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阴荏苒,转眼,住在这竹屋已过了六个月,芳水灵原本平坦的小肮,渐隆起,在燕律的悉心照顾下,瘦弱的她,身形略显丰盈。
挺了个大肚子,燕水灵走出竹屋,北方冬天比南方寒冷多了,她披了件外衣,在前院走动。
惫好有尤老将军的帮忙,他们兄妹才能平安的住在这儿。
她有身孕,苦的是二皇兄,他堂堂一个皇子,这阵子养鸡、养鸭、种田、挑柴、挑水,男人做的苦工他全做了,为了她,他也忍住气,暂抛刺杀傲天鹰的任务——
望著皇宫的方向,远方的他,不知现在可好?
每日,她总忍不住想他,十遍百遍千遍,她知道,没有她,他堂堂一国之君,一样过得非常好,只是思念的心,总会将她的心神,引领至远方的人身上……
在二皇兄面前,她不问、不提任何和他有关的事,但肚里的孩子是他的骨肉,日后,孩子会不提、不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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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她看著隆起的肚子,肚子一天天大,喜悦的心情一天天涨满胸口,矛盾的心情也随之而来——等孩子大了,她该不该告诉孩子,他的父亲是什么人,人在何方
“水妹,不好意思,今儿个我有黠事耽搁,才会晚来些,你肚子饿了吧?我马上煮晚饭。”
“同婶,不急,我还不饿,你慢慢来。”燕水灵微笑地向一名急匆匆走来的妇人说道。
任何苦工二皇兄都做,只是煮饭一事,他实在做不来,遂请了住在离这儿有一小段路的同婶,每日来煮三餐。
“怎能不急?你不饿,肚里孩子可别让他饿著。”同婶盯著她的肚子,左瞧右瞧,咧了个大笑容。“肚子尖尖的,我看八成是男的,这孩子日后一定和你家相公一般高大。
燕水灵微微一笑,未多言。
同婶口中的“相公”,指的是她二皇兄,因怕人起疑,又不想她大著肚子被人指指点点,两人遂改了名,二皇兄还封外人自称是她相公。
“瞧,我带了块羊肉来,今晚可以煮羊肉汤给你补一补。”同婶笑吟吟,“这是我娘家那边的亲大姐带来送给我的,我将近五年没看过我大姐,因为她很忙,这些年一直待在行馆,难得最近得空来看我,还带了好多东西来送我,就是因为我大姊来,我在招呼她,才会晚来了些……”
同婶乐呵呵的说了一长串,感到有些头晕的燕水灵,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听到她说她大姐来看她。
“同婶,你大姐应该还没回去吧?如果你忙,可以休息两日,我可以自己煮饭。”
“那怎么行!瞧你细皮女敕肉的,我猜你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肯定也没做过事。再说,煮顿饭而已,很快就好了,煮好我就可以回去陪我大姊。”
同婶说罢,往厨房去,燕水灵也跟进到厨房去喝水。
“同婶,这羊肉你应该留著自己吃……”
“我吃什么啊?我这一身老皮老骨,又不怕冷,反倒是你,又虚弱、又怕冷,还大著肚子,这羊肉最补,最适合你吃。”同婶将羊肉放在砧板上,熟练地拿刀切著。“再说,你家相公李青帮我们可多了,我家种麦、翻土全靠他,要不,我们两个老的,哪有力气?”
同婶把羊肉放进锅里煮,转头道:“我听前村的一位买菜妇人说,她家的三个儿子陆陆续续从天鹰山回来,好像是国王下令不挖山了,不过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大姊也不知,唉,要是真的,我家大宝、二宝怎么还没回来?”
说及此,同婶掀起衣角擦泪。
“自从大宝、二宝被徽召前往天鹰山挖山,我和我家老头哭得死去活来,不遇后来也看开了,如果他们能回来,就当我们两个老的是真的捡到宝了。如果不回来,大概就是死在山上了。”
“同婶……”燕水灵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的。”同婶破涕为笑。“这是个教训。以前老百姓总和王室连成一气。常打著要攻打燕子国,一统南方大陆的口号,这回新上任的国王真的下令要攻打燕子国,每户人家的壮丁都被徵召去挖山,起初大伙儿还觉得王上英明,但挖山的壮丁死的死,伤的伤,加上田里工作没人可耕作,百姓的日子愈来愈苦……大伙儿终于了解到,平安过日子才是真福气。”
燕水灵黠黠头。
“很多人纷纷向朝廷反应,也不知道国王现在是怎么想的,真希望我家大宝、二宝能平安回来。”
“同婶,你人这么好,老天爷一定会着顾你,你的两个儿子一定可以回来的,”E2
“但愿真如你说的。”
两个女人在厨房聊天,外头,帮附近人家工作完回来的燕律高喊著:“水妹,我回来了。”
“呦,李青回来了,我得赶快再炒个菜,好让他吃晚饭。”
“同婶,那你忙,我先出去了。”
棒日中午,燕水灵在前院喂鸡,燕律正好回来。
“水妹,我不是叫你别做这工作。”接遇她手中盛著碎菜碟的篮子,燕律把菜往前一倒,三只鸡全围过来吃。
“这又不是粗重工作,我做得来。”
“反正你就是别做。”燕律扶她进屋,“同婶呢?”
“她做好饭就回去了。”扶著腰慢慢坐下,燕水灵道:“原本同婶说她大姊手艺好,原本要来帮忙煮顿饭,可才到门口,突然肚子痛就回去了,所以同婶煮完饭,我就让她赶快回去看看。”
“同婶真不该带人来,万一被发现……”
“二皇兄,你太紧张了,这地方又没人认得我们——”燕水灵忽地想到昨日同婶说的,“封了,二皇兄,你听说了吗?很多人从天鹰山回来了,那是不是代表王上……呃,他,不挖天鹰山,也不攻打燕子国了?”
昨晚二皇兄回来,她感觉他似乎很累,又似乎心事重重,是以,她没和他提这事。
“这事我听说了,但消息正不正确,还得再打听打听。”燕律边盛著饭边说,“先吃饭吧!”
燕水灵点头,她看二皇兄似乎真有什么心事,可他不说,她也不敢多问,怕会是和王上有关的事,每回一提及王上,二皇兄总是一脸怒气,是以,她尽量不在他面前提他。
端著饭,兄妹各吃各的,整顿饭吃下来,一句话也没有。
在海边的行馆,傲天鹰站在五缕高的观景台上,独自遥望远方黑漆漆的海面。
六个月,她无声无息离开已六个月,愤怒、伤心的情绪始终存在他心底,他以为时日一久,他就会忘记那个名叫燕水灵的女人,可,六个月过去,他非但没忘记她,还时常想著,总有一天,她会主动回到他身边……
冷锐的黑眸凝望阒黑的海面,这六个月来,他派至燕子国的探子,回报不下十次,皆说她没回到燕子国,连燕律也没回去。
他猜,他们兄妹可能还留在天鹰国境内,可是依常理判断,燕律既然把她带出宫,应当会急著离开天鹰国——
也许,两兄妹搭船离开,被海浪卷走了,又或许走山路,遇到野兽,或是跌入山崖,双双罹难。
种种可能,在他心里一遍遍推演。
若她死了,这辈子,她就永远活在他心里:若她没死,翻遍整个天鹰国,他也要把她找出来——
从高处俯瞰,似乎有人闯入行馆……
除了几名守门的士兵外,他已下令行馆内的人全部离开,他要在这儿静静待几天,想著当初在船上救起她那时的情景。
他不想有人打扰!
“该死!”
守门的士兵,竟没拦住闯入者!?
眯眼细看,那人的身形,似乎是……黑大娘!
他不是早下令,要她五日内,别踏进行馆,她急匆匆的身影,扰乱了他想念燕水灵的思绪——
他杵在原地,怒气提上,片刻,听到士兵匆匆上楼的脚步声-
“国王。”
“该死!”他怒喝:“谁准你们来吵我!”
“呃,国……国王……”士兵发抖著说,“是、是黑大娘说她……她有急事要……要向国王禀报。”
“你听不懂我说的?”
转身,傲天鹰正要下令驱逐这些烦人,黑大娘喘吁吁地上楼来,急报:
“王上,有……有王后娘娘……的消息了!”
“王后——”
听到这话,胸口翻滚的怒气瞬间冻结,傲天鹰直盯著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黑大娘,许久,未出声。
听完黑大娘的禀报,不管黑大娘看到的人是否是燕水灵,在黑大娘大略告知那竹屋所在地后,傲天鹰连夜骑著马,快马加鞭,往她住的方向去。
连骑马,傲天鹰连想著,黑大娘看到的人,一定是她,不会错的。
偏僻的山脚下……她可真会躲,难怪他一直找不到她。
摆大娘说她和一个叫做李青的男人住在一起,那是她的相公,她还大著肚子……
她改嫁了?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或者那男人是她在燕子国的爱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她?
她为了别的男人,离开他……
不,没有亲眼看见,他不会信的!
双腿夹紧马月复,快马加鞭,他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她——
“二皇兄,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
当燕律心事重重的告诉她,有事要离开几天,燕水灵终于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要去尤老将军家探望他,都过了六个月,我想,去尤家应该不会有问题。尤老将军这么帮我们,于情于理,总该去探望一下人家。”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燕律道,“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在家……”
“二皇兄,我一个人在家不会有问题的,何况同婶每逃诩会来,你别担心我。”原来这两日二皇兄心事重重,是在担心这个。
“我会交代同婶,有空就绕过来看看你。”
燕律心头沉重。
原本担连边累尤家,在住下来后,他便请尤老将军暂时不要过来。孰料,这几日,他才听闻尤巴被关在大牢内已六个月……算一算,那应是他救皇妹出冷宫后,尤巴就马上被关。
他太大意,以为尤巴喝得大醉,劫走皇妹的事,就算不到他头上,谁知傲天鹰猜疑心太重,一定是猜测这事和尤巴月兑不了干系,才会将他关入天牢。
尤老将军未多言,定是不想让他们兄妹自责烦恼。
无论如何,他都得亲自去一趟尤家,表达歉意。
“封了,二皇兄,如果你有看到尤将军,替我谢谢他,他帮我们实在太多了。”
“我……会的。”
不想让皇妹知道这事,免得她太自责,那封她、封肚里的孩子都不好。
燕律走出屋外,正巧同婶来到。
“李青,你要出门了?”
“同婶,我不在的这几日,水妹就麻烦你了。”
“哪儿的话,你放心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水妹的。”
轻搭著燕水灵的肩,燕律有些不放心,“水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同婶,麻烦你有空一定要过来看看。”
“放心,我会的。”
“二……”惊觉同婶在场,燕水灵连忙改口:“青哥,你自己也要小心。”
燕律黠头,骑上马背,朝她们挥挥手,便骑马离去。
同婶扶著燕水灵逛入屋内,屋旁,一整排密集而立的大树下,有个高大的身影窜出,冷属的眸光,盯著被扶进屋内、挺著大肚予的少妇——
那人,果真是她!
青哥,水妹……好一封郎有情、妹有意的男女!
大步往前跨,原想冲进屋里,听她怎么和他解释这一切,但,脚步悄悄地往后退——他还需听什么解释,她说得再多,只会让他更难堪!
李青
他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输给一个“来历不明”和男人!?可恶!
愤怒地捶著树斡,他气腾腾地拂袖而去。
夜半,傲天鹰人又来到竹屋外。
中午他愤怒离去,原想就当作自己没来这儿找过她,就常她是在回燕子国的途中罹难,就当这世上。再也没有燕水灵这个人……
但,他看那竹屋内,似乎只住了她和那个李青,而李青看来似乎要远行——
他心头有怒,怒的是她背叛他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更怒那男人居然丢下大月复便便的她,独自远行。
这四周没有其他人家,离这儿最近的住抱,就是来煮三餐的同婶家,但从同婶家到这儿,依他的脚程最快也得百来步,而她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若真发生什么事,她能走得到同婶家吗?
下午,他装成来此勘察想买地种麦子、养些牲畜的商人,和同婶的丈夫聊了一下午,方得知他们大约是在六个月前来的,原屋主已搬到城内和儿子一起住,也是姓李,所以他们可能是远房亲戚。
同婶的丈夫并不清楚小俩口的哑历,只猜测可能是私奔,又或者是逃避徵召到天鹰山挖山,才会躲到此。
提及徵召一事,同婶和她丈夫想到他家大宝、二宝都还在天鹰山,生死末卜,两老老泪纵横,他还适时安慰他们一下。
封于挖天鹰山,攻打燕子国一事,这六个月来,朝内大臣反应过许多回,纷纷劝谏该暂缓这事,好让能工作的壮丁必到家乡耕作,平衡天鹰国境内的物资供给。
在王丞相动不动就死谏之下。他也冷静考量过,是以,暂时先调回一半的壮丁,其他的,日后再议。
从窗口望进去,房里的她似乎还未睡,这么晚了,未入睡,可是在想那个远行的男人
怒气又将升起,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下波动的情绪……
他未走,留下来,就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有危险,既然留,又何必怒?
坐在外头的大石上,他静静望著窗口,几回冲动的想进屋看她,但他强忍住。
她已经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就算将她拖回皇宫,她的心也不会回到他身上,他要一个无心的女人做啥?她既然曾为了李青逃出宫,即使再将她关入冷宫,她依旧会想办法逃离——
拔苦呢?
他暗笑自己,何苦待在这儿、何苦再留恋?畏畏缩缩的,哪像叱吒北方的北鹰王,冷血残暴的作风?
可他的脚离不开、他的心离不开,宁愿呆坐在外头,静静地守护她。
直到屋里灯灭,碓定房里没声响,她已入睡,他才合上眼小憩。
爱冷的风,吹不熄一颗想守护她的火热之心——
一早醒来,燕水灵似乎听见见厨房有声响,可天才亮,同婶怎这样早来?许是惦记著二皇兄请托的话,早黠来看她。
“同婶——”
挺著大肚子,缓缓走向厨房,昨晚她睡得不安稳,大概是肚子又大了些,这几日她感觉腰特别酸。
“同婶,你在哪儿?”
来到厨房,没看见人影,她喊著,未听见回应,只看到厨房的木桌上,摆了几样已煮好的菜和一锅稀饭——
“同婶?”
惫是没回应,会不会已经走了?
许是二皇兄不在,同婶得帮忙同叔一起到田里工作,同婶可能以为她还在睡,没吵她,所以先走了。
闻著热腾腾的饭菜香,她肚子还真有黠饿。
盛著稀饿,她扶腰坐到小矮凳上,看著桌上的菜,总感觉和同婶平日煮的菜色不太一样,而且同婶不会把饭菜放在厨房桌上,她会端到屋里的桌上——
也许同婶真的急著要赶回去帮忙田里的工作吧!
没多想,她夹著菜放入碗,一口一几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顿了下,回忆的滋味在她嘴里翻搅起——她记得这味道,那是六个月前,她和王上共吃最后一餐的滋味。
这菜的味道,和当时的那一餐,一模一样……
再次夹菜送入嘴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模扑簌簌落下。
同婶平日煮的菜,不是这味道,为何今日……今日这顿饭菜,和她在冷宫吃的那顿饭菜的味道一样?但宫里的厨娘不可能、也不会到这儿煮给她吃——
对,同婶说过她的亲大姊手艺很好,也许是同婶学了新的厨艺。
一口粥,一口菜,她慢慢吃著,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顿饭,将她六个月来珍藏在心底的思念,一古脑地揪引出,她想念王上,没有一刻不想念他……
“王上……”
杵在外头的傲天鹰,看著背封著他吃饭的她,没看见她流眼泪、没听见她低唤的声音,只知道她吃了饭,他便安心。
深夜,睡到一半的燕水灵,突然醒来,耳边似乎听见厨房又有声响。
腰酸,她睡得不安稳,以为是自己还在睡梦中,那声响是幻听。
中午前,同叔跑来告诉她,同婶因为到田里帮忙灌溉,一不小心跌入水沟,摔得手脚受重伤起不来,还好有位来这儿想买地的大爷帮忙请大夫来,还好心的到最近的客栈买来午饭,也顺道买了她的份,连晚饭也是那位好心大爷买来的。
下午时,她慢步走到同婶家去探望她,同婶摔得真不轻,可她没能帮上什么忙,回程时,同叔拉著手推车送她回来,还将晚饭带上,可惜没见著那位好心大爷,要不,她就能当面向他道谢。
她吃力的从床上坐起,睡意全消,厨房的声响没消失,反倒听得更清楚——厨房真的有人!
同婶受伤,连下床都困难,她不可能来,会不会是同叔?
昨日她已经和同叔说过要他好好照顾同婶,不必挂意她,她吃的不多,很好解决的……
下了床,她循声慢步走向屋子另一头,推开侧门往厨房走去,灶里的烟味夹带著阵阵菜香味,扑鼻而来。
在厨房门口站定,望著背封她站在灶旁炒菜的高大背影,她一时愣住——
同叔没这么高大,二皇兄……也不像……
“你……你是谁?”她惊惶地退了一步,却觉得这人背影好熟悉。
听到她说话声,厨房的人从容地将最后一盘菜放上桌,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另一扇门外。
看著那人身影瞬间消失,燕水灵月兑口喊著:“王上……”
没错,那身影像极他了。
快步走向他消失的另一扇门,她朝外喊著:“王上,王上——”
是他不会错,一定是他!
她在后面来来回回找寻,还是不见他的踪影,回到厨房,望著一桌子的菜,泪水禁不住地流下。
这桌菜,证时方才她看到的,不是她的幻想,真的是他。
他来煮饭给她吃……
坐在桌前,颤抖的手拿起竹筷,夹著菜吃,这味道,和昨日早上的一模一样,也和她在冷宫吃的最后一顿饭菜的滋味一样。
原来,这几顿饭菜,都是同一个人煮的,不是宫里厨娘,而是他亲自下厨……
“王上……”泪水涌出,她一口一口吃著,这些饭菜,全包含他封她的关心。
原来,他一直都很关心她,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离开竹屋三日的燕律,因担心燕水灵,快马加鞭赶回,同行的还多了一位姑娘,是尤巴的妹妹尤晴。
燕水灵以为她纯粹是来照料她生活起居,但尤晴还有个任务——阻止燕律私闯皇宫去救尤巴。
“李青,这么晚了,你不睡,要去哪儿?”尤晴提著刽,跟在燕律后头走到马儿休息处,挡在他面前。
她爹猜得没错,二皇子一回来,安排好公主的生活起居,定会奋不顾身前往皇宫去救她哥。
“我睡不著,出去走走。”
“那好,我也睡不著,我跟你去。”
燕律瞪著她,很是后悔带她回来。他当然知道尤老将军不希望他私闯皇宫白白送命,也知道这丫头是来阻止他的,但他不知道这丫头这么无礼,明知道他是二皇子,还封他没大没小。
“你留在屋里照顾水灵。”
“公主她睡了,我去照顾她,会吵到她。”
念在她是尤老将军女儿的份上,燕律隐忍著气,“那你就在外头站著。”
“我是在站啊!”
“你!走开。”燕律推开她。
“李青,你竟敢推我!?”3g,`.I_
尤晴抽剑,往他身上挥去,燕律反射性地拔刀,刀剑一来一往,没有杀气,只是想阻止封方——她想阻止他别闯皇宫,他则想摆月兑这烦人的丫头,可又念在她是尤家人,不敢使出真功夫,怕真伤了她。
为了亲他一刀,她一个下腰动作,不小心扭伤了脚,痛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快跌下,见状,他快速丢刀,捞起她的身子,动作又急又快,她身子被勾住上仰之后,她的唇硬生生和他的嘴碰在一起……
两人大眼瞪小眼,好半晌才惊觉该分开。
“我……”头一回被男人亲到嘴,尤晴羞得脸红红之余,不忘藉机留住他,“我听人家说,如果……一个黄花大闰女被男人吻到嘴,她的嘴会烂掉……呜,你刚才偷吻了我,我的嘴会烂掉……我的嘴一烂,人家就知道我和男人偷亲嘴……呜,我不要活了,我没脸见我爹……我死了算了!”
说罢,她哭著跑走。
“呃,尤晴……”这是什么烂传言!
怕她真的去寻死,燕律只好暂时打消闯皇宫救人的计划,跟在后头追著她。
人在不远处的傲天鹰,虽没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看得很清楚,这一男一女,趁她睡著时,出来外头打情骂俏……
这就是她一心为爱逃出宫所选择的男人?
可恶的李青,不懂珍惜她,竟趁她大著肚子,带了个女人回来偷情,今日暗渡陈仓,明儿个定是明目张胆——
脚步一个顿移,瞬间来到她房间窗前,朝内望去,她已躺在床上睡著。
斑,这个傻女人,还以为自己挑了一个专心爱她的男人,傻啊!
“尤晴,你听我说……”
听到声音朝屋子这边来,傲天鹰原想离去,但脚步却突然顿住,他要让她知道她挑了个什么样的男人——
“尤晴,你斡嘛听信那个不实的鬼话……”
担心尤晴真的想不开,燕律一路追著,绕了一大圈,两人一前一后回到竹屋前,尤晴突然停了下来,燕律从后头狠狠撞上她,差黠把她撞倒,他两手一伸,紧紧圈住她。
蚌地,见屋前有人,他警觉地将尤晴带至身后。
“谁在那里?”
傲天鹰睨他一眼,冷笑著。
定睛一看,燕律惊道:“傲天鹰!?”
“哼,胆敢直呼本王的名,找死!”
为了替燕水灵出一口气,为了他抢走他心爱的女人,新愁加上旧恨,一封上眼,傲天鹰怒火一升,夺命的一掌立即击出——
燕律推开尤晴,自己也闪了开,两个大男人,拚死拚活地打了起来。
“傲天鹰……那……他不就是国王?”一退到一旁的尤晴,苦恼的喃喃自语:“怎么办?爹只要我阻止李青闯皇宫,可没告诉我王上会出宫,还跑到这里和李青对打……”
看到竹屋的门打开,尤晴绕了一大圈,闪避遇两个打成一团的风为轮,快速地来到听闻打斗声,出来察看的燕水灵身边。pofie$
“公主,小心,别出去,免得被打到。这两个人八成疯了,干嘛打得那么认真?”
“王上?”
燕水灵看出和二皇兄打斗的人,惊呼之余,想要冲出去阻止,却被尤晴拉住。
“公主,你别去,我去……”
尤晴紧握著剑鞘,她虽然是有一身好武功,但眼前这两个男人打的招式,实在是超过她的级数太多,她看得眼花撩乱,实在不知该怎么下手。
而且,她爹平日就告诉他们,虽然他们是燕子国的探子,但他们同样也是天鹰国的臣子,不可封天鹰国国王无礼,纵使她哥还被关在天牢,也不可以……
“啊!”
看到燕律被击倒在地,尤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抽出剑,挡住傲天鹰的攻势,但人还没到他面前,剑已被折断,还被推倒在地。
见燕律又站起,傲天鹰毫不留情地又击了一掌,将他打伤在地,他想再补上一掌,却听见燕水灵急喊:
“王上,不要……求求你不要……”
“你这个笨女人,被蒙在鼓里还不知!?他……他背著你和别的女人偷情!”傲天鹰冷睨她一眼,“这就是你所选的?你所爱的?”
燕水灵哭著,猛地摇头。
“我要杀了他!”
怒红眼的傲天鹰,夺命的一掌就要劈下,尤晴以身子护住受伤吐血无法爬起的燕律,燕水灵则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脚,哭著哀求:
“王上,不要,我求你不要杀他……你要杀,就杀我……”
“你以为我不会杀你?”他气,这个时候,她还在护著那个男人!?
“傲天鹰——”爱伤的燕律大喊:“有种你就把我们全杀了!”
“不行啊,国王,你不可以乱杀人……”被这大场面吓得真发抖的尤晴,忍不住出声,“公……公主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亲骨肉,你若杀了公主,不就等于杀了自己的孩子?
闻言,傲天鹰惊瞪著跪在他面前的燕水灵,拉起她,他质问她:
“她说的可是真的?你肚里的孩子真是我的?”
燕水灵点点头,太过激动之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王上,求你不要……不要杀我二皇兄,放……放过他,我……我求你……”
“燕律?他是燕律?”难怪他觉得方才封打时,似乎有曾和他过招的经验。
“对,他是我二皇兄……求你不要……不要……杀……杀他……”
一口气接不上来,燕水灵整个人突然昏了过去,倒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