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在齐家南部的旧宅,曲映雪坐在庭院阴凉处,手上的十字绣作品终于完成,动动发酸的脖子,她有些累了,放下框架,看着身旁一盆俗称绿精灵的合果芋,舒缓眼睛的疲劳。
“我不是叫你多休息,为什么又在忙这些东西?”从屋子里出来的拓拔寿,皱起的眉宇间,有着浓浓的关心。
一个月前,他把她从死神手里拉回来,听她说起在她昏迷时,有个温柔的声音叫她快回去,他从来就不是迷信的人,但他却认定那一定是他母亲在冥冥之中帮助她。
日前他们三兄弟到母亲的坟前上过香,对于舅舅杀死父亲一事,他们选择将它遗忘,因为他们三兄弟也不尽认同父亲的所作所为。
这里有母亲的足迹,在经过他舅舅同意后,他把屋子小小整修一下,尽量让它维持原貌,只要不是太忙,他常常陪她来到这里小住几天。
在她的认定中,她昏迷那天真正救她的人,是他的母亲,也是她未来的婆婆。而那晚花了近百万代价的他,把最顶尖的医生、最优秀的医疗团队,加上设备齐全的医疗专车,请到现场,只为了确保在将她送往医院途中,不会有任何意外——但,在她心目中,他充其量只能“勉强算是”把她救回的恩人。
说实话,她有一点让他很妒嫉,就是她听过他母亲的声音。
“你喜欢吗?”把绣着他脸孔的作品扬高给他看,她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幸福笑容。
休养好长一段时间,这两天她偷空把之前未完成的十字绣拿出来继续做,趁着他在屋里和电脑作战几个小时,她顺利把它完成。
“喜欢。”他接过十字绣的框架,仔细端详她绣好的完成品。“我平常都是这么严肃?”
“呃,不……不是。”至少他常对她笑,她是在他专心看文件的时候,偷偷画下草稿图,所以图上的他没有笑容。“如果你不喜欢这幅,我可以……”
“我喜欢。”他坐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轻轻拨弄戴在她手腕上的幸运手链。“我说过,有关你的一切,我都会珍惜。”
这句话是当初她送到医院急救,昏迷三天三夜,他对天发誓所言。
“谢谢你。”
“没头没脑,谢我什么?”
“谢谢你不追究映红的错。”她知道是映红误会了他们兄弟,但映红差点害拓拔野没命是事实。
“你该谢的人,是我弟弟拓拔野。”握着她的手,他眼里有着愧疚。“话说回来,我差点害死你,你不也原谅了我。”
把她的手拉到脸颊轻蹭,真实感受她的存在,就是一种幸福。
“我说过的那些伤害你的话……”
他想再次道歉,她及时用手捣着他的嘴。“别说,我都懂。”
她知道,那都是他一时无心的话,不是他的真意。误会解开后,她相信,他和她会更真心对待彼此。
看见她笑容里还隐藏着一丝丝忧愁,他懂她的心。“放心,我会帮你找到映兰,让你们三姊妹重逢。”
抬起水眸望他,唇边漾着感激的笑容。“谢谢你。”
经过一回生死关,除了更珍惜生命,她其实也觉得人的命运,在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好。找回失踪的映兰是一定要的,可是,她不再强求,不管映兰人现在在哪里,只要有心,总会找到她的。
“你也要答应我,把身子养好。”他拨弄著“暂时”借戴在她手上的幸运手链。“不只是为了怀孕,因为我们还要牵手走一生。”
知道这条幸运手链是他当初要买给孩子的,她坚持把它戴在手上,除了求老天爷把孩子送还给她,让她再度怀孕,她更要提醒自己,好好吃、好好睡,把身体养好,给老天爷一个保证,保证她可以给孩子一个健康的孕育温床,如此,孩子才能再度降临。
他的话,濡湿她的眼眶,红着眼,她点点头。
“别哭,我希望你在我的怀里,美丽的脸上永远都充满幸福的笑容。”低首,他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承诺式的吻,把她拉进怀中,轻轻拥抱。
脸贴上他胸膛的那一刻,她自然而然地收起泪水,嘴角扬起幸福甜蜜的笑容。
“你看,这条幸运手链,是生命历程的浓缩。这个诞生星、学习杯、手摇钤,代表“婴儿时期”;这个象征运动精神的网球拍、还有代表学业的学士帽,代表著“青少年时期”;还有这个庆贺成就的香槟、结婚蛋糕,当然就是“成人时期”。我的金融投资集团以后由孩子接管,他一定可以创造更高峰的成就,到时候,我就送他一瓶香槟……”
静静听着他对孩子的未来幢憬,她苦笑着,暗自考虑一天可能要吃上十餐,养壮身体,才能养壮孩子。孩子健康,头好壮壮,才能应付他老爸给的磨练。
轻靠在他怀中,有点累的她,带着笑容恬静地睡着,而他喃喃自语的那一长串对孩子未来的期许,成了最佳的安眠曲。
风很轻,云很柔,他的怀里是最舒适的睡眠温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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