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开心,怨气就尽数被属下吸收。首当其冲的,就是贴身秘书等数人,包括最倒楣的邵君平在内。
“办公桌上有灰尘。”岑立瑭皱着眉说,仿-桌上落的不是寻常灰尘,而是原子弹落尘似的。
“啊,我马上擦。”邵君平当然知道老板的个性,或者,该说是秘密——其实,岑总裁……有、洁、癖!
可怜堂堂一个硕士特助擦起桌子来就算了,还被嫌弃,“那块抹布不干净,擦了更脏,你有消毒吗?”
呃……抹布是随便找的没错,不过,只是办公桌而已,又不是手术台……
“有。”邵君平赶快敷衍一下.“这有抗菌作用,一定干净。”
“哼。”老虎皱着眉,总算底头看公文了。
看不到几分钟,他又不悦的开口,“这个行距不对,版面不清爽。”
洁癖到这种程度;:连报告的版面清不清爽都要挑剔;:
“总裁,这个合并的决策报告书,已经送上来第四次了,请你务必要给海外部一点指示。”邵君平弯着腰卖力擦桌子,一面谨慎地提醒。
“拼字有错。”岑立瑭拿起笔,开始圈出错误,浓眉皱得像是可以夹死苍蝇。“我最讨厌不清爽的报告,错字都不先挑一下,这样像话吗?”
“那是报告草稿,不是新闻稿……”
“你有意见?”冷冰冰的视线射向苦哈哈的邵君平,以及邵君平身边的地上。“为什么地板上有水滴?”
应该是浇花的时候不小心滴到的。邵君平除了怨叹老板眼光太锐利之外,还开始怨恨姚心蕾了。
谁教她昨天、今天跟明逃诩请特休!
本来以为老板的洁癖,已经被姚心蕾治愈,毕竟姚心蕾真的很强,她收拾的工夫令人叹为观止,手脚俐落到极点,让最龟毛的总裁都无话可说。
可是,当姚心蕾不在办公室,或者说,姚心蕾不在身边,老板的老毛病便会发作得特别厉害。
不过,也不能怪谁,总裁最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他们是天生的一对!除了姚心蕾,还有谁能容忍、安抚总裁?
“咦,沙发上有头发……”岑立瑭起身走到沙发前,突然又发出丧钟般的自言自语。
邵君平立刻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他受够了!
一出来,大办公室里另外五名秘书,以同病相怜的悲惨目光迎接他。大家都是在老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作,一发作起来就要人命的洁癖症状中苟延残喘。
辈同的心愿只有一个:姚小姐,快回来吧……
再不回来,办公桌都要被擦出洞,玻璃都要被擦到破掉了,所有电脑键盘都已经清过三次,比新的还干净啊……
大家都在受苦受难,姚小姐居然还请假,自在逍遥去……
太、太过分了!
不过,显然大家都误会姚心蕾了。
虽然她没上班,不过,并不表示她正在自在逍遥,相反的,她正处于类似水深火热的境地中。
岑夫人再度造访,够水深火热吧?
这一次,岑夫人是武装好了才出现,一身浅色珍珠毛套装,须须边以及经典金扣,很明白地告诉姚心蕾,这是一套价值大约是她三个月薪水的香奈儿,至于耳环、钻表或项炼,还不包括在内。
岑夫人站在小小的客厅中央,浑身散发的贵气,让房间看起来更是寒酸,相形见绌,无所遁形。
姚心蕾则穿着运动裤和T恤,短发还包着头巾,手上拿着抹布。不过,丝毫没有退缩或害怕的表情。
“请坐。”她还是很客气。“要不要喝茶还是咖啡?”
“不用了。”岑夫人恢复了正常与冷淡,不复前几天晚上的歇斯底里。
不知道为什么,姚心蕾觉得那样的她比较可爱,现在这个模样……冰寒到非常可怕,简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后母、坏皇后。
问题是,又不是她的后母,不用来欺负她吧?
“那我就自己-了。”姚心蕾自顾自的泡了要喝的红茶,加入牛女乃,开始享受。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来意吧。”岑夫人看着她低头喝茶,语气平稳地开口。
多年来头一遭,岑夫人愿意平心静气和她对谈,这可是破天荒的事。不过姚心蕾很清楚,岑夫人要讲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否则,根本不用大费周章,安排申秘书让她放特休,然后,在岑立瑭不知情的状况下,来找她“谈谈”。
“有猜到一点。不过,还是请夫人自己说。”她温驯地回答。
岑夫人笑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那种。“我希望你离开立瑭。”
炸弹投下了!
投弹者屏息等待,准备好要迎接爆炸的震撼——
没反应。炸弹好像丢到大海里,不,更像是外太空,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听到了吗?”岑夫人忍不住追问。修得很完美的秀眉皱了皱。这位小姐,怎么好像反应有点慢?
“听到了。”姚心蕾点点头,继续喝茶。“然后呢?”
“然后?”岑夫人有点愣住,有什么然后?
“你不是应该拿支票出来给我吗?还是,要开条件?”姚心蕾笑笑,颊上的梨涡闪了闪,不过,岑夫人却是一凛。
原来这个看似甜美无害的小女人,也不是可以小觑的角色。
“我没有打算给你钱。”她不悦地说,“你这是在勒索?”
“没有呀,只不过,电视或小说里不是都这样的吗?”她放下茶杯,顺手拿过一个杯垫,垫在底下;动作非常沉稳、自信,毫无惊慌紧张的样子。她还自嘲地甜甜一笑,“看多了类似的戏剧、故事,这种场景还满熟悉的。”
“你……”岑夫人显然被她的反应给弄迷糊了,好半晌,才又重新惊醒。她冷笑道:“真会讲话,难怪立瑭被你迷得头晕脑胀。不过,你真的觉得自己会嫁进岑家,从此麻雀变凤凰吗?那是电影、灰姑娘是童话故事!现实生活里,这种组合通常没有好下场。”
姚心蕾一双杏儿眼眨了眨,眼神里一点笑意都没有,闪烁着难得的坚定。
“会被灰姑娘,麻雀变凤凰这种说法伤害的人,应该都是在内心里偷偷认同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她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我不认为有什么阶级之分。要比爱他的心、爱他的程度,我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我绝对配得上他。”
清秀的小脸上,焕发着一种惊人的自信。
在爱里的自信。
岑夫人有些气弱,她一生富贵强势,被众人簇拥,却对丈夫的病束手无策,想要抓紧儿子,儿子也不合作,现在,还沦落到被一个小女生数落。
她有些窒息,膝盖一软,在小沙发上坐下了。
两个女人之间,陷入僵硬的,有着压力的沉默。
“可是……”过了半晌,岑夫人疲惫地开口,“除了爱他,你能带给他什么呢?商场上的人脉?更多的财富?稳固的政商地位?你也许不是灰姑娘,是个好女孩,可是,聪明的你冷静想想,他这样的家世和条件……你认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好女孩,能匹配得上吗?”
姚心蕾沉默了,她没有回嘴。
“何况,嫁进岑家有多辛苦,你看我就知道。立瑭不会舍得让你去应酬、在上流社会中周旋、遭受别人的批评与指指点点。现在他的工作忙成这样,父亲又有病,你真的忍心为他增添更多烦恼吗?”
看着他在自己、家庭、工作之中煎熬的样子,姚心蕾只觉得心如刀割。
岑夫人不愧是岑夫人,她知道自己打中了要害。
“我承认我有时候……不太讲理,可是,你站在我的立场想想,立瑭是我唯一的依靠,现在他爸爸又这样,我希望他多放点心思在家里,很过分吗?”她的声音有些苍凉,“生他养他,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到头来要他回报一点点,就是不可理喻、太过分?如果以后你有了子女,你希望他们这样对你吗?”
懊吧,这招也许有点贼,不过只要有用,岑夫人愿意尝试任何方式。
“只要我离开他就可以了吗?”姚心蕾那双清亮的眼眸,定定注视着岑夫人,“只要不是我,是别的大家闺秀、名媛淑女,夫人就不会反对了吗?”
“这……”
“那我答应你,不跟他见面了。”她的眼眸亮起难解的光芒,“不过,我有条件。”
“条件?”岑夫人的秀眉又皱了起来,“我说过,我不会给你钱.”
“有时候,钱能解决的问题,都只是小问题。”姚心蕾淡淡的说。
“那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姚心蕾笑笑,也颇有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岑夫人看了,莫名其妙觉得有点寒意。
也许,给她钱会比较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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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旭擘集团总部大楼的二十八楼,总裁专属的会议室中,每周固定的内部工作会报上,传出冰冷的,毫无感情的质问。
质问的对象,是负责人力调度的大总管申秘书。
“姚小姐开始请留职停薪,她的假单在这里。”申秘书恭敬说着,顺便把一个文件夹打开,递上来.
文件夹毫无污渍,金属夹子闪闪发亮,文件整整齐齐,正看侧看,上看下看,都是一份毫无瑕疵的文件。
岑立瑭却还是不满意,俊脸一拉,又是令人看了就想发抖的冷酷表情。
这种表情出现的时候,不是有人要丢官,就是有小鲍司要被合并了。
败好!有胆请长假,没胆来告诉他!岑立瑭把文件夹合上,鹰眸利瞪着那烫金印着集团标志的封面,像是想把封面瞪出两个洞似的。
“她人呢?”
“姚小姐没有说。公司政策,不过问私人事务……”申秘书流利回答,一面在心里感谢姚心蕾。
如果不是经过姚心蕾指导,申秘书现在大概已经被拆成十六块,煮成汤喝掉了。
这一阵子,岑立瑭到香港、东南亚开会,回来后,就有这么大的转变——
心上人不见了!
鲍事上请了假;住处找不到人,打电话去日本问她妈妈,也没有说什么,害得岑立瑭根本不敢多问,深怕罗秀云得知女儿丢掉。
姚心蕾只在他手机里留了言,还是轻松愉快得要命的口吻,“我最近会比较忙,你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喔!信昌电信部的并购案加油!”
懊好照顾自己?他不要照顾自己,他要她来照顾!
快两个礼拜不见,问人也问不出所以然,他已经快急疯了!
“邵特助……”冷厉视线扫过去,他知道邵君平跟蕾蕾私交还不错。
“我不知道。”邵君平连忙摇手,完全就是奸臣的嘴脸。“姚小姐没有告诉我,我事前也完全不知情,真的!不关我的事!”
“我有说什么吗?你紧张什么?”岑立瑭很不爽地瞪他一眼。
算了,晚一点再处理这个棘手问题。岑立瑭随口问:“还有什么事吗?夫人有没有打来找我?”
顿时,一阵沉默降临,申秘书摇摇头。
没有?怎么可能?
他母亲之前已经进展到一天大约会打十通电话,怎么可能他出门这几天,没打手机、也没打来威胁他的亲信透露联络方式?
岑立瑭可不是笨蛋,他已经察觉到其中有问题。
“你们如果知道什么的话,现在可以讲了。”他往后仰靠在昂贵的皮椅上,“当然了,不说也可以,只是以后如果让我知道你们都骗过我……”
大概会被从二十八楼丢下去吧!邵君平打个冷颤。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坚持,“我们不知道姚小姐在哪里,当然更不可能说出她现在暂住在总裁家里这件事。”
岑立瑭瞪着他,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家里?”他眯起眼,冷冷反问:“邵君平,你是工作压力太大,已经产生幻觉了吗?我家里什么都没有。”
“啊,不是信义路的大厦那边,我是说天母,总裁你的老家。”邵君平一脸无辜,“我根本不知道啊!所以,姚小姐在那边的事情,应该不是我说的,对不对?”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申秘书非常有义气地声援。
她……在他家?
一股奇异的、百味杂陈的感觉涌上心头。知道姚心蕾没有乱跑,是放松:发现她居然在自己家里,是困惑……无论如何,他会弄清楚。
接连而来的会议、记者访谈、又是会议……让岑立瑭一直忙到傍晚才有空档,他先到医院探望父亲。
头等病房很安静,有大大的窗户,夕阳映照着百叶窗,酝酿出静谧的气氛。岑立瑭走进去,脚步不由自主放轻了。
岑父瘦得几乎变成皮包骨的身子覆盖在被单底下,睡袍袖口露出的手也瘦得看见一条一条青筋,上面还有打点滴的针孔。他站在床前,安静望着父亲的手,胸口一阵疼痛。
这双手,曾经握着他的,一笔一画教他写名字:曾经在送他出国读书时,拍拍他的肩,无声地鼓励他:曾经签下多少巨额合约,赚进多少钱,翻手作云,覆手雨:此刻,也只能无助地被病痛折磨成这样。
他轻轻模了一下父亲的手。
从这双手上,岑立瑭接过了旭擘集团,接过所有待办的公务,接过沉重的责任,他一点也没有抱怨。
身为独生子,他几乎没有叛逆或忤逆过,只除了一件事::
细微的动作,还是扰醒了病人。岑父睁开眼,瘦得凹下去的两颊,泛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儿子。”
“老爸。”他拉过椅子坐下。“把你吵醒了?抱歉。”
“没关系,我也该起来了,睡太久晚上睡不好。”岑父动了动身子,示意要儿子扶他坐起来。“你刚从香港回来?”
“早上回来的,并购的事谈得差不多了,下个月五号要签约。”岑立瑭温和报告着。“老爸,不会有问题的,不用担心。”
“公司交给你,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是我训练出来的。”岑父闭着眼睛,微微一笑。
虽然被病痛折磨,岑父已染风霜的轮廓却还是清俊。纵横商场的锐利已经不见,只剩下一种岁月淬炼出的智慧。他睁开眼,看见儿子担心的表情,又微笑了。wwwnet
“你也不必担心,我这身体呢,好吃的也吃过,好玩的也玩过,会怎样就会怎样,你担心也没用。”岑父颇豁达,他拍拍儿子的手,“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有你妈而已。她那个脾气……从小傍宠大的,没吃过一点苦,你要好好照顾她。”
这种话他不爱听,皱起眉,沉默不语。
“你的那位小姐,虽然看起来不太起眼,个性倒是满不错的。”岑父又闭上眼,好像很累的样子,靠在床头,说话声音也有些微弱。“能忍受你这个怪脾气这么久,也非得要有点能耐就是了……”
岑立瑭诧异反问:“老爸,你看过她?”
“她每逃诩来医院,有时候来两次。”岑父笑了笑,“手艺还不错,听说家里是开餐馆的,可惜我能吃的不多,顶多喝点鱼汤。”
蕾蕾每天来看他父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妮子,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过了好一阵子,还是茫无头绪,待岑立瑭重新抬头,才发现他父亲已经安静了很久。
报白的发乱乱的,头偏到一侧,脸色灰败,眼睛闭着,整个人静止不动。
几乎……连呼吸都没有。
如遭雷击,岑立瑭心中一惊,全身开始觉得冰冷。
“老爸……”他的手微微发抖,伸到父亲面前……
岑父突然睁开眼睛,“干什么?”
这下子,岑立瑭好像骨头被抽掉一样,整个人重重坐回椅子上。他吐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大气,“老爸,你吓我一跳!”
“蠢儿子,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死吗?”岑父毫不在乎地说着,眼眸露出精光,“还没看到你妈跟那位小姐的婆媳大战戏码,我大概不会甘愿闭眼,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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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回家了。
不但是自愿回去,还迫不及待,这是很少见的情况。
大车转进高级住宅区的巷道,他家就已经在望。夜里,路灯映照出温暖的气氛,岑立瑭把车停进车库,快步走上门口台阶。
一进门,挑高的门厅静悄悄的,只开了小灯,倒是通往厨房、餐厅的走廊传来些微声响,好像很热闹。
懊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岑立瑭放慢脚步,安静走过铺着厚厚地毯的走廊,来到了餐厅!!
“……本来就该定时拿出来擦呀!”姚心蕾甜甜的嗓音认真的说着。
惫是跟在自己公寓一样的打扮,简单T恤和运动裤,T恤上还印着卡通人物,光着可爱的脚丫子。置身于精致华丽,称得上富丽堂皇的岑家,居然一点也不奇怪。
真的不奇怪,只是很像小女佣而已!
他母亲在家还是穿着长裙、低调却华贵的丝上衣。珍珠项炼、耳环是基本配备,脸上的妆也丝毫不马虎。她正一脸不高兴的瞪着姚心蕾。
她们坐在长长的餐桌前,桌上摆放了一整排各式各样的银制品。
那个乔治杰森的银制椭圆餐盘,是盛鱼用的,市价约十万块左右:姚心蕾正拿着拭银布,很认真的在擦拭。
“放在里面都布满灰尘了,下次拿这个装菜,你敢吃吗?”姚心蕾好像上课一样教导着,“这个擦起来不麻烦呀,而且也很好玩,银器都要保养才会漂亮。”
“你很-唆!”岑夫人手上……居然也拿着一块拭银布,不过,她擦得相当不高兴,随便抹两下就放着。
“那样不行!没有擦干净,你看,连指纹都还在上面!”姚心蕾立刻指出,“当作娱乐就好嘛,反正晚上又没事,就顺便::”
“顺便?”岑夫人的口气,显然已经是到了临界点,快要抓狂了。“你到底还要怎样才甘愿,橱子里每个杯子、盘子都拿出来,瓷的要洗,银的要擦;连我的鞋柜、衣柜、化妆箱都被你整理过,所有的衣服、鞋子、口红,甚至指甲油都要照颜色、质料排列,你到底够了没有?!”
“你不觉得满好玩的吗?”姚心蕾睁大眼,好无辜的看着头顶快冒烟的岑夫人。
岑立瑭再也忍不住了,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忧虑蕾蕾被母亲欺负?看来,根本就是白操心了。
沉重了一整天……不,大半个月的心情,总算有些拨云见日。
“立瑭?”岑夫人听见了,抬起头,望见英俊帅气的儿子靠在门口墙上,笑着静听她们斗嘴。
“看来,你们已经很熟了?”岑立瑭忍不住开玩笑。
“她交给你处理,我很累,我要去休息了。”岑夫人恨不得立刻逃离这个笑咪咪的小魔鬼,忘记自己之前一直想要拆散他们俩,忙不迭把姚心蕾丢给岑立瑭处理,自己就快步离开餐厅。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发问,然后,又同时笑了出来。
温软身子乖乖地,自动自发来到他的怀里,小脸靠在他坚硬的胸膛,小猫般地磨蹭几下。
“我以为你搞失踪,要玩不告而别那一套呢。”拥着她,岑立瑭轻吻着她的头顶,感觉踏实了。
“没办法,你妈不给我支票,我不能拿了钱去开始我的新生活嘛。”姚心蕾开着玩笑。
他有力的双臂收紧,“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她心满意足的赖在他怀里,还仰脸亲了一下他有点胡碴、刺剌的下巴。“她现在很怕我,你不用担心。”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又怎么会到我家来?”
姚心蕾笑咪咪的,不吭声。
“蕾蕾。”岑立瑭警告她,“你最好说实话,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她根本不怕的样子。
懊一只大胆的小猫!
“你不说的话,我就……”岑立瑭开始思考自己最受不了的事情……啊,有了!“你不讲,我等一下就去模你擦完的银盘,一个一个,在上面印满指纹,然后把拭银布丢掉。”
他还没讲完,姚心蕾已经叫了起来:“不行!你不能这样!”
“然后,再拿沙拉油或女乃油涂到骨瓷上……那些漂亮的花纹都会沾满油,洗都洗不干净……”
“岑立瑭,你敢!”她推开他,气得跳脚,“太过分、太过分了!”
“最后,再把吸尘器里面的袋子拿出来打开,丢在地上,让你吸起来的脏东西都……噢!”
他还没说完,已经被她的粉拳重重槌了一记,“你再说,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岑立瑭笑着握住她的小手,很恶劣地调戏着满脸通红的姚心蕾。
“我就要哭了!”她小嘴一嘟,眼眶真的红了起来。
岑立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位小姐掉眼泪,他赶快搂紧赌着气的小人儿,哄道:“不哭不哭,我是开玩笑的。”
有人开玩笑开得这么详细、过火的吗?姚心蕾一点也不信。
“对不起嘛,别气了,来,笑一个。”
她的小嘴还是嘟得高高的,不肯笑。
结果,就被亲了一下。没办法,甜蜜红润的唇太诱人。
又一下。
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