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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君惹妻 第五章

作者:拓拔月亮类别:言情小说

山抹微云,天黏衰草,昼角声断谯门。

暂停征樟,聊共引离尊。

多少蓬莱旧事,空回首、烟霭纷纷。

斜阳外:幂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消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

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惹啼痕。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秦观《满庭芳》

彧琊在房里静坐了半个时辰,仍无法定下心来,便烦躁地唤来贴身随从。

“羊佑,你进来!”

“爷,有何事吩咐?”

“替我备马,我要出去!”

“喳!”

整理好衣裳,彧琊的脚才跨出门槛,就遇见了甫回府的叛月。

“这么快就回来了?”彧琊的眸中掠过一丝惊喜,但立即敛去。

自从洞房花烛夜那一晚后,叛月就不许他再碰她。

两人虽是同床共枕,但近个把月来,他连她的头发也没再抚过。

他知道她心中存有畏惧,虽然她不说,但他明了,是以,他也下勉强她。

“公孙先生得了风寒,恐怕得休息一阵子!”她告知今日提早回来的原因。

“噢,原来是这样!”他了解的点点头。

“你要出去?”她仰起脸凝视著他。

“嗯,我出去走走。”

他非得出去不可!方才在寝房内静思片刻,他突然领悟了一件事。

以往,他每日非得到外头脑躂,让日子过得多釆多姿不可;但现在竟稍稍不同了。

他想出去走走,并非习惯性的驱使,而是他无法在满是她身上香味的府内静待。

爱里的任何地方,只要有她身上的香味,哪怕仅是一点点的余香,都能勾起他想要抱她、亲她、要她的冲动。

他可不想吓坏了她,在她心中的障碍还未摒除之前,他不会贸然的碰她——哪怕每晚他部得忍受欲火的煎熬,学做柳下惠。

“有什么东西想买,我可以帮你带回来。”他殷切地询问。

她敛下了眸光。“不用,你早去早回!”

“那我走了!”

P

望著彧琊颓长的身影,她还是没开口留住他,喟叹了声,她款步走进寝房内——

*********

“十四爷又出府去了?他要去哪儿?”

从厨房端著点心回来的秋儿,听到另外三个姐妹叽叽喳喳的,于是奸奇的上前插话。

“还会去哪儿?你这个笨秋儿!你又不是头一天来的,十四爷会上哪儿,还用问吗?”冬儿笑斥著。“那地方,可是男人的销魂窝呢!”

“冬儿,别乱说话!”春儿警告地睇了她一眼。

“我才没乱说呢!谁下知道十四爷是三楼二阁的常客——”

“你还说!”

“哼,不说就不说,反正大家心知肚明!”

“我看,这十四爷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娶了福晋这么个倾城倾国的大美人,居然还成天往酒楼里钻,真不晓得他哪根筋不对了!”夏儿讽刺地道。

“男人啊,就算拥有三妻四妾,还是不会知足的!”冬儿接著夏儿的语尾说道。

“假使真要我说啊,我倒是觉得福晋今儿个嫁的若是十三爷,十三爷肯定会怜惜她,虽然十三爷瘸了腿,但他品行好、才不像十四爷花名在外——”夏儿打从心底替叛月抱不平。

“就是说嘛,宫里传言,福晋本来是要嫁给十二爷的,但皇上怕女皇认为这桩联烟是在戏耍他们大英帝国,才会改让十四爷娶福晋的!”冬儿把在宫里听来的消息,简略的说了一遍。

“这话你可别乱说,没证实过的事,别再传出去了,当心给十四爷听到,可要怪你乱嚼舌根了!”春儿警告苦冬儿。

“我才没那么笨呢!”冬儿皱著鼻头回道。

“其实,十四爷并不是没优点,很有可能是我们没发现,再说,习性要改也不是一逃邺天的事,也许再过一阵子,他就会慢慢收心了!”秋儿细声地道。

夏儿和冬儿哼笑了声,懒得再为这事争辩。

“我要给福晋送点心进去了!”

秋儿觉得自己说得颇有理的呀,怎么夏儿和冬儿好像很不以为然似地。

春儿替伙儿开了门,叛月正巧走至门边——

“福晋吉祥!”四人异口同声地喊著。

“福晋,我给您送点心来了!”秋儿擅长烹饪,做小点心更是拿手绝活,每天她都会弄不同的点心给叛月品尝。

叛月微笑地颔首,让伙儿先进入房里后,进而抬起眸光扫视著春儿、夏儿、冬儿三人。

“你们全部进来,我有话问你们。”说罢,叛月背过身,走向里边的法式花蓝椅。

三个丫鬟面面相觑,皆心虚地以为主子听到了她们方才的谈话,要她们进房,是要加以质问。

春儿和夏儿二刚一后地走进房内,冬儿则掩著嘴,心惊胆跳地尾随跟进——

************

叛月坐在花蓝椅上,沈思了奸一会儿,正要开门说话之际,丫鬟冬儿突然屈膝跪下。

“福晋,冬儿知错了!冬儿以再也不敢贫嘴了,请福晋原谅冬儿……”

冬儿见叛月迟迟不发一语,以为是在给她时间,要地自己承认过错,再紧绞着手指好半晌俊,还是咬牙跪下,自己先认罪了!

其他三个丫鬓也跟苦跪下。就算她们没错,但最初,当四人一同被选中服侍太后的贴身丫头时,四人便立了约,有难同当、有罪同当,绝不孤立其中一人。

不管服待的是太后,还是新福晋,这个约定永远不会更改!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没有叫你们跪下呀!”叛月错愕地瞪著四丫头。

“福晋,冬儿是个直肠子的人,听到什么就说什么,话儿总守不住——可她没恶意的,请福晋别责怪她!”春儿替冬儿求情著。

“是啊,冬儿就是爱说话,不过,她也是为福晋抱不平——”夏儿的话说到一半,叛月的疑惑遂起。

“为我抱不平?!究竟是什么事?”叛月疑问重重地拧著眉心。

“就是宫里传言已久,说福晋原本是要许配给十三爷,但是因为十三爷瘸了一条腿,皇上伯这样的婚事会引起女皇不悦,是故,便让十四爷取代了十一二爷——”秋儿细声地娓娓道来。

“冬儿和我一致认为,虽然十三爷是瘸了条腿没错,但是他仍比十四爷优秀,而且,肯定会懂得疼惜福晋,不像十四爷成天只知往外跑,老沈溺在……”

夏儿说得忿忿不平,旁边的春儿见状赶紧扯了扯她的衣裳,示意她别再多话了!

即使夏儿没把话说完整,但叛月心里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叛月脑海中闪过彧瑄的模样,光就他的言行举止看来,的确比彧琊大有可为多了——

她轻喟了声,正色道:“我不管传的这些是真是假,既然我嫁给了十四爷,就算他再糟、再没出息,我也不会舍他而去——这事,就到你们口中为止,别再传出去了!”

“是,福晋!”

四人皆对叛月投以敬佩的眼神,她们知道英国皇室人的高傲贵气,原以为福晋会下层于自己夫君没出息的样儿,但叛月的一席话,直数她们傻眼,更打从心底尊敬叛月这个好福晋。

尤其夏儿和冬儿皆面有愧色,方才在门口处,还说什么福晋嫁十三爷比较好之类的话,哪知福晋比她们这些大清女子还坚贞,对自己的夫君,俨然绝无二心,以夫为天。

“好了,都起来了,我不怪你们!”叛月微笑地道:“我知道你们是好女娃——我叫你们进来,不是要责怪你们,而是……我想向你们请教几个问题!”

请教?!

唉站直身的四个丫头,听到被宫内人私底下称为扫眉才女的叛月口中说出“请教”二字,纷纷露出诧异的表情,个个怔仲住地看著她。

“怎么了?为啥个个瞪大了眼?”

“我……我们是伯没法儿回答福晋的问题!”春儿讷讷地回道。

埃晋要……要请教她们问题?这……这不是为难了她们这些只认识几个平常字语的丫头吗?

“是啊,我们又没读过书,要下是幸运地被太后选上当贴身丫头,太后又大发好心的让我们学几个字。福晋您说请教我们问题……这会不会太看得起我们了?”夏儿乾笑著。

“别紧张,我不是要考你们诗书。”叛月美丽的唇线微扬。??“我只是要问你们,这爷平常外出,部是去哪些地方?”

“这问题就简单多了!”冬儿立即跳出来说话。??“爷哪儿都不去,他就爱去三楼二阁::”

冬儿此话一出,便遭春儿和夏儿丢了两记白眼。

没想到方才才苦哈哈的认罪,这会儿又守不住卑了,虽然自己说得是实话——冬儿哀怨著一张脸,也气自己爱说话的坏毛病!

“二二楼二阁?那是什么地方?”叛月心中略有谱,但她可不想太过自作聪明。

“那……那是……”冬儿一颗头颅烧的火热热,是她起的头,理当就该由她加以解说,可这会儿,她不能说、也不敢说呀!

见四个丫头低首默然,叛月便将自个儿的臆测缓缓地道出。

“是饮酒作乐的地方吧?”

四颗小头颅如千斤重地各点了一下。

“不用担心什么,我下会生气的,我问什么,你们尽避直说便是!”叛月知道她们心中有所顾虑,微笑的说明她的心情没有任何不悦。

“福晋,您还想知道什么,尽避问,我们一定会诚实地告诉您的!”最具正义感的夏儿,只差没伯胸脯保证,以显示她心底隐藏的侠女作风。

她早看不惯十四爷放荡的行为,好几次都想去禀告太后,但是再仔细一想,太后心中应该也十分清楚十四爷的为人如何,这么多年来太后都任由他去,这会儿,十四爷成了亲,有福晋在,相信太后就更加不会插手管这事。

谁叫她们只是奴才,尽避看不惯十四爷的游手好闲,但她们也只能闷不吭声,乖乖的听从命令行事。

这会儿,她看福晋大概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才决意要把十四爷给揪回来。

她早看得出来,福晋是个做事有魄力的人!

“十四爷除了去三楼二阁,还去什么地方?”叛月细声地问。

她要清楚外头究竟有什么事物让彧琊如此著迷,若一日不出门,就浑身难受?

知道了方向,她才好“对症下药”??,想办法让他待在家里——这是改变他坏习性的重要一步!

“也没什么地方了!惫不就是上街买买东西,不过,买的东西,最后也是送给了阁楼的那些姑娘。”冬儿不屑地哼了声。

“其实,十四爷也不光是去那些地方,他偶尔也会到皇宫内向太后和德圮娘娘请安。”秋儿以薄弱的声势替彧琊说著话。

她不想福晋听了夏儿和冬儿的话难过,尽避她相信福晋不是见识短浅、更不是个醋坛子。

但是,身为一个女人,若是听到别人一迳地说著自个儿的丈夫成日只知风流快活,想必心底一定不好受。

“是啊,十四爷是会去请安,可是总待不到一个时辰就离开,最后还不是窝到阁楼里去!”冬儿又凉凉地讽刺说道。

“这么说来,十四爷最常去的就是三楼二阁了?”叛月心中有丝疑惑。

“可,郡地方不是晚上才开门的吗?十四爷一早去那儿作啥?”

“不管十四爷什么时候想去,阁楼的大门永远为十四爷开著!”夏儿面无表情的道。“三楼二阁的人,每个人部抢著做十四爷的生意呢!”

叛月站起身,踱步至窗边,凝视著窗外的花单,思忖了好半晌。

“那地方究竟有什么奸,会让十四爷终日沉迷呢?”叛月拧眉,喃喃自语着。

“男人嘛,哪个不爱风流快活,尤其十四爷又是一生下来,就注定一辈子该享乐的人——”

“阁楼的姑娘,除了面貌姣好,撤娇功夫也是一流的——另外,还有床上功夫——”

“不是这样的!我看十四爷只是去惯了,一天不上那儿,就会觉得不自在——”

“是啊,是啊,只是一种习性罢了,十四爷不会对她们认真的!”

“谁晓得十四爷心里在想什么?”

四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自道出心中对彧琊的看法。

“好了,我不是叫你们进来争吵的!”叛月转过身来,出声终止她们的小争执。“我是想让你们来帮忙想办法,看该如何才能让爷整天待在家里不外出!”

“要十四爷整天待在家里?”

四丫鬟异口同声的惊喊著,个个瞪大了眼儿,表情已明白地道出那岂非比登天还难——

“我想,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主子没出息吧?若想改造他,第一步就是要让他定下心来,不出门、不想杂事:心才能够清静!”叛月道出自己的想法。

“福晋,您说的我们都赞成,只是……要让十四爷待在家里,一整逃诩不出门——这……这不太可能吧?”春儿面有难色。

“我看,最迅速的方法,就是把十四爷绑在椅子上,这样一来,他哪儿都不能去!”

“冬儿你真是胡闹!”春儿瞅了她一眼,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

“你们会错意了,我不要把爷强留在家里,我是要他心甘情愿地待在家里。”叛月轻啜了口茶。??“冬儿,你的法子行不通的!”

“要十四爷心甘情愿地侍在家里?”秋儿攒紧眉头。“这……可能吗?”

“就是不可能,所以福晋才会要我们想法子的呀!”夏儿偏著头。“这法子我倒有—个,就怕……”

“有法子就说出来嘛!”春儿鼓励著夏儿。

“大家参考、参考,也许是个好方法呢!”

夏儿还是迟疑著不肯说,两个眼睛却直盯著主子,想看看主子怎么说。

叛月缓缓的点著头。“说吧!”

“我想,福晋是不是能换上大清国的衣服,也许十四爷还不大习惯比较不同的衣服。十四爷每日待在阁楼里,那儿的姑娘穿的都是薄纱、肚兜……”

“夏儿,你该不会要福晋穿薄纱衣科吧?”春儿倒抽了一口气。夏儿怎么会想出这歪主意?

“不不下,不是的,我只是建议福晋穿……穿肚兜嘛——”夏儿说著说著,自己都脸红了。

“这方法虽没什么建设性,但还是值得一试!”叛月可不认为一件肚兜就能留住彧琊,但换上清朝的衣服也无妨,反正她原先就觉得穿著英国服饰,出门太引人侧目了。

“春儿、秋儿,衣服的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办!”

“是,福晋——”

春儿和秋儿先行退下,忙著裁制衣服的事,房内就剩夏儿和冬儿两丫头。

瞧见爱训人的春儿走了,冬儿马上另献上一计。“福晋,其实我想到了一个法子,但我怕说出来,福晋会骂我——”

“你呀,想说就说,不让你说,恐怕就要憋出内伤来呢!”夏儿笑斥著。

“你八成是看春儿不在才敢说,不过,肯定是个糟主意!”

“才不呢!我这法子,可是从杨贵妃身上联想来的——”

“哟,好像挺行的!”

冬儿才不理会夏儿的讽笑,站到叛月面前,道出她独特的见解。

“福晋,我想你应该听过杨贵圮和唐玄宗的故事,她能让唐玄宗不早朝,靠的就是……是……”

冬儿的视线调向夏儿,想要夏儿出面帮她结尾,但夏儿刻意装傻,要冬儿自个儿去说。

“那杨贵妃靠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她爱吃荔枝呢!”叛月面露疑惑。

“是……就是在床上的那个……”冬儿说得脸红脖子粗,完全没料到夏儿竟然狠心不帮她。

“哪个呀?”夏儿还是一迳地装糊涂,

“哎呀,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的那个嘛!”

“不用解释了,我懂!”叛月扯唇一笑。

冬儿吁了一口气。??“福晋您没生气吧?”她又提心吊瞻地问。

“这个建议不错,但是……”叛月秀眉不禁蹙紧。她可以和丫头们说任何事,但……她畏怯闺房内的事,教她如何启齿?

“福晋,冬儿有法子可以拿到秘戏图,或多或少可以帮助福晋了解闺房内的情事——福晋,我这就去找人拿去。”

冬儿一头热地只想著要帮主子,也不管主子是否点头答应,转身就跑。

“冬儿——”夏儿轻斥著。??“一点规炬也没有!”

“夏儿,我想要你帮我——”叛月没将冬儿的事放在心上。

现下,只要能把彧琊的心留在府内,任何方法她都愿意一试。

“福晋,您请说,夏儿一定会尽力帮福晋的——”

“我想到酒楼去看看——”

“福晋,你是不是要把十四爷架回府里来?我一个人恐怕力气不够……”

“不是的,我是想去看看那些姑娘们……”

“看她们?!她们有什么好看的?福晋您比她们美上千倍、万倍::”

叛月轻摇著头。??“我想看看那儿的姑娘,是用什么法子迷住十四爷的。”

“啊?!”夏儿张大了嘴:心中突然有股不祥的预兆。“那……”

“我们扮男装去!”

“扮男装?!”夏儿瞠大了眼。她一直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今生才会沦为奴婢命,但现下真要她扮男装,她却害怕的直发抖。

“麻烦你去找两套男装来,我们一起上阁楼去!”叛月坚定的语气,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