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搬回去!”敏圆真的很难适应关静这种朝令夕改的态度。“你把搬家当成兴趣了哟,还是,你能适应你小扮回来的事实了。”
“才怪。”她还是不能忍受跟穆允充住在同一间屋,但,“我不能忍受他的邋遢。”
“是你太洁癖了吧。”她何敏圆身为关静的好友快十年,她还会不清楚关静是那种连买书都得叫售货小姐拿存货让她选的人吗?
离谱吗?
噢,不,离谱的还在后头;关静每一次看书,都得先洗手,因为她怕自己手脏把她的宝贝书给弄黑了;每一次外出吃饭,关静可以把人家店里的纸巾用光;更夸张的是,有一次她们去吃喜酒,关静用光了原有的纸巾不打紧,她还把人家家里的抽取式面纸用光两盒;酒席散了,她们那一桌满满的全是面纸,就像是座山似的,好壮观。
“有时候我都觉得有点受不了你的洁癖。”
“我没有洁癖。”她只是比较爱干净,只是……有一点受不了脏乱,还有还有,“如果我不回去的话,穆允充会把我的家弄得不像话,”
“为了那个家,你便可以学着忍受你小扮。”
“不可能。”她与穆允充是天敌,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那你还回去!”
“我回去是因为我有办法。”
“说来听听。”
“我辞了工作。”
“哇!”敏圆有个夸张的表情,因为她不明白关静辞掉工作跟与她小扮同住有何关系。
“我找了个晚上的兼差工作,明天就上班。”所以她只需忍受今晚与穆允充共处的时间,其余的时候,她可以像只鸵鸟似的骗自己说;穆允充不在。
“换言之,也就是说你白天闲闲在家,但,这又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他工作时,我在家;我工作时,他在家。”这样错开了她踉穆允充照面的机会,她是不是很聪明?!
敏圆瞠目结舌,感叹的说,“为了避开你小斑,你可真是用尽心机呀!”
必静皮皮的一笑。“有时候为了快乐,是必须付出一点代价的。”
“但这个代价似乎不只是一点小牺牲;现在治安这么乱,你一个女孩子上夜班,实在很不理智。”
“所以说罗,我必须快一点找到男朋友。”
“为了安全。”
“一半。”
“另外一半原因是?”
“是我若找到了个好男人嫁了,那么我的丈夫就能接管我老爸的分公司,而穆允充就可以滚回加拿大,从此远离我的视线所及了。”呵呵呵,“我是不是很精明能干?”关静好得意。
敏圆总觉得关静太乐观了一点,毕竟,她的白马王子在哪里都还是个大问题;更别提她跟她小扮不合的不是吗?
必静发现她回家后果真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因为穆允充那个不要脸的里人竟然死皮赖脸的跟她抢房间。
“喂,我回来了,这间房当然是归我。”
穆允充扬唇一笑,耍了个赖皮的表情,告诉关静。
“我小的时候是住这间房,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样的答案告诉你,我回来了,所以这间房当然得还我。”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比较鸭霸,比较恰。”关静以手叉腰,凶巴巴的宣战。
穆允充张大了口,表现出害怕的夸张表情,然后眼皮低敛,枕在床上看他的书,且懒懒的告诉关静:“我一点都不关心。”
可恶!他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赖皮,关静快气死了。
她双手拉着他那比她粗了两倍的手臂,使力的拉。拼命的拉。一边拉还一边吼:“穆允充,你给我起来。”她不要这个臭男人睡她的床啦。
看关静拉得那么吃力,一张小脸还因用力过度而涨红,穆允充心中荡过一阵酥麻;他还是喜欢这个随时随地生龙活虎的妹妹,喜欢她据理力争时的表情、喜欢她大吼小叫要他滚的生气、喜欢初见他时,她像个似的可爱表情,喜欢她……,或许他早已不将关静当成妹妹在喜欢了,是不是!?
必静用尽了气力却仍动不了穆允充,她气呼呼的抬眼,赏他一记瞪视;谁晓得她才抬头,猛然对上的竟然是穆允充对着她看!
吧嘛!?他为什么用那种很奇怪的目光看她!?
必静很讨厌的回瞪穆允充。
穆允充被她孩子似的脾气给逗笑了。
必静就气他这个模样;每一次,她家那大小恶魔在把她气得差点没吐血身亡的时候,都会快乐的哈哈大笑。这个穆允充,好浑蛋!现在他又在取笑她什么!?
愈想愈气,愈气愈火,最后关静索性直接跳上床,睡在床的右边,她向穆允充宣战:“告诉你,我绝不认输。”
穆允充双手一摊“我不介意有人自动爬上我的床。”他故意将话给说得很暧昧。
必静才不上当。这家伙想用这种卑劣的方式让她自动弃权,哼哼,是想都别想,她才没那么笨呢。
她抬头、挺胸,给他个骄傲的表情,告诉他!我不在乎你怎么说。”她可以忍受穆允充的是非颠倒,反正这个男的从来就不知道‘友爱妹妹’怎么写。
斑。
必静将头别过,闭上眼,努力的想睡觉;但——她怎么睡得着!?虽然她真的很想故意忽略掉穆允充睡在她身旁的事实,但,她如何能忽视得了;毕竟,如果她够诚实的话,她便该承认穆允充有个很好的体格,长相还不错,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好香,闲起来不像是浴室里的沐浴乳,也不像是麝香,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必静皱着眉,想了好久;最后还带着疑惑进入梦乡。
她睡觉时,手还紧紧拉着被子,像是怕遭人侵犯一样。
穆允充低低的笑开来。这小妮子,要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穆允充摇摇头,状似无奈,可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宠溺。
最后,他还是翻身下床,到另一个房间去睡。将这间房让给了关静,毕竟关静她能安坦自若的与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他可没那么好的定力,能保证自己同关静睡在同一张床上,还能像关静那样睡得那么香、那么甜。
必静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自己是否衣冠整齐。
惫好,还好,衣衫完好如初,一点被动过的迹象都没有,算那浑小子还是个君子,没敢对她乱来。
必静微微笑着,张手伸了个大懒腰,头四处转动,活络着筋骨,昨晚她怕自己睡姿不好,在睡觉的时候碰到那个恶劣男,所以她睡得好辛苦,连动都不敢动。
必静转转头,伸伸手;而就在她转头之际,瞥见了她的梳妆镜前黏着一张纸条。她冲下床,将纸给撕了下来。
蓝蓝的纸笺上写着:我输了,房间让给你。
必静得意的笑;哼,想跟她斗,门都没有。她像只骄傲的孔雀似的,禁不住的趾高气昂,继续往下着穆允充的PS。
PS:早餐帮你弄好了,冰箱里有鲜女乃,记得微波之后再喝。
哟,小恶魔转性啦!竟然对她这么好,不但将房间让给了她,还替她张罗吃的,有没有搞错!?
必静脸一皱,将便条纸使力一捏,捏成纸团丢进垃圾筒里,是根本就不领情,她迳自兜到浴室刷牙洗脸后,才转出她的房间;但,厨房里的东西真的好香,她肚子真的好饿;那去看看穆允充到底煮了什么,她也没什么好损失的是不是?
蹑手蹑脚的,关静像是怕被人看到似的,偷偷走进厨房。
“哇!玉米蛋饼!”她最最喜欢吃的营养早餐,而且穆允充还相当明白她的喜好,将玉米蛋饼煎得又香又酥,表皮呈现金黄色,看得她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必静用手拍拍自个儿的脸,告诫自己:“别这么不长进,玉米蛋饼到处都有得买,实在没必要吃穆允充煎的;更何况‘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天知道穆允充这么跟我献殷勤,究竟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必静很有骨气的走出厨房,又走进去。
“但是,冰箱里的蛋是我买的,厨房里的锅子、铲子也是我的,就连他煎蛋的油也是在厨房拿的;那,我为什么不能吃?”
对啊!她为什么不能吃?
“穆允充他只是出了一点点的劳力,可是我出了蛋,又出锅子、铲子、油,照理说,我应该能吃得心安理得。”
对啊!那她为什么不!?
必静经过一番的心理挣扎,最后终于抗拒了心理障碍,坐在餐桌前吃她的玉米蛋饼;看好哟,是‘她的’,不是穆允充的。
“好好吃哟。”关静三两下便解决了那黄澄澄的香酥玉米蛋饼,然后好满足的将脸趴在餐桌上,直喊着:“好好吃哟;家里的蛋和玉米罐头那么多,为什么穆允充就只煎一个玉米蛋饼?”
小气。
穆允充是个小气鬼,害她吃不饱,心情不大好。
必静肚子饿,又兜到冰箱去找鲜女乃喝,谁知冰箱一打开,她才发现冰箱满满,满满的都是食物。
这全是穆允充添购的!所以她全都只能看,不能吃!她能动的就只有冰箱里的那瓶鲜女乃!
可恶!
必静把鲜女乃拿出来,扭开瓶口直接往嘴里倒;突然,她想到了!
她的眼直直的盯着鲜女乃看,晃一晃,这鲜女乃明明是昨晚买的,为什么她才喝一口就只剩半瓶!?
啊炳!穆允充偷喝她的鲜女乃!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也可以偷吃穆允充买的东西?
懊好哦,好幸福哦。她都不用出去买东西,就有满山满谷的食物供她吃。
必静一手抱着起司蛋糕,一手拿著左岸咖啡,脸上漾着幸福而美满的笑意。
当敏圆听到关静的转述之后,她实在很想笑。
“小姐,我实在是搞不懂,人家你小扮又没有不准你动他的东西,你于嘛这样用尽心机的找藉口吃他的食物。”
“拜托,我跟他不合耶,这样子,我怎么能很没志气的动他的东西!”
“可是事实上你是真的吃了他的蛋饼、吃了他的蛋糕,还喝了他的左岸咖啡。”
“不是他的,是我的。”关静特别指出订正。“我之所以吃玉米蛋饼是因为蛋呀、油啦,玉米呀,都是我买的,穆允充只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的劳力耶;那一点点、一点点的劳力连颗蛋都买不到,我赏个蛋饼给他,那算是很对得起他了。”
“是是,人家菲佣都比你小扮幸福。”敏圆禁不住的开口调侃。“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你吃了人家买的蛋糕及咖啡又怎么说?”
“有两个原因。”关静用手比了个二。
“洗耳恭听。”敏圆在电话另一端可以想像关静严肃认真的表情。她总觉得关静只要一碰到有关她家哥哥的事,就会变得很奇怪、很别扭,一点都不像是她所认识的关静。
“一来是因为穆允充地也偷喝了我买的鲜女乃,所以我拿左岸咖啡来抵;你说,我鲜女乃一瓶一百零八块,他的左岸咖啡一杯二十五块,这是谁占谁的便宜?”
“你。”
“怎么会是我!?”关静大呼小叫;她简直没想到敏圆的数学差到这种地步,一百零八比二十五;她竟然会说她占了穆允充的便宜!
敏圆算给她听。“你一瓶鲜女乃一百零八,可是人家穆允充可是喝不到半瓶。”
“是半瓶。”那个小恶魔从小就把鲜女乃当开水喝,“他足足喝了半瓶。”她只差没拿磅秤去秤重量。
“好,就算穆允充喝了你半瓶鲜女乃,但你可是足足喝了人家四杯左岸咖啡。半瓶鲜女乃也不过是五十四块,但四杯左岸咖啡可是凑齐了一百元;小姐你说,你是不是存心想占穆允充便宜?”
“拜托。”关静不服,“那是因为穆允充把他的东西放在我的冰箱那;我总得收一些电费吧。”
“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敏圆禁不住的要佩服关静对她小扮的斤斤计较。“好吧,说说你的第二个理由。”
“说了,就刚刚的电费问题嘛,”
“噢。”敏圆懂了。“为了一个电费问题,所以你很理所当然的喝了人家的咖啡,又吃了人家的蛋糕。这个如意算盘怎么打,都是你占便宜嘛。”
“敏圆!”
“怎么,这年头说实话也有错啊!”敏圆的性子是帮理不帮亲的。
必静嘟哝着嘴,使脾气。“不跟你说了。”
“那好,反正我也有工作要忙。”再聊下去。她老板肯定会辞了她,“那我挂电话了。”
“嘿嘿!你真的要挂电话了哦!”
“当然,难道这种事也有人拿来开玩笑的吗?”若有,也未免太无聊了一点。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耶。”
“活该,谁教你要为了一个很可笑的心结辞掉你的工作。”
“那个心结可是很严肃的,一点都不可笑。”
“好,不可笑,很严肃、很伟大。”BUT,那又关她何敏圆什么事?“我不管你了,我是真的得挂电话了啦;你若真的无聊的话,不会回去睡回笼觉,别忘了,你今天晚上开始上夜班;bye。”
“BYE。”
币上了电话,关静真的听敏圆的话,乖乖的上床睡觉;但,睡不着呀,哪有人大白天还在睡觉的;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头好痛,最后索性起床,换了件衣服;她决定了,去压马路也好过躺在床上无所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