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总经理早安。”
“早安。”
“早安!”
“方、方小姐早安……”
一大早,方思睿就出现在夏宇希的公司吓坏一票的人,每一个人都说不出话。
她应该是方思睿吧?
凡是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都不确定。
她鼻梁上那副“耸”到不行的眼镜不见了,呈现在世人眼前的是一双有如湖水般清澄的大眼,每一个人都受她吸引。
惫有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向来像杂草一样随处乱长的长发,也整理出一个漂亮的发型,教人目不转睛。
她做了众多改变,唯一没变的是她仍穿着宽松的毛衣和绑松紧带的垮裤,是为美中不足的地方。不过她那双眼睛可真是漂亮,又黑又大又亮,且蕴含了饱满的水气,真的是水汪汪。
“不要到处乱打招呼,我只是不得已带妳来而已。”看见她像走自家花园一样地四处和员工打招呼,夏宇希出声警告。
“不要这么说嘛,主人。”她开心地跟身边的人挥挥手,对方也热情回礼。
“我这辈子从没到公司上过班,真的很新奇。”到处都是同事。
夏宇希无奈地看着方思睿,她的发型和隐形眼镜都是他的杰作,至于衣服则是他故意挑的,他才不想和人分享她的好身材。
“别叫我主人。”被人听见会笑死。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走进电梯。
“那要叫什么?”她好奇地看他输入一个密码,将私人直达电梯关上。
“叫我Hugo好了。”他很自然的回道,说完了以后愣住。
“Hugo?”她小小的思考了一下。“可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耶!”好绕舌。
“不喜欢?”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我比较喜欢叫你主人,我还是叫你主人好不好?”她跟他打商量。
“不行,妳一定要叫我Hugo。”他坚持。
“可是那好奇怪……”她真的觉得好别扭,主人叫得好好的,一下子换了一个像英文又不像英文的名字,还坚持一定要她叫。
“妳不叫我Hugo,就别想走出这部电梯。”夏宇希很没风度地将电梯停在某一层楼,方思睿拚命眨眼。
不会吧,她只是想维持原来的称呼,就遭受到这样的待遇,未免也太民粹了吧?
“我……”她试着换个称呼,却发现很难。“我──叫总经理可不可以?”这个比较不奇怪。
方思睿又和他打商量。
“不可以,一定要叫Hugo。”他相当坚持,决心且完全表现在他的行动上,她几乎被他高大的身躯逼到角落。
“那个,主人……”她不明白他干嘛一定要这样欺侮她?难道他不知道他的身高很高,电梯内的空间又很狭小,她会不能呼吸?
“怎么样?”他就是知道,才会利用这项优势,不然她又给他一些乱七八糟的答案。
于是狭小的空间一下子被压挤成平面,她背贴着电梯的墙壁,感觉自己吸不到氧气,就快要死掉了。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夏宇希,小嘴自然地打开,吸引夏宇希的视线。
“妳的嘴唇好红。”他伸出乎轻碰她的嘴唇,她身体瞬间好像遭受电流,忍不住发抖。
“我紧张的时候就会这样。”她有点抱歉,又有点抱怨的说,娇俏的脸庞分外迷人。
夏宇希的脸不自觉地朝她靠近。她朱唇微启,不明白他真正的意图,但隐约知道他的举动并不寻常……
“喀!”
紧张之中,电梯突然动了一下。原来是夏宇希的手肘不小心碰到暂停钮,破坏了他的好事,他不禁暗咒。
“其实、其实不一定要什么称呼,你说对不对?”见他脸色那么坏,方思睿连忙打圆场。
夏宇希并不领情,俊脸倏地沈了下来,一句话都不吭。
他的电梯是最高科技的结晶,没几秒钟就到达顶楼,他臭着一张脸,就要踏出电梯。
“到了──”
“Hugo。”
他刚踏出电梯,西装下襬就被一双小手拉住,方思睿的脸好红。
“这样就可以了吧?”她低头吶吶的说道。“你不要再生气了。”
她脸红的样子很可爱,尴尬的模样更是迷人,他很快就原谅她了。
“嗯,我不再生气了。”他模模她的头,方思睿见他不气了,小脸立刻绽放出笑靥,看得夏宇希的心暖暖的。
他们先经过秘书室,偌大的秘书室没有半个人,只有成排并列的档案。
方思睿好奇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秘书室,纳闷他的秘书跑哪里去了?
“不要左顾右盼,快过来。”夏宇希从一旁的总经理室探头,呼叫方思睿他可不是带她来玩的,要不是基于安全理由,他才不会自找麻烦带她来公司。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原来大公司的秘书室是长这个模样啊,真厉害。
方思睿蹦蹦跳跳地跳进夏宇希的办公室,夏宇希怀疑她是不是过动儿?完全闲不住。
“不要乱动东西。”他一边警告她,一边拨电话。
“我知道。”方思睿点头。
她永远都说知道,却永远都不守规矩,夏宇希只得叹气。
“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电话那头很快即有回应,夏宇希连忙拉回注意力。
“阿坤,是我。”他微笑说。
“……宇希?”对方似乎很惊讶夏宇希竟会打电话给他,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好久没联络了,互相都快列为失踪人口。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夏宇希对谁都很客气,唯独对方思睿例外。
“不会。”阿坤爽朗的笑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
阿坤是一名出色的警官,凡是朋友间有什么需要探听的事情都找他,俨然就是朋友眼中的“包打听”。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一件事。”夏宇希失笑,阿坤还真了解他们这群损友。
“哪一件事?”阿坤问。
“我想请你帮我打听前些日子发生的命案。”夏宇希说。“就是研究室教授被枪杀的那件命案,我想知道目前的进展如何──妳不要碰那台碎纸机!”他突然转个弯吼道。
“什么碎纸机?”阿坤一头雾水。
“没事,只是有个小麻烦在我的办公室。”他无奈地朝方思睿比了一个禁止乱动的手势,她根本不理。
“听起来像是个大麻烦。”阿坤大笑,跟夏宇希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听见他吼人,有进步哦!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关切这件事,一有消息,我会再打电话给你,OK?”
“OK。”
不晓得是阿坤嫌吵还是不想破坏夏宇希的好事,跟他没讲上两句就忙着挂电话,夏宇希只好也跟着挂上电话。
“都跟妳说了不要乱动,妳为什么还乱拿东西?”一会儿玩碎纸机,一会儿碰他的琉璃文镇,手还真忙。
“我好奇嘛!”她吐舌。“同样都是工作的地方,我的研究室就好简陋,有扇窗户还坏了呢!教授也没找人来修。”
夏宇希正想问她有关方教授的事,正巧她就自己提了,省去他不少麻烦。
“妳怎么会被方教授收养?”他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发现我有数理方面的天分,又是个孤儿,顺便就收养我了。”过程非常简单。
“不是。”任谁和她说话都会头痛。“我是问妳,妳和方教授怎么认识,他又怎么发现妳有数理方面的天分?”
“这个啊?很简单啊!”她恍然大悟,笑着解释。“就有一次我们孤儿院受到某家企业的赞助,让我们几个小朋友去参加科学研习营,教授是负责指导我们的老师……”
接下来的故事其实很好想象。担任老师的方教授,在一堆前来参加研习营的小朋友之中,发现方思睿拥有杰出的数理天才,便想好好栽培她。恰巧她又是个孤儿,干脆就收养她,随他爱怎么改造她都行,等于是变相的洗脑。
他只让她接受基本的教育,给她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她的所有知识都由他教导,生活起居也都由他照顾,他甚至不让她接触外界。
听完了整个故事,夏宇希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方教授如果不是生性孤僻,就是别有用心。什么样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女一直关在研究室不出门,一直做研究?
“我还得过很多奖哦!”但是她好像完全没有自觉,还沾沾自喜。
“是吗?”他怀疑,要得奖并不容易,他根本没听过她的大名。
“不过都不是国内的奖啦!”她开心的笑。“教授都把我的研究报告投去给国外的期刊,他说国外的奖比国内重要多了。”
“妳知道是哪几本期刊吗?”这个讲法原则上没错,前提是必须有这些期刊。
“当然知道啊!”她连续说了几本外国期刊的名字,夏宇希的表情益发沉重。
“怎么了?”表情好难看。
“没什么。”不对劲,他完全没听过这些期刊,还要再深入调查。
“我要做什么?”方思睿忽地问。
“嗯?”他蹙眉,不晓得她什么意思。
“我总不能一直没有事做啊,这样会很无聊耶!”虽说是基于安全理由,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家,但总要考虑她的娱乐问题。
经她这么一提,夏宇希也开始考虑给她做点什么,才不会被她烦死。
“不然妳帮我整理这些资料好了,待会儿要开会。”这些本该由秘书整理的资料,现在全由楼下的助理代劳,大家都很辛苦。
“好啊!”她高高兴兴地抱起堆得像山一样高的资料,开始分类。
“不过这些工作不是应该由许秘书做吗?”怎么落到他身上?
“许秘书被我开除了。”他苦涩地说。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开除许秘书,许秘书她人好好。
“妳不需要知道原因。”他依旧懒得说明。
“你就是爱开除人。”不用说她也知道一定是他不对,之前也一天到晚威胁要开除她,吓得她半死。
“是啊!我就是这种个性,所以很难相处。”他自嘲。
“其实、其实你也没有多难相处啦!”她安慰他。“只是脾气有些怪,又有洁癖,又太霸道,其他部分都还OK。”
这还不够?在她眼里,他根本没有一丝优点。
“还有,其实你人很好。”她又支支吾吾的补充。“不笑的时候就很好看,笑起来更迷人……”
“什么笑不笑?”越说头越低,越说越小声,谁听得到?
“没有啦!”没听见最好。“我们还是赶快整理资料,等一下还要开会。”
“也对,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要赶快整理。”今天开的是销售会议,马虎不得。
“我就知道在赶,所以我──啊,对不起!”
她忙还没帮到,就先惹了不少麻烦,整份长达三十几页的报告还能这样飞出去。
“妳!”夏宇希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自己公司的报告K得满头包,俊脸都扭曲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鞠躬道歉。
想当然耳,方思睿又被夏宇希狠狠骂了一顿。
呜……谁说他是好人的?他根本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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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看着方思睿。
为什么看着方思睿?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也参加了会议,这在过去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众所皆知,夏宇希从不带秘书开会,他习惯独来独往,什么事情都自己来。就连他最欣赏的韩以真,他顶多也是请她准备文件,从不曾邀请她参加会议,更何况方思睿还不是夏宇希的秘书,只是他的女佣,他就让她参与正式会议了。
看来传闻是真的。
大家心照不宣。
他们的总经理真的喜欢上方思睿这个邋遢的女孩,才会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
“开会。”看见大伙儿的眼神,夏宇希就知道他毁了,他一生的清誉就要毁在方思睿的手里,奇怪的是他并不在意。
“今天我们要讨论的是Moonlight本季的销售量,由营业课的代表先跟大家说明全省镑地的销售情形。”Moonlight是他们公司前年推出的一款笔电,虽然已经过了两年仍历久不衰,是公司卖得最好的产品之一。
“是的,总经理。”被点名的菜鸟营业员立刻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在老板面前挑大梁,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
“现在就为大家报告Moonlight本季的销售结果。”菜鸟营业员紧张地拉拉领带,对与会的所有人傻笑。
“本季的销售成果相当不错,光大台北地区──”菜鸟营业员才刚讲了开场白,就忙着四处找资料,却怎么都找不到。
“对不起,资料不见了。可能是放在楼下,我下去拿!”菜鸟营业员因为太紧张,连资料都忘记带,夏宇希频摇头。
“这里有一份备用的资料,你先拿去看──”
“本季光大台北地区的七十三个据点,就卖出八千五百七十二台。除掉台北县市,北部总共有一百三十一个据点,共卖出一万零四十二台。中部有一百五十二个据点,总共卖了一万三千零二十七台,南部一百二十四个据点,卖出九千七百五十六台,离岛方面加起来总共是四百零六台,所以本季的总销售量是四万一千八百零三台。”
夏宇希还没来得及将备份资料交给菜鸟营业员,方思睿已经滔滔不绝背出一堆数据,大家都听得目瞪口呆。
“……真、真的是这个数字!”大家猛翻手中的会议资料,数据会说话,方思睿竟然能够不看资料,就把每一个地区有多少据点、卖出多少台笔电,背得一清二楚。
“妳怎么知道?”菜鸟营业员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他已经看了无数次资料还是背不起来,她却好像很轻松。
“我刚刚帮忙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的啊!”她一脸天真的回答。“因为不难记,所以瞄了一眼就记起来──有问题吗?”
有问题,大大的有问题,她对数字的记忆力真是好得惊人。
“那、那妳也记得本季的营业成长率吗?”菜鸟营业员不信邪,再接再厉。
“七%。”她答得很轻松。
“那曲线图呢?”菜鸟营业员又问。“妳能把今年四季的营业成长曲线图,都说出来吗?”
“这很简单啊!第一季的营业成长率……”
一场贬议开下来,就看见菜鸟营业员大战方思睿,大家看得目不暇给,都对方思睿记忆数字的功力深感佩服。
“我看妳干脆来当我的秘书好了。”方思睿杰出的记忆力,让夏宇希当场做出这个决定,大家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当你的秘书?”其中最惊讶的,要算是方思睿。
“就这么决定。”然后让在场所有人最惊讶的是,他竟然这么霸道,不管方思睿同不同意就径自定案,和他过去的形象完全不同。
“该谁报告了?”夏宇希问底下的人。
所有人纷纷收起惊讶的眼神,专心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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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睿是个杰出的研究员,但当秘书可就不一样了。
她老是掉东掉西,档案永远放错位置,清洁工作又做得乱七八糟,最可恶的是,她还买错咖啡。
“妳知道我对品牌的坚持。”看着乌漆抹黑、色泽完全不均匀的咖啡,夏宇希皱眉。
“我忘记你喝哪一种咖啡,只好随便买嘛!”方思睿真的很委屈,莫名其妙被抓来当秘书不说,又遇见难缠的老板,真个是倒楣透顶。
“妳记性那么好,怎么还会记不住咖啡厂牌?”再复杂的数据她都背出来了,才几个英文字母居然看不懂。
“我说过,我只记得重要的东西,这种芝麻小事,我记不住。”什么牌子的咖啡、女乃精和糖,对她来说都一样,能喝就可以。
“这不是芝麻小事,是很重要的事。”他会被她气死,怎么老说不听?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再换牌子就好,不要一直骂我嘛!”档案放错也骂,接了不该接的电话也要念她,生眼睛没见过这么碎嘴的男人。
“妳──”他瞇眼看她轻轻松松地拿起档案,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任用她当秘书。
“总经理,您找我──”
“咻”地一声。
人事主任刚踏进夏宇希的办公室,一份红色的卷宗就朝他的脸直飞而来,人事主任虽机灵避开,但仍免不了挂彩。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眼看着闯祸了,方思睿急忙道歉。
“没关系。”人事主任掩着被划伤的脸陪笑。“不过,射得真准。”
论起她的凸槌功夫,还真没有人比得上,就连射出档案都那么“刚好”。
“妳去茶水间重泡咖啡。”夏宇希掩脸叹气,对自己收了个恐怖份子而危害到同仁深感抱歉。
“是,总经理。”方思睿放下档案,拿起夏宇希桌上的咖啡就快溜,夏宇希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好意思弄伤你的脸,医药费的部分,请不要客气,尽避往上报。”他一脸抱歉地看着人事主任,感觉很对不起他。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总经理比较辛苦。”喜欢上方思睿这种个性的人。
“谁辛苦?”夏宇希一时无法会意。“哦,你说她啊!”他微笑。“她的确是笨手笨脚的,造成很多麻烦。”
“但是我觉得您似乎很享受其中的过程,嘴角经常都挂着微笑。”人事主任一语道破夏宇希的心情,夏宇希愣了一下。
“我很享受其中的过程?”他茫然地看着人事主任。
“在我看来是这样。”人事主任点点头,夏宇希依旧无法回神。
“这是要给我的资料吗?”人事主任指指夏宇希面前的档案,夏宇希没说话,思绪还沈浸在人事主任的话里回不了神。
“那么我拿走了。”人事主任明白夏宇希还需要多一点时间思考他的话,径自拿走资料便转身下楼。
夏宇希很少像这样因为一句话愣住,但这句话实在太重要了,它的背后隐藏了很深的涵义。
他会享受其中的过程,便表示他喜欢她。这也不值得奇怪,之前在电梯中,他不就想吻她,还硬要她叫他Hugo?
他居然要她叫他Hugo,这真的太不可思议。“宇希”像是一种公共财,每个人都可以如此称呼他,唯独Hugo是他个人的财富,只有他可以自由决定给谁,而他选择给了方思睿,这不就表示──
“叮叮叮叮~~”突然间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行动电话查看号码,嘴角不自觉地扬高了一下。
“哈啰,阿坤。”想必有好消息。
“哈啰,宇希。”阿坤有点吓着的回道。“你今天心情很好哦!”居然还会跟他sayhello,而不是生硬的问安。
“是不错。”因为他刚发现了一件天大的秘密。“我拜托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当然有,不然我干嘛打电话给你?”又不是闲闲没事。
“案子的进度到哪里,已经查出凶手了吗?”夏宇希追问。
“哪有这么好的事?”阿坤无奈的说。“尸体太晚发现,又没有目击证人,很难破案。”
“是吗?”夏宇希沈吟。
“不过现在听说已经发现一个重要的线索,正在深入追查。”也就是所谓的“重大突破”。
“什么样的线索?”夏宇希的心狂跳了一下,怕会牵扯到方思睿。
“就是方教授的养女──”
丙然牵扯到她。
“我们已经确认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但她有可能是重要的目击证人,所以大家都在找她。”
牵扯是牵扯到了,但结果和夏宇希想象中相去甚远,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
“另外,我们还发现到一条不寻常的线索,方教授似乎和国际恐怖份子有所往来,目前正在深入调查。”阿坤又说。
“恐怖份子?”夏宇希愣住。
“欧洲那方面的恐怖份子。”阿坤一边和夏宇希讲电话,一边翻阅资料。“他似乎隶属于捷克某个神秘组织,但又不全然如此。正确来说,他应该是帮这些神秘组织研发撰写他们所需要的程式,再将这些程式卖给这些恐怖份子,以制造他们需要的武器。”
真是越来越像电影中的情节了,没想到台湾也有制造毁灭性武器的能力。
“还有,你另外拜托我调查的事情也有结果了。”阿坤又翻资料。“你给我的那几本期刊以及奖项的名字,我请国际组的朋友利用他们内部的网路搜寻了全球的网站,根本找不到任何一笔资料是符合的,你到底是上哪儿弄来这些玩意儿的?”
阿坤问夏宇希,然则这正是他的疑问。
“谢谢你了,阿坤,再保持连络。”他向好友道谢。
“等一等,宇希──”
夏宇希这一生甚少挂人家的电话,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只好对不起好友。
丙然不出他所料,没有那些奖项和期刊,方教授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他看准方思睿天真好骗,又没有心机。这也难怪,谁会去怀疑一个从小照顾自己的人?换作是他,他也不会。
想到方思睿竟然就这样被方教授利用,夏宇希就觉得心疼。她是silly了一些、笨拙了一些,但仍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在想什么?脸色好坏哦!”
他都已经打发完了人事主任、和阿坤通完了电话,她大小姐才端着一杯咖啡姗姗来迟。
“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他暂时不想让她知道这么残酷的事情,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打击。
“这样啊!”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端起咖啡,原本夏宇希以为她是担心他会因为咖啡没泡好而骂她,结果却是另外一件事。
“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去你的房间睡觉啊?”扭捏了老半天,方思睿忽然试探性的问。
夏宇希的手当场僵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咖啡,脸色阴郁地看着方思睿。
“妳不喜欢跟我一起睡吗?”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天天睡在一起,早已习惯。
“也不是啦!”她不知所措地绞紧十指,不晓得怎么回答。“但是我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睡,反正那个歹徒也没有再来,我想应该很安全……”
方思睿越讲越小声,夏宇希的脸色益发阴沈,最后终至沈默。
“随便妳,妳想怎么做都好。”夏宇希绷着脸回道。
“那我今天就不去你的房间睡喽!”方思睿如释重负,不是她不识好歹,而是每天靠在他的身上睡,对她的心脏是一大考验,她怕自己还没撑到破案,就先因心脏病发身亡。
“出去,我要工作。”夏宇希可不管她的心脏,只管自己的情绪,他的心情超烂的。
“但是……”
“出、去。”他咬着牙把她赶出办公室,当着她的面把办公室的门甩上,方思睿一脸无辜。
到底怎么回事?她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啊,干嘛这么凶啊?
方思睿以为他只是一时情绪不佳,谁知道一整天他都是这个德行,让她如坐针毡。
“你要不要吃义大利肉酱面──”
“砰!”
不仅如此,连回到了家也不理她,并且像在公司一样当着她的面甩门。
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踏出房门一步,也没邀她看电视,她觉得好寂寞。
临了上楼前,她看了夏宇希的房门一眼。房间关得紧紧的,说有上锁,她也不意外。
她回到好久不见的房间,才没几天,就觉得冷清,好像她从来没有住饼这个房间。
方思睿洗完澡上床,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
懊空虚,也好冰冷。
她已经习惯听夏宇希的心跳声入睡,少了他的心跳声,她根本睡不着,更别提他的床有多舒服。
在床上挣扎了两个钟头后,方思睿终于向自己承认,她根本不想一个人睡觉。
于是,她又去敲夏宇希的房门,这回夏宇希没让她多等便闪电开门,吓了她一大跳。
“干什么?”从他疲倦的表情判断,他应该也是翻来覆去翻得很辛苦,失眠的程度一点都不下于她。
“呃,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吶吶地说道。“我……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说话的同时,小手已经悄悄地抓住他睡衣的下襬。
夏宇希的回答是挑高眉头看着她的手,开门让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