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芳华新想的办法,果然是针对燕骄娃而想的。
“绣球招亲?”卫扬一口气差点梗在喉咙上不来。
现在怎样?是他听错了吧?
这个怪怪的女人换回女装后,竟然说服他的骄儿要办什么绣球照亲?
怎样?现在是怎样?直接当他是死人吗?绣球招亲?
“卫,不怕,芳姊说假的,是假的。”燕骄娃笑咪咪的,样子甚是开心。
“就算是假的也不行!”卫扬暴吼一声。
“为什么?”燕骄娃好无辜、好无辜地看著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反对。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第二次,卫扬差点要让一口气给梗死。
“可是要找爹爹,听到骄儿要抛绣球,他会来,我们就找到他了。”她真的觉得这个办法很好啊,哪里有问题吗?
犹豫的目光看向出这主意的易芳华,后者即使换回女装,流露出的一身气度还是不同一般的女人,英姿爽飒的,让人一见就心生折服……至少燕骄娃有些些的羡慕,羡慕这种俐落明快的模样。
尤其是这时,见易芳华一脸冷静自信,她就忍不住有些恼起自己的不中用,要是她记忆能好一些,多少记下易芳华分析的条理,现在就不用让卫扬看到心虚了。
“卫少侠难道不想找回燕老前辈?”接收到她求救的目光,易芳华不疾不徐地开了口,一句话就堵死了卫扬的后路。
“我、我当然也想。”方才暴吼的气势去了一半。
“既然想,以卫少侠的明理,该不会反对这么好的计划才是。”易芳华再将他一军。
“……”卫扬没说话,但满心满脸的不甘愿。
“其实一样,一样是找到爹。”燕骄娃安慰他。
是啊!不论是发假消息,说他要娶易芳华,还是召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空谷鬼医的独生爱女将举办抛绣球招亲,这两件事的用意其实都一样,就是要逼得燕青岚出面关切,然后他们能将人逮个正著。?
可,如同她不愿意他的跟其他女人扯在一起,他也不愿假设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妻,即使只是假设都不行。
“卫少侠放,只是放放风声、做做样子,目的仅在于逼燕老前辈出面而已,绝对不会有任何衍的问题,更不会真让燕姑娘抛出绣球、让她真成了别人的妻。”易芳知道他在想什么,早一步保证。
“卫弟,芳华这方法其实可行,只要你点头,我们马上著手进行,越早发这消息,燕老前辈出现的机会更大,更可能一激动之下,招亲还没开始就现身了。”雷毅帮忙说服。
“卫……”燕骄娃软软的唤著他,水水亮亮的眼中满是祈求。三对一,尤其其中一个还夹带强大的、让他无法抗拒的力量,这样他除了点头,还能怎办?
死人,就只能被当成是死人摆在一旁看了。
虽然只是作假,但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在发出燕骄娃将举办抛绣球招亲的消息之后,啸天堡外便开始搭建起抛绣球的高台,以假乱真,让人看不出这场抛绣球招亲其实只是个寻人的手段而已。
当然,他们也想过,依燕青岚的精明,有可能会发觉这只是一个骗他出面的手段,所以除了搭建高台、由各地商行散布风声外,其他招亲该做的事宜可一件也没少,弄得真像有那么一回事似的。
为了大局,卫扬一路忍耐,但当他看见燕骄娃穿著一身甫量身订做好的嫁衣时,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干么连嫁衣都准备?”她娇妍秀丽得让他心动,但只要一想到那是为了抛绣球招亲所订制的嫁衣,他就打从心底没好气起来。
“没办法,若燕老前辈太过精明,直到骄儿上台前都不肯现身,你不让骄儿穿著这身嫁衣来取信于他,他是不可能会出现的。”易芳华这样回答他。
“那要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事,那怎办?”卫扬怎么想都觉得不保险。
“放心,若骄儿穿著这一身嫁衣,拿著绣球上台作势要抛时,燕老前辈还不现身,这场招亲大会就直接中断。”易芳华保证
“这样突然中断,要是场面控制不住,那怎办?”雷毅皱眉,想到这问题。
“放心,这一点我早想到了,也有因应之道。”易芳华说得从容。
“什么因应之道?”卫扬追问,不容许有任何害他失去燕骄娃的可能。
“天机不可泄漏。”知道这句话并不能安抚他,易芳华接著又开口强调。“总之,我以项上人头做保,你的好骄儿绝不会让人抢了去,这场绣球招亲的大会,她绝不会出任何的岔子。
“真的?”
“真的!”
“保证?”
“保证!”
“绝对没问题?”
“是的,绝对没问题!”
见易芳华应答得那么从容,卫扬实在无可挑剔起,而这时,衣袖处突来一阵拉扯……
“怎么了?”看著她,他柔声问。
“骄儿好看吗?”一身喜气的红,燕骄娃羞怯地问。
“好看,等我们成亲时,骄儿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他坦言,真等不及那一天的到来……当然,也忍不住第三百零八次的暗暗诅咒起那个无故闹失踪的燕青岚。
真要命,若不是那老家伙,他早能跟骄儿拜堂成亲,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躲在空谷中过快活的日子,而不是在这里搞什么抛绣球招亲的蠢计划来找人。
“骄儿,新娘子,卫当新郎。”她笑著,甜美的模样让卫扬真想一口吃了她。
只是时间、地点都不对,尤其身边还有旁人在场,眼前更有一个愚蠢到死的计划要执行……
就在重重的沮丧中,直到卫扬受不了而发疯前,这场抛绣球招亲大会总算开始了!
那一天,天气晴朗,撇开作假的部分不谈,还真是个适合抛绣球招亲的好日子。
苦著脸,躲在后头的卫扬正透过特地预留的窥伺小孔观察台底下的人,那人潮之多,真的只能称之为人海,一瞧见这盛况,虽表示出他未婚妻的身价,可他苦著一张脸,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要他怎么高兴得起来?
这些人全为了抢他的骄儿而来,他光想就觉心烦,哪有什么好高兴的?
再者,眼前有这么多的人,若燕青岚不主动跳出来发飙,他要怎么找出人来啊?
“好多人。”燕骄娃也瞧见台底下的人了,那密密麻麻、数都数不完的可怕人潮有些吓到她了。
“没办法,燕老前辈的名号太过响亮,只要放出消息,说他唯一的掌上明珠要抛绣球招亲,天下间想打著当他女婿、实则习艺的人何其多?想当然耳,为了那一身绝技,他们自然全涌了来。”同在一旁等待的易芳华为他们说明。
一样陪著等,可雷毅没开口,直到随著预定的时间到来,台底下的人开始鼓噪,他才提醒。“时候到了。”
示意卫扬躲在后头,雷毅领著易芳华与一身嫁衣的燕骄娃步到台前。
一见他们,台底下的人简直为之疯狂,尤其又见到空谷鬼医的独生爱女竟如此清丽多娇,那阵混乱险些要演变成暴动,若不是雷毅早已见惯这种大场面,恐怕还真要镇压不住。
“各位英雄豪杰,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
听著雷毅发表言不及义的开场废话,躲在后头专心想找出人的卫扬,努力的朝台下的人潮看去,但直到雷毅讲完废话,他还是没见著该出现的燕青岚。
雷毅已尽力,但这种开场废话实在没办法拖延多少时间,尤其是台下的人已开始一致的喊出“抛绣球、抛绣球”的口号后,他已无力控制住这场面。
易芳华依然不慌不乱,一个眼神示意,要一旁的丫环送上巨大的红彩球,看到那彩球出现,台下爆出热烈的欢呼,好像一个个都已经拿到那彩球似的。
在易芳华眼神鼓励下,燕骄娃低著头,以不看见那拥挤人潮为原则,抱著彩球往前走了几步。
站在定点上,她依据指示,在心中默默数了五下,然后以最慢、最慢的动作举高那颗巨大到要淹没她的红彩球,在作势要丢出去的那一刹那间——
“等一下——”
不是,不是卫扬的声音,不是卫扬所喊的“等一下”,事实上,是在卫扬就要忍不住的跳出去前,就有人喊出这一声“等一下”了。
不用循声望去,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最远、最远处凌空跃起,然后很不客气的踏著挤成一海粟的人头而来,从那潇洒自若、猖狂至极的行径,以及因为迅速接近而看见的、那愤怒到将一张脸胀红成猪肝色的情况看来……
是燕青岚,他来了,果然被逼出来了!
“爹爹……爹爹……”一见爹亲,燕骄娃高兴得红了眼眶。
“卫扬呢?那小子是死到哪里去了?”燕青岚见女儿红了眼眶,既心疼又不舍,暴吼声几乎要响彻云霄。“说!他是死到哪里去了?”
“爹,我在这里。”捂著耳朵,卫扬悻悻然的从后台走出来。
“你?你在这里?!你竟然眼睁睁地看著骄儿弄这什么抛绣球的招亲大会?”燕青岚气得不管时间地点,而且他骂人本来就不选时间地点,就看他继续暴吼。“你有没有脑子啊!当年买下你,就是要你当骄儿的丈夫,不是要你像龟公一样的看著自己的妻子抛绣球招亲!”
“还说?”卫扬累积多时的怨气至此全爆发出来。“若不是你没事闹失踪?我要忍这个气,当这个龟公吗?你真以为我爱啊!”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没胆像燕青岚一样踏人头而来,怕被人群吐口水吐到淹死的哑姑一路远远的、好不容易的让她给挤上台来,没想到一上来就得为这紧张的关系打圆场。
“哑姑。”见著她,就像见著娘亲似的,燕骄娃忙不迭地扑到她肉肉的怀中。“哎呀,哑姑的心肝小宝贝啊!这阵子好不好啊?快让哑姑看看,有没有变了?”忘了那对准岳婿,哑姑真的拉著她打量起来。
于是乎,一起挤过来的聋伯得接下打圆场的工作。
“你们岳婿俩都放轻松、放轻松一些。”他说著,小心打量这一对准岳婿。见他们那斗牛似的模样,心想若劝说无效,那就更得小心注意著些,等打起来他也能跑快点,省得无辜受到波及。
“放轻松,我怎么放轻松?我把女儿交给他,他却办这什么绣球大会,要把我燕青岚的女儿当抛售猪肉一样的丢出去!这你要我怎么放轻松?”燕青岚越想越火。
“卫扬,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燕青岚的火气,让聋伯想都不用想的立刻帮腔。
“聋伯,我也不愿意,极不愿意这样做,若不是因为爹这把年纪了,还在闹什么离家出走,为了不让骄儿伤心,为了要逼爹现身,你说我能够不这样做吗?”果然是燕青岚教出来的,当怒火淹没理智时,啥都不管的卫扬所喷出的火焰可不比燕青岚小,那气势,还真有几分燕青岚的影子。
“呃……这个……”见那气势,本来想帮腔,但突然想到,这出走的事自己也扯上了一脚,顿时立场尽失,聋伯也不能说什么,模模鼻子,看看燕青岚、再看看卫扬,乾笑得有些尴尬。
“你少为自己的行为找藉口。”燕青岚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立时更大声的反击回去。“是你不对,总之,你弄这什么大会就是不对,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拦下骄儿抛绣球……你想想,这一丢出去,捡到的人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那种路人,你要我燕青岚情何以堪?要骄儿情何以堪?”
“喂!这什么话?”
“再怎么说,我们岭南三侠也有点名气,什么路人?未免太瞧不起人!”
“就是嘛,想我们……”
包多、更多名不见经传的名号被报出来,讨伐的声浪不绝于耳,然而畏于燕青岚的名,再顾及这是啸天堡的势力范围,所有的人也只敢叫一叫,还不至于有哪一个有那个胆,身先土卒的冲上来找难堪。
“等一等,那现在到底怎样?那颗绣球还要不要抛啊?”有人问。
这下子,不只是报名号了,抗议的声浪不断,大意是啸天堡出尔反尔,仗著自己的势力,戏弄群雄……
“呸!雄?就凭你们底下的这几个,雄在哪里?还群雄哩,我看狗熊还差不多。”实在是听不下去那些自抬身价的话,本来注意力在卫扬身上的燕青岚忍不住奋力一呸。
“我说燕老大,这话……你要说也小声一点。”不是要劝他别说,聋伯只这样提醒一声,还忍不住顺便挖挖耳朵,实在是让那一声“呸”给震得耳朵有些痒。
此举,轻视意味极浓厚,就算再怎么忌惮,没脑子的人被惹火了,哪还管要顾忌什么。
“太过分了!交代,啸天堡一定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广发招亲帖,要我们来这里参加绣球抢亲的是你们,现在呢?”
“对啊?现在呢?新娘子呢?”
“就是那燕老鬼的女儿,快叫她出来抛绣球。”
“没错,俺一定要抢到那绣球,娶回她,天天照三餐打,气死燕老鬼最好!”
燕青岚作乱的本事果然非常人所能衡量的,这一来一往没几下,就惹得台底下的群众情绪失去控制。
“哼!想娶我燕青岚的女儿,那就看你们有没这本事了……”燕青岚冷笑,轻斥一声。“上毒!”
聋伯马上取出挂在腰间的四瓶药瓶,一手两个,而且同时打开了瓶盖。
另一边护著燕骄娃的哑姑也一样,在燕青岚的指令下,将心肝小宝贝交给卫扬,一样掏出挂在她胖胖腰间的药瓶,姿势、动作与聋伯如出一辙。
两个人,执著八个瓶口开了封的药瓶对著台底下所有的人。
燕青岚之所以会是燕青岚,就是他有脑子,知道这种场面难搞,所以当然是得准备一些家伙,可没傻到凭著起不了作用的名气就空手而来。
至于台底下的“群雄”,一听见那个毒字就乱了,燕青岚的名号响亮,除了医术一绝之外,使毒也同样的有名,虽然少用,但有用的东西本就不需要常常用,光是口耳相传就能让人知道他的厉害。
每个人都急著想退开,最前排的人挤到后一排的,后一排的人再往后挤,这样一层层的挤出去,一时之间,只听到哀鸿遍野,不知多少人被绊倒,然后被踩伤了。
“怎样?有本事的,就上来跟我抢女儿啊?”燕青岚一脸得意。
“有本事,你别使毒,我们一对一打过!”人群中有人提议。
“一对一?凭你们也配?”燕青岚鄙夷的扫了台下一眼。
这一眼,激得没脑族又冲动了起来。
“卫……”燕骄娃让一连串的事给弄傻眼,她害怕的偎进卫扬怀中,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他一定会保护好她。
“放心,不会有事的。”拥著一身嫁衣的她,他安抚道。
虽然还没消气,但卫扬对这岳丈闹事的功力还是很感佩服,也知道他一定会妥善解决。
只是这回他料错了,因为不用等燕青岚解决,易芳华已先一步出面。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拿著方才燕骄娃拿的巨大彩球走上看台的最前端,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让所有的人听她说话。
“各位英雄,没错,这回是我啸天堡发出的招亲帖,不过若燕姑娘已有良配的话,就让我易芳华来代替,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皆是一愣。
燕青岚同哑姑、聋伯因搞不清状况,只觉得这女孩子脑子有问题,看起来条件也不错,为何自愿要嫁给台下的某一个路人?美人配路人型丈夫,这很气闷吧!
不同于他们几个人的想法,卫扬与怀中的燕骄娃面面相觑,一点儿也料想不到,原来易芳华所谓平定骚动的天机,竟是这个?
她要代燕骄娃抛那绣球?
“芳华?”雷毅的惊讶是当中所有人最甚的,他看著地,沈稳严峻的面容有一丝丝的错愕、慌乱,心中的坚持在某个角落开始有些些松动。
不似台上的反应不一,因为易芳华的这一番话语,台底下的人开始欢呼、鼓噪,兴奋的口哨乱乱吹。
撇开姿色不俗这点不谈,单单是易芳华这名所代表的意思……啸天堡所有的财力、势力……这下子,口哨声、欢呼声、鼓掌声更加不断。
带著决绝的心,易芳华没转身看谁一眼,举高手上的大红彩球,极奋力的就要往台底下抛。
卫扬本想上前阻止,可怀中的人拉住他。
他低头看她,只见她比了个噤声、静观其变的手势,要他仔细看。
丙然,卫扬没动,倒有另一道身影动了,不是别人,正是雷毅,一向以她兄长自居的雷毅。
他迅身跃起在彩球未落到台下前,一把抢下了彩球。
“各位,看来我这义兄是不赞成这主意,不然绣球招亲就改为比武招亲吧,打倒他,谁抢到了绣球,我就嫁给他。”易芳华说著,神态仍是从容冷静。
只是她冷静,台下的人可不冷静,在雷毅以复杂的眼光看她之时,重赏下的勇夫已一拥上前。
单打独斗或许打不过雷毅,但这里人这么多,大家又那么有志一同,加上雷毅不是燕青岚那种会使毒的狠角色,只要他们万众一心,哪怕是十个雷毅也不足为惧。
于是乎,整个场面转变成一场暴动,所有的人全朝台上挤,在这猛烈的推挤打斗中,没多久,那为了招亲而搭的高台轰然一声的整个垮了。
早在鼓噪转为暴动前,这一家子就极有默契的,护著不会武功的燕骄娃退到最远处。
不过即使已躲在这么远的地方看,当那看台垮下时,燕骄娃犹看得一愣一愣,觉得颇受震撼。
“好、好惊人。”她轻喃,无法想像,那时全挤在台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分开!你们两个给我分开!”一样观战的燕青岚在这时回头,才发现两个小辈亲密抱在一块儿的姿势,他忙吼道。
已经好一阵子没被这样吼了,卫扬竟有些些的怀念,不过他没笨到说出来。
“爹不是要离家出走,不管我跟骄儿了?现在这样抱著,爹又想管了?意思是不会再偷跑了?”他凉凉的挪揄。
“你、你这臭小子,说的这是什么话?”燕青岚想起刚刚还没算好的帐,恨声骂道:“放著一阵子不管而已,你这臭小子就开始想造反了吗?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竟然让我的宝贝女儿去抛那什么鬼绣球?”
“这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爹害的?”提起这事,卫扬的肝火也跟著上升,也跟著恨骂。“要不是爹不见,害得骄儿那样担心、著急,我有必要带著她一路辛苦的想办法找你们,有必要眼睁睁地看她变成那些急色鬼眼中的一块肥肉?”
“是爹爹,都是爹爹不好。”燕骄儿虽细声,但立场不变,同仇敌忾,不过要是她的眼眶没红的话,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骄儿?骄儿?怎么哭了呢?”就算前一刻还想骂点什么,燕青岚这会儿也早忘光了,先哄女儿再说。
“爹爹坏,丢下骄儿。”她哽咽。
“爹爹不是故意的,真的。”在她怀疑的目光下,燕青岚一肚子的委屈、心酸只能化为一叹。“唉!骄儿,爹爹要走,那都是有苦衷的啊!”
“苦衷?怎么,受不了小馒头的追求?”卫扬不怕死的挪揄他,小馒头对燕青岚的仰慕,空谷中可是人尽皆知。
哑姑同聋伯同时掩嘴,省得噗吭地喷笑出声。
“你这个死小子,再多嘴一句,我就……”在女儿的瞪视中,燕青岚委屈的把“打死你”三个字咽回月复中。
唉,看看,看看这情况啊!他想离开,就是因为不想受到这样无情的对待,看到女儿的一颗心全向著卫扬身上去了,让他连想骂两句都不行呢!呜呜……
“骄儿,别那样看著爹,他只是在同我闹著玩的。”让人意外的,卫扬不但开口,而且还是帮燕青岚说话。
“玩?”燕骄娃有些困惑。
“是呀!爹爹他只是在闹著我玩,你生气会吓到爹的,要是吓跑了爹爹,怎办?”卫扬分析。
“爹爹,不生气。”燕骄娃马上认错。“骄儿不知道你在玩,以后骄儿知道了,爹爹不要生气,那你不害怕,不要再偷跑掉了,好不好?”
女儿这样的要求,燕青岚哪说得出“不行”这种字眼,而且平心而论,他真没料到卫扬会这样圆掉这事,全然不伤他们父女的感情,更甚者,还帮忙笼络他们父女间的感情……
心中的感觉极是复杂,因为燕青岚从没有想过,现在事情会变成这样,至少,跟他当初所预料的,似乎不大一样。
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心境上的变化,聋伯同哑姑相视一笑,知晓这对准岳婚之间的关系,将因为卫扬处事上的成熟与圆融,而有完美的结局。
“好了、好了,要是没问题,那我们就回去吧,大家出来这么久了,小馒头一个人守在谷里,恐怕很寂寞吧?”哑姑赶著大家上路,同聋伯一样,心中直喘了口气。
吁!这阵子吃住在外头,真是要累坏他们两把老骨头了!
“得先跟雷大哥他们说一声。”跟著上大马车前,卫扬心中牵挂。
罢刚那阵混乱,他没能出面帮忙,道义上让他感到有些些的过意不去,再加上这时不告而别,似乎很小人似的。
“下次。”让人意外的,阻止他的是燕骄娃。她很认真地说道:“雷大哥同芳姊,他们有事要解决,不然两个人的这里,会空空。”她指著心口,说得认真,而且不忘下结论道:“所以下次,下次我们再来,找他们玩。”
“嗯,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下回再找机会来好了。”卫扬听她的。
她微微笑,很高兴卫扬听进她的话,愉悦的神情看向爹亲时,更是甜美无比。
“爹爹。”她甜甜的唤著,指著自己问道:“漂亮,骄儿有没有漂亮?”
“那是当然,你是我燕青岚的女儿,当然漂亮,尤其穿上这一身喜服,真的是好漂亮。”燕青岚的赞美源源不绝。
燕骄娃听得心花怒放,开心道:“成亲,骄儿漂亮,跟卫成亲。”
“嗯,这主意甚好,既然爹同哑姑、聋伯回来了,有主婚跟证婚的人,我们又要一起回谷里去,那回去后就马上举行我们的婚礼吧!”卫扬接得顺口。
“好啊、好啊!找到爹爹,找到哑姑、聋伯,卫同骄儿,回去成亲了。”燕骄娃拍著手,模样好不天真可爱。
“这事……不急,还不急啦!”燕青岚月兑口而出。
“爹的意思是,想等小馒头追上了您,我们四人两对,一块儿成亲?”卫扬有
技巧的揶揄。
“那当然不是!”燕青岚自然一口坚决否认。
“既然不是,那我同骄儿也不好再拖下去,还是先拜堂好了。”卫扬微笑,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那笑容下的狡侩。
“拜堂,骄儿穿漂亮,同卫拜堂。”
“那个……其实啊……”
“其实什么?爹还有其他的意见吗?是想把婚礼弄得极盛大?弄得人尽皆知……”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爹不想弄得奢华,放心,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就一家人自己办一办就好了。”
“嗯,有爹爹,有哑姑,有聋伯,还有小馒头,看卫同骄儿成亲。”
“骄儿,你听爹说嘛,这个……你们年轻人不懂,还是听我说一句……”
马车里,为了婚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极为“热烈”。
马车外,坐在前座的哑姑与聋伯听进每一句,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都能知道这争论的结果。
他们相信,不论这场“讨论”会延续到何时,待他们回家后二场遍礼的筹办正等著他们……
驾!握持缰绳的手顺势抽动了下,让拉车的马儿更加紧脚步,一路发出“叩喽、叩喽”的马蹄声朝家的方向前进。
扒呵,家,回家,他们要回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