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儿睁着变成淡墨色的眼帘到天明。
她想起来了,是女乃娘死命的拖着她跑,没命的跑,直到她们的力气用尽,然后在城郊的破庙里,女乃娘恳求菩萨救她后,便在她天灵盖上按上一枚女乃娘的血指印,嘴里又喃喃的念了一长串的的咒语,接着她便昏去,一醒来便是这儿了。
憬儿知道女乃娘与一般人是不同的,她是自己到王府里来争取憬儿女乃娘的活儿,而那时憬儿甚至尚未呱呱坠地。
憬儿仍在额娘的肚子里头时,她的阿玛一心想一举得男,女乃娘却铁口直断镇王府福晋肚里的定是位格格,所以当憬儿一出生后,她阿玛也服气女乃娘的未卜先知,并同意让女乃娘照顾新生格格。
憬儿与福晋的感情也不同于其他王府里的贝勒格格们,她与自己的亲娘不怎么亲密,反而与女乃娘的情感融洽,而且从小到大没病没痛的,可以说是连摔下马背也未曾有过。
他们大清儿女的马上功夫都是彪悍的,但学骑射时那个不是被摔个七零八落,就偏偏她是个活生生的例外。她这女儿身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外,她在所有同辈的皇亲贵胄中最最得皇上还有太后宠爱的,就连皇上的阿哥、公主都比不上她的得势,也许是因此害得她如今有家归不得吧!
憬儿早过了及笄之年,用大清宫规是早该婚配的,但是因为她受宠爱,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但阿玛舍不得她太早出嫁,甚至嫁到别人府里受欺负,而太后更是不希望她有婚配后便不能到宫里陪她们开心,所以皇上也不愿随便将她的婚事许给那些不事生产整日无所事事的贝勒爷,弄得她阿玛开罪不少人。也有人拿她的婚事压她阿玛早点做决定,阿玛不肯,处处推诿,被人误传镇王府得势便骄傲,在皇上面前多参了他一本。
笔上当然是相信自己的手足,只是别人可不这么想,有人认为娶不到镇王府的格格便断了与皇上更进一步的机会,所以认定镇王爷揽权。一些眼红的王爷们平日就勾心斗角的,谁都巴不得镇王府早日垮了最好,早朝斗不垮他,那就放火或是烧光镇王府的人不是更快吗?尤其是碍事的憬儿更是最该死的一个。
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料到憬儿出府去,没能杀掉她。但杀手岂会留下憬儿这个活口,让她有机会到宫里去求救,只是一路追杀下来,依旧是让她逃过一劫,逃到满清杀手们追不到的地方——中华民国。
自古红颜多薄命!只是为何薄命的皆是红颜?
憬儿怨恨着自己的花容月貌,她宁愿自己可以丑些,甚至在脸上有个丑陋的疤都无所谓,她只要阿玛、额娘,还有女乃娘就可以了,什么美、什么绝色她一点都不要,她只要待在王府里,过着她的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她想象,想回去属于自己的年代,属于自己的家。
“不是要你解开她的心结,好好盘问她的身世、来历吗?怎么会搞成这副德行?”
冷昊谷从闭路监视器里半是苛刻的质问冷筑昨天夜里是如何与憬儿问话的。
“我哪知?”
她冤枉的大喊道:“我只不过和她闲话家常罢了,怎知她会变成那样。”
她也不希望一个好好的女孩将自己折磨成那样呀,又不是她的错,哥怎么这么骂人家。
“她真是清朝来的?”
他对憬儿的身份依旧怀疑着。
“拜托,这事不是早就知道的?我问她话只不过想要加强求证,怎么,哥,你还是不懂啊?”
冷筑对她哥的反应觉得有点大惊小敝。
“不是不懂,而是在这种科技昌明的时代里,要我信那些有的没的很难。”
冷昊谷一向实事求是,他思索了一整夜还是觉得这事有许多疑点,诸如憬儿是如何到现代来的,还有为何找上他……等,这让他必须求证,以防真有个万一。
“关于这点我倒是有问过她。”
冷筑指指闭路监视器上的憬儿,“我只要一问,她就变成那样,还发了疯似的扯着我的手,大声的叫着‘血’,当然还有她阿玛、额娘,再来她就昏倒了。”
她还是深觉没面子,想她是一名合格的心理医师,居然不能对一位临床病人加以辅导,天!这是否代表她即失业了?
“亏你还是位心理大夫,我看也不过尔尔罢了!”
冷昊谷难得的取笑人,但是对象却是自个儿的妹妹。
“什么尔尔罢了?人家学的是名门正派的心理学耶!包何况她又是个‘古人’,咱的教授可没教我如何探试古人的心。”
总之,冷筑的理由是特别的多,凡是她认定不属于自己的问题,她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你的废话最多了,小心要是我收不到成效的话,那些钱我可是要要回的。”
他一副生意人讲话的方式。
“拜托,小气鬼!”
她嚷嚷的抗议着,不过她也马上正色的问:“你真的要留下她?”
不是她没爱心,而是她真的会怕憬儿替哥惹来许多麻烦。
冷昊谷斜睨妹妹一眼后反问:“要不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冷筑摇摇头,她是没有更好的建议,“可是人家是怕……”
“没啥好怕的,在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有钱的就叫老大,没钱的叫狗屎,不巧的是,你哥正好属于前者,而且难不成真的轰她出去不成?”
他轻松的解释他的做法。
“是这样的吗?没有私心?”
她不相信人称狐狸的哥哥几时变得如此好心肠,她暧昧的往他的脸上搜寻着,“不是因为憬儿的美貌?”
冷昊谷像是被说中心事般再度板起脸来。“我是那种之徒吗?你太小看我了!”
他故意硬着声音说道。
这也是外人见不到而只有身为妹妹的冷筑才见得到的另一面,冷昊谷老是以为自己的心事隐藏的很好,事实上他那种典型内外不一的人,鲜少将内心世界暴露出来让人瞧见,他只有在自家人面前才会卸下面具。
“是唷,都不知道是谁月兑光了人家的衣物,只剩下一件几乎遮掩不住什么的肚兜,还看到直流口水外加目瞪口呆咧?”
冷筑毫不客气的猛亏冷昊谷,这些事全是从她爱人同志嘴里吐出来的。
“是吉知础说的?”
他蹙蹙眉说道,也只有那家伙才会忘了把嘴巴缝上一条拉链。
“你说呢?”
冷筑跳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才又继续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哦!”
她调皮的扮了张鬼脸取笑他。
真是可惜啊,她家的吉知础没拿着V8将哥的蠢样给拍了下来,拿出去还可以卖钱哩!
“冷筑,你给我站住!”
冷昊谷气得想抓住她,然后好好的修理一顿。
这天底下也只有冷筑还有吉知础不怕他,甚至还常拿他寻开心,早知道把他们凑成一对,现下可好了,苦的是自己的面皮。
“呵呵呵,有本事就不要脸红让人瞧见。”
冷筑的声音远远的从房间外头传进来,“还有啊,眼睛不要老是盯着荧幕瞧,有本事就去安慰安慰人家,她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
冷筑戏谑的声音愈来愈远,直到收了尾才安静下来。
冷昊谷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心被揣测到恼羞成怒,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另一屋子里的憬儿依旧是泪眼迷蒙而忍不住的轻喟几声。
她的眼泪怎么那么多呢?他不解的想着。
哎,无怪乎吉知础老是嚷嚷着她们女人是水做的,就连冷筑也不例外。她们哭起来可真的没完没了啊。
憬儿仔仔细细检视着冷筑好心帮她送来的衣服,这衣服的样式可真和习惯穿的不一样,这小筑管它叫什么来着?喔,对了,叫女圭女圭装。
它是连身的衣裙,可从头顶直接将它套在身上,还有,它们没有繁复又精巧的盘扣,取而代之的是叫“拉链”的东西,更神奇的是,这“拉链”居然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衣服的两半给合拢,不必想她绝大部分的衣服,每每扣那些数不清的扣子她就头疼死了!
可是这裙摆怎么会这么短!居然只及膝盖的上缘一点点,这教她如何穿出去?还有她在外的手臂,想想在各个王府里头也没有格格们敢穿如此伤风败俗的衣服,生怕会丢了自个儿阿玛的脸。
可是如果她不穿的话,她也没有其他的服饰可以替代了,有的也是她贴身的肚兜了罢了。
她幽幽的叹息,好想穿回自己原本穿的满服唷,虽然那件不是她最华美的,而只是方便穿出门礼拜时好走路的,可是好歹总是自己熟悉的东西,心里也会踏实些。
憬儿环视着亮的吓人的镜子,这又是与她熟知的铜镜不相同的东西,在王府里虽是有许多阿玛命画匠帮她画的肖像,但毕竟那都是墨画,自然比不上她可以仔细看看自己的身子来的清楚。
这真的是她吗?憬儿又再一次的反问自己因为镜里的女娃儿的眉是细细的柳眉,不画而浓,双颊则是苍白带抹嫣红,她知道若是自己的话,那上头可是未擦拭任何胭脂水粉的,还有小巧的唇如今因诧矣邙微启,红艳艳的,像是等着人来一亲芳泽似的。
蚌的,憬儿恍惚好似见到一位英挺的男人正用着熊熊的目光探试着她。她吓得左顾右盼,希望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是明明四下无人啊,那为何会有种被人盯梢的感觉呢?
她又轻晃脑袋一下,轻叱着自己的疑心病未免也太中了,浅笑后,她思,这般露法,在京城里,恐怕连青楼、胡同里的卖笑姑娘也不敢穿上。
长长的叹声无奈的气,她抬起弓足朝软床移去。可怜她连裹脚的布都被收拾走了,教她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走起路来也跟着不安稳了,摇摇蔽晃着,就怕一个不小心跌倒了。
憬儿坐上床沿,弯下腰轻抚小脚,提醒自己待会若见到冷筑的话,可要记得麻烦她将自己的衣服还有裹脚布还给自己。
她在这儿过得可真不习惯啊!想想在阿玛的王府里多得是服侍她的人,不是说她是个贪图享乐的人,也非这大宅里少了佣仆什么的,而是她根本就足不出户的,镇日对着墙上的那幅不知名的画发着呆,虽说小筑也时常来陪伴,可是她却总是来去匆匆的,害得她有许多事无法同小筑说。
她好想家!而今想念家的唯一方法就是尽量的抒发,所以她真的好想画画,画阿玛、画额娘、画太后祖女乃女乃、皇上,还有那兰泰……
是了,那兰泰,在她迷迷糊糊的摔到这个她不知的年代,在她阿玛、额娘,还有府中成千上百的佣仆被奸人杀害的前日,皇上终于将她指婚给将军府的那兰泰。
那时的她是庆幸的,因为那兰泰是她的青梅竹马,更是自她有记忆开始便守护着她的人,而她的一颗芳心也早就暗许,只是她碍于女孩家的颜面,所以一直以来都将这事藏在心底。
她一直害怕皇上会将她许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因为自先祖入关立满清政权以来,经过长久的安逸生活,许多的八旗子弟都过于好逸恶劳,只会仗势欺人,吃喝嫖赌样样行,可是说道马上功夫却是个个输人。
所以她厌恶着,也曾暗暗发誓,倘若她的夫婿是自己厌恶的那种人,那她宁可终身不嫁,所以当她的随身丫环告诉她,皇上已经应允那兰泰与她的婚事时,第二天她就央求女乃娘陪自己到大相国寺去还愿,岂知一返回王府,却是如此不堪的画面迎接着她……难道她真的与他是如此的无缘?
在她及笄之年,那兰泰以两家身份过于悬殊而拒绝了她,现在好不容易他为皇上立下汗马功劳后,她却变得家破人亡、有家归不得。
天要亡她也请老天爷好心肠点,不要在她不之所措时再将她送到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好累!懊想就这样死了,毕竟再也不见不到阿玛、额娘,对她而言,独活着也是种折磨。
泪珠,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滚落她的脸庞。
冷昊谷又拧住他两道吓死人的浓眉,想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位滔滔不绝说着话的小姐真是要钱不要命。
他早就神游太虚去了,因为他的心早在冷筑一踏进他的办公室,就溜到有关她说的憬儿的消息上头。冷筑刚刚说什么来着?喔,对。冷筑说憬儿的进食很少,对送进房里给她吃的东西几乎都会完整的又被送出来,也因此就更加的纤弱下去。
他对憬儿轻的不像话的重量还记忆犹新,记得他把她拥进怀里的感觉,是那种全然的满足感,仿佛他的臂弯是她停驻的港口,她绝美的脸蛋儿紧贴着他的胸膛,这该怎么说呢?该说的是她呼吸都是浅浅的,浅到他狐疑着她是否尚有鼻息。
他几乎被她的古典美给沉迷住,天底下的美女何奇多,而他冷昊谷什么美女没遇过,就是没遇过像她这般纤细的女孩儿,也因此他试图说服自己因为她的温柔才会令他着迷的,只要自己习惯了她以后,这心底头陌生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便会消失。
“哈罗?冷昊谷回魂喽!”
冷筑扬起她那晒成小麦色的手指在他面前不停地晃动,并暗暗藏住一抹偷笑的神情,她清楚的知道兄长的魂早就游到家里的不速之客身上。
“吓人啊!你哥我还不想写遗嘱,哪里来回不回魂!”
冷昊谷啐了妹妹一口,骂她随便讲话。
“谁教人心不在焉,人家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冷筑不满的嘟囔着,不一会,冷昊谷又开始神游太虚,她便促狭的贼笑道:“哥,她很漂亮吧!”
他不疑有他的直接回答道:“对。”
等到他一接收到妹妹贼贼的表情时才急忙的反应:“不对,你在说谁啊?”
冷筑才不理会他吃半拍的否认,有道是人在直觉反应下的回答才是真心话,所以她丢给冷昊谷一丝“逮到你了”的表情。
“我是要你来报告她的事,你怎么净说些有的没的。”
冷昊谷深觉面子挂不住的说道。
她翻了一个大白眼送他。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她在这儿说了老半天,敢情他一句话没听进耳朵,“哥,这太扯了吧!我到这儿来已经快半小时了,你一句话都没听进耳朵里?”
“谁教你讲话都不讲重点,只会废话一推。”
他可不承认是自个儿的问题,于是心虚的反驳回去。
“好吧!懊吧,讲重点就讲重点嘛!”
冷筑受不了的说道:“我说,你家的憬儿姑娘太寂寞了,需要人家多多的关注。”
“这不是你的工作之一?”
冷昊谷记得当初有加上要冷筑陪伴憬儿的合约书。
“你当我那么闲啊,我虽然没上班,可是也还要偶尔关心我的病人,反倒是你比较有空吧!”
她轻轻松松的将皮球踢回去。
他闻言也不跟她啰嗦,便从抽屉取出他聪明的要冷筑签下的合约书。书上头可是清楚的写着,她必须排开所有时间才能获取她该有的钱。
他晃晃手中的合约,稍加清清喉咙后大声的将之念出。
冷筑为之跳脚不已,她气呼呼的说:“我总有休息约会的时间吧!”
真是该死,她居然没有仔细阅读合约内容,白痴的签下卖身契,而且骗她的还是自己的兄长。
“你家吉知础不是天天伺候你这位大小姐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整日黏得紧紧的,我可是有眼线的。”
他奸奸的狡猾笑道。
冷筑马上就红透了苹果脸,真是受不了,她怎么每次做坏事都被逮住,这真是太逊了。
“如何?”
这下换冷昊谷笑的奸诈狡猾。
“OK,OK!我认了,不过我要借你在垦丁的房子。”
冷筑是想带憬儿看看海,想让她的心情好些。
“做啥?”
他不解,为何医治憬儿需要用到南部的别墅。
“心病乃需心药医啊!你瞧她整日就只锁在屋子里活像是古代的闺女呢,呃……虽说她本来就是,可是这样闷久了心情当然好不了喽!所以我想带她到南部走走,避开台北的潮湿,说不定被我瞎猫碰到死耗子,她的心情会好些。”
这全是冷筑费尽一个晚上的睡眠所想出的借口,实际上她想说的重点还在后头,“还有,我可不可以借用你的管家陪同?”
扒,说来说去还不是跟吉知础预先度蜜月,他暗忖。
“这不就是你的重点了吗?还废话一堆!”
冷昊谷觑了她一眼,然后深思了好一会后才说道:“钥匙你家的吉知础也有一份备用,何时要下去记得先跟我说一声。”
他是想,台北的空气质量不好,憬儿虽然都待在空调室里,可待久了对身体,还有她的心情也是不好的。
冷筑接收到冷昊谷同意的话,赶忙感谢道:“哥,真是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的憬儿的。”
冷昊谷没心听她说那么多废话,他挥手要冷筑可以回去了。
他要开始调试自己在未来几天的光景下见不到憬儿的心情,因为在这些天他不断的从闭路监视器里头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已成了习惯。
谁教她在这些时日以来早已一点一滴的侵蚀他固若金石的心肠。
对于眼前这只大到吓人的“铁鸟”。可以飞在天上,甚至还可以坐到里头翱翔在空中,憬儿同时是用惨白的脸坐在候机室中不安的等待进入“铁鸟”肚子耶。
冷筑正和吉知础甜甜蜜蜜的如交颈鸳鸯般谈情说爱中,留下她一个像小白痴似的直冒冷汗,她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冷筑,她不想到那什么有阳光的地方,她只想要待在早已习惯的房间里,只是冷筑根本就无暇顾及,害得她只好认命的等那吓人的时候到来。
其实冷筑不是故意要冷落憬儿在旁呆坐着,而是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向一个对现代社会一丁点都不懂的人,解释她打从娘胎就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这真的不能怪她,毕竟她也尝试的努力过,想要憬儿上九人座的厢型巴士,就足足费了四十多分钟来告诉憬儿,这车子就跟马车一样安全,而且比马车更快速的工具时,憬儿才小心翼翼的“爬”上车子。
哦,冷筑现在只要想起憬儿爬上车时那脸上小心再小心的神情,活像是会被车子吃掉似的,她就只想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一百次。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笑得活像个没品的小白痴,谁教憬儿的动作真是像极了古代人,而且不仅仅是她认为而已,脸吉知础也是如此认为。哎,真是可惜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她就是搞不懂,憬儿明明已经回不去那年代了,就要认命些,要试着习惯这儿的生活,不要老是怯生生的模样,惹人厌。
“小筑,你真的不要跟她说些话吗?”
吉知础有些为难的看着憬儿坐立不安的在塑胶椅上挣扎着要不要溜走,对冷筑针对她的刻意冷落也有点不以为然的劝说道。
“对她,我还能说些是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懂,可是也排斥着接受,我已经爱莫能助了。”
冷筑耸耸肩说道。
“可好歹,她是你哥托付给你的,小心他知道了会不高兴。”
“放心,我哥真的对她有意思的话,他就不会没跟来了。”
她对冷昊谷的习性可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是吗?”
吉知础不信的哼了声没毕竟他跟在冷昊谷身边的时间比起小筑来长得多,对少爷的脾气他是清楚得很。
吉知础对憬儿的关注让冷筑很不是滋味,她吃味的说道:“那好,既然你和我哥都这么舍不得她被我冷落,那你去陪她好了!”
“我没那意思。”
他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解释道,“我只是怕你被少爷骂,这样有什么不对?”
“是没有,我只是不喜欢你关心别的女孩子罢了。”
冷筑可说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有话就直说,丝毫不拐弯抹角。
“对……不起,我想要小解。”
憬儿羞红了脸,总觉得自己要解决生理问题这事在近乎陌生的男子面前说出是很不得体的。
“在那里,有没有见到一只红色的鞋子?你可以在哪里解决。”
冷筑脸色不好的指着不远处的化妆室说道。她最讨厌有人在她讲话的时候打断她的话。
“喔,谢谢。”
憬儿低着头道谢着,她不知道今天是哪里得罪到小筑,害的小筑不是笑她就是冷言冷语的。
待憬儿的身影摇摇蔽晃的离开他们几步远的时候,吉知础又忍不住的开炮,“她什么都不懂,你也不必要对她这么冷淡啊!”
不要说男人都是无法忍地住纤弱女孩的万种风情,就是问话的是个大丑女,只要见到小筑这样对人说话,也都会发出不平之鸣。
只是冷筑感受不到吉知础的意思,她只是净想着连亲密爱人都被憬儿收了心魄,她就不愉快,她沉下脸说道:“看着不舒服,那你就去娶她好了,用不着还要我处处帮着她!”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要你表现出原本冷筑的一半好好对她罢了!”
他就事论事的说道:“你想想,假若你的立场被成她,你会不会希望有个年龄与自己相近得人帮助你?”
“我……”
冷筑面有愧色的吞吞吐吐。她犹豫了一下后。急的站起身来,“我去找她!”
吉知础拍拍她的手,微笑的鼓励着,心想,这才是他喜欢的小筑,被人指出错误时不会恼羞成怒,还会立即修正。
棒,冷大少爷,这回你欠我的可大条了!