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抱着趴趴熊,她坐在床上,不时地将脸埋人了柔软的毛里,沉思了起来。
心胸宽大,而又心地善良,聪明却又不当个滥好人,有主见、有原则——她开始一一细数出他的优点。
只可惜就是太穷了。
她该怎么办?她实在好爱他,可是他实在是太穷了,赚的钱都缴进了股市里当学费,再这样下去他的老婆本都没了。
对了,她好像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家人,她每次都忘了问。
可是问有什么用?她突然泄了气,那家伙到现在还一直嚷着要帮她找个好男人,真让人生气。
他都不知道她一直不由自主地深受他的吸引,而且一直不停地在天人交战,挣扎在爱与理想之间。
她该怎么办?
她好苦恼。
对理想中的男人的憧憬,让她一时间无法割舍掉,爱跟理想——如果丁捌伦向她招手,她一定毫不犹豫地立刻奔向他的怀抱。
偏偏那个混蛋,到现在还想把她介绍给有钱、英俊、温柔又有能力的男人,那个混蛋!
他难道看不出来她爱上他了吗?
尽避她经常若有似无地提醒,可是那个呆瓜还是听不懂她的暗示,还是要把她送给别的男人。
真让她泄气。
不过说真的,她暗地里一直很感谢浩伦。
要不是他的“破坏”,她也不会认清某些男人的恶名。
像杨董事长的儿子杨俊生,在还没有认识浩伦之前,她就一直把杨俊生设定在她的憧憬之中——一个有钱、有权、心胸也很宽大、足以使她着迷的男人。
可是事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其实真正使她着迷的男人,才是一直待在她身边的浩伦。
“唉,你如果很有钱就好了。”她点着趴趴熊的鼻子说。
“没有钱没关系,可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笨?”她生气地拉扯着趴趴熊的耳朵。
无辜的趴趴熊代替浩伦受虐。
“你不知道我爱上你了吗?”她突然一脸伤心地说。
“你满脑子只有赚钱、赚钱,你如果不要投资股票,告诉你,你连飞机都已经买了。”更不要说是结婚钻戒了。
“唉——”她好伤心地搂紧了趴趴熊,“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关系,我对某些男人的错误印象,可能会误了我一辈子。”
捌伦如果知道他就是那只趴趴熊,他一定感到很幸福。
“哈啾!”
董事长室里传来了声喷嚏,强力的冷气把他冻醒了过来。
“好冷!”他打着哆嗦,找出了毛毯围着。
对外部的营业时间和一般的上班时间不同,由于时差的关系,这栋大楼几乎是天天灯火通明的,也因此“提神”的冷气一直开到最强的。
自从来到本市,他一直住在这儿。
董事长休息室里应有尽有,他何必浪费干爹的钱另外择屋而居呢?何况他只待个一年,甚至不到一年,只要一达成任务,他就可以带葵丽回家了。
由最顶楼搭乘专属的楼梯下楼,保全室主任跟他点头打了声招呼。
丁捌伦是惟一能和杨董的儿子不经通报,就可以自由出入董事长室的人,虽然大家都觉得奇怪,不过听杨董说丁捌伦是他好不容易才挖过来的人,他们自然不敢得罪。
看了眼时钟,才四点。他回到经理室,可能是最近特别累,可能是新产品的开掘耗掉了他特别多的精力,平常这个时候已经爬起来开始办公的他,竟然毛毯一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模样,把一大早起来上班,快乐地迎接自己业务经理秘书职位的向葵丽吓了一大跳。
“啊——”她叫了起来。
灯一开,业务经理室里的沙发竟然横陈着一个男人。
仔细一看,竟燃是浩伦!
“浩伦?”他怎么睡在这里?
她赶紧关上了门,拉上了百叶窗,阻绝了一大早不太可能有人来的视线,因为他的睡姿十分令人喷饭。
一只脚跨到沙发的靠背上,另一只脚斜到地上去,两只手投降似的放在扶把手上,整个人歪一边。
“真厉害,这样竟然能睡得着?”她轻拍了拍他,要他起来。
他好不容易睁开眼睛——“葵丽!”立刻醒了起来。
“你怎么睡这儿呢?”
“我一直睡这儿。”他沙哑地说。
他的头好重,他的眼睛倦得睁不开,他又闭上了眼睛。
“你一直睡这儿?”她吓了一跳。
“本市的房租好贵。”他又装出一副可怜相,硬把她拖到他的身边一起坐下,头枕着她的腿又继续睡。
“你——”她气得不知如何是好,正要骂,突然她叫了起来:“你的脸好烫。”
“啊——完蛋了,”他申吟了起来,“我感冒——”怪不得他觉得头重脚轻,天花板好像踩在他的脚底下。
“我背你去看医生。”她赶紧要扶他起来。
“你背得动我吗?”
“你——”她气得踩脚,“我背得动你才怪?”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可是我没有力气起来了。”他耍赖地说,其实不想去看医生。
“我请医生来好了——”
他拉住她。“陪我。”他喑哑地说。
只要给他喝杯热水,再让他包上毛毯好好地睡一觉,他醒来后保证会壮得像头牛一样。
“你是不是没钱租房子?”她赶紧倒了杯热水给他,挨着他又坐了下来。
幸好经理室就在原来的业务室的楼上,不会遇到以前的同事,否则他这样狼狈被人看见了能不笑掉人家大牙吗?
“这里好清静。”喝完了热茶,他满足地包紧毛毯,枕在她的腿上看着她。
她好伤心地一直瞅着他。
昨天她还在想,愿意抛开一切跟着他,只愿自首偕老,可是他今天狼狈的模样——硬是把她的希望给敲碎了。
“嘿,我生病了,你也用不着哭呀!”他好笑地说。
她眼里心疼的模样令他窃喜地笑了出来。
“我可以分一个房间租给你,含水电,只要你八百就好。”
“太贵了。”他住在这里又不用花半毛钱,干吗浪费?
不是他这八百不肯给她赚,而是这样来回奔波,他反而没时间办公,本市的塞车是出了名的。
她火火地叉起了腰,脾气一下子又上来了。
一套房八百还嫌贵?这家伙真不识好歹。
也不想想他这个臭男人,想要住进她们女人国的家,是谈何容易的一件事?更何况还这么便宜。
“不,”他想笑,赶紧用毛毯蒙住,“我付不起八百呢。”
他得意洋洋的笑眼,在诉说着他多么高兴用这种方法勒索出她的感情。
“你——”她咬牙切齿,“好,六百。”她慷慨地道。
他笑了出声。
惫是摇头。
她突然泄了气,“四百好了。”谁让他赚的钱都被股市坑去了——他说的。
他大笑。
“还要花交通费实在很不划算。”可是他眼里好感动。
“你!”她跳了起来,正要吼——
“不睡在这里,我就抽不出时间来办公。”他说出理由给她听,“跑完了业务还得回家,躺下去没两个钟头又得赶来上班,多累。”
她呼了口气瞪了他一眼——承认他说得有理。
“那盥洗室呢?”
“这个好解决。”他迷人一笑地看着她。
“好吧,睡吧。幸好这一层楼只有三间经理室,还好我们位在最后面,一般不会有人走过来。”她祈祷他的模样别被人看见。
“葵丽,”他满眼柔情地看着她,“谢谢你。”
“客气什么。”她学着他当时的口气,“从明天开始我会带早餐来,我们一起吃好了。”
他笑了起来。“好。”
她无奈地摇了下脑袋,这家伙除了吃跟赚钱之外,好像没有别的兴趣。
谁说的?
丁捌伦总会借机帮她打打字啊什么的,不论葵丽忙得多晚,他总会借机留下来帮她的忙。
新手上路需要时间适应。
他这个经理早就上了轨道了,而她却忙得手忙脚乱,他只好也假装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无聊”地边打呵欠,边帮她的忙。
让她误以为他是真的没地方去,只好拿起文件帮她打一打,不过这样她还是很高兴。
“明天一大早,我要去看全省铺货的情况,顺便研究一下市场,会有好几天不回来,有事就call我。”
“嗯,好。”
巨鲸介入的微波热食及引进的快餐产品,竟然能在短短的一个礼拜之内,拿下了四亿的市场,不但震惊了全国的食品业者,更是让杨董和其他董事笑得合不拢嘴。
微波热食及快餐产品就是丁捌伦提出来的。他走的不是现在的产品路线,而是在欧美颇受欢迎的热食路线,给了人们一股全新的感受。
挑起了人们想尝新、尝鲜、从来没有吃过——很想吃吃看的心理,一举拿下了市场。
“什么鲁肉饭?什么铁路快餐?什么咖喱鸡饭?除了这些你们想不出别的吗?”
那些董事们想破了脑袋,才好不容易想出来的企划案,又通通再度被他毫不留情地退回。
“如果要吃炒面,我何必非要去超市买不可呢?路边摊不就有在卖了?既新鲜又好吃。这样怎么铺货?怎么打进市场呢?”专门跟在别人的后面走。
“可是——是你说要投资食品的——”
“所以就要想出别人没有的。”他简单的一句,令大家通通都住口。
于是他想出了意大利面,采用晚上九点过后就半价出清的方式,竟意外地得到了好评。
由试卖、试销到正式批量生产的一个礼拜内,陆续推出的从来没有人吃过的欧美风味,才是真正打赢市场的主要原因。
而意大利面,也随着这些不同的新鲜卖点陆续上市,早被狼狈地踹到一边去当老幺了。
“真希望钱能这么一直赚下去。”董事们乐呵呵地说。
一口气拿下四亿的市场简直是奇迹,不过这些董事们好像都没有注意到一点,丁捌伦就是运用了人们想尝新鲜的心理,才一口气攻下市场的。
想赚钱,就得不断地推陈出新。
而且还要能开拓市场。
如何的推陈出新、开拓市场,又再度成了杨俊生的压力,把他挤压得差点变形。
“丁捌伦呢?”杨俊生走了进来。
丁捌伦一升任为业务经理,他也在不断地鞭策自我下,终于迎头赶上,如今丁捌伦又飞跑在他的前头,他只觉得天昏地暗。
他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找出丁捌伦能出奇制胜的原因。他对这个对手是既欣赏又佩服,可是这也重挫了他的自尊。
“经理他去看铺货点了。”葵丽礼貌地朝他一笑。
真奇怪,以前怎么会喜欢他呢?葵丽又看了杨俊生一眼,很勉强地又撑开笑容。
“最近有什么新的企划案没有?”杨俊生假装随口问问。
“有。”葵丽不疑有他地拿给他看,而且还傻傻地一一说明。
“哦。”他点首,努力地记住葵丽所说的每一句话。
如果他把这个企划案再稍微修饰一下的话,这个点子就变成他的了。
他舒了口气,压力顿时消了不少。
“向小姐,我请你吃个饭好吗?”他很早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只是她是丁捌伦的人,而且他没有自信能够赢过丁捌伦。
她一愣,回头看他,突然笑了起来。
一想到当初曾和浩伦有过的约定,她就笑得好开心。
他以为她答应了。“今天晚上七点,在——”
“谢谢你,”她客气地摇头,“我已经有白马王子了。”
天哪,向葵丽你在干什么?他可是只金龟!她仿佛听到她的心底尖叫了起来。
可是她不后悔。
以前如果他邀请她,她会高兴得晕过去,可是现在——她只想永远和浩伦在一起。
不管他有钱没钱。
杨俊生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当场愣在那儿。
他这辈子还没被女人拒绝过呢!
“谢谢你。”她礼貌地用眼神示意——如果没事的话,他可以离开了。
杨俊生灰头土脸地转身就走。
门一关上,向葵丽立刻逸出了笑声。
“——这是新的食品方案,各位意见如何?”
瞬间爆发的热烈掌声,肯定了提案人的一席话,毫无疑问,提案通过。
只是——这一回被鼓掌的不是丁捌伦,而是杨俊生。
丁捌伦错愕地看着杨俊生,这不是他的食品方案吗?怎么变成俊生的了?
如果两个人凑巧提出同一个方案,也不会连食材、行销,甚至宣传手法都一模一样。
傲无疑问,他的企划案被盗用了。
而坐在一旁负责记录的葵丽目瞪口呆。
这——这不是浩伦的企划案吗?
她赫然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她愤怒地站起来要揭发杨俊生的罪行,丁捌伦却比她更快一步地将她拉出了门外。
“干什么?他——”
“我知道。”他一脸沉重地说,“可是你得给他留点颜面,不要当众揭发他好吗?”
他的心好沉痛,没想到俊生会干这种事。
两人一回到经理室,一关上门,葵丽气坏地立刻嚷嚷了出来。
“难道事情这样就算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真是太过分了!”
“无所谓。”他笑一笑,反正俊生也算是帮他的忙。
这个企划案由俊生负责,如果能成功的话,巨鲸转投资的方向完全确立,等于他又完成了一项任务,这有什么不好呢?
俊生在帮他丁捌伦忙的同时,也等于帮了他自己的忙,毕竟他是这一家公司的未来继承人。
“你一点都不生气?”她生气地吼道。
而她则是非常非常地后悔,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企划随便给人过目。
“生气有什么用呢?”他会原谅俊生,是因为他是干爹的儿子。
如果换成了是别人,他早就一拳打断对方的鼻梁了,既然他的任务是来帮助干爹、协助巨鲸,这点不愉快就算是——小插曲吧。
“为什么没有用?她生气地两手往桌上一拍。绝不能白白地就这样让他占尽了便宜。”她立刻杀了出去。
“喂,葵丽!”他喊,也追了出去。
“杨总裁,你有空吗?我有话跟你说。”葵丽扬起了笑容,完全看不出她现在正怒火中烧。
“好。”杨俊生不疑有他,立刻请她到会客室去。
“这是什么?”一关上门,她立刻发火地扬着手上原来的企划案,“你竟然利用我,还不要脸地盗用浩伦辛苦想出来的点子。”
“谁说这是丁捌伦的点——”
她突然火大地“啪啪”赏两巴掌给他。
把俊生打得一愣。
也打掉了他的洋洋得意。
“哎哟,天呀!”浩伦巧巧地又赶紧将门拉上,却是一脸的窃笑。
幸好他一开始就没有明着追求葵丽,否则让她知道他欺骗她,她送给他的就不是一巴掌,而是两巴掌的谢礼。
里头传来继继续续的吼声——都是葵丽的声音。
他不放心地拉开门一瞧,又当场笑了出来,赶紧又将门拉上。
里面的情景,就像是一只发狂的小母狼,正发怒地吠着可怜的吉女圭女圭。
杨俊生被骂得灰头土脸,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丁捌伦很难缠,他的爱人更难缠,而且还会“啪啪”地打人。
如果让俊生知道,他的嫂子就是当初“啪啪”打他两巴掌的向葵丽,脸上不知会做何表情?
丁捌伦想到这儿一个劲儿地喷笑,站在门口把关,严防被人撞见。
快出来了?他不放心地偷眼一瞧,随即赶紧溜了。
不一会儿葵丽怒火冲天地从会客室走了出来。
可是她并没有直接回办公室,反而转去洗手间,调整好了情绪才回来。
“有没有怎么样?”他想笑。
“有。”她低头说,“我不干了!”
“什么?”他跳了起来,“你不干了?”这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她何必委屈地在这种人手下做事?
“他骂你?”
“我骂他!”她白丁他一眼。
他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声。
“他有对你怎么样吗?”
“他敢对我怎么样吗?”她火大地瞪了他一眼。
懊辣,葵丽!他弯高了嘴角。
可以想象此刻俊生的表情,他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笑声又飘了出来。
她垮下了双肩。
“说呀,葵丽,你不当我是朋友了?”
“我——”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差点把俊生打得满地找牙,“反正不做了。”
“你打了他两巴掌是不是?”他凑近了圆眼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她的眼比他还圆。
“我看到了,”他忍住笑容,嘴角却无法遏止地弯得老高,“老实说你打得好极了。”他眨了下眼睛。
“哈哈——”她突然笑了出来,一脸的高兴,“我还以为说出来会把你吓到。”
的确把他吓到了,可是他却扬起了笑容。
“这样你还要辞职吗?”
“可是我已经说出来了。”这样多丢脸咧!
“谁听见了?”
“杨俊生啊。”
“哈哈哈!”他笑了出来,“这还不好办,我们就当作那个企划案是他的;而他呢,会很聪明地当作你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可是——”好像不划算。
“你都已经甩了人家两巴掌了,还想怎么样?”他不满地瞪着她。
“早知道就应该多打他几巴掌的。”她不满地也瞪着他,很勉强地达成了协议。
他哈哈大笑。
“走走走,今天我请你吃印度菜,又香又辣又过瘾,很适合你。”香辣的印度菜,还真像葵丽的性情写照。
她吃惊地看着他。“你也会请客?”
哪一次不是他请客的?
“当然了。”他拐她走进了印度餐厅,大坑阡颐起来。
“好吃!”她辣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还直乎过瘾。
他直笑,替她猛倒冰水。
“你还记得我要帮你介绍一个好男人的事吗?”他笑着说。
她突然敛住笑容,看着他。
突然间全没了胃口。
“就快了,”他假装没看见她错愕的眼神,继续说,“他远在加拿大,到时候你愿意陪我去一趟吗?”他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到时候就是他和这里、巨鲸说再见的时候了。
她想摇头,却突然挫折地垮下了双肩,一脸受挫地捂住了俏脸。
这个混蛋——
他偷偷地直笑,幸好她没看见。
来这里四个多月了,他很满意巨鲸的成长,也很满意转投资的成功,更是满意那些老头子们被他教乖了,不再盲目地投资,总算让巨鲸步人了稳健经营的轨道。
不过令人头疼的俊生是一个难题,看来以后他得多多关心他了。
“加拿大太远了。”她恼火地放下手,看着他。
“这样啊——”他假装伤起了脑筋,“明天晚上跟我出席一场宴会如何?可是这一次参加的大部分都是中年人。”
“你!”
“别生气,去看看,说不定年轻又有钱的金龟婿也在里面。在W市,晚上七点,自己来可以吧?”
“在W市?”他竟然让她自己去?
“是啊,就在W市码头的巨鲸一号,自己公司的船总认得吧?”
他赶紧将她塞进出租车里——趁她正要发火之前赶紧跟她说拜拜。
“你——”
所有的抗议声,就这么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