雹昂一焦急地驾车奔出公司,躲在暗处的拉克就知道机会来了。
盘据在附近这么久,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他仔细想过,一举把这栋大楼炸为平地,可能是杀北极星的好方法之一,但如果没成功,就等于和尚跑了庙,要再找到他,恐怕有如大海捞针。
再说,炸平大楼,根本不足以威胁他,所以,他要等更好的机会。
直觉告诉他,眼前可能就是最好的机会,能让向来从容自若的人变得这么急躁匆促,肯定有重要大事——而这重要大事,极有可能是他的机会。
他迅速地在大楼内几个早就计画好的地点安置定时炸弹,又快速地追踪耿昂而去——要毁北极星的产业太简单了,但这并不够,捉到让他爽快交出东西的把柄,才是要务。
虽然上次被耿昂所伤,又让钟荷从枪口下逃离,拉克并不是省油的灯,他只是在等待机会而已。
雹昂把车子开得很快,但他拉克也不差,他甚至还能边开车,边监听早就暗中装在对方车上的监听器。
丙然,耿昂边开车,边拨电话。
“管家,钟荷在不在?”
“出去了?去哪里?”
“散步?去找找看,刚才有人告诉我,她离开社区了,方圆百里内都找找看,—定要把她给我找回来。”
虽然拉克来自别的国家,但杀手最重要的本事就是学习能力,这段时间待在台湾,他已经略懂中文,耿昂的话,他起码听懂八分。
“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果然被他藏起来了。”拉克推测。
车子开了很久,开出了热闹的市区,开往偏僻的郊区,拉克不敢跟得太近,刻意保持应有的距离。
这时监听器传来电话钤响的声音。
“找不到?任何角落都没找到?该死的!等我甩了后面那俩车,就回去找。”
“被发现”对拉克来说,根本是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他到这时才想甩掉他。
丙然耿昂的车子开始在郊区的巷道里钻来钻去,拉克自然也不弱,总是用尽一切法子跟着,当然,车尾的监视器也帮了不少忙。
没多久,监听器里又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什么?大厦发生爆炸?”耿昂在暴吼,“仔细把火场处理好——”
然后就是耿昂的诅咒。
“该死的,居然在这紧要辟头出事,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家伙!?”钟荷的事已经使他焦头烂额,想不到又有敌人来搅和。
拉克一阵得意,大厦在他设定的时间内爆炸,耿昂手忙脚乱之余,必暴露弱点,到时他就有机可乘。
雹昂猛打方向盘,把车子开往另一个方向。
“管家,钟荷的事就由你处理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他的心情愈来焦虑了。
拉克趁机开车去撞耿昂。
雹昂连忙整肃精神和战斗力,以牙还牙。
两辆性能优异的跑车在黄土路上厮战,扬起漫天风沙。
“拉克,你够了,别太过分!”耿昂无心恋战,车头一偏,把一样东西丢进拉克车里,随即呼啸而去。
拉克警觉的跳车快逃。
车子发生一阵不大不小的爆炸之后,劈里啪啦的烧起来?
拉克倒也不急,反正耿昂终究得回北极星大厦,现在只要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就行了。
正当他试图找找有没有路过的计程车可抢时,幸运的看见从不远处树林里探出头来的一个女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乱闯乱跑、被爆炸声引出来的钟荷
不等她的头缩回树林里,拉克就身手矫捷的欺到她身边。
“他在找的就是你?”他揪着钟荷的头发,知道自己终于走好运了。
“啊!”钟荷吓了一大跳,抬头看见拉克,才知情势很不妙。
老天,她怎么这么命苦,连半分钟好日子也没有。钟荷简直要向老天爷抗议了。
“跟我走!”拉克不管钟荷听懂了没,拖着她就走。
“好痛,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放开我!”钟荷没命的喳呼,手脚并用的想挣月兑拉克,只是头皮太痛太麻,让她的挣扎丝毫发挥不了作用。
“走!”拉克也不管她的叫嚷,看见轿车开过来,就挡在马路中央,硬把里头的人全部揪出来。
“进去!”他把钟荷塞进车子,然后把车子开往自己的巢穴。
“放我出去!”钟荷用力撞车门,就恨自己力量不足。
老天,她怎么这么倒楣,前脚才离开鬼惊社区,后脚就碰上拉克?还是她根本就不该离开?
“做什么?”拉克毫不客气的把她往内甩,她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疼得泪眼。
“拉克,你敢绑架我,小心不得好死!雹昂一定会找来,把你撕了喂老虎!”钟荷欺身上去抢方向盘、拉煞车杆,又用手捶他、用脚踹他,除了扰乱他之外,顺便一报胸中之怨气。
“闭嘴!”拉克狠狠的掐住钟荷的脖子,两眼进出的冷芒,像要把她当场掐死。
“呃。”钟荷掹吸一口气,惊惧得眼珠子快掉出来。
她的喉咙痛得要命,令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脖子会被他扭断。
“再吵,我就把你杀死!”拉克放开手,同时也给了她一个耳光。
钟荷跌回自己的座位,眼冒金星,脑中轰轰作响,什么都无法思考,虽然听不懂拉克的话,但也没气力和精神挣扎了。
如果耿昂在这里,一定不会让拉克动她一根寒毛的!她又想念起耿昂来了。
他绝对有办法治拉克,绝对能把他打得屁滚尿流,绝对能把她自这恐怖的恶人手中救走……呜,她怎么这么笨啦?在鬼惊社区住得好、吃得好,又没人敢欺负她,她为什么要跑出来?
反悔了,她反悔了啦,她还是情愿躲在耿昂的羽翼下,至少他眼一瞪,就没人敢多看她一眼。
她要想法子跳车,逃回鬼惊社区,回到耿昂的羽翼下。钟荷偷偷寻找逃跑的机会。
就在她苦思不着逃跑之隙时,车子突然紧急煞车,凶神恶煞般的拉克下车,把钟荷扯出车外。
钟荷胆怯的打量四周,这里荒凉得像随时会出人命的废墟
“给我进去!”他把她往一问破屋子里推。
“不要!”钟荷不愿意,拔腿就往外跑。
“该死!”拉克手一伸,就扭住钟荷的手,把她拽回来。
“放开我!”钟荷没命的挣扎,手脚并用的往他身上招呼,却非但无法自他的铁爪下月兑逃,反而更惹得他发狠。
“该死!”拉克边诅咒,边拉她的头往墙上撞,撞得她四肢无力、七荤八素。
“耿昂一定会找你算帐的,他不会放过你……”钟荷虚弱的吼,坚持耿昂一定会来救她。
拉克恶狠狠的撕破她身上的衣服,取几条布条来将她的手脚绑住,“再罗嗦,就把你的嘴也封起来。”他嘎声恫吓。
钟荷被绑得像虾米一样,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一张嘴可以自由活动。
“你会遭到报应的,耿昂不会饶过你,他一定会找来,一定会……”钟荷还没说完,就被踹了一脚。
“你就说给他听吧。”拉克掏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说了几句后,把它凑到钟荷耳边。
“耿昂——耿昂——”慌乱中,钟荷不知道自己听到什么、说了什么,只是没命地朝手机里喊耿昂的名字。
“他如果无法赶来……”拉克恐怖至极的邪笑着。
钟荷掹打个寒颤,全身抖颤不停。
她只能在心中不停的呼唤着——快来,耿昂,快点来!
雹昂朝拉克丢出炸弹后,仍不放心的沿路直飙回鬼惊社区——他要去找钟荷,说不定,他会在某条路上,遇见迷路的她。
他不是不把公司失火的事放在心上,是他相信长久以来受他训栋的员工,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这种状况。
车子在鬼惊社区唯一的往来道路上来回狂奔,他举目四望,什么也没看见。
“钟荷!”他不信邪的把车子停在路旁,往茂密的竹林里大喊,渴盼能有奇迹出现,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振翅惊叫的飞鸟。
“钟荷!”他每往前开一段,就把手圈成筒状,朝竹林内呐喊,但回答他的,仍只有一波波的失望。
她为什么要跑,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事?那个笨蛋!她知不知道他会有多担心?有什么事,难道不能等他回来再说吗?
她让他担心,担心得要命,她成了他唯一的弱点,任何人掌握她,都足以威胁他、使他发狂。
懊死,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她落入别人手里。
“昂。”迎面而来的,正是那两个爱玩捉迷藏的小阿,两张脸笑嘻嘻的,好像做了什么好事似的。
“人是你们放走的?”耿昂挑着眉,不悦的问。
“呵……”两个小阿露出傻笑,“我们到树林里去找找。”
老天,昂怎么料事如神呀!照昂那吓死人的脸色,他们再不快跑,恐怕小命就葬送在这里了。
“回来。”原本只是随口问问的耿昂,这下子更确定了,“真是你们两个的杰作?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离开?”
“阿姨只说要趁你回来前,快离开这里。”小阿嗫嚅地说着,就怕一不小心英年早逝。
“然后呢?”耿昂淡淡的问,眉宇间全是“不给我从实招来,要你好看”的锐色。
“阿姨还说……”小阿们吓得连话都讲不清楚,耿昂的神色好像非要逼出什么不可似的,让他们觉得无论如何也要讲点什么,才不会遭殃,“说她不想嫁。”
“就这些?”耿昂又问,神态已经没有方才的锐利,取而代之的是受伤神色。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从来就不打算属于他,从来就不打箅把自己留在他身边,把心交给他!
“嗯。”小阿们肯定的点了下头,拔腿快溜。活命重要,管他话是真是假。
雹昂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痛楚,从心深处冒出来。
难道她对他,一点眷恋都没有?昨天的话跟热情都是假的?
不,他不相信她是这种人,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只能不断的这么告诉自己,才能安抚那颗疼痛的心。
“钤——”手机铃声响起。
“喂?”
“总裁……”公司的主管来的电话,用意下外是请他回公司坐镇。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他烦闷的挂断电话。
他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把脑筋动到他头上来,只是此时此刻根本不想去料理那个无聊的人。
许平不在,他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去坐镇指挥。
于是,他无奈的上车,把车子开回公司。
烈火把北极星大厦团团包围住,整栋大楼陷在火海里。
“有没有人员伤亡?”耿昂询问员工,虽然猜得到结果,他还是要问问,聊表心意。
“没有。”几个主要干部回答。
在耿昂一次又一次的训练下,北极星的员工对灾难培养了准确的直觉。
消防车一辆又一辆接着来,拚命把水往大楼里灌。
并不是失火就一筹莫展,北极星的各级主管早就练就一套因应措施。
“请各主管把主要业务报告上来。”
主要业务大都早巳上轨道,他们很快就报告完毕。
“今天你们的工作,就是探访、慰问下游企业,把每家公司的设施、业务、行政得失、未来动向写份报告呈上来,愈详细愈好。”
“是。”主管们开始分工合作,所有人很快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堡作分配完时,火还没全灭。
“去吧。”支散公司主管,他最想奔回去找钟荷。
顽强的火舌不断地自大厦里窜出来,但耿昂并不着急,比起钟荷的安危,造价几亿的办公大楼,根本不值得在意。
就在他想走人时,手机响起。
“喂?”不是管家的来电,他兴趣缺缺。
“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吗?”是拉克的声音。
“哼。”耿昂一点跟他扯淡的心情都没有。
“还有更好的礼物呢。”
雹昂的心上掠过一阵不妙之感,手机那端传来一阵痛苦的低鸣,熟悉的声音令他全身揪紧。
“是谁?是不是钟荷?”耿昂觉得那颗焦急的心几乎跳到侯头来了。
“是……是我,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离开社区,不该……”钟荷的声音令人心疼。
“告诉我,你在哪里。”耿昂的声音拔高。
“我真的……”
钟荷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拉克接过。
“如果要她活命,就拿东西来换,否则,每隔一个小时,我就交给你一件她身上的器官,第一件,应该是她的眼睛吧。”拉克阴恻恻的说完,狠狠地收了线。
“钟荷,钟荷!”回答他的,只有手机的嘟嘟声,还有最后那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唤。
懊死的,又是拉克那该死的混帐东西!他真后悔当初没有把他—起解决掉。
雹昂气得想砸手机泄恨,不过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随即拨出—串号码。
“给我查刚才那通电话的发话地点。”在这个科技昌明的时代,这件事没有任何困难。
雹昂丢下被火吞噬的大厦,开车疾驶而去。
钟荷很害怕,就算不完全听得懂拉克的话,光是看着狰狞的拉克,就让她觉得很恐惧,尤其拉克还不时对她威言恫吓。
“只剩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如果他还没来,这双美丽的眼就会跟你道别。”看着她的恐惧,拉克有嗜血的快感。
“他一定会来的。”钟荷喊。
拉克不断重复这些话,她不想听懂也不行。
“然后呢,再过半个小时,如果他又没来,就变成你的耳朵离位,嗯,还是先卸下你的鼻子好了,不不不,拿你辛苦的舌头……”拉克愈说愈得意。
“不,你不能那么做,他一定会来的!”钟荷吓得胆子快破了。
“不对,现在已经过半个小时了,应该先拿下你一颗眼睛。”拉克奸笑着朝钟荷逼近。
“不行,不可以!”钟荷用尽一切方法,把头往内缩,把脸埋住墙角,不让拉克动她分毫。
她该一直躲在耿昂的羽翼下,不该贸然走出鬼惊社区,不该心存离开他的念头……她错了,她现在知道自己多么愚蠢无知了,但是来得及吗?
雹昂会来救她吗?来得及吗?呜……
“既然你不打算贡献眼睛,不如就先拿耳朵开刀吧!”拉克说着,魔手往钟荷的耳朵欺去。
他爱看弱者发出无能的尖叫,那大大满足他嗜血的天性,
“不要!”钟荷吓得放声尖叫,“救命,救我——耿昂,救我……”
“不,照我看,直接拿你的人头去,比较省事。”拉克的手无顶警地抚上钟荷的颈项。
“啊!”钟荷吓得大叫,全身一阵惊惧的痉挛,她缩到更角落。“呜呜……”她的声音很快就因恐惧而沙哑。
“没错,就这么办,反正杀手没有信用这两个字。”拉克用手刀在钟荷颤抖的颈子上比划一下,“从哪里下刀比较痛苦呢?”他冷笑着。
“你希望我一枪轰掉你的脑袋,还是打断你的脊椎?”
这个声音传进来时,让拉克吓一大跳,却让钟荷燃起了希望。
“耿昂!雹昂!”钟荷没命的呐喊。
拉克一手扭过她脆弱的脖子,戒慎恐惧的望着声音的来处。
“把枪放下,否则她就没命。”拉克朝空气喊。他手中握有王牌,不怕他诡计多端。
没想到他真的这么快就找来了,北极星真不愧是北极星。
“该放下的是你。”声音又换了方位。
“出来,北极星,现身!”本来满怀自信的拉克,此时心里开始发毛。
想不到他居然来这一套。可恶!他觉得自己的胜算,在慢慢消失。
“我数到三,你再不出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拉克发狠的威胁。
“耿昂……”钟荷呜呜咽咽,痛苦不堪。
只可惜情况非常人所能预料,数出这数字的不是拉克,而是耿昂,他的枪正指着他的后脑勺。
“你……”拉克大吃一惊,耿昂几时欺到他身后,又几时拿着枪指着他,他竟然都没有发觉!
“放开她。”耿昂咬着牙命令。
懊死的,胆敢伤害他的钟荷,他得付出昂贵的代价。
“不,放下你的枪。”拉克跟他耗上了。
他以命赌这女人的重要性,只要他顾虑这女人,他就有机会,反正横竖是一条命。
“放开她!”耿昂激动的吼。
懊死,拉克居然以这种自杀的方式要胁他。
拉克狰狞一笑,在手上使劲,逼出钟荷的惨叫。
“啊!”钟荷痛得泪眼汪汪。
“该死的!”耿昂愤然地丢开手中的枪,双手平举与肩同高,退出一步,“你满意了?放开她。”
拉克小心的把他重要的肉票拉过来,另一手取出手枪,卑鄙无耻地朝耿昂射击。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即使出现奇迹也救不了耿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