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太回韩国了,恬敏为了避免可能会在机场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所以以上班为由没有去送行。
可是即便如此,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成天心不在焉不说,甚至连续好几逃诩失魂落魄的。
唉,她的人是没去送行没错啦,但是她的心却跟着他搭上飞机,咻地飞到韩国去了。
“回魂哦!”恰克忽然大叫,把坐在椅子上望着手机发呆的恬敏吓得差点跌下来。
“臭恰克,干么啦!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恬敏惊魂未定的拍抚着胸口,责怪的横瞪着恰克。
“没办法,跟你讲话你都不埋我。”恰克抗议。
自从担任一个多月的管家职务之后,恬敏直到今天才轮到跟他一起上夜班,他有一拖拉库的话想跟她说,结果说了半天,原来都是他在自言自语,她根本都没有听进去,他当然要唤回她的注意力啦!
“哪有?”她直觉否认。“你说了什么吗?”
“我是问你后来在尊爵套房的服务状况有好转吗?”刚刚已经说了一堆都被忽略,恰克只好挑一个问题先问。
“哦……有啊,后来就好多了。”目光心虚的飘开,她有点支吾。
不只是好多了,而是太过好了,才会和金正太不知不觉发展出感情,谈起恋爱来。
“是哦?那是金导演转了性,还是你被刁成习惯?”因为金正太的身分不同,所以恰克对恬敏在他身边这段期间特别好奇。
“呃……都有啦!”笑得很尴尬,她敷衍地应。
简短的回答,满足不了恰克的好奇心,反而更使他起疑,不禁若有所思的斜睇着恬敏。
“你怪怪的哦!”他凭感觉猜测。
恬敏向来跟他很谈得来,工作上的甘苦不、心情上的喜怒,只要上同一个班,就会互相倾吐,可是今天说起话来怎么特别保留,一点都不坦率?
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吗?恬敏心跳一快。
她嘴理虽然否认,但是却必须在心里承认,金正太离开后,她觉得好空虚,胸口空荡荡的,好像被挖一个洞,呼啸着寒冷的风……
“没有呀!找还不是老样子,别瞎猜了。”她睨他一眼,撇嘴道,赶紧打起精神,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一直思念着金正太。
就在此时,恬敏搁在办公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恰克反射的低头一看,“金正太”三个字在手机萤幕中闪耀着。
“齁~~我知道怪在哪里了!”恰克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惊喜的指着恬敏哇哇叫。
原来恬敏姊和金正太看对眼了!敝不得人家回韩国,恬敏姊就失魂落魄的,要形容她是怨妇也不为过。
秘密被窥见,恬敏嗔怒的打了恰克一下。“你怎么可以偷看啦!”忙不迭捉起手机,三步并作两步躲到办公室外接听越洋电话。
“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她窝在角落,捣着手机低问,嘴角却不自觉的扬起微笑。
“今天有个应酬。怎么,开始想我了对吧?”他记下了她给他的班表,可以依她作息通电话。
“少臭美了,我忙得很,哪有时间想你。”她口是心非,承认了,就等于在这场恋情中居于弱势了。
“最好是很忙,那你就不会再去客房偷睡觉了!”
他很担心得轮夜班的她又重蹈覆辙,要是再遇到一个像他的客人,把她拐走,那他可就欲哭无泪了。
“不会啦!你以为我一天到晚都在模鱼哦?都跟你说了那天是意外嘛!”她娇嗔反驳。想起初次见面的情景,她不由得感到一阵甜蜜。
“你到底排列连休了没?”他紧接着问,几乎每通电话都至少要问上一次。被工作绑住的他,一心希望她能到他身边来。
“最近没办法,因为我们部门有个领班的预产期快到了,到时候我得代她的夜班,等她放完产假,我才有可能安排两天以上的连休。”恬敏无奈的解释着排休状况。
“你再不来,我就要忘记你喽!”他故意逗她,看能不能让她紧张,提早启程来找他。
“你有老年痴呆症哦,才多久就忘记?”她反唇相稽,嘴角垮了下来;虽然明知他是开玩笑的,她还是觉得不高兴。“倒是我,记性不太好,大概再半个月,就会忘记你的长相了。”
“欸,别这样……”他听出她声调里的不悦,开始哄她。
每天每天,恬敏盼的就是这个时间,盼的就是几句绵绵情话,以抚慰揪心的思念啊!
可她还是觉得好不真实哦!扁靠电话联系,感情能持久吗?光是听声音,能够满足她的想念吗?
贬不会就像他说的,他们再没见面,就要忘掉彼此了?
贬不会哪天,他不再打电话给她,他们之间就GameOver了?
难怪有人说,远距离的恋情不容易维系,原来那都是经验之谈!
才分开几天,她就空虚得不知怎么形容了!与他相处时的快乐甜蜜,在寂寞的时刻,全成了苦涩的滋味,蔓延整个心房,教她要怎么再熬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他呢?他也会像她这么寂寞难耐吗?
应该不会吧!男人,都是以公事为重的,他说过回去之后有部戏将紧锣密鼓的开拍,那么忙,哪还有时间空虚寂寞?
就算有,工作也会填补取代的。
真不公平,明明是他先喜欢她的,怎么到头来,好像她陷得比较深?
听说男人性与爱可以分开,可是女人哪,一旦付出了身体,心就注定彻底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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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金正太电影的选角活动揭晓,由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艺专学生取得女主角资格。
这消息在各个媒体放送,所有人都将焦点放在那名女学生身上,大肆报导她的学经历,认为她是明日之星,拍过金正太的电影之后肯定镀上一层金,绝对会大放异彩。
就在有关金正太与获选者的新闻炒得沸沸扬扬之际,有天突然又爆出了一则相当负面的报导——
金正太这角活动早有内定名单,获选者与导演关系匪浅?
斗大的标题映人恬敏视线,使得她不得不瞠大眼,把目光锁定在家中的电视机上。
娱乐新闻的主持人念着报纸上的标题,并且叙述内容的大意,说是M姓女艺人爆料,想要擭得主角资格,得先由金正太导演单独审察,并亲自试验床戏,能让他觉得满意才有可能雀屏中选。
而M姓艺人自称当时就是不愿抛弃尊严,无法配合导演要求,所以才会丧失资格……
恬敏愈听,眉头皱得愈紧,感觉心里有一把火渐渐烧了起来。
“胡说八道!”她怒斥,随便捉了件外套,即刻冲下楼到便利超商买了好几份有相关报导的报纸和杂志,回到家里把内容看个仔细。
“这种无中生有的事也敢乱说?!”看完所有消息,她不禁为心爱的男人打抱不平。
那个M姓女艺人,八成就是米莉吧?
报纸所报导的内容,根本就是她自己那天的行径,这会儿却加油添醋的改成她高风亮节,不肯屈服导演婬威了?
分明是她自己想走后门,想以献身换取这个主角的角色,却被金正太给轰出门,现在居然敢颠倒黑白,把金正太说成是想占女艺人便宜的下流导演?
懊可恶!
她这么做,同时伤害了金正太和那获选的主角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自己行为不正,还有脸诬赖别人?
恬敏对米莉的心态实在感到匪夷所思。
她难道不怕别人追究,然后揭穿她的谎言吗?还是认为即使金正太出面澄清,大众会有先人为主的负面想法——毕竟女艺人以身体往上爬的传闻从没少过,也不见得会完全相信他?
不论如何,金正太的名誉是已经受损了!
远在韩国的他,知道这件事吗?
恬敏气得重重的搁下报纸。
金正太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有很多时候并不方便随身携带手机,所以通常都由助理代接,一方面也替他过滤电话。
因此,平时她打电话给金正太时,常常得经过朴智勇,但他总会再三刁难或口气不善,后来,她索性等金正太打来,不过,今天她实在太气了,没有耐心静静等他电话,于是她主动拨了过去,然后经过预期的对待,和金正太通上话——
“真难得你今天主动打来。”知道是恬敏,他语调轻快。
“你知道台湾今逃谠你和选角活动的报导吗?”恬敏劈头就问,嗓音因气愤而显得紧绷。
“我知道。”他答。
鲍司早有人把这事情告诉他了,也讨论过要不要回应这新闻,最后他觉得先静观其变,不想随着好事者起舞,如了对方的意。
“你怎么都不生气?”恬敏纳闷他冷静平和的反应。“你知不知道M姓女艺人是谁?”
“应该就是那个叫什么米粒的吧?”他直觉地猜。
“我想也是她。”她咬牙叨齿,愤怒的原因不只是正义感,更因为被中伤诬蠛的是她心爱的男人。“她根本是胡说八道!怎么可以无中生有,硬是要把白布染成黑的!惫有我这个证人在场,她当我是瞎子吗?我真搞不懂,像这样摆明了说谎,到底是什么心态?”
“有的人想红想疯了,用尽办法就为了能博取版面,或许她认为这种方法可以抬高她自己的身价吧!”在这行混久了,金正太看多了奇奇怪怪的炒新闻方法,自然很明白这种心态。
听他分析,恬敏这才恍然大悟,可是,自己想红,也用不着踩别人吧?
“你名誉被破坏了,难道不追究吗?”她问道。
“我不想沦为她炒新闻的工具,要是多作回应,反而正中她下怀,她要的就是上新闻、有版面报导。”突然想到她一生气就会绷着俏脸,双颊鼓鼓的模样,他不禁笑了笑。“你放心,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与其跟这种无聊人士扯来扯去,倒不如好好导戏,拍出好片比较实在。”
他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遇到这种事情的反应和她就是不同,说得她火气消了不少。
“可是,她如果以为你们不吭声好欺负,变本加厉怎么办?”她还是担心他一直吃闷亏。
“到时候自然有对付她的方法。”他自信笃定的回答,好让她安心。
“嗯。”虽然还是觉得不平,但她认同他的做法。
他窃喜地问:“你好像比我还生气哦?”
她今天的这通电话令他感到特别窝心,她为他着想、替他打抱不平,就像是他的另一半、生命共同体,可以一条心的面对各种事情。
“当然啊,太欺负人了!我们没有揭露她的行径,她反而作贼的喊捉贼!”因为亲眼见证,所以更加鄙弃米莉的所作所为。
“你是心疼我被诬赖吧?”她在电话那头生气,他却在电话这头笑嘻嘻。
心思被说中,恬敏顿时语塞。
听他口气还乐得呢!
算了,看在他被人欺负,很可怜的分上,她索性承认了,让他开心呗!
“对,好心疼哦!”她用夸张的怪腔调回答,随即回想起刚才自己气愤难当的模样,不禁哧笑了声。“我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急着保护小鸡的母鸡哦。”
“你这形容怪怪的,我是那小鸡吗?”他怔问。
“对啊。”
“不对吧,你是母鸡,我就应该是公鸡才对。”他莫名的计较起来。
“这只是形容。老鹰捉小鸡,母鸡就保护小鸡。”她莞尔的解释。
“可是我是你的男朋友,所以我应该是公鸡……”讲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计较公鸡小鸡的形容不太对劲。“不对,我们好好的人不当,干么要当鸡?”
“……”恬敏翻白眼叹气。唉!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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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敏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被媒体追逐的焦点。
不晓得是记者挖掘秘密的本领太过神通广大,还是饭店里有白目大嘴巴,她曾经担任金正太住在尊爵套房时的VIP管家一事曝光了。
记者们纷纷来找她求证米莉所言是否属实,问她关于金正太住在饭店时的种种隐私,即使她嘴巴闭得像蚌壳,始终不回应,他们仍然穷追猛打,鬼打墙似的不断问着重复的问题。
“听说你是金正太导演的专属服务人员,请问这段期间,他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习惯或癖好?”
“请问金导演的访客中,你有没有看过哪些比较熟悉的面孔?”
“你有听过选角活动内定名单的事吗?”
“你有没有看过获选者到饭店来找金导演呢?”
她在上班打卡前被记者们堵在员工出入口追问一堆问题,下班后出了饭店,同样又在员工出入口被团团包围,连问题也跟早上相同。
“抱歉,借过。”她斯文要求,可根本没人甩她,硬是堵住她的路,让她进退不得。
懊恐怖的阵仗、好讨厌的方式,她不堪其扰,耐性、EQ愈来愈少。
都是米莉害的,乱掰故事陷害别人,现在连她都要被媒体追着跑,不得安宁!
“米莉说她有去过饭店套房,被要求跟导演发生关系,你有看到她去吗?”
“这段期间,金导演的女伴多吗?”
他们愈问愈露骨,场面太混乱,情绪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
叩!
麦克风冷不防的撞上恬敏的嘴巴,痛得她捂着嘴,泪花在眼底打转,手一拿下,竟发现沾了血渍。
真是够了!
这样紧迫盯人的方式谁受得了?他们到底要缠着她到什么时候?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追八卦追到伤了人,不觉得太夸张了吗?”恬敏气愤的怒斥。
“对不起,小姐。”没拿好麦克风的那名记者,在道歉之余,顺便动之以情的诱劝:“这是我们的工作,没办法,你就好好回答一下嘛!让我们问完问题,就不会再追着你了啊!”
恬敏恼怒的环视始终围绕着她的记者们,深深—个呼吸,压抑失控的情绪。
这是米莉找的麻烦,没道理要他们跟着受罪吧?
“好,我只说一次,以后你们不要再来骚扰我了。”那一撞,让她的不悦升到最高点,冲动答应了。
反正她要说的是实话,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见她肯松口,记者全都露出笑容,赶紧拿稳麦克风或摄影机,期待能听见什么可写的内容。
“除了米小姐以外,我没有见过其他异性访客。之前报章杂志所报导的事并不正确,获得主角资格的那位小姐,从没来过套房,反而是米小姐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导演未公开的行程,曾经拿着水果篮私自来访,要求担任全导演的导游,甚至举止大胆豪放的请求导演提早评监她的条件。我亲眼看见金导演要米小姐离开,并且宣告她丧失征选资格,绝对没有对她提出什么试演床戏的要求。”恬敏清楚笃定的如实叙述,没有丝毫加油添醋。
她对米莉的行径已经有所保留,否则不会只说是“举止大胆豪放”,而是直接爆料她单穿风穴,当场宽衣解带,扑倒金正太,硬是献上身体,最后又衣衫不整的被轰出门。
情况完全逆转,事实的真相与报导截然不同,记者们个个愕然讶异。
看来,很有可能是米莉不甘心被拒绝,又丧失选角的机会,所以挟怨报复,藉由金正太的名气,利用媒体乱放消息来炒作知名度。
“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恬敏看向将她逼到墙边、进退不得的记者们,冷静询问。
“可以、可以,谢谢你的配合。”回去有新闻可写了,大伙儿让出空间放人。
恬敏走出人墙,总算呼吸到新鲜空气,同时感到相当畅快。
把事实放在心底,像是压了块大石,现在说出来也好,就还她一个清静,还金正太一个清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