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你事情办得怎幺样了?”说好了互不干涉魔王还是忍不住问了他。
魔王与撒旦用着灵力交谈,虽分处两地,却丝毫没有阻碍。
“安啦!”撒旦十分笃定的摆摆手,“人类一直不是我的对手。”否则夏娃和亚当当初就不会禁不住诱惑偷吃了苹果。
诱惑,是一切罪祸的根源。
“听起来你挺有把握的。”
“那当然!”撒旦高兴的哼笑道,他很久没这幺开心了。“我已经打定主意,凡是有可能爱上宇光耀的,都要想办法拆散。”
“就像你打算踢掉宋美雁一样?”
“没错,而且我毁了他的容,这样就没有人会再爱上他了。”也不会有人愿意以性命跟他交换入地狱受苦了。
“有理,这么说你已经赢一半了。”魔王笑道。
“哇!另一半我也非赢不可!有哪个女人在看到像我这种“尊容”之后,还会喊我爱你的?”撒旦一副想也知道的无趣样。
“是啊!不晕倒就不错了!”魔王笑道。
撒旦皱紧了眉头。怎么觉得这句话十分刺耳呢?
炳哈笑的魔王机灵地赶紧转移话题,免得撒旦意会过来会发飙。
“你好兴致,现在可以轻松地坐在洛杉矶的餐馆里喝下午茶。”
“那当然!”撒旦又笑道。“成天闷在那个屋子里也难过,偶尔也要出来透透气,一切都已经在我的掌握中了。”怕什么?
这次的赌约比以往的轻松了许多,以往他都是从头忙到尾,无一刻优闲。
这次上帝休想再像以往那样把他从早操到晚,哈哈!那老家伙大概也束手无策吧,否则怎幺不见任何阻力出现?
魔王也荡出了笑声,“干得好!你听听,我听到了美妙的和声。”
撒旦竖起耳朵,清楚听到遥远的宇家有着哭吼声及低低的啜泣声,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我得回去看看。”他起身离开之前往桌上的餐巾纸一吹,变出了一迭厚厚的钞票。
““再见”了。”他不怀好意地冷笑道。
每个人都被这个俊美男子的大手笔吓住了,目瞪口呆的目送他出门。
门一关的刹那,轰的一声,俊美男人背后的整间餐厅瞬间爆炸,由内部轰出来的火焰和声响把路过的行人吓呆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灾祸会由逃邙降,且无一人幸免。
包没有人知道唯一从餐馆走出来的俊美男人为什幺会突然软趴趴倒下,而且早已气绝多时。
如谜的案情,洛城警方恐怕很伤脑筋了。
激烈的哭吼声冲击着宇家每个人的心房。
所有人都一脸的悲惨,不知如何安慰如猛兽哭吼的宇光耀,静静陪在他身旁,任由他发泄。
“为什么我的脸会变成这样?”
镜中人以恐怖的脸对着自己吼叫,一脸的湿,分不清脸上滴淌的是汗水还是泪。
“你们明知道我已经毁容了!为什么还要救我?为什么不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激烈的吼声吼得每个人胆战心惊。
“光耀,别这样。”宇父抖着唇说。“医生说你只是……”
“什么狗屁医生!”一只花瓶狠砸向落地镜内的恐怖人影,镜子裂了开来,花瓶滚到一旁。
“光耀!”宇光耀的兄长宇光祖和宇光宗连忙冲上前制止他。
“医生只会说!”宇光耀完全失去了理智。“有本事叫他来治好我的脸!扁说有个屁用!”
见状,宇母声泪俱下。
“光耀,别再伤害自已了。”两个哥哥好言劝着他。
“还好镜子没碎,否则你恐怕还得赔上一双完好的眼睛。”宇光宗看着他,心有馀悸地说。
罢才真是太惊险了!万一镜子的碎片飞溅出来,击上的第一个目标不是光耀的双眼就是他的脸。
一听到眼睛,宇光耀又凑上前,惊愕地看着镜面上裂成蛛网状的丑陋脸孔。
“为什幺我的脸会变成这样?为什幺?!”他凄厉地喊着,却没人能给他答案。
车子往下俯冲的刹那,他已来不及反应,当车头朝下撞击到地面震碎了挡风玻璃,全部的碎片击向他,他还来不及感到刺痛,就发现温热的液体流得满脸都是。
他竟然没死!他疯狂大笑。
而且受伤的是一张脸、一条腿!其它的全无大碍!
大笑声转为呜咽悲呜,看得押着他的宇光祖和宇光宗心头揪紧。
没有人敢说话,深怕一开口就会引爆他的咆哮。
“为什么?”他哭问着镜中的自己。“为什么同样受伤,”他难过的捂着左脸颊,“左边的脸渐渐复原,而右边的脸颊却开始恶化?为什么?”
碎玻璃刺向全脸时,有深有浅,可是奇怪的是两颊同样有着深浅不一的伤口,左边的脸颊却奇迹似的复原得非常快速,由清理伤口、上药到治疗,才将近十天就看得出新生的皮肤,结痂愈合的情况非常良好。
但是右边却完全相反。
药一敷在他的右颊他就痛得大叫,还暴躁的揍人,最后出动了医院的保全人员硬把他绑在床上,才能帮他敷药。
可是药一敷在他的脸上他又哀号,哭吼着那药又热又烫,像要把他的脸烫熟。不过同样的药敷在左边的脸颊上却又无事,这令医生感到费解。
试了几次又换了几种不同的药,情况都一样,而且愈来愈糟糕,医生简直要怀疑,他的右脸是不是长了什么奇怪的病菌,否则为什幺将所有上过的药排出皮肤表面,丝毫不能吸收。
“或许该送他到国外检查看看。”这是医生的建言。
“以他现在这样连药都没办法上的情况下,恐怕连整容手术都有问题。”连皮肤科权威也这么说。
“或许是心理障碍,潜意识的排斥。”这又是另一种说法,“因为当时他经历了生死关头,要不是有人冲过来救他,他恐怕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活活烧死。”
“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心理障碍,人在受到非常强烈的刺激后,会突然改变原有的感觉,就像精神异常者一年四季穿著短衣短袖,却从来不觉得冷,这是很奇怪的事,但也只能用这种理由解释。”心理学家下了结论。
即使各科医生有自己的看法,却没办法完善治疗他的右脸。
肌肉的再生没再让伤口恶化,但凸出、不平整的伤痕却让右边的脸毁了。
“为什么?”他像疯了似的,想扑向镜中的自己。
宇光祖、宇光宗赶紧拉住他。
“为什么我的脸竟变成这样?”他咬牙挣扎。
因为想让你忘不掉原来的俊容,借着原来的俊脸时时刻刻提醒你,你变得有多丑陋!炳哈……
“谁?是谁?”他扭头暴喝,厉眼扫着四周。
熟悉的冷笑声再度扬起,可是这回宇光耀不再害怕,已经怒到极点的他,只想找出这可怕的人。
“有种就给我出来!别以为你鬼鬼祟祟的,我看不到你就拿你没办法!出来!”他望着天花板一直吼,“出来!你给我出来!有种就跟我决一胜负!出来!避不出现算什么英雄好汉?”
宇家人都惊呆了,惊愕的对望,再转头看向宇光耀。
心理医生说的果真一点都不假,光耀真的受了非常严重的刺激,恐怕受伤的,不只是那张脸而已,他的心灵和精神都亟需治疗。
“光……光耀。”宇母惊吓得直打哆嗦。
两个儿子赶紧用眼神示意,叫宇母别多话。
“出来呀!出来!”宇光耀一直吼,全然没注意到家人惊吓的眼光。
撒旦只是冷笑,得意的笑声更是跟着他直转,更教宇光耀发狂。
“光耀,这里什幺人都没有!只有我们。”宇父伤心的摇头。
他愣住,一脸不相信的望着家人。
那一天他出事前也一直听到怪声音,当时他一直问美雁,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们……真的什幺都没听见吗?”他看到母亲直摇头。
随即又看到家人一直跟他摇头,他无法冷静的急喘起来。
“谁?你到底是谁?”他暴喝。
“光耀。”宇光祖赶紧拦腰抱住他一直朝空气挥拳的身躯。
“你们真的什么都没听见?”他生气地吼。他们为什幺听不见?为什幺只有他听得见!
“你到底听见什么?”宇光宗一脸的担忧。
“我听见了有人在笑我的脸!”他扭头暴喝,随即痛苦的将脸埋入大掌中。全家人同时顿悟,互相瞅着彼此的眼中有着心痛和了解。光耀在自卑,心理医生说得没错,想要治好光耀的脸,必须先从治疗他的心灵着手。
“光耀,没事了。”宇光宗用力搂着他的肩膀,担忧得红了眼眶。
“你要勇敢的撑下去,光耀。”宇光祖也红着眼说。而将脸埋入大掌中的宇光耀,颤动着身子,最后崩溃的抚脸痛泣,哭声令人鼻酸。也令在场的每个人陪着他一起掉泪。
美雁已经好多天没来看他了!躺在雪白的床上,此刻字光耀心里头想的只有一个人。是因为他的脸的关系吧!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
暴怒、失常的他,连医院都拒收,只好回家来,除了出院那一天她有陪他一起回来,亲眼目睹他愤怒的咆哮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连一通电话都没有!
他不是故意要变得如此的粗暴失常,只是当他一看到镜中那张丑陋的脸孔时,他就再也隐忍不住。
美雁……他在心底悄声呼唤,这才发现自己用情有多深。
为什幺你不再来看我?是我的脸吓坏你了吗?他痛苦地问着自己。
他用力将受伤的脸埋入枕头里,默默忍受着心被撕裂的滋味。
你可以打电话给她呀!有人在他耳边冷笑道。
又是那个声音!
宇光耀完全不予理会。
这声音时有时无,有时近得像是故意在他耳边威吓,有时又像从遥远的地方传回来吓他,有时会故意说些刺激他的话,有时只是讥讽的笑声。
他已习惯。
尤其在父母去请心理医生来家里会诊他的心理状况时,他又听到恼人的笑语,当他再度威吓的问着家人,难道都没有人听见那声音,他看到家人甚至佣人全惨白着脸摇头时,他已彻底绝望。
为什幺只有他听得见?
“那是因为你得了“妄听”还有“妄想症”。”医生宣布道。
讲好听一点是离失心疯还有一段距离!惫有救。
救什么救?他翻过身来冷笑,瞪着天花板。
像他这样半残的人,外人初看到他时由惊愕,转为悲怜的同情眼光已令他深恶痛绝。佣人同他说话时,总是有意回避他脸上的丑陋疤痕,更令他心痛。
如果他们能坦然面对,他就能坦然面对。
可是人们震惊及刻意回避的惊吓眼光,总是一再刺激着他。
死就死吧!他已经不在乎生命的价值了,生命对他的意义到最后竟变成永远的痛苦,他还巴不得尽早解月兑。
所以当刺耳的讽笑声又跟着他时,他已学会了不予理会。
反正这一切都只是幻听,这一切都只是幻觉。
生命之于他已无意义,他随时有结束自己生命的准备,何苦再因他的大吼大叫而造成家人的惊骇连连。
他撑着身体从抽屉内拿出了一瓶安眠药细细的端详,脸上浮起了冷笑。
吞了它,他的痛苦就结束了!
只是……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仰首躺回枕上。唉,他还舍不得离开美雁。
心底残馀的希望告诉他,有了美雁,或许他还有存活下去的勇气。
“少爷!”
怯懦的呼唤将他自痛苦的冥思中召回现实。
“谁?”
他没有用吼的,但声音里的严厉让杵在外头的人受了惊吓。
“少爷,我为你端饭来了。”是梁妈。
他眉头深深一蹙,“拿走!我不吃!”
“可是少爷——”
“我说拿走!”严厉的吼声打断了急切的哀求。
“可是……”被吓住的梁妈不敢真的离开,端着托盘不知如何是好。
“少爷……”终于,梁妈还是鼓起了勇气。“你这样不吃不喝身体是会弄坏的。”
房内传出了不在乎的冷笑。
“而且这样老爷和夫人也会担心!”梁妈一语切中他的要害。
房内的人瞪着镜中的自己,突生的怒火立即把刚升上来的罪恶感烧得精光。
“我说拿走!”他愤怒的喝道。
梁妈抖着唇。她知道再说下去,少爷又要像之前那样翻脸了,可是他不能一直不吃东西呀!
“梁妈?”静默许久的人知道她还没走。
“我还在。”梁妈的眼底倏地升起了一丝希望。
“有……没有我的电话?”他满眼的期待。
“没有。”梁妈摇了摇头。
宇光耀用力的闭上眼睛。没有……没有!
美雁还是没有打给他!
梁妈不懂他问电话做什么,房内突然静得教人紧张。
她好想问有什么她可以帮忙的,可是一直瞪着门板的她,被房内透出来的冷漠硬生生截住卑头。
算了,还是别惹少爷的好。她将托盘放下,转身离开前看了门板好一会儿。
愿上帝保佑少爷,别再让少爷继续自暴自弃。
房内的人恼火的将脸埋入大掌中,低低的呼唤美雁,一遍又一遍……
美雁还是没来看宇光耀,仅剩的希望已快破灭,他变得更加暴躁、愤怒,几乎不吃不喝,而且见人就砸。
你的美雁已经不爱你了!冷笑的声音又在屋内飘荡。
瞧瞧你这一副尊容,你想你的女朋友还会爱你吗?撒旦舒适的跷着二郎腿,晃呀晃的,非常满意的看着宇光耀眼底闪过的惊慌神色。
斑!撒旦不屑的嗤哼。这家伙只会在人前吼来吼去逞威风,却在房里弄得不像话,不敢照镜子、不敢面对自己、甚至还痴心等着他的美雁能来看他。
不!美雁不会就这样抛弃他的!宇光耀惊慌的想着。两年多的真挚情感怎能说放就放?不!这一定又是他在胡思乱想!
突然他瞟到了桌上那一瓶安眠药,他冲动的拿起它。
吞吧!撒日一扬声笑道。你吞了,我的赌注就赢了!
只要在千禧年结束前,让深爱你的人远离你,或者是你选择“消失”,我就嬴了!
撒旦用力打了个呵欠,从来没这么舒服过。他刚从印尼“游玩”回来,搞得那边人仰马翻!印尼震灾现在让世界各国忙得团团转!现在他又想去日本凑热闹了。
彬许他可以借用某个知名男偶像的身体,享受一下被女影迷追逐跟踪,在下榻的饭店外头疯狂的呐喊,一见到他便疯狂撩起裙子要他在她们的内裤上签名留念!
炳!真美好的享受!两千年才一次的假期,他不好好利用就是白痴!而且窝在这里跟这个废人在一起也挺恶心的。
吞啊!撒旦百般无聊地挖了挖鼻孔。早死早投胎嘛!他又打了声呵欠。吞了安眠药他就赢了!但这样赢起来多不过瘾!不过无妨,他提早统治宇宙也算是补偿。
撒旦多幺希望宇光耀立即吞下药九,可是他却用力将药瓶丢在床上。
他要听美雁的解释!他不相信两年来的真挚情感敌不过一张脸。
扒呵呵……撒旦痛快的大笑。痴人说梦!人家不来看你就已经表明一切,你是装傻?还是不懂?
一想到上帝这回真的束手无策,连他的信徒打算自杀也不出面阻止,他就呵呵呵笑个不停。
撒旦站起来舒服的伸着懒腰,还用力打了个大呵欠。该去日本了!上一回阪神,这一回他要去哪里制造灾难呢?撒旦伤脑筋地想。
有了!就东京吧!他就去尝尝被女影迷尖叫、热情拥抱的滋味好了!
反正宋美雁对他已构不成威胁了,他就去东京好好享受吧!
撒旦一离开,原本阴暗的房问忽然透进了阳光,宇光耀一脸痛苦的坐在镜前瞪着自己。
轻轻的叩门声坚定的响起。
“滚!”他吼道。
叩叩叩!门外的人比他还固执。
“我说滚!”他又吼。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再敲了下。
“光耀哥哥,我给你送饭来了。”
这声音……他赫然瞪大眼睛。
“光耀哥哥,可以请你开门吗?”
清甜的嗓音迅速拉回那日他在医院中的记忆。
所有的愤怒、不满全被好奇取代。
他迟疑的走向门口。
不管你变得怎幺样,我永远都爱你!
是吗?他轻轻握住门把,却犹豫着不敢转动。
那日清甜呼唤的人儿,会不会在他开门的刹那跟其它人一样笑容凝住,只剩下满脸的惊愕和怜惜?
贬不会她原本喜爱的是他俊美无俦的脸孔,即使他受伤依然大作白日梦,以为他会复原,却在看到他的真面目时失声尖叫。
贬不会……
一直焦虑不安的心此刻被小小的期待涨满,而他仍无所觉,全副的心神全放在吸引他注意力、有着清甜嗓音的女孩身上。
他几乎把她忘了,要不是她突然出现,用着同样熟悉的声音呼唤他、勾起他的记忆,他早把她忘了。
“光耀哥哥。”门外的人直眨着漂亮的眼睛,兴奋的看着刚才门把确实动了下。“光耀哥哥?”
他咬牙,屏住棒吸,用力拉开房门。
“嗨!扁耀哥哥。”一张灿烂的笑脸兴奋的迎向他。“我们好久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