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梦荷被申蔚祈抛在一张加大尺寸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起码十几二十迭的千元钞票就从他手上抛过来。
她拾起其中一迭,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买她!
抛完了钱砖,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从现在起,妳是我的。”
施梦荷抬起凄迷的眼,漾着一抹故作轻松的笑,仰望着他。
“你想娶我?!”
“没有。我只说从现在起妳是我的,当我拉妳走出Fantasy那一刻开始,妳就是我申蔚祈的女人!”
“可是我说过要娶我才可以!”
“今天妳人在我手中,规则自然由我定,我不娶妳,但妳还是必须成为我的女人,因为我决定要“包养妳””说完,申蔚祈往床上坐去,一手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之重,充分显示了他的决心与不容抗议的霸气。
“包养?申董事长您要包养我?!”施梦荷不是第一次听到男人这样对她说,但今天的对象竟是这心高气傲的申蔚祈,她着实讶异得不得了。
“没错。”
“我不想被包养。”施梦荷低下头,停顿许久,厚着脸皮说:“不如,申董事长娶我?”
“老婆是娶回来宠的,而不是用来招待客户的。”
“申董事长,您这是什么意思?”看来,事情似乎不如她所想象……
“意思就是,我负责包养你,你负责帮我招待重要的客户。”
原来他打的是这种如意算盘!包养她,让她当他一人指使的私人公关,替他去服务、招待他的客户?!
受辱的感觉直袭上心头,施梦荷咬着下唇,握紧拳,眼眶里已盈满了泪,她真没想到申蔚祈会是那么卑劣的男人。
“我不要!”
她坚决拒绝,即刻跳下床来,却被申蔚祈一把就拉入怀里。
“申董事长!请放开我,我一点也不想被您包养。”
“妳没有说不的权利。我说过,当我将妳从Fantasy带出来,妳就是我的,我供应妳金钱,妳听令于我,这很公平。”
“可是我说过,娶我才可以跟我发生关系,包养的话,不行!”
“妳以为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她当然不这么觉得,从他砸下第一个酒杯,用近似强吻的方式灌她酒时,她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是霸道、专制而且极度粗鲁的人!
然而她却没骨气地奢望着这样的男人,她甚至没有坚定的意志把持自己的原则和信念。
“是什么原因让您想这样对待我?能不能告诉我?”
“我不介意告诉妳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施梦荷迎视他的眼,仿佛对上一双利刀,她心生畏惧,身子禁不住颤抖着。
“从第一次见到妳,妳莫名其妙让我心痛,又让我气得快疯掉,但我却一直想不通这种情绪从何而起,所以我必须为这份感觉找到一个出口。”
“出……出口?”难道伤害她、控制她,就是他所选择的出口?
“铮铮,总之妳是我的了,今后跟着我,好坏都由我处置,妳只能接受我的一切安排,没有置喙的余地。”
“我不可能答应您。我虽是酒店小姐,但我也是人。”
“是人没错,但若是个让我心痛的女人,妳就必须付出双倍痛苦的代价!”
申蔚祈将她推倒在床上,信手拿起一迭钞票,在她眼前晃了下。“妳要钱,我给,你要我娶你,那不可能!我要你,妳只能回答“是”!”
“不!”
“说“是”!”申蔚祈压在她身上,强硬地命令着。
尽避白天的他多么正气凛然而风度翩翩,此刻在自己的床上,什么礼貌都用不上了。
只要他想,他不必给她任何承诺,他也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申董事长!”
“说!”他吼着,宛若一只发狠的狼。
施梦荷未语,却频频摇头,她不敢再说不,但也不愿就此顺从。
“说“是”!看着我的眼睛,说!”见她迟迟不肯妥协,怒气已不可抑制地爆发,他扯着她瘦削的肩膀喝令着,只要听得到她一句“是”,他可以温柔点待她。
只要她说一声!
施梦荷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不可言喻的热度,他那么势在必得,她的原则显得岌岌可危。
彬者她先满足他的要求,待日后他感受到她的好,他就会想娶她?
没有退路,没有勇气,除了眼泪和认命,她什么都没有了。
“……是。”
申蔚祈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回答,松了紧咬的牙关,表情不禁柔和许多,但随即覆上她唇的吻,却因情感过于波动而显得猛烈!
纷争停止了,施梦荷自傲的传说已经画下句点,她不再是那朵孤芳自赏的清莲。
是为了钱,抑或是为了不知名的情,她无法分清楚。
这是她风尘生涯中第一遭的体验,但很遗憾,她并没能如愿从良。
终究没有男人肯娶她……
“妳……我竟是妳的第一个男人?!”申蔚祈在迷乱中惊愕地抬起头,凝视着她,语气中的不可置信与她的刻意镇定形成强烈对比。
“只要您开心就妤,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讲再多都没用了,也太多余。
他不娶她,他是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都没意义了,她不再觉得自己过去几年的守身如玉有什么了不起。
她软弱而凄楚地笑着,神情却有些飘忽。
“妳看着我。”他将她撇开的脸扳回,几近含情脉脉地与她相视。“在这屋檐下,我允许妳叫我的名字,“您”这个字别再用了。”
有感于她人在风尘却能洁身自爱的可贵与不易,他不愿自己此刻只是个掠夺她清白的恶人,她有权利获得他特别的“待遇”和少许的柔情。
懊大的恩惠啊!施梦荷凄然一笑,说真的,她还是比较希望自己能喊他一声“老公”。
“喊我。”申蔚祈温热的大掌抚着她的头顶,要她正视他、迎合他。
“蔚祈。”
她平静而轻声地喊他的名,却触发了申蔚祈未曾燃尽的渴望,他深吻住她,希望藉以追寻那由远而近的情意。
初始的不愉快消失,施梦荷甘心成了他的囚犯。
至少,他现在望着她的眼神是温柔、甚至是宠爱的,她还听得出他的声音不只有温度,里头更添加了许多感情……
她相信他会发现她的好,他终有一天会爱上她,不计较她的出身,而心甘情愿娶她,他一定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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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梦荷醒来时,已不见申蔚祈的踪影。
因着一室昏暗,她以为天色已不早,没想到一打开金黄色的厚实窗帘才发现,距离黄昏还早得很。
日正当中,外头肯定热烘烘。
她搜寻着房间,找到一座放置在矮柜上的小立钟,时间指着十一点半。
才早上十一点半!
因工作而日夜颠倒的关系,她通常是一睡就到傍晚,从没这么早起床。
她裹着条薄被单,拾起昨夜被申蔚祈蛮力剥开而丢在地上的衣服,发现破得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根本不能穿。
正在烦恼着怎么办,忽地听见门外发出了类似用钥匙开门的声响,她一紧张,裹紧了被单,缩上床去。
没几秒,申蔚祈开门走进来。
“醒了怎不起床?”他淡淡说着,在床的正前方站定,视线就定在她那张还没洗净却仍美丽的脸上。
施梦荷点点头,指着破衣服说:“我……没衣服穿。”
“嗯。”他低哼一声,朝着房门外喊一声。
“都进来吧!”
“申董事长您叫谁进来?要干什么?”拜托!不会是要对她干嘛吧?
施梦荷躲进另一件较厚的棉被里,连脸都藏了进去。
“不会亏待妳的。”申蔚祈应着,一面对送东西来的人吩咐。
“东西摆好,人就出去。”
施梦荷只听见杂沓的脚步声来来去去,以及一些纸袋子的细碎声响。
“董事长,东西都送齐了。”几个男女齐声报告。
“好,你们可以离开了。”
“是,董事长。”
一群人告退离去。
申蔚祈仍是站在床前,沉声对她说:“除了我,没其它人了,出来吧。”
施梦荷从棉被里探出头,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看起来竟是那么纯净,一点也不像是历经沧桑的世故女子。
“衣服、鞋子、化妆品、饰品,什么都有。我给妳三十分钟弄好自己,要出门了。”申蔚祈交代着,却仍站立在那儿,没走开的意思。
“申董事长不回避吗?”
“回避什么?”他瞇起的双眼看起来更加凌厉,直教她打心底害怕。
“我要刷牙洗脸换衣服……”
“我挡了妳吗?”
“没有,可是……”
“站起来,铮铮。”
施梦荷连续做了好几回合的深呼吸,才乖乖站起来,双手紧紧扶着被单,以免松月兑。
申蔚祈一把将她拉到穿衣镜前,他站在她身后握住她的双肩,凝视着镜中的她,他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道邪气的弧度。
“在我面前妳不必刻意保留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今早,我已经替妳辞去幻太奇的工作,妳银行户头里的数字由四位数暴增到七位数,妳住在疗养中心的母亲也由五人房转到一人高级套房,还有三个专属看护轮流照顾,妳说,我有没有资格要求妳为我做任何事?”
“应该……有吧。”施梦荷低下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应着话。
她当然感谢他的慷慨资助,可“包养”两个字实在无法满足她的期望,而且还得任他差遣!她实在很难高兴起来。
“妳这什么态度?”
申蔚祈往她肩头狠力一捏,痛得她不禁兜紧了眉心,咬住下唇。
“申董事长有话好说,不要每次都那么用力嘛!”施梦荷忍不住抗议。
“如果妳刚才是喊我的名字,我也许就会轻点。”
“蔚……”
“来不及了!”说着,他再度使力一掐,并将她反转过来,以一记深吻阻止她接下来想说的任何话。
施梦荷这次终于用力地成功推开他。“你讨厌!”
在经过他一次又一次的制伏之下,申蔚祈原以为她再也不会反抗,没想到她竟还是这么有胆。“妳好大的胆子,敢推我?”
“我还没刷牙啦……”
“谁管妳有没有?”反正看起来还是很可口……算了,申蔚祈也不想多说,以免曝露太多自己对她的情不自禁。
“那就快去刷!”
“本来就要去。”施梦荷咕哝着,低头暗地里瞪他一眼。
申蔚祈狠狠回视她。“妳还敢回嘴!”
“不了!不敢了,蔚祈……”施梦荷赶紧摇摇头,他的名字就忽然从她嘴里跳出来。
听到她一声呼唤,跟昨夜的陌生和勉强完全不同,他心狂跳一阵,严厉的眼神一敛,紧绷的脸部线条顿时松缓。
“快去吧。”接触到她慌乱的眼神,他勉强沉下声调,柔和以对。
施梦荷旋身冲进浴室,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烫。
她竟然可以那么自然地喊出他的名字,就像他是她的丈夫一样!
但是,一想起真实的情况,她灼热的心就瞬间冷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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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妳的第一个服务对象就是欧都建设公司的董事长!伍东宏,他是我非常重要的客户,妳今天就好好陪他。”
最近伍东宏做了不少面子给申蔚祈,使申伟集团旗下之一的企业,也就是他妹妹申佳秀经营的建材事业获利不少,将来和伍东宏也势必有很多合作机会,是值得做好关系的顶级客户。
因此申蔚祈将他列为让施梦荷展现长才的首选,希望能使伍东宏这离过婚又不懂生活趣味的寂寞中年男子高兴高兴。
“你真要我去陪别人?”施梦荷不可置信地望着他,迟迟不肯下车。
昨夜他的脾气虽然很大、对她的怒意或许也很深,但在缠绵之后,他无限温柔地拥她入睡,她几乎以为他一番话只是气怒未消之下的狂语和威胁,他并不会真的那样做……
可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我昨晚不是说得很清楚?妳在装什么胡涂?”
“可是我以为你不是认真的。”
“妳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既然我已经满足妳的虚荣,妳就必须为我做事报答我。不对吗?”
“我爱慕虚荣?我都是为了我母亲……”她为了母亲的医药费,牺牲自己的青春去卖笑,万般都是情非得已,自己怎会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但她却已经不只一次听申蔚祈如此羞辱她,她真是满心的委屈。
“对我而言都一样,就算我不包养妳,妳还不是得回去幻太奇工作……”申蔚析讲到此,忽地眼神一变,脸色一沉,原本冰冷的语气骤然转为火曝.“还是你比较喜欢幻太奇的客人?我没去的一个月里,妳被谁包了?是昨天那个不入流的男人吗?”
“没有,我没有!”
施梦荷觉得有理说不清,但不说,他又会一直误解下去,她不愿他继续以这种轻蔑的眼光看她。
“蔚祈,你认为我爱慕虚荣没有关系,你认为我赚钱的方式很低贱也可以,但你若有一点点喜欢我,就不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好不好?蔚祈?”
“妳……”
“蔚祈,我不奢求你娶我,真的,我不奢求!但你既然包养我,能不能就让我成为你一个人的?我不要再去对别的男人笑,我真的不要!我只想要成为你一个人的,我愿意为你笑、为你哭、讨你欢心,做你的囚犯也心甘情愿,但我不要再坐在别的男人身边说言不由衷的甜言蜜语,真的,蔚祈,我不要!”施梦荷扯着他的衣襟,苦苦哀求。
她的楚楚可怜,让申蔚祈很想就此饶了她,但见她蒙上泪雾的眼瞳里似乎隐藏着什么异样的光芒,或许是背叛,或许是瞋怨,他不知道……
总之,他不肯相信有那种眼神的女人,他不肯相信她的心会是纯净无邪的!
她绵软黏腻的求情声虽撼动他的铁石心肠,但那股心痛的感觉又来了!只要他一心痛,他对她就更深恶痛绝,为杜绝那痛,惩罚她变成是唯一且必要的手段。
“下车吧!但请妳记住自己的分寸,我只准妳陪客户吃饭聊天,其它的妳可别多做。相信妳不会再一次被别的男人用金钱收买吧?”他默默按着自己的心口,讽刺而冷酷无情的声音伴着他心口的痛楚从嘴里逸出。
“蔚祈,你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别说不是,陪男人说说笑笑逗他们开心是妳的专长,对妳不会有什么困难的吧?”
一声嗤笑,更显示了他对她的偏见始终未曾稍解。
“我不要,蔚祈,我不要!”施梦荷眼泪夺眶而出,明知没有反抗的余地,她还是做最后的挣扎,只要他心软,她就能从卖笑生涯中解月兑。
“我叫妳下车!”申蔚祈陡然大声起来。他知道若不逼自己这样,在她的泪水攻势之下,他会被击得往后退,再也无法耍狠。
施梦荷乞瞵地凝望他一眼,仍得不到他的同情。
“眼泪擦干!那么丑怎么见人?妳要是把伍董给吓跑,妳就完了!”申蔚析出言恐吓,抽出几张面纸给她。
他拿面纸的手停在施梦荷面前,她却迟迟不肯接过去,宁愿用手乱抹,抹得妆花糊糊的。
“妳在干什么?”她的行为……可是怨言的抗议?申蔚祈气极地瞪着那张花妆脸。
施梦荷却不以为意,开门就要下车。
“等一下!”申蔚祈将她拉回来。
“妳是准备吓死伍董是不是?”
施梦荷不语,也不再看他。
“脸转过来,妳这种样子鬼都比妳好看,快给我擦干净、补好妆!”
施梦荷始终一语未发,却也开始乖乖擦脸、擦手、慢慢补妆,直到一张明艳的脸重新出现在申蔚祈面前,她都没再说话。
“下车吧!已经迟到了。”申蔚祈无情地催促她下车,不再多瞧她一眼。
“再见,不用太想我。”施梦荷吸了吸鼻子,将一字型领口往肩下左右各猛力拉一下,不但露出光洁女敕白的肩膀,连酥胸都半露呼之欲出,然后很不甘愿被他欺负似的,说了句近似挑衅的话就下车,摇曳生姿地往饭店走去。
见她走路的姿势比以往还“娆”,衣着在两秒钟之内变得无端曝露,申蔚祈心口没痛,倒是快爆炸了!
这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这一刻,他竟开始担心了……她会不会跟伍东宏一拍即合?她会不会乱来?
可恶!他怎么突然觉得自己用这种方式惩罚她好像很蠢?
不!他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因为她必能为他创造出一些利益,只要她将他的客户“按捺”得高高兴兴,那么他就值回票价。
一个施梦荷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