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忙人,吃午饭。”提著大包小包的食物,古悦心直接进入向书然的办公室里。
听到她的声音,向书然才从设计图中抬起头来。“怎么有空过来?心情已经好点了吗?”
“放心吧,没有什么能打倒我古悦心的,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醒酒茶,你看,我还帮你带午餐来了,快来吃吧。”古悦心举了举手中的袋子。“我带了不少好料来喔。”
不一会儿,蚵仔面线、臭豆腐、小笼包、粉圆豆花等便摆满整个桌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吧,我还特地交代老板娘,面线的醋要放多一点、蚵仔也要多一点、臭豆腐要辣一点,怎样,我没记错吧?”
“呃……对,你没记错。”
看著古悦心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告诉她自己其实并不怎么爱吃这些东西。他向来不喜欢蚵仔的腥味,也不喜欢太辣的东西,这些其实都是她喜欢吃的,每次和她出去,因为不想扫她的兴,所以才会勉为其难陪她去吃,久而久之,她竟然以为他就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那就赶快来吃吧,凉了就不好吃。”她伸手将筷子递给他。
向书然看著眼前满满都是蚵仔的面线,却迟迟下不了手,但看见坐在对面的古悦心热切的眼神,只好硬著头皮吃下一口。
“怎么样,好吃吗?”
“好、好吃。”又酸又腥的味道立刻布满整个口中,让他直想马上吐出来,但这么做却会对不起她,他只好努力吞下。
“好吃就快吃,快吃啊。”见他只吃了一口就停下,古悦心忍不住催促他。
就在向书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进退两难的时候,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他的助理──江晓柔。
向书然见她走进来,像是见到救星般,立刻放下面线站起身来。
“晓柔,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说,我马上处理。”
见到向书然盯著她的灼灼目光,江晓柔觉得自己的脸像是要烧起来了,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热切的眼神看著她过,似乎在期待著她的出现。
“没、没什么重要的事啦,向先生,既然你在吃饭的话,我还是等一下再过来好了。”
不行,如果再这样被他注视下去的话,她的心一定会跳出胸口的,得先找个地方,呼吸新鲜空气,平复一下心情才行。
“没关系,公事比较重要,午餐可以等一下再吃。”好不容易有人来拯救他月兑离苦海,他怎么可以轻易放过这块浮木呢!
“刚刚、王小姐打电话来说、说她想改一下设计图,那个、浴室里面她、她想要加一些东西。”她低下头,按捺住狂跳的心,把客户的要求说出来,不过短短的几句话,她却越说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
“这样啊,好,我看看。”向书然转身,到办公桌旁的一堆卷轴当中寻找顾客的设计图。
被晾在一旁的古悦心,看著他们两人的互动和江晓柔的表情反应,心中恍然大悟──这小妮子一定在暗恋向书然。
看她那个样子,和他讲话时不敢直视他,却在他转身以后偷偷看他,一句简单的话讲得结结巴巴,脸还红得不得了,如果她对他没有任何感觉的话,也枉费自己多年谈恋爱的丰富经验了。
不过看来向书然那个呆头鹅,一定不知道人家女孩子的心意,而江晓柔那副害羞退缩的样子,要她主动向他告白,不知道要等到民国几年,看来得给他们一点刺激才行。
想著,古悦心站起身朝向书然走过去,然后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伸出手抵住他的胸膛。
“书然!”她用极娇嗲的语气唤著他。“不要忙了啦,人家、人家千里迢迢买了午餐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你却只顾著工作不理人家。”说完还嘟起小子阱跺脚,俨然像个和男朋友闹脾气的小女人。
“不是的,是……”没有看出她真正意图的向书然,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连忙想要解释。
“你不用解释了,我不想听。”古悦心将头别到一边,鼓起腮帮子不看他。
“悦心,对不起啦,我现在就去吃。”向书然急了,放下手边的工作,坐回原来的位置。
“这样才对嘛。”古悦心缓下脸色,坐到他身旁,抢在他之前端起碗。“来,我喂你。”
“呃……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向书然吓了一跳。
“快点嘛,来。”她还是执意舀起一匙面线,送到他的嘴边,向书然不得已,只好张嘴吃下。
“啊,沾到了,我帮你擦擦。”见到他的嘴边有一点残渣,古悦心抽来一张面纸,细心仔细的帮他擦干净。
这样的举动看在江晓柔的眼里,只觉得他们亲匿极了,就像一对热恋的情侣,内心突然涌出一股酸涩,让她无法再装做若无其事。
迸悦心人长得漂亮,又有自己的事业,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如果她是男人的话,也会选择古悦心的。
“不好意思,你们、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了。”她得找个地方,好好缝补起她破碎的心才行。
殊不知自己的鸡婆造成了反效果,在江晓柔离开后,古悦心立刻坐回向书然的面前,语气和神情也恢复正常。
“喂,你觉得她怎么样?”
“谁长得怎么样?”向书然一脸懵懂。
“你那个助理妹妹啊,她跟了你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你说晓柔啊,算满可爱的啦。”其实他不曾注意过她长得到底漂不漂亮,只觉得她算是一个还不错的助手,交代的事情都能按时做完,让他省了不少力,要不是今天古悦心问起,他压根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多大年纪了?”
“年纪?”他偏头想了一下,才不确定的说:“好像大学刚毕业没有几年,问这个要做什么?”
“喂,书然,你没有想过和你们家助理妹妹交往看看?”
“什、什么!你不要胡说,我们没有……”闻言,向书然惊得猛然站起。
“你那么紧张干嘛,我又没有说你们有什么,我只是想,你都已经这个年纪,也该交个女朋友了,可以考虑一下你们家助理妹妹,她应该对你颇有好感的喔!”
“是这样吗?”他苦笑了一下,她就这么急著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吗?
“我相信我绝对没有看错,她看你的眼神里,分明就写满‘我喜欢你’,只有你这个呆子一点都看不出来。”
“是啊,我怎么都看不出来?”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她,哪还容得下别的女人。
“好啦,我有事先走了,如果你们有进展的话,记得要通知我喔。”
迸悦心离去后,空气里还飘散著她若有似无的香味,向书然心里也泛著微微的苦涩。
为什么她看得出别人对他的好感,偏偏却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情意呢?
每个月的十五号,古悦心总会到一个地方去,那里白天是一般的早市,在平常日子里,过了中午摊贩便纷纷开始打烊,到了下午以后就冷冷清清的,连人影都见不到几个,但到了十五号的晚上,这里便摇身一变,成为北部最大的古董古玩集散地及拍卖场。
这里的赝品不少,如果不是个中行家,很容易会花大钱买到制作精美的假货,但相对的,只要仔细寻找,也可以找到不少物超所值的好货。
所以古悦心每回到这里来的心情,就像在寻宝一样,随时充满惊喜。
她奋力挤过人墙,靠到一个摊贩边,不大的桌上陈列著许许多多的玉饰品,有手镯、坠子、戒指等等,也因为种类繁多,自然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迅速将桌上陈列商品浏览一遍,多年赏玩古玩的经验,让她可以一眼就大略分辨出东西的好坏,桌上大部分的玉饰虽说品质还不差,但也不至于好到让她想要下手购买的地步。
正准备离开,去下一个摊贩看看时,她的视线突然瞥到在桌子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玉饰静静躺在那里,古悦心一见到它,就被它的色泽和雕工给吸引住了。
形状为圆形的它并不大,直径约莫五公分左右,上面雕著大小两条螭龙,大螭龙远望著小螭龙,有“望子成龙”的意思,而它另一面则是素面无雕。
先别说它的雕工精细,大小螭龙都雕得栩栩如生,而这块玉的色泽看起来,更是调和均匀,玉体液足,有油润之感,堪称是块上等的玉石。
迸悦心又重新挤回摊贩桌边,准备把那块玉拿起来仔细观看,手才刚碰到玉,另一只大手便压在她手上。
迸悦心吓了一跳,连忙缩手,抬眼一看,是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
“小姐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她还没有说什么,那男人就先开口了。
“没关系,你看吧。”古悦心礼貌的笑一笑。
“如果小姐喜欢的话就让给你吧,我再去看看别的。”
迸悦心看著那男人离开的背影,对他客气有礼的行为留下良好的印象,而且能在这么一大堆令人眼花撩乱的商品中,注意到这个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的小东西的人,应该也是个行家吧。
时间已过晚上八点,古董市场里也越来越热闹,越来越多的人涌入这里,因为熟客都知道,重头戏就快要开始了。
八点一刻,锵──锣声响起,大家不约而同往通道最底端聚集过去。
迸悦心知道这是代表著拍卖会开始的讯号,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想在拍卖会中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但她并不急著马上过去,多年的经验告诉她,一开始出现的拍卖品都只是些寻常东西,真正的精品会留在后面压轴,不会那么快就出现,现在过去凑热闹也只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
趁著这会人群散了大半,她正好可以仔细浏览各个摊贩陈列出来的东西。
一个小时过去,古悦心的手上也多了几个刚刚买到的战利品,这时她才缓缓的朝依然众集一大堆人的拍卖场走过去。
今天的运气果然不错,一走过去,就发现台上正在拍卖的东西是个不可多得的精品。
那是一个清朝雍正年间制的胭脂红山水人物盘,此盘胭红为色,精笔为工。远处有山,峦峰相叠,近处有水,流向不绝。两岸皴石立松,还筑有依山傍水的亭台楼阁。
三五楼房相互依偎,前面有三三两两的游客,屋中有人来往,桥衔接两端,桥上有人骑驴乍过,桥下水流潺潺悠悠,还有远处的点点渔帆。上面还题著诗:“树接南山近,烟含北渚遥。”
迸悦心见到此物眼睛一亮,连忙出声喊价,一心想要买下这个瓷盘,刚开始还有些人跟她竞标,但随著价格越喊越高,原本有兴趣的买家也纷纷退出,喊价的声音就只剩下古悦心和另一个男人了。
那个男人像是不肯认输般,只要她喊出一个价钱,他马上就跟著提高价钱,古悦心回头,想在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找出执意要和她竞标的家伙。
她一面注意著对方喊价的情形,一面朝人群中梭巡,终于,隔著人群,她发现正好举起手来喊价的那个人。
像是感觉到被人狠狠注视著,男人也往她的方向看过来,古悦心踮起脚尖,终于穿过晃动的人头,看清楚那男人的样子。
是他?刚刚那个和她看上同一件玉饰的男人?!
男人也看清楚和他竞标的对象是谁,原本准备举起喊价的手放下来,朝拍卖者示意,表示他决定放弃,不再继续竞标下去。
拍案落槌,古悦心成功的标到这件胭脂红山水人物盘,少了竞标时的火药味,拍卖场上又恢复原来平和的气氛,一些看热闹的人见戏已落幕也纷纷离开。
迸悦心到后方付钱拿完东西后,连忙回到拍卖场中,想找到那个男人,他连续两次把看上的东西让给她,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谢谢人家。
看见对方正准备离开,古悦心连忙快步追上去,但来来去去的人不时阻挡住她的去路,也让她行走的速度无法快起来。
“先生、先生,请等一下。”一直快到场外,来往的人少了,古悦心才得以加快脚步叫住他。
男人闻声回头,见到是她便停下脚步,等她来到面前,稍微喘一口气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恭喜你买到想买的东西。”
“谢谢你,要不然我的收获可能就没有那么丰富了。”
“举手之劳而已,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他的幽默冲散古悦心微微的歉疚,两人相视而笑。
笑声让陌生的感觉变淡不少,两人交换名片后便要告别。
“古小姐开车来的吧?我送你到停车的地方。”
“不用了,庄先生,我的车就在前面而已,我自己走过去行了。”
“这怎么可以,确保女士的安全是男人最基本的责任,就算再短的路程也有可能发生意外,更何况现在是晚上,潜伏的危险就更多了。”庄敏信义正辞严的说,话里有著不容辩驳的坚持。
迸悦心为他的体贴感到心头一暖,也没有再反对,便任由他陪著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庄先生不是从事这一行的,怎么会对古董这么有研究?”
“哪里称得上什么研究,只是因为有兴趣,所以看了些资料,稍稍了解一点皮毛而已。”
“现在年轻一辈对古董这种东西有兴趣的已经越来越少了,好像只要沾上这两个字,就会被当成LKK般嘲笑,就像是我,要不是工作需要,我可能也不会研究这些吧,没想到你竟然对这些东西有兴趣。”
“不喜欢的人只是因为不了解而已,其实古董这种东西很有趣的,你想想,现在我们认为是艺术品的古董,绝大部分以前都是古人的日常用具,一个酒杯它可能是帝王和臣子把酒言欢时用的,也说不定是个等待丈夫归来的寂寞女子,藉酒浇愁所用,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岁月递嬗,那看似寻常的酒杯,就成了历史唯一的见证了,想到这里,就越觉得古董背后的故事吸引人。”
庄敏信的话语停顿下来后,才发现不知何时两人停下了脚步,古悦心圆亮的眼睛直盯著他。
“怎么样,我说错什么了吗?”他疑惑的问。
“我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用这样的角度去看那些东西,庄先生,今天和你的谈话,真的让我受益匪浅。”两人边说边走,已经来到古悦心的车边。“我的车就在这里。”
庄敏信看著她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发动引擎,摇下车窗。“路上小心!”然后目送她的车子驶离。
迸悦心从后照镜中看著,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男人,脸上不知不觉漾满笑容。
谁说世界上没有好男人!
所谓打铁就得要趁热。
棒天,古悦心照著名片上的电话打过去,以要答谢他慷慨相让为借口,订下了晚餐之约。
币了电话以后,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好到了极点,以往对帐的工作是她最讨厌做的事,每次总要小春三催四请,她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做,可是今天竟然迅速的只花几个小时便处理妥当。
小春捧著处理完毕的帐目走出办公室后,一脸狐疑的问大德:“你有没有觉得老板怪怪的?”
“怪怪的?哪里怪?”
“她今天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心情好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要她每逃诩心情不好才叫正常?”他实在弄不懂小春到底想说什么。
“当然奇怪,她才刚失恋没有多久,心情却还那么好,你不觉得很反常吗?专家说有些人习惯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这种人因为没有正常宣泄的管道,所以很容易就会走上绝路,你想,老板有没有可能……”
“呸呸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老板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会去自杀的人,你不要乌鸦嘴了。”
大德连忙制止小春继续胡说八道下去,就在他们聊得起劲时,后面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谁要去自杀?”
在背后道人是非已经不是件好事了,如果不小心被当事人听到,而那个当事人又是顶头上司时,自己就要有皮绷紧一点的自觉了。
他们两人吓得连忙转过身,因为突然转身的幅度过大,大德一不小心,碰倒放在桌边的花瓶,还来不及出手抢救,花瓶就砰的一声摔成碎片。
“完了完了,这可是明朝的古董啊。”大德连忙蹲捡拾碎片,徒劳无功的想把它们拼在一起。
“大德你看你,不是说过花瓶擦好就赶快放回去,你看这下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放回去了。”小春连忙念了他几句,然后对古悦心挤出笑容。“老板,你知道大德这个人就是这样粗手粗脚又粗心大意,他不是有意要摔坏这个花瓶的,你就原谅他吧。”
“是啊是啊,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我家里还有父母、老婆、小阿要照顾,每个月还有房贷车贷什么的,实在是……”大德也跟著求情。
“所以呢?”
“呃……”两个人被这三个字冷在当场,不晓得该如何接下去,难道他们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
“你刚刚说到‘实在是’就停了,到底‘实在是什么’啊,怎么不把话说完呢?”古悦心微笑的瞅著大德,等他继续把刚刚的话接下去。
“就是那个……”大德感到背脊一凉,突然觉得眼前老板的笑容十分诡异,像是在盘算著什么阴谋似的。
迸悦心挑挑眉,很有耐性的等著大德说话。
算了,豁出去了,祸都已经闯了还能怎么样,横竖要命一条嘛!大德咬咬牙,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话全部说出来。
“我要说的是我赔不起这个花瓶,至少现在赔不起,但我不是想耍赖,该负责的我还是会负责,只是希望老板你能高抬贵手一下。”
一般有能力收购古董的人,自然都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明朝的古董花瓶住那些收藏家的眼中,或许不是什么太过昂贵的东西,但对一个每个月领个几万块的上班族来说,还算是种奢侈品,一时之间,大德还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我有说过要你赔了吗?”
“嗄……”他们又同时被古悦心的话吓到。
“老板,你这话……”大德怯懦的问。
“花瓶破了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们两个干嘛那么紧张?”古悦心一副他们两人大惊小敝的样子。
“这可是明朝的花瓶。”
“而且还是明太宗最喜欢的一个。”
“上面甚至有明太宗亲手题的诗。”
“上次有个客人想杀一千块你就不卖了,还说人家不识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说著这个花瓶多有价值,是个不可多得的宝物。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啊,可都已经破了还能怎样?就破了啊,把地扫干净点就得了。”
“那我……不用赔?”大德怀疑的看著古悦心,不敢相信她竟然那么好说话,一句“把地扫干净点”就带过去了。
“我没有说过要你赔,还是说你真的那么想赔?”
奇怪,他们两个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句话都要她说两遍才听得懂,她自问国语还说得字正腔圆,没有什么奇怪的口音呀!
“没有没有没有……我去扫地。”就算老板今天反常也好,还是突然大发慈悲也罢,他还是识相点不要再深究下去。
“好,你们扫地时小心一点,我有事要先走了,店就交给你们。”
“老板要去约会啊?”小春随便问一句。
“咦,看得出来我春风满面吗?”古悦心喜孜孜的模模自己的脸。“小春你实在越来越会看人了,大有可为喔。”
说完,她便踩著愉悦轻快的步伐走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