“晦!”一个正好要离开的宾客在邢凯艳面前停住步伐,跟她打了声招呼。
不会吧……邢凯艳翻翻白眼,心想又来一只苍蝇……她抬起螓首想要打发对方,没想到竟是……
她美眸不敢置信的眨呀眨。
竟然是詹腾欣!
没想到他们又碰面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詹腾欣晃了晃手上的小谢礼。“新娘的父亲是我的客户。”
“喔。”接下来她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詹腾欣还是站在她面前,没有移动半步。
倒是那个苍蝇男语气不太好的开口了。
“你是谁?没事不要站在这里,会挡住人家的路。”
詹腾欣很清楚自己所站的地方根本不会挡住宾客们的去路。他扬扬眉,姿态很稳,气势很够。
“我是凯艳的朋友。你又是谁?”
苍蝇男有些被詹腾欣的气势吓到,支支吾吾了老半天。
詹腾欣压根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是在喜宴进行到一半时,注意到邢凯艳的存在一一他想,不仅仅他注意到她,他敢保证,在场几乎一半以上的男士都会忍不住看她一眼。
而那只苍蝇从刚刚就一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詹腾欣下意识的抿了抿嘴。他不太喜欢……
“我……我……”苍蝇男我了好久,还是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詹腾欣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对邢凯艳开口。
“待会就结束了吧?我在饭店门口等你,”
懊似有把握邢凯艳一定会答应一般,他连听她的回答都没有,很酷的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邢凯艳跺了跺脚,甚恼——
结果恼归恼,她还是上了他的车,甚至也上了他的床……喔不,是上了他家客厅的沙发。
不可讳言,他们之间的性吸引力超乎他们自己的想像。
本来她只是单纯搭他的便车,因为今天早上她的车子莫名其妙闹脾气发不动,可这一送,他又把她送到他的公寓、他的沙发上。
第三次了……
如果说第一次是迷惑、第二次是激情,那么这一次呢?
刑凯艳趴坐在詹腾欣的身上,裙摆被撩到腰际,丝袜跟底裤被褪落脚踝,卷起的发被他的大手粗鲁的一拉,性感的披落。
白色手工刺绣的公主袖衬衫被他扯掉了几颗钮扣,她丰满的胸脯从中解放出来,被他贪婪的嘴吸吮着。
“啊……”她发出娇媚的申吟。
她的小手在他的腰际搜寻,搜寻他的皮带、搜寻他的钮扣、搜寻他的拉链……
待邢凯艳在床上苏醒时,夜幕已低垂。
当记忆回到脑子里时、她不由得发出懊恼的申吟。
喔,她又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渴望……
“怎么了?”倏地在她耳边响起的低沉男声吓着了邢凯艳,原本侧躺的她直觉反应的转头起身,结果……
叩!
“喔,痛痛痛……”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眼眶泛出疼痛的泪水。“你不要像鬼一样出现好不好?很恐怖耶!”
詹腾欣揉揉自己同样发疼的额头,“你的头是钢铁铸成的吗?”还真痛哩。
邢凯艳埋怨的瞅了他一眼。“谁教你鬼鬼祟祟的。”
“上回是谁鬼鬼祟祟的溜走?我一早起床身边已经没人,还以为前一晚是跟女鬼欢爱呢。”
邢凯艳尴尬的眨眨眼。
“其实我……其实我是不太会应付……你知道的,一夜激情之后,醒来两个人面对面……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很奇怪的……”
“我倒觉得遗好。”詹腾欣耸耸肩。“我们都是成熟的成年人了,不是吗?”
他的手不知在何时代替了她自己的,帮她揉着额头。“下次不要这样了。”
邢凯艳闷闷的应了一声。
他们的立场不同,他当然可以如此大方的说着。男人可以很轻易的将性放置在爱前头,女人可就难了。
“不疼了吗7詹腾欣问着,没发现自己这样不经意的温柔会让邢凯艳更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叫了披萨,刚送到,你快起来吃,吃完我送你回家。”
邢凯艳在卧房了磨蹭了将近十分钟才出来,詹腾欣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报导,一见她出来便关了电视,走到餐桌前打开拉萨的大纸盒。
“快吃吧。我看你一整场喜宴根本没时间坐下来好好吃东西……”他在喜宴会场已注意她许久许久。
邢凯艳小小咬了一口披萨。也许以后她会逐渐习惯这样的情况——跟他做完爱后,一起用餐聊天,熟练的情爱老手。
唉,她不习惯也得习惯,除非她可以完全的放下他。
“那是正常的,毕竟我们是工作人员,不是被邀请的宾客。”
“嗯。你为何会想做这一行呢?我的意思是,‘婚礼顾问师’似乎是很冷门的行业。”
邢凯艳一口披萨咬在嘴里,猛摇头否认。
“你太孤陋寡闻了。这年头的新人喜欢标新立异,喜欢与众不同一一相信我,我们这一行会越来越吃香的。”
“是吗?”詹腾欣帮她倒了杯健恰可乐。“我倒觉得一个婚礼搞得这么复杂,太麻烦了。”
邢凯艳一听,很直接的反应道:“难怪你的未婚妻会跑掉。”
卑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立刻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你的伤口上撤盐。”
詹腾欣倒是一脸无所谓。
“没关系。换个方式想,这也让我认清了一个人,一个我一直以为很了解的女人。”
邢凯艳颔首表示了解,但心里根本不懂,觉得他对前未婚妻的感情好冷淡……要忘记一个人,尤其是曾经爱过的人,不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吗?
两人默默的吃着披萨一会儿,詹腾欣才又想起什么事,掏出自己的手机,问着邢凯艳,“你的手机号码?”
邢凯艳有些讶异,但还是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詹腾欣迅速的输人储存,然后拨号。
几秒后,她放在皮包里的手机响了,她狐疑的看了詹腾欣一眼。
“那是我打的。你待会记得将我的号码储存起来。”詹腾欣果然是个大男人,一切都他说了算。
“有空的话,你可以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什么的,不用把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床上,那太狭隘了。我觉得我应该可以跟你成为不错的朋友。”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愿意将私人的手机号码给她,要不然他可巴不得跟女人划清界限。
只是朋友啊……邢凯艳吞下口中最后一小块披萨,感觉味道变了,苦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