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翌纾每一次从北部回来,每一次都有改变。
岁月在别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是皱纹,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却是加倍的美丽!她一年比一年时髦漂亮,举手投足间充满着俐落大方的自信神采、优雅迷人的成熟韵味,跟他们这个乡下小镇愈来愈显得格格不入。
远远看着她的身影,齐大伟只觉得两人差距好大,就像星子一样,仿佛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
“欸?你回来了啦?”刚从齐家大门走出的马翌纾,迎面瞧见了他,讶异地问:“齐妈妈说你平常都快要十点才会回来,今天怎么那么早?”
“喔,大宝说今天他要试着结帐,所以我就把打烊的工作留给他了。”齐大伟反应灵敏的掰了个冠冕堂皇的说法。“你呢?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今天下班后觉得不是很累,所以就迫不及待赶回来了。”马翌纾笑咪咪的斜瞅着他。
她不再是从前那活泼娇气的女孩,瞧见齐大伟就蹦蹦跳跳的凑上前去,现在的她优雅端庄又不失大方,完全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
若不是因为她突然更改了行程,他也用不着大宝来提醒,他对翌纾返家的日期和时间向来记得比谁都清楚。
“我妈还在你家呢,你妈妈约我们明天除夕一起吃年夜饭。”她继续举步前行,齐大伟立刻跟上她,
“是啊,你去年没回来过年,我们就是一起吃年夜饭的。”齐大伟一点也不诧异,正所谓有一就有二,继续保持也不错。
马家人口少,缺了翌纾就只剩马家两老,过年多冷清,所以个性很热情的齐妈妈就邀请他们过来吃年夜饭,两家一起热闹,反正当邻居已经快要二十年了,感情又一直很好,跟家人没两样,而且以前中秋也常在一起烤肉,团圆饭聚在一起吃也不为过。
“我知道,可是我今年回来了呀,还去你家过年会不会不好意思?”马翌纾顾虑地说。
他霍地停下脚步,眼底浮现些许悒郁,深深的瞅看着她。
察觉身边的人不见了,她停下脚步,回头一瞧,就见他杵在原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她愕然地问。
“是你怎么了?”他难以适应的反问。“你怎么变得这么见外?在现实功利的环境待久了,难道就不习惯家乡地方最平凡的热情吗?”
无形的距离已经存在,如果连她内心也开始见外,那就等于唯一维系着他们俩的情谊已经逐渐淡化了……这不禁教他感到心慌,口气也重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她急切的想解释,却因他严厉的口气和神情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只是觉得跟我们愈来愈陌生、愈来愈格格不入,对吧?”他强势接话,未加修饰的说出自己想法。
马翌纾脸蛋僵凝,不断摇着头,否认他的说法。
大伟是怎么了?她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否则他为何变得这么尖锐,不友善?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我会犹豫去不去你家过年,纯粹是担心还要齐妈妈多准备我们的分,会不会太辛苦、太操劳,又没有别的意思。”她委屈的轻锁眉头,无辜的微噘粉唇。
听过她的解释,再搭配那无辜委屈的表情,齐大伟这才察觉自己似乎反应过度了。
“抱歉,我以为你跟我们变生疏了,所以……”他单手插进口袋里,一手尴尬的模模后脑勺;刚刚很会讲,要道起歉来却变得吞吞吐吐。“你知道的,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我很在意因为这样就影响了我们长久以来的友情。”
而对她,他能拥有的也只有友情了,若还不能好好维护,就真的一切成空了呀!
了解了他的想法,明白他对两人情谊的在乎重视,纵使马翌纾刚刚感到不平,这会儿也都抛到脑后,取而代之的是甜甜暖意。
“我也在意啊,你不知道你在我心底是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人吗?”红唇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秋水般清莹的眼瞳瞅看着他。
“真的吗?”他讶问。
“当然是真的。”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话让人心都融化了。
他感慨地说:“坦白讲,这些年来,你真的变好多,我觉得我们的差距愈来愈远,不再像从前那样无所不谈了……”
当初她刚要上北部念书时,是满心的不安,怕因此而影响了情谊,是他坚定的保证,才稳住她的心;而今立场对调,不安的人变成他,那么,她当然要消弭他的疑虑。
“你忘了约定吗?”她神态从容的截断他的话,步履优雅的迈向那悬挂在大树下的秋千。
齐大伟怔了怔,目光随着她移动,一时不知她提的是哪一桩?
她坐上秋千,恬然一笑,望着他娓娓重述。“出发北上前一晚,我们说好永远都不变,永远都要把对方当成最最知己的朋友,你可别告诉我,你都忘了,那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旧时景象跃入眼帘,再加上她的提醒,当初的约定也清晰浮现。
“没忘,我都还记得。”他赶紧回答。
以为她早忘光了,没想到她还记得一清二楚,这令他对于先前质疑她已改变的想法感到些微的歉疚。
“所以喽,你没忘、我没忘,或许我外表上有了改变,职场生活上的需要让我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些习惯,但是我本质没变、内心也没变。”马翌纾恳切的表达真实的自己。
这七年来,她一直在时尚杂志的这个圈子发展,从小小的工读生,坐上了编辑的空缺,然后两年前恰巧遇上当初那家杂志社的股东们拆伙,其中有人另起炉灶,又刚好赏识她的工作能力,于是便将她挖角到新杂志社,这一跳,待遇和职位自然也跟着调涨。
时至今日,她已是一家畅销的时尚杂志主编了,能够爬到这个门槛,靠的不只是她的聪明慧黠和这方面的天赋,更因为她付出了相当多的努力。
她活跃于时尚圈,她的美丽优雅、自信风采不只迷倒了许多男性,也让女性同胞们无比欣羡。
但她并不是空有美色的花瓶,她是个称职的主编,处事风格俐落明快,果决干脆,却又兼具着细腻圆融的心思。
可也因为她年轻,所以她必须表现得成熟稳重,来营造出专业且权威的形象,并不是真的改变。
“好吧,相信你。”齐大伟微扬起唇,露出松了口气的浅笑,故意用宽宏大量的口吻说道。
“是喔,还真感谢你的信任咧!”美眸也娇俏的横了他一眼。
气氛转好,他走到她身后,站在专属他的位置上替她推起秋千。
“近两年,忙得时间不够用,回来的次数减少了,我都好久没坐坐这秋千了。”她轻快的嗓音随着摆荡的秋千忽大忽小的飘送着。
“你在台北的生活很精采呀!”他偶尔会在报章杂志的时尚派对报导上看见她,亮眼得就像是明星一样。
“为了杂志社,交际应酬免不了嘛!”她微瘪着嘴解释,忍不住埋怨了起来。“而且你都不知道,再加上原本就该忙的公事,我平均一天才睡五、六个小时,最夸张的时候曾经两天没睡哩!”
闻言,眉心不禁微微蹙起。
她嫣然浅笑。“不要说我了,你的生活不也过得很充实吗?分店都开了两间了,规模比起齐爸爸、齐妈妈在做的时候还更大哩,我真是佩服你灵活的生意头脑。”
“这是经过长时间评估才敢投资的。”他谦逊应了句。“我的生活除了豆花就是豆花,乏善可陈,不像你,丰富精采。”
她怅然一笑,没让身后的他瞧见。
单枪匹马的在外闯荡,辛苦不在话下,老实说,偶尔也真想有人可以依靠,可以真心疼惜她。可是她的追求者虽然很多,她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接受谁,那所谓的丰富精采的背后可是难言的孤单寂寞啊。
“平淡也是一种幸福哪!有时候,我真想念这里自由自在的纯朴生活。”她突然感慨地叹道。
人就是这么奇怪,总是不知足,做一行就怨一行,拥有这个却渴望那个。当初在小镇待久了,便向往都市的繁华;现在都市待久了,又想念乡下的朴实。
“那就回来呀!”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照顾你的!他月兑口而出,又立刻噤口,及时止住包加突兀的话语。
他讲得简单,她当笑话,所以马翌纾只是嗤笑摇头,没有回答他。
她是矛盾的,想念家乡,可是却无法放弃追求事业上的成就。
试探的话没得到回应,齐大伟心底刚升起的一丝丝希望又落了空。
怎么办?这么多年了,谨守朋友界线只是他的刻意压抑,他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她……否则他的心不会只在每次她回来时,才那么活跃鼓噪的跳动。
不知为何,那股收敛在内心深处的爱意在这一次躁动得特别厉害……
他有预感自己的情意即将满溢出胸口,他就快要无法安分的继续在她背影守候了!
他该有所突破吗?突破了是否会影响两人融洽的友情?她会不会离他更远?
可如果再裹足不前,难道要把这份爱意等成后悔和遗憾吗?
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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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大宝这个弟弟来告诉齐大伟该怎么做才好。
他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对翌纾的爱意,没想到平时吊儿郎当、玩心很重的大宝却全都看在眼里,还因为关心他的感情发展主动来找他深谈。
无法招架大宝单刀直入的方式,齐大伟终于坦白多年来困扰着他的心事。
不过这样也好,有个人能替他出出主意,总比他自己想破头却依然做不出决定来得强。
深夜,万籁俱寂,齐大伟的卧房里却灯火通明,兄弟俩正促膝长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每次爸妈催你交个女朋友,你就说要以事业为重,其实是眼里容不了其他女生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根本就只有翌纾姊一个人,偷偷暗恋人家却不敢讲,真逊!”大宝摇头叹息地说着。
“你不懂啦!”齐大伟烦躁地讲。
“我不懂,你就说给我懂嘛!”
齐大伟横睇弟弟一眼,撇了撇唇。
“翌纾的追求者从念书的时候就没断过,但她左挑右选就是从来没把我列入可以交往的对象,这么多年来也完全没特别表达过什么,我猜,她大概对我没有那方面的感情。”既然早就被看穿了,就索性图个痛快,把多年来的烦恼和盘托出吧!
“所以我不敢莽撞表白,怕的就是如果她不接受,两人之间会变得尴尬,连带的影响彼此间的友谊。可是我虽然想安分的只和翌纾做好朋友,却管不住自己的心,压抑不了对她的感情。”这是他最顾忌的一点。
“为什么要压抑?!喜欢就是喜欢啊!”向来率性而为的大宝十分不解,诧异的扬声。“你自己不也说是猜测的?那说不定,翌纾姊就是因为选择太多了,导致她忽略了还有一个你,所以你更需要去提醒她呀!”
他提出合理的反驳,鼓励他付诸行动。
齐大伟仍不敢贸然动作,大宝看出他的迟疑,一坐近他,伸手搭住他的肩,继续帮他打气。
“哥,你们认识都二十年了咧,女生在二十八岁已经是适婚年龄了,你要再耗下去,翌纾姊如果哪天想不开,真的答应嫁给了谁,那你岂不是欲哭无泪吗?就放手一搏吧!就算不成功,起码也不会有遗憾,而且不见得会影响到交情,毕竟二十年的情谊可不是那么容易说变就变的。”
齐大伟的内心动摇了,渐渐倾注一股勇气,让他跃跃欲试。
他深爱着翌纾是事实,如果不试试,不让这份情意有个了结,那他说不定真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没想到你的口才还挺好的。”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大腿,哼笑赞道。
弟弟长大了,能一块儿谈心事、相互关心的感觉真不赖!
闻言,大宝知道哥哥已被自己说服,不禁开心的咧出了一口白牙。“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以我的看法是很客观的。”
齐大伟睨着他,嘴角牵起微笑。也许真是他自己走进死胡同里,猛钻牛角尖,所以才一直看不透。
“那你决定要怎么做了吗?”大宝热心好奇地问道。
“没有。”他倒是答得很快。
辫~~大宝从椅子滑下来。
“我觉得在向翌纾表白之前,应该先要确定一下她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感觉。”说到底,齐大伟还是不敢太过鲁莽。
大宝赶紧坐回原位,继续讨论。“确定?要怎么确定咧……”
齐大伟耸肩兼摇头。要怎么在不让她察觉的情况下试探出她对自己的感觉,他目前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大宝挤眉弄眼的思索,未几,他灵光一闪,脑袋瓜蹦出一个妙计。
“嘿,有了!”一个弹指,兴奋莫名。
齐大伟心口一悸,眸底燃起希望之光。
“信不信你这个弟弟?”大宝忽然问。
这话没头没尾的,听起来有点危险,齐大伟警戒的迟疑。
“欸!”没得到立即的肯定,大宝垮下睑抗议。
“好啦,信啦!”很不安的心情,很勉强的口吻。
“信我得幸福啦!”挑眉送秋波,再附带拍胸脯、挂保证。
斜眼睇了睇他,齐大伟撇嘴道:“最好是。”
“一定是,只要你好好的照着我的话做。”在说出计划之前,先提出但书。
“先说来听听好了!”齐大伟是觉得不保险。
“不行,你答应肯照着做,我再说。”大宝跩起来。
“你先……”齐大伟还想再坚持,却因大宝起身的动作而没骨气的立刻改口。
“好啦好啦,我答应啦!”
丙然在意料之中,大宝得意的咧嘴笑。
百嘿嘿,就知道牵扯到翌纾姊,哥哥肯定就没了主张,哪还有坚持的余地啊!
再说了,以他这种铁树不开花,脑袋不开窍的老实头想要搞定翌纾姊,可是相当需要他这个军师的。
接下来,就等着看他这个幕后黑手如何推他们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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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晚,两家人齐聚一堂,喜气洋洋、热热闹闹,欢乐的气氛从年夜饭一直到下了餐桌,转移阵地到客厅里,继续吃水果、嗑干果,看着大同小异的无聊春节节目,有一句没一句的哈啦闲聊。
齐大伟和齐大宝两兄弟预备在这大伙儿都在的时候展开计划,只不过为了想找适当的时机一等再等,两人不断互使眼色,眼球差点没给它抽筋。
终于大宝耐不住性子,受不了哥哥一直逮不住柄会开口,索性先起了头。
“爸、妈,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要找时间到台北去开分店吗?”
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朝大宝集中。
“怎样?你想去哦?”齐妈妈嗓门大、性子直,质疑立刻丢过来。“呵!”还不给面子的嗤笑了声。
“他去怎么行?光是玩就来不及了,哪还有心情做正事!”齐爸爸不客气的马上吐槽。
“厚,不是啦!”大宝气结抗议。
真衰捏,为了帮哥哥,才说一句话就被连续炮轰。
““虎”在深山里啦!”他话都还没说完,齐妈妈就又开玩笑的啐他,大伙儿哈哈笑。
成为笑柄,大宝懊恼地朝哥哥投去一记哀怨的眼神,居然连他也在笑,太可恶了!
齐大伟抿唇收敛笑意,清了清咳咙,拿下发话权。“我觉得如果今年要去台北开分店的话,现在差不多就应该要开始准备了,赶在四、五月天气回暖开幕,时机正好。”
豆花、粉圆、河诠、绿豆……这一类的冰品,在春夏季的销量较好,所以要看季节上市。
“说的也是。”齐妈妈看了看丈夫,认同的点头,随即又说道。“可是台北我们又不熟,要找个好店面可没那么简单。”
“台北我熟,我可以帮忙找,而且还可以请朋友留意看看。”闻言,马翌纾义不容辞的表示帮忙意愿。
百嘿,看吧!翌纾姊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啊!大宝得意的向哥哥使了使眼色。
“对啊,还有翌纾可以帮忙。”马妈妈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女儿,两家互动频繁,帮这点小忙是理所当然。
齐大伟牵起微笑。“要是有翌纾先筛选一些地点,那就真的是可以节省败多时间。”
齐记知名度够,东西好吃,分店已经开过两间了,购买生财器具、装潢店面的厂商和运送食材的通路都是现成的,现在只除了一个好店面需要费神寻找,其他的就不用伤脑筋。
“嗯,如果真的决定的话,那等我回台北就开始找店面,你这边也同时着手进行。”不自觉展露出职场上女强人的风范,马翌纾果决干脆地说道,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可是哥哥上台北要住哪里?”大宝适时插话敲边鼓,看向齐大伟的目光里有着明显的暗示,要他接话。
“对厚……那翌纾你还得再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大概得住四、五个月。”齐大伟再向马翌纾提出请托。
“住的地方呀……”马翌纾侧头思付着自己的住处还有房间,但碍于长辈想法,所以迟疑着该不该开口,没想到马家两老思想观念还颇开明的,竟早她一步主动提起。
“你的书房不是可以睡吗?”马爸爸忽然想起地问着女儿。
马家夫妇心疼女儿在外独居,有次还因租处房东急着要卖屋而临时要她搬走,于是两年前索性决定在台北买间屋子,两房一厅,相当适合单身女郎或是小家庭居住。
“对啊,上回我们去的时候,你不是把卧房让给我们,新买了一张沙发床摆在书房吗?”马妈妈记得更详细。
“嗯。”马翌纾向爸妈点了点头,旋即微笑地朝齐大伟说:“如果你不是很讲究住处的话,筹备的这段期间干脆就住我那,一方面可以节省开销,一方面我们方便联络,我也能就近照应。”
“这样啊……”齐大伟还要给他假仙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大家,其中大宝的眼神最贼溜。
“有现成的住处当然好啊!”齐妈妈举双手同意。
“翌纾对台北熟,你们如果住一块儿,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这样比较方便。”马妈妈怕齐大伟歹势,所以继续说服。
两家长辈对他们俩完全没有孤男寡女共住一个屋檐下会很危险的顾虑,因为两家太熟,而齐大伟和马翌纾从以前就走得很近,要怎样早就怎样了,不会等到都二十八、九了才怎样。
再说了,如果真是怎样了,那当然更好,反正他们本来就乐见其成,对彼此的儿女很欣赏,只可惜这些年来始终不曾看他们进展到男女朋友的阶段,唉!
“翌纾会不会不方便?”齐大伟心底掠过一丝犹豫的念头,怕让她觉得有负担,很麻烦,产生反感就不好了。
“拜托~~是谁才说过不能见外的?”马翌纾莞尔一笑,清莹灵动的美眸斜睨着他。
“她白逃诩要上班,不会有什么不方便的。”马爸爸也很热心。
齐大伟也朝大伙儿颔首,道出决定。“那就这么说定了,过完年我就开始准备,只要大宝能接手店里生意,我就上台北。”
“好,随时欢迎你。”马翌纾嫣然一笑。
台北开分店的事情敲定,而这只是大宝计划的第一步棋。
接下来的,就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