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小女佣?!
甜心俏管家?!
罗宝珊瞪着镜中的自己,脑袋里只浮现学生时代曾看过某些小说的书名和封面。
鲍主袖、白色花边连身围裙、腰后系了大大的蝴蝶结、蓬蓬迷你裙──标准漫画式女佣装扮。
原来,这就是宇文净“好心”带回来送她的“礼物”。
“裙子这么短,怎么做事啊?”她低头看着两条光洁的腿,身子一弯就春光外泄。厚~~粉冷耶!
看来,宇文净不只精神分裂,还是个变态!
“嗨,珊珊,妳在哪?”
门外响起熟悉的叫唤,罗宝珊反射地颦眉。
“神经病!罢刚一副冷冰冰的态度,现在又叫得那么亲切!”她嘀嘀咕咕,觉得跟这人继续相处下去,也会被传染,变成精神病奔者。
“你鼻窦炎啊?叫那个什么声音?”客厅里,宇文净不悦地啐道。
“你管我,我找我的麻吉不行哦!”宇文能皮皮地反唇相稽。
咦?有两个人耶!罗宝珊侧耳聆听,感到好奇,于是走出寝室。
可当她瞧见有两个宇文净伫在客厅时,不禁呆若木鸡──是她眼花还是怎样?为什么会凭空出现两个宇文净?
她睁大眼,仔细瞧,以确定不是视力出了问题。
“宇文净。”她忽地嚷道。谁回应,谁就是。
“干么?叫魂哪!”还在斗嘴的宇文净劈头就应,下一秒将视线转向已换装的她时,当场愣住。
丝质衣料软滑,剪裁服贴合身,穿在罗宝珊身上,就像是量身订做般合适,同时也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一双修长匀称的美腿展露无遗。
一记响亮的口哨声,随之扬起。
宇文能惊艳地看着罗宝珊,让宇文净意识到这衣服是大大的不妥。
罗宝珊这诱人的风情本是他一人才能目睹的,现在却半路杀出宇文能这个程咬金,让他白白吃了冰淇淋!
“他是宇文净,那你是谁?”罗宝珊指指宇文净,问着样子轻佻的另一个。
“噢,珊珊,妳太伤我的心喽!”故作伤心状,宇文能一双眼睛不忘盯着她玲珑的身段瞧。“我们这两天聊得这么麻吉,妳居然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以为她知道的,所以初次见面时才会冒出一句“你回来啦”,因此也没多此一举地自我介绍。
珊珊?!宇文净厉眸一瞪,冷芒射向那将拈花惹草当消遣的死色胚。
叫得那么亲热?他们何时混得这么熟了?
“你不是宇文净吗?”她一个头两个大。
“我才是宇文净,他是宇文能,别搞错了!”不高兴被搞混,宇文净沈下脸对罗宝珊申明,又怪罪宇文能。“你怎不说清楚?以后别冒充我!”
想到罗宝珊以为阿能是他,交情还有了进展,他就莫名地满心不爽。
“我哪有冒充啊!我以为她知道嘛!”宇文能无辜喊冤。
“你们俩是双胞胎?!”罗宝珊茅塞顿开。
相貌一样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所以载我去买菜的是你?”罗宝珊指着宇文能再确认。
“你陪她去买菜?!”不待宇文能回答,宇文净嗓音拔高的质问就抛了出来。
“反正我回家就是没事嘛!”宇文能用着“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表情看他。
宇文净斜睨着他。陪买菜也是泡妞的撇步是吧?哼!有什么了不起,他偷学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宇文净没有对她“装肖仔”,而是她自己搞不清楚状况摆乌龙,错把宇文能当成他。
意识到自己出了这种糗,罗宝珊羞极反笑。
“那我知道了,好相处的是宇文能,难相处的是宇文净。”她边笑边月兑口而出,下一秒才察觉说错话了,赶紧捂住嘴,但已来不及,宇文净的死鱼眼立即朝她瞪过来。
“哈哈哈……没错、没错!”白目的宇文能还朗声大笑。“妳说得好啊!炳哈……”火上加油地掌声鼓励。
“啪!”笑声戛然而止,乐极生悲。
某人偷袭,把装着巧克力蛋糕的小盘子,往张嘴大笑的宇文能脸上送去,顺便盖住那双老盯着罗宝珊的色眼。
“妳区分的方法错误,公子轻佻男是宇文能,正人君子稳重男是宇文净,明白了吗?”宇文净威胁地瞇起眼,强迫罗宝珊认同这种区分法。
“明白明白。”罗宝珊看着下场凄惨的宇文能,只得点头附和。
“卑鄙小人,偷袭我!”宇文能抹掉脸上的巧克力女乃油,活像被涂了排泄物。“咦?是巧克力蛋糕耶!”尝到嘴边的女乃油,他惊喜发现。
“对啊,我做的哦!”罗宝珊指着托盘上还没被破坏的蛋糕。
“哇──太好了!”宇文能说着就要奔向最爱,可还差一步,桌上完好的蛋糕又被某人捷足先登给夺走,还怡然自得地缓步离开。
“喂,你做什么?”不只宇文能纳闷,就连罗宝珊也不解地看着他。
“我要拿回房吃。”宇文净头也不回地步往二楼。
“你不是讨厌巧克力吗?”宇文能皱眉。
“你管我。”
“你不是不喜欢吃蛋糕吗?”
“你管我。”
“你刚才不是说不吃吗?”换罗宝珊发问。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突然想吃了。”在进入房间之前,他始终没回头,因为颧骨微微地泛红了。
没错,他是讨厌巧克力,也不喜欢吃蛋糕,但为了不让宇文能品尝到她的用心,他再讨厌、再不喜欢,也会霸住蛋糕,硬着头皮吃掉的。
他进房没几秒,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赶紧又探出头来嚷道:“喂,那套衣服妳不合穿,快去换下来还我!”
贬有令人血脉偾张的效果,是他始料未及的,就如同他也没想到,罗宝珊的身材是这么有料!
宇文能那家伙已经奸诈地趁他去日本的这几天接近罗宝珊,他不可能再让他的眼睛占她的便宜,也不可能让他有机会追求罗宝珊,因为……因为……
他一时之间也不想去深究理由,反正不行就对了!
然而,就算他不深究、不承认,但心头发酵的酸味,依然主宰着他的情绪,再清楚不过了……
几天之后,宇文净很不高兴地发现,罗宝珊跟所有人都很熟络,甚至相处得相当融洽,唯独对他例外。
听说,之前每个人都有一道指定菜可吃,可为什么他回来了,她却没来问他想吃什么?未免太厚此薄彼了吧?
大伙儿都和乐融融,就只有他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臭着一张脸,静静吃着眼前的晚餐。
“这道醋溜黄鱼好好吃哦!”姚晶晶满足地称赞道。
“太酸。”带着不太平衡的心理,宇文净唱反调。
“好,下次醋少放一点。”罗宝珊虚心接受。
“这蒜泥白肉很不错!”宇文侯挑剔的胃口也在短期内被罗宝珊的好手艺收服了。
“肉切得太厚。”宇文净故意找碴,这是一种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心态──想引起罗宝珊注意。
就像有些被忽略的孩子会故意闯祸,做些叛逆的事,好博取案母的关注。
“下回我会再切薄一点。”罗宝珊牵强地扬起笑。
宇文净的方法的确见效,她不只注意他,而且是很用力的注意,并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咒骂他。
“这芹菜炒得刚刚好。”宇文藏也赞道。
“不够青脆。”宇文净面无表情地批评。
一家人早已习惯他爱泼冷水的怪癖,所以都有志一同地忽略他的不合群;然而罗宝珊是新成员,还没习惯他的毛病,对他刻意的挑三拣四感到很不是滋味。
“以后我会早点起锅。”咧不出笑容了,她闷闷地应道。
他就这么讨厌她吗?为什么大家都对她很好,他却偏爱找她麻烦?
帮他整理房间不高兴、嫌她地扫得不够干净、衣服烫得不够平整、菜煮得不够好吃……
上辈子他们俩究竟是结了什么深仇大恨,这辈子他才会小时候恶整她,长大了还要刁难她?
分不清是被人讨厌的郁闷,抑或是其它不知名的因素,渐渐的,她愈来愈在乎他的评语、愈来愈重视他的想法。
赌着一口气,为了做给他瞧,她努力表现,盼他一句认同。
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和眼光,也随之增加了……
宇文净是个闷到极点的男人,吐露心意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好比叫猫头鹰在白天出没一样,困难度相当高。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的心意就此深埋,从某些奇怪诡异的小动作中,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
说白一点,这个人就是很假仙啦!喜欢,不说,还偏偏用一些令人费解或不易察觉的方式来兜圈子。
因此,即便是对罗宝珊这个儿时的初恋情人还存有很明显的好感,两人之间仍然没有什么进展,甚至陷入胶着状态,直到这天,再度受了宇文能的刺激才有了改变──
“珊珊,我今天没事,要不要我载妳去买菜?”宇文能坐在客厅里,对着在厨房差不多整理完毕的罗宝珊扬声问道。
闻言,正在翻看报纸的宇文净,耳朵敏锐地竖了起来、眼睛危险地瞇了起来、脸色阴郁地绷了起来。
“好啊!今天大家都会在家吃晚饭,有你载的话,我想去传统市场看看。”罗宝珊开心地应着。
平时都坐客运巴上去买菜,现在有人愿意载她,哪有说不的道理。
宇文净暗暗咬牙。
可恶!他懊恼阿能这么轻易就可以说出口的话,自己却反复再三还不知怎么开口。
“那我去换套衣服,妳弄好的话,等我一下。”说着,宇文能就上楼回房。
伴下报纸,宇文净脑子里混乱地运转着,不知该怎么阻止他们一起出门。
蓦地,静躺在沙发一隅的银色手机攫住他的目光,灵感随之闪进脑海,他眼睛一亮。
天助我也!
他环顾周围动静,确定一时之间不会有人过来,悄悄移坐到那手机旁边,眼捷手快地拿起手机,按出选单,进入电话簿──
茱儿、苏菲、妮可、莎琳娜……哈!丙然不出他所料,宇文能的花名册全在里头。
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选了三个看起来比较热情的名字拨出,然后在对方接听前挂掉,赶紧再若无其事地回到原本的座位,拿起报纸静待成果回收。
三个之中,只要有一个回电,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OK喽,走吧!”换好衣服的宇文能甩着车钥匙下楼。
说时迟、那时快,罗宝珊还未应声,“月兑掉”的音乐铃声就霍然大响。
宇文净差点要大喊宾果。
“咦?我的电话在哪里?”宇文能这才发现随身的手机不知遗落何处,忙不迭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楼梯。
“在那里。”一脸平静的宇文净怕来电者没有耐心,响太久会挂掉,“很好心”地伸手指出位置。
距离手机较近的罗宝珊赶紧拿起,交给宇文能。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后接听。“嗨,亲爱的莎琳娜!”
“哼,难为你这个大忙人还记得我呀!”看见他的来电,莎琳娜乐得赶紧回复。
“我想妳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不记得妳呢!”虽然不知她为何这么早突然找他,宇文能还是习惯性地灌迷汤。
“真的?那你现在来我这儿好吗?”莎琳娜立刻乘机提出。
“现在?!呃……”宇文能顿了顿,为难地看向罗宝珊。“我待会儿再打给妳……”
毕竟他已经先约了罗宝珊,如果不先征询她的同意,那就显得太见色忘友了;虽然这种事情他常做,不过罗宝珊是他的新朋友,还是不要轻易破坏形象的好。
罗宝珊聪慧地看出端倪,在一旁比手划脚加低语。“你有事就去忙吧,买菜我自己去就行了!”
宇文能感激地对她抛了个媚眼,外加一记飞吻,看得宇文净差点没把手上的报纸丢过去。
“那妳等我哦,我马上过来。”在美女发嗔前,宇文能答应了。
“噢!珊珊,妳真是善解人意!”结束通话后,他揪住罗宝珊的肩膀,表情夸张地称赞一句后,便像只急采蜜的蜂,动作迅速地飞出门去。
狡诈的宇文净,得意地笑了,心里正大声欢呼。
偌大的客厅,顿时只剩他们两人,收回目光的罗宝珊,视线不小心和宇文净对上,心跳漏了拍,突然觉得有点小尴尬,可如果就这么不说话转身离开,好像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僵,于是,她吶吶地开口了──
“呃……我要去买菜,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什么?”
Yes!终于轮到他了!她终于想到要问问他想吃什么了!
为着这一点,宇文净莫名地欣喜不已。
这种感觉就好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直被老师忽略,分糖时忘了给他,现在终于记起来补偿他──他终于有棒棒糖可吃了!
“我想吃九层塔炒蛤蜊、女乃油螃蟹,还有……”彷佛被亏待得多委屈,他卯起来点菜。
罗宝珊微愕,她赶紧喊停。“等等,我拿纸笔来记。”这么多,她得记起来才行!
“干脆我跟妳去买好了!”这时机开口正好。
“嗄?”她心一惊,当场呆住。
她没听错吧?他要跟她去买菜?!
见她一副被吓到的模样,难为情的感觉也隐隐爬上心头,似乎应该再补充些什么,才不会那么突兀。
“我是说,妳那么笨,每次买的菜都那么老,一定不懂得挑海鲜,干脆我也去,免得妳乱买一通。”明明是想和她一起去,就非得要把话说得这样不好听,来掩饰原本的好意。
“哦。”她拉长了尾音。
这人开口还真是没好话!难得气氛还不差,就不跟他反驳了。
整个宇文家,她就只剩他还没打好关系,如果自己的包容能够换来他的善意,那他爱损人就由他去吧!
看见眼前的景象,成群乌鸦飞来罗宝珊的头顶盘旋。
宇文净头戴一顶花不拉叽的赛车型全罩式安全帽,身穿黑色皮夹克和皮裤,足踏黑色半筒皮靴,一双劲健长腿斜跨,撑住摆得发亮的重型机车,停在大门口等她。
“我们要骑这辆车去买菜?”她万分怀疑,看着机车的眼神,就像看见鳄鱼爬上岸般戒备。
“我的车就是这辆,在市区,机车比轿车方便,至少比较好找停车位。”他耸耸肩,一派自然。
“话是没错,可是……”太骚包、太招摇了吧?罗宝珊吶吶地嗫嚅。
没想到像宇文净这样的闷葫芦,交通工具竟是这样惹人注目的重型机车!瞧他现在一副耍帅的模样,跟平常大相径庭,实际上根本就是个闷骚男人,还假仙得不得了,老装出内敛沉着的假象。
见她露出为难神色,宇文净傲然地说:“别婆婆妈妈了,我这辆车还没载过别的女人,妳要偷笑了。”
懊不容易才有好好相处的机会,怎么也不能让她打退堂鼓。况且,他说的是实话──老妈对他的重型机车是敬谢不敏,大嫂要求还被他拒绝呢!足见他看待她是多么不同。
罗宝珊眼角微微抽跳了下。
言下之意,是她三生有幸,才能坐上他的车,所以她应该要感激涕零?
扒呵,偷笑?她现在只想偷掬一把无奈的眼泪。
“快点,太晚买不到新鲜海产。”他再催促,递出另一顶全新安全帽。
那可是他的收藏品哩,有名的A-rai安全帽,每顶都是上万元,是玩车人的最爱;现在二话不说就给她戴,又是另一个待她不同的证明。
接过安全帽戴上,罗宝珊只能安慰自己,全罩式的遮掩,至少可以不用直接受路人的注目礼吧!
吃力地跨上车,登高一坐,突觉高人一等,空气新鲜。
没坐过这种重型机车的她直挺挺地坐着,宇文净弯身伏低,发动引擎,罗宝珊甚是满意两人的距离──又远又安全。
谁知,那霹雳骑士油门一催,她尖声一叫,差点没有“倒头栽”!
香软娇躯霍地覆上阳刚的男性身体,密实紧贴,完美契合。
宇文净得逞地扬起唇瓣。此刻他的恶质心理就和年轻的毛头小憋子一样,狡猾地利用煞车、加油的方式来占女孩子便宜。
“喂!妳吃我豆腐啊?抱那么紧!”他促狭地揶揄。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宇文净诠释得淋漓尽致。
“你以为我喜欢啊!”罗宝珊低咒,困难地撑起身,却没有可以扶的地方,不消三秒钟,又因煞车的反作用力趴向宇文净的背上。
“哈哈……抱紧点哦!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那取笑的口吻,让罗宝珊羞窘得脸红心跳,又恨得牙痒痒。
她强烈质疑──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