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迷香有时也挺好用的,他实在不应该太过于排斥它。
咧著嘴,扩大了笑容,和春织一起相拥仰躺在床上的靖轩,忍不住褒奖起两个弟弟,多亏了他们这一棒适时敲醒他,否则他哪能像现在一样,坐卧美人膝?
他傻兮兮地猛笑,太过兴奋的笑容终于引来春织的注意。
“你在笑。”见他开心,春织也跟著笑,笑意醉人。
“我喜欢笑。”被逮到偷笑,靖轩只好说谎。
“是吗?”春织但笑不语地看著他,彷佛在问他有没有说谎。
“好吧,我不喜欢笑。”他万般无奈地撤回原先的谎言。“我比较喜欢生气,这你可满意了吧!”靖轩没好气地回应春织了然于心的表情,两颊鼓胀。
“可是我一点都不满意呀!”春织还是笑著说。“我宁愿你多笑,也不想见你生气的样子。”虽然他生气的脸总能让她想起好几种不同样式的织图,但她还是希望他开心些。
“你喜欢我笑?”靖轩愣住,没想到她这么关心他。
“当然了。”春织理所当然地点头。“你笑起来很迷人,可你总爱装得很严肃,我始终搞不懂为什么。”她人是迟钝了些,可她是真心如此认为。
他喜欢装得很严肃,真的吗?
“那是因为……”该死,他竟找不到理由反驳。
“而且你有个习惯我很不能适应,往往教我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可能是有了肌肤之亲,且日渐了解他,春织变得较能同他说话。
“哪一个习惯?”靖轩更错愕了,怎么他的坏习惯这么多他都不知道?
“就是你老爱打断人家说话的习惯啊!”春织回说。“每当我想好好同你说话,可总是出口没两句,话就被你打断了。”接著便会看见一张愠怒的睑。
“胡说!”靖轩习惯性的驳斥,却又不得不在她无辜的眼神下,硬著头皮回想自个儿的所作所为。
……好吧,他是霸道了点、严肃了点,谁教他从小背负著当家的使命,总不能一天到晚笑著一张脸,没个堡主样吧?
……又好吧,他是刚愎自用了点,但他可以改,她犯不著这么委屈。
他正想吭声,说他会改进的时候,未料春织自己先说话。
“其实,我也有错。”沈默了一阵子以后,春织叹道。“我从小生长在羽梦馆,生活周遭大多是女人,又只管织布就行,自然不太会说话,再加上我的反应不若平常人来得快,你不耐烦也是应该。”
表才应该,明明是他错,她怎么反而道起歉来?
“是我不对,我不该如此容易生气,对不起。”在她软绵绵却比什么都有效的攻坚下,靖轩终于弃械投降,承认他的诸多缺失。
“靖轩?”面对他的投降,春织比他更惊讶,疑惑的小脸惹来靖轩一阵轻笑。
“我想,我们都有错。”他搂住她的果肩,温柔地说道。“我错在于太敏感,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不管一切,先跳脚再说。而你,则是错在感觉太过于迟钝,即使都当著你的面赤果果的表白了,你还是不懂,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仔细想想看这问题还真大,但他有信心解决。
“你说得对,但这问题该如何解决?”对于他精辟的见解,春织没有任何意见,只有满肚子疑问。
“很简单,就是多谈。”这也是靖齐将他们关在一起的目的。“我答应你,以后,无论你要跟我说什么,需要费多少时间,我都会耐心等待你完整的把话说出来,这样好吗?”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要一下子修正经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并不容易。
“好。”春织点头。“我也答应你以后我会尽量有所反应,不教你为难。”她很认真地承诺,靖轩却是不怎么看好。
反应这种事是天生的,哪有可能说改就改?
但他不会跟她计较这些,能拥有她、抱著她比较重要。
于是他笑著点头,轻吻她的鼻尖对她说:“心灵的对话说完了,现在咱们该谈点别的。”他碰碰她的,暗示他想进行何种对话。
春织的脸瞬间红起来,不晓得该如何回答。
“呃……我……”虽然她才承诺过会尽量有所反应,可这个反应就太……
“你怎么不说“好”呢,你不是一向最会说这句话?”她脸颊酡红的样子,美到让靖轩忍不住逗她。
“我……”春织这会儿连好字都不会说了,胸前的花蕾在靖轩手指的撩拨下,早已盛开为嫣红的樱花,像极了她醉人的脸色。
“你终于也知道不能一直都说“好”了?”
虽然她已经用困窘的表情承认自己的失误,可靖轩仍不放过她,仍是一个劲儿地挑拨她的乳峰,吮吻她的丰唇,身体还坏坏地覆上她,霎时春织更是无法搭得上话。
“你的回答呢,春织?”光欺压她还不够,靖轩更进一步撑开她的大腿,挤进她的两腿之间,居高临下的逗弄著她。
靶受到他在她颈际流连的炽热呼吸,春织浑身的毛孔似乎也跟著一起打开,和他一同呼吸起来。
“你怎么说?”尽避她的反应已经如此明显,可靖轩还是一直逼问春织,让她觉得她好像一定得回话才行。
“我能说……不好吗?”她半是疑惑、半是撒娇地回应一直在她唇边索吻的靖轩,惹来一阵宠溺的轻笑。
“你当然能。”他咬她的耳朵。“可我比较喜欢听到“好”这个字。”语毕,靖轩又以舌尖探入她的玉耳之中,更深刻地撩弄她。
“可是……你不是最讨厌我说这句话……”她的耳根子好痒、好麻,身体因他美妙的碰触而起了阵阵颤悸。
“这个时候我一点都不反对。”他笑笑,两手顺著春织的身体曲线,一路往下延伸。“我讨厌的是你不该说好的时候说好,该说好的时候却又不说。”每当那时候,他都恨不得掐死她。
真的吗,她真是这样?
“那么……什么时候才该说好?”春织满脸疑惑地迎上靖轩戏谑的眼神,和他逐渐加深的。
“像这个时候就该说好。”他给她一个重重的吻当作回答。
春织毫无异议的承受他这个吻,整个胸膛随著她口中放肆的舌浪上下起伏,显得更加诱人。
“说好吧,春织。”单手抚上一方柔软,靖轩空出另一只手,探入他先前闯入过的幽谷,汲取她的甘泉。
春织的身躯立即起了更强烈的战粟,身下的甘泉越涌越多,脑子却是一片混沌,几乎无法思考。
她的身体好热,而且靖轩的也是,这情形就和几刻前如出一辙,当时她也和现在一样浑身软绵绵,双手不知不觉搭上靖轩的肩。
“春织……”靖轩仍在她耳边喃喃低语,要她说好。
而她得趁著意识还没完全瘫痪的时候回话。
“好。”她十分配合地点头,搭上他肩膀的手臂亦不自觉的缩紧。
“好……”她乖乖地任他的唇吻遍她全身,乖乖地让他的硕大占领她紧窒的甬道,开始她不熟悉的律动。
慢慢进入她的身躯,靖轩紧绷的身体因她这连续两个“好”字,完全得到解放,方能牵起她的手,随著躯体的恣意律动,再一次攀登的高峰……
良久以后,他们终于从天堂降了下来,心满意足地躺在彼此的臂弯里计划未来。
“我说,咱们应该尽快成亲。”方从热烈的气息平静下来的靖轩,一躺回床上便兴致勃勃地建议道,春织却是累得快睡著了。
“嗯哼!”她边打呵欠边点头,头拚命往靖轩的臂膀靠过去。
“上回咱们的好事无端被打断,这回可不能再出错了。”他笑呵呵地接收一直靠过来的娇俏脸庞,把她安置在宽阔的臂膀内。
顿时春织觉得好温暖、好窝心,也就随他去说。
“我看婚期就决定在近日,你说好不好?”他仍是一脸兴奋地提议,春织的眼皮却已沈重到睁不开,她好想睡。
“初七是个好日子,就决定在初七那天完婚好了!”靖轩自顾自地决定,完全没注意到他身旁的人早已入睡。
“可也不对呀!”他又忽然想到。“初七那天恰巧是举行“织布大赛”的日子,不是完婚的好时机……”
靖轩捧著头发烧,春织却老早梦周公去了。
“也罢,再延一下。”他随口决定另一个日期。“那天完婚刚刚好,离初七尚有一段时间,正好拿来做准备,咱们也好趁著“织布大赛”当日,通知武林同道这个好消息。”他越想觉得可行。
“嗯,就这么决定!春——织……”靖轩连忙转过头来要求春织同他一起叫好,可她大小姐早已经不知睡到第几殿了。
这娘们……
靖轩又好气、又好笑地瞪著沈睡中的春织,瞪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将横盖在她身上的衣服,帮她一件一件穿好。
“好好睡吧,吾爱。”他低头吻了吻她微启的樱唇,祝福她有个好梦,最后才翻身下床著衣。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噼哩啪啦的声音,听来像是有人拿著巨斧砍门。
一阵天摇地动之后,两个靖轩发誓定要扒了他们的顽皮身影,终于自漫天木屑中出现。
“咳咳!”被木屑呛得快得肺病的靖齐首先报到赴死,一进门瞥见春织安详的睡姿,和他大哥无比温柔的眼神,立刻明白——他的计谋大大成功!
“怎么样,大哥?”靖齐对著靖轩眨眨眼。“迷香的功效很神奇吧!”幸亏他的反应快,懂得有备无患这个道理。
靖轩的反应是先瞪他一眼,继而点头微笑。
他二弟说的没错,迷香的功效真的很神奇!
***
辛己年六月初七,宜祭祀、出行、开市、裁衣,不宜嫁娶。
左手插著腰,右手翻开黄历,靖轩暗暗庆幸自个儿没被先前的决定害死,挑了个不宜婚嫁的日子成婚。
今儿个正是六月初七,也是举行“织布大赛”的大日子,更是他当众宣布喜讯的最佳时刻。
一想到再过些时日便能正式迎娶春织进门,靖轩瞬间心花朵朵开,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懊吧,他是傻子,他承认。虽然他和春织已行周公之礼,可老是处于暧昧状况的滋味着实难受,他极想快一步巴春织拜堂,让他俩的关系明正言顺,也好告慰他爹在天之灵。
幸好他爹那天喝了酒,靖轩快乐的想。要不是他爹的英明,他也不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春织。
思及此,靖轩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想当初他还差点宰了他老爹呢!
如今,他老爹的苦心终于将开花结果,只等著他将“织化掌谱”这个讨厌的麻烦解决掉就行。
“大哥,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是否可以敞开大门,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入内了?”
正当靖轩恨不得马上解决这件麻烦事的同时,靖齐突然走进花厅,请示靖轩。
“当然。”他巴不得尽快解决。“打开靖家堡的大门,把织布机统统搬到前院去,再领各位江湖豪杰入座。”
“是。”靖齐领命而去,靖轩也连忙赶去西厢房,准备接春织前去当裁判。
他走近春织的房间,才刚想举手敲门,即听见一阵兴奋的声音自房里传来。
“终于织好了!”
是春织。
靖轩想也不想便推开房门,问道:“什么东西织好了?”
他边踏入房间边问,脸上还挂著乐陶陶的笑容,春织这件袍子八成又是为他织的,他真幸福。
“啊,是靖轩。”
可惜靖轩这回想错了,春织这件袍子非但不是为他织的,还更进一步手忙脚乱地隐藏她手上的袍子,气煞靖轩。
“当然是我,难道还有别人?”他的脸色随即因她慌乱的动作而沈了下来,眼神晦暗得不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织一边解释、一边将老人嘱咐的衣袍暗暗塞入偌大的花瓶内。
“我只是刚好在改一件过大的袍子,你又突然闯进来,我一时被吓著,所以才……”她亮大一双清澈的眸子望著靖轩,一脸无辜样。
“真的吗?”靖轩疑神疑鬼地观察她的表情,觉得她说话的方式很不自然。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春织尽可能的假装自在,谁要她答应老人不泄密在先,只好对不起他了。
“你突然找我,有事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春织连忙转移话题。
“是有事。”靖轩不甘心的收回视线。“你忘了今儿个是举行织布大赛的日子?我特地来接你去前院当裁判,大夥儿都在等了。”
“我真的给忘了。”春织掩嘴轻呼,这几逃诩在赶老人交托的织品,老早忘了这件事。“既然如此,咱们快走吧,让诸位前辈久等可不好。”
这下换春织催促靖轩,他也就忘了之前看到的事。
“嗯,走吧!”他挽起春织的手,走出西厢房,把袍子的事抛在脑后。
一踏进靖家堡的前院,春织就被迎面而来的人潮,和漫天飞舞的旗海吓著,差点说不出话来。
老天,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把全部家当都搬到靖家堡来了吗,否则怎么会搞成这等阵仗?
春织愣愣地注视著眼前一堆堆的麻线,其中大多染成五颜六色,光艳的色彩俗不可言。不仅如此,它们还被叠成和人等高的高度,堆积在每一枝旗子的下面,甚至还有人带大鼓、带锣钹,准备来个现场献艺。
这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同,春织忍不住向靖轩发出求救的眼神。她实在很难想像用那些俗丽的麻线能织出什么好东西来。
不幸的是,靖轩的想法也差不多,而且比她更想哭。她看见的只是那些俗气的线,他还得烦恼待会儿震天价响的锣鼓喧声。
他的清静——完了!
“靖堡主,咱们可以开始了吧?在下已经等得很不耐烦了。”不待靖轩合上过度惊吓的嘴巴,一指派的掌门武熊首先发难。
“是啊,我们也等很久了。”其他久候多时的英雄豪杰亦齐声附和。
“当然,你先请。”在各方人马的催促下,靖轩只得同春织一道坐下,开始他们非人的裁判生涯。
“那么,在下就不客气了。”武熊抱掌做了个手势,而后在花楼织机之前坐下。
霎时锣声四起,一指派跟来声援的弟子每个人敲得好不热闹。
“好说、好说。”武熊又做了个手势,彷佛他铁定是嬴家。
靖轩见状只是用手扶住发疼的额头,什么话也无法说。
“我要开始了。”朝众人既打躬又作揖,武熊这回终于肯正经织布,而他那群子弟兵也忙著在巨大的织机上穿针引线,好让他们的掌门能够好好发挥实力。
“嘎嘎嘎……”
织布机开始转动,随著武熊踩动脚踏板的速度,进而演奏出各种不同的旋律。瞬间只见配色杂乱的麻线满天飞,一条条穿过通丝、衢盘、综眼,这些线越走越急,越走越急,最后终至缠在一块儿,卷成一团。
“这就是你的看家本领吗,武熊?”魂剑山庄的庄主笑得乐不可支,笑声响彻云霄。“你确定你织的是布,不是浆糊?依我看,你织的那一团跟糊掉的面差不多,你乾脆改行去巷口卖面线,或许还能图个三餐温饱。”
标剑山庄庄主话方落下,底下的人便笑成一团,笑出武熊一团火气。
“可恶!你们笑啥?”武熊恼羞成怒。“你们要再敢笑,看我怎么修理你们!”
说著说著,眼看武熊便要使出暗器,靖轩连忙厉声阻止。
“一指派掌门,请你自重。”靖轩板著脸说道。“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你既织不出布,就应当服输,怎可乱来?”
靖轩的说法立即引来多方赞同,可武熊还是不服气,再怎么样他们也不该当面让他下不了台呀。
“其实,我觉得武掌门已经很了不起了。”正当武熊在气头上,春织忽地出声安慰。“短短两个月,您就能踩织机,又懂得如何穿线,这些事儿我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您真厉害。”
春织甜甜一笑,瞬间便消弭了一场可能的战事,武熊这会儿纵使有再大的火气,也全在她的柔声安慰下消失无踪。
真神奇,想来这便是“以柔克刚”的根本道理。
靖轩挑起嘴角,一点也不惊讶武熊会乖乖地坐回他的座位去,他自己不就常因她的笑容而改变原来的主意?“下一位。”他举起手臂指示下一个参赛者可以准备进场,魂剑山庄的庄主立刻迫不及待地派手下撤掉织机上原先穿著的线,改为他自个儿的。
“在下献丑了。”等一切准备完毕,魂剑山庄的庄主也朝大夥儿打躬作揖,坐进花楼织机前,背后即又传出一阵隆咚的声音。
这回是大鼓。
“请开始吧!”靖轩照例又是抚著发疼的额际暗自头痛,这些人非把靖家堡搞得像庙会不可吗?
标剑山庄庄主笑呵呵地接下手下们的鼓励,一点也不察城堡主人的痛苦,而是像先前一指派的掌门那样踩著踏板,转动织机,试图织出一块像样的布来。
他很努力的踩,织机也很努力的转,可他忘了一件事,那便是,他得前后推弄穿挂著通丝的横杆儿,经纬两向的麻线才能相互结合形成织纹。
标剑山庄庄主压根儿忘了这档事,他只觉得生气,怎么他踩了大半天,线还跑来跑去,恍若流水般,上上下下流个不停?
“姓金的,你就光会取笑人家。”云仙派长老看不过去,跳出来说话。“你到底是在织布,还是在教大夥儿怎么踩踏板?如果是后者的话,我看不必了,大家比你还会踩。”
云仙派长老不失公道却又犀利的批评,不消说又是引来一阵狂笑,气黑了魂剑山庄庄主的脸。
“他女乃女乃的,谁再感笑,我就杀谁!”他二话不说抽出长剑,现场立即弥漫一阵剑拔弩张之气。
“统统不许动手,谁要敢动手,我就将谁自英雄谱上除名。”靖轩冷冷的声音适时飘散在沉重的空气里,打消标剑山庄庄主的念头。
“哼!”魂剑山庄庄主心不甘情不原地退下,可眼里仍是畜满怨恨,要不是怕会被靖轩除名,他老早翻脸了。
“金庄主,您也不要失望嘛。”春织赶忙柔声安慰。“原本织布就不好学,况且线又那么多,您当然不知道哪条线该穿哪个孔,哪个综眼又是控制哪根线,您说是不是?”
她拚命为他找藉口开月兑,魂剑山庄庄主自然也拚命点头,眼中的怨恨全没了。
春织满意地笑一笑,很高兴大夥儿都是明理人。
“再下一位。”见一切太平没事儿,靖轩再次举起手要下一组进场。现在他什么都不求,只求快快结束这场闹剧,还他一个清静就行。
下一个进场的人是麒麟派掌门,他的情形也差不多,始终搞不清楚庞大的织机是怎么运作的,遑论是织出一块布。众人当然不会放过嘲笑他的机会,气得麒麟派掌门直跳脚,凌乱的掌风更是满天飞。
靖轩当场怒吼,差一点就从椅子上跳起来加入战局,幸亏春织适时阻止,才没有酿成大祸。
接连著几个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不是这个被麻线缠住,就是那个穿错孔、拿错梭子,现场一片乱糟糟。
包惨的是,都已经这么乱了,底下的人竟还有空敲锣打鼓助兴,外加不时传来的嘈杂对骂,几乎快把靖轩逼疯掉。
他抱著头、铁著脸,早已放弃仲裁这场乱七八糟的织布大赛,唯独春织耐著性子,到处柔声解释、带笑安慰,惫得随时走动观察比赛的情形,纤细柔美的影子在场中穿梭得紧。
懊不容易,一组组人马都轮番上阵过,也就是说,大家该错的都错了,不该错的也错了,该打的、该骂的也都打过、骂过了,不该打的、不该骂的只等著秋后算帐,这会儿该是宣布谁是秘笈得主的时候了。
春织柔柔地微笑,从堆在她眼前那一堆可怖的成品中挑出一块比破布还破的东西!虽然她手中的成品连破布都称不上,但多少有个织品的样子,不能再挑了。
“就决定这块了。”她扬扬手中的赭色碎布,宣布道。“我已做好决定,今儿个织布大赛的赢家便是这块布的主人,可否请织布的人出列让咱们瞧瞧?”
现场立即走出一道得意洋洋的人影,嬴家竟是白发苍苍的云仙派长老。
“承让、承让。”云仙派长老跩得二五八万似的在众人眼前站定,底下马上传来一阵阵磨牙的声音。
“辛苦您了,您织得很好。”春织笑吟吟地赞许,靖轩则是听到快流泪,就算她心肠好,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眼睛吧!
“都是托嫂子的福。”云仙派长老也笑呵呵!当场用笑容气走了许多参赛者。
“好了,事情总算有所定案,往后大夥儿可以不必争来争去了。”靖轩长吁一口气,很高兴终于把这桩鸟事解决。
“既然“织化掌谱”的事情解决了,那么小弟便可宣布一件事了。”忙归忙,气亏气,靖轩可没忘记宣布喜讯这回事。
“哪一件事?”众人不禁接口问。
“婚约的事。”靖轩开心地咧嘴。“小弟和春织姑娘已经决定于七天后完婚,届时还请诸位前来参加婚礼,帮咱们热闹热闹。”语毕,他笑得跟中了状元似的夸张,众人也为他高兴。
“一定、一定。”众人大笑,一个个举手作揖。“恭喜靖堡主,得此美娇娘!”
现场一片笑闹,一件差点让整个武林打起来的事端就此落幕,仅用一场织布比赛便打发一切。
大夥儿笑嘻嘻,为靖轩高兴之馀,同时也祝贺云仙派长老,荣获秘笈。
只是大家笑归笑,笑了半天他们才愕然想起一件事,那便是“织化掌谱”的拥有者已经决定,那么——
掌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