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驰的马车,朝后山的方向奔去。山明水秀的罗新镇,不仅仅只有看得到的地方风景优美,藏在深山内的景色亦是别有风情。尤其是后山那座湖,湖水清澈、风光明媚,还有一涧泉水与其相辉映。如此绝景,只要看过的人莫不印象深刻,流连忘返,说是秘境也不为过。
马车急驶,感觉上像要驶向湖边,其实不然。
“喝!”季玄棠手持缰绳,在花橙倩的指引下,将马车驶进一条隐密的山路,马车瞬间掩没在比人还高的草丛之中,再也不复踪影。
“前面就是艾家酒坊。”花橙倩僵硬说出斜雨酿的所在地,总觉得自己背叛艾岚,引狼入室。
“是吗?”季玄棠怀疑地看着前方的小屋,简陋破旧的小屋明显已遭废弃,颇有人去楼空的味道。
“我没有骗你。”她懊恼地辩解,恨死他多疑的性格。
“我没说妳骗我。”他斜瞄她一眼,口气像平日一样轻佻,但是心情明显已经好很多。花橙倩对他这种阴晴不定的脾气实在没辙,怀疑他是如何养成这种性格?就连猫也没有他来得善变。
马车在艾家酒坊前停下,季玄棠首先跳下车,花橙倩本来也要如法泡制的,却遭季玄棠阻止,并在她开始动作前伸手扶她下马车,体贴有礼的举动教人迷惑。
“好像废弃了嘛!”他牵着她的手走进酒坊,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酿酒设备和封闭的房间,显示艾岚好久没回到酒坊。
“没有废弃。”她想甩掉他的手,又怕他发脾气,只能被这么紧紧握着。“岚儿还是会定期回来酿酒,只是这次间隔的时间比较久,等她从京城回来,就会好好打扫一番。”
“真有趣。”季玄棠环看四周,总觉得这个地方的气氛特别不一样,难怪能酿出闻名天下的美酒。
“我猜她应该都把酒放在地下窖藏,出窖的时间快则一年,慢则两年,超过这段时间,酒就不会好喝。”他还没看到艾岚藏酒的地方,就先说出重点,花橙倩听了大表惊奇。“艾家酒坊确实有个地窖―”
“地窖长年冷热大致相同,不会忽冷忽热。”他甚至连艾家酒窖的特点都说得出来,准确程度直追算命师。“你怎么晓得?”她也是听艾岚说的,当初听的时候还啧啧称奇。
“因为这儿的气氛。”
“气氛?”
“很难解释。”他一踏进这块区域,就发现连空气闻起来都不一样,可能是因为地形的关系,这个地方潜藏着一股气,极适合酿酒。
报橙倩耸肩,他不想说她不勉强,最要紧的是赶快放开她,手一直被他牵着,感觉上太亲密,他们并没有熟到这程度。
“地窖的入口呢?”问题是他无意放开她,反而越牵越紧。
“听橙蕾说在一堆杂物的后面,我也不是很清楚。”她没到过地窖,只来过酒坊,只好委屈他自己找。
“杂物?”季玄棠快速瞄了一下周遭,没看到什么杂物,倒是看见一道很像杂物堆的门。
“在那儿,藏得可真好。”季玄棠拉着花橙倩走到酒窖入口,放开花橙倩,双手用力将门打开,酒香瞬间扑鼻而来。
“好浓的香味。”不愧是天下第一酿酒师的老巢,里面一定放了相当多美酒。
“我、我可以在这里等吗?”她忍住不扬手挥掉扑鼻的酒味,怪恶心的。“我不是很想下去……”
他懂了,原来花大小姐不会喝酒,恐怕连闻酒香都会醉。
“不行,妳也得一起下酒窖,妳必须为我带路。”他不趁这个机会好好欺负她还能称得上是男人吗?觉悟吧!她注定今天失身。
“我没下过酒窖,无法为你带路。”她终于承认她根本带不了路,可惜为时已晚,他横竖都要她。
“没去过更要下去瞧瞧,妳不好奇吗?”他引诱她。
“我……”她犹豫。“我对如何藏酒,不是很有兴趣……”话虽如此,她连几只信鸽都会好奇想看了,况且是一整座地窖的酒?只是她着实害怕酒味,只要稍稍闻到,就会昏眩,失去思考能力。
“胡说,妳明明就感兴趣。”他不管她如何辩解,抓住她的柔萸硬是将她带下酒窖,逼迫她闻她最怕的酒味。
酒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好此道的会说它香,不好此道的人会对它产生害怕或是厌恶,花橙倩显然是后者。酒窖的楼梯长又长,他们连下了好几十阶阶梯,才到达储酒的地方。如果说刚开窖门时的酒味会让她恶心想吐,现在直沁脑门的酒味,则是让她头晕目眩,难过得可以。
“怎么啦?”他故意问候她,真个是坏得很。
“没什么。”但她就是不想在他的面前示弱,给他更多取笑她的机会。
“没什么就过来,这些酒又不会吃掉妳。”他笑吟吟地握紧她的手,带她走近成排堆放的酒缸,好多酒缸都已经空掉,看样子艾家酒坊的产量越来越少,可以准备关门大吉了。
报橙倩强忍着不适,跟着他走向酒缸,他明显是在找斜雨酿,可惜她也不知道艾岚摆在哪里,不然就可以尽早月兑离苦海了。
“你在找斜雨酿吗?”她忍不住问。
“当然,这还用说吗?”他呵呵地反问她,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报橙倩就不懂,为什么男人只要一碰到酒,心情就会转变,在她看来,酒根本是穿肠毒药,碰都不该碰。
她不明白的是,季玄棠之所以心情好转,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她,他总算找到可以压制她的弱点,怎能教他不高兴呢?花橙倩跟在季玄棠的后面看他一缸一缸找,不相信他真的能够从一堆相似的酒缸中找出斜雨酿,难度太高了。
扒,找到了。
就算他没喝过斜雨酿,也可以从缸身的颜色分辨出来,这么特殊的酒,一定会用不同颜色的酒缸和其它酒缸做区别。
“这就是斜雨酿。”整座酒窖就只有这两缸酒最特别。
“真的给你找到了。”她原本还期望他找不到酒,他们才可以提早离开,没想到他一眼就看出斜雨酿放在什么地方。
坦白说,他对酒并不内行,变回聪明的这一年当中,有太多东西需要学习,酒不过是他用来拉拢属下的工具,况且他摔坏脑子的时候,不过是十岁大的孩童,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酒,说他有多爱喝酒那是骗人的,不过今天例外,因为他碰见了传说中的好酒,又有佳人陪在身边,多少助长了他的酒兴。
“这应该是岚儿在两年前酿的,艾老爹酿的酒早就喝光了。”若要追究为什么喝光,橙蕾月兑不了责任,一年半以前她带周继伦来此地,把艾老爹唯一剩下的斜雨酿喝光,害岚儿哭得半死。
“两年?”季玄棠闻言挑眉,“那不是应该出窖了?”
“我也不清楚,应该是。”
报橙倩完全不懂酒,她们三姊妹之中最懂得利用酒入药的是橙藜,最爱喝酒的人是橙蕾,她个人则是完全不碰酒,甚至一闻到酒味就怕。
“可惜,我来帮她开封好了。”既然喝不到天下第一酿酒师亲手酿的酒,只好屈就他女儿酿的,他相信手艺必定不差。
“咱们没经过岚儿同意就乱动她的酒,我怕她会生气。”花家三姊妹跟艾岚都熟,但花橙倩因为生性比较拘谨,考虑的也比两位妹妹多。
“顶多我将这两瓮酒买下来就是。”季玄棠从来就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花橙情只想告诉他,天底下不是所有东西都有价码,比如真心就是无价的。
但她怀疑他不懂,一辈子都不可能懂,因为他已经被季氏的家产绑死了,想来这也是生在豪门的可悲。
虽说季玄棠有心帮艾岚开封斜雨酿,但首先得先撬掉封泥,这就需要工具。
他四下寻找可以用来撬掉封泥的工具,花橙倩却是拚命祈祷他不要找到,她不想对不起艾岚。
问题是季玄棠是找东西的高手,他既然能找到酒窖入口,就能找到开酒的工具,不一会儿,就瞧见他手里拿着一根铁撬,她的希望再度落空。他二话不说,用铁撬敲掉封泥,存封了两年的佳酿终于重见天日。一股浓郁的酒香顷刻扑鼻而来,教人未尝先醉,好一个天下极品。
他拿起旁边的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口里浅尝,有如鲜蜜甘醇的佳酿瞬间滑过喉头,是为琼浆玉液。
即使如季玄棠这般不好酒的人,都会被这不可思议的味道吸引,忍不住一尝再尝,可见艾家祖传的秘酒,威力有多惊人。
“妳也想来一口吗?”只可惜有人就是不懂得品尝人间美味,一心想逃避。
“我?”不期然被点到名,花橙倩连忙推托。“不必了,我不想喝酒。”
“是不想喝还是不会喝,说清楚。”说清楚了他才知道怎么对她。
“我……”有一剎那的时间她考虑说谎。“我不会喝。”最后她决定诚实为上策,坦白承认她压根儿就不会喝酒。
“这真是太可惜了。”呵呵,他猜对了,她不会喝酒,这对他来说可是一项大利多哪!
报橙倩耸肩,不觉得有什么可惜,不会喝酒又称不上是缺憾。
“来,喝喝看,我保证妳会喜欢这个味道。”他又舀起一勺斜雨酿,这回他不舀给自己喝,要给她喝。花橙倩摇摇头,说不喝就不喝,打死不愿碰酒。季玄棠从眼睑下方瞄了她一眼,勾起一个算计的微笑,把酒勺拿到嘴边自个儿喝了。
报橙倩原本以为他会勉强她喝酒,没想到他竟然轻易放过她,因此而大大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错了,他压根儿没打算放弃逼她喝酒,只是以别的方式!
只见他嘴里含着斜雨酿,右手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低头用嘴喂她喝酒。
报橙倩因为太惊讶了,嘴自然而然地张开,却因此中了他的计,浓醇的酒液瞬间滑过她的喉咙朝胃部袭去,花橙倩感觉整个胃都要烧起来。
“你干什么?咳咳!”她被灼伤的不只有胃,还有喉咙,强烈的酒气呛得她不停咳嗽。
“可怜的橙倩,妳没事吧?”他将她拥进怀里,任她靠在他胸膛咳个不停,感觉上好像拥有全世界。
“怎么可能没事?咳咳!”她的小脸因为咳嗽而胀红,看在季玄棠的眼里美丽无比,怎么他才没喝几口酒就醉了?她连咳了几下总算止住咳嗽,正想出口抗议他怎么可以强灌她酒的时候,他的嘴唇这时又覆了上来。和上回一样,这次他直接攻入她的芳腔,逗弄她的舌头。花橙倩刚开始很生气,他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她?可不晓得是不是她方才喝的酒发挥作用,她的感觉好像变得迟钝,怒气也跟着烟消云散。
季玄棠也感受到她情绪产生变化,连忙把握住柄会,更加深入她的芳腔,并且大胆挑逗她的舌,要她一起共舞。
报橙倩迟疑了一下,即使理智叫她不可以,但她的身体却要她大胆尝试,而她选择听从身体的话。
于是她开始舞动她的芳舌,和季玄棠一起跳之舞,每交缠一次,她的体温就往上升高一次,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呼呼!”蠢动的,是,是对男女情事的好奇。
报橙倩的好奇心一旦被勾起,就有如东流的江水止也止不住,吻到最后,她的表情似乎比季玄棠还要享受。
季玄棠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应该是酒力催化了她的,但这要她本身够热情才行。她热烈的反应等于宣告他可以为所欲为,季玄棠也毫不客气地吸吮她的唇、她的颈侧,在她身上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他热烈的吻如野火般很快在她身上蔓延开来,从嘴唇、颈侧、锁骨,一路吻到她的酥胸。花橙倩根本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身上的外袍连同中衣一起被季玄棠拉开,玉乳在外……
最后,他很温柔地帮她洗掉的脏污,两个人穿好衣服,又拥吻了好一阵子才回到回春堂。
斜雨酿果然是甘醇芬芳,迷醉天下人。
连一向最放不开的花大小姐,也不免因为它而开放身心,变成天底下最娇媚的女人。
情况真糟。将手中的帐簿翻往下一页,季玄棠边翻边叹气,不敢相信,花橙倩看似精明能干,管理医馆的能力却糟到连一个伙计都不如。他将看完的帐簿搁到一边,再拿起另一本账册检查药材的库存状况,结果一样让他想哭,难怪花橙叶只要有空都得上山采药,否则光凭医馆的收入,恐怕连药材都买不起吧!
另外还有一本欠款的帐簿,他则碰都不想碰,那本帐簿足足是一般账本的三倍厚,不需要多想,便知道回春堂被积欠了多少钱,而这些欠款怕是都要不回来。
季玄棠来罗新镇已经将近二十天,每逃诩有些零星的病奔上门,但欠钱的人居多,有带银两来的人居少,她也照样每一个病奔都看,还给没钱付帐的穷人更多的药带回去,莫怪乎回春堂的财务状况永远也好不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至少也得先把药房填满,不然怎么看病人?
季玄棠决心带给花橙倩惊喜,瞒着她去驿站请信差送急信给远在京城的杨忠,要他打点足够的药材送到罗新镇。
五天后,就看见一车接一车的药材送进回春堂的仓库,绵延的车队引起镇民围观。
“这些药材是?”花橙倩看见有这么多运送药材的马车停在回春堂的门口,整个人呆住,几乎不会说话。
“是我给妳的惊喜,喜欢吗?”季玄棠从内院走到回春堂的正厅,一到门口就瞧见她呆若木鸡,镇民则是议论纷纷。
“我……”她感动到不知怎么办才好。“医馆又可以举办义诊了。”
他原本是寄望她高兴到跳起来跟他说谢谢,结果她只说要举办义诊,真个是……
“就是这样,医馆才会入不敷出。”而按照镇民的说法,会干这种蠢事的不只她一人,她们三姊妹都是。
“对不起。”她眼眶含泪地跟他道歉,季玄棠根本不想听她说对不起,更不想弄哭她。
“算了,妳高兴就好了。”他投降,彻底败给她那颗医者之心。“这些药材要放在哪里?医馆的仓库可能放不下,妳得另想办法。”
结果住在隔壁饼铺的店家很乐意将仓库借给她,另外附赠孔武有力的男丁两名,小六子和小七子这两个年轻小憋子,也被他们的娘使唤去帮忙搬药材。翌日,花橙倩旋即宣布展开为期三天的义诊,大伙儿敲锣打鼓争相走告,于是邻近村庄的居民全来了。季玄棠看上门求诊的人潮络绎不绝,却只有花橙倩一位大夫,索性好人做到底,派人到附近的城镇把所有知名大夫请到回春堂,一起帮忙看诊。
当然,雇请这些大夫都是要花银两的,一旁打杂跑龙套的伙计也得花钱,但幸亏季玄棠有的是钱,也不怕花钱,只要能帮上花橙倩,这几千两的花费在他眼里只是小钱。
扁阴似箭,义诊眼看着即将结束,花橙倩方能找到时间向季玄棠致谢。
叩叩!“你在里头吗?”她来到他的厢房前敲门,不确定他是否在里面。
“进来。”季玄棠正在看书,他来到罗新镇不过二十多天,一屋子的书几乎让他给看光。
报橙倩推门进去,他并未像她想象中一样躺在床上休息,而是坐在高靠背南官帽椅子上悠闲地看书。
他右手手肘靠在椅子扶把上,手撑住下巴,左手拿着书本,目视花橙倩背对他把门带上。
“看完病人了?”他将书本放在高背椅旁的桌子上,右手仍维持原来的姿势不变,他今天的头发乱乱的,外袍也没拉好,看起来颇有几分堕落的味道。
“我偷空休息。”她心跳加快地走向他,感觉他今儿个特别迷人,眼神特别会勾人。
“原来妳也是会忙里偷闲的嘛,是不是想我?”他朝她伸手,她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一转眼就被他搂进怀里,安然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我是来跟你道谢的。”她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她其实有点想他,最近这几天好忙,忙到她没有空喘息,遑论与他云雨。
“妳的谢意来得有些晚了,我以为当天妳就应该谢我,而不是跟我说对不起。”他用手指轻点她的鼻头,觉得她的反应有些离谱。
“对不起。”他都不要她说了,她还讲。“但是我真的很想举办义诊,这是我爹一直以来的心愿。”
“花老大夫?”不晓得怎么搞的,他总觉得见过她爹,但这却是不可能的事。
“他老人家一直教导咱们三姊妹,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尽力帮助别人。”她点头。“他老是说,大夫能做的其实很有限,有些病只能眼睁睁看它发作,却束手无策,这是身为大夫最难过的时候,所以要咱们三姊妹尽可能举办义诊。”
只是一次大型义诊几乎就把回春堂几年的收入花光,她们没有能力负担,只能做些零星的义诊,尽可能不收药钱。
“为什么我总有一种这些话是在说我的感觉?”他没见过花老大夫,按理说不该会对他的话有反应,可他的心却会因此而抽痛,太不合理。
报橙倩屏住棒吸看他的表情,他看起来彷佛在烦恼着什么事,莫非他想起童年的事了?
“所以妳就任回春堂一直亏损下去?”他挑眉看着她,花橙倩脸红。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的管理人。”她也很苦恼。
“但是却是一名好大夫。”看她如此为病奔着想,连他都快跟着感动起来。
“你才好呢!竟然免费提供病奔这么多药材。”恐怕得花不少银子。
“我就不能做点善事?”他哭笑不得,在她心中他就这么坏,连偶尔做一次好人都要被质疑。
“我只是觉得很意外,因为你每次都只会嘲笑我,笑我不擅管理。”她非常认真的解释,看在季玄棠眼里倒像是娇瞋。
“妳本来就不善于管理。”他捏她的脸颊,觉得很离谱,她什么都没做就可以逗得他心痒痒的。
“我一直觉得爹将回春堂交给我是错误的决定,橙藜比我合适,也比我能干。”她只是比较擅长说理,但经营需要手腕,这一点,橙黎就比她强多了。
“我还没有机会见妳二妹,无从比较。”他抵达回春堂的前一天,她便出发到邻镇采药,至今未归。
“等你见到她,就知道我说得没错,她比我更适合掌管回春堂。”她也纳闷花橙黎此番前去采药,怎么花了那么久时间,几乎快一个月。
季玄棠低头吻她的秀发,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外表看起来自信坚强,内心其实也害怕比较,她二妹明显比她优秀,她也一直很在意,不然不会一再地提起她。
“橙黎还说,该走的人谁也留不住,说不定哪一天,换成她目送我离开,我觉得她真是在讲傻话。”她的一生已经决定奉献给回春堂了,这是打从她六岁起就决定好的事。
“妳怎么会觉得她是在说傻话?”依他看来,她二妹是很有智慧的人,看得也比她透彻。
“我爹临终前将医馆交给我,你说我能走得开吗?”她也想呀,但责任压在肩头上,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顺从命运。
“想走就走,没有什么能不能的问题。”他的看法和花橙黎一样,时势所趋,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即使再不舍都要放下,否则就会成为包袱。“你跟橙黎还真是一对,她也喜欢说相同的话。”
只不过她是绕着弯说,他则大方说出口。“妳希望我跟她是一对吗?”她无端扯到别的女人让他很不爽,表情跟着僵硬起来。
她小嘴微张的看着他,一点都不希望他看上橙黎,但橙藜是那么美,如同仙子般的长相任谁都抵挡不了,都会喜欢她。
“妳还没跟我说谢谢呢!”他看她的表情,就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这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原来她也会嫉妒。
“我刚刚就已经说过了。”她娇慎,认定他欺负人。
“妳说要跟我道谢,但一直没有实际行动。”他用眼神暗示他想做什么,她立刻明白他的企图。
既然欠下人情,理当偿还。花橙倩是明理的人,当然不会赖着这笔帐不还,只见她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坐直身体就要吻他……
“花大小姐,又有病人喽,花大小姐!”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小六子冲进内院喊人,害她道谢不成。
“对不起,又有病奔进来了。”她松开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仪容,又要到前厅看病人。去吧去吧,最好永远都不要理他,反正他已经忍了三天,再多忍一天,他也不会马上死掉。
“玄棠?”他看起来闷闷的,好像一个玩具被抢走的小阿。
他生气地拿起桌上的书本,自顾自地读书不理她,一直到她低头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他才笑逐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