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馆梅残、溪桥柳约,草熏风暖摇征辔。
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栏椅。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我彧琰真是何其有幸啊,竟然娶到妳这个肚量狭窄的日本公主!妳们日本国的女人,都是像妳一样手段如此卑劣的吗?”
彧琰坐在书房的大椅上,目光冷冽的射向倚在案头边,人还站不稳的琉璃。
“八爷,你……你为何口出此言?”琉璃一脸受伤的表情。“我并没有使什么卑劣的手段呀!”
“没有吗?那好,我问你,月桂怎么会教人锁在柴房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人是妳看照的,妳一句“不知道”,就想推托了事了吗?”
“这……这是因为有人将我打昏,后来的事,我全不知了!”琉璃双眉紧锁的解释道。
“好!败好!妳可是推的一乾二净呀
琉璃难过的摇头,“为什么你不信我说的?如果真是我做的,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哪扛得动月桂姑娘,更遑论把她抱至柴房去,再者,这途中,府里的人也会看见的呀!”
顿了半晌,彧琰瞇眼仔量她,“哼,不愧是帝国大学的特优生,这一番辩论真是精采哟!不过,倒也提醒了我,这府内可能有叛徒和妳狼狈为好呢!”
听了他那番无依据,却听来很是伤人的话,琉璃揪着衣襟跟路的退了步
“没有!我没有!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把月桂姑娘关至柴房,相信我!”
彧琰撇起嘴冷笑,“要我相信妳!?我是相信妳的,相信这件事是妳做的!”
“不是的,不是我,除非你有证据,否则,请你不要胡言指派我的不是!”琉璃咬着下唇,黯然的垂下眼睫。
无论他如何凶她、吼她、漠视她,她都无所谓,但他绝不能教她平白受冤,她没做的事,怎可硬逼她承认呢?她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会使卑劣的手段,对付一个受伤的人
他不能这么冤枉她,不能呀……
她一定会为自己的清白辩护到底的!
“证据!?妳以为妳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假装昏倒,想月兑嫌疑?哼,在我的八爷府里,谁也别想给我作怪。”彧琰起身走至她面前,大手在桌面重重的拍了下
琉璃惊吓的退了步,看见他压在桌面上的手缓缓收起,底下赫然出现一支断成两半的玉簪──
倒抽了口气,她瞠大了眼,下意识地模模自己头顶上的发饰──
“别模了,这府内除了妳,还有谁会有这种玉簪?”彧琰冷言讥诮着。
他是不知道玉簪是不是她的,不过,这玉簪看来是只上等货,一般人可是买不起的,而府内除了琉璃之外,还有谁买得起这簪呢?
他原先就怀疑她了,现在看来,是十分十的不假!
琉璃颤抖着手,将断成两半的玉簪拿起贴在胸口上,眼眶已盈盈泛泪!
这玉簪是父皇送给她的,也是她所拥有的玉器内,最宝贝的一件啊!可他竟然一掌将它劈碎──枉费她特地插上它,要给他看……
看见她伤心难过的模样,他的心口竟微微地抽动了下,竟也不忍再多加责备她!不,这女人太厉害了!谁知道她是哭伤心,还是假哀嚎?
彧琰矜淡的口吻,依旧凛冽如霜。“我可警告妳,月桂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谁也不许动她一根汗毛──妳也不例外!”
琉璃哭红了眼,把玉簪紧紧、紧紧的揣在怀中,也不知道有效听见彧琰的话,只是径顾着掉泪,也没回答应声。
她的泪、她的哭声、她的不回应,惹得他心烦意躁,他忿地抓起她纤细的手腕。“我说的话,妳听见了吗?”
她含泪凝视他的愤怒,此刻,她挂坏的是断成两半的玉簪,是以,他的怒气并未如先前那般震吓她。
她咬着牙,眸光含恨的回应他的问话,“听──到──了!”
“这回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最好别再有下回,否则──”他加重手劲的力道,更加用力的捉住她的手腕,致使她拿在手中的玉簪摔落地面──
已断成两半的玉簪摔落地面后,又碎成了四半,琉璃看了,心也跟着碎了!
她想弯去捡,但他的手捉住她的手腕,尽避她使力地弯身,手乃是构不到地面、构不到父皇对她的爱……
“谁让妳捡的?我有答应吗?”他强把她拉起,腾空的那双手,适时地圈住她细如柳的腰身。
他只是一时地蛮横,不想让她随心所欲,她是皇阿玛“指派”给他的妻子,这回,他不能说不,可心里已打定主意,要教她悔恨嫁他!
笔阿玛不爱他的额娘,那他怎能指望他的儿子会善待他的儿媳!
他不配主宰他、不配……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没做错事啊!”琉璃泪涟涟泣诉。
“这个证据还不够吗?”彧琰的脚踏上碎成四段的玉簪,狠狠的将它踩碎。
“不要……求你不要……”琉璃痛哭失声,哀哀请求,“不要,求你…一不要──”
彧琰的唇角漫泛起一抹冷笑,“在我的八爷府里,不是妳说不要,就可以不要要--。”
伤心欲绝的琉璃,再也忍不住地抡起粉拳,在他精壮的胸膛一阵猛捶──“我恨你、恨你、恨你……”
半晌后,彧琰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就算妳恨我,这辈子,妳也别想离开八爷府一步,你是我那个“伟大”的皇阿玛赐给我的,我会好好的“照顾”妳的,一定会的!”
两人默默无言相对许久。
他头一回定睛地看她看这么久,这也才发现,她竟该死的好看,纵使双眼红肿、鼻头泛红、抽抽噎噎的模样,仍不损她的美貌──
她是他的妻子、名媒正娶的妻子!
突然间,他的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沸腾……
倏地,他俯下首,两手捧住她的小头颅,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肆掠地狂吻着……
她两眼无神,视线失了焦距,对他疯狂的举动,不迎合、也不避开,只是杲若木鸡的站着,任由他对她上下其手……
她没半点反应,纵使他强烈的想要她,也失了兴致!
“别在我面前给我摆脸色,妳这种表情,别再让我看到第二回,哼!”他推开她,径自旋身离去。
彧琰走后,琉璃整个人瘫软坐在地上,一一拾起被彧琰踩碎的玉替碎段,她的泪又不禁地滑落脸庞──
“父皇,您不是教我要娴淑、要顺从夫婿的吗?可我做了啊!”
“为什么,为什么彧琰要那样对我?”
“父皇,我该怎么做,您教教我、教教我呀……”
琉璃捧着父皇送给她的玉簪,心碎的哭了一回又一回……
**********
“琰儿,你要替娘报仇啊!娘死的人冤枉了……报仇啊!淡儿……替额娘杀了欧阳东青……把……把麟趾真经找回来,你若不替额娘报仇,额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额娘,您不要死,彧琰不要额娘死,额娘,您不可以死!彧琰要额娘教武功……额娘不可以死!”
“造孽啊、造孽啊!彧琰乖,来太后女乃女乃这儿,妳这个女人贪得无厌,皇上让妳进宫来,包妳下辈子衣食无缺,尽享荣华富贵,妳还不知足,非得练什么真经,呵,想学人当什么武林盟主!还是妳压根想凭武功压倒宫里的众娘娘、压倒皇上、压倒我这个老太后,想当天下第一女王,是吧?”
“哈哈哈……我就是这么想,妳……妳能奈我何?”
“额娘,您吐血了!吐血了,好多血呀!皇阿玛,您快请太医来帮额娘看病啊!”
“彧琰,你额娘是自作自受,练功走火入魔了,没得救了!乖,听太后女乃女乃的话,到外头,别在这儿烦你皇阿玛!”
“我不要,我要陪额娘!”
“你……你这孩子怎么和你额娘一样不受教呢?”
“琰儿,你是额……额娘的心肝宝贝……额娘舍不得你……舍……舍不得……丢下你呀!”
“额娘!彧琰帮您找太医去,额娘您不要死、不要离开琰儿!”
“不,不用了,淡儿,不……不要离开额娘的身边……让……让额娘抱着你……额娘的心肝宝贝呀……舍不得呀!”
“瞧瞧妳,当初妳若顾及孩子,就不会练什么麟趾真经,妳会死是妳自作自受得来的,可怜的是孩子,他不大不小,要再给他另外找个新额娘,恐怕他也不能接受!现下也只有尚未生子的德妃能派了,可人家总会生,到时候,能不能疼彧琰,还不知呢!”
“我不要新额娘、我只要我的额娘!”
“皇上,我……我之所以会走火入魔……全是因为……因……因为我师兄给我的那一本麟……麟趾真经,是……是假的!笔上,您……您要替臣妾作……作主啊!”
“还作什么主呢!这事要传出去,皇宫不大乱了!这个练功、那个拜妖教……规矩都教妳们这些败德的女人给坏了,往后每个娘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这成何体统啊!”
“皇上……您说话呀……”
“妳想听朕说什么?朕几时准许妳练功了?妳要进宫的时候,不也发过誓,说从今以后,不再舞刀弄枪,要做朕的好妃子!可现在妳这副垂死的模样,又是为了何因?”
“我……我……”
“自作自受,妳又想怨谁?这件事,妳也别想皇上会替妳作主,我说!这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给我去找真的麟趾真经!”
“琰儿,额娘真的冤,没有人要替额娘报仇──”
“额娘!彧琰会替额娘报仇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惫有妳这个贱人,哪有做娘的人,教自己的孩子要报仇的!”
“母仇子报,这是天……天经地义的事!”
“妳还有诸讲!小顺子,把八皇子给我抱出去,不要让这个黑心肝的女人的话,污染孩子幼小的心灵!”
“喳!”
“不要、不要抱我出去、我要额娘……额娘……我要额娘!”
“琰儿、我的琰儿……把……把我的琰儿还给我……琰儿、琰儿是我的、是我的……”
“额娘……额娘!”
“琰……琰儿……皇上,您……好狠的心……呀,太后,您太无情……”
“额……娘!”
“琰……琰儿,我……的……琰……儿!呃……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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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琰倚在窗口边,视线落定在池塘边的杨柳树上。额娘生前最爱杨柳树,为了怀念他的额娘,他命人在府内四周种植杨柳。
他永远记得额娘练功走火入魔后,原本乌黑的青丝,一夕间竟变成了灰白的华发,原本晶莹凝脂的肌肤,也变得皱巴巴的,一下子彷佛老了三十岁……
他更记得,当时皇阿玛一进到寝宫,看见额娘披头散发的模样上止即背过身去,离床边远远的,看也不看额娘一眼!
直到太后女乃女乃叫小顺子把他抱出去时,皇阿玛仍是反手负背,背对着额娘,从头至尾,姿势从未变过,话也没多说几句……
笔上和太后女乃女乃都认定额娘是个坏女人、贪得无厌、野心勃勃的女人──
他们压根不想替额娘报仇、也不准他有所行动!
可额娘是他的亲娘!她临终前那含恨的模样,这辈子,他都不会忘的!
一年前,他夺回了他额娘──沙神芝一心所求的“麟趾真经”,但始终查不到欧阳东青那老狐狸的下落,不过,倒是知道他有个儿子叫欧阳俊!
现在,他全心殂杀欧阳俊,只要欧阳俊一死,不怕欧阳东青不出面,但棘手的是,欧阳俊竟有一种毒散,只要皮肤沾上毒散,不消一刻钟,毒性便会发作,让人全身泛黑!
经过这些年的追查,他才知道原本额娘和欧阳东青同是麒麟派的弟子,师兄妹两人也有一段情,但后来额娘遇上了皇阿玛,两人情投意合,额娘便跟着皇阿玛进宫。
也许是欧阳东青对额娘移情别恋一事,怀恨在心,便拟了一本假的麟趾真经,佯装对额娘还存有爱慕之心,心甘情愿把麒麟派最上乘的武功经典,拱手奉送给了额娘,额娘不疑有它……
当年的恩恩怨怨,谁是谁非,他不想去追究,但害死额娘的凶手,他一定要亲手诛之,不管谁来阻挡,都无效!
他充满愤恨的眸底,忽地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蹙起眉头,袍袖一抖,他壮硕的身子闪出门外,朝那抹清新如百合的幽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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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们主仆俩这是要上哪儿去?”彧琰站定在拱桥的最高处,挡住了才刚走上桥来的琉璃和桑子。
“王爷吉祥!是皇上请了教世子们读书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要教公主们习汉字、说汉语!”桑子这些天跟着府内的嬷嬷学规矩,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如何请安,她倒是都给记下了。
只是这些天她没陪在公主身边,也不知道公主究竟发生什么事,常常老半逃诩不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但问公主,公主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真是急煞她这个小奴婢了!
惫好公主听到要进宫和另外两位异族女子习汉字,精神倒是好多了!
“噢?为什么没人告诉我这件事呢?”彧琰的目光锁定在一直不愿抬头看他的琉璃身上。
“我们也是昨儿个才知道的!”
“谁通知的?”彧琰眉头微皱,面有愠色。
“是司管事。”
“司轲!?”
才提到的当儿,司轲便远远的快步走来。
“八爷──”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问你呢!”彧琰双手反剪,双眸冷冽的逼视伈伈俔俔的司轲。“这公孙先生要教福晋习汉字的这等事,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
“这……这……老奴也是昨儿个早上才得到消息的,想禀告八爷您,可八爷您忙着照顾月桂姑娘,没让老奴有开口的机会……”怕琉璃听了心中不快,司轲的至尾处,音调渐低。
“你这是拐弯抹角的在指责我的不是啰?”彧琰的声调冷冰冰的。
“不……老奴不敢──”司轲诚惶诚恐地。
“得了!叫充虞送裆晋到公孙先生那儿去!”
“喳!”
司轲仓皇的退去,琉璃缓步的走上拱桥,准备先行至大门口处,但拱桥上,彧琰巍然的矗立在桥顶上,挡住她的去路……
琉璃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说话,不多看他一眼,直至他站定在她面前,仍是如此……
“千岁爷,您挡住我们的路了!”桑子好心的提醒他让路。
彧琰没理会桑子的话,定定的瞅了琉璃好半晌,同她轻柔地道:“记得早点回来,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说罢,彧琰撇嘴淡笑,闪过身,大步的走离拱桥,往他练武的地方走去。
他人走了,但他的话却萦绕在她的耳畔,久久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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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灾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教世子们读书、习字的西席大人公孙先生,今日特地挪空来教三位新嫁娘习汉字、读汉语;他坐在椅子上,老目半垂,陶醉在自己所吟的古诗中,也没去注意新娘们是否有认真在学习。
“为什么皇上要我们来这儿?真是无聊极了!”西藏的小鲍主芙姬,身子向侧边倾,靠近琉璃低声说道。“我才不喜欢读诗呢!”
琉璃诧异的怔愣了下,随即微微地笑道:“皇上也是为我们好啊!”
“才不好呢!”芙姬皱了一下鼻头,又模模自己发麻的腿。“坐的我痛死了,两腿也麻了!究竟还要坐多久啊?我快受不了了!”
琉璃掩嘴一笑。“可是我们才坐半个时辰,并不算久啊!”
“这还不算久啊?我在西藏时,可从没动也不动的坐上半个时辰──哎唷,我的妈呀,简直是要我的命!”芙姬揉了揉腿肚,低声哀叫着。
“……羌管弄晴,菱歌泛良,嬉嬉钓叟莲娃。千里拥高牙,乘醉听萧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公孙先生依然忘我的吟诵着诗。
“又来了!枪管是什么?它跟晴天有什么关系?还有千里高牙呢!是不是走千里的路,那个人就可以得到一副高高的牙齿?可我觉得我的
牙齿挺好的呀,我才不会笨到走那么远的路呢!”芙姬两手托腮,一脸不耐烦的低咕着;“公孙先生到底在念什么?”
“这是宋朝柳永的望海潮!”一旁沈静许久的伊莎贝拉,开口解了芙姬的疑惑。
“啥!?望海湖?我压根没听过!妳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公孙先生早告诉妳了?这个公孙老头,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从这点看来,就知道妳没读过汉书!”伊莎贝拉翻着手中的书,不卑不亢的道。
“我是没读过汉书,不过说汉语,我可是挺行的,妳们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请教我,我一定会教妳们的!”
芙姬大言不惭,其实琉璃和伊莎贝拉说的比她还好呢!只是她自己傻愣愣的没发觉罢了!
“呵!”伊莎贝拉嗤笑了声,没再理会她。
“那日后就请妳多指教了!”琉璃倒是谦虚有礼多了!
“哪里的话,有我芙姬在,一切搞定!”芙姬得意的笑着,真以为自己是很棒的!
“妳……妳嫁过来后,能适应吗?”琉璃嗫嚅的问道。
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但同是异乡人,那种思家的心境应该是相同的,她心中有苦闷,却找不到人说。桑子虽然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正因如此,她更不能同她说,她怕桑子比她更想家、更伤心,又怕桑子把话传回日本──
她不想让疼她的父皇担忧她呀
听了琉璃的问话,芙姬一颗小头颅摇得像波鼓一般。
“不适应、一点也不能适应!彧琥他一点都不疼我、一天到晚只会凶我!不准我捉鸟、不准我黄小老鼠、不准我玩蛇、还不准我爬树……我才嫁给他几天,就被他打得快开花了,真是气死我了!”芙姬噘高嘴,一一细数夫婿的“罪行”。
听了芙姬的叙述后,琉璃瞪大了美眸,怔愣许久,不敢相信一个女孩子家,竟有这么多奇怪的兴致。
“妳一定不敢相信彧琥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吧?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生气的人!”芙姬说得头头是道。
伊莎贝拉是听了撇嘴嗤笑;而琉璃则是错愕的不知该如何作答。
“依我看,我们三人,应该属妳最是幸福了!”芙姬一脸羡慕的朝琉璃说道。
“我!?”琉璃很是纳闷。“为什么妨这么说?”
“她的夫婿啊,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芙姬不讳言的在伊莎贝拉面前,道出彧琊的坏名声,复而问着伊莎贝拉:“他娶了妳之后,还是同以前一般吗?”
“他爱怎么就怎么,随他去,我懒得管!”伊莎贝拉一脸淡然,压根没将芙姬的话放在心上。
“那可不好!妳若不管他,改日他的心若教别的女人给夺去。到时,妳想捉都捉不回来呢!”芙姬好言地劝戒着。
伊莎贝拉只是略略牵动嘴角,没有再答。
见她又不理人,芙姬又把目标锁定在琉璃身上。
“怎么样?八爷对妳一定很好吧?”
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琉璃仅以微笑当做回答。
“别不说话嘛,妳们只会笑,实在让人觉得很开,说说话,我才能知道妳是怎么想的!”芙姬眼珠子转呀转地。“八爷一定很疼妳吧?妳这么温柔、又长这么漂亮──彧琥就常念我不够温柔,没个公主的模样!”
“不会的,我觉得妳挺好的,个性直爽,很可爱!”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或琥都看不出来我很可爱呢?他只会嫌我这个、嫌我那个!”
“总有一天,他会发现的!”
“是吗?我瞧他就没八爷的聪明!八爷一定一眼就看得出妳所有的优点,然后很疼妳、很宠妳、很爱妳!对了,八爷有没有让妳养小老鼠、他准不准妳爬树啊?”
琉璃轻昱着头,“我不喜欢养老鼠、也不爬树!”
“不养老鼠、不爬树?那妳怎么知道八爷爱不爱、疼不疼妳呢?妳一定不懂这些吧!我告诉妳,如果八爷肯让妳养妳喜爱的宠物、准妳做妳爱做的事,那八爷就是爱妳的……;如果,他什么都不许妳做,那他肯定是不爱妳……彧琥就是什么都不准我做,他根本就不爱我嘛……”
芙姬一个人说的忿忿不平,琉璃的心早就乱了,而伊莎贝拉则是完全漠视芙姬的存在,对芙姬叽哩呱啦的话,充耳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