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下雨了。
山区里的急雨,淋得金兔一身狼狈,也突显出实际与理想的差距。
就算她成功装扮成赶考书生的模样,但现实是,比起传闻中“百无一用是书生”来,她的体力还更为差劲。
身上的背架看似实用,而且她很节制,除了必要的水粮,也没敢带得太多,但经过一番长途跋涉,背到了第二日已让她全身酸痛、举步维艰。
这时再落下一场急雨,简直就是上天要与她作对远远的,看见那座破落的山神庙,金兔感动得直想哭,拖着一身的狼狈,赶紧奔向破庙避雨。
这庙……说来也不陌生,许久前管三国奉命寻回她与霍西游时,回程的路上为了躲雨,他们也曾在这座年久失修的小庙暂时落脚。
金兔其实也没想到,一段时日过去,她竟会重回旧地,同样在夜里,同样的下着雨,唯一不同的只是这回她是孤身一人,且没那么好运的在落雨前抵达,这回可是结结实实的淋了一个落汤鸡。
庙里,已经有人。
金兔愣了愣,怎么也没想到这荒山野岭间,竟有天涯沦落人会早她一步在这庙里避雨。
从第一印象来看,那人……有些古怪。
明明已在室内避雨了,却依旧戴着一项大大的、挡雨用的蓑帽……这帽子看得金兔好生羡慕,想着是不是到下个城镇时也该买一项备用?
但买蓑帽当然不是眼下的重点,金兔很快的敛回心神,极为羡慕的看了看那已经生起的火堆……
要是脸皮厚些,金兔应该要上前借个火,那才是最快的祛寒之道,但金兔也知道出门在外绝对要小心谨慎,毕竟人心隔肚皮,谁晓得那人是何方神圣?
实话说,这时间、这地点,遇到个活人,金兔并不觉得比较好……并不是她想把人预想得太糟糕,只是那人帽檐压得太低,完全看不出相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很是明显,很容易让人有联想的空间。
金兔可不敢拿自己的人身安全开玩笑,压低声音说了句“叨扰”,便小心的在近门的角落挨下。
卸下快压垮她的背架,她动了动硬到不行的肩颈,接着也想生火祛寒,但她很悲惨的发现,就算她勉强凑到一些用剩的柴枝,她竟然忘了带火折子……这是要她怎样?钻木取别吗?
金兔沮丧万分,但这种时候别说她背架里换洗的衣服也淋个湿透,就算真有衣服换,她也不便在有人的前提下更衣。
是有没有这么悲惨?
金兔拉了下湿黏在肌肤上的衣料,那湿冷又贴身的感觉很不舒服,而且还冷得她直打颤……
“过来。”那头火堆前的人开了口。
这话,并没有任何灾难被解救的喜悦,金兔僵住,整个人几乎吓傻了。
他、他、他、他、他……
濒、霍、霍、霍、霍……
娘啊!有鬼!
看见她抖得跟只要中风的小兔子没两样,霍西游的火气不打一处来。
濒西游?
确实无误,那人正是追妻而来的霍西游,而且他很不爽金兔这时的反应。
怎样,是见鬼了吗?
他有这般恐怖,恐怖到她这样十万火急想要摆月兑,留下字条就走人吗?
“过来!”他又说了一次,火气溢于言表,极为明显。
金兔慢慢吞吞、慢慢吞吞的拖着她的背架朝他与火堆而去……
突然,没人出声,他好像不是他,而她也不是她,两人好似只是山间偶遇,一同烤火的路人一样,除了她冻得牙齿直打颤的声音,再无其他。
那声音,很碍耳,碍霍西游的耳。让他看了她一眼,皱了下眉……
“把湿衣服换下。”他说。
“备用的那套也湿了。”她小小声的说。
取下帽子,霍西游动手去翻背袋,翻出一件斗篷丢给她。
这……
是要她?
金兔一时反应不过来,拿着斗篷发呆。
“我不会看的。”他说,接着便起身迳自去翻她的背架,拿出里头的湿衣服,一一的摊开好烘干。
金兔好迟疑,虽然他故意找事做不看她,但让她月兑下湿衣服,只用一件斗篷蔽体,这感觉真的好奇怪。
正在迟疑,就看他抖开折成一团的湿衣,然后,她藏在衣中的替换兜衣就这样掉了下来。
……
没人动作,金兔傻住,霍西游也明显僵硬了一下,忽地,柴枝啪炸了一声,让金兔像火烧一样的跳了起来,赶紧抢过他手中的一切。
“我来就好了。”她尴尬的说,不敢看他,低着头帮湿衣找地方披放。
她试着装忙,但衣袍、裤子也就那一套,能装多久?
包何况,她身上的这套怎办?
才正想着,就见霍西游主动回避,迳自到门外去等……这份贴心是让金兔感动的,但这时可不是感动的时候。
忍着尴尬,金兔三、两下剥去叫人不适的湿衣,裹上他的大斗篷包个严严实实后,将换下的湿衣披放好,赶紧选蚌火光温暖的位置窝下——
“好了。”她扬声喊,对着火光,动也不敢乱动。
濒西游施施然的踱步回来,正对着她,在火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拆开另一只背袋,从里头一一取出吃食。
入山前,他不但备了雨具,也将马侧的两只背袋补给完毕,这里头吃的、喝的、用的都不少,所以他先取出一瓶佳酿,让她先祛寒,暖暖身子。
他没说话,但金兔甚是乖觉,见他一个动作,就赶紧听话的将酒瓶接了过来,然后在他眼神示意下,迟疑片刻,但最后还是乖乖的喝了一口。
热辣辣的感觉从嘴里一直烧进月复部,金兔险些被呛到,但只消忍耐过去,从肚子里烧出来的感觉,配着火光,让人觉得暖烘烘的,多喝几口之后,不见适才那冻到骨子去的寒冷,感觉倒也不错。
金兔小口小口啜着壶里的酒,看着他拿根细柴枝串过烤鸡,架在火堆上加热。
烤鸡耶!在这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头,这会不会太奢华了一些?
就着火光,金兔看着一切,有种很不明确的不真实感。
但平心而论,烤鸡、直到分着鸡吃,至少都还有事做,是吃饱喝足、收拾善后完毕时,问题比较大。
两人相对默默无语,这情况,何止是一个尴尬了得?
难以忍受,金兔只得自力救济……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敢脸上贴金,认定他是来找自己,所以金兔想了下后,换了个方式问。
却没想到,这问法只让霍西游没来由的感到火大。
先不提他是怎样的心急,又是欠下多少人情才探得她的去向,而是她这时说话的方式,让他怎么听就怎么不爽。
怎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对他说“好巧,在这儿遇上了”?
她到底是知不知道她自己在做什么?霍西游对此感到疑问。
“你、你别不说话。”金兔觉得很不自在,下意识的再拿起配鸡吃、已然半空的酒壶再啜饮一小口酒,试图转移注意力。
“要我说?”霍西游隐忍多时,嘲弄的语气再也忍不住的满溢而出,月兑口反问道:“与其我说,倒不如你来说说,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没料到他有此一问,金兔意外,但不知怎地,管不住舌头就答了他:“我在做一件对我们都好的事。”
“放屁!”霍西游明明只喝了另一只囊袋中的水,但她的话委实荒谬,让他顾不得形象月兑口而出。
“明明就是!”金兔小小声的,却明确的抗议。
这话不应该说,但她无法控制自己,话语像是有自己的意识那样,很自动从她嘴里讲了出来。“只要我不占着位置,你才有机会遇上真正喜欢的人,娶一个能跟你白头偕老过一生的人,从此,再也不用屈就我这个‘金平的妹妹’!”
“胡说什么呀你?”霍西游一头雾水。
金兔历经畅所欲言的快感,该要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她却是哭了出来。
“为什么?”眼泪啵啵啵的直流,理性好像有个缺口,金兔藏在心底的话全从那个缺口流了出来,让她边流着泪边问:“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
这问题,霍西游直觉回避。
他可是一个项天立地的男子汉,怎可能把这些情啊爱的挂在嘴边?
“你说,如果我不是金平的妹妹,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金兔缠上这问题了,直问:“要是我不是‘金平的妹妹’,你是不是就能喜欢我了?”
“到底在说什么?你喝醉了是吧?”霍西游先是尴尬,接着才发现拿酒给她暖身似乎不是什么好主意。
“我没有!我现在清醒得很!我没醉!”金兔跟他大小声。
“……”霍西游不想回应,通常喝醉的人,喊最大声的一句就是“我没醉”。
“你知不知道我好难过?”金兔又呜呜的哭了。
“你醉了。”霍西游阐述她的现状。
“我清醒得很。”金兔又嚷嚷着,自觉再也没比这时更清楚、更有勇气的时候,还有胆骂他:“是你,你一直忽略我的努力,你什么都没看见,你才是一个睁眼瞎子!”
“我不想这时跟你讨论这些。”霍西游没好气。
出门寻人的火气还没发泄,却先遇上一个酒醉的人,他很清楚,这时说什么,就像出拳打在一团棉花上,没意义,他不想浪费气力。
但他却没想到,这实际的话听在她耳里,却惹得她极端不爽!
“为什么?”她恼火,质问回去:“就因为我是金平的妹妹,连跟你讨论的资格都没有吗?”
这什么跟什么?
“不是那个问题。”霍西游无奈,搞不懂她为何一直执着在“金平的妹妹”这个话题上。
“明明就是这个问题!”金兔想到就气,气愤的嚷道:“就算我再怎么对你示好,都已经是厚着脸皮求爱了,你还是只把我当金平的妹妹!”
“求爱?”这字眼让霍西游愣了下,那表情好似在问?什么时候?
“当然是求爱,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对着路边的阿财、阿旺还什么来福的喊夫君吗?还是你以为,我是会去牵隔壁王员外的手吗?”反正都说了,就一口气说清楚、讲明白,金兔掷地有声的嚷着:“你扪心自问,要不是求爱,我需要每个晚上都像只章鱼一样卷着你睡吗?”
濒西游有些懵了。
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行为是有什么涵义的,月兑口:“但你不是对水浒……”
“对水浒哥怎样?”她气唬唬的问。
“你对他……”说不出口,那话一说出,就好似承认自己不如人似的,让霍西游无法说出口。
“我对他怎样?你说啊!”金兔气势惊人的逼问。
濒西游被激得有些不爽,冷着脸答:“你别跟我说,他在场的时候,你从没有面河邡赤,没有意乱情迷。”
“我、我……”
见她答不出来,霍西游冷笑。
身为一个大夫,望、闻、问、切,缺一不可,除了心细,当中最需要的就是敏锐的观察力,霍西游是感觉得出来的,只消有尹水浒在场,这只小兔子虽极力掩饰,但他仍看得出她的羞赧之色,这要说她对尹水浒没有丝毫异样之情,那真的是有鬼了。
这便是霍西游最最失策的一件事!
决定成亲的那当下,两家长上的威逼吵闹确实乱了他心神,他一心想让这些人闭嘴,不要再为了同一件事吵闹不休,但他却忘了这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的心意!
他极度的懊悔。
要是那当下他头脑清楚一些,记得她意属尹水浒的事,那么他决计不会昏了头,自以为顾全大局的答应结这门亲事。
原先没敢与她圆房、成了真正的夫妻,只因为他以礼待之,不想贸然行事,让她有不愉快的、被迫的感受。
然后就在某一天,天外飞来一记闷雷,头脑清楚的他总算想到这件让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事,那当下的懊悔自责,压迫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但亲事已经结了,怎办?
这么长一段时间,霍西游一直闷着头在想解套的方式,为了她好,他更不可能对她做非分之事,即使每个夜晚她香香软软的窝在他怀里的时刻总是很难熬,但他做到了。
他这般辛苦煎熬,到底都为了谁?
她竟然有脸指控他?
濒西游不爽,打心底感到极端的不爽,既然要挑明了说,那就说吧,看她还能怎么狡赖!
面对他这时的冷笑以对,金兔霍一下的站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对他意乱情迷了!”她指着他,犹如泼妇骂街之姿的发出怒喊……原来方才的口吃并不是心虚,而是太气愤而气到讲不出话来。
“你……”狼狈的收回视线,霍西游一脸尴尬,清了清喉咙后,勉强维持镇定,开口:“衣服拉好。”
“你说,你说啊!”太生气,金兔没听见他说的话。
“你、你别这样。”眼角余光见她动作似乎越来越大,霍西游都不知道该把视线往哪儿摆了。
“我怎样?反正我就只是‘金平的妹妹’,别说是没穿衣裳,要是哪天说我其实是男的,你根本也没差,因为、因为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我……哇!”金兔想到伤心处,哇一声又哭了。
原在气头上的霍西游见她一下气跳跳,一下放声大哭,总算想到她是一个喝醉的人,说话没头没脑的,他何必跟她认真?竟然这时跟她讨论?
现在唯一感到安慰的是,至少她情绪是和缓了下来,不再比手画脚的,那就不至于春光再次外泄,考验他的定力。
天老爷,他可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一定要这样考验他吗?
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因为没有,过去从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让他这般牵挂这么紧系于心,不论做什么事都无法真正对她感到气恼,别说是大小声,更加舍不得骂,直拿她半点辙也没有。
“你别哭。”叹气,霍西游真觉得她是生来磨他兼克他的克星。
“可是我心里很难过。”金兔抽抽噎噎,却是很认真回答他。
这话,配着那可怜兮兮的凄惨模样,说得霍西游的一颗心都软了;想不清……她怎能……怎能这么可爱?
“那你别难过了。”霍西游想半天后也只能这么说,生平第一次,有点懊恼他对“安慰人”这件事的不擅长。
“可是……可是你不喜欢我……我贪心……我不想只当‘金平的妹妹’,我、我就很难过……”
濒西游真搞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但也只能顺着醉鬼的话来说:“你不想当‘金平的妹妹’,那你想当什么?”
艾着眼泪,她羞答答的看了他一眼,害臊的低下了头,嘟囔道:“我想当你的新娘子。”
“你醉了。”霍西游叹气,忍不住又认真的回覆了她,说道:“我知道,你想当的是水浒他的新娘。”
“不是水浒哥,是你!”她跺脚,很不高兴他连这样子都能听错。
“……”霍西游觉得两个人根本无法沟通。
“虽然说,我以前跟其他人一样,是很欣赏水浒哥,但只要是女孩子都很喜欢看他,又不只是我,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没像以前那样喜欢看他了,我比较喜欢你啊,只想看着你。”金兔说到后来,又开始低着头,是很逗人的娇憨模样,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真的还假的?”霍西游只觉得太不真实了,而且……这到底是什么嗜好?“喜欢看他?”
“不信你上桐城街上问问,有哪个姑娘家不喜欢看他的?”被质疑,她鼓着面颊,像只气鼓鼓的小青蛙,抗议道:“水浒哥可是桐城第一美男子耶!”
这种排名,霍西游倒也是听过,但他还真不知道姑娘家有这等嗜好。
“水浒哥的容貌,简直就是上天美化这世界的礼物,我以前也是这样觉得,每次他来都会忍不住一直欣赏,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夫君才是最好看的,为什么水浒哥会是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啊?”说到后来,她纳闷。
“你现在是要告诉我,你之所以脸红心跳、心头小鹿乱撞,纯粹只是因为看到水浒?”霍西游受到很大的冲击,他需要好好消化这样的讯息。
“那当然,又不是人人都能这般近距离欣赏他的容貌,当然会紧张啊。”金兔说得理所当然,然后项着红扑扑的面颊,很是害羞的说:“可是我现在只有看着夫君时才会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很紧张。”
他到底该不该信她?
她现在可是一个小醉鬼……霍西游内心的理性与感性面陷入了天人交战。
金兔也是。
她的心情可也没平静过,因为这会儿情绪完全不受控制,忽上忽下的,这时又想起伤心事,就见她小嘴一扁,眼泪再次滚了出来,呜咽道:“可是你为什么偏偏不喜欢我?”
“我没有。”霍西游月兑口而出。
卑一出口,他恼得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要死了,这不就承认了,他对她……他对她……
“你明明就只当我是‘金平的妹妹’!”一个醉鬼没法儿察觉到他的懊恼,或是理解他的话下之意,金兔恨恨的指出她最介意的点。“你根本就不想碰我,不想跟我成为真正的夫妻。”
翻了个白眼,霍西游却问她:“你知道,人跟猴子的差别在哪里吗?”
啊?
金兔一脸迷惘,不明白这时怎么会冒出人跟猴子的问题。
“猴子为了繁殖,为了的欢愉,想上就上,没有任何顾忌。”他说。
所以呢?
金兔仍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我长得可是一副猴子样?”霍西游问她。
金兔一点儿也听不懂他要表达的意思,但她很认真针对他长得不像猴子的这一点而用力摇头。
“既然身为人,我就不会去做猴子才会做的事,所以,我一直尊重你的意愿,从不想勉强你,不想你只是因为经过一道仪式,便得被迫为了圆房而圆房,我们是人,不是野兽,你明白吗?”这是他的信念,认为这是为人的基本义理。
但霍西游同样也知道,这样的想法要说了出来,他铁定会沦为弟兄们之间的笑柄,笑他太过纯情或食古不化,他可没蠢到自找麻烦,所以关于这样的信念与坚持,他是打死也不会说。
可她是当事人,而且对他有所误解,他就觉得该说一下他的想法才是……可惜金兔耳朵听了,心里却是不明白。
“可是我想跟你圆房,想跟你生胖女圭女圭啊。”她很认真的说着。
濒西游张口结舌,因为她这番认真的宣言。
“但有什么用?”金兔就是因为认真,所以她悲伤。“就算我心怀歹念,想着要不要非礼你,让你对我负责也没用啊,因为你只当我是……”
蚌地没声音,只能瞪大眼看着他,好似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
他、他、他……他刚刚是不是亲了她一口?
别说金兔不信,就连霍西游自己也不敢相信,他竟然克制不住这一时的冲动,真的、真的亲了下去……
“你是金平的妹妹,但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忍着尴尬,霍西游试着说清他的做法,硬着声道:“我只是……只是以为你心里有人,以为你喜欢的是水浒,才会……”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一个啊。”她一脸愣愣的打断他。
濒西游还在天人交战,而且是打得难分难舍。
看她这般的认真,说得又极富条理,他到底该不该信她?
“如果我不是喜欢别人,喜欢的是你,那就可以当你的新娘子了,跟你生胖女圭女圭了,是吗?”金兔举一反三的问。
“你现在醉了,说的话做不得准。”霍西游又叹了气。
金兔飞身扑去。
她要让他知道,是真的,她对他,一直就是认真的。
“小兔子,你别玩火。”霍西游接住了她,试着阻挡她的毛手毛脚,但……老天!斗篷底下的她可是光溜溜的!
金兔全力进攻,乱剥衣服没能成功,她就乱亲他……她老早就想着这种饿兔扑郎的戏码!
以前,她害怕,害怕被拒绝,怕他轻视她的行径,所以逾距的事她一件也不敢做,这会儿不知哪来的熊心豹子胆,让她有了造次的勇气,而她也确实想做就做,一点也没在怕的。
“不是这样!”让她的乱啃给嗑了牙,霍西游纠正,不知不觉中已经化被动为主动,领着她享受亲吻的美好。
别堆中的柴枝烧得啪作晌,有如他们之间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熊熊烈焰,烧得霍西游理智全失。
虽然有风险,虽然很怕是她酒后乱性,一切全是美丽的误会一场,但……
不管了!
如果落下夫妻之实,能将这只小兔子牢牢的绑在身边,霍西游决定赌了。
对,他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