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少爷要成亲了?”少女瞪大了眼,小嘴也张得老大。不会吧?那她不就没希望了?
另一个少女不解的望著她。
“怎么了?干嘛这么吃惊?”像见鬼了一样。
她不是吃惊,而是伤心,她的心上人竟然要成亲了。
“什……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她不知道?!
“就在刚刚啊!”
“刚刚……刚刚……”少女突然慌得语无伦次、走来走去,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脸著急。
“喂,宁馨,你吃错药了?”同是丫环的水萍手插腰瞪著她。
“我……”话到嘴边她又吞了回去,只好另外找个藉口。“我只是非常吃惊。”非常非常的吃惊。她在心中加了一句。
“吃惊?”水萍嗤了声。“这有什么好吃惊的?这是意料中的事。”她用力压了下宁馨的鼻子,一副地少见多怪的模样。
夫人的身体不大好,又只有少爷一个儿子,成天早催晚催就是怕没能亲眼见到少爷成亲,前几天她又不小心受了风寒,病情更加严重,从早咳到晚,听了真是令人忧心。
不得已,少爷只好答应了。
“可是……少爷说他打算考取宝名后再成亲,还有……还有老太君呢,”宁馨不甘愿的说。
“老太君哪管得动少爷!她疼这个宝贝孙子都来不及了,怎么会阻止?是少爷自己开口说要成亲的,而且从今天开始挑。”
“挑?”宁馨不解的问道。
“挑、媳、妇!”
“啊!”
所有的希望全随著这声惊叫烟消云散。
“这……这么快!”为什么这么急呢?
“这还快?少爷早该成亲了。”水萍白了她一眼。“瞧你那副慌张的模样,是不是很伤心哪?”
宁馨吓了一跳,忙辩解,“我……我哪有很伤心的样子。”她真的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哼,还说呢!”再狡辩也没用,“谁不知道如果少爷成亲了,你这个丫环上头就有人压著,你就不能像这样天天快活、日日逍遥。难怪你会这副模样……”水萍不使好意的凑近她。“天快塌下来罗!”嘿嘿,有人快遭殃了。
自从三个月前,原本服侍少爷的仆人被调到金铺学管帐,少爷身旁服侍的人选一时间便成了众丫环抢破头的肥缺,却没想到他竟然挑中了当时才来上工三天的新丫环宁馨,顿时大家失望极了。
少爷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服侍他犹如沐浴在春风下,芳心会随著他跃跃欲动,真的好无奈,竟被一个才来三天的新人抢走了这个肥缺。
唉……
尤其每次看到少爷顶多吩咐她倒茶水、磨墨,什么粗重的活儿都不必做,任由她逍遥快活过日子,薪饷照样领,怎么不教人眼红呢!
而且还没有人敢欺负宁馨。
谁敢欺负她?
罢被调进风雅苑服侍少爷的宁馨曾被人偷偷欺负过,才那么一次,就好死不死被少爷撞见,少爷当场发飙,不但革了那个丫环的职,还命人立刻把她撵出去,并且撂下话,谁要是那磨不懂事,故意制造纷乱,造成大家没有办法和气的一起生活,那就滚!
那可真把大家吓到了。
从来没见过少爷发这么大的脾气,一点颜面都不给,从此大家都把这个教训记在心里头,还有谁敢再找宁馨的麻烦?
“我说嘛,看你每逃诩这度打混,日子过得好不逍遥快乐,可让我们嫉妒死了,结果呢?嗯——”水萍挑著眉盯著她。
宁馨绞著手指又急又惊慌,根本没把水萍的调侃听进去,她满脑子全是震惊又骇人的消息。
她的少爷要成亲了!
她的心上人就要跟别人成亲了!
那……那她该怎么办?少爷……
水萍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你看,报应来了吧!平常比我们好命,现在呢?”水萍笑得很高兴。“终于有个当家主母快来压顶了吧!”幸好当初不是她被选上,否则逍遥不过三个月就要多一个主子在上头,伺候得好就没事,伺候得不好不就倒大楣了?
当初大家都还顿足扼腕呢!如今反而庆幸自己没被挑上,可怜的宁馨,早知道如此就别那么幸运,谁知道少爷挑的会是哪户人家的千金?人家自己会带丫环过来不说,还不见得会看她顺眼,不荼毒她就已经不错了,哪还有现在的好日子可过,宁馨,你可得千万小心哪!
谁在乎这个!宁馨简直是欲哭无泪。还没有从少爷打算成亲的震惊消息中恢复过来,现在又掉入另一个冰窟,水萍不说还好,这一说提醒了她,她……如果不喜欢未来的少夫人,怎么办?
宁馨没想到她该烦恼的是未来的少夫人会不会喜欢她,会不会找她的麻烦,而不是烦恼这种不该烦恼的问题。
水萍错把宁馨垮下来的俏脸当成是恐慌,笑得更加快意。
被成是谁都会恐慌,快乐的日子眼看就要结束,新来的少夫人不晓得和不和善,若有大小姐脾气,伺候得不好少不了要挨一顿鞭的,宁馨撑得住吗,幸好不是她。
可是宁馨不是恐慌,她是心痛。
她喜欢的人就要成亲了,她的心好像被人剜走了一大块,少爷……
看她一直哭丧著脸,实在教人很不忍心,她还是提醒地好了。“宁馨,我可是好心告诉你,听人家说别府的千金小姐脾气都大得很,做不好还得挨鞭子,你……”凡事迷迷糊糊的。这句话她识相的吞了回去。“凡事千万要小心,伶俐点,知道吗?”
水萍蹙著眉,无奈地睇著眼鼻已经红通通的宁馨,心想未来的日子会够她受的了,也难怪她哭得这么伤心。
“水萍,我怎度办?”少爷要娶别人了。
“能怎么办?成了亲后的少爷就不会再这么疼你了。”水萍以为她指的是这个。
少爷对宁馨真的好得没话说,下棋找她、读书找她、聊天找她、散步找她、出去走走也找她,他简直把宁馨当成妹妹看了。
这也难怪,少爷是独子,成长的过程中一直没什么伴,所以到哪儿都带著下人,像之前的阿福,现在的宁馨,哪个不是跟前跟后的?筒直羡慕死大家了。
“别哭丧著脸!”水萍没好气地拧了拧她的双顿。“大不了牙根一咬,三年就挺过去了,你不是签三年的吗?”
闻言,宁馨更难过了。她听了都待不下去了,哪还能撑过三年?只要一想到少爷从此不再对她笑,会含情脉脉望著另一个女人时,她的心就好疼!少爷……
“宁馨!”水萍突然在她耳边大喝一声。
宁馨突然回过神来。
“你呀!”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她才好,她好心说了一大堆她都没在听。“算了,不理你了,拿去。”
沉甸甸的东西交到她手上,宁馨低首一看,是两碗珍补。
“这要端给谁?”
“少爷!不然我交给你干什度?”水萍没好气的瞪著她。“少爷找你。”
宁馨接过手,应了一声,“哦。”也不知道水萍在跟谁生气,反正她无心理会,东西端了就走。
“小心啊!”水萍在后头喊著。“这可是很珍贵的,别又打翻了!”
“好。”好的应声才刚说完,宁馨的脚突然绊了一下。
“哎哟,我的妈呀!”水萍惊叫了起来。
站不稳的宁馨手上端著沉重的托盘,两只碗就在盘内滑来滑去,眼看就要翻落。
“天啊!”水萍遮住了眼不敢看。
幸好宁馨终于稳住身子,捧好手上的托盘,碗内的东西也没有掉出,水萍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呀!”水萍气得又叫又跳,冲过来狠狠骂她一顿。“我真是服了你了,这么迷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炖官燕和双头鲍耶!砸了看你拿什么来赔!”真的会被她气死!
宁馨根本没在听,她只是不停点头认错,想快快回到少爷的身边,跟他问个清楚。
“是。”
“还说是?”
宁馨俏脸再次垮下。“本来就是。”要不然教她怎度回答嘛!
闻言,水萍颓下了双肩,无力的摆摆手。“去吧去吧,小心点。”真是头痛。
“是。”
必完话,宁馨旋过身,砰!手中的托盘撞到树干差点飞出去,盘中的碗顿时喀喀作响,差点翻倒。
“哎哟!我的姑女乃女乃!”水萍气坏地绷著脸,忍不住梆道:“你看看!汤都溅出来了,流了整个盘子都是。”
宁馨二话不说捧起汤碗,请她一手拿一个。
“水萍,你先拿著。”
“干嘛?”
宁馨甜笑的答道:“把汤倒回去不就得了吗?干嘛发那么大火?”
水萍错愕地看著宁馨将盘内的汤汁又倒回碗里,等她反应过来想阻止时,宁馨已经倒完了。
“好啦。”她将碗盖盖上,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不就没事了吗?”还不是解决了。
噢——惊愕的呼声卡在喉咙发不出,水萍瞠直的圆眼满是震惊。
少爷……你怎么会应用这种丫环?
“我端走了。”说完,宁馨捧回托盘,根本没把水萍惊愕的表情放在心上,反倒脚步轻快的端回风雅苑。
水萍愕张著眼和口,看著她的背影,发了好久好久的呆,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人。
***
“少爷,你找我?”
宁馨甜笑的走进书房,将托盘端到任佑的面前轻轻放下。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真教我伤透了脑筋,你来帮我拿主意。”
“什么事啊?”
“看这个。”任佑打开一幅卷轴请她鉴赏。“我一说我打算成亲,嘿,你猜怎么著?消息一传出,不到一个时辰就送来了这一大堆。”他指著桌子、椅子、地上,一副伤透脑筋的样子。“你快来帮我瞧瞧,我都拿不定主意了。”
“少爷!”宁馨一脸的惊慌,“少……少爷,你真的要成亲了?”
见到任佑的喜悦,刚才急中生智化解危机的得意,一下子全飞走了,只剩下满月复的伤心。
“你怎么了?”任佑吃了一惊凑近俊脸瞧著。“谁欺负你了?”怎么无缘无故就变脸了?
宁馨是一个不会被一件事困扰太久的人,只要有新事物吸引她的注意力,她就会暂时忘却烦恼。
她刚刚还在沾沾自喜自己的聪敏反应,竟让水萍吓到目瞪口呆。本来就是嘛,把汤汁倒回去不就得了?又不是不能吃,吓成那样!
一踏进门,见到少爷她就忍不住漾开了笑容,却没想到……
她痛心的事竟是真的!
少爷竟然还要她选……她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少爷,你……”她指著画轴说不出话来。
少爷要她帮他选……妻子?!
“是啊。”任佑不解的一直盯著地瞧。这有什么不对的吗?“哦!”他明白了。“原来你还不知道我打算成亲的事。”这就难怪了。
如果她心中还残存一丝丝希望的话,也因他的亲口证实而破灭。
“少爷,你真的要成亲了?”
“是啊。”他不解的望著她,觉得她问的问题很好笑,“我已经七老八十了还不成亲要干嘛?”
“可是你不是说……”
“嘘——”他手指抵在唇上,突然压低声音凑近她。“考取宝名是我的藉口,不这样老太君成天催催催的,谁受得了!”所以他年纪这么大了,到现在还在考。
不过,他现在终于可以摆月兑了。
“我对当官没兴趣,坦白说,我对做生意倒颇有心得。”所以珍宝褛旗下十七家银楼,为任家带来可观的丰厚利润。任家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富人家,而他是城内最炙手可热的单身汉。
不过他这个单身汉就快结束单身了。
“少爷,你……”宁馨愣愣地望著他。
原来少爷屡试不中是因为……
缺考。
她想起来了,其他丫环曾告诉她,每当大考之前少爷都会哼哼唉唉的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哪里痛了,总之最后就是没办法去应试,白白失去了可贵的机会。
“这……”真教人惊讶!
“吓一跳吧!”任佑扬高了唇角,笑得得意。“没办法,家中有两老,一为娘亲、一为女乃女乃,我怎么忍心教她们失望呢!所以能拖就拖、能延就延,不得已只好用这个理由了。”他伸出了手,“保证不说出去?”
她很有义气的点点头。
“而且只准你一个人知道。”
她二话不说伸出小指和他一勾,两人拇指相印了下,算是盖上了印。
“那你为什么不再继续装了?”她好难过,好伤心。
“不了。”他笑道。“我腻了,不打算再继续骗下去,再不成亲我就要老得走不动了。”
“你才二十四岁而已。”宁馨嘟著嘴说。
“二十四很老了,老姑娘,你也快十八了吧!惫不赶快找个人嫁掉?”
“少爷!”她听得好火。
“好好好。”他求饶的摇著手。“我老、我老,你不老、你不老,算我失言。”
任佑拉著她坐下来,尽避她嘟著嘴,气得要死,但还是乖乖坐在他身旁。
打开她端来的炖品,他将炖官燕舀了一点给她,又将她面前的双头鲍分了一点给自己,可是宁馨却没胃口,瞪著碗发呆,一副心事重重。
任佑吃了一口,东西还含在嘴里,却突然吞咽不下、觉得有点恶心,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吐了出来。
“这味道怎么怪怪的?我吃你的看看。”他舀了一口双头鲍,尝了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会呀!你的很好吃,换你尝我的看看。”他以妥了一匙凑到她的嘴前,想让她尝尝有何不同。
她没张口,一脸愁苦的望著他,头一次对难得的珍馐失了吃兴。
以往两人总是不避嫌的就著同一匙、同一碗共食,当然这种事不能被发现,也没人知道,如今同样的戏码再次上演,更增添她心里的难过。
“少……”她正要开口,任佑顺势将东西塞进她嘴里。
“怎么样?”他望著她。“有奇怪的味道吗?”
她用力地嚼,用力地摇头,她此时哪有心思管味道怎么样。
“不会?”那他的味觉应该没错。他又舀了一匙他的炖官燕让她尝尝。“怎么样?有奇怪的味道吧?”
“嗯嗯嗯……”她努力摇头,吃得苦不堪言。
“没有?!”他十分惊讶,也尝了一口看看。“怪了?怎么味道又变正常了?”他努力感觉口中的味道,想分出两者间的不同。
“少爷……”她欲言又止,紧咬著唇。
“干嘛?”他连头也没抬一下,忙著将两人的东西平分,免得他吃多她吃少,被她占了便宜,他可是最怕吃这些有的没的。
“我……”她有什么立场苞少爷谈这件事情?她想了想,又把话吞了回去。
“好了,我分完了,可以吃了,看好啊!咱们一样多。”他比著。“这回我可没再占你便宜哦。”每回都跟他争,害他每次都吃得比她多。
“我……吃不下。”她无力地想推开他递过来的东西,奈何拗不过他。
“拜托你帮我吃嘛。”任佑求饶,可怜的叫著,“你不帮我吃,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呢?吃不完可是会被念的。”
他每次都用这种籍口。
“可是我……”根本没心情吃。她咬咬唇,继续说:“就这么两小碗而已,还要我——”
他打断她的话,“就是因为才两小碗而已呀!咱们一人一碗不就很快解决了?”
“少爷!”她实在拿他没辙。
“吃吧、吃吧,快趁热吃了。”他赶紧低头猛吃,深怕她反悔。
她怎么吃得下呢?
他刚才亲口证实确实打算成亲的事,让她的心情更差了,这教她怎么吃得下呢?
“吃呀!”他舀起一匙,一面招呼。“吃完赶快帮我挑个媳妇,我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谁好。”
匡当!
罢拿起的汤匙跌回碗中,她的双肩再也捱不住的垮了下来。
“快吃。”他好心地将汤匙塞回她手中,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反应,迳自说著,“我迫不及待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讨老婆关她什么事?
她不由得火了起来。
她已经够委屈,够难受的了,又听他这么一说,简直是在伤口上洒盐,她……不吃了!
见她用力的放下汤匙,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汤匙,像以前那样,舀了一匙凑到她面前。
“拜托你,帮我吃一口就好,一口就好。”他就知道,每次都是他吃得比她多。
奇了!这是谁的药膳,她干嘛帮他吃?她索性别开脸去。
“哎哟,宁馨,我求求你,我今晚还有个饭局,我若吃得太饱,晚上怎么撑呀?”他苦苦哀求。
他坚持她非帮他吃不可,就著她小嘴旁的汤匙硬是不肯离开。
她眨了眨有点水雾的眼睛,望著他倾近的俊脸,千言万语在这一刹那差点月兑口而出。
不,她赶紧煞住。她没资格过问少爷的亲事,更没资格询问少爷为什么急著这么快成亲,她是少爷的什么人?她什么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过问呢?
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她还是决定帮他的忙,于是徐徐地咽下他喂的每一口,只是,她吃得万分心酸、万分无奈,所有的话只能咽回肚里。
“我……吃不下了。”剩最后一匙时,她轻轻推开他的手,说什么都不肯再吃。
“好,我吃。”
他爽快地移回手,将最后一匙送至自己口中,终于解决了这道难题。
“你知道吗?这是有史以来你对我最好的一次,头一次这么合作帮我吃那么多。”谢天谢地,这下他终于可以交差了。
“喂,我哪一次没帮你吃?哪一次不是你千拜托万拜托,最后我不得不帮你解决的?”还说呢!
为了不让他发现她的心事,她只好努力装出笑容,像平常一样,毕竟她没有立场,这只是她对他的爱慕,就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于是她强打起精神和他抬杠。
“是哟,每一次都要我拜托你再多吃一口、再多吃一口,像在求老女乃女乃一样。”他说得万分不满。
“而我每一次也都……”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张圆了眼和口。“好哇,少爷,原来你……”
他仰头大笑,乐不可支。
“原来你都用拐的,骗我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就帮你吃完了。”好奸诈!
她手插腰,气自己被他拐了那么多次,直到现在才发觉。
“帮帮我的忙嘛!”他装出可怜样。“没有了宁馨,我都不知道该怎度过日子了。”
“是哟,没有了宁馨,你还不是照样过日子,天会塌下来吗?”她赏了个白眼给他。
“会。”他肯定的说,指著一堆卷轴。“帮我拿个主意。”
“我……”
“来嘛!”他硬拉著她。
“可是……”
“来嘛!”
“我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你不帮我谁帮我?”
“可是……”
“快点,一下子就好了。”
“可是我不会挑呀!”
“这还不简单,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