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到只剩空调运转的声音,其余什么声音全无,若非他趋近宁静身边,见到她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莫恩几乎以为床上躺的是具等人高的洋女圭女圭。
“静儿。”他的声音像是一声叹息,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在乎她。
莫恩苦笑,明明自己与她尚未真正谈情说爱,但偏偏早早让自己陷进去。
傻呀,更是傻子一个。
“哥哥,静儿肚子好饿……哥哥……”宁静在睡梦中嘤嘤哭泣,辗转不安的扭动身躯,成串的泪水不断的自眼角滑落。
“静儿乖,别哭。”莫恩迅速握住她在空中挥舞的小手,心疼她瘦成千巴巴的小脸。
“哥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宁静在梦中蹙眉。“莫恩……”他的名字像声喟叹,从她红菱般的俏唇中溢出。
“乖,小静儿乖。”莫恩清楚听见自己的名从她嘴里吐出,满足的微笑着。
他控制不了的举起她的手,在他粗糙长出胡碴的脸颊摩挲着,也因此吵醒宁静的睡眠。
“嗯……”嘤咛出声,她眨眨于涩的眼睛。“莫……莫恩!咳咳……”
“乖,别哭啦,丑死了。”莫恩取来面纸帮她抹掉眼泪,嘴里嘟嚷的唠叨着。
“莫恩?”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他。
“傻女孩,营养不良,嗯!”点点她的鼻尖,他的动传很自然,就好像他时常这么做。
他不相信她那些见长会让她身无分文的出国,但依她副虚弱的模样,要不是她的运气够好,让他及时发现她,不然这后果他不敢想象。
“我的行李被拿走了。”想到自己来到香港后的悲惨遭遇,她眼泪不禁潸潸的滑落。
“笨丫头,什么时候的事?”莫恩忍住咆哮的冲动努力控制脾气好声的问她,心想,该不会是在她踏上香港的同一天吧?
“在赤鲷角机场,的士(计程车)在我把行李放到后车箱后,不等我上车司机就把车子开走。”宁静低语,心里好难受,她觉得自己像个大笨蛋,难怪哥哥们不让她独自出国。
她觉得自己好倒霉,要不是身上还有护照、签证和机票登机证,恐怕机场警察会以为她是偷渡客,而身上背包除了证件,只剩信用卡和一些现金,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行踪曝光,她信用卡连用都不敢用,就怕被追踪到。
“为何知道我在香港?”无奈的叹口气,莫恩揉揉她的长发问,“既然知道这莫氏大楼,为何不直接上来找我?”
“我打电话到你在台湾的公司,他们说你飞来香港,所以我才想办法到这里来,”她扭绞着手中的被子说。“但我不知道你在香港的公司在哪里,直到前天。”
她也是那天才把身上的钱用尽,现在连饭店都不敢回去,就怕饭店的人要她缴清住房费。
“所以你这个小笨蛋从前天就坐在莫氏大楼楼下花坛?”莫恩终于控制不了的喷火狂吼。
宁静的反应根直接,她缩了缩细颈,心虚的不敢看他。
“难怪你哥哥们总不放心你。”她就像被保护过头的小报儿,对外头的一切全没防备。
“别骂我。”委屈至极的她扯扯他的衣角,泪花在眼角闪烁。“我肚子好饿。”
“几天没吃了?”该死的自己只顾着骂她,却忘了她不知饿了几天的肚子。“该不会从前天开始吧?”
必答他的是一阵寂静,顿时让他好不容易压抑住的咒骂声再进出齿缝。
“为何不直接进来找我?”他气恼的问她。
“他们不让我进来。”宁静小小声的说。
莫恩闻言也知道是哪些人不放行,甚至连通知他都省了。这该不该怪员工们把员工守则奉行得太透彻,知到没有预约的人一概不准放行,所以才会害得她只能待在外头苦候机会。
“你等一下。”他起身离开床边,走向外头对艾尔卡交代几声后才折回来。
“莫恩,你别怪他们。”她拉拉他的衣摆替别人求情。
“要不是你现在正虚弱,我会狠狠揍你的小。他气呼呼的念道。他不敢想象她有个万一,那该怎么办。
沉默许久,宁静垂着头说:“哥哥他们都说你要我。”
“什么?”他早猜想到她躲开兄长保护,只身前来找他的目的,但他还是想听她亲自从口中说出。
“求你放过他们好吗?”她扬起略显苍白的小脸愿意为了兄长牺牲自己。
莫恩烦躁的爬过一头因为她而变得凌乱的黑发。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质问道。
宁静迟疑了一会后才点头。
“我知道。”他要她的身子,她一直都知道。
“我要的不是怯生生的小朋友,我要的是一个风情万种的情妇,这你也知道?”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了想伤害她的念头,尤其在看见她一心为家人牺牲的态度后。
“我知道。”同样的答复却掩饰不了她越来越害怕的心,她闭起眼,想到哥哥们为了保护她而让公司陷入困境,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置身事外,之前她生活得太幸福安逸,该是她为家人奉献的时候。
“你能做到哪些?”他倏地站起,瞪向她的头顶。
“只要你放过我哥哥他们,宁静愿意奉献自已。”她毫不犹豫的说。
“包括你的心吗?”莫恩语调轻柔表情却冷硬的问。
被他问得一愣,她只有默默的望着自己的掌心,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心吗?宁静难受的想。那是她唯一能保护的东西呵,一旦她真的失去自尊时,她只有仅剩下一颗自由的心,但莫恩却要她连心都交出去,这……她该怎么办才好?
他等着她的答案。
“看着我,”气死她的没反应,莫恩残酷的要求。“对着我的眼睛回答,你愿意交出的东西是否包括你的心?”
紧紧咬住下后,宁静声音略带颤抖的回道。“我答应你。”
听见她的答案,莫恩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其实在他心底有那么一丝丝的奢望,奢望她的答案是否定的,因为这样他才能完全放开手追求她。
“总裁,你要的东西弄来了。”进门的艾尔卡亲自送上莫恩要的白粥和小菜,他的眼睛则好奇的朝面容苍白,却依旧让人惊艳的宁静望去。
宁静转过头不让陌生人见到正感难堪的自己,下一秒,艾尔卡的窥望也被莫恩的大手给挡住。
“东西送到你也可以滚了。”莫恩不留情面的说。
“拜托,好歹也让我和小姐打个招呼。”艾尔卡不死心的想张望,无奈自己的身高硬是比莫恩矮上半颗头。
“不必,”莫恩冷冰冰的说,甚至意有所指的敲敲自己手上的手表暗示他,现在可是上班时间。“是不是派给你的工作太少,你嫌太轻松?”
“喔不不,我每天已经累得像条狗,千万别再残忍的待我了。”艾尔卡求饶的拜托着。
他幽默的语调引出宁静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美女的笑声,一听就知道是美女。”艾尔卡阿谀奉承的说。
“还不滚,有人已经自愿到澳洲当慰安夫,你是下一个自愿去非洲的劳军团?”莫恩冷冷的撂下话。
“漂亮姑娘,你愿不愿意离开这个残暴暴君,跟随一位有颗柔软无比心肠的翩翩俊逸美男子?”即使莫恩利用比艾尔卡强壮高大的身材抵挡住他,却还是被他滑溜的闪身而过。
“嗨。”他心折的用轻柔的语调和她打了声招呼,就怕会惊吓到美丽如精灵的宁静。
看遍各国佳丽的艾尔卡,不免还是因为宁静精巧、细致的美貌而屏息,也难怪有人会特意跑到他的办公室告诉他,还要他来看热闹。
“你好。”基于礼貌,宁静和眼前笑脸迎人的艾尔卡回了个礼,可莫恩的怒瞪让她迅速收回眼神。
“我叫艾尔卡,是这个没良心的好友兼被凌虐的部属。”艾尔卡幽默又风趣的自我嘲弄,让宁静再度抬眼看他。
艾尔卡给她的感觉就像哥哥一样,幽默的言词可以逗她开心的笑,而他带着英国腔的中文,就像他的外表,一见就知道是个混血儿。
“宁静。”她浅笑的自我介绍。
“艾,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莫恩警告道,他讨厌宁静的笑容是为了其他男人绽放。
“OK、OK,”艾尔卡举起双手投降。“美丽的小姐你瞧瞧,如此的暴君你还愿意委身?”
宁静的回答只是一抹淡笑。
“后会有期?”他不死心的继续挑战莫恩的耐性。
“嗯。”她的回答是简单的点头,也是礼貌性的答案。
艾尔卡挑战着莫恩的忍耐度,很显然的,他终于见到好友为了女人对好兄弟发细的难得画面。
成就感十足啊,这可让他在其他兄弟面前得意许久。
他满意的听到自己步出休息室后,有人踩着应该算是愤怒的步伐用力将门甩上。
“我不准你以后胡乱对我的好友乱抛媚眼,不,是随便对其他男人卖弄风情!”莫恩的咆哮紧接着响起。
“我没有啊。”她嘟嘴道。
“总之,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笑,连露出牙齿都不准。”他霸道蛮横的说。
“连我哥哥都不行吗?”她嘟嚷着问。
一时间,莫恩还不知该拿她的问题如何。
“不准,”突地,他的脾气如火山般的爆发出来。“我说不准就是不准!如果哪天被我发现你敢背蜂引蝶,我会加倍奉还。”
“暴君。”宁静背对他,偷偷吐吐小舌后拉起被子,躲在被高里偷骂。
他当然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但很意外的,他并没有露出不愉快的表情,反倒是一抹不易察扬线条不断的扯动他脸颊的肌肉。
“睡饱了就起床吃饭,”他搅动方才艾尔卡送进来的热腾腾稀饭说。“想睡等会再睡。”
她闻言翻身坐起,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发现莫恩端着托盘朝她走来。
他在床边落坐,托盘就搁在腿上,清粥的香味就在她鼻头前诱惑她。
“我自己吃就好。”她为自己垂涎的模样感到羞怯,却还是眨巴的盯住那碗看来很美味的清粥。
“嘴巴张开。”他不理会她的要求,径自舀起半汤匙清粥至自己嘴边吹凉,才放到她嘴巴旁等她张嘴。
这种亲密的感觉让人脸红心跳,宁静红着脸吃粥。
“还可以吧?”他灼热的目光看着她慢嚼数口后吞咽而下。
“嗯。”她开心又满足的扬唇笑道。
“等你身体好些后,再带你去吃真正好吃的广东粥。”瞧她满足的模样,莫恩揉揉她的长发承诺。
宠溺她时的他,一点都不像原来冷漠的他。
“嗯。”宁静开心的点头。
败快的,一颗荷包蛋,一碗八分满的粥和其他容易消化又营养的小菜在莫恩的喂食下,全数进了宁静的肚子里。
“饿过头了一下子不可以吃太撑。”他取来湿纸巾细心的替她擦掉唇边残留的油渍,其实他真正想要用自己的唇舌为她舌忝净。
彬许是吃饱了,又或许是露宿街头数日,她的体力明显不支,现下一双眼睛几乎是上下眼脸准备相亲相爱不分离了。
“先睡吧。”他小心的放倒她,再帮她盖好被子。
“别走。”下意识的,害怕孤单的宁静拉住他的手不放。
“我放好东西就来陪你?”他控制不了冲动的低头吻吻她的额头承诺。
“嗯。”眷恋的紧了紧交握的手,她才慢吞吞的放手。
莫恩以为当他放好托盘和餐具,她已乖乖的闭上眼睛,谁知道他一回头,却看见她努力强睁开眼的可怜模样。
舍不得见她犹如等着人家疼的小猫,他还是控制不了的回到床边回握她等候的小手。
“要陪我唷。”握住他温暖的大掌,宁静才安心的。
闭上眼睛。“不要离开我……”
“睡吧,我的宝贝。”他用难得的温柔静静的看她逐渐沉睡,不一会他也感到疲倦。
那张床看起来从末这么有吸引力过,而床似乎也还满大的,于是他月兑了碍事的三件式西装及上衣,仅着长裤爬上了床,将她拥人怀里,陪同她一起向睡意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