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圆形雕花古砚放在有束腰黄花梨条桌上,这只由唐朝传下来的古砚,据说是由汉代未央宫瓦片制成的。
摆褐色的古砚,在漆着桐油的红色黄花梨条桌上,更显示出它的古朴及价值,莫怪乎江西宁王府会仿造汉代的瓦样,赐给往来的官员,因为这种瓦砚真的非常细致珍贵,最重要的是,它很稀少。
“四百两。”闵斯琳虎视眈眈地盯着桌上的唐代古砚,汉未央宫留下的瓦片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还是唐朝式样,说什么都要拿到手不可。
“四百五十两。”同样地,皇甫家的大掌柜也有势在必得的压力,到底他们还是京城最大、最富盛名的古玩铺,老是被闵斯琳抢走宝物委实不像话,他回去也无法向主子交代。
“五百两。”闵斯琳也不是省油的灯,打死不肯让,硬是将价钱加到一个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步。
“五百五十两。”皇甫家的大掌柜只得跟着加码,但是立刻又被闵斯琳赶过去。
“六百两。”坦白说,这只唐代古砚并不值这么多钱,但双方已经杀红眼,压根儿顾不得宝物的真正价值,只求胜利。
“七百两!”皇甫家大掌柜一口气将价钱往上加一百两,怕是已到达极限。
闵斯琳嘴角噙着笑,眼看着又要加码,皇甫家大掌柜也打算跟着喊价之际,她竟然由背后悄悄拿出一壶酒,高高捧在胸前。
“听说郑员外最喜欢喝酒,小女子特地为您带来一壶好酒,请郑员外务必尝尝。”
双方出价出得好好的,怎知闵斯琳会突然使出这招杀手?,杀得皇甫家大掌柜措手不及。
“咦,你还带酒来?”郑员外早听说闵斯琳每逢跟皇甫家交手都有意外之举,但没想到会有此惊喜。
“是的,郑员外。”闵斯琳笑着回道。“不知道您喜欢喝酒便罢,知道了岂有两手空空的道理?再怎么困难,都要给您弄酒来,您说是不是?”
闵斯琳这招厉害,凸显自己的细心不说,还顺道将了皇甫家大掌柜一军,极其技巧地燃起郑员外对皇甫家的不悦。
“闵大小姐,你实在太细心了。”郑员外对闵斯琳的态度果然就是热络些,皇甫家的大掌柜见状暗暗喊了一声不妙,这笔生意,恐怕又要被她抢走。
“您过奖了,郑员外,请您快尝尝。”闵斯琳对她带来的酒深具信心,怕对方只要喝上一口,从此回味无穷,一生想着这个好味道。
“好、好。”郑员外也不辜负闵斯琳的好意,接过酒壶让仆人拿来酒杯,随即倒了一小杯酒,一饮而尽。
闵斯琳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旁,等待必然的反应。
“这、这酒真是太好喝了,简直是琼浆玉液!”郑员外才喝完第一杯,就迫不及待再倒第二杯,越喝越过瘾。
“这酒叫﹃斜雨酿﹄,是小女子透过关系,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秘酒,一般人想喝还喝不到,很高兴郑员外能够喜欢。”只要是喝过“斜雨酿”的人,没有不竖起大拇指说赞的,这是她的秘密武器,直到最后一刻,她才拿出来用。
“秘酒?那我可要好好喝上几杯了。”郑员外一听是不外卖的私酿,更是把口中的珍液当宝贝看,一滴都舍不得浪费。
闵斯琳不禁在心里偷笑,人的心理就是这么有趣,任何东西只要冠上“神秘”、“不易到手”几个字,身价马上往上翻好几倍,当然“斜雨酿”本来就很好喝。
“郑员外……”皇甫家大掌柜担心地看着卖家,瞧他的表情这般满足,这笔生意,恐怕是要不保。
“闵大小姐,既然你都这么有心了,老夫就将这只唐代古砚卖给你了。”
笔甫家大掌柜的担心成真,郑员外果然刚放下酒杯,便立即决定和闵斯琳交易,看得一旁的皇甫家大掌柜心急不已。
“郑员外,请您再多考虑一下。”皇甫家大掌柜极力说服卖家。“价钱方面好商量,如果您不满意小的之前的出价,还可以再往上加——”
“不必了,赵大掌柜。”郑员外心意已决。“我已经决定将古砚卖给闵大小姐,您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请回吧!”再怎么说他都喝了人家一壶酒,总要给人家面子。
结果闵斯琳就以六百两银子和一小傍“斜雨酿”,买到这只汉代未央宫瓦片制成的唐代古砚,出价比闵斯琳足足多上一百两的皇甫家大掌柜,反倒被冷落在一旁。
“承让了。”对此结果,闵斯琳不能说很满意,她原本没打算花这么多银两购买这只古砚,若要认真计较,她还赔呢!
“不好意思,又被我抢先。”她对赵大掌柜甜甜一笑,表情大为满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从您手上抢走的第五十件宝物了,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数字,不是吗?”
闵斯琳这一番话,听得赵大掌柜脸色铁青,几乎快回不了话。
“好说,闵大小姐,在下先告辞了。”赵大掌柜也不和她吵,吵也没用,只会显得他更没气度,坏了皇甫家的名声。
“慢走,赵大掌柜。”闵斯琳在赵大掌柜的背后挥手,欺侮他背后没长眼,其实他瞧得一清二楚。
“呵呵,第五十件。”闵斯琳才不怕赵大掌柜瞧,就怕赵大掌柜没把她的话告诉他的主子,那才教人遗憾。
其实她多心了,皇甫渊老早在铺子里等待赵大掌柜回报,只是结果相当令人泄气。
“又输了?”皇甫渊怎么也无法相信,他们都已经把价码出得这么高,还会丢掉那只唐代古砚。
“都是小的不中用。”赵大掌柜不卸责,第一时间认错。“小的原本也以为价钱出到七百两,郑员外一定会卖,没想到……”
“没想到闵斯琳又出了怪招?”皇甫渊冷冷地接话,教赵大掌柜好生为难。
“是的,少爷。”赵大掌柜答道。“闵斯琳在最后一刻拿出一壶叫﹃斜雨酿﹄的秘酒,送给郑员外,郑员外不过喝了几口,便决定将古砚卖给闵斯琳,任凭小的说破嘴,郑员外就是不肯把古砚卖给咱们。”
赵大掌柜也算委屈了,想他在古玩界打滚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屡屡败在闵斯琳手下,还被她嘲笑。
“不怪你,赵大掌柜。”皇甫渊咬牙说道。“怪只怪那臭娘儿们专使一些小人步数,防不胜防。”光明大道不走,偏喜欢钻小巷子,走旁门左道,闵长青可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话是这么说没错。”赵大掌柜面露犹豫之色。“可就算闵斯琳用的手段不够光明磊落,她赢过咱们总是事实,咱们不能不认。”
扁从生意面来看,赵大掌柜其实颇欣赏闵斯琳,她脑筋动得快,行动敏捷做事又大胆。虽然风评不佳,但做生意本来就不能温良恭俭让,少爷就是太注重形象,不肯在其他方面下工夫,才会不断失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皇甫渊的脸色微沈,摆明不想再听任何有关闵斯琳的事。
赵大掌柜欠身退出花厅,留下皇甫渊一个人思考对策。
就如同赵大掌柜所说,输了就是输了,即使他百般不愿意,认定她是使用小人步数,才能屡次打败他,却依然不能改变结果,他还是输家,而且坦白说,他并不怕输,有时候输反而是一件好事,总是赢才真正教人不安。
只是,一直输给闵斯琳未免太丢脸,为了她,他几乎快成为京城的笑柄。
脑中闪过闵斯琳得意洋洋的表情,皇甫渊的脸色又再一次往下沉,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他想起人们对她的评价,想起人们在她背后议论纷纷,当她是笑话似地取笑她怪异的行径,说她出身名门,举止却一点儿也不像名门淑女。成天在外头闯荡不说,还净往小苞同里钻,吃些一般富家千金都嫌肮脏的小点心,有时甚至还会在胡同口跟一些小膘挥谀两把,说些粗俗的浑话,简直惊世骇俗到了极点。
这种种传言,皇甫渊起先是无法置信,闵长青怎么可能放任自己的独生女如此放荡,不怕丢闵家的脸吗?
等他发现,闵长青根本是利用闵斯琳来打击自己,又忽然觉得她很可怜,被自己的父亲利用而不自知,说穿了根本就是个傻瓜,最难得的是这个傻瓜还沾沾自喜,全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努力。
长久以来,皇甫家和闵家两家就不和,这在京城早已不是秘密,两家互斗的丑事也已经传遍大街小巷,钻进每条胡同。
只是,大家只晓得两家是世仇,却不明白两家从什么时候开始结仇,为何而结仇,只知道两家不碰面便罢,碰面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谁也不让谁。
面对这荒谬的情况,皇甫渊只想笑,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出闹剧,只有闵斯琳那不知情的傻丫头才会认真演出,熟悉个中蹊跷的人,没有一个对这出烂戏有兴趣,至少他就没有兴趣参与。
问题是他再怎么兴趣缺缺,终究还是被拖下水,不得不参与这场闹剧。
必想起当他第一次得知自己属意的汉代僻邪玉,被闵斯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抢走,自己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有多蠢就有多蠢。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个案,一向以钱庄为主业的闵氏,不会无聊到跨足古玩界,可没想到过不了多久,闵氏便在自家钱庄旁挂起招牌,向天下人昭告从此以后,他们也要在古玩界插一脚,正式跟皇甫家抢地盘。
京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经营古玩买卖的铺子不下三、四十家,可就从来没有人能抢走皇甫家的地盘,况且还是自皇甫渊的手上,更教他无法容忍。
巴闵斯珣一样,皇甫渊当时也是刚接手生意,各方面都还没有稳定下来,便遭遇到闵斯琳的挑战。
他原本以为闵斯珣会亲自出来应战,毕竟无论是钱庄或古玩铺都挂在他的名下由他掌管,谁知道闵斯珣却派妹妹出来打头阵,大大乱了他的阵脚。
虽然他很快便稳定下来,并且重新布局,将事业的重心逐渐从京城转至江南,但京城是皇甫家的立足之地,面子不能不顾,因此无论多不愿意,他还是跟闵斯琳拚了。
他故意不出面,只派出赵大掌柜与她争夺宝物,毕竟赵大掌柜在古玩界也有长时间的资历,闵斯琳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凭赵大掌柜的经验,随便动一根手指就可以摆平她。
这是他打的如意算盘,谁知事与愿违,闵斯琳那丫头非但没像他想象中玩了几手就罢手,反而越玩越上手,算算从她出面和赵大掌柜抢夺第一件宝物开始,累计到今天这只由汉代未央宫瓦片制成的唐代古砚,刚好是第五十件,摆明了给他难堪。
扒,怕了吧?
他几乎能听见闵斯琳用令人憎恨的语调,在他面前炫耀她有多行,她只要动动脑筋,使点儿小手段,就能轻易将他撂倒。
原来鼎鼎大名的皇甫渊,实力也不过尔尔,真教人失望。
他知道她到处放话,说论眼力、论财力,自己没有一项比得上她,亏他从小与古董打滚,成就还不如她这个刚入行的新手,反正话就是说得很难听,他也懒得再提。
老实说,闵斯琳的眼力确实令他吃惊。皇甫家世代经营古玩买卖生意,他看多模多,能一眼瞧出古董真假不稀奇,闵斯琳以古玩界新人之姿竟也具有同等功力,教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他不晓得她这眼力是与生俱来,或是为了咬住他刻意练的,他也不在乎。但他既然身为“怡宝斋”的少东,又接掌皇甫家,自然不能再让闵斯琳嚣张下去。
被句话说,该是他亲自出马护住“怡宝斋”这块招牌的时候。只是,他一想到要和闵斯琳交手就兴趣缺缺,倒不是他怕闵斯琳,而是不想跟一名女子交手,赢了不光彩,输了闹笑话,怎么样都对他不利。
问题是他越不想跟闵斯琳交手,她那张得意的脸就越如影随形地死缠着他。
来呀,跟我打吧!
笔甫渊比谁都清楚,闵斯琳早已磨刀霍霍向猪羊,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地摆好阵势等他,好来个正面交锋。
可是,他就是没劲儿,打从心底讨厌闵斯琳,希望自己跟她最好永远可以不必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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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看。”
将同皇甫渊争来的唐代古砚,四平八稳地放在桌上,闵斯琳的脸上尽是得意之色。
“咦?你真的把它给带回来了!”闵老爷子高兴地拿起古砚仔细端详,这只汉代未央宫瓦片制成的唐代古砚,他垂涎了好久,没想到琳儿果真将它弄到手。
“这还用说吗?”闵斯琳一在闵斯珣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招来仆人要了一壶九龙茶,翠绿色的茶汁装在白色瓷杯中仿佛上等的翡翠,犹如她的好心情一般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这已经是第五十件宝物了吧?”闵老爷子眼中的光芒,也是晶亮得刺眼。“从你开始和皇甫渊竞相买古物以来,如果爹记得没错,这只唐代古砚刚好是第五十件,很值得纪念哪!”显然闵老爷子比闵斯琳更在意成败,每一笔战绩,都帮她记录下来。
“可不是吗?爹。”闵斯琳的表情益发骄傲。“您真该看看赵大掌柜当时脸上的表情,难看得紧哪!”像只败战的公鸡般垂头丧气。
“这是一定的。”闵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遇上你这么难缠的对手,他占得了上风才怪,你给爹说说看,这回你又使了什么招数,赢了赵大掌柜?”
“其实也没什么。”闵斯琳端起九龙茶浅尝一口,微笑回道。“我只是跟艾岚姑娘要了一小傍﹃斜雨酿﹄当做伴手礼,话也不必多说上两句,宝物就自然到手。”哪还需要费多大的心思。
“不愧是琳儿,事情交给你办就对了,呵呵。”闵老爷子乐得半死,他女儿真是聪明,知道郑员外喜欢喝酒,就想法子去弄了壶秘酒,难怪赵大掌柜不是她的对手。
“谢谢爹的赞美。”闵斯琳最在乎闵老爷子对她的看法,为了讨好她爹什么都肯做。“您大可将事情交给我,女儿一定把它办得妥妥贴贴,不教您操心。”
“有你这么一个能干的女儿,爹放一百二十个心都来不及了,哪还会操心?”经过了这两年的深入观察,闵老爷子对闵斯琳可说是信心满满,完全信任闵斯琳。
“就爱听爹您这句话,这下子您可不能说女人不如男人了。”强悍如闵斯琳,不怕难,不怕苦,不怕上山下海找宝物,就怕她爹男尊女卑的观念。
“是啊是啊,不能再说女人不如男人喽!”闵老爷子双眼专注地盯着桌上的唐代古砚回道。
“本来就是。”闵斯琳得意地咧开嘴,好高兴她爹古板的观念能够扭转,承认她的实力。
静静在一旁聆听父女对话的闵斯珣,闲话不说一句,只是端起茶就口,有趣地打量他们父女。
真可怜,聪明如琳儿,只要一扯上他们的父亲就没辙,便会迷失在她自个儿建构出来的迷宫找不到出口,甚至忽略摆在眼前的事实。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察觉到自家大哥奇异的眼光,闵斯琳仰高下巴问闵斯珣,以为他又要找碴。
“没什么,只是看你干劲儿十足,很为你高兴而已。”事实就是他们的爹从头到尾就没改变过男尊女卑的想法,他只是在敷衍她,难道她看不出来?
“哟,你转性啦?居然还会夸奖我。”天要下红雨了。
“怎么,我就不能夸奖你?”闵斯珣挥手招来仆人再上一壶茶,模样非常轻松。
“我以为你只会挑剔我。”从来就吝于赞美,不挑她的缺点已是万幸。
“我还是要挑剔你。”既然她都已经先开火了,不接着玩就可惜了。“我拜托你也为闵家留点面子,你知道现在外头把你说得多难听吗?”
“有多难听?”她不服气地噘高嘴,恨死那些饶舌的人。
“说你成天在外头闯荡,没个小姐样儿,听说这个月初,你才和几个小膘混在局儿胡同附近玩掷骰子,有没有这回事儿?”如果是几个女人关起来在房里玩也就算了,她居然还公开和大男人在胡同口聚赌,这还像话吗?
“我也是为了探听宝物的下落。”闵斯琳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那几个小膘混手上握有宝物的消息,不过条件是我要能赢他们,才愿意告诉我宝物的下落,我也是万不得已。”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闵斯珣不得不说,他这唯一的妹妹被惯坏了,罪魁祸首正是他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亲爹。
“你才知道。”闵斯琳毫无悔过之意,闵斯珣只好再训她。
“你到底要把闵家的面子丢到地上踩过几次才甘心?”他状似认真地训诫闵斯琳。“上回为了你自作主张退婚,家里已经羞愧到抬不起头,这回你又公然聚赌,难道你真的不在乎自个儿的名誉?”
“如果我说不在乎,你会怎样?可别气死啊!”对于哥哥的唠叨,闵斯琳一概不听,也懒得听。
“琳儿!”
“你怎么这么啰唆啊?”闵斯琳翻白眼。“亏你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观念却这么迂腐,看来你受媚儿的感化还不够深,我要叫她多努力。”感化他这块顽石。
“我才应该叫媚儿教你怎么做个女人,我怕你连这两个字都不会写。”成天就妄想着和男人比高下,和他比高下,总有一天要吃亏。
“不劳你费心,这两个字我再会写不过。”她不只会写,还很会利用身为女人的优势,哪是他这个已婚男人所能比拟的。
“会写没有用,﹃名副其实﹄比较重要。”不是光长胸部就叫女人。“依我看,你全身上下除了那张脸和身材以外,没有一个地方像女人。”
“是你的眼光有问题吧?”她如果不能称之为女人,谁还能?呿!
“你的认知才有问题。”他的目光锐利,对女人的品味一等一,唯独看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明明就是你的眼光出错,你还不承认?”
“自己完全不像女人还硬要强辩,你才可悲。”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就是那么回事。”
“你胡说!”
“我没有!”
“你有问题!”
“你才不正常!”
“好了好了,通通给我闭嘴!”
闵老爷子被吵得受不了,终于站出来评公道。
“你们兄妹从小吵到大,到底要吵到什么时候才休兵?你们不烦,我都快烦死了!”吵了二十年,也该够了吧!
“爹,都是哥的错,他不惹我就没事,可偏偏他就是喜欢找碴。”闵斯琳朝闵斯珣做了一个鬼脸,摆明了挑衅。
“你还敢说!”他作势要修理闵斯琳,却被他爹挡了回去。
“都几岁的人了,还像小阿子一样争吵?”闵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懒得管你们兄妹了,爱吵就去吵,我要抱着这只唐代古砚回房里好好欣赏了。”这可是从皇甫家手中抢来的第五十件珍宝,得好好爱护,日后也好拿出来展示,大大嘲笑对方一番。
闵老爷子带着闵斯琳刚得手的最新战利品,回房间欣赏去,立下大功的闵斯琳,看着亲爹满足的表情好不得意。
默默在一旁打量闵斯琳的闵斯珣,不得不承认她的确很有一套,再棘手的东西都有办法弄到,活月兑月兑就是“不达目的,绝不干休”,这点他是自叹弗如。
再者,她对古董的热情也不是他所能及的,就算他们拥有相同的眼力,单就干劲方面他就差她一大截,难怪所有功劳都被她抢去。
“你干么又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察觉到闵斯珣奇异的眼神,闵斯琳再度摆出战斗姿态,决定同她哥哥斗到底。
“没什么,我只是好像看见一个傻子。”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为了获得他们老爹的重视横冲直撞,这还不傻吗?
“你是不是又想找我麻烦?”想吵架,她奉陪,反正宝物刚得手,她闲得很。
闵斯琳战斗力十足。
“我哪来的空找你麻烦啊?”闵斯珣睨看他妹妹,嫌她无聊。“如果我没记错,你应该也没有空找我麻烦,算算时间,现在该是你上我岳母那儿练功和学开锁的时候了。”
闵斯珣提醒他妹妹,还有另一个比他难缠的对象在等她收拾,别老和他抬杠。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和师父有约!”闵斯琳闻言尖叫,她和闵斯珣同拜在燕千寻门下,只不过闵斯珣是被迫,她却是自愿。
“容我提醒你,我岳母的脾气不太好,最恨人迟到。”上次他因为生意耽搁,被罚看店,那可真是恶梦。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闵斯琳急急忙忙冲出门上燕千寻那儿报到,就怕真的迟到被她宰了。
闵斯珣嘴角挂着笑意,看着闵斯琳疾如风,快如闪电的背影,心想她真是活力充沛,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有朝气。
身为一个大哥,其实是很辛苦的,不只要洞悉妹妹的个性,还要顺着她的性子陪她玩,比如:没事和她抬杠刺激她,让她更具出外寻宝的动力。
因为那个时候的琳儿最美,整个人宛如镀上了一层金子闪闪发光,他娇艳的娘子比不上她,英烨那玉人儿般的媳妇比不上她,仙女下凡来也比不上她,天地间只有她最美,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被罚看店,那可真是恶梦。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闵斯琳急急忙忙冲出门上燕千寻那儿报到,就怕真的迟到被她宰了。
闵斯珣嘴角挂着笑意,看着闵斯琳疾如风,快如闪电的背影,心想她真是活力充沛,无论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有朝气。
身为一个大哥,其实是很辛苦的,不只要洞悉妹妹的个性,还要顺着她的性子陪她玩,比如:没事和她抬杠刺激她,让她更具出外寻宝的动力。
因为那个时候的琳儿最美,整个人宛如镀上了一层金子闪闪发光,他娇艳的娘子比不上她,英烨那玉人儿般的媳妇比不上她,仙女下凡来也比不上她,天地间只有她最美,是他最疼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