糗大了。
两个人开了一个钟头的车,好不容易来到位于半山腰的餐馆,却面临未事先订位而没有位子用餐的窘境,这一切都是樊楚敬害的。
“怎么办?”冯深深手指着人满为患的餐厅问樊楚敬。“我为了和你共进午餐,还特地跟公司请了年假,现在你要怎么赔偿我?”
这实在令人困窘,特别在樊楚敬自以为是老客户,餐厅方面一定会为他挪出空位的情况下更显得尴尬,这只显示出他的自大。
“我也不知道,你看着办好了。”他根本没料到这种状况,谁晓得星期一餐厅的生意也这么兴旺,这怎么能怪他?
“没关系,我有办法。”幸好她能干,不怕。“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不是有经过一家便利商店?我们可以去那里买些饭团和点心、饮料,带到别的地方吃,这不就解决了?”
非常有创意的想法,事实证明野餐比在餐厅和人玩挤挤乐,要来得有趣多了,也比较容易下饭。
“视野真好。”更棒的是风景,一百八十度广角,比任何一种顶级冰淇淋都还要令人心旷神怡。
“好久没野餐了,都快忘了是什么感觉。”相对于冯深深的热络,樊楚敬则显得冷淡多了,也没那么兴奋。
“是不是野餐会勾起你什么不好的回忆,所以你不喜欢野餐?”冯深深够敏锐,一眼就望穿樊楚敬忧郁眼神下的心事,让他好惊讶。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他微笑。“确实就像你讲的,我不喜欢野餐,那会让我回想起一些无聊的事情,多增添烦恼而已。”
“会让你想起从前,对吧?”冯深深猜。“以前你们全家人,一定时常到郊外野餐。”
那是最美好的回忆,珍藏在樊楚敬心中不敢挖掘的角落,怕挖出来满身伤痕。
“没错。”她这顽皮的小表,老是不信邪,一定要将他从黑暗角落拖出来。
“在我还小的时候,我跟我父亲,还有我那伟大的母亲,经常出外郊游野餐,那个时候日子过得好快乐。”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不再野餐了?”她知道挖掘过去很痛苦,但有些东西不摊在阳光下看,伤痕很难痊愈。
“我父母离婚了。”原因很简单。“他们在我念幼稚园大班的时候分道扬镳,我妈移居美国,我们全家的野餐游戏,当然也就到此为止。”
他刻意说得云淡风轻,但一个仅仅六岁的小阿子,怎么可能会不受伤?怎么可能不在半夜醒来的时候,哭着找妈妈?
这些她都经历过,也都体会过,那个时候她已经九岁,仍然哭得柔肠寸断,况且当时他才念幼稚园,一定比她难过千倍。
“所以你只跟女明星交往,藉此报复你妈?”她能够了解他的心态,却无法苟同他的做法,太幼稚了。
“你说什么?”樊楚敬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住。
“本来就是。”呆子,自己的心态都不懂。“你恨你妈妈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抛下你,但你也同时渴望你妈的爱,这就叫做‘又爱又恨’,懂吧?”
“你胡说,我根本不是这种心态。”他嗤之以鼻,她的推论完全没有根据。
“我胡说?”她不服气。“不然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你只跟女明星交往?”根本解释不通。
“因为我的周遭几乎都是女明星,自然而然就跟她们交往了。”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
“鬼才相信你的话。”她就不信。“你身边围绕得最多的应该是公司员工和一些协力厂商,至于那些大明星们每天赶通告都来不及了,哪来的时间和你培养感情?”除非经过刻意寻找,否则哪有这么凑巧。
“不是这个样子。”她完全误会他了。“我只跟女明星交往,是因为……”因为什么?因为她们比较美丽,比较有趣?
不,都不是。
他之所以跟女明星交往,而且只跟美艳肉感的女明星交往,是为了报复他母亲,结果使得自己变成一个可笑的小丑。
“你说的对,我对我妈又爱又恨。”他爱母亲,希望获得她的爱,但她心中只有钱,只想享受舒适的生活,所以他恨她,因为无法直接表达对她的恨,只好找类似品代替。
“难免的。”她能理解。“但是你这种做法太幼稚也太可怜,也会伤害和你结婚的对象,你还是趁早放弃吧!”不要再娶女明星。
“我现在不是已经放弃了吗?”经她这么一说,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海阔天空,才知道自己过去的做法有多变态。
“在我的开导下,这是当然的。”冯深深自大地回道。“而且现在就算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未婚妻。”嘻嘻嘻。
她特别在未婚妻三个字上面加重音,暗示他已经被绑住啦!不可能挣月兑。
“别忘了我们约好你的表现要让我满意,我们的婚约才算数,先别说得那么肯定。”他不甘心地提醒她当初的约定,算是最后的挣扎。
“既然如此。”她双手搭上樊楚敬的肩,俏皮地问他。“你对我到目前为止的表现还满意吗,未婚夫?”
简单爽快又直接,不愧是小表。
“还算及格啦!”他微笑,眼睛一直盯住她的红唇。
“只是及格?”她噘起嘴,抗议他给的分数太低。
“不然……八十分?”他低下头,薄唇与她的红女敕贴近。
“至少也要九十分。”她闭上眼睛,用力吸入他的男性气息。
“满分怎么样?”他笑着吻她,随便给分。
结果很令人满意,她得到了满分,虽然她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拿到一百零一分。
樊楚敬和冯深深两个人感情的进展,只能用搭火箭来形容,冲得实在太快。认识他们的人会惊讶于两人气氛的改变,不认识他们的人会流下羡慕的口水,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神仙眷侣,外型非常相配。
正所谓男的俊,女的俏,无论从身高、体型来看,他们都是完美的一对,只要一出现在公共场跋,就是人们的焦点。
“他们这次好像是玩真的。”
“说不定只是装个样子,毕竟太快分手不好看。”
“Jeffery本来就是一个多情的人,一定会先跟她交往几个月,再甩掉她,给她留一点面子。”
“一定是这样。”
人们背着他俩窃窃私语,有人衷心祝福,但大部分的人都唱衰,原因无他,樊楚敬过去的记录太坏了,想改过自新都不容易。
“大家都对我们充满信心,真是太好了。”这些流言藏不住,很快就传进他们的耳朵里,而且就在他们在场的party间传来传去。
“你别在意他们的话,都是开玩笑的。”身为男主角的樊楚敬非常尴尬,这些爱嚼舌根的混帐,就不能在他们离开party以后再聊吗?非得让他当众出糗不可?
“我看不像。”冯深深笑开。“反正无所谓啦!”
她耸肩。
“不久以前,我也是那四人小组的其中一员,那时候的话题才辛辣呢!”冯深深指着十公尺外的三个女生,她们正指着他们两人不知在谈论些什么,表情十分奇怪诡异。
“可惜现在三缺一,我再去凑一脚好了。”说着说着,冯深深就要过去凑热闹。
“你敢!”樊楚敬作势要揍冯深深,她笑着躲过,两人开心的笑声回荡在party现场,格外引人侧目。
看来他们是玩真的。
受他们笑声影响,大家也勾起嘴角,默默为他们祝福。现场的气氛好极了,就连来采访舞会花絮的新闻记者,也感染到他们之间的情愫,开始拿起照相机为他们留影。
今天party的主题是“六○年代”,迷你裙、未来风格、塑胶材质的衣服配件,和令人眼花了乱的黑白图案全都出笼了,女宾客们几乎人人戴假睫毛,涂白色眼影,画黑色眼线,头发中分,全副武装完全表现出道地的六○年代downtown风情,大家都玩得非常开心。
“哈哈哈……”
在披头四的歌声中,欢乐气氛到达了最高潮。只是任谁也想不到在这用想象力堆积出来的仿六○年代会场,会出现六○年代真正的大明星,所以当梅莉莎昂首阔步地出现在会场时,大家都呆了。有许多人根本不知道她是谁,但也有不少人清楚她的身分,毕竟樊楚敬只要一上报,他那显赫的家世就会被重提一次,内容都少不了强调他是梅莉莎的儿子。
昔日的巨星——六○年代萤光幕上最可口诱人的美艳女星梅莉莎回来了,回到这个属于她的场跋。
“妈……”樊楚敬呆若木鸡,不明白他母亲为何突然出现在party,这里根本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是梅莉莎,快拍。”新闻记者抓住柄会,对着许久没有出现在公众场跋的梅莉莎猛拍。虽然梅莉莎已经六十几岁,但无论是身材或是各方面都保养得相当得宜,看起来十分年轻,一点都不像她的年纪。
樊楚敬呆呆地看着梅莉莎朝他们走近,只见她摆出大明星的派头,到处跟人打招呼.认识的她也挥手,不认识的也给人家飞吻。以为自己还和当年一样有名。
樊楚敬觉得丢脸透了,但真正让他下不了台的还在后面,她竟然一走到他们身边站定,立时就对准冯深深开炮。
“你那是什么打扮?为了这次的party大家都尽心尽力,你看看自己穿成什么样子?丢脸!”她一开口,就展现出未来婆婆的气势,算准冯深深在公共场跋,为了顾及樊楚敬的面子不能当场发飙,卯起来大骂特骂。
冯深深尴尬地站在原地,她是不像其他参加party的女性穿着迷你裙,身上也没披挂太多六○年代的元素,但也没像梅莉莎说得那么糟。
“不过这也难怪。”梅莉莎可是有备而来,打算彻底击垮冯深深。“你本来就配不上小敬,你这未婚妻的位子也是骗来的,难怪对时尚的敏感度这么差,想想也不能怪你。”
“你这话什么意思?”冯深深再也忍不住,这老女人说话太过分了。“你凭什么说我这未婚妻的位子是骗来的?把话说清楚。”她不能够忍受污蠛,绝对不能!
“难道不是吗?”梅莉莎撇撇嘴,睥睨冯深深。“你敢发誓不是你先追求小敬?小敬被你烦得受不了,不得已才跟你假订婚,视你的表现以后,才决定要不要真的跟你订婚,这还不算骗吗?”
梅莉莎此话一出,立刻引来记者的围观,瞬间私事变公事,家务事变全国事,每位记者都想抢独家。
“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樊楚敬见苗头不对,赶紧站出来澄清。
“那是什么样子?”梅莉莎反驳。“我从来也没听说过你跟这丫头交往,怎么突然之间,你们就订婚了?这你要怎么说?”
壁莉莎这一番话,倒是勾起不少人的回忆。不久之前他们还水火不容,一见面就吵架,突然之间,他们宣布订婚,接着就如胶似漆,感情进展得如火如荼,几百头牛都拦不住,仔细想起来,是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一时之间,樊楚敬还找不出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因为这个婚约从头到尾都不是真的,一切都是这个女的搞的鬼,你只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你真没用!”
梅莉莎并且进一步将责任全都推给冯深深,把她说成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事实根本不是这个样子,这一切都是樊楚敬的主意,她只不过禁不住诱惑同意。
“深深。”樊楚敬慌张地喊冯深深的名字,祈祷她别误会。
她气愤地看着樊楚敬,明显已经误会。
没错!他们是说好先发布订婚的消息,等到他们确定真的合得来之俊,再真的订婚、结婚。但这个协议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也说好不让任伺人知道内情,但梅莉莎却晓得,而且还说得她好像在现场一样地精准,除了樊楚敬亲口告诉他母亲以外,冯深深找不到其他答案。
“这就是你对我的回答,是吗?”他可以拒绝她,但不必用这种羞辱人的方式,只要私底下好好跟她谈就可以了,干嘛抬母亲出来做挡箭牌?多恶心而已。
“不是这个样子的,深深,你听我解释——”
“不必解释。”她已经很了解他的意思,所以省了。“很抱歉我的举动带给你困扰,不过你放心,婚约取消了。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必担心我会找你麻烦,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再见。”
说完,冯深深就要离去,樊楚敬连忙拦住她。
“拜托你不要一个人决定,先听我说几句话好吗?”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他不要莫名其妙分开。
冯深深望着他,等他解释,或许她的心底还存在小小希望。
“小敬,你干嘛拦着这个女人?”偏偏梅莉莎不愿放过他们,又来搅局。“我知道你正头痛,不晓得怎么甩掉这个女人,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你就别再演戏了,快放掉她,再去找别的女人。”
梅莉莎火上加油的功夫,练得比什么人都好,而这出恶烂的家庭失和戏码也确实够有意思,只见在场记者们猛拍,务求让剧情更加狗血,新闻更有看头。
这下冯深深是完全绝望了,原来他早想甩掉她……
“放开我,我不想配合你演戏。”冯深深用力甩掉樊楚敬的钳制,转身飞奔出大门,樊楚敬赶紧去追她。
“小敬,那种差劲的女人,你还追什么追?”樊楚敬的动作快,梅莉莎的动作更快,硬是拉住她儿子,不让他走。
樊楚敬轻藐地看着他母亲,低声地说。
“我以为我不可能更厌恶你了,没想到我错了。”然后用力甩开他母亲,去追冯深深。
梅莉莎当场愣在原地,既震惊又觉得不可思议,她帮他甩掉那臭女人,他居然还恨她?
懊死,跑到哪儿去了?
追到外面,却没有看见冯深深的樊楚敬,焦急地左顾右盼,怎么也找不到冯深深的人影。
他拿出手机拨她的号码,毫不意外是语音信箱,她拒听他的电话。
懊吧,是你逼我的。
他想直接冲到冯深深家找她,才发现自己经过这么多天,竟然还是不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和电话,是全世界最差劲的未婚夫!
不得已,他只好打电话找丘静书,没人接,她也不晓得跑哪儿去了。打手机给尹昊征,更绝,他没开机,接不了他的电话。
这下能找到冯深深的线索全断了,他又只能一个人干着急。
……该死!懊死!懊死!
他是一个如此不尽责的未婚夫,难怪深深要跟他解除婚约,如果他真的失去她,又能怪谁?
一整个晚上,他都是在忧心和害怕中度过,担心冯深深遭到意外。
棒天早晨,各家早报的娱乐版上,即以斗大的字体报导这则家庭伦理大悲剧,照片中的冯深深表情甚为难堪,梅莉莎却相反地趾高气扬,一副坏婆婆的恶形恶状,这让一早看见报纸的尹昊征和丘静书两人相当愤怒,立刻打电话质询樊楚敬。
“樊楚敬——”
“谢天谢地,总算联络到你们了。”
尹昊征尚未来得及开口,樊楚敬就表现得一副很着急的模样,然而尹昊征并未因此而软化,态度仍然十分强硬。
“我说过,不能伤害深深,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你好像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尹昊征冰冷的目光盯着报上极其夸张的报导,丘静书也同样愤怒,等着找樊楚敬算帐。
“你们要怎么对我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深深,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和她失去联络,你可以告诉我她的地址和电话吗?”
非常扯,他们已经交往了一段时日,也对外宣布订婚,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她的住处和电话,这算什么未婚夫?
“我看不出有告诉你的必要。”尹昊征的声音冷得像冰,口气仿佛会结冻,樊楚敬一点都不在意。
“拜托你,昊征。”所有的过错由他一肩扛起,现在他只想找到他的未婚妻。
“这件事完全是误会,我想跟深深解释,但她完全不接我的电话,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承认他是个差劲的未婚夫,但他真的有意弥补过错,为什么大家都不肯给他机会?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也不认为你真的有心跟深深道歉,你们还是算了吧!”尹昊征判定他们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会带给冯深深更多的伤害。
“昊征——”
“楚敬,是我!”尹昊征才想帮冯深深壮士断腕,手机不期然被老婆大人抢去。
“深深家里的地址是……别打电话,直接去找她。”丘静书罔视老公冰冷的眼神,硬是把冯深深的地址给樊楚敬,尹昊征完全拿她没辙。
“谢了,静书,我立刻去找深深。”樊楚敬拿到地址,马上切掉手机飞车直奔冯深深的住处。
“静书!”尹昊征对丘静书的做法很不能谅解,认为她找碴。
“谁都没有权利帮深深决定未来,你和我都一样,我们所能做的事,就是默默在一旁给她鼓励。”丘静书认真的说道,不喜欢她老公太霸道。
“……你说得对,我太心急了。”尹昊征再次将目光投向桌上的报纸,上面的冯深深像个小可怜,这也是让他心疼的原因。
“再看看吧!我了解你的感受。”丘静书靠在他老公的肩膀,也同样不舍,毕竟冯深深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妹妹,她也一样疼爱她。
夫妻俩叹气,总觉得爱情太折磨人,一路闯红灯的樊楚敬,也同样饱受折磨,好怕冯深深会想不开。
只是他多虑了,冯深深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弱女子,直到她开门为止,她还处在愤怒中,气自己为什么傻傻的上当。
“你来做什么?”她以为按门铃的是尹昊征夫妇,不过这样也好,一次把话说清楚,免得他又来纠缠。
“我来解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推门进入冯深深租的小套房,第一次有机会窥视她的香闺。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多此一举。“你想说的话,你妈妈都替你说了,我也全听明白了,现在请你出去。”
她根本不想听樊楚敬解释,现在她甚至只要一听见樊楚敬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发火,遑论听他辩解。
“我妈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根本不知道他母亲那些资讯是从哪里来的,简直比隐形摄影机还可伯。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见鬼。“你妈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我们当初的协定?那个时候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个房间,如果你不去告诉你妈,她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假订婚的事?”
她的每一个疑问都是有凭有据,也合乎逻辑.她的语气或许咄咄逼人,但所有的控诉都合情合理,并非无理取闹。
“你要怎么解释?”她气愤地追问。
他要怎么解释?
他没有办法解释。
就连他自己也想不透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到底要叫他说什么?
“算了。”她已经死心。“当初是我自己傻,以为光靠努力就能打动你的心,事实证明我只是痴人说梦,最后还成为你们母子嘲笑的对象,真的是一个大傻瓜。”
“我真的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妈,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肯相信?”他是提不出证据,但她一味栽赃,难道就没有可议之处,难道就不伤他的心?
“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昨晚的事情伤她太深了,她到现在还没有办法忘记疼痛。
“如果你无心跟我交往,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假藉你妈的手羞辱我?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她或许执着,但还不至于到不知羞耻的地步。他只要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们没有明天。再困难再心痛她都会放弃,不会死缠着他。
“你现在就很不讲理了。”他也火大了,她真是拗到令人生气。“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风声如何走漏,也不知道我妈会在party出现,为何你就是不信?”
“因为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他火大,她更抓狂。“如果不是静书姊告诉你我的地址,你找得到我吗?!”
他找不到。
他从来没问过她新家的地址,也没送过她回家,因为她总是表现得很独立,不需要人接送。他只有在她出事的时候,才会像只无头苍蝇在一旁跳脚,其余的时间,他只是充分地享受她带给他的乐趣,从没想过,她或许也像一般的女孩一样,渴望男朋友的护送、呵护,他号称情场浪子,对其他女人也很体贴,唯独对她残忍,对她漠不关心,难怪她不愿意听他解释。
“我承认是我太粗心大意,但这跟昨晚那件事没有关系。”樊楚敬硬着头皮承认过错,但冯深深已经不想听了。
“没有关系吗?”冯深深凄楚地笑道。“也许昨天晚上你妈出现的时机是对的,正好让我们看清彼此不适合,避免一直陷入假象之中。”
昨晚以前,她一直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信心,也认为他们一定会结婚,毕竟他们相处得这么好,没有理由不朝婚姻的道路迈进。
然而……
“深深.……”
“我们解除婚约吧!”冯深深难过地决定道,累了也倦了。“昨天晚上我就说过,从今以后,你不必害怕我会再找你麻烦,我会离你远远的,以后你们公司的业务我也会交给其他人处理,你放心,我们不会再碰面。”
“如果我真的这么想,今天我就不会来找你了。”左一句放心,右一句不会再见,到底把他当什么?
樊楚敬越听越火大。
“如果我真的有意跟你解除婚约,今天我大可不闻不问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可我还是来找你,你有没有想过这代表什么意义?”他已经受够了她那套歪理,决定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解除婚约。
“代表你妈羞辱我羞辱得还不够彻底,你还要再亲自羞辱我才甘心!”她吼出心中的痛苦,难以忘记昨夜的痛楚,她的自尊等于被踩在地上践踏,那样的羞辱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是这样的人。”不只是冯深深,樊楚敬的人格也被践踏了,被他自己的未婚妻践踏。
“更糟。”她根本不打算让他好过。“你还和你妈联手起来嘲笑我,这都要怪我自己太容易上当,怨不得别人。”她早该料想到,他最需要的是母爱,为了得到他母亲的关怀,他什么人都可以牺牲,包括她。
“你简直太离谱了。”他已经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气愤不下于他,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来解释,但是从头到尾就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好话,只是一直围绕在无意义的事打转,她受够了!
“深深。”
“你走!”她气得猛推他的肩膀。
“你走啊!”永远离开她的生活,别再扰乱她的心。
“深深!”
“走!”
冯深深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樊楚敬推出门,等门一关上立刻蹲下来哭泣。
“呜……大混蛋。”一点都不懂她的心,呜……
“该死!”被硬是赶出门的樊楚敬也不好过,几乎是一出门口,就捶墙壁出气。
他爱上冯深深了,而他居然迟钝得到现在才发觉。
NONONO,你早就爱上她了。
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嘲笑他胆小,不敢承认其实早在冯深深萱蔻年华,自己的视线便无法离开冯深深,所以他才这么乐于跟她斗嘴。
然而现在?
我们解除婚约,从今以后,你不必害怕我会再找你麻烦,我会离你远远的。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他成为陌生人。他再也没有机会和她斗嘴,再也没机会猜想她那双灵活的大眼睛下,在动什么歪脑筋。
他们果真就此结束了吗?
不,他不认为如此。
他一定会再努力,直到挽回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