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我?为什么?”
“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因为我的未来还要仰仗你,因为还想吃你煮的锅烧面。”他的身子突然不稳的晃了晃,白湘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的手臂。
“董事长,你怎么了?”她担心的看着他,头一低,正巧看见他月复部的衣服上有血渗了出来,“老天,你的伤口流血了!”
必日笙一笑,“是吗?难怪我觉得那里凉凉的。”
“你还笑?真是的,连自己伤口裂开了都不知道!快,我送你去医院!”白湘比他还急,扶着他便往门口走。
必日笙却拉住她的手,“湘儿,我不想去医院,你知道关氏总裁受枪伤这种事要是传了出去,怕不给媒体渲染成什么样。”
没注意到他叫她湘儿有多不恰当,白湘了心都在他流着血的伤口上,“不去医院怎么行呢?”
“你不是有个医生朋友?”
白湘楞了一会,抬眼瞧他,“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昏迷,可是有没有去过医院还是知道的。”事实上他当时清醒过来,甚至知道替他开刀的男人长得什么样子。
“他……”她一点都不想让杜月轩知道她非但没把他送去警察局,甚至还带回家,但现在,关日笙又成了自己的上司,事情真的一团乱。
“有问题?”
“没有,我们走吧。”救人比较重要,不是吗?
顶多,被杜大哥念到耳朵长茧罢了!
***
杜月轩一身白衣,正坐在诊疗室里替病人看诊,乍见白湘出现时的欣喜很快地被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关日笙所抹灭,他不由得半挑起眉,不语的看向来人,如果他的记忆还算好的话,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昨晚白湘带到家里,让他帮忙动手术的男人?
“杜大哥,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上司关日笙,关董,这位是我的朋友杜月轩杜医生。”白湘一走进门就感觉到杜月轩不以为然的目光,很自然的垂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倒是关日笙微笑的大方伸出手来,“幸会了,杜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
杜月轩看了他伸出来的手一眼,微微一握,低头在看诊病人的病历上写了几行英文字并说了几句话后,让护士把病人带了出去。
没有废话,他请关日笙到小房间内躺上病床,察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很快地动手替他处理。
“忍着点,会有点疼。”
“放心,我忍得住。”关日笙早已冷汗直冒,但说出口的声调依然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杜月轩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处理完伤口之后洗个手,先行走出小房间。
“白湘,你过来。”
“喔。”白湘闻声,乖乖的走上前去在刚刚病人坐的椅子上坐下来,主动的伸出手来让杜月轩把脉,领有外科医生执照的他,对中医也颇有涉猎。
“又熬夜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吗?白湘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恰巧对上杜月轩忧心忡忡的目光。
“杜大哥,我没事的,你开的药我都按时吃了。”
“可是我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心里去。”
他指的是她没有听话的把关日笙送警察局?白湘的目光不安的落在杜月轩脸上,又回头望了一眼关日笙,像做错事的小阿般舌忝舌忝唇。
“杜大哥,他是我家老董的儿子。”她小声的低语。
“昨天你还不知道他是谁,不是吗?”
听起来杜大哥真的很生气,要是远在加拿大的老妈知道的话,铁定也会怪她一个女人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所以杜大哥生气是可以理解的,他从来就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待,自然是关心她。
“杜大哥,我只是想他应该不是坏人,我的直觉挺准的不是吗?关董的确不是坏人啊,他……”
“坏人的脸上会写坏人两个字吗?”镜片下的眸子是责难且无奈的,杜月轩摇头叹息,“你已经二十九岁了,可不再是天真的小女孩,做事要懂得分寸,”个女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载一个男人回家呢?要他真是个登徒子,你要我怎么向你妈交代?”
白湘闻言吐吐舌头,将脸凑上前对杜月轩耳提面命一番,“杜大哥,你可别跟我妈说什么,知道吗?她那老古董要是知道了,不逼着人家娶我才怪。”
“是啊,她可是想抱孙子想疯了。”
“所以啊……”
“所以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跟他没发生什么事吧?”
“嘎?”白湘的脸因他的话直红到耳根,“杜大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关董能发生什么事!”
“没事就好。”杜月轩微笑着,“他已经没事了,小心不要弄裂了伤口,过几天再日来让我看看,换个药就行了。”
“谢谢。”说此话的是从小房间里走出来的关日笙。
“谢什么?医药费还是要付的。”杜月轩把病历写完交给刚进门的护士,“你们到柜台去结帐吧,下一位。”
***
“小心点!必董。”细心的白湘见关日笙下车时皱了一下眉头,忙不迭上前扶住他的身子。
“我没事。”关日笙对她一笑,“谢谢你送我回来,再两个小时就下班了,不如你先回去吧。”
“这怎么可以?这七年来我可没一天迟到早退过,不能为你破例。”她不占这种小便宜。
“如果我说这是命令呢?”
“那你得承受明天下午的主管会报可能开天窗的风险。”关于这主管会报她还有好多东西没处理好呢,待会还有得她忙。
白湘扶着关日笙走进大楼里,惹来众人的侧目与议论,她本来还没注意到,但是身旁的低语声似乎越来越大,大到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抬头还好,这一抬眼她把众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全收进眼底,有鄙夷,有不齿,还有更多的是欣羡。
“白秘书!”这一声叫唤让她皱起了眉,回眸便见到那讨人厌的汪承家。
“有事吗?汪经理。”白湘好声息的应道。
“上班时间你公然把男人带到办公室来成何体统?瞧瞧你这什么样子?你当这里是可以带小姐出场的酒店吗?”汪承家一见到昨晚在白湘家里见到的男人,不由得怒火中烧,被打的难堪涌上心头。不藉机好好羞辱她,让她在关氏混不下去他就不姓汪!
带小姐出场?关日笙挑了挑眉,敢情他把他这个董事长当成是花钱的恩客不成?
白湘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因为憋不住笑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汪承家见她不怒反笑,全然没把自己放在眼底,气得真想甩她一巴掌。“你以为有老董事长撑腰就可以在公司里乱来吗?我这就去见新上任的董事长,要他把你这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人开除,我们关氏企业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员工!”
“注意你的措词,汪承家。”关日笙实在不想再看到眼前这副趾高气昂又讨人厌的嘴脸。
“你教训我?你是什么东……你刚刚叫我什么?”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告诉过这个男人他的大名了?
“汪承家啊,难不成你改名换姓了?”关日笙撇唇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敢直呼他的名讳?
“我要是跟你一样连自己公司的老板都不认识,关氏企业早倒了。”关日笙冷冷的扫他一眼,低头看向白湘,“走吧,湘儿。”
“好的,关董。”白湘扶着关日笙走进总裁专用电梯。
她叫他关董?汪承家有一刹那回不了神,好一会才明白自己刚刚得罪了谁!
必日笙,他就是关日笙!懊死的!
“汪经理,你怎么连关董都认不出来?”林子平突然出现在汪承家身边,一脸同情的看着他。
“去!你又没把他的照片贴在墙壁上,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长得什么模样?”他又不是神通,可以预知人的长相。
“半年前你不是到美国开过会吗?关董当时就坐在老董事长身边。”林子平好心的点醒汪承家的迟顿与后知后觉,“当时老董就把所有的公司高层全介绍给关董认识了。”
难怪他昨晚就觉得那个男人的脸有点熟悉……
懊死!他真是倒楣到家了,竟然会在白湘家里撞见新老板!
可是……汪承家脑子一转,不由得纳闷起关日笙怎么会出现在白湘屋里?难不成他们有一腿?
不会吧,那他不就完了?老天!佛祖保佑!
***
“汪承家被发配边疆了!”甜甜拿着新出炉的公文,像是在报号外,跑到十八楼秘书办公室道。
“发配边疆?”众人低呼,忙不迭凑上前来。
“是啊,到马来西亚拓展业务不是发配边疆吗?”
“为什么?”李妍丽第一个不信,扭着走上前一把夺走她手上的公文。
“当然是因为“公务需要”喽!”这不是每家公司要调遣人员时一贯的理由吗?有何好问的?
“真的假的?汪经理可是汪董事的儿子耶!汪董事是公司里的元老,要动汪经理不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所以说咱们关董有魄力、有胆识。”甜甜崇拜的两手合十,一副对关日笙憧憬不已的花痴模样。
“关董才上任不到三天,汪承家顶多在昨天的主管会报里见过他一面,他究竟哪里得罪关董了?”
“听说是得罪了白秘书。”甜甜笑咪咪的透露一个刚刚从汪承家那儿得到的小道消息。
想到刚刚她将公文送到他桌上时,他猪羊变色的表情,喝,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他的咆哮声可以把整栋大楼给震得摇摇欲坠。
“怎么回事?”
“就是这样啊,各位听着了……”
“妈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必家老的小的全都着她的道不成!耙动我?门都没有!甜甜,关董呢?”
“关董在开会。”
“白秘书呢?”
“白秘书也在开会。”
“她出来叫她来见我!”
“不好意思,汪经理,林经理说关董要你马上……走。”看在曾经同事一场,她好心的把上司说的“滚”字改成“走”。
“妈的,那个该死的老女人!我不想办法整死她我就不叫汪承家!”
“就是这样……我赶紧偷偷的跑出来,怕被他不小心拿东西给K死。”甜甜非常热心公益的把刚刚所经历的一切以实况转播的方式告诉纷纷凑上前来的诸多耳朵的主人。
“不会吧,白秘书当真是老少通吃,连关董都这么护着她?”
“湘儿姊人好啊,又能干,董事长疼她是应该的。”甜甜总是站在白湘这一国,何况她现在每逃诩有一大束免费的花可以收,自然得为她美言几句,这是做人基本的道理。
“那个老女人,凭什么得到关董的疼爱?该不会是私底下跳上了人家的床,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李妍丽不是滋味的冷哼一声。
“关董不会那么没眼光吧?”有人低笑。
“说的也是,白湘那种货色连我这个当女人的看了都没胃口。”李妍丽笑了,恶毒的补了”句。
“是吗?反正我也没那种喜欢女人的癖好,只要男人对我有胃口就行了。”
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插了进来,大家都愕然回眸,只见白湘笑容可掬的站在门边,不知听到他们多少的谈话?她可是关董面前的红人,谁敢得罪她?
倏地,众人一哄而散,像是在避蛇蝎似的。
她会妖术吗?李妍丽将白湘从头打量到尾,不屑的挑了挑眉,连关董这种青年才俊都为了她而远调汪承家?简直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汪经理哪里得罪你了?”见白湘要走,李妍丽扬着下巴叫住了她。
白湘顿了顿,不打算把汪承家那晚到她家试图对她动粗一事说出来。
背对着李妍丽,她摇了摇头,道:“没有。”
“没有?那关董为什么要整汪经理?”
“那是关董的事,你有疑问可以去问他。”说着,白湘头也不回的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拉下所有的百叶窗,白湘闷闷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放下扎得头皮发疼的发髻,踢掉脚上累人的高跟鞋,脑海中不断出现的还是刚刚她所听到的一字一句。
她真的没想到汪承家会因为她而被发配边疆,不,或许事情并不是这样的,是汪承家自己得罪了关董,所以关董才会把他给调到马来西亚去。
对,应该就是这样。
从头到尾,关董的这个决定都跟她无关。
想着,白湘的心上有松了一口气的释然,也有一股莫名的失落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
饼去七年,她可以对外边那些传她上了老董的床的流言应付自如,现在,对象虽换成关日笙也不该有什么不同,不是吗?
但,她总是女人,不可能真的对那些中伤的流言无动于衷。
离那个男人远些吧!白湘在心里对自己低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关日笙对自己有很大的压迫感,越靠近他,她就越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不断的想起那一夜他曾对她的温柔,他宽阔的胸怀、有力的臂膀及他那张带笑的迷人脸孔……
懊死的!她是疯了吗?没见过好看的男人啊!
白湘伸手模上自己的额头,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发烧了,竟然大白天的在办公室思春?
“白秘书?”一张好看的脸孔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嘎?关董?”白湘吓了一跳,压根儿没想到正在开会的关日笙会突然闯进来,她慌忙起身迎接,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但因为这一个匆忙起身的动作,让她的唇不小心的摩擦到弯的关日笙的脸,让她的脸刷一下的变成紫红色,“对、对不起……”
她支吾的道歉,一双眸子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必日笙抿唇”笑,“我不介意。”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还是笑,喜欢看她慌乱得像个处子的模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她有必要反应这么强烈吗?当真是有趣极了。
“呃,关董有什么吩咐吗?”
必日笙不习惯看着人家的头顶说话,伸手抬起她的脸,却意外触及那灼人的体温,不由得皱起眉,“白秘书,你的脸好红也好热,发烧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触碰让白湘慌乱的一颗心差些要蹦跳出来,忙不迭的往后一退,脚后跟硬是撞上了椅子脚,痛得她想哭,“没……没有啊,我很好,真的。”
不要过来了,拜托!她已经够狼狈不堪。
心跳得极快,脸跟耳根子又热又红,她才想他,他就突然出现,一时之间让她像个白痴一样不知所措,连脚都觉得冰凉凉的……
冰凉凉的!白湘一愕,头低下去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出声。
老夭!她的鞋子,她竟然忘了穿鞋子,难怪脚会疼成这样。
“可是你看来很不舒服。”连眉头都皱成一团了,还说她没事?关日笙说着不由得随着她的视线望去,看见一双光果而白皙的脚丫子。
别红色的容颜差些没冒烟,白湘知道他看见自己光着的脚,一抹羞涩从脚底一直延烧到耳根,她简直要无地自容。
她下意识地将脚往里缩,虽然知道此举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对不起,关董,我……脚疼,所以……”
唉,她实在不是扯谎的料,话才出口自己就心虚的口吃,明明是自己贪自在才踢掉鞋子,现下撞上了椅脚疼死也是活该。
必日笙看她一眼,见她疼得泪都快掉下来,用手将她轻轻按回座位上,“坐好,我帮你看看。”
奥?看看?看什么?难不成他要看她的脚丫子?不会吧……
没想到关日笙真的蹲子,伸出手便要执起她的脚,至此自湘真的想哀嚎。
“关董,我真的没关系。”她将两只脚丫子交叉在一块往椅子下缩,整个人也往椅背上靠去。
她现在穿的是裙子,虽然是那种及膝的款式,但坐在椅子上也还是有可能春光外泄,更别提他此刻就蹲在她面前,他是那么靠近自己,光是呼吸的气息吹在她光果的小腿上,就已经让她心跳乱了序。
必日笙抿着唇,没说话,还是执起她的脚踝,轻轻转了一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不是扭伤。”
“我说了没事。”白湘忙缩回脚,刚刚那几秒钟的酥麻感虽然短暂,却让她觉得体内骚动不止,不安又心虚的她别开眼,就是不敢看他。
必日笙起身,将她的窘态全看进眼底,“既然没事,那就麻烦你现在跟我走一趟中环。”
听到公事待办,白湘也顾不得羞涩不安了,转头望向他,“我不记得今天的行事历上有这个行程啊,关董?”
“我自己临时决定的,你有事?”
“没有。”他的事就是她的事,不是吗?白湘忙不迭的套上高跟鞋站起身,“关董请等我三分钟,我整理一下服装仪容……”
“不用了,你这样很好。”说着,关日笙便拉着她的手走出她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