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收养小如?”纪扬惊叫。
他对颖青提出的问题又意外、又头痛。
“我可不是闹着玩的。”颖青扁着嘴说:“我和小如很投缘,她跟着我比跟你一个大男人好吧?”
“我考虑看看。”纪扬不敢否认。
因为,颖青说的是事实,他一个大男人确实也不方便带个快转变为少女的女孩子,但他又得考虑颖青的病情,她老是做些叫人提心吊胆的事,从不考虑自己身体,害他老是要为她担心不已。
“还要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颖青不悦的问。
“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带一个十岁的孩子不会奇怪吗?”
“不会。”颖青固执的摇头说:“你真古板!以环境而言,我家是最适合休养的,而且,我带她,你应该再放心不过才对啊!”
“你来带小如我当然放心,如果你只是想带她,我当然不发对,但收养就太……”
“难道你有其他对象可以收养她?”颖青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她居然从没问过她,说不定他早有女朋友?
“我有未婚妻。”纪扬面色一灰。
“什么?”颖青不相信的瞪看着他。
纪扬急着解释道:“我打算退婚,很早以前就这么想了的。”
颖青踉跄地后退了一大步,情绪激动度地起伏着。她用力拂开纪扬伸上前想扶她的手,不安的在他房里来回踱步。
“为何不早说?那我这样算什么?介入者?破坏者?天呀!我居然勾引别人的未婚夫……”颖青的声音微颤抖着。
“不是,颖青,不是你想的这样……”
“那是怎样?!你不是别人的未婚夫吗?”颖青苍白着脸问,接着又说:“我们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她的道德观责备着自己,她的理智使她果断的下了决定。即使心在淌血,她也不想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纪扬垮着脸吼:“你在说什么疯话?我不同意你的决定,你听我说,我是有未婚妻,但那全不是出于我的自愿,我从没爱过她!没爱过她,你到底懂不懂?”
见她直摇头,纪扬气愤的抓住她吼着:“你懂不懂?”
颖青茫然道:“我懂、我懂,但你叫我现在怎么办?”
她哀怨的望着纪扬。
她多不想放弃,她真的很爱他,可以的话,即使牺牲生命都不足为惜,她的心,他又懂了多少?
“不要放弃我!等我,我只要你等我,记着,我永远只爱你,今生今世。”
颖青只能张着泫然欲泣的眼,无言以对!
天空在下雨,彷佛应了颖青此刻的心境。
茫然漫步于街道上,衣服被被淋湿透了!心在痛,眼泪和着雨水,分不清谁是谁了!
“喂!小心点。”一双有力的手强拉住她的手臂。
颖青茫然地转头看向来人。
“干嘛?”她呆呆的问。
“找死啊?是红灯哪!”男子愤怒的吼道。
“红灯?”颖青蹙眉望向前上方。
可不是!的确是红灯哪!
“谢谢!”颖青淡淡地说。
“你没事吧?全身都湿了!”男子看出了颖青的不对劲。
“没事,湿就湿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颖清摇摇头说:“请你放开手好吗?”
男子这才松开了手。谁知,他手才一松,颖青整个人竟往前仆倒,他忙上前拦住她的腰。
“喂?”男子大叫。
颖青竟又晕倒了!
“天呀!怎么会有这种事?”男子再度大叫。
颖青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你总算醒了!”男子笑着,似乎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这是哪?我怎么躺在这里?你想干嘛?”颖青惊叫着,整个人由床上坐起,抱着棉被以当隔离。
“喂!你问题还真多哩!”
“你到底是谁?”颖青不理会他自以为的幽默。
“我叫江伟龠,这里是我的家,你突然晕倒,我就只好带你回来避雨,顺道叫了医生来看你。你差点得肺炎,昏睡了两天,一直在发烧。”他一连串的解说。
“两天?你开什么玩笑?”颖青难以置信的瞪看着他。
“我这样子像在开玩笑?”江伟龠笑问。
“真的睡了两天?”颖青这才想起所有事,她突然大叫:“天呀!”她居然两天没回家?这下子怕又要鸡犬不宁了!
“怎么了?”江伟龠不解的问。
“我要回家了!”颖青起身,马上吓得缩回被中,红着脸叫:“我的衣服呢?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心底直叫“完了、完了”!这下可真完了!全部被看光了!
“放心吧!不是我替你月兑的,是我的钟点女佣。”江伟龠还是一个劲儿笑着。
“你一直咧着嘴,不累吗?”颖青忍不住问。
江伟龠只回她一个摇头,双眼却骨溜溜的打量起她来。
“拜托!我要我的衣服,再不回家,我家人就要报警了!”颖青担心的蹙起双眉。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江伟龠文风不动的。
“我没名字,如果你是要我报答你,我会叫人送钱过来,但,我不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以为我要你报答?”江伟龠好笑的问。
谁不知道他江大制作多的是钱?每个有着明星梦的少女更是巴不得结识他,恐怕只有眼前这女子还不认识江伟龠是哪号人物了,
“不要我报答也行,医药费还是得算的。”
“那就你自己来跟我算,除非你耍赖。”
颖青生气的说:“我何颖青才不会无聊到耍这种赖!”
完了!这下子不打自招了!
“原来叫何颖青啊!败不错的名字!”
“快还我衣服嘛!我要回家啦!”颖青急叫。
她才不理会这种发痴的男子。
“你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江伟龠无奈的问。
颖青一阵干笑。
“什么话值得你这么高兴?”
“是很好笑!救我命的人不下十人,而你,可能是唯一我最看不顺眼的。”
这倒是真话。
“这叫恩将仇报吧?”江伟龠不敢相信的叫。
“可不是!”颖青仍答得顺溜。
“还亏我两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人哪!碰上不解风情的女人,只得大叹三声无奈!他想。
“说了不会赖你帐的,现在请你帮个忙,衣服!别再叫我说一次了,Ok?”
“OK!OK!”江伟龠这回很干脆的起身走出房间。
不出片刻,他拿着一袋衣服进来。
“谢了,请你出去一下。”颖青接过袋子说道。
江伟龠还是很干脆的出去了!
三分钟后,颖青推开客房的门,走向客厅中的江伟龠。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虽然我向来不大在乎自己醒不醒得过来,但还是谢谢你。再见,改日再奉还你医药费。”
“嗯……”
颖青根本不再给江伟龠任何问话的机会就夺门而出。
“何颖青,还会再见吧!”江伟龠低声喃道。
颖青一回到家,看到的死气沉沉叫她吓一大跳。
她才失踪两天,不是吗?
以前她不见的时间也不比两天少,不是吗?
但今日,她感觉的死沉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青……”林素一见到她就冲向她并抱住她,怕她又消失似的。
“妈,我没事。”颖青安慰着哭泣的母亲。
“突然又不见了,还说没事!”林素惊魂未定的。
“你到底去了哪里?”何颖华问。
“我不小心淋雨生了病,在一个朋友家昏睡了两天,没办法打电话回来。”
“生病?颖华,快叫医生来……”林素急叫。
“没事了啦!我药还有,明天再去看就行了!”
“你老是四处乱跑,急死人了!惫有,纪扬找了你两天了!”何颖华埋怨道。
颖青没有回答。
“怎么了?又不舒服吗?”
“没事。”颖青淡淡的摇头。
拔颖华起身说:“我该去公司一下,下午还要开会,小青,你别再乱跑了,知不知道?”他下了命令后就走出房间。
“好啦!”颖青懒散的答着。
“爸爸明天要回来了哦!”
“真的?大好了!我好久没见到爸了!”颖青兴奋的说。
她的父亲一直是个闲不下来的生意人,时常为了巡视投资于海外的公司而难得在家,在颖青的记忆里,陪着她的向来是母亲和大哥,但,这也是迫于现实问题,她倒宁愿他们去忙自己的事,不要因为自己的病而绑住了他们。
“你每一回不见了,我们都不敢告诉他。并不是爸爸不关心你哦,你明白吗?”
“我知道,你们只是不想让爸担心,所以,爸回来时,我一定天天乖乖的待在家里。”颖青理解的点头说道。
“如果你健健康康就好了!”林素哀伤的说。
“妈咪,我现在很好嘛!您别再担心了,以后我出门带行动电话好了!那您就随时可以找到我,您说好不好?”
“你答应的哦,可别又后悔了!”
“绝不后悔!”颖青做出发誓状。
她真不想全家人为自己担心得每天坐立不安。
“那你休息吧!我叫张嫂晚餐弄些你爱吃的菜。”林素起身转向房外,走了半步又回头说:“给那个叫纪扬的回个电话,他大概要急坏了!”
“哦!”颖青轻声应着。
她该打电话吗?如何面对纪扬呢?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呢!自己该做那个第三者吗?
颖青始终寻不到结论。
结果,她还是没有打那通电话。
“小青,你爸有话对你说。”
颖青见母亲心事重重的模样,忙问:“什么事?”
她的父亲回来快一星期了,却忙得没时间和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好像和纪扬有关……”林素更显忧心如焚的。
这下子,颖青更是一头雾水!她自回家那刻起就没再出门见纪扬,而她也得知,纪扬去参加学术界的演讲,到他的母校高雄医学院去了!
“纪扬怎么了?”
“我不是很清楚,下楼再说吧!”
见母亲已领前走出房间,颖青不得不尾随着下楼。
厅堂时而传来几句对话,甚是虚伪的陌生口音。
“爸,您找我?”颖青不得不插嘴地问。
但,她仍礼貌的向陌生老伯点了个头。
“这位是秦伯伯。”何镇威平稳的介绍着。
颖青低唤:“秦伯伯,您好。”
她并不很喜欢这位头上抹了一层油的老伯,他笑得很假,像强挤出来似的。
“小青,最近听说你和一个医师走得很近?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何镇威开门见山的问。
颖青面露困窘。她父亲不是向来不管她交友状况的?这回问起这等问题,还真叫她不知如何回答。况且,又是在一个外人面前,她更加不想回答了。
“怎么不答话?”何镇威追问着。
“镇威……”林素欲阻止。
她不忍心看女儿被丈夫如此逼问。
“你别插嘴好不好?”何镇威摆出大家长的威严。
“我是有个医生朋友。”颖青淡淡回答。
她想不出她父亲用意何在?非得在外人面前严刑逼供似的叫她难堪!
“他叫纪扬?”
“是!”颖青点头道。
拔镇威沉着脸说:“马上和他一刀两断!”他命令着。
颖青急问:“为什么?”她激动得胸口猛喘着气。
她父亲并未见过纪扬吧?为何做出如此强人所难之事?简直叫她难以接受!
“小青,别激动……”林素上前扶住她安抚道。
“纪扬早有未婚妻还和你交往,存的是什么心我并不清楚,但,他可是你秦伯伯的准女婿,你秦伯伯的独生女为了纪扬要退婚而闹着自杀,现在人还躺在医院!你说,你叫我怎么向人交代?”何镇威动怒的问着。
颖青无言以对。她父亲说的是事实,他们的确是无法向人交代。
“镇威,你别说了!你是存心逼死自己的女儿吗?你明知她有病,为何不能婉转些说话呢?”林素低泣着。
拔镇威随之灰了脸。他何尝不担心女儿的病,但人情世理还是要两周全,他现在是两面难哪!
“何老,我看算了!”秦贺惺惺作态的说:“年轻人的事,我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是我女儿大痴情看不开才……”
他的笑还真让人作恶,以退为攻,聪明得很!
他是算准了何镇威在商场上说一不二的个性,既然何镇威出面了,他也无须再在此当个惹人嫌的恶人。
“秦老,这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真是抱歉!让你平白惹来无妄之灾。”何镇威歉然的说。
“年轻人嘛!想不开就闹得人心惶惶,唉!没铸成大错就要谢天谢地了!”秦贺起身说:“我也该走了!你也别大责怪何小姐,也许这事全是纪扬的错。”
颖青很想回嘴,纪扬没有错,但她不想再横生枝节。
秦贺一路笑着走出何邸。
“镇威,你真要小青和纪扬分开吗?”林素忙问。
她虽只见过纪扬一、两次,但她是打心底喜欢那孩子,她以为颖青终身有了依靠,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哪!
“小青,你自己说,弄到这步田地,你再不放手的话,结果会如何?还想闹出人命吗?”何镇威问。
颖青沉默了许久才说:“我到美国动手术,愈快愈好。”说着,泪水忍不住爆落两颊。
拔家两老因她这突来的决定而错愕不已。以往任他们好说歹说,颖青怎么也不肯接受动手术的提议。
如今,她决定得如此仓促,而在医生连五成把握也不到的状况下,这决定无异表示她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念。
这个认知让两老一时愁云惨雾,很想出言相劝,但,她的表情却是绝然的,坚定不改。
“我想找颖青。”纪扬一回台北,第一件事就是想见颖青。
“小青去美国了!”林素无奈的说。
“什么?去美国?”纪扬惊愕的叫。
朴素微点头。
她看得出纪扬是真心喜欢她的女儿,奈何造化弄人,他们只能相逢恨晚了!
“她怎么会突然去美国?我前天还和她通过电话……”纪扬质疑的问。
“小青持有双重国籍的,随时可去美国,她是去动手术,一联络上那边的大夫就过去了。”
“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不告诉我……”纪扬不信的直摇头。
他不相信颖青说走就走,连当面说个清楚都不愿意,除非……他脑中闪过不详的念头。
“小青怎么了?她出事了吗?伯母,请您让我见她,求求您……”纪扬恳求着,只差没下跪了,
林素很是感动,却也爱莫能助。
“小青真的去了美国,我和我丈夫下午也要搭飞机过去。”
“给我美国的住址,我去找她。”
“小青曾交代,手术之前她谁也不想见。”
“不可能……”他不相信颖青会如此对待自己。
“纪扬,让她安心的接受手术,好吗?”
纪扬欲哭无泪的问:“我在,难道她就不能安心吗?她存心和我玩游戏吗?为何对我这般残忍……”
“你不能怀疑小青的感情,我相信她付出了她全部的爱给你,你怎么能如此怀疑她?大过分了!”林素不悦的低斥道。
“对不起!”纪扬深知自己失言了。
“没事了!你请回吧!”
“伯母,请小青给我一个电话好吗?”
“我会跟她说的。”她是会告诉她,问题是她知道小青不会打这个电话。
“请伯母再转告一句话好吗?”
“嗯!你说。”
“告诉她,我会等她一辈子。”
语毕,纪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何邸。
“唉!”林素无奈的低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三月里飘起微雨。
纪扬拖着醉意的步伐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模模糊糊的醉眼,几番错将路人当成了颖青。
“醉鬼!”
路人对他不屑的咒骂着。
一个月前,他拿着报上的讣闻冲到世华办公大厦,打垮了三名高壮的警卫,直冲到总经理办公室。
“对不起!总经理,我们拦不住他,他像发疯似的!”何颖华的秘书惶恐的解释着。
“没事了!你出去吧!”何颖华挥手遣走了秘书。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纪扬满脸盛着杀气,双眼布着血丝。
“事实。”何颖华用着沉痛的语气回答。
“不,我不相信!”纪扬狂乱的挥舞双手。
纪扬又哭又笑的模样叫人看了也会于心不忍,但他既已答应颖青演这出戏,他就再无第二个选择了。
“她根本不想动手术的,为什么?为何决定得如此匆忙,为什么?”纪扬吼叫着。
这一刻,他也顾不得男人自尊!彬是男人有泪不轻弹了。
“也许她是想和你一辈子长相厮守吧!”
纪扬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茫然无头绪的。
“她也很苦,你别恨她……”何颖华鼻头酸酸的。
他当然清楚颖青的苦,他更想揭开一切事实,管它人情世事,管它道德观,但——一切的决定权不在他。
“我怎能恨她?连我都救不了她,我还当什么大夫……”纪扬自责着。
“这不能怪你!”
“她走得安详吗?”
“几乎是睡着一般。”何颖华说得声音低弱。
他觉得自己彷佛在咒自己妹妹似的。
“那就好!”
“有一件事,小青手术前要求我收养一个叫范小如的女孩,你能同意让她正式成为何家的小阿吗?”
“这是她的愿望?”纪扬沉思了片刻才说:“好吧!我想何家会善待小如的。”
“我们会像疼小青一样地疼她的。”
“谢谢!”
得到了允诺,纪扬就无后顾之忧了。
“纪扬,你没事吧?”何颖华担心的问。
他觉得纪扬精神状态有些恍惚。
“没事。”纪扬扬起一抹淡笑说:“活着才能想她。”
“纪扬……”
“还有事?”纪扬停下步伐问。
“小青希望你幸福。”
“我幸福……”纪扬仰天一笑道“我恐怕只有颖青活着才是我最大的幸福吧!”
那是他仅存的希望。
必到现实,他发现自己泪流满腮。
此情此爱,欲寄何诉?恐怕只有天知。
他仰天一声嘶吼,声音却消失在嘈杂无度的车嚣中。
人间红尘,
正是滚滚。
且看情痴,
相思苦——
纪扬把自己关在公寓内,胡满腮、衣不整,看似个落魄狼狈又潦倒的流浪汉,再不复往日的英挺了!
这一天,秦婉珍来了!
她扯着嗓子大吼:“纪扬,开门——”
门铃已不管用,她只好大叫。
纪扬依旧不理。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啊!你这样不露面算什么?”她继续大吼大叫。
纪扬还是无动于衷……
“你再不出面,我爸就要把医院交给别人管了!你到底听见了没有?”
秦婉珍的吼叫引来公寓住家抗议。
“我再也不管你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
纪扬淡然一笑。
必头看,依旧不堪哪!
他是怎么也动不了心的,以前没有,以后更加不会了!他的心今生今世怕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了!因为那里住了一个叫“何颖青”的女人。
“大哥,你怎么变成这副德性啊?”纪如敏惊讶极了。
眼前的纪扬,哪还有她记忆中大哥的模样?以前的他,又帅又酷,叫人不禁要偷偷回首一望的,但现今,恐怕只有邋遢两字可以形容他了。
“你来做什么?”纪扬并不表示欢迎。
纪如敏细肩一耸道:“奉命而来罗!”
“又有什么事?要你来颁圣旨!”纪扬冷冷的看了他妹妹一眼。
“老爸要你回家一趟,他非常生气哟!”纪如敏不忘提醒。
“他生气关我啥事?”
“因为那女人告状告上门了,说你没去工作。”
“我永远不会去那里工作了,我还没找她算帐呢!”
“怎么了?”纪如敏还是头一回看她大哥如此震怒。
“没事。”
“别这样嘛!不喜欢就抗争带低好了!喜欢的,就勇往直前,别丧气嘛!”纪如敏忙打气。
“人都死了!惫争什么争!”纪扬苦笑道。
纪如敏瞠大眼叫:“什么死了?谁死了?天呀!你不会那么背吧?才死了了一个又一个?”她被吓得胡言乱语。
“小敏,你相信宿命吗?”纪扬的眼神飘得老远。
“什么?”纪如敏又是一惊。
纪扬的眼神一直看向远处,仿佛远方有个吸引他的人事物,这种感觉却令纪如敏毛骨悚然。
“哥,你没事吧?”纪如敏担忧的问。
她可不希望她大哥想不开。
见他不答腔,纪如敏急了!
“哥,你到底怎么了?”她用力的摇蔽纪扬,自己则快急哭了。
纪扬回过神不解的问:“你在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呢!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又神色恍惚的,到底有没有事哪?可别吓我!”纪如敏急叫。
“我没事。”他拉开纪如敏的手。
“鬼才相信你没事!是不是那位小姐把你甩了?”她宁可相信是那女人甩了她大哥,而不是真的死了。
“我不是说她死了吗?”纪扬当下又灌起酒来,当她不存在似的。
他喃喃吟唱起不成调却叫人足以落泪的歌。
她知道此刻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多余的安慰是抚不平他此刻受创的心。
大醉一场之后,他终究会站起来的,她如是想着。
于是,纪如敏决定不再相劝,她默然地退出纪扬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