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里,位于首位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形,此刻姿态佣懒,修长的手指轻敲椅把,黑瞳微敛,漫不经心地听从底下各大护法所带回来的消息。
“禀门主,属下已依照门主吩咐,安排弟子成功地混进五毒教,并探得消息,卢一鹤的确是打算与天阙门为敌,不仅在武林上兴风作浪,更是将其罪名嫁祸给我们,不知门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风”护法风臣佑率先上前禀告,等候阙厉行下一步指示。
阙厉行沉吟了会,轻敲椅把的手指不自觉地加快,低沉的嗓音夹带着一些不耐,淡道:
“先按兵不动,继续观察,等我想到要如何‘回敬’卢一鹤再说。”
“是。”
风臣佑瞄了眼他不经心泄露出的烦闷情绪,退下的同时与其他“火”、“雷”、“电”三位护法,交换了个眼光。从彼此的眼中,不难看出四人的惊讶,从未见过一向冷硬严谨的门主,有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
“其他的人还有何事?若是无事,那就下去吧。”
摆瞳淡扫了底下的人一眼,见无人出声,高大的身形倏地一起,率先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长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门主今日怎么有些怪异,好似心不在焉,急于离去似的。”
别护法火烈云首先发难,一向最没耐心的他,跨步来到慢条斯理啜饮着茶的阙长风面前,急迫地追问。
“是啊!到底是何事竟能令门主挂心?”
雷护法雷浩然,及电护法封极电同时问道,两人也跟着围在阙长风左右。
“也难怪你们四个不知道,毕竟你们才刚回来。你们不在的时候,我们天阙门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阙长风瞧这四人好奇的模样,不禁莞尔,无视四人的着急,优闲地喝完最后一口茶,才以夸大的口吻回道。
“到底是什么事,你何不一次说完?”
四人深知他故弄玄虚的性子,没耐性地齐吼。
阙长风在四人的威胁下,清了清喉咙,决定这次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毕竟同时惹怒这四大护法,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大哥一个月后就要成亲了,恭喜你们要多了一个门主夫人,而我则多了个大嫂了。”
“什么?门主要娶亲?”
别烈云愕然地愣在当场,他们四人一同离开也不过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哪知一回来,迎接他们的竟是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对象是何人?”
风臣佑双臂环胸,左手搓着下颚深思,能令门主动心进而有了成亲的念头,这女子定有其特别之处!
“该不会是若红吧?”雷浩然一脸担忧,似是无法接受他所说出的人名。
“门主是何许人也,怎会看上若红?麻烦你动点脑子,就算是猜测,也轮不到她。”封极电一脸鄙视,瞪视着雷浩然,唇角扬起一抹嘲讽,
“是人称‘快手神偷’骆玄的妹妹骆银儿。”阙长风简单地述说,因骆玄盗避邪珠,之后引发了骆银儿易容混入救人的经过。“……不过据我所知,骆姑娘并不愿嫁给大哥,但大哥硬是将人给软禁在凌宵居内,还命左右护法看守。骆姑娘的模样到现在我还未有幸见到,但据依人所言,是个清丽月兑俗难得一见的美人。若是你们四人有兴趣,倒是可以去瞧瞧。”
阙长风好心地透露消息,不忘鼓吹四人,可他的善心却换来四人的冷笑。
“既然已经知道门主要娶何人了,我们也该各自回去休息了。”
风臣佑朝其余三人使了个眼色,四人顿时纷纷离去,无人理会独自坐在厅堂的阙长风。
当然更不会听从他好心的建议。又不是不想活了,上凌宵居去瞧未来的门主夫人,莫说左右护法那关,若是让门主知道,他们四人还有命才怪。
阙长风好笑地看着四人离去的背影,若是有机会,他倒是想先见见他未来的大嫂。不能怪他太过好奇,谁教大哥近来行为失常,才会令他对这位骆姑娘兴致浓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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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重重的水榭、假山和回廊,并小心闪躲身影以免被不时走过的奴仆和天阙门门下弟子察觉。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当杜银双再次闪避经过的丫鬟后,这才发觉她迷路了。
当初成功地混进天阙门完全是误打误撞,凭着一时好运。可这回要离开,在无人带领下,她早已忘了当时混进来时是走哪一个方向、哪一条路。
就在她慌乱焦急时,隐隐约约传来求救的声音,心下挣扎了会,脚步不由得朝着呼声而去。
当她依循着求救声来到西方的一座假山后,入眼所及的是一大片清澈的湖水,而湖中正有颗激烈拍打水花,载沉载浮的头颅,显示有人危在旦夕。
见状,杜银双毫不迟疑,飞身一掠,提气将人由水中救起,好在溺水之人并不是太重,让她得以顺利在不弄湿身子的情况下,将人给救起。
来到湖边的草地上,便将人给放下,而这一瞧美眸微愕,没想到她救的人竟是阙展鹏。
阙展鹏抚着胸口猛咳,俊秀的脸上早已吓得无血色,好不容易气息平顺,欲抬头道谢。
可这一看,双眼惊愕地大睁,双唇微启。
“宝儿……是你救了我……你怎么会武功?”
“小子,你如果不会泅水,就不要逞强,免得还得麻烦人救。”
杜银双美眸掠过一抹笑意,瞧着他俊秀的小脸一副惊讶的傻状,凉凉地数落着。
“谁说我不会泅水!我只不过是脚突然抽筋,你……你不是宝儿,你是那个女人!”
禁不住被嘲笑,阙展鹏激动地辩解,可下一刻,便察觉有异,手指气忿地指向她,毕竟整个天阙门内唯有那个女人才会用那含讽的语气和他说话。
“乖儿子,好在你还不笨!”
杜银双像是存心气死他似的,娇柔含笑的话里有抹赞赏,等着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谁是你儿子!你别乱喊!”
丙然,不负她所望,阙展鹏气怒交加跳起,瘦长的小身形气得在她面前挥舞着双拳。
“不就是你吗?儿子!”
杜银双气死人不偿命,添油加醋,好笑地看着他俊秀的小脸胀红。
阙展鹏由二次交手中得知,自己绝斗不过她,只能气得咬牙瞪圆着双眼。待怒气较为平息,视线这才游移在她身上。双眼难掩惊异,惊道:
“你为什么会易容成宝儿的模样?难道是……你想离开天阙门?”
“没错,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嘛。”杜银双挖苦地笑道。
“你不怕我告诉我爹?”看不惯她的得意,他威胁道。
“我相信你不会。”
杜银双话说得笃定,对于这点她相信她不会看错的。
“为什么?”阙展鹏讶异地反问。
“你不是不想我留下来当你娘吗?我如果离开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别告诉我你这会舍不得我了,想要我留下来。”
她戏谑地取笑,满意地看着他气得翻白眼。
“你真的要走?”
阙展鹏双眼怀疑地注视着她,难道她真的不想成为天阙门门主夫人吗?可他看得出来爹很喜欢她,而他真的希望她走吗?
“没错。你能告诉我该怎么走,才能顺利离开而不被发现吗?”
杜银双问得有丝急切,她必须在阙厉行发现之前离开才行。
“好,我告诉你该如何离开。”
阙展鹏直视着她,内心挣扎许久,像是下了重大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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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着阙展鹏所指示的路线,一路走来却发觉连个奴仆也未见到,正当她徘徊在婉蜒曲折的长廊,深感疑窦时,迎面走来的一抹高大身影令她震愕在当场,美眸惊慌地大睁。闪避不及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她走来。
“门主。”美眸微垂,压低着嗓音,福身轻唤。
“你为什么会在这?我不是吩咐你必须寸步不离守着骆姑娘的吗?”
阙厉行冷锐的黑瞳扫视着她,眉间不悦地紧拧,低沉的嗓音含怒地问。
“禀门主,因为骆姑娘忽然想吃饺子,所以宝儿才想去灶房包给骆姑娘吃。”
她强自镇定冷静地回答,始终低垂着头,即使对自己的易容术深具信心,仍不敢冒险抬头。
“可这条路并不是往灶房的方向,而是通往议事厅的。”
摆瞳微眯,精锐的视线扫视着她低垂的模样,一抹异光掠过他眼底。
“宝儿一时糊涂走错了路,这就赶去灶房。”
卑甫落,连忙转身,头也未抬就想离开。
“站住!”
一声低喝,唤住了她的脚步,同时也令她的心惊恐地七上八下。
“回过头来看着我。”
杜银双脚步迟疑但仍是照作,这回抬起头来面对着他,眼光一如宝儿对他充满了畏惧。
阙厉行注视着她许久,冷硬的表情令人猜不出情绪。
半晌,黑瞳移开视线,修长的双腿一跨,经过她身旁,抛下一句:
“跟我来。”
杜银双惊愕的美眸直视着他的背影。虽不懂他意欲为何,但心知若是不跟上他,定会令他起疑,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跟上他。
苞着前方的高大身形,来到方才经过的一处水榭,转过婉蜒的曲道,进入一间雅致的厢房里,还来不及打量四周,即被他所说出的话吓白了脸,僵愣在当场。
“把衣服月兑掉!”
阙厉行早已落坐在一旁的椅上,左手肘轻靠椅把,下颚轻抵弯曲的指背上,右手则轻敲椅子另一边的椅把,有节奏般一重一轻。
冷硬的脸上有着莫测的神情,薄唇勾起一抹邪魅,深邃的黑瞳底掠过一道冷酷,冷冷地注视着她苍白惊慌的小脸。
“怎么?是不是我太久没要你,才会让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不快把衣服给月兑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和宝儿私下有染,那为何还对她……
分不清此刻心底的感觉,只觉得一股酸涩忿怒不停地在胸口盘旋,最后化为一抹失望。
在他冷锐的黑瞳直视下,低垂着头,素手移置腰带上。
蓦地,一抹银光朝坐在椅上的人射去的同时,杜银双忙不迭地拔腿就跑。
可他的动作更快,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道尖锐的疼痛从她手腕处袭来,她的手被一只大掌紧握住,那力道之大,令她怀疑她的手是否会在下一刻遭他硬生生地折断。
美眸惊慌地对上他盈满风暴的冷鸷黑瞳。
“银儿,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你来吗?”
森冷含怒的嗓音,如一道鞭子狠狠地朝她抽来,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至全身。
卑甫落的同时,冷不防地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丽姣好却苍白的容颜。
“想知道我是怎么认出你来的吗?”
握住她的手一使力,令她整个人毫无防备地撞进他怀里,手指硬是抬起她尖巧的下颚,阴鸷的脸孔朝她逼近,唇角噙着一抹冷笑。
“虽然你的易容术很成功,可是你却露出两个破绽,一是宝儿自小在天阙门长大,绝不可能糊涂地迷路;另一个则是你的眼神,虽然模仿宝儿畏惧的眼神很成功,可我仍从你眼底看出那一闪而逝的淡然,那是你面对我时总会出现的眼神。”
也是令他恼怒的原因。
她瞧他的目光,除了淡漠之外,要不就是隐含着嘲讽,充分地藉由她的眼光,表达出对他的不满。
“所以你故意带我来这,是想来测试我,而我如你所愿的中计了?”
杜银双无法形容此刻心底复杂的感觉,只能拿一双清莹的美眸直视着他。
“你不该不守诺言的。你说,对一个违反承诺的人,我该如何对她才好?”
大掌轻抚她柔女敕的脸颊,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凌厉的黑瞳锁住她逃避的美眸。
“我没有违反诺言,我是答应要留下来,可我并没有承诺期限,更没有要与你成亲,若不是你逼迫于我,我也不会想逃。”
在他含怒的厉瞳逼视下,杜银双不由得地胆怯,可仍不愿失了骨气,硬是吐出令他更为忿怒的话来。
“很好!懊一张善于狡辩的小嘴!银儿,你是第一个敢耍弄我的人。”
大掌一张,倏地紧握住她细白的脖颈,冷硬的脸上张狂着怒气,冷冷地瞧着她泛白的小脸,可在瞧见她痛苦的小脸后,又气恼于自己的不舍。
在松开掌的同时,薄唇迅速地攫住她失血的唇瓣,粗暴地肆虐啃吮着,双臂将她纤柔虚软的娇躯紧搂住,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里。
她这辈子休想摆月兑他,她只能是他的女人,他的妻子。
除非他死,否则对她,他绝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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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宵居。
风、火、雷、电四大护法,神情戒备奉命防守在凌宵居外,四人眼光不时往内飘向主寝房那两扇紧闭的门。
“我们总算是如愿见到骆姑娘的模样,只是没想到四大护法竟沦落到看守一名女子的地步。”
雷浩然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突然心有所感叹。
“说话小心点,若是被门主听到,小心我们四个的下场就跟左右护法一样。”
封极电警告道,眼光机警地朝四周瞧去,这才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门主竟会为一个女子大发雷霆。”
别烈云难以置信一向视女人于无物、狂傲冷静的门主,竟会在发觉骆银儿的逃走,一怒之下,将左右护法和宝儿一并打入水牢。
“不能怪门主,谁教这位骆姑娘不仅具有倾城之姿,更不似一般柔弱的女子,也难怪门主会动心。”
风臣佑眼底有抹忧心,他看得出来门主对骆姑娘的占有欲,也瞧出骆姑娘无意于门主,这样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扁是瞧盛怒中的门主,仍不舍得伤骆姑娘一丝一毫,只命他们四人把守凌宵居,然后把自己关在石室中,就可知道门主有多在意骆姑娘了,而这也是他担心的原因。
就在四人各有所思中,三抹身影出现在凌宵居外,也令四人倏地回神,戒备以待。
“长风、依人,你们来这是做什么?”
风佑臣皱眉,眼光扫向两人,还有一旁哭红了眼的雀儿。
“风护法,我们是来找银儿的。”
阙依人瞧着站列一排犹如铜墙铁壁的四人,眼光企图从四人的空隙中掠过,往内瞧去。
“而我,是趁机来凑热闹的。”
阙长风在四人的瞪视下,笑咧了一张嘴。
“不行,门主有令,不准任何人踏入,请别陷害我们。”
风佑臣一口拒绝,其余三人摆出备战的姿态,戒慎地盯着两人。
“你们放心,我们只不过是想和骆姑娘说几句话,马上就走,你们四个就网开一面吧。”
阙长风依旧含笑,心底暗中衡量若是硬闯,能否打赢这四人。
“不行,我们四个说什么也不愿去水牢,若你们要硬闯,那就看你们能否打赢我们四个再说。”
别烈云站了出来,挥动着双拳,随时都可能出掌。
“你们别激动,有话好说。”
阙长风识时务地拉着依人连退几步,以他的武功,就算是加上依人,也不可能打赢这四人,唯今之计,若想顺利见到骆姑娘,就只能智取了。
阙依人收到他示意的眼神,连忙双手放置唇边,提气大喊:
“银儿!”
“你们……”
四人气怒正欲出手,主寝房原本紧闭的两扇门,倏地开启,走出一抹藕色衣裙、外罩水蓝薄纱的纤柔身影。
“银儿!”
阙依人见到杜银双出现,开心地连忙挥动着双手,无视四大护法难看的脸色。
“骆姑娘还请入内休息。”
风佑臣身形一闪,迅疾地阻挡她的去路,也有效地阻隔她的视线。
杜银双清澈的美眸直视着他,清丽绝伦的俏脸上尽是默然,红唇微扬,淡道:
“让开,我要见他们。”
“还请骆姑娘别为难我们,请入内休息。”
风佑臣眼光一闪,不由得拧眉,拱手有礼地相请。
“如果我决意要为难你们呢?”
卑甫落的同时,出手劈向他,身形也跟着一闪。
风佑臣不敢出手,只能避开,快一步地再次挡住她的去路。
“既然骆姑娘执意要见他们,那我们也不敢再阻拦了。”
朝身后惊愕的三位护法示意,只放阙依人和雀儿两人进来。
待房门再次掩上后,不待三位护法开口询问,风佑臣主动解释:
“我若不放行,只怕骆姑娘会不惜与我们动手,到时若是不慎伤了她,我们该如何向门主交代?何况有我们四人在此把守,相信绝不可能步上左右护法的后尘。”
“啪!啪!啪……”一阵击掌声,出自阙长风手中。
“好个风护法,果真聪明冷静,不愧为四大护法之首。”
阙长风一脸佩服,可那调笑的语气,可看得四人怒火中烧。
“长风,你热闹看完了,还不快走。”
封极电一脸不快地赶人,别以为他们四人没见着他向阙依人示意的眼神。
“没错,请你赶快离开。”
同样是臭着一张脸的雷浩然,也加入赶人的行列。
“别这么不近人情嘛,大不了我坐在这,绝不妨碍你们,这总成了吧?”
无视四人不善的目光,阙长风总算如愿见到想见的人,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欣赏起凌宵居外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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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雀儿一入房内,即双腿一软,跪在杜银双面前。
“雀儿,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杜银双秀眉微蹙,欲伸手扶起她来,哪知却遭她避开。
“不!骆姑娘,除非你答应帮我,否则我绝不起来。”
雀儿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一双眼早已哭得又红又肿了。
杜银双瞧了一旁摇头的阙依人,清丽的俏脸微凝,负手转身,淡道:
“雀儿,你若再不起来,那也别想要我帮你了。”
闻言,雀儿赶忙手忙脚乱地爬起,急忙擦拭着眼泪。
“好了,到底是什么事,想请我这个身陷泥沼的人帮忙?”
杜银双无奈地苦笑,她怀疑自己现在还有什么能力帮助他人。
“骆姑娘,这件事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了……”雀儿哽咽地道。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杜银双秀眉微扬,打起精神来,好奇她想说什么。
“请骆姑娘救救宝儿!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了,如果她死了,我要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
雀儿激动得哽咽哀求,眼泪忍不住地又落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宝儿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银双一头雾水地看着两人,根本听不懂雀儿在说什么。
阙依人叹了口气,瞧她的模样,看来她是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你的逃走,害得宝儿和左右护法如今被关进水牢,大哥说过一天后,才能放人。”
“什么?”
杜银双一脸愕然,难怪她被阙厉行抓回来后,就再也没见着这三人,只是纳闷为何牢头换人了,原来是她连累了他们。
“水牢里冰寒刺骨,莫说是一般习武的壮汉,也捱不过两天。对左右护法而言,一天或许他们还撑得过去,可对不懂武的宝儿来说,恐怕一天会要了她的小命的。”
阙依人解释地道,这也是雀儿哭红了双眼的原因。
“既然这是阙厉行所下的命令,你们该求的应该是他,为何会找上我?”
“大哥所下的命令,绝不可能会更改,唯一的例外是你,如果银儿你肯开口,大哥一定会放人的。”
阙依人走到她面前,不容她逃避,也希望她能明了大哥对她的心意。
大哥曾为了她,提早给骆玄解药,让他免受断肠草的折磨,相信只要银儿求情,大哥绝对会同意的。
“求骆姑娘帮忙!”
雀儿说着又再次跪下,一双手拉着她的裙摆哀求。
“雀儿你……别为难我,这件事我真的没有办法。”
杜银双为难地弯身蹲在雀儿面前,抬手拭去她不停落下的眼泪。
若是她去求他,他定会趁机逼迫于她,那她岂不是这辈子休想离开这了。
“银儿,大哥对你怎样,你应该很清楚,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吗?”
阙依人的话,如一道闷雷劈进她心底,清丽的俏脸微白,仓皇起身,避开她探索的目光。
若说在阙厉行时而霸道、时而怜惜的对待下,她没有一点心动那是骗人的。否则在她冒充宝儿,遭他试探时,胸口陡生的酸涩该作何解?
可她真正的身分是杜家庄大小姐杜银双,而不是快手神偷骆玄的妹妹骆银儿,她有她未尽的责任,杜家庄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回去处理。
她终究是无法在这久留,何况向来理智的她,实在无法轻易许下白首之约。
即使他对她的温柔,令淡漠的她逐渐软化,她还是不能点头。
“依人、雀儿,你们别逼我,这事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杜银双拒绝的话,令雀儿惨白着脸,双手掩面啜泣着,不再哀求她。看得阙依人于心不忍,仍不死心地道:
“银儿,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可以两全其美了吗?”
“两全其美?”
杜银双蓦地回首,美眸有抹思量,倒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
如果要她眼睁睁地看宝儿受她的连累而死,她是怎么也无法狠下心不管的;可若是要她开口求情,阙厉行定会藉此胁迫于她,那她又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呢?
她该怎么做……
有了!一道灵光掠过她脑海,她知道该怎么做了,为今之计,也只能采取“拖”字诀了。
“雀儿,你别伤心了,我尽力就是了。”
弯身扶起哭得涕泗纵横的雀儿,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柔声应允。
“真的?骆姑娘,你答应帮忙了吗?”
雀儿惊喜地紧握住她的手,哽咽地急于确定。
杜银双含笑颔首,唇角有抹无奈的笑。
“银儿,真的没问题吗?你打算怎么做?”
阙依人看出她的勉强,心下不安,不知她想到什么办法。
“放心,不会有事的,最坏也不过是嫁给他。”
杜银双苦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确是放心,谢谢你,银儿。”
阙依人无视她的苦笑,反倒笑得开怀。如果真是这样,大哥还得感谢她才是,当然这句话她是没胆在银儿面前说出来。
“谢谢骆姑娘。”
雀儿开心地再次答谢,有了骆姑娘的应允,这会她真的放心了。
“银儿,那我们就先走了,一切麻烦你了。”
见目的达成,两人皆松了口气,脸上挂着一抹灿笑,开心地离去。
留下兀自心烦不已的杜银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