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脸死了。老管家会怎么看她和黑木焰那个吻?男男恋?还是恋童癖?还有那个黑木焰,他为什么突然吻她?好玩吗?明明以为她是男人还吻她?!究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
风净站在自家别墅的阳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一双眼还肿肿的,因为她已经失眠好几夜。
打从那天离开黑木宅第之后,她已经整整七天不见他人影了,他没派人来找她回去,依那天管家说的话看来,黑木焰现在应该还在日本吧?管家口中的老帮主不就是黑木焰的父亲?他生病了吗?快死了吗?听起来似乎有点严重……够了!那干她什么事呢?她为什么要担心他?在他那样随随便便就夺去她的初吻之后?
懊死的……不要再想他了!不可以再想他了!不过就是一个黑帮老大的儿子,不过就是一个长得又高大又帅气又迷人的恶魔罢了!他是她的敌人,天敌,生下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克她来着!否则,她为什么一碰上他就得认栽?只能当只乖乖的小羊任他宰割?
他欺负她!
第一次见面就害她全身瘀青酸痛,再来就是每天拉着她练跑步,说什么男人就要有点肌肉,不然就是丢一堆书给她念到眼睛痛,接着还带她去酒店练习玩女人,害她被一堆如狼似虎的女人围堵,现在咧?还夺去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呵……
竟然被一个把她当男人的男人给强了去……该气得跳脚再赏他几巴掌的,现在的她却一直在思念那个男人和想念那个吻,是中邪了!想着,风净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方却传来几声敲门声,回头,刚好看见爸爸脸色有点不悦的走进她房内。
她身上还穿着睡袍,连头发都没梳,反正头发超短,有梳没梳都一个样。
风珍木看着她,不住地摇着头。
“你就是这个样子,永远像个小男生,这样怎么吸引真正的男人?不是我在说,你都已经住进黑木家了,每天和黑木焰在一起,就没任何一点能吸引住他的目光吗?现在可好了,人家家族里的长辈塞了一个同样是黑道背景的女人给他,这几天在日本媒体上曝光率之高,啧,根本就是间接在宣告两个家族即将联姻似的……
“今天台湾的媒体也都注销来了,两个人亲密的手牵着手出现在日本黑木大宅,还真是门当户对得很!唉,你真是不中用,什么都不会就罢了,竟然连最基本吸引好男人的能力也没有,亏我把你养得这么大,却总是帮不上忙……”
接下去的话,风净完全没听进去。她转过头继续望着远山,明明没下雨,眼前却出现一片迷蒙湿气。她的眼睛好酸,心也好酸,想到那个男人亲密地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的模样,胸口就泛起阵阵苦味和酸味。
忍不住,泪就静静地沿着眼角滑了下来,好想哭好想哭,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哭一下下吧。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风珍木讲一堆,发现风净根本没在听,气得大哼一声,吼道:“黑木焰这几天应该就会搭机回台湾了,你赶快给我回到黑木家去,再赖在这里不思长进,我们之间的协议就取消!你干脆直接嫁给少淮好了!看在我是他救命恩人的分上,相信他也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真是够了……
风净伸手抹去颊上的泪。
她这个爸爸,救了人家一条命,就要人家做牛做马为风家奉献了十年,现在连女儿都要硬塞给人家吗?真是苦命的方哥哥呵!惫有,他这个当爸的,就从来没想过女儿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吗?永远只是嫌弃她达不到他的要求,嫌她不是儿子,嫌她不能接班,嫌她不够温柔婉约,现在还要嫌她钓不到凯子?
风珍木说完气呼呼地甩门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巨响,像块巨石打中了风净的胸,感觉是热辣辣地疼。
永远无法逃离吧?这样的宿命……除非,她可以名正言顺离开这个家。
风净真的离开了,在一个阴天的午后。云层很厚,在她踏上很久没踏进的云咖啡屋之前,天空就下起倾盆大雨。无所谓,她想。
出租车就停在连接着咖啡屋外的那条巷口,她走下车,仰头淋得一身湿,唇角反而露出淡淡的浅笑,那笑,像是哭,反正在大雨中哭泣,没人可以看得出来吧?放声哭,也吵不到人吧?就这样,风净仰着脸在大雨中淋了一会儿的雨,才深呼吸了几口气,慢慢的走近咖啡屋。
咖啡屋的老板,也就是方哥哥现在的女朋友于嫣看见了她,伸手一把将她拉进屋,还叫店里的丫丫送上一大堆的甜点和热茶,硬是堆在她面前叫她吃。
她想,现在的她看起来一定狼狈透顶了吧?所以才可以得到于老板这样亲切的招呼。
于老板真是个又美丽又性感的好女人,虽然有点凶,可是,她是怎么看她怎么好,所以心情不好时就自动把脚步移动到这里来了。
被骂被奚落她全都不在乎,因为只有在这里,她可以感觉到一股真正的温暖,感觉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在跟着黑木焰在山里“修行”之前,她可是常常来这报到的呢,还命令方哥哥帮她追到于老板。
炳,结果果然不负她所望,这两人终于在一块了,她心里头可比谁都开心;一个是她爱的女人,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两个她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果真是上天还有一丁点在庇佑她。
只是,没料到她今天来这里会撞见这等事―
就在她进咖啡屋一个小时之后,于老板便接到方哥哥被绑架的勒索电话。
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风净瞪着眼前的一切。废弃的仓库里竟是个豪华的现代办公室,窗明几净,举目四望一尘不染,当灯光乍然亮起,好像不起眼的南瓜刹那间变成一辆豪华大马车,令人惊喜又错愕。
不过,错愕的根本不是这些雕虫小技,而是眼前的这个绑架犯,这个她打死都不会错认的男人……
“黑木焰?”风净喃喃地念出这个男人的名字,千想万想都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地方见到他。
摆木焰眯起了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正是我想问的,你怎么会在这里?”风净直盯着黑木焰瞧,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间凝结了。
“我来办事,你呢?”黑木焰冷冽无情的眸扫过一脸不安的风净,和旁边苍白着一张脸却力持镇定的于嫣。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两人带来的行李箱。
不用猜,那两只行李箱里,放着的应该是他要的五千万。
短短一个连银行都没营业的周末晚上,于嫣竟然可以如期的把五千万现金搬到他面前来,无疑地,这都是风净搞的鬼!只有这小子有本事可以叫银行周末开门营业,也只有这小子有办法叫人在短短几个钟头内,调足五千万的现金。
这个坏他事的家伙!真该打一顿!
这小子究竟跟这女人有什么关系?这女人为什么会在遇到这种事的时候找上风净?一股不知名的愤怒缓缓地淌过胸臆之间,他冷冷的眸扫过两人,定定地落在风净脸上。
“我也是来办事啊。”风净不由得挺了挺胸膛,不想被他的目光给吓回去,不过,想想,又觉不妥,忙不迭把胸缩回来。就算她的胸真的很平,可是,男女终究有别啊,她得防之慎之!切莫赌一时之气,而坏她暂时身为男子的千秋大业!
“你办什么事?”
“你又办什么事?”不能挺胸,但上前几步示威不犯法吧?风净往前走了几步,把于嫣晾在身后约莫七、八步远的距离,与黑木焰的眸光相对。
懊黑的一双眼呵,深不见底,这么近看着他,好像整个人都快要被他吸进去似的。天知道,她有多思念他?没想到盼了十天,却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鬼地方看见他。
那天的吻,他忘得一乾二净了吧?
终究,只有她这个傻瓜在心心念念,以为他会为那天那个吻解释些什么,真可笑呵!
“这样盯着我看不太好吧?”黑木焰的唇边噙着一抹笑。“我会误会你有某方面的特殊倾向。”
真是做贼的喊抓贼!
是谁先吻谁的?该死的黑木焰!
“去!”风净撇撇嘴。“就算我有,我也不会看上你这个苍白鬼!”
“那最好。”嘴上说好,黑木焰的唇角却勾着一抹极冷的笑。现在的他暂时没空理他,他要逞口舌之快就随他去吧,只是,他最好知道必须承担的后果是什么。
“废话少说,方少淮人呢?你有没有搞错啊?竟敢绑我的人?还有,你缺钱吗?堂堂黑木帮这么大的帮派,竟然要勒索一个小女人?”没想到黑木帮不仅干军火买卖,连这种小贝当都接,真够没品的!
摆木焰敛眸,沈下的眼定定地落在风净脸上。“钱永远不嫌多,何况,代人讨债勒索本来就是黑木帮初创时的本业。”
“谁这么大的面子,这小小五千万的案子竟需要你大少爷亲自出马?”
“帮有帮规,我们不会出卖委托人的任何数据。”
风净闻言,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方哥哥……我是说方少淮人呢?”
“不好意思,委托人临时改变主意了。”看到风净眼中的急切,和他口里喊着方哥哥时的亲密,黑木焰脸色更冷。
站在风净身后的于嫣身子一僵,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身,让她几乎要哭出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风净狠狠地瞪着他,头一次,她忘记要害怕这个男人有可能随时会伸手掐死她。
“意思就是……委托人还要再追加五千万,明天中午这个时候,我要看到钱,失陪了。”
摆木焰微笑,起身,修长的双腿衬着他挺拔的身躯,步伐极度优雅的缓步离去——
“够了!不必等到明天了!”一直沉默不语的于嫣突然大声叫住了他。“我知道他们要的是这张地契,这里还有印鉴证明和印章,一并拿去吧,我只要马上看到方少淮……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我面前。”
摆木焰挑了挑眉,眸底闪过一抹兴味。
他真的好嫉妒黑木淮啊,竟有一个女人这样爱着他,害他真的真的不太想放人了……
人终究是要放的。但在放人的同时,黑木焰也很顺便的带走了一个人,风净。
山里的夜,静得吓人,座车开进黑木家的地盘,连绵的山峰上只见几颗微微闪烁的星子。
风净一路上坐立难安,因为身边的男人始终阴沉着脸,半声不吭,她只好一直望着车窗外那黑得根本看不清的夜色。终于,车子停在大门口,黑木焰一把将她扯下车,就这样一路拖进他位在二楼的大卧房,将门关上。
灯没开,照进屋内的光是黑木宅第花园里的那几盏古典立灯,还有挂在天空上那不甚明亮的月光。
风净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他的脸,但他那双在昏暗中闪闪发亮的眸子,就像黑夜草丛里的豹一样,让她根本忽略不了,她有点退却的望住他,喉头滚动着一丝丝恐惧。
“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吗?”她的手还被他抓在手上,力道之大铁定让她的手瘀青半个月。
“你以为我把你抓到我房里,是为了放开你?”
她当然知道不是好吗?风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重点是她的手快要痛死了,害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摆木焰瞧见了,下一秒钟即松开了手,却在风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长手一伸,把她整个人勾进怀中―
“啊。你干么?”风净大骇,急着要挣开他。
这只狡猾的狼!哪有人这样的?才放开手却把她掳进怀里?
他坏坏地笑着。“我要吻你。”管他是男是女呢?他在他怀里的模样,他爱极了,就算是男人他也认了。
什么?她呆呆的看着他。
他刚刚说什么?吻她?他又失去理智了吗?他不是和那山野樱子打得火热吗?
不是在日本形影不离吗?那他现在说要吻她是怎样?又是好玩?
“不要!”
摆木焰眯起眼,这小家伙还回答得真快呵。
“我不接受拒绝。”
“我不要!你那么没行情吗?还是吻了一堆女人吻腻了,想找个男人来玩玩?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要!你放开我!”风净又开始死命挣扎。但,不管是身高或体魄,风净都小这男人一大截,不管她怎么打怎么跳怎么踢?黑木焰一整个不动如山,把她困在怀中的双手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她就像小鸡似的,被一只大鹰给攫夺,怎么逃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她都快气哭了。
“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玩具!我不要当你的玩具!你身边不是已经有女人了吗?那个在你床上身材比模特儿还好还白还美丽的日本女人,你不是带着她一块到日本看你爸爸了吗?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为什么?”
“你吃醋?”他勾勾唇,很乐,完全没意愿要跟她解释他跟山野樱子的关系,也没必要。
“我吃醋个鬼!我只是要告诉你,不要来惹我!”
“我也想啊,可是好像不可能。”黑木焰一手挑起风净小巧的下颚,将俊脸给凑近,近到连鼻息都吹上风净的脸。“从刚刚在仓库里见到你开始,我就一直想把你抱入怀里吻个过瘾,尤其在你说你根本不会看上我这个苍白鬼的时候,我更想让你看看我的身体,可是一点都不白呵。可见你上次在大床上看我没看得很清楚,我想今天晚上可以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如何?”
“不要……”风净颤抖着,拒绝得越来越没有说服力,整个人因为他的逼近与挑逗而几乎要晕眩过去。
她觉得自己快要站立不住了,而他扶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来越有力滚烫,像是要直接烧进她那薄薄的衣衫里去,烙上她的肌肤。
真的,好难呼吸呵。
她就快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