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琴……斯琴……”弗雷拧眉低喊。
托天之幸,她仍有气息!虽然微弱,却令他惊狂的心起了莫名的喜意。
无暇细辨此时的心绪,他立刻将昏迷的她抱了起来,记得从前这附近有间狩猎小屋,弗雷抱着纳兰斯琴刻不容缓地迈步而去。
哎雷的坐骑十分具灵性,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天色愈来愈暗,弗雷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记错了方向,再不然便是小屋早已倾毁。
雨势在此时似乎又有转大的趋势,所幸在这个时候弗雷看见了那间他几乎要以为不存在的小屋。
将坐骑“雷神”于木屋旁的围栏拴妥之后,弗雷抱着纳兰斯琴进入木屋。
斯琴的体温似乎比刚才更低了!
哎雷立即将她放在大床上,点起了放置于桌上的蜡烛。烛光照映出她过于苍白的小脸……
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失温而亡!
立即地,他由皮囊中取出烈酒,紧接着月兑下她的长靴用劲搓揉她的双脚,之后,再月兑下她一身湿衣。
此时的他已无心欣赏她赤果的胴体,一心只想救她性命。
他喝下一口烈酒,然后喷洒在她胸前、小肮以及背脊,一双大手开始在她身上用劲搓揉。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纳兰斯琴开始恢复知觉……
哎雷听见她口中喃喃自语,倾身细听,发觉她说的是中国话,而他一点儿也听不懂!
懊死!也许她说的是很重要的话。
当他的双手来到她的小腿时,发觉她似有月兑臼的情况,于是他取来木板,将她的小腿固定在木板上,待下山之后再请医生为她接骨。
察觉她身子稍稍回温之后,弗雷准备在壁炉里生火。
只是屋里的柴火因久置而微有潮湿,无法着火,弗雷索性取饼一张木椅,拿到屋外劈散之后再进屋尝试。
这一次,木柴冒起黑烟,待些微水分被蒸乾之后,终于冒出火苗,火势迅速扩展,终成熊熊火焰,
“格格……格格……”弗雷耳畔再度传来纳兰斯琴的低语。
哎雷走近床榻,为她盖上棉被。
此刻她似醒非醒,口中喃语不断,弗雷取饼烈酒凑到她唇畔,将口中的酒哺入她口中。酒一入喉立即呛醒她,但也仅止于一瞬,转眼间,她再度合上眼,并未真正醒来。
俊美的脸庞微显担忧,再一次,他喝了口烈酒,倾,以唇就口缓缓将酒哺入她口中……
这一次,他顺利地喂她喝下几口烈酒,青白的脸色这才稍稍和缓。
不过她仍旧没有醒来,口中仍不时发出他不懂的话语。
哎雷取饼囊袋中的乾粮,一边在火炉边烤乾她湿衣,一边吃着晚餐。
夜色已来临!
英俊的脸庞却更显阴郁,他一向痛恨黑夜。
莫利斯家族古老的咒语再一次在他身上印证……
打从他十八岁起,每当子夜来临,他便陷入短暂的失忆,直到天明。
这种失控的情形由一开始的惊惶失措到如今每夜将自己锁在西翼,其间的痛苦从无人知晓,
而今夜她需要人守护,他亦无锁链可困住自己。
另一个失控的弗雷会伤害她吗?他不知道!
他真的不敢去想!
不久之后,纳兰斯琴开始发烧,高热的体温下是易畏寒的身体,她不住地发颤,不断地发出迷乱的模糊呓语……
“格……快救格格……”她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哎雷再一次把酒喷洒在她身上,使劲地搓揉,为她祛寒兼降低过高的表面温度。
在他一再的努力之下,渐渐的奏效,酒精开始降低她身上的高热。弗雷立即取饼稍早煮好的热汤,让她喝下一些些。
纳兰斯琴口中发出轻吁,接着陷入沉睡,不再发出呓语,
渐渐,弗雷倦极,伏在床边沉沉睡去。
半夜,纳兰斯琴在一阵奇异的声响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本屋之中,外面下着大雨,木门不知何故大开……
正困惑间,门外忽然窜入一头山猫!
山猫生性凶残,因久不知肉味,因此一见纳兰斯琴立即咧开嘴低吼一声,倏怱一跃而起,飞扑向她。
在这危急的一刻,一道闪电急掠而来,雷声混着枪响同时打破寂静的黑夜。
纳兰斯琴尖叫一声,眼睁睁地瞧着山猫直直摔至地上!
“幸亏赶上了!”弗雷仅着一条黑色长裤站在门口,他的右手则握着一枝乌亮的枪铣。
在见到他的一瞬,她想起了一切——
天!她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
她不该答应嫁他为妻!
因为,她不是格格,她只是个丫鬟,一个叫辛儿的丫鬟呐!天!
也许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她眼前一黑,再度昏厥了过去。
哎雷走进屋内,将死去的山猫拖出门外之后,再回到床畔。
“斯琴……甜心……”他轻拍她苍白的面颊。
辛儿再度悠悠转醒。见他俊颜赫然在眼前,她不由直往后退。
她不是斯琴格格……更不是他的伯爵夫人!
天!她犯了多大的错啊……该如何弥补一切呢?
“我……我不是……”
哎雷的浓眉上扬。“不是什么呢?”他在床榻上坐下来,双臂贴靠在墙上,似不经意地将她锁在双臂之间。
能说吗?
这桩婚事可是皇上的旨意,攸关两国之间的交流;如今发生船难,格格失跌、生死未卜,而她这个丫鬟竟阴错阳差地被误当成斯琴格陪与伯爵完婚……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嗯?宝贝,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弗雷凑近她略显惊惧的小脸,蓝眸隐隐闪着邪佞的光芒。
老天爷!他似乎又成了那一晚在西翼为她破身的邪魅男人!
“怎么不说话了?被山猫吓丢了魂吗?别怕,我已经一枪解决它了。”这一次他靠得更近,近得几乎与她气息相通。
辛儿可以感觉他温热的男性气息正徐徐喷在她脸上,如辰星般的邪气蓝眸散发出魔魅的力量,令她浑身轻颤不已。
下一刻,他的唇轻轻攫住她微颤的唇瓣,品尝她无邪的甜美。
这一吻勾起辛儿的回忆,她忘不了那一夜销魂蚀骨般的欢愉……
哎雷一双大手探入她裹住身躯的被中,握住那两只诱人撷尝的挺耸。
不……她不是格格……她不是!
他的宠爱,她不能再接受!她勉力推开他,在两人间拉出些微距离。
“我……我头很疼……不要……”她羞涩地拒绝。
俊颜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我的抚触可以令你忘忧。”徐淡的语气满是引诱。
“不……我真的很不舒服……请求你不要……”她不能再与他发生这种亲密的关系,她不配!
望着她苍白的小脸,蓝眸半眯了起来。好半响,他终于开口:
“好吧!今晚就饶过你。”他撤回双手,并褪下长裤。
“你……你做什么?”辛儿颤抖地间。黑眸透着惊惧,现下他正一丝不挂地站在她床前。
“现在才别过头,不嫌迟了吗?你早已是我的女人了,不是吗?”弗雷勾起她的脸,邪谵地说道。
“你……你快穿上衣服。”她心慌地道,并半垂下眼。
“甜心,这一点我可不能答应。”语毕,他跨上床,一把扯下她紧裹的被。
辛儿惊呼一惊,双手横在胸前。
“别遮了,今晚我们还要果裎相对呢。”骤地,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里。
“你想干什么?”她惊惶地开口。
“今晚我就这么抱着你睡。”他拉过被子,大腿老实不客气地压上她的双腿与之交缠。
“不……”她挣扎着想推开他。
“嗯?不?!”蓝眸倏地眯了起来。“你感觉不到我的悸动吗?也许……我该狠狠的要你才是。”他半是威胁地开口。
“不要……求你……我……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她虚弱地表示。
蓝眸凝睇她半晌,徐缓地开口:
“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该好好的睡觉,不准再乱动。”他霸道的拥紧她,让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合。
虽然不愿,但她却也明白此刻是唯一能让他不碰她的方法,
也许,拖得一天是一天。在格格尚未找到之前,就让她暂时代替吧!
这件事,一定不能让人发现,否则不但会坏了两国间的交流,还极有可能连累她远在家乡的亲人……
辛儿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弗雷的怀里,不安的感觉在他温暖的臂弯点一滴消失,终于,她沉沉入睡。
哎雷看着她沉睡的容颜,唇畔怱现一抹微笑,伴着她入睡。
尽避屋外雷雨交加,但是屋内却是温暖而宁静。
哎雷睁开眼,立即发觉身下的异样。
当眸光停在那张无邪的小脸时,他心头微微一震,立时发现她一丝不挂地躺在他身旁,而他的手正牢牢圈围在她纤细的腰上。
昨晚,他对她做了什么?该死!他一点也想不起来!倏地,他推开她,翻身而起。
辛儿猛地醒来,却见他满脸怒容。
“昨夜发生什么事?”他问,语气比屋外的天气还冷。
“你……你不记得了吗?”她再一次讶异,记得上一回也是如此。
“回答我!”他怒眯起眼。
“我们只是抱在一起睡觉,”
“就这样?我没有伤你?”浓眉微微地纠结,他再问。
“没有,你还打死一只山猫救我一命,难道你忘了?”想起那惊心的一刻,她的全身仍忍不住战栗。
是他救了她一命,她衷心感谢。
怱地,弗雷的眸光落在她半果的躯体上。“衣服乾了,穿上吧!”
辛儿脸颊一红。“嗯,麻烦你转过身。”
俊颜泛起嘲讽的笑,弗雷冷言道:“既然夜里已与我果裎相拥,现在又何须故作羞态?”
辛儿心口微微一揪,为什么他又变成那个冷漠又带着敌意的男人?
哎雷嗤笑一声,开门欲离去。
“你去哪里?”
他略停下脚步。“随兴之所至。”
“可……现在正下着大雨啊……”辛儿支吾的说,苍白的脸上微显担忧。
“我就爱淋雨!”语毕,他大步走入雨中,很快的便失去踪影。
辛儿瞧他逐渐消失的身影,一颗心竟隐隐的痛了起来。
日落前,弗雷终于回到小屋。
“下山的路有坍崩,看来我们必须再留一夜。”他轻轻开口,俊颜仍透着冷漠。
“你不必担心,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人找到我们!”辛儿柔声道。
他忽然问:“你的腿还痛不痛?”蓝眸落在她绑着木板的小腿。
“好多了,”她回道。
哎雷点点头,月兑下衣裤在火炉前烘烤。
不知为何,他这种不经意的关切,令她的心头无端升起愉悦。
这一晚,两人吃了点乾肉与面包便准备就寝。
临睡前,弗雷取来绳索,要她缚住他双手与双腿。
辛儿虽有迟疑,但仍然依他所言。这么一来,他就不会碰她了吧?她暗忖。
“记住,无论如何,不许替我解开绳索!”他叮嘱。
辛儿点点头,扶他坐在木椅上。
半夜,辛儿在一阵骚动中惊醒。睁开眼,便迎上一双魔鬼般的邪魅蓝眸。
“你……”
“区区数条绳索怎能困住我?”低哑的嗓音传入她耳中,一双大手在被褥底下急切地扯下她单薄的亵衣。
“不……不要……”辛儿挣扎道。
“不要?”他一把捏住她尖细的下颚,抵上她前额。“今晚由不得你不要!”语毕,他一把扯掉她的亵裤,让两副赤果的躯体紧紧交缠。
他爱极了熨烫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的感觉。
辛儿明知抵不过他的力量,却始终不肯放弃挣扎。她不能对不起格格!
只是,她愈是抵抗,愈是挑起他强烈的占有欲……
“小东西,你这分明是在挑逗我!”他粗嗄地轻笑。
辛儿忍不住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哎雷怔了下,饮起笑。这个女人竟敢打她!
辛儿趁隙翻身,滚落床下想夺门而出。但她脚痛,根本无法起身逃跑。才爬到火炉前,便被他捉住脚踝!
“你以为你还能跑到哪里?”赤果的伟岸身躯随即贴上她的背脊。
“求你,不要!”辛儿回眸央求。
薄唇掀起一抹邪笑,弗雷冷冷地开口:
接连两天,两人皆困在木屋中。
这一日,雨后初阳,马夫麦克领着一组搜索队来到坍塌的山道前。
“还要前行吗?路都塌了!”其中一人问道。
“当然要往前,万一爵爷就困在前方那怎么办?”另一人回答。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不远处忽然传来马嘶声。
“快,爵爷一定在前方,我们快挖出一条通道出来!”麦克下令。
众人有了目标,立即展开救援工作。
此时,弗雷正好来到坍塌处——
“你们看,是爵爷!”其中一人开口。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弗雷朝他们招手。“快!”
不久之后,众人挖出一道通路,跟着弗雷来到小屋,将辛儿一同接回海德居。
当一行人远远地出现在海德居前方时,珊蒂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海瑟,快,爵爷与夫人回来了!”她大喊。
所有的仆从们都来到海德居的入口列队欢迎。
雷神由快至慢,载着两人缓缓走入庄园,辛儿则倚靠在弗雷身前。
凯儿一见到她,神情立即转为激动。
“我想抱抱她。”辛儿回眸对弗雷说。
哎雷无言,翻身抱她下马,凯儿立即投入她怀里。
多日不见,辛儿一见凯儿哭泣,心头立即涌上一阵心酸的感觉。
凯儿这么小就懂得思念的感觉,那么她呢?有朝一日离开海德居时会不会怀念这里的一切?
终究,她不属于这里的!
“珊蒂,快去请医生,夫人的脚受伤了。”弗雷在一旁开口道。
“是的,爵爷,”珊蒂迅速离去。
“现在,我要抱她回房休息,你明白吗?”弗雷对凯儿开口。
凯儿有些惊讶,不过仍然乖顺的点点头。
之后,弗雷拦腰横抱起辛儿,大步离开。
“你该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辛儿怱然开口。
“谁?”
辛儿望着他冷淡的俊颜,好一会儿才回道:“你心里明白。”她是多么希望他们父女两人可以再亲密一些。
哎雷直视前方,没有回答,那张如上帝亲自雕琢的俊颜上仍旧维持一贯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