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倩倩神色恍惚地拥着锦被,坐在榻上怔怔发呆。
昨天李元焕折腾了她一个下午,晚上甚至不让她用膳,也不让她喘息片刻,继续用“他的方式”不断地逼供……
那样的行为,根本就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
他只是将愤怒尽数发泄在她身上,一旦满足了,就抛下像条破布的她,扬长而去。
想起昨夜那无止尽的折磨,她忍不住紧紧环住自己,寒意却不断从体内涌出。
门板蓦地传来几声剥啄,没等房内的人儿回应,李元玥那张担忧的小脸就自动探了进来。
“倩倩,你在里头吧?”
“我在!”倩倩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挤出一抹微笑。“你先到外头等好吗?我梳洗一下,马上出去。”
倩倩挪动身躯想穿鞋,身体却疼痛得让她紧闭上双眼,深吸好几口气。
“噢!”李元玥依言退至门外,不一会儿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找人来帮忙?”
“不、不用了,我很快就好,真的。”
见好友一脸想进来一探究竟的模样,倩倩连忙振作起精神,咬着牙根忽视那严重的不适,用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
一踏出门外,她就被李元玥抓住,像个傀儡女圭女圭似的转了一圈。
“嗯,看起来没有什么异状。你们昨天有将误会解开吗?”李元玥仔细检视着她全身上下,满意地发现没有短少任何一块肉。
“是、是啊,都解释清楚了。”不擅说谎的倩倩心虚地移开视线,但忙拉着她到小亭坐下的李元玥却没察觉到。
“那就好,是我多心了。”李元玥总算松了一口气,一边命宫女送上早就准备好的茶水点心,一边对好友眨眼道:“听说早朝的时候,皇兄没有对父皇定下的婚期提出异议,我还有些不信呢!幸好误会都已经解开了。”
倩倩掀开杯盖的柔荑颤了颤,小脸稍稍褪了血色。
“你刚才说,四皇子没有取消这门亲事?”她喃喃自语似的问道,表情是难以置信的。
怎么可能?他不是非常生气,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她了吗?为什么不趁着事情还能挽回的时候,撵走她这个心机深沉、总是别有意图的坏女人?!
“为什么要取消?不是没事了吗?”李元玥这才注意到好友的神色不太对劲,不由得忧心地问:“难道你们还没解开误会?皇兄还是以为你欺骗他?”
“没有,我们已经讲清楚了。”
元玥犀利的言词踩痛了倩倩内心的伤口,她惨白着小脸,连要让好友安心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那你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李元玥皱紧眉头,不敢相信向来痴情的她真会傻成这样。“倩倩,你不要对我说谎,你们究竟怎么了?你说啊!”
“对啊,说出来啊!”
李元焕低沉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他那高大英挺的身子一踏进亭内,就遮去了大半的日光。
“我也想听听,你会说出什么样的“实话”。”他在倩倩身边坐下,斜觑着她的视线充满嘲讽。
“皇兄……”李元玥没料到皇兄会突然冒出来,一时之间也傻了眼。“倩倩她真的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女人,她跟芳桦姊姊是不一样的,她——”
“闭嘴,我问你话了吗?”李元焕眯起双眸,严厉地斥责,下一刻,他又睨向倩倩,神态冷漠。“快说啊,我等着呢!”
倩倩无奈地垂下眼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昨天她已经解释过千遍万遍,换来的全是男人更加光火、更加无情的对待,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他重新信任自己。
“怎么不说话?你哑了吗?”李元焕极其嘲讽地笑道,字字句句都刺入她柔软脆弱的内心。“难不成有玥儿在,你就不方便说实话了?那好,咱们回房里去,我慢慢听你解释如何?”
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臂,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自己的步伐,硬是拖着她回到寝宫内。
“慢着,皇兄!你弄痛倩倩了,快放开她!”李元玥看着倩倩紧蹙的眉心,连忙追上去拉住兄长的手。
“玥儿,你不必担心。”他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是惊人的怒火。“我会好好地跟她“谈谈”,相信你也很清楚,她越早把实情告诉我,对我们大家都好。”
语落,他不由分说地将倩倩扔进房里,重重关上房门。
倩倩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她回眸,望着门口那道背光的幽暗身影,眼底盈满浓浓的无力感。
兜了一大圈,她不但没有改变他对自己的观感,只换来城府深沉的恶名,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
李元焕冷眼看着她苍白的双颊,以及周身弥漫的挫败感,诧异地发现自己并无报复后的快感,心情反而更加不悦。
“犯不着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只是徒惹人厌烦。”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放任自己用最恶毒的字眼伤害她。“你应该开心吧?我没有在文武百官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也没有退了这门亲事,你还是可以当你尊贵的皇子妃。”
倩倩心痛地抬眸望了他一眼,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皇子妃”这个虚名,又何来的欣喜之情?
“不论你信或不信,但我还是要说——”
彬许是心灰意冷,她以坚定的目光瞅着他,平静地表白心迹。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老虎的事,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害你。那一日我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全是出自肺腑之言,没有任何虚假。”她忍住哽咽,竭力平顺地把话说完。“我想要的,不是皇子妃的名声与地位,既然你恨我、不相信我,就由我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做梦!”不待她说完,李元焕便冷硬地打断她。“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欺骗我、把我的生活搅得一团乱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而你,当然不会是那唯一的例外。”
“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倩倩虚弱地闭上双眼,静静等待他判她的刑。
他亲昵地拥住她,即使全身被他的体温烘得十分暖和,但倩倩心里却觉得好冷好冷……
“我要你做我的女奴,无论我如何对你,你都得逆来顺受。我要你用一辈子来偿还!”
他诱惑沉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冰冷得宛如来自地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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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李元焕就没有再回过自己的寝宫,但也不准倩倩踏出房门一步。
她就像个被豢养在华丽牢笼中的宠物,只能痴痴等候主人心血来潮的临幸。
“皇子妃,您不再多用些吗?”服侍她的宫女婉儿望着满桌几乎没动过的饭菜,不由得担心地劝道:“您的身子骨本来就不甚健壮,不吃怎么行呢?”
她苦笑了下,见婉儿十分坚持,大有跟她耗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形势,只有乖乖听劝,拿起筷子又塞了几口饭菜。
“谢谢你,婉儿。”不一会儿,她便叹气地放下筷子,讨饶地道:“不过我真的是吃不下了。”
“唉,您再瘦下去就只剩下骨头啦!”婉儿抱怨归抱怨,但仍依言收拾桌面,没有再勉强她。
“谢谢你。”倩倩感激地望着这位善良的宫女。“要不是有你陪着,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自从元焕误会了她以后,她就被囚禁在寝宫内,除了让赵尚书收做义女、暂住在尚书府的那段时日,她的世界就是这间宽阔但冷清的宫殿。
而她的夫婿,将她困锁于这个牢笼之后,就不曾回来过夜,完婚之后更是在外日日酒肉、夜夜笙歌。等到高兴了,才回到寝宫泄怒似的狂乱拥有她,天一亮,就宛如幻梦一般地消失无踪。
她既不能自由活动,也被严厉禁止去找元玥,要不是还有个婉儿能跟她说话,这宫中生活简直如同地狱一般煎熬难耐。
虽然嫁给了心上人,却被彻底遗忘冷落。如果这就是他所说的惩罚,那么她的身心确实受尽折磨。
“皇子妃,您千万别这么说,这是婉儿应该做的。”婉儿心痛地望着她瘦弱的娇躯。“奴婢就是不明白,像您这样温柔善良,一看就知道不会做坏事,为什么四皇子偏偏要听信谗言?”
婉儿是赵尚书特意拨派给倩倩的陪嫁丫鬟,虽然跟倩倩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但她相信倩倩绝不是那种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唯有四皇子不知被什么蒙蔽了双眼,执意误解倩倩。
“四皇子也有他的苦衷,我相信他将来一定能想通的。”倩倩淡笑着拍拍她的手,虽是在安慰人,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喔?我会有什么苦衷,我自己怎么不晓得?”李元焕无声无息地踏进屋内,忽然冒出一句讽刺的话。“亲爱的娘子,可否指点我一二?”
“四皇子。”婉儿连忙福身,低垂的脸上满是不平。她就是不懂,像这样冷血无情又蛮不讲理的坏男人,怎会让心地善良的皇子妃爱得如此盲目啊?!
“婉儿,你去休息吧!笔子由我来服侍就可以了。”倩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柔声对婉儿吩咐道。
“是。”婉儿欲言又止地福身,不甘不愿地出去了。
倩倩倒了一杆茶水,递给一身风尘仆仆,已有五日毫无音讯的夫婿,完全没有过问他的行踪。
“元焕,你用过膳了吗?要不要命人送些点心过来?”她温柔殷勤地问着,没有得到男人的回答,却被愤怒的他掐住小巧的下颚。
“你难道没有其它话好说?”他的声音阴冷,就是看不惯她甫嫁给自己就独守空闺,竟还能自得其乐。
他特地吩咐众人,除了生活所需的物品外,其余一律不准送来。
岂料这小妮子不但什么都没有要求,还不吵不闹,从来不缠着他放自己出去!
这也是她的诡计之一?先骗得他放下戒心,好方便她将来予取予求?
“要说什么?”她被他掐得难受,苍白着脸问道。
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似乎总会惹他发怒。除了逆来顺受,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说这样的生活如何?说说得到你梦寐以求的皇子妃地位,心情又如何?”他虽然笑着,眼神却是一片漠然。“这是你用尽心机、以苦肉计换来的啊,如何,开心吗?”
她面无血色,温顺地忍受着,不知道男人的逼问还要持续多久,只希望他能快快放过自己。
但她百般隐忍、楚楚可怜的模样,反而惹得他更加心烦。
“说话啊?难道你哑了不成?!”他粗鲁地甩开她,冷冷地看她摔在榻上。“别以为女奴的日子这么好过,快点过来,好好服侍我!”
倩倩脸上血色尽褪,颤抖着双手。
这几月以来,她已经深深体会,扭捏只会换来更难堪、更痛苦的下场,唯有乖乖听话才能好过一些。
尽避如此,她还是怎样也无法习惯这种令人难堪至极的折磨。
眯起鹰眸,默默地看着她,李元焕不得不承认,她那不盈一握的瘦弱身段,竟然该死的仍能唤起他最火热的!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他将她压在身下,阴鹅地瞅着她的脆弱模样。“只要你老实认罪,我就放过你。”
他的不信任和残忍对待,已让倩倩心力交瘁,但她依然抱持希望,相信总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不管再怎么艰苦,她都一定要坚持下去!
“我发誓,绝不对你说谎。”她以无比真挚的目光凝望他,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我绝对会用最真诚的一面待你。”
有那么一瞬,李元焕被她眼底那抹专注诚挚的光芒震慑住,几乎就要相信她的誓言,相信她绝不会欺骗自己。
但下一刻,遭到背叛的痛苦又重新回到他脑海。
他愤怒警戒地瞪着面前的小女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又差点被她给拐了!
“嘴上说说谁都会,休想我会轻易就被你说服。”他敛起冷笑,面无表情地撂下狠话。“我永远不会再相信你,永远!”
语毕,他立刻俯,狂乱地蹂躏她柔女敕的唇瓣,企图堵住她所有的辩解。
倩倩默默地闭上双眼,宽容地忍受他毫无感情,仅仅只是为了发泄愤恨与怒火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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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烘晒着光秃一片的御花园,只剩下松柏还青翠着,在一片凄凉景色中透着坚毅的生命力。
倩倩高举瘦骨如柴的柔荑,遮挡有些刺眼的日照,脸上漾着久违的微笑。
“元玥,那个小亭周围景色不错,我们就在那儿歇息一会儿吧?”
“倩倩,要到那儿还有一大段距离呢!”李元玥担心地瞅着她像是风一吹就会倒的单薄身子,不太赞同地道:“我说这儿的景色也不差啊?你如果累了,咱们就地休息好不好?”
“我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没问题的。你别把我当成老太婆行不行?”倩倩不依地噘起嘴,一扫先前的脆弱哀伤。
彬许是她那番出自肺腑的誓言,终究打动了李元焕,隔日,服侍她的婉儿便欢天喜地奔进来宣布,四皇子答应让她出去透气,但只能在宫内行动,且一举一动都得向他报告。
“谁知道这几个月来,皇兄究竟是怎么苛待你的。”一想起自己的无能为力,李元玥就红了眼眶。“他好过分,不准我去探望你,也不听我的解释,我真的快急死了,还以为他会这样把你关一辈子。”
“现在他让我出来了,代表事情有了转机,你应该替我感到高兴啊!”
尽避只是获得一点点自由,但倩倩相信他已经慢慢原谅自己,不禁露出由衷的笑颜。
瞥了一眼乐观的倩倩,李元玥虽然不觉得皇兄有这么好说话,可是看倩倩被折磨得双颊消瘦,唯有脸上的甜美笑容依旧,实在狠不下心戳破她的美梦。
她们缓步走着,终于来到那处位在清幽景色中的凉亭。
“来来来!”李元玥要宫女将准备好的所有点心排上桌,亲自为倩倩送上。“这些都是我特地命人做的,你全部都要吃完!”
“元玥!”倩倩面有难色地盯着那碗满到尖起来的点心。“这么多菜,我怎么吃得下?!”
“吃不下也得吃!”李元玥双手插腰,异常坚持地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瘦成什么模样啊?只剩一把骨头了你不晓得吗?我非要让你恢复成以前那个凌倩倩不可!”
迫于她的婬威,倩倩苦着一张脸,也只有举起筷子乖乖埋头吃东西。
“对嘛、对嘛,这样才乖。”李元玥满意地看着她进食,又示意宫女送上一盅补汤,无视于她铁青的脸色,兴奋地道:“吃完之后,要把这盅汤也喝完才乖喔!这是我特地请御医调配,专门调养气血的一帖良药。你快趁热喝了。”
倩倩愣愣地瞪着那盅乌漆抹黑的汤药,半晌说不出话来。
元玥是真的把她当猪养了吧?她欲哭无泪,早知会如此,她宁愿一个人闷在房里看书,也不要被逼着进补啊!
懊不容易终于解决了那应是她两、三天饭量的食物,倩倩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寝宫,头一回觉得原来吃饭也是很累人的。
一踏进寝宫,就见李元焕已换下官服,衣着轻便地坐在一旁看书,察觉她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凝望她。
“呃,我回来了。”她怯怯一笑,没料到他会这么早就回来,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
“嗯,过来这边坐下。”他漫不经心地命令着,随即又继续低头阅读手上那本书册。
倩倩乖巧地移步至他身旁,静静凝视他专注于书卷的神情,不觉有些感慨。
如果时光能就此停驻,那该有多好?他们之间已经有多久不曾这样,没有怨怼猜忌,只有令人心平气和的宁静?
她忍住一声喟叹,收回视线,这才注意到桌上摆了两盅汤药。
“婉儿。”她悄声问着随侍的宫女,不愿打扰夫婿。“这汤药是谁送来的?”
“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姊姊送来的,说是皇上御赐,要给您和四皇子殿下的补身汤药。”婉儿也低声回答:“我一送进来,殿下就要我先放在一旁,现下药一定都凉了,奴婢再拿去重新热过吧!”
才刚从元玥那边灌下一整盅苦涩的汤药,不料回来竟然还有一盅等着她,倩倩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须臾,婉儿便利落地端着两碗汤药回来。
倩倩硬着头皮掀开盅盖,一闻就知道这药绝对比刚才那盅还苦。
“呃,皇子妃,是不是太烫了?”婉儿看出她的犹豫,体贴地微笑道:“奴婢帮你吹凉些可好?”
“算了,早喝晚喝,都是要喝的。”她说着,还不由自主偷瞄了男人一眼,希望他没有注意到自己连喝碗药都不干不脆的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转头的时候,簪在她发髻上的一根雕花银簪就这么松落,掉进那碗热腾腾的汤药中——
“呀!”她惊呼一声,挫败地看着溅出的汤药弄污了自己的衣衫。
“皇子妃,您没被烫着吧?”
婉儿担心地上前检视,却发现她突然呆呆地盯着那盅汤药,像是那里头有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皇子妃?!您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儿烫伤了?”婉儿想接过她手中的汤盅,她却紧握着不肯放手。
倩倩愣愣地看了忧心忡忡的婉儿一眼,下一瞬忽然激动了起来——
她站起身,将手中的汤药塞给婉儿,端起了桌上那盅汤药,随即拉着一头雾水的婉儿冲进卧房,神色不安且惶恐。
“没有、没事,我没被烫着!”不待婉儿关心,倩倩便连珠炮似的重复自己没事。“婉儿,麻烦你把汤药先放下,去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裳。还有帮我准备净身的热水,好吗?”
“呃……是。”婉儿有如丈二金刚般模不着头绪,但仍旧遵照她的指示去张罗准备。
静谧的房内霎时只剩下倩倩一人,她瞠大双眸,瞪着那盅被银簪毁了的汤药,无法抑制地浑身颤抖。
那根簪子是出嫁前,元玥送给她的,当时元玥还戏谴地道:如果皇兄想要毒杀她的话,用簪子一试就知道了。
然而现在,她差点就要喝下的那盅汤——居然让纯银打造的簪子变成了黑色!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支簪子,犹豫良久,终于将未变色的部分也插入另一盅汤药里——
簪子同样变成了诡异的黑色!
下毒的若真是李元焕,没必要连自己的那一盅也一起放毒吧?所以,想要害人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是同时想要除掉他们俩?!
想起她刚刚差点喝下这盅汤药,倩倩不由得环抱住自己,感到无止尽的寒意不断由体内窜出。
围场内不该出现的白额大虎、射中马儿的那枝冷箭,还有今日的毒汤药,似乎有人躲在暗处,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谋害元焕!
凶手能够指使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还能假传圣旨……
倩倩怔怔地盯着汤药,脑中蓦地闪过什么。
难道,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