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五星级饭店的高级套房里一片寂静。黑暗中,豪华大床上有个娇小人儿正熟睡。
室内空调很清凉,不过,怕热的小姐还是只盖著薄薄的被单。侧睡的她侧脸埋在枕头里,怀里抱著一只itty猫玩偶,似乎正在作美梦。
斑大人影安静开门进来。英挺的脸庞有著疲惫神态,却在看见客厅桌上摊开的书本资料、没吃完的零嘴等杂物之际,眼神闪了闪。
“没事了,明天见。”齐元竣回头低声交代特助。
“那这些东西……还有,明天早上……”特助手上提满了各式各样的购物袋,看起来都是价值不菲的礼物。他困惑地看看主子。
“束西你去处理。明天早上不用接我。”齐元竣已经扯松领带,外套、公事包也都丢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
特助当然不敢多说,安静告退。门关上,室内又落回静谧。
他缓缓走进卧室,在床沿坐下。看著那张甜蜜的睡脸,数日来的辛劳与奔波似乎都烟消云散了。
实在忍不住,齐元竣伸手轻轻抚模她的手臂。肌肤触感有如凉凉的丝缎,令人爱不释手。
这么轻的接触,还是把她吵醒了。方韶娜翻了个身,揉著眼睛,模糊不清地问:“你回来了?”
是啊,他回来了。
从一年多前确定兄长有脑瘤、从美国被紧急召回台湾到现在,齐元竣一直住在豪华饭店里。很舒适,很方便,但……终究是个没有温度,整洁到毫无人味的房间。
而今,房间多了她的点缀,立刻不一样了。床头开著小灯,她看了一半的书在枕边。衣服丢在床脚,可爱的拖鞋有一只在床前,一只不见踪影。电视开著,画面闪烁,却没有声音。流动的空气中,有著她的气息。
此刻那温暖的来源正蜷缩在大床的中央,犹有睡意的脸蛋透著红晕,嗓音甜甜软软,“赶快去洗澡睡觉,好晚了。”
“嗯。”他随口应了,却没有起身,大手开始游移,轻轻抚过起伏窈窕的曲线,像是确认著自己心爱的宝物似的。
半睡半醒的方韶娜被扰得皱起了秀眉,翻身扭动,试图摆月兑那扰人清梦的,越来越不规矩的手。
“怎么不去洗澡……”她还是抵死闭紧眼,不甘愿醒来,模糊抱怨著,“每次都要吵醒人家!”
“因为你吵得醒。”他俯身亲吻她。吻落在她脸畔、眉梢,甚至是眼皮。
“谁吵不醒啊?!”清梦被扰的小猫怒问。
齐元竣僵了僵,没有作声。
是的,就有人一直不愿醒来。
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他的侵扰动作更激烈、坚持了,本来温和轻柔的大手,此刻充满了决心,没一会儿,床上美味的猎物已经被剥得光溜溜。
“讨厌……”抗议声又娇又软,销魂蚀骨。
“小猫,你的声音真好听。”他的嗓音低沉性感到罪恶的程度,“以后我打电话回来,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好不好?”
“我才不要!”脸蛋乃至于全身都泛著淡淡粉红色的她,娇声斥责,“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啊!”
“你呀,都在想你。”他亲吻她,修长手指游移著,温习所有柔媚玲珑的曲线,直到探入了幽密的,便逼出了紧张的轻喘。
“小猫,你好湿了。”他的笑声低低的,好得意,也好邪恶。
“住、住口!”
他真的住了口,却没有住手,优雅长指深深嵌入湿滑幽径,缓缓进退。方韶娜难受地弓起身子,无助申吟。
挑逗诱哄,的波浪阵阵涌上,方韶娜毫无反抗的力气。平常再张牙舞爪,到了他手中,就像一块软泥一样,任由那双魔手塑形捏弄,自己溃不成军。
扁果的她娇小丰满,简直像个AV女优,清纯脸蛋上红云满布,眉梢眼角,尽是怨怼又娇羞的媚态。她是他的宝贝,是他专属的甜蜜。齐元竣克制不住尖锐的渴望,抽出湿淋淋的指,在吻住她红润樱唇之际,挺腰占领了她。
两人身材差距不小,他比她高出快三十公分;方韶娜紧闭著眼,秀眉轻蹙,承受著巨大坚硬的火热侵入。他总是这样,不给人准备的时间……或者该说,准备再怎么充分,对她而言,他还是太大、太热、太多了……
“啊、啊!”一下一下,都被顶到了敏感的最深处,那种又舒服又难受的羞人滋味,让她晕眩,像是在海上飘荡,被一波波浪潮推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平日总是带著淡然微笑的英俊脸庞,此刻也涨得红通通的,汗水在额际滑落,一双眼眸亮得吓人,像是猛兽盯紧了猎物。
而他锁定的猎物,整个人,整颗心,所有的感官,统统都要被他吞吃殆尽,不留一丝一毫。
“嗯……”申吟长长的,带点沙哑,娇媚入骨。
极致的时刻来得出其不意,她剧烈颤抖著,快感热腊一般扩散到全身。他还是猛兽般剧烈撞击挺动著,简直要震散她纤弱的骨架。
“不要了……慢一点……求求你……”是尖叫也是求饶,配上她独特的销魂嗓音,根本就是催情猛药,男人才不可能真的放过她。
“小猫……我的小猫……”他的身体坚硬而炽热,紧绷著。越来越急促激烈的节奏,是最激情的韵律。
终于,他在她的尖叫声中,被尖锐的快感击溃。酸麻酥软,令人心神俱醉的电流窜过全身,他重重颤抖著,把深浓统统一古脑的注入她。
急促的喘息交缠著,他颓然倒在她身上,几乎要把娇小的她整个压进床垫里,也不肯离去,不肯放开。
方韶娜也没有抗议,她紧紧拥著这个健美刚硬的身体,以她微薄的力量,抚慰著急躁而受伤的灵魂。
她知道他心里有伤,知道他一反常态的躁进不仅仅只是因为生理。他一直在寻求深层的,心灵上的抚慰与安定。只有在她面前,只有在两人紧紧相拥时,他的脆弱才会在蛮横的侵略中表现出来。
如果可以,她什么都愿意给他。
“你体力……未免也太好了。”良久,两人喘息都暂时缓了下来之后,方韶娜终于忍不住抱怨。
马不停蹄开会加应酬这么多天,才刚回国,连休息都还没休息到,精力还这么旺盛。谁说那些爱情小说里面的描述都是唬烂?她真该介绍他给总机小妹认识一下才是。
齐元竣听了,只是扯起嘴角,微微一笑。还是闭著眼,他吻了吻她汗湿的,烫烫的小脸。
“还有更厉害的,你等著瞧。”他低低说,灼热气息拂过她耳际,又激起了她一阵阵敏感的战栗。
夜方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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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方韶娜全身微微酸痛,还带著黑眼圈去上班。
说真的,她有认真考虑下次要排假、陪齐元竣一起出国开会或考察。因为老是上演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戏码,他越发神清气爽,她可吃不消!
俗话虽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不过这应该是描述女人才对呀,怎么刚过三十的齐元竣,可以完全验证这句话?
一大早就艳阳高照,从捷运站走到办公室,就已经让怕热的方韶娜一身汗,感觉很烦躁;晃进办公室,面对迎面而来的冷气,她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一口,心里充满了感恩。
位置就在一进门处的总机小妹抬头,望了被太阳晒得脸红红的方韶娜一眼,就开始贼笑。
“怎么样,昨晚很激烈喔?”待方韶娜走近,小妹就凑过来低声询问,“你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蹂躏过了。”
“我……”到这种时候,否认也没用了。方韶娜只是叹了一口气。“我看起来真的像纵欲过度的样子吗?”
“不不不。”小妹摇著手指,“是容光焕发,整个人都在发亮的感觉。只有性生活很协调美妙的女人才有这种气色,瞒不了谁的啦!”
被太阳晒热的脸蛋,此刻温度再度往上飙升。白里透红的肌肤女敕得像水蜜桃,连小妹看了都忍不住要吃豆腐,伸手捏那水女敕女敕的脸蛋,一面啧啧称奇,“这么女敕,超想咬一口的啦!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你滋润得这么可口?下次把男人带来给我看看好不好?”
“喂,你不要得寸进尺喔。”方韶娜没好气的挡开小妹的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准备开始上班。她们俩总是最早到办公室的,其他人总要到十点半甚至十一点之后才会出现,所以两人有大把时间说私房话。
“说嘛说嘛,何必这么神秘?你男朋友这么见不得人吗?”小妹硬挤到她身边,死命追问,“你该不会是跟人家搞不伦、外遇吧?”
“如果我就是呢?”方韶娜横她一眼,故意说。
“那你好委屈喔!”小妹捧著脸尖叫起来。方韶娜正有点感动她的关心之际,小妹继续尖叫:“一定要要求补偿的啦!能要多少就要多少,听到没有!”
方韶娜差点扑倒在办公桌上,“你才二十出头,怎么想法这么现实?”
“哎哟!拜托,难道你还迷信真爱无价,只要他爱你就够了这种鬼话吗?”小妹瞪大眼,”脸不可置信。“你是不是爱到烂人了?是不是还要倒贴?不会吧?”
“不是!”方韶娜崩溃地大叫,“真的不是啦!”
“那你说,他送过你什么?有没有房子?车子?股票?”眼看方韶娜一路摇头,小妹急得简直要跳脚,“不然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Helloitty的包包跟手表……”
“好逊!”还没听完,小妹就已经拍桌大叫,“几岁了还送这些小女生的玩意,你又不是小学生、幼稚园?拜托喔!”
方韶娜根本来不及解释。齐元竣观察她的住处之后,知道她喜欢Kitty猫,总是挖空心思找相关的产品送她。像是上次送的JudithLiber有名的水晶镶嵌Kitty猫晚宴包,还有这次买回来KimoraLeeSimmons设计的HelloKitty手表,表面表带全都镶钻,售价要美金三千多块,折合台币十一、二万,她跟总机小妹两人一个月薪水总和还买不起。闪到让人眼睛发痛,方韶娜吓得根本不敢收,一直求他收回去。
“你就把这些钻石当假的好了。”清晨,在准备出门到办公室之际,齐元竣面对她的跳脚,轻描淡写的说。
“你疯了吗?送我这样的东西?”她一定很像疯婆子,披头散发、一身清凉背心短裤,跟在西装笔挺、精神奕奕的齐元竣身后叫嚣著。
也难怪齐元竣身边的特助,一直用非常不赞许、不友善的眼神瞄她,大概在嘀咕主子的眼光越来越差了吧。
方韶娜才不管,锲而不舍的尾随齐元竣,“这不能退吗?应该可以吧?花这么多钱买不能使用的东西,就消费者的角度而言,根本就是浪费!不划算!”
“小猫。”齐元竣已经走到电梯前,回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非常严肃,“我送你的东西,不准你退回。”
“可是……”
他很快亲她一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乖,晚上见。”
她在晨光中对著宝光灿烂的贵重手表发呆。Kitty猫无辜的脸蛋在钻石的点缀下,闪烁著七彩耀眼光芒,和她轻便朴素的衣著根本不搭。
被上平日穿去上班的衣服,她叹口气,戴回自己三百块的地摊表,把美丽的礼物放回珠宝盒内,离开舒适华丽的套房。
就像从一个美丽梦境里醒来,回到寻常的生活一般。方韶娜站在捷运站一刖,眯眼望著阳光下朝气蓬勃的台北街头,突然,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在总编、小妹、其他同事面前,她还是以前的方韶娜;但是只有自己知道,有一部分的她,已经被一个男人完全占据、彻底改变了。
她像是过著两面人的生活。此刻,和总机小妹嘻笑打闹著的她,怎样也不可能把情人的名字说出口。
齐元竣。光听到就忍不住脸红,要保持表面上的淡然,越来越难了。
幸好,他们的世界各自独立,没有接轨……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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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次的采访就让你去。”一大早就被叫进总编办公室里一父代任务,方韶娜站在办公桌前,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去?”她呆呆反问,“亚洲经贸会?要我去采访?”
“嗯,你之前写的新闻稿,反应不错。”彭志磊轻描淡写说。
当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反应不错,绝对不是读者有什么热烈回响,而是广告商可能夸奖了两句,或是当期销售多了几本。但方韶娜还是忍不住追问:“反应不错是什么意思?”
“几个被你写到的财团,公关部门看了报导之后,反应都很正面。”意思就是,没人打来骂他们乱写,甚至威胁要提告。“就连一向很难搞的昱东集团都没有意见,他们公关还送花来表达谢意。”
啊,昱东的公关,就是把她当阿猫阿狗的。虽然如此,那次茶叙之后,她也没有挟怨乱写,当然要好好感谢她。
拔况……她和他们的老板……
想到这里,方韶娜又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彭志磊一双小眼睛锐利注视著她,令她更是坐立不安,很想夺门而出。
也因为这样,她根本没有心情多问或讨价还价,就接下了这个莫名其妙落到她头上的差事。
“我对你期望很高。”彭志磊很认真地说:“多利用你的优势,好好观察,随时谨记你记者的身分,挖掘出别人无法得到的材料,下一期就靠你了!”
奇怪,为什么她老觉得彭志磊话中有话?闷闷地走出总编办公室,她忍不住问身进了简陋狭小的茶水间,找出口袋里的手机,拨打熟悉的号码。
“喂?”接电话的不是齐元竣含笑温和的嗓音,而是另一个毫无温度的,机器人一样的声音。方韶娜忍不住打个寒颤。
“啊,程特助。”她一向不知道怎么跟这位特助寒暄,只觉得尴尬别扭,“你们齐总在忙吗?那我晚一点再打。”
“齐总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时半刻不会结束,请问方小姐有什么贵事吗?我可以代为转达。”
方韶娜听得皱眉。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日常生活对话用“一时半刻”这种成语?还什么“贵事”呢!这位特助真是太夸张了。
而且,语气里的淡淡敌意和冷酷,清楚传达了过来。还一面暗示,齐元竣可是很忙的,若没有重要的事,最好不要打来烦人。
方韶娜知道程特助一直不太喜欢她,不过,大概也不能怪他——毕竟,齐元竣身边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是一大把一大把,多如牛毛的吧!特助要一一应付,可能也是会烦的。
想到这里,她突然泄气了,也忘了刚刚为什么急著打电话给他,只想快快收线。“哦,那没事了。麻烦请他晚一点有空回电给我。”
“齐总晚上还有重要的餐叙……”
懊了好了,齐总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忙到不能碰,可以了吧?方韶娜一面翻白眼,一面在心里嘀咕著。不过,说出口的话还是很没出息,“我知道了。谢谢你。”
币了电话,她在茶水间里发呆。堆满杂物的小小空间里,有廉价咖啡的香味。外面的电话铃声接连不断,还可以听见刚来上班的同事们一面吃早餐,一面大声聊天的嘈杂声响。这是她熟悉的环境,非常平凡的人间烟火。
手中紧握的手机,连结的却是顶尖豪奢的繁忙世界。读了再多资料、写了再多报导,她还是无法理解那”个会议就决定大笔资金走向、甚至左右政府经济贸易决策的环境。而她的情人,不但身在其中,还处于领导者的地位。
她的头又昏了。这就像是登上了一零一高楼俯瞰地面一样。没有往下看,不会觉得头晕,一旦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那种晕眩的感觉便排山倒海而来。
齐元竣和她……到底怎么会走在一起呢?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能那么甜蜜到不可思议,纯净到毫无杂质,只享受彼此的陪伴,不担心明天,也不担心别人的眼光跟评论?
他应该很有经验吧。知道怎么宠女人,怎么经营一段愉悦的时光。她甚至怀疑,这可能是他舒解压力的方式。
败多时候,她会隐约感觉到,那总是温柔微笑著的俊美外表下,有著难以言说的阴暗与压力。虽然包装、隐藏得很好,但,在不经意的时刻,还是会透露出来——
“韶娜!消基会的陈小姐找你!”有同事吼叫著,“方韶娜!跑到哪里去了?”
她猛然惊醒。甩了甩头,把手机放回口袋,她昂首走向正常的,属于她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