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烈一个人坐在客栈的房内,枯等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天色已黑,店小二送来饭菜,都过了半个时辰后,他才等到初晴回客栈来。
堡送初晴回来的官兵,待她踏进房后,便识相的匆匆离去。
“妳总算知道要回来了。”崇烈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讽道。
初晴还看不出他在生气。
今天她真是高兴极了,走了爹娘以前去过的地方,她甚至可以想象爹娘带着她去划船,一家和乐融融的温馨画面。
“你还没吃晚饭啊?”初晴看着桌上未动过的饭菜,诧异道:“都这么晚了!我已经吃过了,你快点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妳吃过了?在哪儿吃?和谁!?”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她是和谁一起用餐,只是他多么希望,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答案,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马公子呀,他请我去吃鲜鱼大餐。”初晴说得眉开眼笑。“今天他和我说了好多有关于我爹娘的事,以前苏夫人说的都只有一点点,因为苏夫人和我老爹,其实也不是顶熟的!”
初晴还未发觉崇烈的脸色发绿,径自兴高采烈的说个没完。
“马公子他就不同了,我老爹到他家做长工时,他当时就已经十来岁,他甚至还记得我爹娘的模样,还有他们以前在他家做工的情形──”
“看来,他好象挺有妳的缘的!”崇烈面色铁青,冷声讥讽着。
“是啊,他为人幽默风趣,今儿个他和我去划船时,我几乎是笑了一整路,他挺会说笑话的呢!”
“那妳是不是有考虑要留在他的身边了?”崇烈气得把刚拿起的竹筷,往桌上重重一压,发出巨烈声响。
“留……留在他的身边?没……没有啊!”初晴这时才敛起了欢悦的心情,仔细的端看他脸上愠怒的表情。“崇烈,你……你生气了啊?”
“我怎么会不生气?我不是教妳别乱跑的吗?”他恶狠狠的瞪着她。
初晴怯怯的退缩两步。“我……我没有乱跑啊!”
“还说没有!那为何我回客栈时,看不到妳?为何妳人会和马修在湖心?”崇烈愤然而起,怒气腾腾的指控她。
“我……我只是想……想去看看我爹娘以前去过的地方──”
“妳可以等我回来呀,我会陪妳去的!”
“可是……你知道地方吗?而且,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她弯细黛眉,微微的皱起。
她说的倒也是!
崇烈一时间哑口无言。
“那……那妳也不需要去那么久呀!妳知不知道,我会担心妳的!”他的关爱之情溢于言表。“我回客栈时,没见到妳的人影,妳知道我有多着急吗?”
“崇烈,对不起嘛,是我错了,我太急着要去看那个湖,忘了该留话给你。”
她嘟着小子邬,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蛋埋在他宽厚温暖的胸膛中,撒娇着。
崇烈模模她的秀发,轻轻的搂住她。
“下次别再这样了,知不知道?”
“嗯,我知道了!”
“我看,我们明天就启程回宫!”为免夜长梦多,还是早早离开这地方。
他看初晴提到马修时,脸上每每洋溢着甜甜的笑靥,看得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况且,马修又说什么初老爹曾经把初晴指给他为妻。
不是他没自信,论人品、论家世、论身分背景,他样样都比那个马修强上十倍。
只是缘这个东西是没个准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碍…
“明天回宫?不成、不成!”初晴退了一步,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崇烈看她反应这么强烈,不自觉的蹙起眉头。“为什么?”
懊不会是和马修有关吧?崇烈想到这个可能,立即满脸的不高兴。
“因为明天我要去马公子他家呀!”初晴郑重的宣布。“我要去看看我爹娘以前工作的地方,还有他们住饼的小柴房!”
丙然如此0是马修邀妳去的?”他一脸凝重的表情。
初晴摇摇头。“不是,是我拜托他让我去的,他还考虑了一会儿呢!”
“妳是不是把他的话当真了?”他指的是她和马修有婚约一事。
“是啊,我想马公子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妳想履行妳爹当初对马家的承诺──我可以成全妳!”他别过头去,不愿正视她。
“我老爹对马家的承诺?”初晴的小脑袋转呀转的,半晌后,才恍悟他指的是什么。“我没有,我没说要嫁给马修呀,我不是已经嫁给你了吗?”
“既然妳知道妳已经嫁了我,是太子妃的身分,妳怎么……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一起出游呢?”他终于道出心底的醋意。
“可是马公子他只是带路呀,没有他,我怎么去呀?”初晴倒是天真地认为这没什么。
“总之,以后不管妳要上哪儿去,都必须有我陪在妳身边!”他蛮横的命令。
“那……明天我要去马家,你也要跟去吗?”
“那当然!”
“好吧!”
初晴掩嘴打了个呵欠,满脸疲惫。
“初晴,我还没吃晚饭呢,妳来陪我吃,好不好?”他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畔轻声细语着。
“可是我好困,你自己吃嘛,我在湖边吹了一整天的风,头有点晕呢!”她扳开他的手,径自坐在床上,弯身月兑鞋。
“好吧,那我自己一个人吃好了!”他撇撇嘴,虽觉得被扫了兴致,但又不忍心强逼她。
他草草吃了几口,觉得一个人吃没意思,没了胃口,便吩咐小二来收饭菜。
等小二收完饭菜,他便熄了灯,月兑掉外衣,就钻进棉被里,伸手抱住已经睡着的初晴。
“嗯──不要吵我,我好累……”一身疲惫的初晴,在睡梦中,觉得有一双手压在她身上,她便反射的将它挥开。
“初晴,让我抱妳一下嘛,抱抱就好了──”他在她耳边,柔声款款的道。
在睡梦中的初晴,哪管那么多,她只想好好睡一觉,不要有人吵她的好梦。
“走开,不要压我……”她梦呓连连。
接二连三,崇烈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想抱她,可却也一遍又一遍的教她给挥开。
当他第十次做着同样的动作,还是同样遭初晴不解人意的甩开手时,他气得翻过身子背对她。
一整晚,他窝在棉被里,疾首蹙额辗转难眠──
一大早,马修就来客栈楼下等候着。昨晚,家敏跑去他家告诉他,以后两人能不能享荣华富贵,就看今日的表现了。
他是不知道家敏在耍什么花样,反正,他只要守住初晴就行了!
等了一刻钟,初晴从客房的楼上走下来,他看店小二殷勤的招呼她,便起身迎向前。
“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菜端出来,一切费用,由我来付!”马修彬彬有礼的和初晴颔首致意。“太子妃,时候还早,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呢?”
“我睡饱了,何况你都已经来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久等!”
“哪儿的话!能等候太子妃,是我马修的荣幸。太子妃,太子他……他昨儿个没生气吧?”马修战战兢兢的问道。
“呃,还好啦!”她笑笑的答。“对了,等会儿太子也要一起去你家,你……不会不欢迎吧?”
“啊?太子也要去?”马修诧异的瞠大眼。他还以为家敏都打点好了呢!
如果太子也要跟着去,那他们这出戏还能唱得下去吗?
“怎么?你不欢迎吗?”
“呃,不……不,我怎么会不欢迎呢?太子愿意光临寒舍,我还求之不得呢!”
才说着,崇烈也步下楼来了。
“崇烈,马公子他说,他很欢迎你去他家!”初晴挽着崇烈的手,满脸笑意。
“是吗?”崇烈淡漠的一笑。
他恨恨的瞪向马修,还记恨着昨天他大胆的带初晴出游的事。
可是他是太子,和一个平凡男子计较,好象会显得他太没风度。罢了!这事他看在初晴的面子上,不再和他计较!
“是阿是啊!”马修笑得极其谄媚。“太子,您请上座,等用完早膳,外边有轿子等候着呢!”
崇烈睨他一眼,没多说什么,才旋身要上雅座,便听见身后有人喊道:
“太子殿下──太好了,你还在客栈,我总算没白跑这一趟!”家敏扬着娇媚的嗓音,快步走向崇烈身边。
当她看到马修时,还故作诧异的表情:“哟,咱们痴情的马公子不去找你的未婚妻子,怎么有兴致来这儿溜跶?”
马修故作腼腆的一笑。“说出来,也不怕家姑娘见笑,我马修寻觅多年的未婚妻子,就是眼前这位美丽、可爱又高贵的太子妃──”
“哟,那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吗?哎呀,瞧我真是乱说话,既然初姑娘已当了太子妃,那还真是和你无缘了,只是枉费了马公子你这些年来痴痴的守候──”
“哪里的话,初姑娘能有这么好的际遇,我马修自当诚心的祝福她──”
两人一搭一唱了老半天,家敏才点出了重点。
“对了,瞧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家敏站定在崇烈的面前,微微欠身。“太子殿下,家父受您指导,受益良多,如今,他也知道自己以往的行径太恶劣,现下他诚心改过,为了表示对太子殿下的谢意,今日家父席开百桌,特地宴请您。”
“今日我没空!”崇烈一句话就给回绝了。
“可是,镇上许多的居民,还等着您去呢,他们要当面和您道谢,如果您没去,他们恐怕会很失望呢!”家敏一副怨叹的表情。
“崇烈,你就去吧!”初晴在一旁劝着。她知道镇民都把崇烈当大英雄看,如果崇烈没去,那镇民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
崇烈犹豫且不放心的瞟了马修一眼。
“不如这样吧!太子殿下您先到回春堂去,近中午时,我再亲自送太子妃过去。”马修见他心似有些动摇,就这么提议着。
“太子妃要到马家去啊?喔,因为太子妃的爹娘曾在马家住饼,所以太子妃想去看看,对不对?”家敏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
“嗯。”初晴笑着点点头。
“太子殿下,那我们先走吧!”家敏浅浅的露个笑。
“中午前一定要到喔!”崇烈不放心的又提醒初晴一次。
“嗯,我一定到!”初晴附在他耳边,小小声的道:“记得帮我留一个位子!”
碍于现场有太多外人,崇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亲密,只是重重的咳了声,神色肃然的道:
“我会的!”
这一幕情景,看在家敏眼里,真是好生嫉妒,她在心里怨恨的想:凭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娃,能得逃诶厚享有这一切荣耀?她要争取,决心要把太子妃这光荣的头衔给抢过来!
她一定要!
所有的一切,都该是她家敏的!
为了女儿的计谋,家安国可是忍着心痛,席开百桌,请镇上的居民免费吃大餐。
崇烈一到回春堂,果然受到镇民的欢呼拥戴,赞扬声绵延不绝,耗了快一个上午,近中午时分镇民被请坐定位后,他的耳根子才得以安静片刻。
就在崇烈引项企盼初晴的身影快快出现时,流水席间,起了一股小小的骚动。
“喂,你们这群臭叫化子,谁请你们来的!快走!快走!别在这儿醺死人──”
家敏掐着鼻子,恶声恶气的赶着围坐成一桌,约莫十来名的叫化子。
“咦,这不是免费请镇民的吗?怎么又无端的赶人了?”
一名较年长的乞丐,莫名所以的问。
“我们是请镇民,可没说要请你们这些臭乞丐!”
两厢叫骂中,崇烈走上前询问:
“他们怎么了?”
“太子殿下,您别靠近他们,他们浑身臭味呢!您先请回座,我马上赶他们走!”家安国前来阿谀谄媚道。
“为什么要赶他们走?他们不也是镇上的居民,乞丐也是人,是人就该一视同仁。”
崇烈的话一出,立刻博得十来名的乞丐,鼓掌叫好。
家安国和女儿怔忡了好半晌,两人面面相觑,旋即非常有默契的挤出一笑。
“是阿是啊,太子殿下您说的极是!”父女俩不约而同的道。
两人把崇烈哄回座位,便开始极力劝酒。
“太子殿下,您可要在咱们钦县多待几日,您瞧,钦县的居民,是多么的拥戴太子!”家安国说着,便吆喝着大伙儿向太子敬酒。
崇烈连干了三杯后,不耐烦的和家安国说道:“明日本太子就要启程回宫,日后,你可得要为居民们好好看玻”
“是、是,草民一定把太子的话,谨记在心!只是太子何必急着回宫呢?”家安国暗藏诡计的目光瞥向女儿,像是在提醒她,今日的计划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崇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左顾右盼的寻觅着初晴的倩影。
“太子,您别着急,我想马公子等会儿就会送太子妃过来的!”家敏端了一杯掺了迷药的酒给崇烈。“太子,家敏敬您,您可得赏个面子。”
心不在焉的崇烈,接过酒杯后,便一饮而荆
案女俩见状,相视对笑。
太子这杯酒喝下去,就等于他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这迷药是家安国亲自配的,药效发作,大约是半个时辰后──也就是等宴席结束,太子也差不多晕迷过去,任谁都不会想到他是中了迷药,一定会认为太子是醉了的!
而初晴那边,家敏方才也已派人去通知为修,要他迟一个时辰再把初晴送来,到时,就会有好戏可看。
丙然一切都在他们父女俩的预料中,宴席结束后,镇民纷纷离去,而太子……顺利的成了她的囊中物!
“宴席都结束了──”初晴到了回春堂门外,看见人群早已散去,桌上的食物也被一扫而空时,不禁发出惋惜的声音。
“先别管宴席,我们进去里面再说!”
马修一改平日的潇洒笑容,反倒板着一张臭脸,怒气冲冲的走进回春堂内。
坐在药铺里,老早恭候多时的家安国,一脸笑容的迎向他们。
“家敏人呢?”马修气愤的询问。
“家敏人在楼上呢!”家安国没多搭理马修,堆着笑脸迎向初晴。“太子妃,太子喝醉了,现正在楼上休息,草民给您带路!”
“崇烈喝醉了?你快带我去!”
“是,太子妃,您请随我来。”
“就是这间。”家安国把初晴带至客房,房门一推,房内根本没半个人影。
“咦,人呢?”初晴疑惑的问:“方才你不是说太子人在客房休息的吗?”
“是啊,太子明明在这儿的!”家安国故意提高声量,好让在对面房的家敏听到。
不一会儿,家敏的哭声从她的房里传来。
“家敏──”马修一听是家敏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踢门而入。
初晴和家安国也随后进入,就见家敏坐在床里边哭得好不伤心,而棉被里,似乎还躺着一个人,只是脸被棉被给蒙了住.
“我的乖女儿,妳在哭什么呀?”家安国也陪着做戏,露出一脸担忧的表情。
“爹……爹……”家敏的手,颤抖的指着鼓起的棉被,泪眼汪汪的看向初晴。“太子妃,您……您要为我作主呀,我的清白、我的清白就这么毁了──”
家敏掩面哭泣,原本气愤的马修则站在一旁,冷眼看她耍什么花招。
“这是谁呀──”初晴伸手向前,缓缓的拉开棉被。
家敏依旧掩面,呼天抢地的哭喊:“爹,马公子,你们要为我主持公道,我…我……”
家敏侧过头,看到身边的男人时,赫然呆愣了祝
“家敏小姐,我……呃,我一定会对妳负责的……”男子打了个酒嗝,傻笑的道。
“你……你……啊──”
家敏尖叫了声,立即把身边那个又脏又臭的乞丐推到床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和她爹把太子合力抱进房里来的呀!怎么会……怎么会变成一名臭乞丐了呢?
家安国整个人也傻住了──
而马修则幸灾乐祸的站在一旁看戏。
“呃──我一定会负责的!”那名装醉的乞丐,还在装傻呢!
原来,在宴席上那十来名乞丐,是领了赵良的命令,暗中保护太子的,他们识破了家安国父女的计谋,便趁家敏小睡之际,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太子换成了乞丐。
“你给我滚!”家敏一反刚才的柔弱样,整个人像个泼妇一般的吼着。
“家敏,人家他都愿意对妳负责,妳就别生气了!”初晴好心的劝道。
家敏恨的牙痒痒的,把所有的的怒气全发泄在乞丐身上,她对他又踢又打。
“爹,你是傻了,是不是!快点把这臭乞丐赶出去啦!”
女儿这么一叫唤,家安国才回过神来,气得把乞丐轰出房去。
此刻,房内就剩家敏、马修和初晴三人。
马修挨近家敏身边,咬牙切齿的低语着:“妳这个臭裱子,我被妳耍得团团转,说什么给我功名……我这张脸,太子会不记得我,妳编的那个故事,他可是恨透我了,他恨不得剥了我的皮,哪还会让我在皇宫有立足之地!”
马修是因为带初晴回家,在他父亲的逼问下,说出了家敏的计划,一向老谋深算的老父直骂他笨,一句话点醒了他。
当初家敏告诉他那些好处时,他心花怒放,压根没想那么多,才会傻傻的被她牵着走!
“哼,那是你笨嘛!”家敏正在气头上,她也豁出去了,不再对马修好言相劝!
“好,妳狠!老子不跟妳玩了!这笔帐,我们以后再算!”马修当然不会笨得在初晴面前和家敏摊牌,他哼了声,悻悻然拂袖离去!
初晴看他们两个嘀咕了许久后,马修怒腾腾的离去,不禁好奇的问:
“马公子他怎么了?”
“谁理那个风流鬼呀!”家敏没好气的答。“呃,对了,初晴,我想和妳说一个秘密呢!”她脑筋一转,灵机一动,又想出一个狠招。
“秘密?好啊,妳说!”
“耶,这说秘密,得要找个地方有适合说秘密的气氛,在这儿说,多没意思。”
“啊?还要气氛呀──”
“是啊,不如我们去游湖,那地方气氛好,最适合说秘密了!”
“是不是去城东门外那座湖?”听到湖,初晴感兴趣多了。
“是阿是啊!那我们现在就去!”
“好啊,可是……我要和崇烈说才行,他应该是回客栈去了!”
“不用说了,说完秘密我们马上回来。”
家敏诡诈一笑,急急的将初晴给拉出房外。
迷药的药效消退后,崇烈幽幽的转醒。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客栈的,但他醒来没见着初晴,便急忙下楼询问店小二,店小二同他说,一整个下午都没见着初晴回来过。
他怒气腾腾的直奔马家,心下已决定,若是马修再缠着初晴不放,他一定要好好的教训马修。不过,他是见到了马修,但马修声称已把初晴带至回春堂。
他半信半疑的再奔往回春堂,但在途中却让一群乞丐给挡住了去路。
年长的乞丐把家安国父女的诡计大略的和他说了一遍后,又告诉他,家敏把初晴带往湖边的事。
“家敏约初晴游湖?”崇烈心下一惊,“糟了,她该不会是要对初晴不利吧?”
说完,一群人神色匆忙的赶往湖边。
“……马公子他全是骗我的……我不相信──”
初晴听了家敏告诉她的秘密后,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
“总之,我是全告诉妳了,妳要死,也会死得瞑目。”家敏斜撇着冷笑。
“我……为什么会死?我……我不要死……”
“那可由不得妳了!妳若不死,我哪有机会当太子妃?谁教妳碍着我的路呢?我当然要除掉妳了,妳可别怨我哟!”
“我不要──”初晴神色畏惧的往船边缩去,但她的力气根本敌不过比她还高大的家敏。
“哼,在这儿,妳也别想指望谁会来救妳,而我会和太子说,是妳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
“不要──妳放开找!”
家敏使尽全力把初晴拖至船边,再从她的背后用力一推,初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便跌入水中。
“救……救我……我……我快淹死了……”初晴在水中载浮载沉的挣扎着。
“哼,我就是要妳淹死……”
家敏得意的笑容尚未完全展现,肩上便被人用力的踹了一脚。
“妳这个狠毒的女人!”崇烈自另一艘船,施展轻功飞过来,随他后头而来的,是几名身手矫健的乞丐,他们拿着早准备好的绳索,将家敏捆绑祝
“你……你们为什么绑我……我没做错事呀,太……太子妃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家敏还装着一脸的错愕。
三名乞丐,一人一拳,将家敏打昏了过去。
“初晴──”
“救……救我……崇……崇烈,救我……”
一看到初晴奋力的仰首钻出水面,但一会儿又沉入湖里没了踪影。
崇烈心急如焚,也不管自己不谙水性,外衣一月兑,便纵身跃入水中──
“好宝贝,妳可醒了!谢谢老天爷保佑!”
“太后女乃女乃,您……”
“躺着、躺着,别起来!”太后欣慰的笑着,“总算一切都平安无事!”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皇后也在一旁破涕为笑。
“母后──”初晴还迷迷糊糊,一时记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好好静养,想吃什么,妳就吩咐他们去做。”皇后拉着她的手,轻轻拍抚着。
“父皇──”初晴抬眼,看见皇上站在皇后身边,可她却没看见她想见的人。“崇烈呢?我怎么没看到他?”
“初晴,我在这儿呢──”
她的话语甫落,红着一双眼、满脸胡渣的崇烈挪身挤进床边。
“崇烈──”初晴伸着手,只想拉他的手。
“初晴──”崇烈用双手,紧紧包覆着她细小的手掌。
“崇烈,你哭了──”
“这孩子,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守在床边照顾妳呢!”太后说着,眨眨泛湿的眼眶,继而向皇上和皇后说道:“我们先出去,让他们小俩口说说话。”
目送三位长者离去,初晴才慢慢忆起她被家敏推入水中的事。
“崇烈,好可怕,我差点淹死了。”
“不怕,有我保护妳呢!”他坐到床上,抱住突然坐起身,惊魂未定的她。
“是你救了我吗?”她记得他跳下水,后来的事,她就不知了。
“还有丐帮的兄弟,没有他们,我们两个都活不了了!”
“那家敏人呢?是她把我推下去的,她要我死──”想起家敏,初晴的心中仍余悸犹存。
“家敏以及她爹,还有马修,全被关进大牢内了,她没办法再害妳了!”
他紧抱着她,强烈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
“他们全是坏人,我不要再看到他们!”
“好、好,别怕!”
懊半晌后,初晴的心才慢慢平缓下来。“崇烈,我想喝水。”
“好,我帮你倒!”
崇烈体贴的帮她端着杯子。
叭完水后,初晴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崇烈,我已经没事了,那我们什么时候拿钱去给苏夫人?”
“昨儿个,我已经派人送钱回去了,妳现在,哪儿都不可以去!”
“为什么?”
“因为妳呀──”崇烈的大手,从她的手臂,滑至月复部。“妳有小宝宝了,太医说妳这回落水,身体虚弱的很,最好修养一阵子,别再长途跋涉!”
“我有小宝宝了、我有崇烈的孩子了!?”
初晴高兴的趴在崇烈的肩头,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初晴,我爱妳──”崇烈用脸颊磨蹭着她的耳朵。
“崇烈,我也爱你……”
初晴的唇主动覆上他的薄唇,将爱意倾注入他张阖的唇间。
一辈子──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相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