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萝桦一路走来,没有任何阻拦,脸上的冰冷神色,似乎是从沓恩身上渲染而来的。
站定在他面前,她话中有怒。“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浓眉往上挑,他看到一双冰冷的云眸。
“我现在很忙,没时间和妳解释!”
意外的,他没有发怒、没有咆哮,因为站在他眼前的,是他深爱的人。
从前,他爱过她,虽然他还忆不起当初对她的爱,但他清楚,现在,他更爱她!
“你在忙着斗垮殷氏吗?”柳眉蹙起,她心寒啊!
她把整个人、整颗心都送给他了,他居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说过他爱她的,不是吗?
“这就是你爱我的方武?”
无惧的迎视他锐利的黑眸,她捧着心碎的痛楚,质问。
“相信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妳好!”坚定的眼神凝定她。
呆望了半晌,她别过头去。她恨自己,在这时候看着他,她竞还想相信他。
他没否认他要搞垮殷氏,这回,殷氏摔了一大跤,是确实,而且真的是他在暗中搞鬼!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爹的一生心血垮掉。
但看着他的眼,所有他做的一切,都变成是对的──不,她不能让感情冲昏了理智。
“是不是要我在你把殷氏全部接收之后,还要我相信你,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我?”她面向着花瓶,质问的不是插在瓶中的向日葵,而是老爹口口声声所畏忌的他。
老爹说他的性情完全变了,她也清楚,但她万万没料到,对她,他也能做到如此绝情!
是她把他当成了昊天,掏心掏肺,对他毫无防备──是她错了吗?还是笨?
“我不会那么快接收殷氏的。”走到她身后,他强劲有力的大手,环抱着她。“不过,总有一天会!”
她回过头,怒瞪着他。“你真的要那么做?”
“我还是那一句──相信我,我真的是为了妳好。”他沉着声道:“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妳真正的原因。”
她生气,他心疼,但时间末到,真相还不能摊开。
“放开我!”
“不放!”他把她抱得更紧。
她来,他紧绷的情绪在她柔软的身子上,得到了松懈,抱着她,忙里偷闲中,他获得了享受。
“我再问一次……”
“我会接收殷氏的!”问一百次,他还是会给她相同的答案。
心碎了、冷了。“连在我面前,你都懒得遮掩你的野心了吗?”
“我不是在妳面前,我在妳身后。”他的声音透着疲惫。“萝桦,妳是聪明的,但这一回,我要妳笨一点,不要多想,妳永远也猜不到我的原因。相信我,好吗?”
一颗斗大的泪珠悬在眼眶,因为她听到他头一回用温柔的声音,请求她。
她哭,是因为她还想相信他。
“沓恩,告诉我,你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你回不了昊天的身分了吗?”吸了吸鼻,想强忍的泪水,却依旧奔流。
听到她哭的声音,他的心口揪成一团,扳过她的身子,她眼眶泛红,两行泪水勾疼了他的心。
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从前的霸气,多了几分温柔。
“别哭!不管我是不是昊天、是不是会恢复记忆,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沓恩,沓恩爱妳!”
咬着唇,她两手紧紧抱着他。她爱他那么深、那么浓,即便知道他要掠夺殷家产业,她还是想爱着他,不愿放!
“沓恩……我求你,放过殷氏。”她含着泪,仰首凝睇他的俊容。
他用掌心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双唇紧抿,不语。
“你非要让我老爹恨你吗?还是你希望我也恨你?”
“我会做到让你们感激我的!”
靶激!?一个画面突然跳人她脑中。她曾在大楼外,看到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跪在外面请求见他,到最后,妇人的丈夫赶来,除了频频道歉之外,还不忘对他感谢磕头。
他所谓的感激,就是那样?
心,寒到极点。
敛住了泪,再多的泪水,也阻断不了他掠夺殷氏的决心,何苦再流呢?
“萝桦,相信我!我……”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他的话,他走去接电话时,她已木然地走离。
经过秘书室,原本以为不到五分钟,就会看到她出来,但等了一个钟头,还在提心的金可美,看到萝桦失魂的模样,和脸上明显哭过的痕迹,幸灾乐祸的加强补充:
“女人都是笨的,我深感同情。不过,我看妳挺聪明的,也应该猜得到,沓恩之所以接近妳,纯粹只是要利用妳来观察殷氏的情况。”
萝桦大步走离,金可美的话在她耳畔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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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要帮我,要补偿二十年来,没对我照顾的愧疚,我看你说的,全是一些屁话!”
知道殷氏跌了一跤,暗中作梗的竟然是向财集团,矫田健气冲冲的来质问矫向财。
把床上的女人赶走,矫向财坐起身。“你太沉不住气了!”
“我沉不住气?你把殷氏搞垮,我手中什么都没有,我能不急吗?还是你要把向财集团交给我?”
矫向财冷笑着。“你没有你老子一半的头脑,怪只怪你生活太富裕,过得太好命!人只有在逆境中,才会启发潜能。”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你告诉我,你究竟在打算什么?”
穿好了衣服,矫向财转动着脖子。“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一点都看不出我精心的安排吗?”
“我只知道殷氏断了一条腿!”
“谁砍断的,你知道吗?”
“还会有谁?就是你的向财集团!”
“你错了,弄清楚点,是向财集团的总经理沓恩。”
矫田健斑着声,“那有什么差别?”
瞇起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矫向财颇为失望的摇摇头。“你一点用心去观灿诩没有,不管在商场上、在婚姻中,你注定会是个失败者!”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矫田健没耐性的低咆。
“难道你不知道,沓恩和萝桦有非常亲密的关系?”
“那又如何?”
矫田健没有太大的震惊,他听母亲说过,萝桦和沓恩曾经是初恋情人,但那关他什么屁事?
发出三个短哼的声音,矫向财睨望着儿子,“你不打算娶萝桦了吗?”
“我尽力了,但这件事看来是没希望,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件事上。”
“你错了,大错特错!你完全没把我之前对你说的话,听进耳里去!”
矫向财一跛一跛的走向沙发。
“如果你不听我的,十年后,殷氏一样不会落到你手中。”
“好,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沓恩砍了殷氏一脚,殷震绝不会让他的女儿和沓恩交往,这是你娶萝桦的最好机会。还有,告诉那殷老头,向财集团的首席合伙人,就是你老子我,我相信,有你老子和他女儿这两张王牌,殷老头一定会马上把殷氏交给你的!”
闻言,一抹胜利在望的笑容在矫田健唇边成形。
案子俩对望,震天的笑声,在房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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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衣的特制衣领翻起,长长的拉炼,一直拉到他挺直的鼻梁处。
这是到台湾来,他第二次着装,以杀手的身分现身。
第一次,他要杀的人,是萝桦。是老天不让他们的缘断,冥冥之中,一股力量阻挡了他。
他很庆幸,自己当时的犹豫,所以没造成遗憾。
只是,义父竟然要他去杀自己的初恋情人,他的用意太令人质疑。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殷家的事,义父绝对会破坏到底。
敛下心头的事,他锐利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那张数据。
一样没有给他任何理由,就是要杀数据上的人。
锐眼瞇起,资料上的照片,一脸的狂傲自大……一连解决了两名向财组织的杀手,这男人,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接听后,他两道浓眉紧蹙起。
“你确定他人在那里?”
得到跟监的人肯定的回答,沓恩心中的疑惑,似乎慢慢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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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宁愿金可美说的话,是事实。
她宁愿沓恩是在利用她,没有对她灌注太多爱情。
但爱,她清楚的感受到。
因为有爱,所以她心痛、心醉、心寒……
他没有利用她,因为他从没问她殷氏的任何事,也没有借着她,去和老爹结识。
要斗垮殷氏,他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工夫利用她。
头痛欲裂,拎着车钥匙,老爹方才打电话来,要她回家一趟。
棒壁急促的电铃声,催得她头更痛。岑思和雅旭扬出门去了,那铃声……仔细一听,是茵茵家的。
按门钤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她走过去要问他是谁,茵茵正好走出来。
在茵茵的介绍下,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在动物园走丢那大男孩的哥哥,难怪她觉得有点眼熟。
聊不到五分钟,一阵枪响,把她和茵茵吓坏了。
“快进屋子里去!”
三人进入后,高大的男子拉开外套的拉炼,从怀中掏出一把手枪来,神色严厉地说道:“把门锁好,不要出来,也不可以报警!”
说完,他一转身,冲出门去。
“枪……枪……他……他有枪。”已经被吓坏的茵茵,喃喃念着,两眼发直,晕了过去。
“茵茵,茵茵……”
扶着晕倒的茵茵,躺在沙发上,萝桦的心七上八下,唯一还知道要做的,就是打电话回家。
“老爹,临时出了一点事,住在我隔壁的茵茵晕倒了,我要照顾她……您放心,没事的。明天一早,我会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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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夜中的追逐,手中各握有一把枪的两个高大男人,枪口分别抵在对方的额头。
四周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你并不想取我的命,对吧?”狂妄的男子,咧出一道狂妄的笑容。
“不,你非死不可!”沓恩的锐眼,一瞬也不瞬地瞪向他。
“我知道很多的秘密……其中有一件是关于接昊天的秘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沓恩眉头微皱。眼前这个男子,竟然知道他是谁!
“你一定很讶异吧?先前矫向财派来的两名杀手,在我手中这把手枪的威胁下,透露了一些秘密让我知道……能让我追的喘吁吁的人,我相信,那一定是向财组织的头号杀手。”
把手抽回,狂傲的男子脸上充满自信。“我的这把手枪,从你嘴里,套不出任何秘密,再举着,我的手会很酸。不过,你的这把手枪不同,你把枪口对准我的额头,抵得愈久,我会说愈多的秘密给你听。”
剑眉拧攒,沓恩恶狠狠的瞪视他,他不喜欢那狂妄的笑容、不喜欢那自以为是的神态。
枪口抵在他的额头,那狂妄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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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满一桌美味佳肴的衬托下,殷震的脸色显得格外沉重。
他用一生的心血筑成的殷氏,竟然被一个在台湾商界混不到两年的年轻小憋子,给绊了一跤。
他一直自豪的是,殷氏的根基稳固,每一步都走得踏实,再大的经济危机,也撼动不了殷氏,没想到……
“叔叔,没关系,如果萝桦不回来,我要说的话,现在还是可以说。”
在场的三人,唯独矫田健显得最开心。
右美云一脸的愁郁,从矫向财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她一直都睡不好觉,虽然事隔二十年了,两人已没有任何瓜葛,但他暗中在搞垮殷氏,明显是在采取报复手段。
“妈,妳怎么不吃呢?”
“喔。”端着碗,右美云吃得满腔愁闷。
再看看殷震,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叔叔,你是不是在担心公司的事?”放下碗筷,矫田健笑得一脸开心。“你放心,殷氏不会再有任何问题的,我可以给你保证!”
闻言,殷震纳闷的看着他。
“我听妈说过向财总经理和萝桦的事。没想到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一点也不顾和萝桦的交情……”
想到公司的危机,想到女儿爱上冷血无情的人,担忧的情绪一提,血压升高,殷震气得满脸通红。
右美云见状,急忙起身扶他。“田健,别再说了,你明知道你叔叔会生气。”
“叔叔,您别生气,我只是……只是担心萝桦爱错了人。”
“先扶你叔叔到客厅去坐。”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顺了气,殷震的情绪也缓和了下来。
矫田健站在一旁,突然屈膝跪下。
右美云和殷震,错愕的互望一眼。
“田健,你……你为什么跪下?”
右美云满脸忧心忡仲,在这多事的当儿,田健可千万别再犯错。
抬起头,田健又堆出满脸诚意。“叔叔,先前我就和你提过,我要娶萝桦,我的意念到现在没有更改,你就答应让我和萝桦结婚吧!也许我不是你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但至少我不会像沓恩一样,冷血无情。”
闻言,殷震默然不语。
从一开始,他就没反对矫田健想娶萝桦的事,一直拖着没点头,是考虑萝桦始终都没答应。
他私心的想着,这件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但现在……
“还有一件事,”诚意加上愧疚,矫田健精心布置着脸上的表情。“叔叔,其实,向财集团的总裁,就是我的父亲矫向财。”
没有料到儿子会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下,把事实吐出,右美云的神情,明显有着惊吓。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也别怪我妈,我妈没说,是不想再提往事。”他也顺便奉上孝心。
殷震没有生气,二十年了,右美云对他的全心伺候,他点滴记在心头。
“我……我……”右美云想解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为什么不早和我说?”没有生气,殷震只是叹了一声。
“叔叔,妈是不想让你担心。”矫田健道出最后一招:“你放心,我和妈都是殷家的人。我也去找过我父亲,他也给我做了保证,以后,他绝不会动殷氏企业的脑筋。”
殷震狐疑的看他一眼。
是在商场多年,敏感的情绪作祟吗?
为什么矫田健明明说的一口诚恳,在他听来,却成了威胁的话语?
“叔叔……”
“我想休息。这件事,明天再说!”
“你还没吃晚餐……”右美云扶着他。
“没胃口,吃不下。妳去吃吧,我自己上楼去。”
长长的一声叹息,心,是烦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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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问的新闻快报,报导着美丽新乐园的社区内,发生了命案。一名男子躺在血泊中,送到医院的途中,早已气绝身亡。
“沓恩,做得好!”
必上手机,沓恩的神色冷冽。
矫向财也看到了新闻快报,不到二分钟的时间,他就接到了赞许的电话。
低头,他陷入了沉思。
一阵敲门声之后,金可美走了进来。
“沓恩……”
“有什么事?”
略略迟疑,金可美讷讷地问:“韩国那边,是不是有贵客要来?”
“什么贵客?”抬眼,他冷睇着她。
“就……没……没有……我……我只是感觉奇怪,为什么总裁又多订了一问房间,而且房间外,还有两个人在看守。”
她是不是又选错时候进来?为什么她总是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什么时候的事?”
冷峻的面容没有不悦,反倒兴起一抹──好奇?
金可美暗暗窃喜,她选对了话题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向前走近两步,她在他的办公桌前,离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昨天我安排……安排一位女明星和总裁见面,才看到的。”
对于她所指的“安排”,两人心照不宣。
沓恩低头思忖着。
“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跨上前一步,她成功破除这阵子近不了他面前的魔咒。弯着身,她企图以胸前的波动,勾起他的欲念。
只要能再度躺上他休息室的大床,这一场仗,她就是赢家。
对她胸前的春光,视若无睹,他的心思,不在那上头。
“不需要。”他严厉的拒绝。“总裁没提的事,别多问!”
他的冷厉,又把她吓退了两步。看来,这一场硬仗,还没结束。
殷萝桦对她而言,始终是个威胁。
“还有事吗?”
“喔,有。”深吸了一口气,她平稳的道出:“这几天,有一个自称是总经理堂姊的女人,每逃诩来公司吵闹,要我们接收她的公司,我大致了解一下,那是个烂摊子,不会有利益。我也和她说得明明白白,我们不可能接收那样的小鲍司……”
停顿了一下,她不确定他有没有在听她说。
“那女人口口声声说你是她的堂弟,还说她叫什么接……接梅月……”
沓恩失忆的事,和他的本姓,他虽没说,但她从总裁身边的人那儿听到的,也算不少。
“我看这女人,八成是被负债压得得到幻想症,才会满口胡言乱语。我请守卫把她轰出去。”
“让她进来。”
“嗄!?”她装出一脸惊讶。
“我说,让她进来!”
“喔,好,我马上去请她进来。”
一转身,金可美脸上的惊讶,瞬间转变成算计成功的胜利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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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胆怯的心情进入总经理办公室,接侮月低垂着头,脸上满满不安的神情。
金可美推了她一下,示意她说话。
怯怯地拾起头,当接梅月的目光,对上那张熟悉的俊容,瞠目愕视,惊讶写在脸上。
“吴……昊天……”没有虚伪,她的泪含在眼眶中。
沓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记忆模糊,眼前的人似乎认识,但又不是那么确定。
“我先出去。”金可美识趣的先离开。
饼了半小时后,金可美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我爸常说昊天是天公子,不管是发烧、撞伤……最后都一定会平安,有一次昊天还……”
金可美投射一记狠瞪的目光,截断了接梅月喃喃的叙述。
这笨女人,她可不是要她来说故事的,万一沓恩不耐烦,重点还没讲到,说不定人就被轰出去了。
被瞪了一眼,接梅月想起今天来此的目的,垂头,不安的情绪又涨满心间。
想起她的丈夫和两个孩子,一家四口,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讨债公司又找上门;前几天,她的丈夫还被痛殴了一顿。
“都……都怪我!是我把萝桦带到昊天的生命中,她的出现,把我们两家弄得不合。”
“妳说的是殷萝桦吗?”金可美一脸诧然。
接梅月愣愣的点头。“对,是殷萝桦。”
原本专注在审视评估表的沓恩,陡地扬高视线,表示他对这事有了关心。
“说啊,继续说。”金可美催促着。
“我……萝……萝桦她……她把昊天迷得团团转。”垂头,她心虚的不敢看那张和昊天一模一样的脸。“她要昊天转学到台北去陪她,昊天的父母反对,她……她就怂恿昊天,和他父母断绝关系……昊天真的听了她的话。
叔叔和婶婶气我把萝桦带到乡下去,昊天才会被她迷得连父母都不认,我爸妈护我,两家人吵得不可开交。”
“没想到殷大小姐居然有这种本领,真厉害!”金可美凉凉的讽着。
沓恩听了,脸色愈来愈沉重。
“后来,昊天在台北出了车祸,就是因为萝桦非要他去帮她买饮料……”
“后来呢?”沓恩难得出声问。
“后来……萝桦和她父母到接家大吵大闹,说昊天出车祸,和她完全无关,之后,她就没再出现了!”
沓恩眼神一黯。“昊天出殡那一天,她也没去吗?”
摇摇头,接梅月讷讷的道:“没有……”
“真不敢相信,殷氏大小姐居然会这么绝情!”金可美叹了声。“总经理……”
“出去!全部出去!”
他愤怒的咆哮,让金可美窃笑在心头。这一剂,打对了地方。
“可是……”
“总经理还有事要忙,先出去!”
金可美架着还想说话的接梅月,一同走出了办公室。
望着两人的背影,沓恩的黑眸,瞇成了两道复杂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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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色的跑车停在路边,天色已暗,萝桦还不想回家。
清晨发生的命案,让她震惊不已。想起昨晚那个人拔枪出门时,叫她们不可以报警──她心头慌措,不知道自己没报警,是不是错了?
她陪着茵茵到医院去,茵茵又自责、又伤心。
她并不清楚那个人的来历,只是当医生宣告不治,几乎有上百个小弟,护送他的遗体回乡下去。
茵茵坚持要跟着回去,她看得出来,茵茵非常伤心,似乎对那个人,也有某种情愫在。
心头纷乱,震惊和茫然的情绪交杂,她唯一想到的是沓恩,有他在,她才有安全感。
她茫然不安的心神,只有他能给她安定。
熟悉的人影步出了大楼外,她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沓恩一步出大楼外,红色的跑车吸引住他的目光,当然,身边的金可美也看到了。
一个拐脚动作,金可美顺势扑到他怀中。“总经理,对不起……”
“小心。”扶她站正,他的手没有离开她的腰,搂着她,一同走着。
他的座车在她的车前停下,他和她对望一眼,旋即帮带着胜利笑容的金可美开了车门,随后,他也跟着进入。
萝桦的视线,随着扬长离去的车子望去,心口揪疼,没有泪,只有一脸的落寞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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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到家,她和父亲在书房内谈事。
一个钟头过去,她的情绪还陷在茫然中。
“萝桦,如果今天妳爱的是一个值得妳爱的人,老爹绝不会反对,但是……”
殷震停顿了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昨晚,老爹想了一整夜,如果妳真的那么爱沓恩,妳就嫁给他吧!为了保住殷氏,牺牲妳的幸福,对妳来说,太委屈、太不公平。
我再活也没几年,没有殷氏﹐心痛几年就过了,如果老爹要自私的保住殷氏,往后的五、六十年,是妳在承担痛苦。”
虽然老爹还是不喜欢沓恩的行为,但是,我相信我的女儿可以改变他。”殷震的一席话,催出了萝桦锁住的泪水。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为什么她和昊天注定要爱得这么坎坷?他死、他又复活,代表她和他的缘不灭,可是老天爷为什么又要捉弄她?
在得到老爹的应允时,前一刻,她才亲眼见证,他对她的爱,已逝。
“傻女儿,哭什么?这不是妳要的吗?”
心伤的摇摇头。“老爹……”
“妳要嫁谁,妳自己选择。”
抹去了泪水,她沉默了好久、好久。
“老爹,我要嫁给田健,这是我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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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来,萝桦没有踏出殷家一步,连新娘礼服都是设计师来到家中量制。
即将到来的婚礼,没有为殷家带来太大的喜悦,除了佣人们忙进忙出外,殷家的土人们,沉闷的迎接婚礼到来。
矫田健如同往日一般上下班,而萝桦始终关在房内。
遍礼的前一天,殷氏被向财集团接收的消息,击倒了连日来心情沉闷的殷震。
萝桦闻讯,和右美云急急的赶到医院。
人还在公司的矫田健震惊之余,气愤地直奔向财集团,要找他的父亲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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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店的房间里,五个娇艳的中东女子,轮番上阵伺候着矫向财。
向来的矫向财,对神秘的中东女子感到新鲜,兴致大增,玩得不亦乐乎。
一名女子端着一盆香粉,姿势婀娜的在房内洒着香粉,另一名女子在他背上,拿着彩笔,点着红痣,还有一个拿着神油,在他的命根子上涂抹,再加上两名舞着艳舞的女郎。
这就是金可美所安排的五娘神功。
扁从矫向财脸上满意笑呵呵的神情,就知道五名女郎已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他根本无暇去管。
舞者把一条薄纱覆在他的命根子上,同时间,房间的门,由洒香粉的女郎打开来。
正在兴头上的矫向财一阵错愕。看到走进房内来的人,更令他震惊。
“你……”
“矫总裁,玩得过瘾吧?”
矫向财心惊,警觉心一起,想下床,无奈全身顿感无力。
五名中东女子穿好衣服后,由一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子带定。
“你没死!?”看五名女郎听从的离去,矫向财心知自己中计了。
“没来和你说一声谢谢,我要是死了,就死得太不礼貌了!”男子扬着唇。“感谢矫总裁招待我弟弟,住在这么豪华的饭店房间,不过,你太宠他了,让他迷上PS,到现在,他还不肯离开房间,我觉得很伤脑筋!”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难道招待我弟弟住五星级饭店的人,不是你?糟糕,那是我谢错人了?”男子一脸懊恼。
“矫总裁,那香粉是迷魂散,你是不是吸太多了?还有那彩笔上沾了毒粉,你没觉得发痒或是其它不适吧?还有……”男子指着被薄纱覆盖的直立棒物。“啧,那浓缩十倍的神油菁华,效果增强,可能一、二逃诩软不下来。”
矫向财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唯独那根棒物,屹立不摇。
“你……你……”他伸手想拿手机,无奈全身乏力,一丁点移动的力气都没有。
“想动我弟弟的脑筋,我这份谢礼,不知道你还满不满意?”男子邪笑着。“矫向财,这一回,你是踢到了铁板。”
“沓恩……”矫向财使尽全力,朝手机叫着沓恩的名字,声控装置,他的救星马上会到。
男子不疾不徐,也掏出自己的手机,盯着手机屏幕,喃喃念道:“接昊天,智商二百三……啧啧,真是个天才,难怪矫总裁会盯上他。
假车祸,哦……不,那要人命的,怎么可能是假车祸?车祸、脑死、复活、失忆……喔,天啊,一连串的完美……我真庆幸我弟弟只要一台PS2就可以搞定,要不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方式对待他?”
男子的话,让矫向财听了脸色泛青。
“你的完美计划相关人物,都无辜的消失了,但是你忘了一个人、一个非常关键的人,让你猜猜是谁?”男子换了个姿势,不到三秒,他说:“好吧,看在你身体虚弱的份上,我直接告诉你答案,足当年制造车祸的司机。”
看到矫向财脸上惊骇的神色,男子弹了一下手指。“我就知道你把人家忘了。他没判死判,而且最近出狱了,可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来见你,这一点,真是让人遗憾。
不过,你也别在意,你有个忠心的下属,他已经代替你,去拜访过那个司机了,那个司机看到你的下属去,还感动的痛哭流涕咧!”其实是愧疚痛哭。
“喔,你不是要找你那个忠心的下属吗?”男子朝门口望去。“沓恩,你的义父好像急着要找你。”
男子和一脸冷厉神色的沓恩,在房间门口,交错而过。
“后面的就交给你了,还有,这房间有隔音设备。”
说完,男子把门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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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萝桦和右美云急忙赶到医院时,却看到殷震悠哉的坐在床上,满脸笑容的吃着苹果。
最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沓恩……不,是昊天的堂姊接梅月也在。
“老爹,您……”萝桦一脸纳闷。
“萝桦,妳还认得这位小姐吧?”殷震笑呵呵地。
“学姊,妳怎么……怎么也在这里?”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右美云也一头雾水。
“萝桦……”接梅月一转身,惭愧的跪下。“对不起,萝桦,我对不起妳……”
“学姊,妳快起来……究竟是怎么了?”
“萝桦,我……我对不起妳……”接梅月向她认错,把为了自家的安全,不惜说谎一事,向她详细说了一遍。“我……我也是不得已的,请妳原谅我!”
“萝桦,昊天前几天找过我,梅月的事,他也和我说了,妳也别怪她,其实沓恩根本也没信金可美要梅月说的那些话,他有他的安排。”殷震一改对沓恩的坏印象,笑容满面的直称赞:“沓恩这孩子够沉稳、思虑周详,我喜欢这孩子!”
老爹还和她解释,昊天前几天找过他,要把殷氏全盘接手,并要他配合,气得病发送医。
她听得胡涂。“老爹……”
“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我来和妳解释!”熟悉的声音传来,沓恩正站在她身后。
“殷叔叔,一切都平静了,殷氏还是您的!败抱歉,我现在想和萝桦独处,希望您别介意。”
沓恩搂着萝桦,一副准备离去的姿态。
“去吧!萝桦跟着你,我很放心!”殷震点了个头。
颔首向病房内的所有人打个招呼,沓恩在殷震露着欣慰笑容中,带走了萝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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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私人别墅,在柔软的大床上,他不先回答她所有的疑问,一进房问,他把她抱在床上,激烈的缠爱。
他的唇在她的身上游栘,点缀着满满红印,留恋在她的雪白双峰,吸吮着那瑰丽的红玉。
抖落她一身的遮掩,他的手轻轻地抚模她细女敕的手臂。
“嗯……嗯……”
悸动的感觉从手臂、从胸前,慢慢窜烧至她赤果的身子,他的唇、他的手,充满粗旷的气息,满满的包围她……
在她平坦小肮上旋吻的唇,陡地往下滑栘,探入私密的黑丝绒地带──
“沓恩……”
杯起双腿,她害羞地想并拢,但他的手按住了雪白匀称的两腿。埋首,他的舌抖旋着那粉女敕的饱满桃办,引导出那晶澈的蜜液。
“沓恩……嗯……嗯……啊……”
一波波的酥麻,在她体内频频释放,揪皱了床单,赤果的身子慢慢沉沦……
“萝桦,妳真是美极了!”
挺直身,热胀的硕硬戳入水蜜泛流的紧窒粉穴中,紧紧贴合那一刻,绝妙的欢愉,从下月复处窜开……
激情过后,他搂着她亲密地相依偎。
望着他灼热的目光,她还是那么地爱他。
吻着她,他简单答复她所有的疑问──
“向财集团以后是矫田健的,他签了约,声明和殷家断绝关系。”
他早料到矫田健贬去找矫向财理论,所以,他早拟好了契约,要矫田健签下,送了向财集团给他,绝对不亏待他,不过,以后向财集团的前途,他必须自己掌控。“我堂姊向妳说了吧?我已经安排可美回韩国去了,她没什么大恶,不过,有点坏心眼。”他凝视着她。
“那天妳开跑车等在公司外头,我是不是伤了妳的心?原谅我,我不得不那么做,没有可美的安排,那五名中东女子,没办法进入矫向财的房间内。”
她懂了,懂他的用心。
“那天妳来找我,失魂的模样很让我揪心,我没看过妳那个样子。”
“是因为我住的社区发生命案,死的是茵茵的朋友。”
“妳为了那个自大狂变成那个样子?”他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再让我遇到他……”
“你认识他!?”
“我不想提他,他好得很,没有死,妳可以不用为他操心。”他气,因为妒嫉。“那矫向财呢?”
“别问,他消失了﹐永远!”
“沓恩,你把向财集团给了田健,你未来的打算呢?”该问的,她问;不该问的,她绝不再提。
搂着棉被底下的胴体,他用鼻蹭着她的脸。“我那么尽心的保住殷氏,我的意图不明显吗?”
萝桦轻笑。“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大财团的工作,屈就在殷氏?”她盯着他看了好半响。“你是不是想起属于昊天的记忆了?”
沉下脸,他低咆着:“我说过,不要在我的面前,提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窃笑着,哪有人在吃自己的醋?
偎在他的胸膛,她想安稳的睡一觉,半个多月来,她没一夜好眠。
“沓恩……我们才……才做过……”
靶觉他的手指,溜进了她两腿之间探索着,她发出微微的抗议声。
“我们有半个月没在一起,我每逃诩想妳……”氤氲的黑眸,透着强烈的占有欲。“我要妳,疯狂的想要妳!”
霸气的吻,锁住了她的唇,吸走了她的抗议。
棉被里蒙住的,是无限的狂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