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继伦成了废人……周继伦成了废人!这话很快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内传开,成为当下最轰动的小道消息。“周继伦再也不能行房,这事儿真的假的?是谣传吧!”
“不,听说是真的,他到了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被那儿的大夫用针刺了几下,从此变得不举。”
“吓!小镇大夫真可怕,活人都能看成死人回来,以后千万记得找京城里头的大夫治病,别听信谣言,伤财又伤身,这多划不来。”
在罗新镇闹得沸沸扬扬的,回到京城还是一样闹得沸沸扬扬,周继伦天生带衰,走到哪里都有一堆斓桃花和数不清的传言紧跟着他。
“骗人!周公子不可能不举的,他那根大棒最厉害了,呜……”
罗新镇哭倒了一群欲求不满的女子,回到京城,又哭倒一票曾经尝过甜头的莺莺燕燕,说他造孽也不为过。阿弥陀佛,悔过吧,锵!
“恭喜你,现在外头到处都在传说你不行了,走到哪里,都能听见你的名字。”
周继伦的处境已经够艰难,偏偏他妹妹又来雪上加霜,气得周继伦想掐死她。
“不干妳的事,闭嘴。”当然他不会这么笨,因为她手上有剑,听说这把剑的剑名叫“赤燕”,刀锋之锋利削铁如泥。他的脑袋不是铁做的,就算是铁做的,也不会让她拿来试剑,留着总有别的用处。
“我才懒得管你的事。”周湘龄冷哼。“只是你成为笑柄,我也会跟着遭殃,任谁都不想有个色鬼大哥。”
这话不过分,这回他是把事情闹大了些,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他愿意的,谁让那两个女人回到京城以后乱说话,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大哥,有一套名剑叫“嗜血剑”,你有听人家提过吗?”周湘龄的话题永远都围绕在她喜欢的剑上,这也好,只要不找他麻烦,什么都好。
“没听过,怎么着?”他有一声、没一声地附和,心里想的全是花橙蕾。
“这套剑据说有三把,第一把叫“斩情剑”,第二把叫“断梦刺”,第三把叫“续魂剑”,每一把都是好剑。”她好想要。
“嗯。”周继伦敷衍点头,还是在想花橙蕾。“其中我最想要“断梦剑”,听说它可以斩断讨厌的人的梦想,你看有多棒!”棒,棒她的头!丙然是心理不正常的人才会说的话,像他这种心态正常的人,成天想着怎么爱人都来不及,谁还有空管怎么破坏他人的梦想。
“所以呢?”八成又要跟他要盘缠去寻访名剑,周继伦心里有数。
“给我五百两,我要去找这把“断梦剑”。”果然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五百两,她去抢钱庄比较快,就算祖上留下不少财产,也不能这样挥霍吧!
“我考虑考虑。”如果五百两能够让她闭嘴,不失为上策,至少不必成天听她冷嘲热讽。
“你尽量考虑,小器鬼!”要不是爹娘把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留给他,她才不会来求他,跌个二五八万!
“哼!”周湘龄头一甩,扬高下巴就回自己的房间,不知是谁比较跌。
也好。
周继伦巴不得他妹妹一整逃诩关在房间,别来烦他,让他一个人清静清静,好好想事情。其实他能想的事情很有限,就是花橙蕾。“唉!”他叹气。说起来命运也真折磨人,他好不容易才发自内心喜欢一个人,就惨遭毒手,成了半个太监。
为什么说是半个太监?这是有原因的。
时间回到他惨遭毒手的那一天。当时他喝下花橙蕾煎的汤药,加上花橙藜精准的施针,确实把他弄得半死不活,当场成了废人。
一群女子哭天抢地,差点没把“回春堂”的屋顶给掀了,一直到花橙情打邻村回来,才绷着脸一个一个把她们请出“回春堂”,并言明她们如果再闹下去,她不但会去报官府,日后她们身体若是有什么病痛,也别上“回春堂”看病,她们拒绝医治。
青楼女子一听,不得了!她们身上所有毛病全靠花家三姊妹打点,要是她们拒绝诊治,她们还得去邻镇看病,来回至少花上一天,怎么算都划不来。
于是原本喧哗的医馆,瞬间安静下来。青楼女子最会瞎闹,同时也最懂得看脸色,一瞧见花橙蒨板起脸,立刻找了各种借口先行离开,反倒是京城女子还像傻子一样杵着不动。
“妳们还不走吗?”花橙蒨很不高兴。“难道真的要我去报官府,妳们才肯罢休?”
京城女子一听见花橙蒨威胁要报官,吓得花容失色,飞也似地逃命。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周继伦直到这一刻,才深刻体会到花家女人的厉害,任何想招惹她们的人,都该三思。
“周公子。”尤其是花橙蒨,论医术可能不及花橙藜来得优秀,威严及气势却更胜一筹。
“是,大姊。”他被她脸上的严肃表情吓到,喊出了不该喊的称呼。
“大姊?”她看看周继伦,再看看花橙蕾,后煮脸尴尬,显示出他们之间极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不,我是说,花大小姐。”他赶紧更改称呼,花橙情皱眉。
“你已经喝下汤药了吧?”她问。
周继伦点头。
“橙藜也为你扎过针了?”
他还是点头。
“那么,你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花橙蒨断然决定道,花橙蕾和周继伦同时傻眼。
“什么?!”他们同声大喊。
“周公子,你当初为什么来到罗新镇,不就是为了避祸?”说起来罗新镇还真是避祸的好地点,当初艾岚她爹也是看准这里的地点隐密、又有好水,才隐身在她们镇上,而和他有共同想法的人不只一个,依她看,山脚下那间打铁铺的东家也十分可疑,恐怕也是来此避祸,这是题外话。
“是这样没错。”周继伦好像只有点头的分,只好点头点个不停。
“你害怕禁不了色欲,无法安然度过这个月,如今就算你起色欲,身体也不许你乱来,如此一来,你的目的在无形中已经达成,自然也不需要再留在镇上。”
说得有理,任谁听了花橙蒨这一番话都会点头,只有花橙蕾摇头。
“可是大姊,当初妳答应要收留他一个月的!”
“我只说要收留他,没说过要收留他多久。”花橙蒨狠狠瞪她小妹一眼,警告她别插嘴。
“现在周公子既然已经不再有生命危险,理当离开。”看样子花橙蒨是狠下心赶人,天皇老子来说情都没有用。
“再说,这次他捅了这么大的楼子,恐怕镇上的人都会对他有意见,他若是再继续待在镇上,对任何人都不利。”毕竟罗新镇的民风纯朴,除去“天香楼”那一群荒唐妓女不说,大家还是比较喜欢过平静生活,不想因为他整日吵吵闹闹。
报橙蒨一直以来做事都是面面俱到,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镇上受到敬重的原因,因为她够聪明、够明理,同时懂得说理。
报橙蕾被她大姊说到头都垂下去,都怪当初她引狼入室,让“天香楼”那群妓女们见识到他雄厚的本钱,才有机会演出后来这场闹剧。
“周公子,你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吧?”花橙蒨也不想如此咄咄逼人,但时势所趋,她万不得已,只得请他见谅。
“再听不懂,我就真的是废人了。”周继伦自嘲。原本他以为变成废人以后就可以待在花橙蕾身边,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不必担心你会一辈子变成废人。”始终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说话的花橙藜终于插嘴。
“我给你配的药方子,效力只有十天,再加上施针还可以再多维持十天,顶多
二十天以后,你就可以恢复正常。”继续力战群雌。
“是吗?”二十天以后就进到下一个月,那时他就算近,也没有生命危险。
“我一向算得很准的。”花橙藜温柔地笑笑,天仙般的气质也容易蛊惑人心,只有他才知道她实际上有多可怕,快、狠、准哪!
“换句话说,这二十天之内,你不会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只要好好休养,说不定度过这段时间以后,你的身体会更强壮,到时候你再把这一个月的损失补回来。”花橙蒨补充说明。
看来她们三姊妹真的都把他当成色鬼,他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鳖该他过去太风流,如今受到报应,也不能怪谁……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我已经拜托驿站的信差送急信到京城,请周公子府上派车过来接周公子,这两天应该就会有响应。”花橙蒨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周继伦根本没有置喙的余地。
三天后,他被押上车,回到京城。
等他回到京城,才知道他不举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
从现在开始请叫他周废人,谢谢。
收起悲惨的记忆,现在回想起来可怜,却也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他掐指算算日子,离月底只剩下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以后他不再是周废人,而是周举人,现在在天上乱飞的谣言可以准备降落了。不好笑,无聊。周继伦对自个儿说的笑话不捧场,对于三天后就可以重见天日也不觉得特别兴奋,只是一个劲儿地沮丧,提不起精神,这大概是因为他被迫和花橙蕾分开的缘故,他好想她……
“唉!”思念总在分手后,远方的小镇上同样有人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明月唉声叹气。
“橙蕾,赏月呀?”
报橙藜不知道何时来到花橙蕾的身边,仰头她和一道赏月。
月圆人团圆,她们姊妹三人是团圆了,不过她小妹的心思很显然没放在赏月上面,恐怕是另有心事。
“二姊!”花橙蕾吓一跳,她二姊做什么事都很优雅,连走路都轻飘飘。
“我打扰到妳赏月了吗?”花橙藜笑着问她。
“没有。”花橙蕾心虚回道。“能有个伴陪我一起赏月,再好不过。”
“确实如此。”只是她想一起赏月的人恐怕不是她这个二姊,而是远在京城的那位公子。
“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橙藜看着天上的明月,轻轻喟道。
报橙蕾突然觉得很想哭,这是北宋女词人李清照的〈一翳梅〉,下面的句子是“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好美的一首词,要我说,李易安真是懂得女人的心思,咱们心里想什么,她全写出来了。”花橙藜意有所指,花橙蕾不是不想承认,而是她自己也没弄清楚自己对周继伦的感觉,好像日子就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他们才刚要开始正经,就被迫分开。
“二姊,妳有没有想过离开“回春堂”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她还有另一个考虑,就是对医馆的责任,而且她舍不得离开两个爱护她的姊姊。
“没想过,我的一生就打算耗在这儿了,想这个问题做什么?”花橙藜是三姊妹之中意志最坚定的,她比谁都热衷当大夫,脑子里老想着该怎么济世。“这样啊!”花橙蕾觉得花橙藜真了不起,心中没有半点犹豫,相形之下她显得惭愧,因为她确实动过这样的念头。“但是我不离开,不代表妳就不离开哦!”花橙藜微笑。“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梦想,一旦梦想实现,就是离开的日子,对妳或大姊,我都是抱持着这个态度。”
报橙藜和花橙蒨都是讲道理的人,只不过花橙蒨纯粹是就事论事,花橙藜的讲理中则是带有更多的关心,只是不会直接说出来而已。
“二姊!”这就是她害怕跟她说话的原因,总是能准确无误说出她的心事。
“去追求妳的梦想吧,橙蕾。”花橙藜仍旧微笑。“我知道妳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
“大姊比我想得更久,她一直想离开医馆,去见识更广大的世界。”这也是花橙蕾一直不敢说的原因之一,她怕自己会阻碍花橙蒨的梦想,只得忍住,假装无所求。
“大姊这个人,天生就是一只鹰。”花橙藜比谁都了解花橙蒨。“妳放心,鹰是关不住的,迟早有一天她会展开翅膀,大胆飞行追求她的梦想。”只要她肯卸下肩头的责任,她必定能飞得很高很远,顺风而行。
“二姊,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花橙蕾戚动到想掉泪,她拥有全天下最好的姊姊,她大姊也是极为爱护她。“什么问题?”今儿个晚上的月好圆呀,愿天下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妳的医术为什么这么好,又这么有耐性?”她人长得有多漂亮就不必提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看错。
“天性使然。”花橙藜的笑好温柔。“我本来就比较不喜欢争斗。”天下本无事,何处惹尘埃。“再说,我的医术也没有多好,妳瞧周继伦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怎么会?”花橙蕾十分惊讶。“妳开的药方子很有效、穴也取得准确,竟然一帖药再加上扎四根针就能维持二十天。”这样的医术还不算高明?别说笑了。
“傻瓜。”花橙藜闻言失笑。“妳真当我是神仙呀?我只不过是采用心理战术,让周继伦以为药效真的能维持那么久,其实只能维持两天。”
他们当大夫的,脑筋有时要灵活一点儿,只要是对病奔好,偶尔撒点小毖无所谓,重点是要病奔相信。
“搞了半天,原来妳是在骗他啊?”不愧是二姊,高招。
“只要他相信自己不举,就真的会不举,反之亦然。”花橙藜有如仙子般动人的脸庞,找不到一丝愧疚,有的只有成功的喜悦。
“二姊,有时候我觉得妳还满可怕的。”深藏不露就算了,还会戏耍人,只是被耍的人都深信不疑,并且乖乖配合。
“有吗?”花橙藜看起来很惊讶。“我还以为,我是位好大夫呢!”
她是最好的大夫,也是最好的姊姊,只是说不准什么时候要把她卖掉,眼前至少已经有一个人受害!周继伦。
“不晓得京城那边的月亮,是不是跟这里一样圆?”花橙藜还有另一点厉害,那就是搔人痛处,被弄痛的人还不能反击。
“应该都差不多。”花橙蕾闷闷地回道,花橙藜瞄了她一眼,轻笑。
“说起来,也快到月底了,周继伦终于能大玩特玩。”花橙藜继续搔她的痒处痛处,花橙蕾更闷了。
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过了明天以后,又会有一堆女人追着他跑……
想到这里,花橙蕾的心情极度不爽,恨不得扒了周继伦的皮。
跑跑跑,跑死他算了,哼!
万一他这次要是再被女人缠上,她发誓,绝对不会救他!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怡红院”的灯火一如它的名字一般通红,生意也是一样火红。
“哎呀!快瞧瞧这是谁,不就是赵员外吗?您好久没来了,这边请--…”
老鸨在众多熟客中来回穿梭,一会儿赵员外这边转转,一会儿张员外那边陪笑,招呼打得非常勤。
“啊……啊!”
办色的暖帐内,妓女正在床上和恩客大战三百回合,仰头发出吓死人的叫床声。
她的一双葱白玉腿,像勾魂索似地勾住恩客的脖子,翘臀不断地来回摆动,水蛇腰左左右右地扭啊扭,身体为和她紧密结合的男人而疯狂。
别误会,这个让妓女欲仙欲死的男人不是周继伦,而是打从边疆来的金发野兽,他的那话儿,虽不及周继伦来得巨大勇猛,却也足够让妓女仰头叫个半天。
“周公子,您到底是怎么了?快点儿恢复正常啊!”
另一头的厢房内,艳红生气地咬着红帕,气呼呼地看着周继伦。一个月前他还勇猛如虎,一个月后他却连只小猫都不如。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儿。”周继伦边穿衣服边下床,一边还要艳红别老是张开腿,很难看。
“周公子,您不是说过了上个月以后你就没事儿了,今逃诩已经是初七了,您怎么还是一样软趴趴?”艳红急得半死,京城内一堆饥渴的女人也急得半死,她们要虎虎生风的周继伦,不要不能抬头的周继伦。
周继伦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按理说药效已经消退,他应该可以重振往日雄风,可他就是挺不起来。
“不要烦我。”以前是担心肾火过旺,现在他连一撮小别苗都点不起来,留下那两颗肾有何用?摘掉算了。
“周公子--…”
“啰唆!”
砰!
周继伦的心情很不好,不光是因为他从举人变成废人,更是因为京城没有花橙蕾,这使得他异常焦虑。
“大哥,现在外头的传言越传越难听了,说你现在没有资格踏进妓院,还说你害好多红牌妓女失望伤心,不行的话,不如不要上妓院。”周湘龄不晓得是要不到盘缠故意找他麻烦,还是因为外头真的有人这么说,总之,她最喜欢雪上加霜,这点无庸置疑。
“妳要我重复几次相同的话?闭嘴。”连续几次闯关失败,周继伦就已经够郁闷了,她不安慰他便罢,还火上加油,真要他发脾气不成?
“凶什么凶?”发脾气她也不怕。“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如果不想被人耻笑,最好赶快治好你的毛病,免得你脸上无光,我也跟着遭殃。”
之前是控制不了,现在是有也不成,真不知道她是倒了什么楣,才会有这种专惹笑柄的兄长。
“我看妳是真的欠揍―”
“你敢!”周湘龄下巴抬得高高的,跟他拚了。“我手里有刺,你敢过来我当场让你变成太监。”
周湘龄自小习武,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杀死他还绰绰有余,他再笨也不会尝试。
“算了。”谁要他对习武没兴趣,否则现在就可以教训她了。
“除非你答应给我盘缠去寻剑,我才要住嘴。”周湘龄乘机勒索他。“我算过了,连同买剑在内,至少需要一千三百两银子,我看,你就给我两千两银子好了,凑个整数。”
“少在这儿作白日梦,妳给我滚回房间睡觉或是做女红,总之就是别来烦我。”以为两千两银子很好赚啊?那要卖几百车的布才可能达到这个数字,她这个只会耍剑的白痴小姐,懂得经商的辛酸吗?
“发什么脾气?”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做女红,别傻了。“你有种就去找那座小镇的大夫算帐,别净找我出气,我又没有得罪你!”
有,打从他们成为兄妹开始,她就已经得罪他。
“妳!”他突然想起花橙蕾说过的话。
“怎样?”周湘龄的下巴扬高到几乎超过他的肩膀,大有和他大干一架之势。
“妳是不是因为我太风流,看了会怕,所以才不愿意出嫁?”
周湘龄没想到他会突然来上这么一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顿时傻眼。
“……你果然有病。”算了,不跟他吵,再吵下去换成她得病,放他一马。
“如果妳真的是因为我才不愿出嫁,就老实承认吧!大哥会帮妳。”他拍拍她的肩膀,考虑带她去看大夫,花橙藜的医术精湛,给她扎几针,或许就能克服这种心理问题。
“你疯了。”不但疯,而且疯得彻底。那座叫“回春堂”的医馆,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把他变成太监之外还把他弄疯,问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湘龄!”
“你还是赶快去找大夫比较要紧,我去练功了!”周湘龄难得不待周继伦撵人就自己消失,周继伦凝望她的背影,越觉得花橙蕾说得有道理―他妹妹是因为他才不肯嫁人。
天生的斓桃花,再加上异于常人的天赋,难怪她看了会怕,不要说她怕,连他自己都怕,难怪她一直要他去找大夫!等等!
周继伦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关键―大夫。花橙蕾正是大夫,况且她自己说过,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需要帮忙,再远的地方她都会赶到,因为他们是朋友——
-…太好了,他总算找到理由见花橙蕾,这全是他妹妹的功劳。
“湘龄!”周继伦兴奋地冲进周湘龄居住的院落,差点被她的花拳绣腿打中。
“什么事?”突然冲进她的院落,是想不开想要找她干架吗?
“我只是想跟妳说谢谢,妳真是个好妹妹。”
接着是一个热情大拥抱,差点没吓坏周湘龄。
“啊!你这个色鬼!”送你两拳―砰砰―不痛不痒。周继伦长久以来,就知道他妹妹的武功很烂,但烂到连他都打不倒未免也太过分了,别忘了他现在是废人。
废人……废人!他现在咸爱废人,只有成为废人,他才有借口请花橙蕾来京城看诊,毕竟他之所以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她也有一半功劳。
事不宜迟,得尽早修书。
周继伦挨了他妹妹两个拳头以后,便兴奋不已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头雾水的周湘龄。
“等一下,我去拿剑!”周湘龄认定周继伦是因为她手中没持剑,才敢找她麻烦,这说明了她对剑已经疯狂到什么地步。
周继伦先回房写好给花橙蕾的信,接着吩咐总管,立刻派人送信到罗新镇,一定要确认信已经安全交到花家姊妹的手上,才可以回来。
“我全靠你了,苏总管,别把事情搞砸了。”
“是,少爷,我一定不辱使命。”他也不想被讥笑是废人的总管,一定要帮他挚爱的少爷寻回往日雄风。“嗯,就拜托你了。”、喀啦、喀啦……
同一个月前一样俗气的马车,再一次出发到距离京城八百里远的罗新镇?
这回,载去的不是周继伦本人,而是他渴望爱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