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又舒适的沙发上,半斜倚著一个让人一见到他,就会想直接扑上去的超级美型男,他叫钱镇鐸,是国际知名的台湾五星级丽银饭店的準继承人,此刻,他正好整以暇的看著下载下来的影片。
杯面中的地点是在丽银饭店的中央厨房,环境乾净有序,一整面的玻璃橱窗,厨房内部作业完全透明化,连续三年获选为米其林三星餐厅,而能荣获此等殊荣,全都要归功于画面里那个戴著厨师高帽的女人。
二十五岁,身材高,又有张漂亮的脸蛋,美得可以去当模特儿了,初次见到她的人,很少不被她所迷惑,但是当她一开口,大部分的人都会退避三舍。
她叫唐彩,唐家有三个千金,是三胞胎,老大唐菁原是当红娱乐主播,不久前才为爱退出演艺圈,她排行老二,底下还有一个当ShowGirl的妹妹唐宝。
唐妈是她们的母亲,开了一间婚友社,是个超级大红娘,牵线无数,但最希望的就是把她们三姐妹嫁出去;她们的父亲是个安分守己的公务员,朝九晚五,每天过著千篇一律的生活,却不曾喊过无趣的老实男人。
而她,只重视工作,对谈感情没兴趣,她认为美食比男人还要迷人,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用来钻研新的料理,要不然就是忙著训练学徒。
她的脾气很火爆,只要看不顺眼就会马上开骂,不过虽然她骂人很毒,但是,她从来不会叫人家滚。
重来、重来——她最常说的就是,重来。
她深信朽木也能雕成无价艺术,那些受过她严苛磨练的人,最后都能月兑胎换骨、独当一面,她的徒弟参加世界各地的厨艺竞赛,赢得不少奖项,所以在这间餐厅的某个装饰柜上,摆放著无数个光荣奖盃。
但是奖盃越多,唐彩骂得越凶。
“谁做的?是打算让客人来一次就不再上门吗?”她下一个动作,便是直接把那盘食物倒进厨餘回收桶里。
对于她不满意的料理,下场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惨。
她乐在工作,做事时的每个动作都优雅得好像在塑造一个艺术品,每道食物都是她用心尽力完成的精品,她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对其他人也是用相同的标準,过度严厉是她的优点,却也是她的缺点。
败多人都知道唐彩的个性相当火爆,不懂得圆滑,就连老闆她也不给面子,只有在面对工作时,她的态度才会像对待情人一样,专注而且绝对温柔。
看著画面里走来走去又不停咆哮的女人,何信豪忍不住摇头,“就是她?看起来很不好搞啊,你挑人的眼光挺奇怪的。”
“没错。”
钱镇鐸只是笑了笑,他知道大部分的人都会觉得唐彩是个麻烦人物,但是,从他第一次偶然看到她为了一个被上司认为不适任的徒弟和老闆呛声时,他就觉得她是个有著侠义心肠、外冷内热的好女人。
所以,当他外公决定要把丽银交给他管理的时候,当下他就告诉外公,“唐彩我也要了,可以吗?”
“你要唐彩”
“不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找回外孙继承事业,就是想补偿对女儿的亏欠,他老了,图的不再是荣华富贵,而是天伦之乐,“就由你全权做主,你要是真的追得到唐彩,不仅对饭店的经营有所助益,我也乐得有曾孙可以抱。”
于是,他和外公达成了共识。
但据他所知,丽银的死对头晶品饭店也处心积虑的想要挖角唐彩,一思及此,他忍不住低咒一声,“麻烦!”
“我看你的确是在自找麻烦。”何信豪误解他的意思了。
“怎么说?你不觉得征服她也是个不错的挑战吗?”钱镇鐸笑道,饶富兴味的看著画面中的女人。
“男人通常不会傻到选一个恶女当作自己的对象。”到头来不是被吃得死死的,就是两败俱伤。
“你看不见吗?”看著电脑萤幕,钱镇鐸笑得很温柔。
唐彩也许像个男人婆,但她绝对是个面恶心善的好女人,即便是块朽木都不愿放弃的她,怎么可能会是个恶女嘛。
“你看到什么?”
“火花。”
“火花?”见鬼了,哪来的火花?应该只有会把人炸得满头包的火药吧。
“爱的火花。”
“钱镇鐸,你是认真的吗?”
“非常认真。”
“可能不会像你想像的那么顺利喔。”
“如果太容易就不好玩了,我喜欢挑战。”把火爆的男人婆变成温驯的小女人是很大的挑战,但也很令人期待。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找一个强而有力的靠山——唐妈,他需要她这个超级大媒人的鼎力相助。
他关掉影片的视窗,快速的上网搜寻,在搜寻的空白区块打上“好美满婚友社”,他想他的结婚进行曲,快要开始演奏了。
这年头,上网几乎成了全民运动,不论年纪、不分职业,大家有事没事就喜欢上上网、看看网拍,或是逛逛部落格。
唐妈也很跟得上潮流,她为了架设好美满婚友社的网站,还特地上课学怎么制作网页,所以她对网路世界的了解,不比助理阿妹差。
唐妈才刚连上线,正準备到自家网站上收收信、看看留言,结果就看到自己有一堆新邮件。
“怎么每逃诩有垃圾邮件,挡都挡不完。”
她原本设定让电子信箱自动挡掉垃圾信件,但却常常连一般信件也被挡掉,最后她只好认命的一封封检阅,再手动删除那些挟带乱七八糟内容的邮件。只不过有时候看到眼花,常把重要的邮件也给删了,就像刚刚,她又差一点删掉不该删的信。
“应徵您的女婿”,标题是这么写的,这几个字的确引起了唐妈的兴趣,最近她最想做的,不是替别人牵红线,而是替唐彩和唐宝找到好对象。
一听说她要找女婿,不少人毛遂自荐,但多半是看上长相可爱、处事又圆滑的唐宝,所以对于唐宝,她倒不急,反而是向来冷酷、脾气火爆的唐彩,才教她伤脑筋。
就像那个章渝说的,好像每个人听到是要帮唐彩找对象,都脚底抹油的溜了。
“肯定又是想娶阿宝的……”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唐妈还是对写这封电子邮件的人感到好奇,于是她点开信件,仔细的看著内容。
开头就写:
姓名:钱镇鐸
年龄:二十七岁
学历:英国诺桑比亚大学企管硕士
家世背景:丽银饭店準继承人
“丽银……不就是我们彩……”
可是丽银的老董事长她很熟,明明他就姓吴啊,怎么继承人会姓钱?不过他的条件看起来不错,那长相呢?
唐妈越来越好奇,飞快的打开附档,照片缓慢的开展,接著她突然听到一旁的助理阿妹“哇”的大叫一声。
“叫那么大声,妳是要吓死我啊”
“对不起啦……”
“妳看到什么了啊,叫这么大声?”
“这个男的啊,菁姐的老公已经够迷人了,而这个男人长的实在是……”阿妹很努力的想从脑袋里挤出些什么字眼来形容照片里的男人,可一时间却想不出来。
“长的实在是怎样?很帅?很酷?妳还不快说!”不管唐妈怎么问,阿妹都一直摇头,她开始失去耐心,微慍道:“妳不要跟我说他长的很丑喔,这种长相要是丑的话,全世界的男人就没一个帅的了。”
“啊!”阿妹灵光一闪,突然冒出一句,“祸国殃民啦!”
“祸国殃民?妳是会不会讲话啊,这种长相怎么会祸国殃民咧?”这个男人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帅!大女婿是斯文型的,是那种英俊瀟洒的成熟男人,而照片里的男人则是个美型男,会让人想一口把他吃掉。
不是只有唐妈这么想,连阿妹也忍不住舌忝了舌忝唇,“会让人想把他吃掉耶!这不是祸国殃民是什么?妳有看过霸王别姬或是王的男人吗?这个人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美得让人受不了啦!”
“美”……
这个字眼其实不该用来形容男人的,但是,照片里这个站在太阳下,只穿著牛仔裤的男人,赤果的上身没有一丝赘肉,豪气的姿态,再加上完全不做作的笑颜,果真美得祸国殃民啊!
如果再年轻个二十岁,说不定她也会像阿妹那样被煞到,而且重点是,这个美男子看上的不是唐宝,而是令她非常头痛的唐彩。
“但……彩的想法也会和我们一样吗?”
“嗯……应该……可能……我不知道耶!”因为是唐彩,所以阿妹真的不知道答案。
钱镇鐸在信件最后主明,暂时不要向唐彩提及他这个人,但是又写说唐妈可以向他的外公吴财旺求证。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唐妈当然不能随便,关掉电脑,马上就和吴董事长取得联繫,并且获得他的邀请,她二话不说,马上拎著礼品登门拜访。
“本来应该是我去拜访你们的,但怕弄巧成拙,所以才麻烦妳跑这一趟。”吴财旺早就和钱镇鐸达成共识,所以唐妈来找他,他并不意外。
“不不,应该是我们去拜访你们才是。”
依照台湾的习俗,通常谈及婚事,总是男方造访女方居多,但是两人的八字都还没一撇,而且唐彩根本没打算要结婚,万一吴董事长特地登门拜访,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这么说来,他真的是您的外孙嘍?可是我怎都没听彩提过那个孩子?”
“镇鐸的确是我的外孙,只不过早年我和我太太离婚之后,她就把我唯一的女儿带离台湾,我也是这几年才找到他们的。”
“那吴董事长同意唐彩当您的外孙媳妇吗?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彩的个性,真的没有关系吗?她如果嫁进来,很有可能会跟您顶嘴。”因为是熟人,所以她直接把丑话说在前头。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唐彩总是有话直说,就算对方是董事长,她也不会改变态度,董事长是上司,顶撞回去最糟的情况,大不了只是丢了工作,但一旦当了人家的外孙媳妇,她就是晚辈,晚辈向长辈顶嘴总是有失规矩。
她这个妈,可没把握女儿会乖巧顺从得像隻小绵羊。
“我很了解唐彩,她是个可靠的女孩,我并不期望她像一般女人那样在家相夫教子,我打算把饭店交给她和镇鐸两个人共同管理。”
“所以……是您逼您的孙子和彩结婚的?”
她就说嘛,钱镇鐸的条件这么完美,怎么会看上脾气火爆的唐彩。
“不是喔,镇鐸非常中意唐彩,是他自己主动跟我提起的,我甚至觉得很意外,他竟然会那么快就向妳毛遂自荐。”
一听,唐妈的双眼都亮了起来,心情也随之飞扬,“真的是他自己看上我们彩的吗?他发现彩的优点了吧?是那样吧?”
“当然,我相信是的。”
“我就说嘛,一定会有个眼光独到的好男人发现彩的优点的,没想到这么巧,那个人竟然就是您的外孙,这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啊。”
“是啊,这就是缘分。”吴财旺笑著点头,问道:“所以妳也不反对这门亲事嘍?”
“当然不反对,而且我还会努力促成这段姻缘。”衝著钱镇鐸独具慧眼,能够发现唐彩的优点,她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想办法促成两人的婚事。
“镇鐸很快就会回台湾,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有打算,我们当长辈的就配合他演场戏,您看怎样?”
“好,我明白了,就等他回来再进行吧。”
才刚刚把大女儿嫁出去,老天爷马上就送来另一个绝佳的女婿人选,看来唐家很快又要办喜事了。
唐妈越想越乐,笑容越扯越大,彷彿唐家明天就要办喜事似的。
自从获选为米其林三星主厨之后,这两年来她几乎成了空中飞人,三不五时就会收到邀请函,有的请她去当评审,也有请她去演讲的,还有请她与会的,像她现在人就在欧洲,才刚刚参加完一场美食嘉年华会。
这一次她是代表丽银出席,因为老董事长一声令下,要她参加美食嘉年华会,参考学习别人制作料理的方式,算是再进修。
既然如此,她就当作是个难得的假期,平常被她那群徒弟们搞得筋疲力尽,她打算趁这趟远行,好好的放鬆一下。
夜有些凉,离开嘉年华会之后,唐彩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所以决定先散步一下,让脑袋清醒清醒。
她边走边想起当母亲、姐妹知道她要去欧洲时,不断帮她洗脑,一直告诉她欧洲很浪漫,便忍不住低声咕噥,“又不是没来过。”
虽然每次都很匆促,也很少有空閒时间可以好好欣赏欧洲的美,但是,看来看去还不就是这样,古老的街道,还有一些老掉牙的传说,吸血鬼伯爵很可能正在虎视眈眈,等待机会吸光某人的鲜血。
“蠢毙了!”
她的字典里好像没有浪漫这两个字,所以,除了看建筑,还是看建筑。
教堂嘛……和她很不搭耶,她跟爸妈拿香拜拜很多年了,虽然还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信佛教还是道教,但是绝对和天主基督攀不上关系。
至于那些俗称最有艺术气息的街头画家们,因为厨师最重视的就是卫生和个人形象,所以她最受不了不修边幅的人。
艺术,或许前方那个男人还比较能够引起她的兴趣。
兴趣?
唐彩被这个念头逗笑了,她今晚肯定是喝多了,脑袋才会出现“兴趣”这么可笑的字眼,在嘉年华会上,有个男人请她喝了一杯酒,据说那杯酒被西方人称之为“生命之水”,酒精浓度高达96%,所以就算她再怎么会喝酒,也抵挡不了它的威力。
突然,她看到两三个女人靠近前方那个男人,拉扯他的衣袖,甚至试图磨蹭他的身体,目光和举动都极为曖昧,那一幕令她联想到阻街女郎的戏码,被骚扰的人,是一个看起来让人很想把他给吃掉的男人。
从她离开会场绑,钱镇鐸就一路跟著她,她喝的酒,是他要何信豪请她喝的,但怕她醉倒在半路,所以他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没想到她突然停下脚步,他为了不让她起疑,只好继续往前走,没想到却被几个豪放女给缠上了。
他把目光投向唐彩,刚好她也正看向他,两个人的视线顿时交会,她觉得他似乎用眼神发出了求救讯号,而她向来爱管閒事,所以又多看了一眼,确定她的感觉没有错,便缓缓走向他。
然而她却没料到,多看的那一眼,竟然让她平静的心湖起了波涛。
不晓得是她终于感受到欧洲的浪漫情怀,还是方才的烈酒模糊了她的理智,一站到他面前,她便不容拒绝的宣示道:“放开我的男人。”
天哪!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虽然唐彩也被自己的话吓到,可是也来不及把话收回来了,所以她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
她轻轻推开三个错愕的女人,迎上前去,娇躯紧贴著男人的身体,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他的唇。
是酒精作祟吧?
她和他都忍不住这么揣测。
法国的夜晚有点冷,虽然地上还铺有靄靄雪花,但却不足以她体内的燥热冷却下来,吻虽然已经结束,但她的心却还在狂跳著,整个人彷彿从头顶一直热烫到脚底。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艷遇吗?
在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里,找到一个陌生人,擦出一段短暂的火花,假期结束之后,从此分道扬鑣,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相遇——和一夜没两样!
唐彩当然没有想过要寻求那样的刺激,但是她的脚却移动不了,只能静静的靠著墙站著,而钱镇鐸只是不发一语的坐在一旁。
“我要走了。”她用中文说道,也不管他是否听得懂。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起身的打算,只是静静的看著她,满心期待后续的发展,唐彩真的有让他大吃一惊的本事,接下来他们的关系会如何演变呢?他真的挺好奇的。
见他没有反应,她逕自猜想他应该听不懂她说的话,又或许,刚才突兀的行为让他觉得困扰,她这么做,和那些对他“毛手毛脚”的女人有什么差别?这么一想,唐彩移动了脚步,身体转了个方向。
转身时,她笑了,手不自觉地抚上双唇,喃喃自语,“我的初吻竟然是这样用掉的……”
浪漫吗?有点荒唐,但其实感觉不算太糟,想起刚才那个吻,她的心还是狂跳不止。
男人呢?
她忍不住懊奇的转头,发觉他正在看著她,她的脚步不自觉地又停顿下来,转身和他互望。
是因为喝醉的关系吗?唐彩觉得自己变得有点奇怪,如果是因为喝醉了,那么她看其他男人,也会像现在这样心跳剧烈吗?
为了解答心中的疑惑,她的视线开始扫向四周,金发的帅哥、黑发的义大利人,或是在黑暗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黑人男子。
没有,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令她心动,但当她的目光再度回到眼前这个好看的男人身上时,她的视线胶著,心跳又乱了序,她突然很想知道,他们之间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你……”
钱镇鐸继续不语,静静与她对望。
“要不要跟我走?”
酒果然能乱性,她脑袋最深处的理智大吼的提醒她,这一切太荒谬了,但是,在酒精作祟下,她却一点也不后悔提出这样的邀请。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她和这个男人,接下来到底会有什么发展。
“你不来吗?那我走了。”等了几秒还是没有回应,她笑了笑,再度转身离去。
因为会场离饭店不远,所以唐彩就一路散步回饭店,当电梯门準备关上的那一瞬间,她看见男人快速的闪入电梯里。
电梯门关上了,她却傻愣愣的忘了要按楼层键,只是呆呆的望著他。
“几楼?”钱镇鐸终于开口了。
他之所以要好友请她喝下那杯烈酒,只是因为他想看看她喝醉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也想赌一个可能性。
他在猜,她会不会酒后乱性?
要让火爆娘子唐彩卸下心防,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当时他是那么想的,但是她刚才出面替他解围,甚至还主动吻了他,这一切都不在他预料范围内,他虽然颇为诧异,却又觉得很惊喜。
那个吻,和她喝的酒一样浓烈,至今还隐约传递著一丝丝甘醇香气。
唐彩倾身上前,想要伸手按楼层按钮,却因为头晕重心不稳,而直接靠进了他的怀里,含糊的说道:“十……”
这个女人虽然在傻笑,却还是这么勾人心魂,唐彩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嫵媚动人。
他从来不曾如此想要拥有一个女人,而且现在,他更不打算放手了。
他伸手往她纤腰一拦,抵达目的地,带著她走出电梯,跟著她的指引,走向她的房间。
他没忘记他有多期待听见自己的结婚进行曲,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就可以了吧?
他真的这么单纯的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