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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惹你 第1章

作者:田婈类别:言情小说

岳望在找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长相可以不美,身材可以不婀娜窈窕,声音可以不甜美细致,脾气也可以不温柔体贴,唯一的条件就是——一定要忠诚。

一个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于他的女人。他非常迫切地需要这样的女人。

◎◎◎

“我要将她碎尸万段——”

“望钱早归应收帐款财务管理公司”偌大的办公室里,忽然在一片稍嫌凝滞的氛围中,传出岳望浑厚有力、怒火正盛的长吼声。

石破天惊的咆哮伴着青筋暴跳的恐怖容颜,吓得原本就以战战兢兢的心态将公事报告完的几位员工们,更是个个缩着脖子噤声不语。

“一定要教她付出代价!”岳望握紧拳头往桌面一捶,再度扬言要让他那第七任不肖会计阿茱付出惨痛代价。

“老、老、老板,真的要将阿茱碎尸万段吗?”员工林志达终于斗胆抬起头来小声的问。

“就算不碎尸万段,至少也要剁了她那双窃取非分之财的脏手!”岳望再度不留余地的怒吼。

严格来说,比起前面三个兄长,他算是相当好运的。

自从他的哥哥们陆续觅得佳人、完成婚姻大事,各房又接二连三生出可爱的小女圭女圭之后,父亲岳远山只顾着享受含饴弄孙之乐,对他这个放荡不羁、有黑道帮派背景的么儿早就放牛吃草,无心闻问了。

所以,他有幸逃过被父亲使诈轰出家门或逼婚的劫难,而能畅快逍遥的继续过着我行我素的生活,怎能不说十分走运?

但相对的,从另外一方面来看,他其实又是个极度不幸的人。

此话又从何说起?就从他老是摆月兑不了被女人欺负的事情说起。

打从他踏入这个俗称为“讨债公司”的行业起,虽然公司规模小,人事编制精简,但几年来在业界也算小有名声——此名声的流传,一半是拜他骁勇善战之赐,一半则因为他不知卡到什么阴,常常在自己人面前栽跟头,落人笑柄的缘故。

大概是他岳望天生与一种职称为“会计”的女人犯冲吧!

截至目前为止,所聘请过的女性会计共七名,卷款潜逃的命中率竟然高达百分之百,纪录如此辉煌,这对讨债公司的负责人岳望而言,无非是件极端讽刺的事,可谓此生中最不可承受之耻,每每教他捶心肝,内伤惨重。

钱财损失事小,名誉受损事大,他真恨不得将她们一个个给抓回来月兑光剥皮,丢进盐水桶里腌个一年半载,好好发泄他一肚子窝囊气!

“老、老、老板,你这次是说真的吗?”另一位员工张大通也提起勇气询问。

“什么说真的、不说真的?!”岳望恶狠狠的瞠大眼睛,转瞬间拳头已举在张大通肉肉的大鼻子前。

“我、我、我不确定老、老、老板你是不是只在说气话,并没有当真要剁掉阿茱的手……”张大通一掌护住自己鼻子,两眼无辜。

“你!”岳望倒是被张大通的问话堵得无以反驳。

是的,他常常撂狠话撂得既凶残又逼真,但要他实际做出杀人放火的事,他还没暴虐到那个地步。

相反的,他还“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到令手下每每叹为观止的近乎圣人境界。

“老、老板……”

林志达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整便让岳望一刀当头劈下似的断了尾。

“是多老?不老都被你们叫老了!”想自己竟被底下人给瞧扁,岳望胸中的怒火更是燃得漫天覆地。

“不老、不老……老、老板你一点都不老。”林志达与张大通异口同声,其它几位员工见形势愈来愈惨,也随即跟着附和。

见一干平常从事催收工作宛如猛虎下山的员工们,在他面前始终毕恭毕敬的,尤其在他发火时,个个更如缩头乌龟般,连平常亲切的“望哥”称呼也不敢喊,只知道唯唯诺诺的叫“老板”,绝不敢造次的模样令盛怒中的岳望不禁觉得很想笑。

但此际他若笑了,无疑徒使自己老板威严大减,于是他努力撑住铁青暴怒的脸色,硬是不许自己露出半点破绽。

气氛就此僵结,安静得可怕。真的很可怕……愈来愈可怕。

不可怕的话,一干员工当中就不会有人开始出现干呕想吐、起因于压力太大的症状。

“好,你们说,对于这次阿茱卷款逃跑的事件,你们有什么意见?”气氛沉重到连岳望自己都快受不了,只好先松口缓和。

“呼……”见老板愠色趋缓,众人不约而同吁出一口轻气。

“望哥,我强烈建议,这次绝对不要饶过阿茱,一定要找到她,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好不容易等老大脾气收敛许多,张大通这才敢称呼望哥,并说出意见。

“给她点颜色瞧瞧是一定要的。我刚不是说要剁阿茱的手吗?这任务就交给你了。”岳望冷冷的说。

“不,不是啦!老板,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赞成剁阿茱的手……”张大通摇头摆手,紧张万分。

倘若对方是个男的,他就可能手下不留情,但不巧,阿茱是个女人而且又长得如花似玉、风情万种,要他剁了大美人她的一双粉女敕小手……即便那是一双偷窃别人钱财的肮脏手,他也剁不下去啦!

“那么你觉得怎样做比较好?”岳望又绷着脸问。

“望哥,不如就由我和大通去阿茱家泼油漆,好替望哥你出一口气,如何?”林志达代替张大通回话,而他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也立即激发了众人同仇敌忾的情绪。

“对、对,就找上阿茱家去,先拿她的家人当替死鬼,再逼她出面!”这种讨债手段虽然是陈年老梗,但通常效果颇佳。

若非岳望对历任的不肖会计们尚有恻隐之心,不肯像替客户向债务人讨债一样穷追猛打,否则早就闹得她们每个人的家里鸡犬不宁、臭气冲天了。

不过,说实在的,从成为“望钱早归”的一份子之后到现在,他们都还没使过这种粗劣的讨债手段,也从不曾遇见客户如此要求。

“对啊,望哥,你这次真的不能再像前六次一样放纵那些偷钱的会计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讨论。

“对啊,望哥,如果泼油漆没用,泼粪更吓人,总之就是要给阿茱一点教训,让她知道望哥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张大通语气也愈来愈激昂。

斑!平常都是他们在“代客出气”,现在适逢老板第七度吃瘪,他们可不愿再继续忍气吞声,任由老板只撂狠话、生过气就忘了教训,而不采取任何报复行动!

懊员工是该替老板分忧解劳的,林志达和张大通觉得此际正是表现忠诚的最佳时机,于是决心斗胆带头“起义”。

“泼油漆那种瘪三手段能不用就别用,至于泼粪……在泼他们之前,你们还要先去挑粪,不嫌脏臭的话,你们就去泼吧。”一听到这些了无新意的恶烂手段,岳望原本冷怒的脸色愈发难看。

“这……”一听到挑粪,众人同时一愕,马上闭嘴。

“不然砸车?”静默中,张大通不死心又瑟着脖子继续建议。

“算了,几十万而已,也没多少钱,她要就给她吧!”怒骂半天,一切气恼又归于零。岳望再度重蹈覆辙,决定不追究阿茱的罪行。

“吼,望哥,钱真有那么好赚吗?!亏你开的是讨债公司,自己的债却从来不去讨!”情急之下,林志达顾不得以下犯上可能招来老板一顿揍,嗓门硬是忍不住大声了起来。

“对啊……望哥,钱的事不能随便开玩笑,你的钱就是你的钱,即使被别人偷拿去了,那些钱仍是你的钱,怎能说不讨就不讨?”张大通也持续劝说。

讨债公司听起来好像很有赚头,事实上在整个作业的过程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等成本却都是相当可观的,他们觉得就算老板钱多想广发救济金,也不是这种搞法啊!

几十万元在岳望眼里或许不算什么,但毕竟钱就是钱,怎能说算了就算了?

苞在岳望身边做事多年,他们深知岳望的最大致命伤就是“太惜情”。

他处理公事一丝不苟、丝毫不容马虎,但对卷款潜逃的会计们却使不出半点狠劲!

他想就这么算了,林志达和张大通等人却不想就这么善罢罢休。

“下次应征会计时,我张大眼睛仔细筛选就是了,你们啰嗦什么?!”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仁慈,岳望也痛恨至极。

“只怕望哥你一直鬼遮眼,到时请来的会计跟前面七个臭女人一样,都是贪官污吏……”对岳望的识人智商,林志达已没太大期待。

“喂,阿达你有读书喔,还会说贪官污吏咧?”张大通忽然用手肘撞了撞虎背熊腰的林志达一记。

“废话,我当然有念书。”林志达挺直腰杆,得意极了。

“总之……望哥,我们一定不能放过阿茱……”

“是啊是啊!一定要给她好看!”

“对!要让她好看!望哥,你只要点头授权给我们,我们就算不能如数追回公款,也一定替你把面子讨回来!”

“对啊,对啊!望哥,你就点个头,说句话吧!”众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愤慨讨论起来,好不热络。

但他们的热络,又硬生生挑起岳望烦躁的情绪。

“吵死了!”岳望喝斥了一声,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次好像不办阿茱真的不行了。

若他仍选择忍气吞声,那么肯定无法平息员工众怒,也极度对不起自己身为老板的威严……好吧!就办她!

“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去做吧!”思忖良久,岳望正式松口。

“耶!”众人高声欢呼,个个眼睛发亮、摩拳擦掌的,很有即将大干一场的架势。“望哥,你放心,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小心别给我闹出人命来,否则你们也别想活了。”

“是!望哥。”众人齐声应答,还整齐划一的行了个军礼。

“好了!全部都下去,吵得我烦死了!”他喝令,随后长脚一蹬,将椅子旋了半圈转面向办公桌后方的资料柜,恼得不想再说话。

“是。”员工们乖乖的且飞快的撤出尚且残留着老板怒气的办公室。

难道我岳望,就注定要栽在那些臭女人手里、永远翻不了身吗?

望着玻璃上映出一张紧绷铁青的脸,岳望不禁咬牙自问。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不行!

虽然公司里没有会计小姐瞻前顾后不行,但若再请了个心术不正的会计来,则更像引盗贼入室般,更是不行……

是的,他怕了,真的怕了。被那七位不肖会计们所犯下的背叛行为给搞怕了!

当然,他也真的气炸了。

一直以来,他若不是为了想要提振公司里清一色男性员工的工作士气,而总是选用赏心悦目的美女会计,否则他会多留点神在那些女人的品行上面,绝不以外貌为重,而忽略了内在涵养。

这次,他一定要找个生性纯良忠厚、刚正不阿,甘于担任过路财神也不会被金钱诱惑、而导致心起恶念,一天到晚妄想着卷款潜逃的会计!

只要她有百分之百的诚实内在美,长得不美没关系,要是丑,也无妨。

◎◎◎

喵!喵!

一早,桑唯芊在后院晾着衣服,忽闻屋前又传来一阵似被惊吓到而发出的尖锐猫叫声,身材纤瘦的她不觉颤了一下,陡然停下手边的晾衣动作。

最近几天不知怎么了,那只喜爱窝在她家前院围墙上晒太阳、睡大觉的猫咪,总会不定时来上几声惊慌乱叫。

恐怖凄厉的猫叫声,白天还好,若在夜晚响起,别说大人常常吓到,一些胆小的小朋友们更是每每被吓得哇哇大哭。

“那只猫又在叫了,赶也赶不走,真的很伤脑筋哪。”后院一墙之隔的邻居王太太也正在晾衣服,她拉长脖子对着墙这头的桑唯芊说着。

“牠以前都很乖、很优雅,是这几天才开始乱叫的,真不知牠到底怎么了,好奇怪。”桑唯芊无奈的笑了笑。

“是怪极了,叫春也没那么激烈呀!”王妈妈叹了口气,又回头忙自己的。

桑唯芊双手轻轻一摊,没再搭腔,快速晾完剩下的没几件衣服,将衣篮往洗衣机旁一放,抹去额上一层薄肮,信步走到屋前。

才一打开屋前的纱门,她抬眼便瞥见那只大猫又没事似的回到牠习惯待着的墙上一角,蜷起身躯睡觉,一派慵懒舒服。

“嘿!你是怎么了?最近很爱乱喵乱叫吓人喔,你再这样下去,我家围墙可不让你待啰!”她走到围墙边,双手插腰仰着头,数落起那只猫。

大猫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径自瞇眼睡着,好像牠刚才完全没发出过惨叫声。

“你喔!下次再乱叫,我就把你赶走……”桑唯芊还没来得及恐吓完那只猫,只听见邻居李妈妈的大儿子李又钧在大门外拍门板急声喊着她。

“小芊,小芊!”

“又钧,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桑唯芊飞快打开门,只见李又钧指着围墙,一脸凝重。

“怎么能不慌张?妳看围墙,妳们家围墙被喷字了!”

桑唯芊顺着李又钧指示的方向瞧去,赫见原本干净漂亮的红砖墙面果然喷上了许多骷髅头和乱七八糟的图案,以及一些恐吓性十足的字眼。

偷钱不还,要妳桑家变丧家!

“这是怎么一回事?”桑唯芊以食指模了模那些白色喷漆,是干的,她十分确定昨晚她下班时这面墙并没有这些喷漆,可见这些漆字是在昨夜里弄上去的。

“偷钱是很严重的字眼,小芊妳……”

“你认识我这么多年了,你认为我会去偷人家的钱?”桑唯芊脸色一沉,不高兴被多年的邻居朋友质疑。

彬许,她的父母亲过世之后除了这间房子之外,没额外留下什么钱财,但她多年来自给自足,生活安康无虞,向来也不爱慕虚荣、对物质享受要求不多,她完全没有理由要去当个窃取别人财物的小偷。

“我当然不可能怀疑妳,小芊妳千万别误会我的意思!”李又钧赶紧解释。

“那么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桑唯芊板着脸,冷问。

“我是怀疑,也许是妳妹妹小茱惹的祸?”

“小茱……”桑唯芊喃念着这个名字,面容凝重。

是,也许是小茱,小茱从小到大就以惹麻烦为乐,但是……无论她多坏,据桑唯芊所知,她从来就没有做过偷钱的坏事,所以……不可能是小茱!

但如果不是妹妹,又会是谁引来“债主”在她们家围墙上喷这些讨债的恐吓字眼?一股愠怒猛烈地袭上桑唯芊的心头。

“小茱多久没回来了?”

“半年以上了吧……”被李又钧一问,她的愠怒瞬时转换成一种无奈与矛盾,眉头锁上了一道外人难以明了的愁情。

小茱不只超过半年没回家来,她的手机号码一换再换,换到最后桑唯芊都懒得问、也懒得记,这半年多来她们姊妹俩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谁家的亲姊妹会像她与小茱这样,情感如此生疏?

不知为什么,年纪只相差一岁的姊妹俩从小就不对盘,常常一见面不是视若无睹、相应不理,便是吵得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桑唯芊姿色不差,个性倔强自负,是火。

桑唯茱天生是个美人胚子,骄纵叛逆,也是火。

人家说水火不容,殊不知火与火相遇,互相扑击、吞噬,那才格外壮烈惨绝。

“打个电话问问她吧!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让外头那些人来乱,他们也有可能找错人,不是吗?”李又钧随手从口袋抽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

桑唯芊面有难色,将手机轻推回去。“我没有她的电话号码。”

“妳……妳们姊妹俩,真有冷漠到这个地步?如果我没记错,妳们是同父同母生的亲姊妹耶。”李又钧傻了眼,摇头收回手机。

“法律没规定亲姊妹就一定要感情深厚、相亲相爱。”桑唯芊没好气的反驳,转身进屋。

“这样就生气不理我了喔?”李又钧一愣,飞快拉住她的手。

“我去拿抹布和去渍油来擦掉那些骷髅头,不然真要把那些恶意涂鸦当作伟大壁画,留着给人观赏啊?”她拍开他的手,说完立刻进屋找工具。

“喔,我来帮忙。”工具一来,李又钧马上卷起袖子开始动手帮忙清洗墙壁。

一面清洗着被涂得五颜六色的墙面,桑唯芊内心则充满了不安。

发生这么丢人现眼的事,要是父母地下有知,应该会很哀怨的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吧!

希望围墙上的这一切,只是对方弄错了对象,否则桑唯芊还真不知该怎么办。

倘若真是妹妹捅出来的楼子,就算桑唯芊有能力替她善后,也势必无法心甘情愿——别忘了一路走来,她们始终未曾携手互相扶持过。

◎◎◎

洗净了蒙上耻辱的墙面,桑唯芊却仍挥不去心中满满的疑惑。

百般踌躇后,她终于拿起手机,查找着一笔笔曾经记录着桑唯茱踪迹的电话号码,但当她放段,一通通拨打着那些号码却无法顺利接通时,她放弃了,附带着几声咒骂,放弃了寻找小茱的念头。

“桑唯茱!最好不是妳引来的祸端,不然我绝对不会饶过妳!”

情绪恶劣的将手机抛到枕边,信手熄了灯。

窗外的月光从水蓝色薄纱帘透进室内,在柔柔微光相伴下,她蒙眬的合上眼,意识缓缓沉睡。

喵——喵——

夜里,大猫又莫名其妙惊吓乱叫,几乎将附近邻居全都吵醒了!

半梦半醒,桑唯芊从床上坐了起来,屋外一阵阵啼哭声——是猫在惊恐泣叫,还是邻居小女圭女圭在嚎啕大哭,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有不祥预感……

只怕这只爱在她家围墙上睡觉的猫,已首当其冲成了冤大头,因为来者不善,必是先拿牠这只猫开铡,猫叫声形同对方所按下的警铃,要她桑唯芊注意了!

妳被盯上了!

然后隔天,她家墙外又重新被涂满了更多不堪入目的图案及恐吓字眼,她开始不得不信,对方十之八九是冲着她来的。

连续三天,这样的情形一再的重复发生。

钡事即便不传千里,至少也传遍了整个巷弄邻居。

桑唯芊一天到晚清洗那面墙、驱赶那只大猫,就已够烦躁,再听着邻居纷纷耳语、指指点点,骄傲自负如她,情绪已接近发疯崩溃边缘。

彬许她该报警,但她迟迟不敢报警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妹妹小茱……她极度怀疑事情的发生必定与小茱有关,所以纵使她们姊妹俩感情疏离,但在未确定事情真相为何之前,她终究不敢轻言要报警处理。

终日忐忑,又过了几天。

直到这天,夜半时分,一通来自讨债公司的电话,让她终于百分百确定,祸,正是桑唯茱惹出来的,没错……

桑唯茱——妳这笨家伙!妳竟然真的当小偷去了,妳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