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斯琴星眸半合,柳眉紧蹙,口中不住地发出令人血?喷张的嘤咛娇吟。
所有的道德与禁忌在此刻全?向九霄云外,床上交?的躯体正沉浸在最原始的狂情里。
许久之后,一切终归平息──费恩起身,一一穿上衣裤。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纳兰斯琴由床上爬坐起来,轻轻地问出口。
“永远是一个很久的形容词!”费恩盯住她,绿眸充满不羁的光芒。
“你是指,我们没有长久的将来?”纳兰斯琴心头一揪,有一种心寒的感觉。
“宝贝,我可没这么说。”绿眸盯住她床单外的粉女敕娇躯,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事实上,他可不打算放她走。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你以为呢?”他聪明地反问。
“你可会娶我?妻?”她试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像在乞求,尽避已然失贞,她仍有属于自己的尊?。无论如何,她生是大清王朝的格格,到死仍改变不了这一项事实。
费恩走近她,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像我这种时时需出生入死,甚至居无定所的人怎能娶妻?”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我不在乎。”纳兰斯琴回答。
“即使下一刻会成为寡妇也不在乎吗?”绿眸闪着三分戏谑。
“不在乎。”她小心?坚定的回答。
费恩凝睇着她,半晌无语。
“很抱歉,我还是不会答应娶你。”他沈缓地说道。
“为什么?”她?抑下受创的自尊与另一种她无法细辨的难受感觉。
“女人一向无法激起我共结连理的念头,更何?我喜欢自由自在,不受羁绊的日子。”明知这一番话很无情,可是费恩无意欺瞒她。
“即使我也不能改变你的想法?”她心寒地问。
“不能!”他肯定地回道。“除了不能娶你之外,我可带你遨游四海,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败久很久,纳兰斯琴只是盯着他英俊的脸庞,不说一句话。
“不必了,我哪儿也不想去,只希望你在下一个港口放我走。”她面无表情地开口。
费恩不悦地蹙紧浓眉。“我说过要你陪着我,不许你走!”
“你喜欢糟蹋人是你的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开你,总有一天!”她冷然地说。
费恩被她的神态激怒,恶佞地回达:“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
“我是人,不是玩物!”纳兰斯琴忍不住怒叫。
“很可惜,你人在我的船上,我要你成为什么,你就是什么。”他发狠地说,绿眸透着一股蛮横的气势。
纳兰斯琴瞧住他,除了心寒之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费恩含着怒气,在她唇上重重一吻之后,便覆上皮面具,大步离去。
他一向不会对女人发怒,而她?办到了!
这代表什么呢?
费恩想了很久,仍理不清心中这一团迷思。
午后,天空开始布满乌云,海面上的风浪正在不停地增?中──艾克在守望台上大喊:“船长,不好了,有巡洋舰急速逼近!”
懊死!费恩暗咒一声。
看来,昨天?没有完全摆月兑他的死对头克林斯。丹顿将军的追?。
这半年多以来,克林斯始终像猎犬一般,到处搜寻他的??,丝毫不放过他。
也难怪克林斯紧咬住他不放,毕竟过去一年多以来他劫船的次数多达数十起,搜尽了富商及贵族们的财富,法王遂下令各方赏金追捕他。克林斯身?巡洋舰将军,自然首当其冲。
费恩甚至还听闻法王私底下对克林斯施压,若克林斯比其他赏金猎人慢一步追捕到他,法王将革去其将军一职。
“全速前进!”费恩下令。
御风号比巡洋舰小,速度相对的也快,几次克林斯几乎要追到他,但都被他巧妙地摆月兑。
蓦地,一声轰然巨响,御风号船身遭炮击而剧烈震动。
“该死!”费恩怒咒道,由于此地距离小岛不远,因此暗礁密布,御风号无法如以往般快捷。
一时间,数名海盗水手重伤坠海,两船间的距离急速拉近──纳兰斯琴被突如其来的剧烈震荡摔至角落,手臂微微擦伤,幸无大碍。
舱门?因此番震荡而弹开,下一刻,纳兰斯琴立即起身,夺门而出。
一出舱房,入眼的情景教她吃惊不已。
然而,第二枚炮火在这时再度击至船月复,纳兰斯琴跌伏在船舷边。
蓦地,一双大手粗暴地揪起她──“都是你,?御风号带来不幸!”
纳兰斯琴迎上一张愤怒的阴沈脸庞。
“李,放开她!”费恩厉声开口,?迅速接近二人。
“站住!”大副李以枪抵在纳兰斯琴的太阳穴上。
费恩停下?步,绿眸危险地眯了起来。“放开她!”他再次重申。
“我早就警告过你,让女人上船会招来不幸,可是你?执意留下这个?星。”李盯住费恩,唇畔露出一抹诡笑,“现在,除下你的面罩,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费恩冷冷地望着李,迟迟未有举动。
“快,否则我一枪毙了她!”李威胁道。
“你以为我会相信除下面罩之后,你会放过她吗?”冷醇的嗓音透着一贯的冷静与威严,绿眸闪着微不可辨的嗜血之光。
“你别无选择。”李扬眉佞笑,依他这段时日的暗中观察,他知道这个女人对船长有一定的影响,他敢肯定这一点。
“是吗?”话声扬起的同一瞬,一枚子弹已精准的朝李心口上穿透。
炮火声再一次响起,纳兰斯琴尖叫一声,与李一起坠落大海。
费恩心头一震,旋即纵身跃入大海……黑暗与刺骨的冰寒直朝纳兰斯琴袭来,她的身躯被李的尸体勾缠,无法挣月兑,惊恐地随其同向黑暗的深渊下沉……蓦地,一双有力的大手拉住她,替她摆月兑了骇人的勾缠,将她拖往海面。
这是她最后的意识,而她知道,是费恩救了她!
纳兰斯琴在一个豪华的舱房中醒来──克林斯。丹顿立即察觉,?由椅子上站起来,走近床榻。
“你听得懂法语吗?”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很显然地,眼前这一位精致的美女是东方人,但不知是来自中国还是东瀛?
纳兰斯琴由床铺上坐了起来。“你是谁?”她以法语询问,一双漆黑的瞳眸警戒地盯住他。
克林斯先是一怔,继而笑了起来。“我是克林斯。丹顿,是这艘法兰西舰艇的将军。”
是他向御风号发动攻击的吗?
“御──海盗船怎么样了?”纳兰斯琴谨慎地开口问。
“被军舰击沉了!”克林斯得意地回答。
纳兰斯琴心头一震。“船上的人呢?”
“除了受伤死亡的,其余全部被捉上军舰。”
“他们──会怎么样?”她知道海盗之中也有本性不错的,就像一直照顾她的班得。
“我将把这些海盗带回法国接受审判。”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样的审判吗?将军大人。”
“依律法,这些海盗足以判绞刑。”
纳兰斯琴闻言,俏脸倏地刷白。
“那──那个海盗船长也在舰上吗?”
克林斯打量着她。“你很关心他?”
纳兰斯琴据实回答:“事实上,是他将我由船难中救起来的。”
克林斯挑高了眉。“小姐自何方而来?”
棒了好一会儿,纳兰斯琴才幽幽地开口:“我来自中国,是大清朝的格格,也就是你们所说的公主。”
原来她身份尊贵如斯!
克林斯毫不迟疑地便相信了她。
在她身上,他可以看见一种略带忧郁的尊贵气质。
“现在我必须押解这一干海盗回国受审,不知你可愿意随船回法兰西,相信陛下一定会盛情款待公主的。”克林斯发自内心地说。
纳兰斯琴微蹙起秀眉,问了令克林斯意外的一句:“将军还没告诉我,那位海盗船长的下落。”黑瞳掠过一份不自觉的忧虑。
“他死了!”
纳兰斯琴如遭雷极,“你……你确定?”微颤的唇困难地挤出这句质疑。
“船已被巡洋舰击沈,而海面上的生还者中又没有发现他,除了沉落海底被鱼吃掉,我想不出有其他可能。”
为什么,她的心会这般难受?
她该高兴自己重获自由了不是?
“公主可愿到法兰西一趟?”克林斯又问,满眼充满倾慕。
纳兰斯琴望住他,忽然升起前所未有的茫然……“公主?”克林斯感觉她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苍白,不由得升起一抹担心。
“我愿意到你的国家。”纳兰斯琴怔怔地回答他。
如今,她再也没有勇气回京面对皇阿玛。
“太好了,你就好好的休息吧。”克林斯热切地说。
纳兰斯琴望着船舱外洒进来的阳光,久久不再开口。
往后她的命运就好比小船,只能随波逐流了!
一个月后入夜后,克林斯。丹顿位于布瓦郡的豪宅灯光通明,几乎所有的上流社会人士与贵族全都到齐。一时间,豪宅内已衣香鬓影,笑语不断,十分热闹。
“丹顿将军,恭喜你掳获美人芳心。”坎伯男爵欣羡地道。
“是呀,将军,听说陛下将?你们主持婚礼,是吗?”男爵夫人问道。
“婚期尚未?定,不过陛下确实已答允?我主持婚礼。”克林斯面有得意地回答。
“公主的妆奁一定很丰厚吧?”坎伯男爵说道,语气带着一丝酸味。
据皇室传来的消息透露,中国的皇帝得知纳兰斯琴平安无恙,??定与克林斯。丹顿将军成婚之后,立即准备了一船丰盛的嫁妆让法兰西驻守中国的使节带回,预计将于月底抵达法兰西。
克林斯笑了笑。“我娶她可不是为了她的妆奁。”他心虚地说。
事实上,他除了对纳兰斯琴一见倾心之外,有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丰厚的妆奁可以为他带来大笔财富,解为他经济上面临的窘境。
这时,纳兰斯琴在女仆们的精心装扮过后,缓缓来到宴会大厅。
她的出现,紧紧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香槟色的礼服衬得她肤白如雪,低领口的设计更勾勒出她诱人的酥胸,她的美细致而典雅,在?多贵族仕女中非但不显逊色,反而有另一番引人的魅力。
“亲爱的──”克林斯大步走向她,在她粉颊上吻了一下。
纳兰斯琴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今天,是她订婚的日子,可是,在她心底?丝毫没有一丝喜悦,阴郁的心绪随着每一分钟而加深。
答应克林斯的求婚是因为她发现自己有身孕了。
是那个海盗船长的孩子!可笑的是,她甚至到他死都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她可以不要这个孩子的!
可──每当想起那一张英俊又邪气的面庞,纳兰斯琴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是因为爱上了那个可恶的男人了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过,她?没有想过要拿掉月复中的小阿。她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这样告诉自己!
克林斯领着纳兰斯琴,一一为她介绍在场的宾客。
纳兰斯琴始终保持着淡然的微笑,这些时日的变故,让她个性上改变了许多,不再是以往那个骄纵的大清格格。
人会长大,纳兰斯琴?发觉自己不再快乐。
她的笑容在下一个转身之后,僵在脸上──“亲爱的,这一位是费恩彻斯特伯爵,他可是陛下的表亲。”克林斯引荐地说。
纳兰斯琴盯住眼前这张时时萦绕心底的俊?,无法言语。
他竟然没有死,而且还变成了伯爵!
费恩从容地执起她微颤的小手,在她手背上轻吻一下。“公主果然是绝色佳丽,丹顿将军真是好福气。”薄唇虽然挂着一抹笑意,但绿眸深处净是一片冰寒。
纳兰斯琴心头一震,抽回手。“伯爵谬赞了。”
“不,你真的很美,足以迷魅所有的男人。”绿眸闪了闪,费恩带着只有纳兰斯琴才懂的讥讽回答。
克林斯得意地笑着,带着纳兰斯琴继续周旋在宾客之间,像一只急于炫耀的孔雀。
纳兰斯琴?再也笑不出来,因为她知道有一双阴鸷的眼紧紧跟她,无论她走到哪里!
“亲爱的,你不舒服是吗?怎么脸色白得吓人。”克林斯在她额上吻了一下。
“克林斯,很抱歉,我真的感觉有些不适。”
克林斯立即体贴地回答:“那么你先回房去休息吧!这里由我来应付就好。”
“谢谢你。”纳兰斯琴勉?扯出一抹极淡的笑意,随即转身离开大厅。
就在她合上房门,闭眼轻吐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道冷冽的男性嗓音由她身后响起──“应付那些来参加订婚宴的客人很累吗?”
纳兰斯琴猛然睁开眼,“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想去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双臂越过她的肩,将她禁锢在房门与他的两臂之间。
“你没死!”她吃惊地发觉自己竟升起难以形容的喜悦。
薄唇掀起嘲讽的笑。“这是你衷心希望的是吗?很抱歉令你失望了。”
“不,我从来没想过要你死。”她急切地道。
“是吗?我贞洁的公主,逃离我之后,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上了克林斯的床,教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呢?”语毕,他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将她压在身下。
懊死的女人,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升起?烈的渴望,尽避她是如此的人尽可夫,依然阻止不了他想要她的意念。
懊死!懊死!
“我已请求克林斯转告陛下,要求?轻海盗们的刑罚,不要处以绞刑。”
“你以为我会相信?”他捏住她下颚。
“如果我要置你于死地,刚才在大厅时就可以揭发你的身份,不是吗?”纳兰斯琴凝视他邪魅的绿眸,心无端地揪痛起来。
这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形影始终挥之不去,为什么每当想起他时,心头会隐隐痛楚而无法抑遏……是为了爱!她爱上了这个劫掠她身心的海盗!
俊?再度勾起嘲讽。“也许,当今晚克林斯享受过你的身子提供的欢愉之后,你会在他耳畔细说这一项事实。”
“你……你别乱说,我和克林斯之间是清白的。”纳兰斯琴心痛地说。
“你以为我会相信?”费恩倏地扯下她低胸的领口,攫住她一只挺耸的丰盈,“你以为克林斯是瞎子,还是你以为我是傻瓜?有哪个男人会忍得住这送到嘴边的美食呢?”语毕,他低下头,含住她胸前的花蕾,一双大手粗暴地在她身上游移。
“不,你住手……”她乞求。
费恩置若罔闻,一手掀开她的裙,用力扯下她的亵裤。
“不……”纳兰斯琴叫喊出声。
“不?我记得你一向乐在其中的,不是吗?”骤地,他粗糙的大手探向她私密处,修长的手指冷不防地狠狠戳入她的紧窒,毫不怜惜地抽动起来。
她要的,不是这样的重逢!他折辱的不仅是她的身子,同时也践踏了她的心!?水忽然由纳兰斯琴脸上纷纷落下──“该死的!你哭什么?是不是我做得不如克林斯?”费恩咬牙说,熊熊妒火在他心头狂烧,这是他头一次为了女人失去理智,而且还是个背叛他、准备和别人成婚的女人。该死的!
“公主,有什么事吗?”这时,门外传来女仆的声音。
费恩猛然起身。“这次就饶过你。”撂下话后,他打开窗户,顺着一旁的树干往下滑,消失在夜色之中。
“公主……”女仆两次出声。
纳兰斯琴起身,打开房门让女仆进房为她更衣,服侍她就寝。
从头到尾,她没有开口说上一句话。
她的心,早已随着费恩飞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