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时一刻刚过,关着梅若颖与楚云奔的地牢突然闯进狼狈不堪的两个人,他们分别是赵广与李融,就是先前抓梅若颖来的坏蛋。
赵广与李融脚还没踏进地牢里,两个人就不约而同的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跪拜。“楚公子,你行行好,饶了我们两个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抓你们来,我们也是身不由己的呀。”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楚云奔装傻、装迷惘。
赵广跟李融两个人就要哭出来了。
“楚公子,我知道对我们两兄弟下手的一定是你或梅大夫。”
因为今天他们两个所接触的外人就只有梅若颖跟楚云奔两个人,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看似懦弱与不经事的两个人竟有这番能耐,能让他们兄弟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晚才掌灯时分,他们两兄弟同时犯病,初时心绞痛,让他们两个大男人痛得直在地上打滚,痛了莫约一刻钟,心绞痛停了,但却开始吐血。
爱里派人请来了大夫,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夫只说:“会不会是陈年旧疾复发?”
在这个时候,赵广、李融两个这时才恍然大悟,他们两个是着了人家的道;不然怎会两人同时犯病,且得的痛还透着古怪。
败直觉的,他们想到了梅若颖还有楚云奔,所以他们俩乘着夜里潜进地牢里,为的就是要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
“楚公子,你行行好吧,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替人当差跑腿的。”两人白天的凶神恶煞模样此时已不复见,此刻残留在脸上的就只有乞怜二字。
楚云奔指着早已被他点了睡穴的梅若颖。“会治病的人是梅大夫,可是她现在都已经睡着了,我可没办法。”
赵广、李融四目相望,面露惨色。
他们知道楚云奔是有心刁难。
“当然如果你们两个能让我满意的话,那或许我可以把梅大夫叫醒。”
赵广、李融一听自己还有希望,不停的磕头、不停的谢恩。
“楚公子想吩咐什么就尽避吩咐,我们兄弟二人会尽其所能的完成。”
“我问你们,这座庄院是属于何人的?”
赵广、李融再次相望,思量着自己该不该把答案老实地说出来。
“你们两个慢慢想,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们耗,不过梅大夫睡前有提醒我,她说你们的痛是每过半个时辰就会复发一次。”
赵广、李融一听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待会儿就会再来一次,两个人慌忙的异口同声道:“这里是县太爷的府邸。”
“你们是县太爷院里的武师?”
“不、不是,我们只是吕二爷的手下。”
“吕二爷才是县太爷院里的护院武师。”
“所以支使你们下手抓拿梅大夫的人是吕二爷。”也就是假的楚天越,而吕二爷是县太爷的手下,这里又是县太爷府邸,那么他大胆的推测,这幕后的主谋者极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县令。
“你们的吕二爷现在在哪?”
“在县老爷的书房里。”
“在我们兄弟俩抓你们两个回来之后,县老爷就传咱们吕二爷亥时进书房见他,说是有要事传见。”
哎时传见。
而现在是亥时过二刻,他们现在极有可能在商谈什么机要密谋。
楚云奔交代赵广、李融。“你们两个尽速赶到西城东街你们总捕头尹剑峰的家里,要他连夜赶来这,还有叫他修书给杜铁衣,要杜铁衣尽快赶来芙蓉镇。”他需要好友杜铁衣来-这趟浑水,才能制得住县令那顶乌纱帽,而他现在得去县令的书房,窃听他们到底在商谈什么大事。
楚云奔在梅若颖的发髻上取下一金钗,利用金钗挑开了牢锁。
在一旁看着的赵广、李融看这项功夫是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他们自以为万无一失的牢锁在别人眼中根本是不堪之物,他楚云奔要是真想逃,那么即便是天牢地网他楚云奔也能躲得开。
眼见奇人异士就要离开,赵广首先从惊叹中回神,他急急地拉着楚云奔的衣摆。“楚公子,我们的解药。”他们现在有理由相信能在他们不知不觉中下手的人是他楚云奔,而不是梅若颖。
楚云奔从怀中拿出一瓶解药,抛给他们。“这只是半帖解药,等你们做证指证你们吕二爷,给了案后,我才会再给你们另外半帖。”
赵广、李融才不会傻傻地任人摆布去指认自己的主子,只要这半帖解药拿到手,他们可以拿到医馆,要大夫再为他们抓相同的药。
楚云奔冷笑。“别以为我的药这么容易取得,如果你们不信,尽避拿你们自个儿的性命去赌。”话才说完,楚云奔的人就不见了。
赵广、李融对他家的主子再怎么尽忠也不可能尽忠到连命都不要,他们各自服了药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尹总捕头的府里,将楚云奔的口信转述给尹剑峰,然后告诉他,他们愿意当证人。
尹剑峰写了封信,找个可以信赖的手下到洛阳去找杜铁衣后,他便召集了六扇门里大部分的弟兄连夜赶去县令府里与楚云奔会合。
“为什么不把梅若颖就地解决,还要把她带回府里来?”吕文宾不明白县令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留下活口,难道——“老爷是为了少爷?”为了少爷喜欢梅大夫,所以老爷才心软留下梅若颖的命。
县令嗤声冷笑。“留梅若颖活口是为了引出楚天越,不是为了那个败家子。”
“引出楚天越!这怎么说?”
“你想想看,梅若颖初见到蒙面的你时,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那个逆贼楚天越呢?”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想应该是梅若颖认识楚天越,所以她才能认出蒙着面的我不是楚天越。”
“所以你说,当那个自认为天下众生救星的楚天越一旦知道梅若颖为了他而身陷危险之中时,他会不会来救她?”
“会。”楚天越为了不相识的人,他都可以牺牲一切,更何况是与他相识的梅若颖。“老爷,你这招真是高啊。”
县令冷冷地笑。
“为了逮捕那个逆贼,花了我将近两年的时间,我怎可能轻易地放过他。”只是他怎么地想不到自认为苍生救世主的楚天越会有弱点,这弱点还是个女人。
“明天就放话出去,说梅若颖有窝藏罪犯楚天越之嫌,初五已时会审,哼!”县令的嘴角露出阴森森的笑来。“不管初五的会审结果如何,她梅若颖的罪刑都是斩立决。”这就是与他作对的人的下场。
“是。”
书房内霍然传来哄堂的笑声,想必在屋内的两人正得意可以铲除他们心中最大的肉中刺、眼中钉;他们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得意之时,屋外突然传来急急的敲门声,家丁大声的嚷着。“老爷,不好了。”
吕文宾前去开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干么叫得这么急。”
“尹总捕头带着大批的人马将咱们府邸团团围住,说是来逮捕老爷和总护院你的。”
“什么?”县令从椅子上弹跳起来。“他尹剑峰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敢以下犯上。还有,那些六扇门的衙役为什么跟着他起哄?!”
“因为尹总捕头的手中握着钦差大人的合符。”
“什么?”县令当场铁青了脸,跌回自己的位置上。
钦差大人的令符,怎么会呢?尹剑峰怎么会有钦差大人的命符来号召六扇门的衙役呢?
在屋梁上的楚云奔听到剑峰赶来了,且很聪明地带着铁衣当初给他们的令符而来,他也就放心的将主谋的县令与吕文宾交给剑峰去处理,他该回去救出若颖了。
他希望她还在睡,还没醒来。
梅若颖翻了个身,感觉脸上刺刺的,身上痒痒的……她睁开眼,触眼所及是黑抹抹的牢笼与不怎么舒服的稻草。
她回想起自己和楚云奔被那个假的楚天越给抓来地牢中的事实,此刻她是身在地牢中,然而——楚云奔他人呢?
他怎么没在她身边?
“楚云奔?楚云奔。”她试着叫他。
叫了好半天,空荡荡的地牢仍旧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楚云奔他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是——杀人灭口?!
胸臆突然涌上一阵难过,梅若颖从地上惊跳起来,朝着牢房外吼着。“来人啊、来人啊!”她要找个人问个清楚,查明楚云奔的下落——她只知道楚云奔不能死、不会死。
那个傻子,她不是要他别跟来的吗?现在可好了,落入敌人之手不打紧,他还三更半夜给她闹失踪,他是存心想让她不好过是不是?
她的心因为担忧他的安危而揪得紧紧的。“楚云奔,你给我出来。”她朝着地牢外大吼,仿佛在她的怒吼中,楚云奔会因为惧怕她的不开心,而赶快出现。
终于有人因为她的吼叫而出现,不过不是楚云奔,而是那个老是对她纠缠不清的讨厌鬼,干天齐——他们县令的独生子。
“小美人……”
一开口就是恶心巴拉的称呼,惹得梅若颖好想吐。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啥好口吻的冲着于天齐怒喷她的火气。
“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该在哪?”
“你家。”莫非——他们县令是嫁祸楚天越的主谋。
“放我出去。”她要去告诉尹剑峰,要他将于老贼逮捕归案,然后将楚云奔找出来。
于天齐笑得有些婬气。“会的,小美人,我当然会放你走,你别太心急啊。”
今天他的贴身书僮告知他撞见梅若颖被爹抓来关在地牢时,他就想尽办法想溜进来,他左思右想,一颗脑袋瓜子硬是想不出个好法子来,最后还是他机伶的书僮提醒他,他既身为县令之子,来自家的地牢何需理由。
对啊,他是这府里的小主子,要去哪就去哪,干么还找理由啊。
因此这会儿他便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了,而且身后还大摇大摆的带着个美女护院,目的是想让梅若颖有忧患意识,让她明白他于天齐的身边都是一些美人儿,他能看上她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呸!
梅若颖瞧于天齐那个死不要脸的在那顾盼自怜的模样,她的胃就一阵翻腾,只觉得胃好不舒服,她好想吐。
死男人,他要怎么佯装作态是他家的事,但请别在她面前。
“你快放我出去。”省得她看到他,眼睛就开始不舒服。
于天齐使了个眼色给自家护院。“帮她开锁。”
“少爷,她是老爷的犯人。”
“我说放她走。”于天齐想在美人面前逞威风,硬是将自家护院吼了一声,彰显他为人主子的威严,好让梅若颖知道他为了她,什么人他都可以得罪。
梅若颖实在没空理会这个败家子,当那个女护院帮她开了锁之后,她忙不迭的就要往外头跑。
于天齐擒住了她的皓腕。
她回眸瞪他。“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你在干什么呢。”
“我要回去,我要离开。”
“你是我爹的犯人。”
“可你刚刚开了锁,表明了愿意放我走。”
于天齐又笑了一脸的不怀好意。“是,你是能走,能离开,但是——”他的手颇为下流地勾起梅若颖。“你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的,房,里。”他放下了捏在她下颚的手,拖着她不依的身子往外走。
“你可恶,你下流。”梅若颖拚命的用另一只手怒捶他,想逼他放手。
但捶了老半天,事实在在证明了她的手劲只适合帮人家捶背,真要让敌人放手,看来也只有她的银针。
从梅若颖的袖口滑下了细细的银针数根,她提起手来,毫不留情的就往那个大的手臂一扎。
“唉哟!”可痛死他了。
于天齐痛呼一声,放开了他对梅若颖的禁锢。
梅若颖见机不可失,转身就跑。
“抓她回来,则让她给跑了。”于天齐一边捧着疼痛的手,一边对女护院下命令。
女护院空翻了几圈,便毫不费力的追上梅若颖。
眼看她的手就要抓住梅若颖的衣领,却被另一头的身形撞开了。
是那胆小怕事的楚云奔。
“楚云奔,你还没死。”梅若颖乍见楚云奔完好如初,开心得大吼大叫;但她开心归开心,可也没敢忘记她在逃命;而且在逃命之余,还没忘记楚云奔胆小、怕事,不会武功的“事实”。
她抓着楚云奔的手只说了一句。“快逃,我知道陷害楚天越的主谋是谁了,就是我们的县令。”她大声的公布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还不抓回他们。”于天齐又吼了,就深怕他到嘴的美人儿会长翅膀飞了。
女护院在空中翻跃几回,就追上狂奔的两人,女护院提起剑来就要往楚云奔刺去。
梅若颖只知道楚云奔不会武功,她一心一意只想保护这个男人;这个爱笑、爱闹,却盈满她整个心房的男人。
她下意识的用手推开楚云奔的身子,却没料到剑势急转而下,直直的反冲着她的心窝而来。
“别伤她。”于天齐大叫。
眼看凌厉的剑势直直而下,楚云奔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为了不让梅若颖受伤,他只能拿自个儿的身子去挡那一剑。
鲜红的血如水柱般的喷出,仅是一刹那的时间,那鲜红的血又转成污黑。
这剑是沾了毒的。
梅若颖揪着心头莫名的痛,泪水无言地占据她的眼眸,她的眼里只瞧得见楚云奔的伤。
他那么儒弱、那么胆小、怕痛,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拿自己的身子为她挡去那一剑?
“你怎么这么傻?!”她抱住他倒下的身子,哭着臭骂他。
她的心很乱,根本没多余的心力去管其他人,现在她只在乎楚云奔的伤,至于那个女护院的追拿,她根本不在意了。
眼看女护院就要擒住梅若颖了,她的擒拿手突然被人用剑格开。
“尹剑峰,你造反了是不是,竟敢妨碍我们抓拿嫌犯。”于天齐不知死期将近,依然咄咄逼人。
尹剑峰嘴角勾着一抹冷绝的笑,他一个令下。“拿下他们。”
须臾,干天齐同那女护院被六扇门的衙役给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我爹是县令,尹剑峰,你敢以下犯上?”
尹剑峰嗤之以鼻。“你爹的乌纱帽我才刚为他摘了下来,而你如果再喳呼一声,待会儿我摘下的便是你的项上人头。”他出言恐吓。
于天齐当场傍他吓得手脚直发抖,这时别说喳呼了,就连大气,他喘都不敢喘上一口。
料理了这个烦人的家伙,尹剑峰这会儿入才有机会查看好友的伤势。
但,怎么知道这才回眸,便瞧见一向水火不侵的好友竟然融化在个女人的泪水里。
瞧见好友明明伤得很重,可是云奔没空理会自己的伤势与汩汩的血流,他提起手,用衣摆擦拭梅若颖的泪眼婆娑,哄着她。“别哭,我没事的。”
瞧他伤得这么重,心里头惦记的仍是她的泪,情不自禁地梅若颖的水珠子是下得更狂澜,理所当然楚云奔的手也就更忙了。
唉,看来这一生,他楚云奔注定是栽在她梅若颖的手中了。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而且一哭还是好几个时辰。
“你要不要喝点水。”补充补充水分,哭了这么久也该渴了。
楚云奔好心的建议却遭来梅若颖的一记白眼。
她瞅着泪眼,凶巴巴的瞪着他。“你很厉害是不是,这点伤你看不在眼里,那么我也不必在乎你的是生是死嘛!”她拍着案桌,站起身来,背对他。
别理他,如果他自个儿的性命他都可以一笑置之,那么她何需因为他的伤势而心疼不已。
“梅子。”他扯扯她的衣袖。“别这样呀,我不是存心逗你,看你笑话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的伤而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
他因她而受伤,这教她怎能不哭。梅若颖委屈地扁着嘴,回想着他替她挨那一剑时的情景,心里揪的痛让她明白不管她要不要,楚云奔这时都已经进驻她心底,他的是喜是怒都能牵动她的情绪,他的伤足以拧痛她的心。
可恶的是受伤的人是他,可是他却一点也不在乎,还在这嘻皮笑脸地跟她打哈哈。
“别不理我呀。”他又扯扯她的衣袖。“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我会好难过。”他像个孩子似的向她祈求她的关注。
梅若颖不忍心了。
她缓缓的背过身子,再次面对他。
他例齿一笑。“别哭了,你刚刚不也说,我的伤只要刮骨,将渗进去的余毒给刮掉就没事了,不是吗?”“可是——”她含着泪水,,水蒙蒙的眼望向他。可是这项手术我从来也没动过。”
他安慰她。“放心啦,我相信你的医术。”也愿意将自个儿的性命交付给她。“别担心了,有你在,我死不了的。”他是这么乐观的认为啦。
“啊!啊。”
楚云奔很丢脸地叫得漫天价响,哭天抢地的,就只差点没涕泪纵横。
“小力一点、小力一点,别这么用力呀。”
梅若颖狠狠地瞪了大呼小叫的他。“你叫什么叫?我刀子都还没往下划,你痛个什么劲。”
“是吗?”楚云奔偷偷地睁开半只眼睛,往自个儿的胳臂瞧了过去。
“是哟,怎么这么久了,你怎么都还没动手?”
“你叫得那么大声,我怎么下手?”
“好嘛、好嘛,我不叫了,你坑诏手吧。”省得到时候毒都侵入他骨子里,没得救了,她才往下划那一刀,那他刀子不是白挨了吗?
“你别吵我。”她手颤颤地拿着刀,就要往下割。
“等一下。”他突然大吼。
“你干么啦?”他又吓了她好大一跳,骇得她抖掉了拿在手里的刀。
“没有啦,我只是担心你的手一直抖、一直抖,会把我的命就此抖掉。”
“楚云奔。”她恢复成以往那个凶巴巴的梅若颖了。
这个混小子竟然敢质疑她梅若颖的医术,不要命了他。
“好啦、好啦,我不再多话打扰你,你别瞪我。”
爱面子的梅若颖,为了逞强,不在楚云奔面前丢自个儿的脸,她强打起精神,要自己别怕,不过就把肉割开,然后刮骨,很简单的,在太医馆读书时,她就实习过好几回,实在没理由怕。
楚云奔笑了。
他那个总是生气勃勃的梅子总算又回来了,他的装疯卖傻果然有效。
从洛阳赶来的钦差大人杜铁衣本来是想先升堂审了县令栽赃一案,但一听说自个儿的生死至交楚云奔受了剑伤,便搁下手边的案子,来到了梅若颖的医馆打算瞧瞧好兄弟的伤势到底严不严重,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那个一向天倾了,便扛着天的好兄弟竟然扯着喉咙在求饶,直喊痛。
“他真的是楚云奔吗?”是那个芙蓉镇的大英雄楚天越吗?杜铁衣不太相信的转头问尹剑峰。
尹剑峰摇摇头,不予置评。
“自从云奔认识了梅若颖之后,他改变的程度令人昨舌。”
瞧瞧,这时他还为了梅若颖的泪眼婆娑而扮无能,装疯卖傻的就只为讨梅若颖一个笑脸瞧。
云奔对梅若颖的用心是可见一斑呐。
“你跟我来。”尹剑峰拉着杜铁衣出去。
“你干么啦。”他还想看好戏耶,剑峰怎么这个样子。
“我有话跟你说。”他将他拉了出去,直到大街上。
“唉呀,放手啦,男人拉着男人,这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们俩有断袖之癖耶。
他尹剑峰没有形象可以,他杜铁衣可还要脸。“有什么话是不能在医馆说的,非要带我到大街上来。”
“明天你升完堂,就顺便将云奔的婚事办一办,省得那家伙每次一瞧到梅若颖就乱了神。”
“他楚云奔的婚事,我怎么办呐?”拜托,他又不是云奔的爹。
“你是钦差大人耶。”
“钦差大人又怎样?没听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吗?竟然叫我去插手云奔的婚事,不成、不成,这事我才不干,他要娶妻,他自个儿去张罗,我才不-这浑水。”
“云奔要是自己能搞定梅若颖,那我还需要你帮忙吗?”尹剑峰翻了翻白眼。
“梅若颖不喜欢云奔啊?”好讶异哦,刚刚瞧梅若颖为云奔担心的那个焦急模样,他以为他们一个是郎有情,一个是妹有意耶。
“梅若颖喜欢的人是楚天越。”
“啧,拜托,云奔就是天越,天越就是云奔啊。”
“可是梅若颖不知道,所以云奔才不知道该拿梅若颖怎么办才好啊。”
“那家伙是在担心梅若颖到时候知道了会不原谅他?”
“嗯。”尹剑峰重重的点头。“也是基于这个理由,所以他要娶梅若颖的心愿一直迟迟未能成行。”
“所以你才会要我这个钦差大人出马。”
“钦差大人赐婚,梅若颖想赖都赖不掉。”尹剑峰说出他的意图。
“问题是云奔不会肯的啦。”云奔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他这个朋友有难,从不肯开口对朋友说,云奔他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脾气。这样的硬脾气怎么可能让他们插手去管他跟梅若颖之间的难题。
“你明天找件事差他去洛阳,这洛阳一去一回也得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到时候他想阻止都来不及。”所以说他这个主意是再好不过了。
“好是好,可是——我该将梅若颖赐给谁?是楚天越,还是楚云奔?”
“都不是,就说是赐给楚霸天之子,到时候云奔想要用楚天越,还是楚云奔的身分迎娶,那就随他便了,反正成婚那天,他都得跟梅若颖坦白他另一个身分,到时梅若颖纵使是不原谅他的欺瞒,也不可能生气太久,毕竟他们俩是拜过堂、成了亲的夫妻了呀。”
“好吧。”杜铁衣拗不过尹剑峰,是硬着头皮膛下这趟浑水。
次日,他升堂将县令一干罪犯定了罪后,便差云奔为他跑一趟洛阳,说是有一封重要的家书需要送回洛阳老家。
重兄弟情谊的楚云奔不疑有他,头一点,马一策便奔往洛阳,就连他要远行的事他都没来得及知会梅若颖。
楚云奔才刚走,梅家就接获一道钦差大人所下的命令。
钦差大人杜铁衣赐梅若颖在正月初八下嫁给楚霸天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