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来客栈二楼的一间隐密包厢内,二名个具特色的男人对坐着,身着蓝袍、相貌严峻、不苟言笑的男人问着对面身着青袍、嗑着瓜子、一脸闲适的男
人。
“可有消息了?”
“尚未有消息。”
青袍男子一面嗑着瓜子,啜了口茶,瞄了对座男人一眼。
“只知道要找一位拥有双龙吐珠玉佩的人,又不知是男是女,的确是难了点。”
“再怎么困难也得找到。”既然接受皇上的委托,无论要花上多久的时间,都得完成任务才行。
“说真的,找了那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皇上还没放弃吗?”
陈广只觉这件差事的确有它的困难,也真亏老大如此坚持,要换成是他早就放弃了。
齐孟怀冷睨他一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委托者还是当今皇上。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一定要找到这个人,但是既然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
“老大,我们暗地里帮皇上做那么多事,虽然得到的赏赐十分丰厚,但怕总有一天会惹祸上身。”陈广说出他的隐忧。
上回他们提供消息给皇上,虽然让靖王成功地缉拿到许多贪官污吏,但他也听到一些风声,已经有人在怀疑皇上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据他所知,已
经有一组人马暗地在调查了,虽然他们未必会查到齐家庄来,但小心一点总没错。
“你怕吗?”齐孟怀冷嗤一声。“就算对方有本事查到齐家庄来,也要看他是否有本事动得了我。”
陈广摇头笑道:“也对,老大你的无影剑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不少不知死活向你讨教的江湖朋友可是大感佩服,你至今还未遇到对手过呢。”
看来他的确是多虑了。天下第一庄会在朝野间声名大噪,除了先皇赐名之外,齐孟怀的无影剑至今尚未吃过败仗也是一因,还因此有天下第一剑之称。
“皇上要找的人没找到,不过我倒是探到一则与你有关的有趣消息。”陈广笑得不怀好意。
“什么消息?”
“老夫人邀请天玄派掌门的千金到齐家庄,将会在今晚抵达,而老夫人的用意是要将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好让她可以早日抱孙。”说完哈哈大笑,看
着老大脸一沉,心情十分愉悦。老大没将当今皇上放在眼里,但对老夫人却是莫可奈何。
“再笑,小心我让你永远笑不出来。”
齐孟怀沉着一张脸狠瞪着面前笑不停的男人,拳头握了又放,颇有他再笑后过自负的意味。
陈广只好极力忍住笑,轻咳了几声,不怕死地再说:
“听说这位余姑娘为人豪爽大方、不拘小节,有江湖儿女的大方洒月兑,或许你们会看对眼也说不定。”话尾方落,动作迅速地闪身冲出包厢,就怕晚
了会被人一掌给劈死。
这该死的家伙!齐孟怀咬着牙,额上青筋微浮,听着笑声逐渐远去,暗自决定下回见面他休想全身而退。
齐孟怀再次看到那名有残缺的丫鬟,注意到她动作伶俐、十分细心;她尽可能不弄出声音来,且很有分寸,不会刻意逗留,但她的衣裳似乎太过单薄
……
初春时分的清晨通常是最冷的时刻,而她却仅着单薄的衣裳,该不会是有人刻意欺侮她吧?他绝不允许仆佣之间有欺凌事件!
“你不会冷吗?”低沉的嗓音响起,修长的身形从内房走了出来,他注意到她明显惊吓到了。
芸儿因他的出现而吓着了。她今天比前两天更早到,原想在他起床前把早膳摆放好,没想到还是得面对他。
“你衣裳那么单薄不会冷吗?”注意到她习惯低垂着脸,他有耐心地再问一次。
芸儿摇摇头,仍是没抬起头来。
齐孟怀打量了她一会,在椅子落坐,突然对这名丫鬟感到好奇。
“你来府里多久了?”
芸儿比出三根手指头。
“三个月了吗?”他猜测地问。
芸儿颔首。
“在这里还习惯吗?可有人欺负你?”
芸儿先是颔首,再拼命摇头。
她的回答让他放心,这才拿起碗筷准备用膳。
“没事了,下去吧。”
芸儿松了口气,连忙福身退下,脚步飞快地离开。
齐孟怀有些纳闷:为何自己会对一名丫鬟感到好奇?
“齐大哥……啊!这位姐姐有没有撞伤你?不好意思,我太鲁莽了。”余剑秋突然冒出来,刚好撞上正要离开的芸儿,她急忙扶住她差点摔倒的身子
,但在看清她的容貌后有些惊吓到,芸儿便趁她怔愣时赶紧福身离开。
“齐大哥,方才那位姐姐是谁?我不小心撞到她了。”余剑秋大剌剌地走进门,直接问正在用膳的齐孟怀,一点也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她叫芸儿。那么早起床,用早膳了吗?”齐孟怀瞥了她一眼,对她粗鲁的行径剑眉微拧。
“换了个地方,睡不着。”
余剑秋率性地拉了张椅子,坐在他身旁,决定一吐为快。
“齐大哥,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一点也没变。而我也跟三年前一样,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这次会答应老夫人来这里小住,说穿了是我贪玩,所以
齐大哥你不用太担心。”
三年前,她和爹娘来齐家庄拜访,当时老夫人很喜欢她直爽的性子,有意撮合两人,但她第一眼见到齐孟怀,就知道自己无法与这个人相处。没错,
他是长得俊秀出众,但那严峻、不苟言笑的模样,比她爹还严厉,她可不想再多一个人来管她。
所以,当时她就曾找他把话说清楚了,两人很快地达成共识,之后两人就像兄妹一般,她对这种情况非常满意。
“谁说我担心来着?一个姑娘家大清早跑到男人房里,不怕被人说闲话吗?”她还真如她所言,一点也没变。
“那是因为你昨晚看到我时,比三年前更加漠视我的存在,我当然的事先声明。好了,话已说完,我答应老夫人要陪她一起用早膳,待会见。”话一
落,如来时般匆忙,没有一般女子那般娇柔造作,转身就离开。
她大剌剌直率的性情令他唇角微扬。如果是她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多个妹子。
一名蒙面黑衣人,趁着齐孟怀外出时,无声无息地潜入他房里,动作利落不留痕迹,四处搜寻是否有可疑之处。正当他为找不到他要的东西苦恼时,
门外传来的声响令他一惊,急忙闪身进内房。
齐孟怀甫踏入房里便察觉房里有人,他不动声色地扫视过房里每个角落,随即放轻脚步,快速往内房而去。
他的出现令黑衣人一愣,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也随即出掌抵抗,但仍是敌不过他愈见凌厉的掌风。
齐孟怀右手化成爪,想直取他脸上的面罩,黑衣人辛苦抵抗数招后,胜负已分,黑衣人知道支撑不了多久,在惊险地躲过他一掌后,拿起桌上的花瓶
朝他丢去,想趁隙逃走。
“哪里逃!”
齐孟怀食指并中指,瞬间化成一道剑气,朝黑衣人的背部一划,黑衣人惨叫出声,破窗而逃,齐孟怀随后追去,却壹失去黑衣人的踪影。
两人的打斗,惊动庄里的护卫,护卫从四面八方迅速赶到,朝他拱手问道:“庄主,出了什么事吗?”
“有一名黑衣人闯进我房里,中了我的无影剑,人绝对跑不远,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齐孟怀精锐的黑眸扫过十几名护卫,沉声命令。
“是!”十几名护卫齐声应和,朝四面八方追去。
“庄主,发生什么事了吗?”齐总管听到声响,又看到护卫全数出动,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急忙赶来。
“有一名蒙面黑衣人闯进我房里,虽然中了我的无影剑,但一下子就失去踪影,我怀疑那个人可能躲藏在庄里。给我仔细地搜,定要找出那个人来!”
那人若不是在庄里待一阵子了,不可能对庄里那么熟悉,眨眼间便失去踪影。如果他得没错,那个人恐怕早已混进庄里了。
“中了庄主的无影剑,伤口绝不可能那么快好,我马上加强庄里的防卫,进出的人一律细查,相信很快就可以找出那个人来。”齐总管脸色沉重地道。既然有人混入庄里,那就是他的疏失,他责无旁贷。
“齐仲,那黑衣人是名女子。”齐孟怀提供另一个线索。那名黑衣人中了他的无影剑时,发出的那声惨叫,泄露出她是名女子,这样搜查的范围又缩
小了。
“是,属下马上去查。”齐仲领命退下。
齐孟怀回到房里,发现房里并无东西不见,那么那名黑衣人要找东西究竟是什么?莫非是……
“孟怀,听说有黑衣人闯入你房里,你可有受伤?”老夫人听到下人禀报,匆忙赶来,担心地问着儿子。
“齐大哥,那名黑衣人捉到了吗?”余剑秋陪同老夫人前来,关心地问道。
“娘,你放心,我没事,只是那名黑衣人明明中了我的无影剑,可到现在竟然还未找到。”
两个时辰过去了,却一点消息也没有,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名黑衣人早已成功混入庄里,而且隐藏得很好,让人无法怀疑到她身上。
闻言,老夫人沉吟了会,接着对余剑秋和蕙姑两人道:“蕙姑,剑秋,你们俩先退下,我有事要跟孟怀谈。”
“是。”蕙姑拉着一脸好奇的余剑秋先离开。
待房里只剩下他们母子俩,老夫人才语气肯定地问:“那名黑衣人的目标是幻光石,对吧?”
“没错。”
“该来的总是会来,幻光石本来就不属于我们齐家,也该是到了归还的时候了。”齐老夫人轻叹。
“娘,我不这么认为。我们齐家保管幻光石一百多年,爷爷在世时曾说过,此物虽不属于齐家,但若是过了一百年仍未有人寻到它,是否归还,端看
我们齐家。而且这名黑衣人并不是光明正大来求取,那么我们又何必客气呢。”齐孟怀言语间透露出无意归还,且这人还混入庄里,让他更加不想还。
“一切你看着办吧!”老夫人也未坚持,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她儿子,她没什么意见。
“娘,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扶着娘亲走出房,示意门外的蕙姑扶?回房,无视余剑秋好奇的眼神,径自关上房门。
他望着那被撞破的窗棂,薄唇勾起一弧冷笑。那名黑衣人既然有本事混入庄里,那么无论她是谁,他都会想办法将她找出来。
“咳咳!”
清晨,当芸儿出现灶房里时,胡婶及正要拿早膳离开的杜鹃在瞧见她的脸色后,全都关心地走上前去。
“芸儿,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该不会是被我传染风寒了吧?”
杜鹃和芸儿睡在一起,她病了三天,多亏芸儿在一旁照顾她,又暂代她的工作。今早她还觉得奇怪,一向早起的芸儿竟然贪睡了,原来是她身你不适。一定是她害了她,将风寒传染给她了。
“芸儿,你脸色很难看,待会我跟李大娘说一声,你快回房去休息吧!”胡婶模着她的额头,发觉微发烫,关心地道。
芸儿朝两人颔首,正准备回房休息,李大娘却在此时出现在灶房门口,瞥了三人一眼,大声地说:“庄主有令,所有丫鬟全都到大厅集合,一个都不
能少。”
“李大娘,我正要跟你说,芸儿感染风寒,脸色很难看,可以嚷她先回房休息吗?”杜鹃求情道。
李大娘这才看到芸儿苍白的脸色,为难地说:“可是庄主有令,所有丫鬟都要到……芸儿应该不可能……好吧,芸儿,你先回房去休息。”
昨天庄主房里遭黑衣人袭击的事她略有耳闻,也知道庄主今天集合所有丫鬟的用意何在,但芸儿应该是最不可能的人,且这可怜的丫头又病成这样,
心一软,她便同意让她回房休息。
“太好了,芸儿,你自己小心回房休息,我先跟李大娘去一趟大厅。”杜鹃仔细交代完后,赶紧随李大娘离开。
两人一走,芸儿眼底掠过一抹异光,撑着身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大厅里,所有的丫鬟集合后,李大娘和蕙姑负责将丫鬟带到偏厅的厢房,让她们一个个月兑去衣裳,检查背部是否有伤口。
一个时辰过去,检查完所有丫鬟后,确定无可疑之处,便跟齐孟怀回报。
“庄主、老夫人,所有丫鬟全都检查过了,没有人背部有伤口。”
李大娘跟坐在椅上等候的庄主和老夫人回报;一旁的蕙姑也对老夫人颔首,表示真的没有人有问题。
“李大娘,你确定庄里所有的丫鬟全都在这里,没有遗漏掉任何人吗?”齐孟怀五指轻敲桌面,锐利的眸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丫鬟,最后视线停在李
大娘脸上。
“庄主,我确定。”李大娘肯定地回道。
“咦,我记得还有一个丫鬟,脸上有伤疤和红色胎记,好像是叫……芸儿的,为什么没有看到她呢?”余剑秋忽然想起那个令她印象十分深刻的丫鬟
,视线扫过所有丫鬟,发现真的没有她。
“李大娘,你怎么说?”齐孟怀黑眸危险地眯起。
“回庄主,芸儿她感染风寒,身体不适,我让她回房休息。芸儿身有残疾,不可能是她的。”李大娘急忙替芸儿说话。那可怜瘦弱的丫头怎么可能会
是刺客呢!
“李大娘,是不是不是你说了算,马上去把她来!”齐孟怀右掌重拍桌面,严峻的脸孔一沉,厉声低吼。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在场众人噤若寒蝉;虽然庄主向来严峻、不苟言笑,但却很少发火。
李大娘吓得浑身抖颤,一句话也说不好,吞吞吐吐地说:“……是……我马上带她来。”话一说完,撑着发软的双腿,速速朝下人住的房间走去。
一刻锺后,李大娘独自一人返回大厅,脸色苍白,不敢看向齐孟怀,嗫嚅地道:“庄主……芸儿……她……不见了。”
闻言,在场众人全都不敢看向坐在主位、脸色铁青的齐孟怀,大厅顿时陷入一股窒人的寂静。
“传令下去,给我仔细的搜,一定要把芸儿给我找出来!”齐孟怀下完令后,如一阵旋风迅速地离开大厅。
李大娘吓得当场脚软,跌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料到,最不可能的人,如今却是嫌疑最大。这下她惨了!
齐家庄动员所有人寻找芸儿,却一直未寻获,而负责手前后门的护卫也未看到她离庄,所以最大的可能是她还躲藏在庄里的某个地方,但搜寻的人马
几乎翻遍了齐家庄,却仍未发现她的踪影,此时已日落西山了。
齐孟怀返回自己的院落,推开寝房的木门,一把长剑架上他的脖颈,鼻间随即闻到一股异味,他立即明白自己遭到暗算了。可他也有些佩服她,竟懂
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也难怪翻遍齐家庄都找不到她。
“劝你莫再做无谓的挣扎,你中了我的软筋散,一个时辰内身体会使不出力气。”娇软悦耳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将他推到椅子上后,顺手关上房门
,长剑依然架在他的脖颈上。
“原来你不是哑巴,该不会连脸上的伤疤和胎记也都是假的吧?”齐孟怀冷笑,有些讶异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探问她脸上的伤疤和胎记是真是假。
“不关你的事。还不快说你把幻光石藏在哪里了?”娇软的嗓音轻斥,心下暗自焦急。她不确定软筋散对他是否有用,秦姨曾告诉过她,齐孟怀是个
深藏不露的人。
“你是灵族的人。”他肯定地说,精锐黑眸直视着她。“幻光石齐家已保管一百多年了,早已成为齐家之物,恕不奉还。”灵族的人若是好言相求,
他或许会考虑交还,但若是以这种方式逼取,那只能怪她用错方法了。
他注意到她脸色过于苍白,想来是中了无影剑伤口不易愈合的关系。
“想不到齐家庄竟是霸占别人宝物的无耻之徒,真是枉为天下第一庄了。”她没想到齐孟怀竟是这样的人,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她总不能真杀了他吧?
齐孟怀并未被她的话激怒,若是他猜得没错,这位姑娘现在只是在硬撑;通常中了他的无影剑,除了伤口不易愈合之外,还会有伴随伤口而来的高烧。
“姑娘,我劝你别再逞强了。还有,你真以为软筋散能制得住我吗?”话尾甫落,长指倏地夹住长剑,轻易将其折断。
正当她大惊、来不及反应时,他一掌击向她胸口,娇躯一晃,身子软倒于地,并呕出一口鲜血。她虚弱不甘心地问:“为什么你中了软筋散会没事?”
“一般的软筋散对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何况你下的份量太轻。”齐孟怀双臂环胸,黑眸冷睇她狼狈的模样。想暗算他,她的功力还不够!
她认栽了。双眸一闭,昏厥于地。
“齐大哥,你这人真不懂怜香惜玉。”余剑秋同情地看着躺在床榻上、陷入昏迷的人。
丙真如齐大哥所料,女子脸上的伤疤和红色胎记都是假的,当她脸上的伪装全卸下后,一张清灵绝美、近乎透明的脸蛋呈现在两人眼前;秀气小巧的
鼻子下是粉女敕柔软的朱唇,最为特别的是,她眉间竟有一颗朱砂痣,令她原就出色的容颜更添一股神秘。
“这姑娘长得真美,难怪她要伪装自己的模样。可是装丑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装哑巴呢?”
余剑秋惊叹地看着她的容貌。她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姑娘,她可以了解她为何要伪装混入庄里做丫鬟,但她不明白她为何要装哑巴,这样不是很不方便
吗?
“因为她的声音十分特别,听过的人绝不会忘记,且会印象深刻。”齐孟怀眸底掠过一抹异光,直盯着她精致苍白的容颜,想起她娇软悦耳的嗓音。
她不只容貌令人惊艳,连嗓音也令人难忘。
余剑秋狐疑地挑起眉,兴味盎然地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直不离床榻上昏迷的人儿。
她轻咳了声,笑道:“齐大哥,人是你打伤的,你也知道中了你的无影剑,除非你特制的外伤药,否则伤口难愈合,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还有事先走
了。”略整理了下衣裳,打算走人,但齐孟怀马上拦住她,从怀里探出一瓶白玉瓷瓶递给她。
“你替她上药吧!”话说完,黑眸又瞥了床榻一眼,旋身大步离开。
余剑秋唇角微扬,有趣地看着手上的白玉瓷瓶。
这下子,老夫人有意无意暗示要撮合她和齐大哥的事,或许有转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